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08 字 2021-02-11

禁大驚失色,看著沈妙一手撐著臉頰,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連忙伸手去探她的頭。

「姐兒大約是不曉得這酒的厲害。」農戶家的女主人笑著道:「自家釀的梅花酒,味道清甜,不過後勁兒大著哩。咱家的丫頭每每貪杯,也是喝的醉醺醺的。不過睡上一覺就行了,第二日也不會頭暈,夫人不必擔心。」

羅雪雁這才放下心來,沈丘看著沈妙有些醉意的模樣覺得好笑:「沒想到妹妹也有喝醉的一日,真有趣。」

沈丘這次回來後,見到的就是一個沉穩溫和的沈妙,老成持重的讓沈丘有時候甚至會生出沈妙才是姐姐的錯覺。有時候還會懷念從前那個沈妙,雖然任性不知禮,好歹是個小姑娘該有的性子。如今瞧著她這副模樣,讓沈丘想起從前的沈妙,不覺有些親切。

「臭小子,」沈信蹬了沈丘一腳:「你妹妹都醉成這樣了你還鬧!」

沈丘忙吐了吐舌頭,假裝害怕的告饒。一家人連著那農戶,都是熱熱鬧鬧高高興興的,哪里有「背井離鄉」的失落和無奈?

沈妙兩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瞧著眼前情景。這梅花酒雖然醉人,可是她眼下卻還是有幾分清醒。今日的確是極為高興。一切都按照計劃走,其實除了讓沈信遠離定京城這趟漩渦之外,還因為一年後定京城會有天花,雖然上輩子無事,可如今她卻是一點兒險也不願意讓家人冒,遠離定京城,就是遠離危險。就算要復仇,也要在保全家人的前提。

這熱鬧的一桌飯一直吃到夜深才散去。熱情的農戶主人安排了足夠的房間給幾人,本來羅雪雁是要跟沈妙一間的,可沈妙卻非要鬧騰著住在農戶挨著院牆的一間,還必須一個人睡。那一間房是單獨的,與旁人也隔得遠。若是住進去,便是與羅雪雁他們分開了。

沈信起先覺得不好,若是有危險只怕趕不及去營救,可沈妙今日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醉意朦朧著也要抵死住在那間屋里。農戶家女主人瞧見,就笑道:「大約姐兒是想看院牆外的花吧?這花兒在雪影下頂好看,姑娘家都喜歡。夫人也不用擔心,咱們這地方雖然小,卻沒啥土匪強盜,要是不放心姐兒,在外頭搭個帳子多找幾個護衛也行。」

眾人這才察覺,那靠著院牆的屋子,打開窗戶,正好是一大片雪白雪白的園子,園子里還有冬日的梅花未謝,就著月亮灑下的清輝,花影搖曳在雪地上,倒真是一副十分優美的風光。

沈丘又好氣又好笑,捏了一下沈妙的鼻子:「嬌氣包,難怪要叫嬌嬌,醉了還巴望著找個風景好的地方。」

羅雪雁打下沈丘的手,怒道:「你別亂動。」又看著醉的有些糊塗的沈妙,搖頭道:「又不肯與我睡,偏還要睡這么遠的地方。得了,讓莫擎和阿智幾個在院子外頭搭個帳子湊合一晚,驚蟄和谷雨伺候完姑娘更衣就出來吧。」

這農戶屋不像是從前在定京的宅子,還有個寢屋和外屋,能讓驚蟄和谷雨在外屋的小塌上睡一晚。羅雪雁和沈信也不是苛刻的人,斷沒有讓驚蟄和谷雨睡地下伺候沈妙的道理。想著這農戶說大也不大,有阿智和莫擎他們在外頭守著,總歸是沒什么問題的。

驚蟄和谷雨給沈妙換完衣裳,又洗凈了臉才出了屋門。外頭院子搭好帳子的莫擎和阿智幾人也走准備好了,輪流守夜。驚蟄和谷雨又上前叮囑了他們一番,這才離開。

那「風光優美」的小偏屋里,頓時就只剩下沈妙一人了。

而本來被驚蟄攙扶著已經上了塌的沈妙,卻突然自榻上爬了起來。

梅花酒的後勁兒終於在此刻涌了上來,沈妙清澈的眼眸此刻一片混沌,她搖搖擺擺的站起身就要往窗戶邊走,卻是一個踉蹌差點碰倒桌子角,猛地跌倒下去。

黑暗中,一雙有力的手臂扶起她的胳膊,隱約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清淡的香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的戲謔,道:「嘖,竟然往人身上撲。」

沈妙順勢環住他的腰,讓自己站的穩些,卻不覺自己這個動作出來,後者的身子便是僵了僵。

片刻後,「嗤」的一聲,火苗竄起,那人也不知從哪里尋了個火折子,將屋中的油燈點起了。

農戶家的窗戶都是木雕的,那是實打實的木雕,連層白紙都不糊,屋里點燈,外頭也是看不到的。是以院子里的幾人都沒發覺屋里的異常。

燈光模糊下,倒是將對方的眉眼看清楚了。雪白狐裘,深紅錦衣,唇紅齒白,一雙漆黑眼眸燦若桃花,錦衣夜行亦有秀骨風姿,不是謝景行又是誰?

沈妙一愣,道:「謝景行?」她說這話的時候,身子沉沉,不小心又往謝景行身上靠了靠,幾乎是抱在謝景行身上。

謝景行眉頭一皺:「這么大的酒氣,你喝了多少?」他打量了一下沈妙,有些嫌棄的開口:「好心送你一程,誰知道見了個醉鬼。」

「你才醉。」沈妙立刻反駁。

「行了,認識我還跟我還嘴,看來沒醉。」謝景行一邊說,一邊將沈妙扶到榻上。又將油燈拿近了些。

明明暗暗的燈火下,沈妙穿著素白色的中衣,披散著頭發,懵懵懂懂看過來,和平日里精明沉穩的模樣判若兩人,倒真的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小姑娘模樣。謝景行想了一下,終是沒忍住,狠狠擰了一把她的臉。

沈妙氣鼓鼓的怒視著他。

難得見她這般孩子氣的模樣,謝景行覺得有趣,只想著沈妙如今是喝醉了,俗話說酒後吐真言,說不定能問出些什么,就道:「我是誰?」

「謝景行。」沈妙飛快的答。

「知道謝景行是什么人?」

沈妙盯著他,慢慢皺起眉,遲遲不開口。謝景行被她看的有些奇怪,心說這丫頭莫非是在心里罵他。誰知道沈妙突然一笑,道:「是個精彩絕艷的人物!」

謝景行:「……。」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沈妙,問:「你是不是在裝醉?」

「謝家小侯爺,少年英才,千古人物,英年……。」後面的話卻是漸漸低了下去,似乎是記不住的模樣。

謝景行起先還有些懷疑,後頭瞧著沈妙不像是裝出來的模樣,倒是有些奇怪,挑眉道:「沒想到在你心中,倒是對我這么滿意。」他湊近些,調侃道:「莫不是心儀我?」

沈妙伸手將他的腦袋推開。

謝景行有些無語。若是平日里,調戲沈妙決計是很有趣的。可是如今沈妙醉的連對他「千古人物」的評價都出來了,現在調侃起來,也覺得十分無趣。他道:「本想見你最後一面,醉成這樣,算了,就此別過。」說著就要走,誰知道只聽「撲通」一聲,沈妙卻是從榻上再次跌到了地上。

謝景行先是想將沈妙扶起來,隨即卻又住了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站在一邊,看著沈妙在地上掙扎,欣賞了一會兒,才道:「真該讓你自己看看現在這副模樣。」

沈妙喝了酒頭暈暈乎乎的,身子又軟,哪里站的起來,在地上撲騰了許久都未果,謝景行終是看不下去,大發慈悲的再次將她扶起來,才坐到榻上。就聽到沈妙道:「李公公,本宮想去看煙花。」

靜寂的夜中,沈妙的這句話便分外清晰。

李公公,本宮想去看煙花。

屋中燒著的炭火似乎都凝固了。

謝景行原本翹著的唇角慢慢的放了下來,一雙桃花眼也不再盈滿風流笑意,他微微蹲下身,視線與坐在榻上的沈妙齊平,本是溫柔的動作,眼中卻冷意漸生。他說:「你說什么?」

沈妙睜著眼睛看他,融融燈火下,她的眼睛越發清澈,而在清澈的雙眸中,沾染上的星點醉意,便令青澀的姑娘陡然間多了幾分婦人才有的風情。她嬌嬌的,高傲的伸出一只手,仿佛要搭在某個宮人的手上般,命令道:「李公公,本宮要看煙花,你去將太子和公主和叫來。」

太子?公主?

謝景行緊緊盯著面前的沈妙。他眉目英挺如畫,笑的時候如春花秋月動人,不笑的時候,卻是危險的如寂寂深淵,多看一眼都覺得被嘲諷。他看著沈妙,看著看著,突然輕笑起來。

只是雖然帶笑,眼眸中卻是一點笑意也無,他輕輕勾起沈妙下巴,這十足登徒子的動作被他做來,也優雅天成,溫柔的仿佛讓人溺死在漆黑明眸中。

他問:「沈妙,你想當皇後嗎?」

沈妙眨眼看著他,道:「那本來就是我的。」

「你的?」

「本宮的。」

謝景行緩緩收緊雙指,沈妙被他握著的下巴吃痛,不滿的皺眉。

「小丫頭,這么小就有野心做皇後了。」他語氣不明,眼神卻危險:「有野心的女人最美,不過……你還不是女人。」

沈妙也看著他。盈盈月色,雪影清輝,梅花搖曳,對影二人,本該是花好月圓的場面,危險和曖昧的氣氛卻鋪天蓋地,夾雜的還有試探和危機。

她像是個被嬌養著長大的姑娘,若是尋常女兒家,再大些便無非是操心嫁個好夫婿。可她一步一步隱忍籌謀,在背後算計天下,雖然已經猜到有野心不假,可是酒後吐真言,真正聽到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意外。

那小姑娘滿身荊棘,從草包到執棋人,從矚目的將軍嫡女到失勢千金,似乎從來沒變過的,就是這看著溫順卻如獸般凶猛的眼神,就是這滿身的貴氣和傲骨。那種天生的,仿佛在高位上做了多年的氣度,一句「李公公,本宮想去看煙花」說的悠長纏綿,如同靜夜里的鈴鐺,敲響在人的心弦。

便是做的夢,她的氣勢,大抵也稱得上是個皇後該有的氣度了。如今還是個丫頭片子,再過幾年……再過幾年,風華滿身難斂,只怕真的有母儀天下的氣度。

謝景行慢慢松開握著沈妙下巴的手,瞥了她一眼,眸中意味難平。頓了頓,作勢要起身離開,卻聽見沈妙嘟囔道:「小李子,去把本宮的披風拿來,本宮冷。」

一下子就從「李公公」變成「小李子」了。

謝景行原本有些復雜的心緒被她這么一攪合,頓時哭笑不得。他問:「你命令我?」

「冷。」沈妙委屈的看著他。

謝景行深深吸了一口氣,憋著把面前的沈妙揪起來揍一頓的想法,將自己的披風取下來扔在沈妙身上。

沈妙圍著他的披風,給了他一個笑:「回頭本宮賞你幾匹緞子。」

端的是恩寵無邊。

謝景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多謝娘娘厚愛。微臣告辭了。」說著就要離開,卻被沈妙一把抓住袖子。

今夜的沈妙實在太反常了,謝景行做夢也沒想到喝醉了的沈妙是這副模樣,本以為可以趁著酒醉欺負一把沈妙,不過到最後好似他才被欺負了。堂堂的謝家小侯爺被人當太監使喚……。李公公?小李子?

沈妙扯著謝景行的袖子,一個勁兒將他往下扯,直扯到謝景行蹲下身,再次與她視線齊平的時候才滿意。松開手,一下子抓住謝景行的衣領。

謝景行被沈妙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只聽沈妙喃喃自語道:「原先前朝有公主寡居後,就收了面首的。陛下既然對我不好,我就當死了丈夫,也該尋個面首的。」

謝景行原本聽到前面一句話,有些無法理解,待聽到後面時,又匪夷所思。他盯著沈妙:「你做的夢里,是個失寵廢後么?」

「不是失寵!是死了丈夫!」沈妙聞言,怒視著他。

謝景行點頭,懶洋洋道:「失寵就咒喪夫,你肯定是毒後。」

「不過你這人倒是長得真好看。」沈妙突然開口道:「是新來的面首么?」

謝景行:「……」

「那前朝的公主找了個貌美面首,本宮見過畫像,倒是覺得不如你美。」沈妙道:「你跟了本宮,本宮管你下半身衣食無憂。」

謝景行本來被沈妙一句「面首」震得不輕,待聽到後一句時卻是徹底愕然。這是……。被當男寵了?

他還尚在愣怔,卻見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猛地一使勁,有個軟軟的東西貼了過來,冰涼的小嘴在自己唇上舔了舔,繼而啃了一下,滿嘴的梅花清甜酒味撲面而來。

「從此以後,你就是本宮的人了。」沈妙松開手,端庄的看著他微笑。

等謝景行回過神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他想掐死面前這個女人!

卻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哨聲,那是他的人給的信號,莫擎他們注意到動靜了。謝景行咬牙,看了沈妙一眼,飛身掠了出去。

阿智打開門,卻見里頭啥也沒有,撓了撓頭,道:「沒人啊。」

「大概是弄錯了。」莫擎皺眉。

梅花搖曳的雪地中,暗紅錦衣的俊美少年,自來從容的臉上頗有幾分不自在。身邊的中年漢子見狀,終是忍不住問道:「主子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方才,里面發生什么了?」

只是去跟沈家小姐告個別而已,怎么出來渾身不對勁。

紅衣少年眸中意味不明,道:「鐵衣,我看起來像……。像……。」

鐵衣不解:「像什么?」

「算了!」他咬牙切齒的答:「走。」

------題外話------

我娘娘就是這么生猛霸道,我謝哥哥奏是這么一個口嫌體正直的毒舌暖男╭(╯^╰)╮

真正的動心其實就是從這里開始的吧~這章寫的好歡樂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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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羅家

?第二日清晨的時候,天剛蒙蒙亮,驚蟄和谷雨就過來伺候沈妙起床。待進了屋,卻瞧見沈妙睡在榻上,被子倒是不翼而飛,身上蓋著一床狐裘。

兩人頓時大驚失色,昨日走的時候好端端的可沒留什么狐裘,這狐裘是從哪里來的。驚蟄喚醒沈妙,沈妙醒了之後,看著那狐裘也是茫然。

梅花酒的後勁兒雖大,卻如同那農戶女主人的一般,第二日醒來不會頭暈。頭是不暈不假,可是昨夜里發生了什么卻是一點兒也記不起來。連她為何非要獨自住進這間屋子也不曉得。

谷雨拿著那雪白的狐裘道:「姑娘這狐裘又是從哪里來的?」

沈妙接過狐裘,搖了搖頭。

「姑娘放衣裳的箱子都在這里,是不是姑娘昨兒個醉了酒從箱子里翻出來的?」驚蟄試探的問:「不過怎么好似第一次見這狐裘似的?」

她們倒是都沒往別的方向想,畢竟沈妙好端端的呆在這兒,昨夜里外頭又有護衛守著,也沒出事。只是這狐裘來的莫名其妙,沈妙道:「拿著出去問問農戶,是不是他們家的。」

等見了農戶家主人,主人一聽就搖頭道:「這么好的狐皮,咱們家可沒有哩。姐兒大約是記岔了。」

沈丘撈過狐裘也道:「這狐裘看起來不是凡品,妹妹,這是從哪里得來的?只怕要值不少銀子■工看起來也華麗,就是裁剪不太好,感覺你穿著大了些。」

沈妙接過那狐裘披風,心中納悶不已,她的確是不記得自己何時有過這么一件披風了。不過聽聞沈丘值不少銀子,倒是自然而然的收了回來,面不改色的謊:「這么一想起來了,似乎是從前在定京城買的。驚蟄,收起來吧。」

驚蟄正冥思苦想著沈妙究竟是什么時候買的披風,聽她這么一,也顧不上深思,立刻道了一聲是,將那披風收到箱子里去了。沈妙搖了搖頭,不管那披風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不過此去春城,只怕要用銀子的地方不少,如今沈信又不如從前,若是真的到了捉襟見肘的一日,還能將這披風換不少銀子花。這么一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想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時日總是過得分外快。

心境的不同決定看到的風景不同,雖然遠去春城一路高山曲水,坎坷泥濘,縱然風塵仆仆,沈妙也未曾喊過一聲累。那些被當做是負累的沈家軍前部里的士兵們跟著沈信殘余的親信,也因著這一路上的同甘共苦和眾人更加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