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08 字 2021-02-11

謝景行路過院子的時候,恰好遇著謝長武和謝長朝二人,二人瞧見他,頓時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同他作揖行禮,喊道:「大哥。」

對於這二人,謝景行從來都是視而不見,今日也是一樣,抬腳錯步就要離開之時,卻被謝長朝叫住,謝長朝有些得意道:「許久不見大哥了,不知大哥在忙什么。前幾日狩獵,本想和大哥一起去,只是父親讓我們跟著去赴劉大人的官宴,只得遺憾不曾同去。」

謝鼎這些日子一直在帶謝長武和謝長朝赴各位同僚的筵席,不過是因為眾人都知道,謝鼎要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帶入仕途了。

說起來,謝長武和謝長朝是庶子,資質也不如謝景行,若非謝景行自己玩世不恭又不肯入仕,誰都知道輪不到他們兩人。可是謝景行因為玉清公主和謝鼎齟齬多年,父子兩關系若堅冰,又怎么能修復?

謝長武比謝長朝謙虛一些,即便如此,眼中還是藏不住的自得,他道:「大哥何時也跟著一同去去吧,大哥這般文武雙全,必會得眾位大人青眼,介時想要入仕,也容易得多。」

謝長朝和謝長武是摸清了謝景行的脾性,知曉謝景行生性高傲,越是這么說,越是不可能入仕。在獲得謝鼎的寵愛一事上,他們注定比不過謝景行,文韜武略甚至外表,更是差謝景行多矣,如今好容易有一樣能壓謝景行一頭,自然恨不得尾巴翹上天去。

謝景行聞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瞧了他們一眼,忽然問:「很得意?」

謝長朝和謝長武一愣,謝景行卻已經邁步離開。而眼角的輕蔑,卻是實實在在的落入二人眼底。

看著謝景行遠去的身影,謝長朝恨恨地道:「什么玩意兒,以為自己是誰!」

謝長武神情陰毒:「總有一日,我要將他踩在腳下!」

謝景行回到屋,屋中已經有二人候著。一人年紀中年,滿臉絡腮胡子,一人年紀輕輕,眉目端正。

那大胡子中年人問:「主子,您真的要……」

謝景行在桌前坐下來,擺了擺手。

「謝長朝和謝長武……」那年輕一點的道:「要不要……。」話到最後,顯出一點殺氣。

「不必。現在動手,節外生枝。」謝景行打斷他的話:「沒有我,謝長武和謝長朝也不會對謝鼎做什么。至於方氏……。」他冷笑一聲:「留著吧。」

兩人俯首稱是。謝景行從袖中摸出一封折子,那是今日呈上的請帥令的臨摹。

他到底,還是要走這一步棋。

……

第一縷日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照在桌上,沈妙坐在桌前,一動也不動。

驚蟄端著銀盆進來,一進來便嚇了一跳,道:「姑娘今兒個怎么起的這樣早?」

沈妙未曾說話,驚蟄走過來,桌前的油燈已經燃盡了,沈妙白凈的臉上,眼底有淡淡青黑。驚蟄愣了一下,驚呼道:「姑娘不會是一夜都未睡吧?」

沈妙搖了搖頭,有些疲憊的按了按額心。

她在這里,一坐就是一夜。

謝景行的提示,讓她疑惑之余更是困茫,不曉得沈垣交給傅修宜的是什么,只曉得定是對沈家不利的消息。而一個「退」字,又是她不想讓沈家走的棋。到底應該如何破除困局?

驚蟄有些心疼的開口:「姑娘再如何擔心,也不要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老爺和夫人看到了得多心疼啊,姑娘還是先吃點東西再休息一下啊,臉色瞧著委實不好,若是姑娘先倒了,那可怎么辦?」

沈妙此事也覺得肚中有些飢腸轆轆,且想了一夜,頭都有些發暈,便道:「端點粥來吧,我吃了便睡一會兒,此事不要對別人提起。」

驚蟄「哎」了一聲,轉身就小跑出去,當是去廚房給沈妙端早食了。沈妙站起身來,想用熱水凈凈臉,才洗到一半,忽而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驚蟄又跑了回來。

「怎么這么快?」沈妙有些詫異。從小廚房到這里還有一段距離,便是驚蟄小跑過去,也還得等上片刻。

「姑娘,不好了。」驚蟄有些慌亂的道:「宮里來人了,召老爺夫人還有大少爺馬上進宮!」

沈妙手中的帕子「啪嗒」一聲掉在水盆中。她穩了穩心神,道:「我。」

院中,宮里來的太監奉了文惠帝口諭,正與沈信說話。這些人平日里見了威武大將軍,總是要客氣幾分。今日卻顯得態度不甚分明。有的時候從傳話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主子的態度,顯然,這次進宮,卻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沈妙出來的時候,院子里不僅是沈信羅雪雁還有沈丘,其他幾房的人都出來了。就連沈老夫人都帶著沈元柏出來。只是瞧著這副模樣,沈老夫人非但沒有關切有加,反而冷眼看著,甚至有些怕引火燒身,避之不及的模樣。

倒是沈萬,同那太監道:「敢問陛下召大哥進宮,所為何事?」

那太監卻是目光朝著天上看:「雜家只是奉陛下口諭行事,陛下的意思,雜家也不知道。大人,還是快快隨著雜家進宮吧。」他催促沈信趕緊走。

沈丘瞧見沈妙走過來,有些緊張,連忙拉著沈妙的手道:「妹妹,你怎么過來了?」看沈妙在往這頭看,連忙又安慰她道:「妹妹放心,陛下只是召咱們入宮談些兵事,很快就回來。等回來,大哥帶你去吃糖葫蘆。」

他是生怕嚇著沈妙,卻不知落在沈妙眼中,這副模樣更令人生疑。將沈信羅雪雁並沈丘一同召到宮中,雖然沒有帶上她,可是細細一想,帶著的人都是沈家軍的領銜人物,此事必然和沈家軍有關。如今是沈家的兵權本就是個燙手山芋,一旦涉及到兵權,萬事都要小心。

在這個時候,沈妙再顯出害怕不但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讓羅雪雁他們更有負擔。因此,沈妙便笑道:「是嗎?大哥要說話算話。」

見沈妙如此,沈丘才松了口氣。沈丘知道沈妙聰明,卻不想沈妙與朝中的事情掛上干系,況且朝中事務,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身價,動輒死傷一片,牽扯無數,哪里就是那么容易說清楚的。

羅雪雁和沈信也安慰沈妙:「嬌嬌就呆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等爹娘回來,咱們在一起去給嬌嬌做開春的新衣裳。」

沈妙便也應了。眼睜睜的瞧著那太監帶著沈信一行人離開府中。

陳若秋拉著沈萬的手,憂心忡忡道:「怎么會突然讓大哥大嫂進宮,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沈萬搖了搖頭,沈貴道:「大哥本就風頭太盛,在朝中又不會做人,只怕真出了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話便說的有些意思,沈貴的意思是,沈信要是真的出了事,反正沈貴和沈萬兩兄弟是不會雪中送炭的。

沈妙心中冷笑。只聽得沈玥怯怯道:「那大伯出事的話,應當是很大的事情吧,將他們全都帶走,會連累我們么?」

「怎么會連累玥兒呢。」沈貴笑著道:「要是連累玥兒的話,首當其沖的應當是小五才對。」

沈貴話說的惡毒,接連喪子之後,沈貴的仕途大為不順,他本就妒忌沈信官比他大,威望比他高,如今眼見著沈信倒霉,自然樂不可支,甚至希望沈信這一支就此覆沒,再也沒有什么橫檔在他的面前才算是好。

沈玥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同情的看向沈妙:「五妹妹豈不是很可憐?」

沈妙不怒反笑,淡淡道:「宮中下人尚且不知陛下意思,原來兩位叔叔已經將陛下的心意摸了個透。」她看著沈貴:「二叔既然如此料事如神,想來此事傳到陛下耳中,陛下也會賞識二叔善解人意,必然有這樣心靈相通的臣子,可不多見呢,簡直可以媲美前朝的魏大人。」

此話一出,沈萬和沈貴都微微變色,帝王最忌諱的是什么,最忌諱的就是臣子胡亂猜度上意。沈妙這番話,豈不是變著法兒的在說沈貴沈萬將文惠帝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這是在打什么主意?她甚至還用前朝的魏大人影射,前朝魏大人是皇帝的心腹,往往皇帝一個眼神,就知道皇帝要做什么,在皇帝地位不穩之時,曾與魏大人聯手控制了不少反對派的大臣,可是最後呢,皇帝大權在握的時候,賜了魏大人一道死令。

沒有一個君主會喜歡將自己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的臣子。摸得太清楚,就不會有敬畏,沒有敬畏,也許哪天就會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這就是帝王家,最多疑。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

沈妙這句話,讓沈貴和沈萬變色,卻竟是不敢出言反駁,只怕這話傳了出去,被文惠帝聽到,也不知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二人卻又暗暗心驚,不曉得沈妙哪里學的本事,一句話就將這樣大的帽子往人身上扣。

過往大了說,是楣夫人慣來用的手法。此刻沈妙也是被沈貴的口無遮攔逼急,倒不是真的想跟他們在這里打嘴仗,當務之急,還是得想想此事應當怎么解決才對。

沈老夫人看夠了戲,又不願自己兒子落了下乘,冷哼一道:「只會給沈家惹麻煩!」她還心心念念沈信想要分家的事,不過此事一出,分家的事情便要延後。沈老夫人甚至想,若是沈信出了事,不連累到他們單單只是大房受累,大房的財產豈不是全都能歸入她的囊中?思及此,目露貪婪之色。

沈妙心中厭惡至極,這一屋子的人充分演出了什么叫做「落井下石」,世上卑鄙之人,沈家必在名上。

萬姨娘拉著沈冬菱的手躲在後面,這樣的場合她是不敢說什么的。任婉雲雖然清醒了過來,卻不出彩雲苑,是以今日未曾出現。沈冬菱小聲道:「可是大伯會出什么事啊,大伯常年不在定京城,難道是因為之前打了勝仗,還會有其他賞賜嗎?」沈冬菱這話大約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沈玥有些不悅她說此話,沈老夫人也面露不喜,唯有沈妙卻是微微一愣。

常年不在定京?

對啊,沈信夫婦並沈丘一年到頭都在西北的苦寒之地打仗,剛剛回定京,要說以在定京城為借口的罪名是不可能的。而昨日里徐賢妃和董淑妃都是問小春城的日子。平白無故的,問小春城的日子做什么。沈妙才不信,在宮中嬌滴滴的女人們,對邊遠的西北真有興趣。

這其中一定有關聯。不在定京城,會是什么罪名?

第一百一十三章 間接的吻

?沈妙心思不定,不再站在這里同沈家人糾纏,反是頭也不回,快步回到了自己屋中。外頭沈貴一行人也看夠了熱鬧,有心想要打聽此事,便也三三兩兩的散了開去。沈玥跟在陳若秋後面,面上卻是生出一絲歡喜◎日聽聞是董淑妃見了沈妙和羅雪雁,沈玥心中就不安的很。董淑妃畢竟是定王的母妃,若是得了董淑妃的眼,要胡亂牽線怎么辦。好在今日看來,卻是大房倒霉。

思及此,沈玥的腳步都顯得輕松了起來。

倒是被萬姨娘橋手的沈冬菱,若有所思的看了院子一眼,跟著回去了。

偌大的西院,轉瞬便變得空空盪盪,就連阿智也隨著沈信的侍衛回到了沈家軍,文惠帝忽然召人入宮,沈家軍自然也是被監禁起來。萬幸的是莫擎還在,因著莫擎如今還未在沈家軍中上碟。

屋里,驚蟄谷雨白露霜降四個都站在沈妙身後,莫擎垂首立在門邊,面上也顯過一絲沉肅。雖說沈冬菱說也許是文惠帝繼續賞賜沈信,誰都知道必然不可能的。

沈妙坐在桌前緊緊皺著眉,這讓莫擎心中稍稍安慰。他原先還擔心沈妙得知這個消息後會緊張無措,方寸大亂,如今看沈妙雖然面露沉色,卻是沒怎么緊張。

沈妙看著面前的手札,沈家是在後來才被傅修宜一舉滅門,當時她也曾阻攔過,卻是傅修宜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條一條的數落沈家的罪名,直數落的她啞口無言。雖然明知道這都是假的,然而便是這些假的證據,言之鑿鑿,讓人反駁都顯得無力。

當日在金鑾殿上,過往幕幕都如刀鑿斧刻般深入心髓。那份討沈檄文是按照時日的長短,一日日一幕幕說的。如今是明齊六十九年,而她重生是明齊六十八年,在沈垣呈給傅修宜的東西中,罪證必然是明齊六十八年或者之前發生的事。

明齊六十八年之前,沈家有哪些罪名?

沈妙閉上眼,腦中一瞬間劃過某些片段。

她穿著皇後朝服,滿頭鳳釵都壓不住周遭狼狽,文武百官群情激奮,裴琅垂首淡漠,而傅修宜憤怒的將折子甩到她的臉上。

有文臣在念:「明齊六十八年,沈家將士,違抗帝命,私放寇賊,欺君罔上……」

私放寇賊,欺君罔上!

沈妙猛地睜開眼睛!

她突然想了起來,明齊六十八年,的確是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沈信對抗西戎,大敗西戎,奪得城池三座,文惠帝下令,城池中人,殺無赦。

對一個將領來說,屠城是最殘酷的功勛。而西戎的城池中,除了士兵外,大多都是老弱婦孺。這些老弱婦孺平日里都如同明齊的百姓一般安安穩穩無害,錯的不過是西戎將士。沈信本就不是好殺之人,私下里,便也留了那些婦孺一命。

這事情除了沈家軍外,應當無人知道,而沈家軍的人都是沈信一手帶出來的,斷沒可能背叛沈信。這其中,應當是有沈垣的功勞。或許在很早之前,沈垣就埋了暗棋在沈家軍中。

只是當初在廢太子後,追究沈家滿門的罪名,一樁樁一件件,這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反而顯得不那么重要。然而在一向穩重的傅修宜手里,在這個時機尚未成熟的時候單獨拿出來,只能說明,如今的局勢讓傅修宜都感覺到了危機,沈家已經成為了變數。這一世因為沒有她和傅修宜的糾葛,傅修宜沒有攔住文惠帝讓沈家多留幾年,皇家終於還是盯上了沈家這塊肥肉。

所以,沈垣交給傅修宜的證據,應該就是沈信沒有按照文惠帝「屠城」的命令行事的罪名。

此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只是在如今這樣的局面,皇家一心想要收回沈家的兵權,又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

事情變得棘手極了。

沈妙捏緊拳頭,慢慢的平復自己的心情。如今還不到最糟的時候,皇家雖然有心想要對付沈家,卻只是想要收復兵權。這個時候動沈家,難免引起別的簪纓世家不滿,傅家人多狡猾,不會這么做的。

這個時候,該如何做?

屋中幾個人都看著沈妙神色變幻不定,皆是心中疑惑。卻見沈妙「忽」的一下站起身來。道:「我要出府一趟。」

「啊?」谷雨一愣:「姑娘,這個時候出府,未免引人口舌。」

「家中出事,心中煩悶,找朋友紓解如何?」沈妙眸光轉冷:「走。」

莫擎對沈妙的決定自然沒有異議,況且在他心中,對沈妙也是心服口服的,知道沈妙做事都有自己的章法。此刻見沈妙如此,心中倒是安定了幾分,只道:「屬下去安排。」

見莫擎如此,驚蟄和谷雨也沒再說話,讓白露和霜降留在府里等消息,自己和沈妙出了門。

沈妙的動作自然是引得府里人詫異,有人來試探的問時,只說是去找馮安寧。馮安寧與沈妙算得上是朋友,沈家大房出事,沈妙找馮安寧訴苦也是自然。因此,倒也無人阻攔。

出了府門口,莫擎駕車便往馮府駛去。待駛過小巷,確認後面無人跟隨之時,沈妙才道:「去蘇府。」

「蘇府?」谷雨一愣:「哪個蘇府?」

「平南伯蘇家,蘇煜府上。」

外頭的莫擎倒是對定京城的路很熟,哪位貴人府邸在哪更是清楚,都不需要問路,掉轉馬頭就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驚蟄和谷雨想問什么卻又不敢問,沈妙自然是有主意不假。可是連她們做下人的都知道,沈家在朝堂上,政敵中謝家算一個,臨安侯謝家和平南伯蘇家又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蘇家和沈家自然也是水火不容的,這沈家出事,怎么還向死對頭幫忙了?

不過……大約也不是求助吧。驚蟄和谷雨惴惴不安的想。

平南伯蘇府上,蘇明楓的屋里,此刻還坐著一人。那人一身紫金袍流光溢彩,面上掛著漫不經心的懶散笑意,反倒是蘇明楓,一臉焦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自請出帥?」

「定京城太悶,去北疆玩玩。」謝景行道。

「玩玩?」蘇明楓看著他,向來溫文爾雅的面上顯出憤怒:「你知不知道北疆是什么地方?那匈奴如今別人都不敢正面相抗,你又去湊什么熱鬧?」見謝景行並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蘇明芳放緩語氣:「我知道你爹帶著謝長朝謝長武入仕你心里不痛快,可也不必用這種辦法發泄。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兒戲,雖然你武藝高強,可是北疆地勢復雜,你從前又從未去過……景行,不能去。」

「蘇明楓,」謝景行好笑道:「陛下都將請帥令給我了,你以為我還能不去?」

蘇明楓一愣,面上頓時出現一陣絕望的神情。皇帝金口玉言,豈有反悔的道理。請帥令都拿在手中,此時段沒有轉圜的余地。便是謝景行後來自己改了主意,不去也得去了。

瞧見蘇明楓如此,謝景行道:「你這是咒我出事,還是咒我出事?」

「混蛋!」蘇明楓罵道,頗有些氣恨:「這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跟你商量有用嗎?」謝景行不甚在意的拿過一邊的茶壺倒茶給自己喝:「對我來說沒差。」

「你!」蘇明楓一邊氣,一邊又無可奈何。知曉謝景行自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決定的事情更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說是發小,如今看來,卻好似他剃頭挑子一頭熱般,謝景行什么事都不跟他說,便是說,也不過是「通知」而已。

譬如眼下,過來,也不過是「告知」一聲,請帥令拿到手,時日一到就出發罷了。

「你到底為什么非要去勞什子北疆?」蘇明楓在屋里來回踱著步:「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贏了,自然好,可若是輸了……。你那兩個庶弟,第一個就拍手稱快!」蘇明楓猛地拍手橫於謝景行面前,道:「你放心將他們留在定京?就不怕你爹說什么。」說到此處,忽然頓住,看向謝景行:「這件事,你爹知道了嗎?」

謝景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