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00 字 2021-02-11

畫意道:「夫人就是太好性兒了。照這樣下去,老夫人遲早是會給老爺房里塞人的。」

陳若秋吸了口氣,轉眼看向詩情和畫意兩個丫鬟,這是她提拔上來的貼身丫鬟,如今年華正好,十八九歲的年紀,如同飽滿的果子,渾身上下都是蜜糖一般的氣息。這樣的嬌美……。她勾起唇,道:「老夫人真是老糊塗了,真要給咱們院子里塞女人,何必去外頭尋那些不干不凈的人,什么來歷都不清楚,也不怕壞了門風。倒不如……從身邊尋些干凈乖巧的,用著還放心,伺候著也舒心。我瞧著你們二人,也不錯。」

話雖然說的溫柔,眼神卻凌厲的很,兩個丫鬟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身去,道:「奴婢們不敢,奴婢只想一心一意的伺候夫人,萬萬不敢有別的想法。」

陳若秋低頭看了她們一會兒,兩個丫鬟嚇得腿都有些發抖,她這才淡淡道:「起來吧,你們既然不願,我斷沒有強人所難的道理。」

「多謝夫人。」兩個丫鬟顫顫巍巍的起身,心中不約而同的舒了一口氣。陳若秋外表上看著溫柔,待人也和善,可是身為陳若秋的貼身丫鬟,卻是見過陳若秋的手段的。其實之前也有幾個模樣生得不錯的婢女,上趕著往沈萬身上貼,沈萬雖然沒表現出多大興趣,卻也沒有太過拒絕。這幾個丫鬟後頭就被陳若秋尋了個由頭發落了,不僅自己沒落的好,還連累了一大家子人。詩情和畫意心中都清楚的很,陳若秋骨子里是個極其善妒的人,又手段狠辣。真和沈萬搭上關系,只怕會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陳若秋嘆了口氣:「怪只怪我沒本事,不能替老爺生個兒子,若我能生個兒子,如今哪會是這般光景。」

詩情畫意不敢隨意搭腔,畢竟孩子是陳若秋的心頭之痛。陳若秋喃喃道:「如今沈府敗落成這般模樣,小輩里竟然連個兒子都沒有。二房便是有過,眼下也死絕了……。如今我倒是羨慕羅雪雁,下有兒女,上無公婆。沈信待她視若珠寶,連個通房也沒有,真是讓人妒忌的很。」

想到昨日里在朝貢宴上,沈妙大出風頭。再看沈玥,明明相貌才情都比沈妙要高出許多,卻因為沈家這日漸衰落的名頭連個好夫家都不好配。更勿用說沈玥心心念念的定王了。

陳若秋心中涌起一絲不甘,她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如今卻被自己看不上的粗鄙武將之女踩在腳下。

正在這時,外頭突然有婆子進來,道:「夫人,府門口外有人找老夫人,被夫人的小廝攔住了。夫人……。說是來投靠沈家的。」

陳若秋一聽就皺眉,以為是沈老夫人原先那些八竿子打不著干系的親戚過來打秋風來了。想著荊家已經沒有了,竟還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當即就冷了臉色道:「既然是打秋風的,給兩錠銀子送走吧。這府里可是再養不得閑人,別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不是啊。」小廝撓了撓頭:「夫人,那人瞧著不像是來打秋風的,說是老將軍故人的女兒,家中生了些變故,走投無路之下才來尋求幫忙的。」

沈老將軍?

陳若秋想了一陣,站起身道:「將她迎到偏房,我去見見。」

……

沈妙從灃仙當鋪回府後,時日還早得很,她一進屋就將自己鎖在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天色臨近傍晚的時候,羅潭回來了。羅潭買了一些首飾,大方的給了沈妙一些,道:「小表妹,今日我們去逛了珠寶鋪子,定京城的珠寶鋪子好大。我和馮姑娘也給你挑了一點,不曉得你喜不喜歡,你先拿著,回頭等你想出門了,咱們再去逛。」

竟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沈妙轉頭稱是,等羅潭走後就看著那半匣子首飾,尋思著大約能典當多少銀子。

沈信一行人在羅潭回來後不久也回來了,大家在一塊兒吃了晚飯。大約在官場上的事情也十分順利,沈信和羅雪雁也顯得心情十分不錯的模樣。唯有沈妙一人,顯得有些懨懨。羅凌注意到了,就道:「表妹看起來有些不適,出什么事了么?」

沈丘停下筷子:「妹妹,你怎么了?」

沈妙一愣,見桌上眾人都盯著她,就笑道:「沒什么,只是剛從小春城回京,覺得有些不習慣而已幾日就行了。」

沈丘笑道:「這有什么不習慣的。妹妹要是不習慣,過幾日我得了空,帶妹妹從城東逛到城西,從城南逛到城北,妹妹多走幾次,就習慣了。」

「丘表哥也帶上我!」羅潭急急忙忙的表態:「我也能保護小表妹。」

「胡鬧。」羅雪雁道:「你妹妹若真跟你將定京城轉一圈,只怕要累趴下了。在者定京這么大,若是出了事怎么辦。」她瞪了一眼沈信,要沈信幫腔。

沈信呵呵一笑,道:「孩子們高興就好,沒事,臭小子,你要是帶你妹妹們出去玩,就把你老子的兵也帶著一隊,誰敢生事,往死里揍,別怕!」

羅雪雁氣的拿手擰他。

夫妻二人感情這么打打鬧鬧,看著卻是十分要好。沈信在外威風凜凜,回家對羅雪雁卻言聽計從。沈妙本是含笑看著,看著看著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漸漸陰霾下來,她連忙低下頭,免得周圍人發現她神色不對勁。身邊的注意著她一舉一動的羅凌微微一頓,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等用過飯在堂里陪著說了一會子話,就要各自回屋了。沈妙准備回自己院子,羅潭的院子在沈妙前面,蹦蹦跳跳的先回屋了。臨了沈妙的院子,沈妙准備進去,卻被羅凌喊住了。

「表妹且慢。」

沈妙轉過頭,看著他,道:「凌表哥有什么事?」

羅凌躊躇了一下,終歸是從袖子中摸出一方折成四四方方的東西。他溫聲道:「今日同表哥出門,恰好瞧見外頭有鋪子在賣這個,我瞧著買的人挺多,就買了一方。聽聞表妹夜里多夢,這東西是浸過香料的,有凝神的作用,表妹若是不嫌棄,就請收下吧。」

沈妙微微一愣,抬眼看向面前的年輕人。

羅凌生的一副好相貌,雖然比不過沈丘勇武,不如謝景行英俊,就連季羽書都要比他看起來更秀氣可愛,可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文,卻讓人覺得打心底的熨帖。羅家的一眾小輩中,羅凌是最出色的一個,不僅是因為他最穩重,而是他能擔得起一個家族的重任,並且為人真誠。

夜色里,似乎能瞧見羅凌微微泛紅的臉。他有些不自在道:「表妹要是不喜歡…。」

沈妙輕巧的將羅凌手里的東西接過去,笑道:「表哥一片心意,我怎么舍得拒絕。謝謝表哥。」

羅凌微笑道:「你喜歡就好。」

他的眉眼溫和,言語間帶著關切,本來是讓人十分舒服的態度,若是尋常女子,不說動心,卻會對面前的人生出十分好感。可是沈妙卻後退一步,看著他道:「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

羅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極快的掩過去,道:「不打擾表妹。」他轉身離開了。

沈妙看著羅凌離開的背影,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她不是不知情事的青澀少女,就算跟著傅修宜未曾享受到男女之間的柔情蜜意,可終究在宮中呆了那么多年。羅凌是個好人,把這樣好的人拉到她充滿陰謀算計的一生,她就太自私了。雖然羅凌是個很好的良人,可是羅家人待她不薄,她總不能恩將仇報的。

她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梳洗完畢,驚蟄和谷雨都退了出去,沈妙坐在桌前,將方才羅凌給他的東西攤開。

那是一方帕子,巧的是竟然是一封雙面綉,定京城里上面綉的帕子如今最難求,想來羅凌買到這方帕子,也是廢了不少銀子。上頭綉著一只白鶴,倒是和他一貫無欲無求的性子相符,散發出淡淡幽香,乍一聞的確是有些讓人心神舒緩。

沈妙端詳了許久,這帕子上的紋路顯然是出自流螢之手,流螢的手藝在定京本就是數一數二,加之這是明齊極少的雙面綉。看來流螢過得不錯,沈妙瞧著瞧著,心中因著今日下雨遇著的人而低落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她覺得有些乏了,就脫下外袍,只穿了中衣,走到榻邊坐下,正想要脫掉中衣休息,只聽得輕笑聲想起:「且慢。」

沈妙的手一頓,再回頭時,熊熊怒火這回是真的遮掩都遮掩不了,她看著窗外不請自來的某人,一字一頓道:「謝、景、行。」

那人進了屋,反手關了窗,悠然自得的像是自己家後院似的。他這回沒帶面具,一張英俊美貌的臉就那么大喇喇的露在燈火之下,勾人的要命,可是沈妙只想將他拖出去砍了。

「普天之下,現在只有你能叫我小字。」謝景行隨手扯過一張椅子,在沈妙榻前不遠坐下,笑的雲淡風輕:「世上只有你一個人的殊榮。」

他個子高,坐下去竟然也比沈妙高了不少。氣勢上真是一點兒也不肯放松。

沈妙冷眼瞧他:「睿王每日閑得很,從衍慶巷到這里的路也是熟門熟路。」

「簡單。」謝景行支著下巴:「衍慶巷到這里的宅子我都買了下來,現在你住的宅子隔壁,也是我的院子,遠親睦鄰,所以本王來拜會。」

沈妙倒抽一口涼氣。衍慶巷離沈宅雖然也近,可是到底還有一些路。謝景行把從衍慶巷到沈宅之間所有的宅子都買了下來……。豈不是這城南大半個地方都是他自家的院子?沈宅隔壁的院子也被謝景行買了下來,謝景行有銀子也不是這么花的?他是把大涼朝的國庫都帶在身上了么?他這么揮金如土,大涼的永樂帝知道嗎?

待看到謝景行面上散漫的笑容時,沈妙又氣不打一出來,謝景行好不要臉,說什么遠親睦鄰,哪里有人拜會鄰居挑在這半夜三更的,不給帖子就這么不請自來,大涼的皇室都這么沒規矩的么?

「你瞧著不大高興。」謝景行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有什么難處,可以告訴哥哥我。睿王的身份還是能幫得上忙的,看在舊相識的份。」

沈妙白了他一眼,她是越來越摸不清謝景行到底想干什么了。謝景行的話倒是提醒了她,想到今日在灃仙當鋪與季羽書說的話,沈妙忽而起了幾分心思,故意問:「謝景行,臨安侯府的方氏,你怎么看?」

臨安侯府的方氏,謝長武和謝長朝的生母,當初玉清公主的死與方氏多多少少有些關系,誰都知道玉清公主是謝景行不能提的話,沈妙就偏偏提了。

謝景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想套我的話?」

「你肯說嗎?」

「告訴你也無妨。」謝景行懶洋洋道:「在我眼里,螻蟻不如。」

沈妙瞧著他:「你為什么不殺了她報仇呢?」

謝景行眯了眯眼,他盯著沈妙看了一會兒,突然笑起來,聲音如春日里埋下冬日里才挖出的桃花釀,帶著春風般令人沉醉的醇厚,卻又如冬日般凜冽的令人清醒。他道:「沈妙,你在擔心沈信變成第二個謝鼎?」

沈妙垂眸:「不錯。」頓了頓,她道:「若是我處於你的位置,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復仇的。殺了方氏,再殺了她的兩個兒子,這才算是報仇,才算不白活了一遭。」

她說的涼薄,仿佛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么的狠辣,謝景行聞言,倒也沒有驚訝,只是笑了一聲,仿佛在笑她的天真。謝景行道:「不殺方氏,只是不屑,也怕麻煩。謝鼎和玉清公主與我沒有半分關系,我為什么要復仇?」

沈妙一愣。

謝鼎和謝景行不是父子,沈妙之前聽謝景行說過了,也不覺得驚訝,可是怎么連玉清公主也和謝景行沒有半分關系?謝景行身上流著的血不是謝鼎和玉清公主的,那他怎么成了謝家的嫡子?

沈妙心中一動,想到了什么,問謝景行:「那玉清公主的兒子……」

「死了。」謝景行淡聲道:「出生就死了。」

出生就死了,可是在那之後並未聽到半點風聲,想來謝景行在那個時候就被塞了過去,來了一遭偷龍轉鳳,竟是無人發現。只怕玉清公主自己都不曉得。

「謝鼎的兒子要是活著,活不過三歲就會夭折。」謝景行無所謂道:「因為是我,方氏才不敢下手。因為……」他笑的有些邪氣:「那些派來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沈妙恍然大悟,她就說,方氏既然之前能逼得玉清公主形容狼狽,甚至最後如花般凋零,定是個有手段有野心的,這樣的人到最後怎么會深居簡出,這般安然,還讓謝景行平安無事的長到這么大。原來是下下策,派出去的人總會莫名消失,方氏自己只怕也覺得邪門,這才退而求其次。至於那些人為什么會消失,既然謝景行是涼朝的睿王,身邊隨處跟著些有本事的人,對付個宅門里的方氏,應當是綽綽有余了。

她心中原先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此刻豁然開朗,倒是忘記之前的那些糟心事兒。謝景行低頭瞧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必擔心,沈信和謝鼎不同。」

沈妙道:「我和你也不同。」

謝景行微怔,只聽沈妙道:「你是不屑,也沒有必要。我卻不同,如果有人像方氏一樣動搖我的家,我就會不惜一切力量讓她自食惡果。倘若有像方氏那樣居心不良的人企圖破壞,我就將她里里外外撕的粉碎,拖到亂葬崗上喂狗。」說到最後,低下頭去,眸中卻有別的情緒洶涌。

卻覺得頭上一沉,謝景行一只手按在她的腦袋上,道:「有那種人,告訴我就是了。遠親睦鄰,我替你殺了他,不留後患。」

沈妙甩開他的手,謝景行含笑看著她。他神情散漫,說的話帶著玩笑口吻,似乎是隨口一說,然而一雙眼睛里卻仿佛是認真的。

謝景行想殺人,殺個方氏這種程度的人,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事。

沈妙道:「殺人這種事,我自己也行。」

「不到最後一刻,自己出手可不是什么好棋。」謝景行道:「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送我個東西算作酬勞也行。」

沈妙諷刺:「睿王殿下金尊玉貴,我可付不起相請的銀子。」

謝景行一笑:「讓你兩成。」他站起身,踱步走到桌前,那里方才被沈妙攤開的,羅凌送的手帕四四方方的躺著。謝景行隨手拿起,放到鼻尖一嗅,挑眉道:「香氣雖劣,本王家養的狗最近睡不好,湊合著用也不錯。」不等沈妙說話,謝景行就將帕子收入袖中:「這個算酬勞。」

------題外話------

謝哥哥有顏有錢腿長任性:這個這個這個宅子不要,其他的地皮都給我包起來╮(╯▽╰)╭

羅表哥被發好人卡心好塞_(:3ゝ∠)_

第一百三十章 我的嬌嬌

朝貢宴之後,定京城依舊熱鬧。因著為了迎接大涼和秦國來的貴人,街道上都顯得比往日繁華了許多。無論什么時候,明齊的皇室都希望能在別國前做的盛世繁華的模樣。

沈府里,秋水苑掃灑的下人們在談論新的話頭。

「府上新來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來頭,值得三夫人這般好聲好氣的對待?」

「今年新送來的茶葉,先給那位姑娘泡上了。莫非是府里的貴人?」

有個身著青布褂子的婆子低聲道:「聽說這位姑娘的爹同老將軍從前特別好,當初還替老將軍擋過一刀,差點就沒命了……」

一名年輕的小丫鬟連忙捂住嘴,驚訝道:「難怪呢,對老將軍有恩,就是對沈家有恩,難怪要將她奉為座上賓。」

「說是來投奔的,大約是家中生了什么變故,瞧著三夫人的模樣,是要好好照顧這位姑娘吧。」

「說什么照顧,如今府里自己人的日子過得都是捉襟見肘,還要來個吃白食的,趁早還是打發了走。」

此話一出,周圍倒是靜默一片。如今沈府表面上看著還不錯,內里的人卻是心知肚明,自從沈信一支分了出去後,銀子緊巴巴了許多,就連下人們的月銀都縮減了不少。如此一來,便是天大的貴人,一過來吃白食,下人們也是不喜的。

「也不曉得三夫人平日里待我們這般苛刻,這回對那位姑娘姑娘怎么如此大方。」有人疑惑道。

秋水苑中,此刻任婉雲正坐在屋中,將面前的茶盞推給對面的女人,笑道:「新出的茶葉,翠兒尖,青姑娘嘗嘗。」

坐在她對面的女子,身著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