第 30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491 字 2021-02-11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聰明啊。」沈妙「噗嗤」一聲笑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別費力了,沒用的。」

沈清恨恨地放下手,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沈妙,你過來是向我示威的么?你是來看我有多慘?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比我還要凄慘一百倍!」

「真可惜,」沈妙憐憫的看著她:「就算真的有那一日,你也是看不到了。」

沈清一愣,眼中忽而涌上一抹恐懼,她被關在這牢中已經有幾日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從來嬌生慣養,曾以為與豫親王在卧龍寺那一夜便是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沒想到後來接踵而來的噩耗一個比一個令人恐懼,懷孕,回朝宴,出嫁,以及出嫁那一夜的血腥屠殺,如今竟是淪為階下囚。她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嘴硬道:「你別想騙我,此事和我一點關系也無,難道還會牽連上我嗎?」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沈妙蹲了下來,與牢中的沈清對視,她像是大人在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輕輕搖了搖頭:「整個豫親王府被滅門,唯獨你一人活了下來,不管是不是陰謀,不管你和凶手有沒有關系,只要你活著,你就成為天大的罪孽。」

「我能和凶手有什么關系!」沈清反駁道:「我為什么要滅豫親王府滿門,我與他無冤無仇,就算有也是你……」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看向沈妙,有些不可置信道:「是你干的?」

沈妙唇角微微一翹。

「是你干的?」沈清一下子抓住鐵柵欄的欄桿,看著沈妙:「是你,你和豫親王有深仇大恨,是你讓人滅了他滿門,你故意留我一條性命,就是為了讓我給你背黑鍋,沈妙,你打的好算盤!」她看著沈妙,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沈妙竟然陰毒至此,怒的是自己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全都是拜沈妙所賜!

「大姐姐,凡事都要拿出證據來。」沈妙微笑道:「不過方才你這一番話,看上去似乎在牢中待了兩日,竟變聰明了些。」她雖是否認了沈清的話,可在沈清眼中,卻是沈妙已經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沈清大怒:「你想干什么?沈妙,你得逞不了,我爹和哥哥一定會救我的,他們會找出證據,到最後坐到這牢中的是你不是我!到那時,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千刀萬剮!」

「你還指望二叔和沈垣?」沈妙嘲諷道:「二叔現在怕被牽連,連來看你都不曾,至於沈垣……」沈妙一笑:「他本可以有好的仕途,前程無限,卻因為你麻煩不斷,你真的以為,他會想來救你?」

沈清怒視著沈妙,心中卻知道沈妙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沈貴是個什么性子,她如何不清楚。早在沈貴將她嫁給豫親王的時候沈清就看得清楚,沈貴骨子里和沈老夫人一樣,只會趨利避害。至於這個從小就有些莫測的二哥,他雖然從前也為自己解決了不少麻煩,可是這一次,影響了沈垣的仕途,沈垣真的還會幫她么?

「沈妙,你少胡說八道!」盡管心中不安,沈清卻還是硬撐著道:「我娘也不會對我袖手旁觀的!我娘一定能想法子救出我。只要我娘出面,憑二哥的本事,找出真相不難,到時候,倒霉的就是你們!」

「二嬸?」沈妙嘆息一聲:「我知道二嬸對你很好,你是二嬸的眼珠子,若是你有什么不好,二嬸一定會拼了命也要保護你,就像當初對我一樣……」

沈清不安的心情這才有些緩和,也有些得意。任婉雲歷來對她縱容有加,在沈府的三個嫡出女兒中,陳若秋對沈玥稍稍嚴厲,羅雪雁壓根兒就和沈妙很少在一起,只有任婉雲對沈清是百倍縱容。只因為當初生沈清的時候任婉雲難產,好容易才母女平安,任婉雲對這個女兒便十分上心。就連當初沈清想要爭取定王傅修宜,任婉雲也沒說半個不好。

如今就算別人對她冷漠不堪,可只要有任婉雲在,就一定不會放任她被人冤枉。沈清得意的笑容還未揚起,就聽見沈妙帶笑的聲音響起:「可是大姐姐,你猜,你和七弟比起來,在二嬸心中,誰更勝一籌?」

沈清一怔,死死盯著沈妙沒說話。

沈妙溫柔的看著她:「二嬸有多疼七弟,咱們府中人盡皆知。若是因為你要賠上七弟,你猜二嬸願不願意冒這個險?其實,我也十分盼望著能知道這個答案,不知道大姐姐能不能為我解答?」

沈清的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她比誰都清楚沈元柏在任婉雲心中的地位,以任婉雲現在的年紀,得來沈元柏自然是十分珍貴的。加之沈元柏雖然淘氣,卻也十分討人歡喜☆重要的是,沈元柏是個兒子。

這個世道,對於女人來說總是尤為不易,在任婉雲的心中,總是更偏心她的小兒子。若是真要為了自己搭上沈元柏,沈清對那個答案心知肚明,她定是被放棄的那個。可是就算心中再如何恐懼,面對沈妙,沈清總是不願意自己弱下氣勢一分。她看著沈妙冷笑:「你想說什么?莫非你要說無論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條,沈妙,你別忘了,我肚子里還有皇家骨肉!我肚里的孩子有王室的血,就是為了他,我也斷然不會有什么差池!」說完這句話,沈清就撫摸著自己的肚皮,顯出一分慈愛的笑臉來。這實在是讓人有些愕然,畢竟幾日之前,她還捶打著自己的肚皮,恨不得沒有這個『野種』。

「大姐姐,你真的以為他是你的保命符么?」沈妙輕飄飄的眼神落到沈清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淡淡道:「若是從前,以陛下對豫親王的看重,自然是要薄這個孩子的。可是如今……只怕會成為你的催命符。」

「你什么意思?」沈清聽不懂沈妙在說什么,可是從沈妙勢在必得的目光中,心中卻是忽然生出了一股害怕,她直覺沈妙並沒有偏她,可是為什么肚子里的孩子會成為她的催命符?

沈清自然不曉得,有些流言在宮中流傳,傳到了帝王耳中,於是有些事情,就悄悄地改變了。若是從前,為了薄豫親王的骨血,文惠帝自然不會這么早就讓沈清陪葬。可是現在,懷疑的種子一旦升起,帝王殘忍起來不留情面,只怕恨不得斬草除根,早些讓沈清和肚子里的孽種一並下地獄才好。

見沈妙笑而不語,沈清心中更慌了,她厲聲道:「沈妙,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害我?」

「無冤無仇?」沈妙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她看向沈清:「你們母女算計我的時候,是否也曾想過無冤無仇?」

「你……」沈清心中不甘,看向沈妙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人,她道:「你害了我,你一定會不得好死!風水輪流轉,總有一日,你們大房也會變成喪家之犬,被人踐踏,你們全都不得好死!」說到最後,話語聲陡然尖利,似乎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藏心中的恐懼。

而在她的謾罵中,沈妙卻神情未變,她低聲道:風水輪流轉這句話不假,不過要等老天來轉,只怕有些太難。世上之事,謀事到底在人,好在一切都沒有白費。」

沈清所說的不得好死,前生她就已經嘗過其中滋味。那時候羅雪雁已經去世,沈丘被淹死,沈家大房中,沈信同所有奴仆都鋃鐺入獄,聽冷宮里的小太監們傳言,沈信蹲的是最恐怖的大牢,用鐵鏈穿透了肩胛骨怕他逃跑,臉頰上還烙上了一個「囚」字,對於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將軍來說,這無疑是最令人感到無法接受的。如果說身體上的酷刑還能忍受,那么對於精神上的羞辱,才是最讓沈信痛苦的地方。而那個時候,她卻被關在冷宮,看著傅明從太子之位上被退推了下來,看著楣夫人洋洋得意。

沈清已經有些錯亂起來,她到底年紀小,未曾經歷過什么事情,任婉雲又從來寵愛著她長大。一旦出了什么變故,承受的辦法總是很低很低。她尖叫:「沈妙,你不是人!你會不得好死!」

沈妙靜靜的看著她:「沈清,看著自己的希望被一個個擊碎的感覺如何?」

沈清仇視的盯著沈妙。

「我窮途末路的時候,你曾送我一程,所以這一次,我來送你最後一路。」她微笑著道,目光中卻是一點笑意也無,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反而漾起星點波瀾,如黑色的雲霧,沉沉籠罩在對方身上。

前生她臨死之前,看到的是沈清和沈玥站在楣夫人身後,巧笑倩兮的臉。沈家大房最後落得一個凄慘結局,二房三房功不可沒,她重走這艱辛的人生,為的就是要將還未長成的毒蛇獠牙一個個拔掉,然後,再慢慢折磨。

沈清聽不懂她的話,只是恨恨地咬著牙道:「沈妙,你不得好死……」

沈妙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沈清,那張稍顯稚嫩的臉蛋在陰森的牢籠中,竟顯出一種不可逼視的威嚴和風華,而那在威嚴中,又蘊含著淡淡的黑色風暴,終歸是化為她唇角的一抹冷笑。

紫色的裙角在牢籠前翩然欲飛,那道身影漸漸消失,沈清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沈妙說:「沈清,你是第一個。」

……

沈府東院,這一日竟是出離的沉默。

沈貴呆在屋中,臉上顯出沉沉郁色。今日在宮中太監嘴里旁敲側聽得打聽到,如今沈清這回事,還真是不好辦。

文惠帝和豫親王之間大約是出了什么問題,而這問題顯然要比朝臣們心中猜想的嚴重許多。眼下是進退兩難,若是管了沈清的事情,只怕會讓文惠帝不喜,若是不管沈清,流言越傳越烈,到時候出了麻煩,第一個找上的就是他。

他在這邊長吁短嘆,萬姨娘便走到他身邊,輕柔的為他按著肩膀。

沈貴好色,府中姬妾眾多,不過任婉雲管得嚴,那些個姬妾到底是沒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就算僥幸有生下孩子的,也是很快便夭折了。倒是這個萬姨娘,在任婉雲的眼皮子底下愣是生了個女兒沈冬菱,還好端端的養到這么大,足以見她的本事。當初府中下人都傳,若是萬姨娘生的不是個女兒而是兒子,只怕地位還能與任婉雲分庭抗禮。

萬姨娘和沈老夫人都是歌女出身,任婉雲很是看不上她,沈老夫人也覺得這身份有些讓人惱火。不過萬姨娘也的確是個名角兒,當初還是戲班子里的台柱子,生的也是嫵媚多情,扮起那花旦來,別提有多美了。

自從生下了沈冬菱之後,萬姨娘便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小院內,仿佛從眾人眼中消失了似的,連帶著那體弱多病的沈冬菱也是常年不出院子,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出來見見人,平常幾乎就被人拋之腦後了。如今沈清出事,沈老夫人不喜,任婉雲和沈貴只要見面便會爭吵,這萬姨娘就又卷土重來。這些個日子,把個沈貴伺候的舒舒坦坦的,再看任婉雲母女,更是說不出的厭惡。

「老爺還在為大小姐的事情犯愁呢。」萬姨娘一邊為沈貴按著肩膀,一邊勸道:「老爺也別太過憂心了,既然大小姐未曾做下那事,總有一日會水落石出的。」

「哎,」沈貴嘆了口氣:「無論她做還是不做,這事都沒那么簡單了了。清姐兒這一次,弄不好會連累所有人。」

萬姨娘聞言,憂心忡忡道:「雖說如此,可這世間總有個黑白道理的呀。」她道:「妾身和三小姐倒沒什么,只要跟著老爺,是生是死都不在乎。可是二少爺如今仕途正好,還有七少爺,還那么小,若是被連累了,可怎么辦。」

沈貴面色一動,心中也有些煩躁。他骨子里雖然自私,又貪財好色,可是對於兩個兒子,還是給予了極大的希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沈府中到了他們這一代,子嗣並不興旺。而他們一房中有兩個兒子,這是令沈貴極為驕傲的一件事。對於女兒,在沈貴眼中不過是可以交換利益的物品,可對於兒子,那卻是能傳宗接代的寶貝。

如今要為了沈清一個女兒賠上自己的一雙兒子,沈貴想到就覺得氣悶。

「妾身聽聞太太如今正在為大小姐四處奔走,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若非妾身人小力微,真希望也能幫上什么忙才好。」萬姨娘繼續道。

「你幫什么忙!」沈貴一聽萬姨娘提起任婉雲,更是覺得煩不勝煩,他道:「都是那個瘋婦教出這么不知廉恥的好女兒,眼下還搭上所有人,不知所謂!」

萬姨娘好似被嚇到了,猝然往後一縮,按著肩膀的手也是一停,隨即頓了頓,才輕聲道:「老爺莫要責怪太太了,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太太心里也不好受。若是大小姐在獄中一個不察想岔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太太該有多傷心呢。」

沈貴不耐煩道:「她能做出什么事兒……」話音突然一頓,沈貴緩緩咀嚼道:「不理智的事兒?」

萬姨娘目光一閃,聲音卻是擔憂的很:「一個小姑娘,剛嫁過去就出了這樣的事,又被關在牢中,大小姐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若是想不通,也是極有可能的。還是得讓人去勸勸,莫要干傻事才好。」

沈貴突然一下子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頭,日頭已經快要西沉,冬日的天色黑的特別早。他道:「我出去一下。」

「這么晚了,老爺去哪里?」萬姨娘問道。

「有事要辦,你自己吃晚飯吧。」沈貴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待沈貴的身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萬姨娘才掩上門,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子上擺著的晚飯菜色琳琅滿目,在這個東院到處都愁雲慘淡的時候,她的吃食卻是精致無比。可誰知道,前幾年她吃著發霉的饅頭,餿掉的粥的時候,被任婉雲害的連沈冬菱看病的銀子都湊不出來的時候,當時心里又是如何想的?

風水輪流轉,從前是她倒霉,如今就輪到任婉雲母女倒霉了。任婉雲害得她的女兒這么多年連個庶女都當的小心翼翼,幾乎連出院子門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沈清身在牢獄之中,下半輩子,只怕是比從前的沈冬菱還要凄慘。

「去,把三小姐叫來用飯。」她吩咐身邊的婢女,婢子應聲離去。

「姨娘,老爺真的會對大小姐下手么?」另一個婢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萬姨娘笑的風情萬種:「他一定會。」和沈貴做了這么多年夫妻,沈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比誰都清楚。方才她故意那么提醒,就是為了提醒沈貴一些事情。若是讓任婉雲知道,自己的女兒最後是被自己的丈夫親手解決的,不知道有多令人暢快。

她舀了一勺羹湯,慢慢的品嘗起來。

與此同時,彩雲苑中的沈垣,也披上了斗篷,未曾跟任何人打招呼,走出了沈府的大門。

------題外話------

這么看渣姐還是挺可憐的,家人都是分分鍾就把她拋棄了…。

第九十一章 沈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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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暗沉下來,冬日的夜總是分外冷,若是在外頭走一遭,北風似乎能吹到人的骨頭縫兒里去,叫人動一動也覺得疼。173

陰森的牢中,狹小的窗口處,風頭呼呼的灌進來,叫牢中的人更是瑟縮成一團。她將那床破的已經生出條狀破絮的棉被緊緊圍在身上,只囫圇露出一個腦袋。費力的起身,試圖將那扇往里吹風的窗戶關上。

然而任由她踮起腳尖來也夠不著,片刻後,她放棄了這個打算,生怕用的力氣多了,只會讓自己更加虛弱。

來巡邏的獄卒見此情景,也只是哂笑著看著這一幕,並未上前幫忙。人長期處在這種陰森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扭曲,大約是瞧著其中的罪囚受苦也成了一種樂子,至少眼下是。

沈清看了一眼獄卒,飛快的低下頭去,掩蓋了眼中的一抹恨意。來到這里幾日,該吃的苦她都吃了,也不知是沈垣和沈貴沒有打點還是怎么的,這些獄卒待她和別人並未有什么區別,也是一樣看著她受苦取笑。若說是有什么刻意照顧她的,大概就是她還沒像別的女囚犯一樣,進來就被這些獄卒毀了清白。不過,這也或許並非是沈家人的功勞,畢竟她肚子里還懷著豫親王的骨肉,不管來歷是否光彩,總歸是沾了一點王室血脈。

沈清小心翼翼的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如今這就是她唯一可以依仗的東西。不知道為何,下午沈妙與她說的那番話,竟讓讓她隱隱生出了一種極端的恐懼。這是在這之前都沒有過的,哪怕是最初她被人帶到牢中也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因為她知道,總會有人來救她的,她的親人不會讓她白白受苦。

可是沈妙一字一句的替她分析,將她的希望逐一擊碎,讓沈清看清了自己所仰仗的是多么不堪一擊。也讓沈清懷疑,這一次她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

那獄卒瞧了她一眼,又要往外頭走去,沈清忽然開口道:「大哥。」

對方停下來,走到她面前,大約是被沈清身上的異味熏得有些受不了,厭惡的揮了揮手,道:「什么事?」

「這幾日,我的家人可有來看過我?或是帶話給我?」她忍住怒意,一個小小的獄卒竟然敢用這樣嫌棄的眼神看她,若是從前,只怕巴結她還來不及。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

獄卒笑了一聲:「想什么呢沈大小姐,案子沒查清,誰敢來看你。再說了,你家人除了那位妹妹,可都沒問過你的消息。」獄卒說到此處,語氣有些嘲笑。畢竟沈清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日後洗脫罪名,風言風語擔了不少,還將沈家陷入這樣的境地,只怕日子過得也是很難。想必沈家也是打算放棄這個女兒了,思及此,獄卒對沈清的態度更加不客氣起來。

沈清心中說不清是失望還是輕松,猶豫了一下,她才看向獄卒道:「大哥,若是我哥哥來看我……你便說我心思重,不願意見人,不讓他來見我可好。」說著,便從腕間褪下一個鐲子,從鐵柵欄間遞了過去。

在獄中的時候,身上的首飾都被搜刮的七七八八了,這個鐲子是出嫁之日任婉雲戴在她手上的,也是十分珍貴,沈清留了個私心,一直沒將這東西拿出來,想來今日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將鐲子送了出去。

那獄卒見到鐲子,眼睛亮了亮,一把將鐲子奪了過去,就著燈火仔細瞧了瞧,看成色不錯,這才帶了幾分笑意,道:「你既然如此說,我便幫你一把就是。不過你哥哥來看你是好事,你怎么還把他往外推?」

沈清勉強笑了一下,道:「因為我的原因讓府中生事,實在過意不去,沒臉見他們。」

獄卒點頭,目光卻是有些瞧不起。若真的是那般自尊的女子,怎么會背著家人做出通奸之事,還未婚先孕,如今說什么過意不去沒臉見人,實在是有些裝鑷樣了。不過拿人手軟,獄卒倒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應了此事就離開了。

待獄卒走遠後,沈清才蹲下身去,無助的抱緊肩膀,將頭埋進膝蓋中。如今她常出這個動作,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對還是錯,更不知道前路在哪里,只得不看不想,仿佛再睜開眼時,便又能回到從前落落大方的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