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29 字 2021-02-11

她也不怕被人瞧見,橫豎謝景行來她屋里又不是頭一回了,隔三差五就來喝喝茶吃點心,沈宅的路都被她摸熟了。一回頭卻見謝景行四處打量,不由得氣悶道:「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看的。」

「是第一次從正門進。」謝景行笑道,在桌前坐下來,看著她說:「正門進來的感覺不錯。」

沈妙嘲諷:「你是在抱怨從前沒有給你名分,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嗎?」

「聰明。」謝景行喝茶。

「那是你自己來的,沒人邀請你。」沈妙咬牙切齒。

謝景行笑眯眯的看著她:「夫人對我很好,表姐也不錯。」

沈妙心里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她們都沒見過謝景行殘暴的一面,要是見了,就不會對他這么好了。

她問:「你有什么話跟我說。」

「上次托我查的事情,幫你查清楚了。」謝景行道。

「查的事情?」沈妙這些日子太忙,自個兒都忘了讓謝景行幫忙查什么事,就疑惑的問:「什么事?」

謝景行目光一閃:「裴琅的消息。」

沈妙恍然大悟,想起這些日子裴琅都遲遲沒有消息,這會兒倒是真心的焦急起來,就問:「查到什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很擔心他?」謝景行挑眉。

「他是替我辦事的人。」沈妙皺眉。

「好吧。」謝景行聳了聳肩:「他現在不太好。傅修宜似乎發現了他的身份,把他關進了定王府的地牢中,嚴刑拷打逼他說出真相。」

沈妙心微微收緊,道:「他還活著吧?」

「傅修宜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會那么輕易讓他死的。」謝景行道,說罷又盯著沈妙,道:「你似乎一點不擔心他會出賣你?」

「他不會。」沈妙回答。

謝景行微微蹙眉。

沈妙想著,裴琅這個人,雖然有的時候太過理智,理智到不近人情,可是在忠誠一事上,卻是從來無法讓人挑剔的。他前生替傅修宜辦事,就從來都是忠於傅修宜。裴琅才華橫溢,後來周王一干人也曾想要將他從傅修宜手里拉回來,那時候周王他們占上風,能給與裴琅的,比傅修宜更多,可是裴琅也沒有動搖過。

裴琅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這個原則在他心中高過了一切。比如前生他輔佐傅修宜,所以他就盡心盡力的幫著傅修宜坐穩這個位置,將傅修宜身邊能利用的人統統都利用了一遍,也包括她自己。雖然後來因為傅明和婉瑜,沈妙跪下來求裴琅幫忙,裴琅也不為所動,甚至眼睜睜的看著沈家覆亡,或許在其中還出了一份力。但是對於裴琅的忠誠,沈妙從來沒有懷疑過。

說起來,傅修宜不耐煩應付她,成親之後對沈妙也多是冷淡,除了偶爾的關心問候,表明自己做丈夫的責任外,大部分時候都是沈妙一個人在定王府度過的。沈妙想要討傅修宜歡心,知道傅修宜最器重的是裴琅,她向裴琅討教,希望能讓傅修宜對她刮目相看。

裴琅也的確耐著性子教她了,沒有過不耐煩的時候,沈妙對於明齊格局的了解,很多的部分,其實除了偶爾聽聞傅修宜說之外,大部分還是來自於裴琅對她的指導。

裴琅是她在廣文堂的先生,說起來,倒也算是她在定王府的先生。

所以,沈妙不會懷疑裴琅會出賣她。

「傅修宜手段繁多,」沈妙難得的表現出一絲焦慮:「尤其是對背叛他之人,一旦發現這樣的人,他永遠不會給予信任,最後也會親自下手抹殺。裴琅既然已經被他發現,現在為了得到答案,傅修宜或許會留著他的性命,可不代表不會做別的事情,若是將他弄的肢體不全……」沈妙打了個寒戰。

傅修宜是如何對待背叛他的人,沈妙是親眼見過的。地牢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沈妙也是親眼見過的。

大約從那時候開始,對傅修宜,除了愛慕之外,還有一絲惶恐和懼怕。

畢竟人前隱忍溫和,人後心狠手辣,也實在是令人難以不生出寒意了。

謝景行目光銳利:「你怎么知道他如何對待背叛之人?」

若是從前,沈妙也就能聽出謝景行話中的不對勁了,不過眼下,她心思不在這里,便也顧不得這些,想了一想,才看向謝景行,道:「你有辦法救出他吧?」

謝景行收回喝茶的手,道:「理由。」

沈妙看著他,他的目光銳利,絲毫不退卻,讓人心中瑟縮。

「因為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題外話------

老中青三代師奶殺手謝景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救人

「因為沒有理由袖手旁觀。」沈妙道。

謝景行沉默。

沈妙自己也曉得這個理由說不過去,在旁人眼中看來,和裴琅合作之前,她和裴琅基本上都沒有什么交流的地方,就算是廣文堂以學生和先生之名,平日里加起來說過的話也統共沒有幾句。在和一個人本身不甚相熟的時候,卻將這些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並且從未有過一絲懷疑,在別人眼里,自然是很奇怪的。

尤其是謝景行並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他善於留意所有被人忽視的細節,有著讓人膽怯的敏銳。

但是很多事情,是說不明白的,她總不能將前世的事情和盤托出,且不說別人相不相信,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沈妙以為謝景行還會追問下去,他卻是點了點頭,道:「可以。」

沈妙一愣,隨即松了口氣。

和謝景行打交道最讓人舒心的一件事就是,在不是朋友之前,謝景行會想法子搞清楚對方身上的所有秘密,但成為朋友之後,他尊重且不會逼迫人去承認自己不願意說的事情。

當然,或許他也能通過自己的法子弄明白。

「不過,」謝景行沉吟道:「定王府守衛眾多,在傅修宜眼皮子底下救人,可沒那么簡單。」

沈妙心中一動:「你要親自出手?」

「不然?」他語氣聽不出喜怒,卻帶著點莫名意味:「你親自要求救的人,我可不敢出一點差池。」

沈妙猶猶豫豫的看著他,謝景行的身份如今因為一個榮信公主和蘇明楓就已經夠頭疼了,不過這兩人好歹從前和謝景行還有一絲半點情意,可是傅修宜就算了nad1(若是傅修宜知道謝景行的身份,不趁機搞出點事情,沈妙也就白認識他這么多年了。

「你……小心些。」沈妙道:「我可不想進了門就變寡婦。」

謝景行道:「你怎么能這么咒自己?」又曖昧一笑:「放心,不會變寡婦的。」

沈妙:「……」算了,這人方才說的話肯定又是在慌她玩兒,謝景行那么謹慎的人,應當不會親自出馬,還是她多慮了。

等又說了一會子話,羅雪雁身邊的丫鬟就過來催著吃飯了。沈妙和謝景行走出去,一頓飯吃的極為融洽,謝景行當年連不近人情的榮信公主都哄得高高興興,就更別說爽朗愛笑的羅雪雁了。他見識廣博,言辭有禮,就連羅凌也忍不住被他的一些觀點吸引了目光。

沈信這般挑剔的人也說不出話來,沈丘卻惦記著晌午沈信與他說的,要他和睿王切磋切磋武功,吃飯吃到中途的時候,就大喇喇的拋出一句:「今兒飯吃的太多,妹夫,等會兒陪大哥切磋切磋,成日悶在屋里坐著可不成,咱們男兒家還是應當活絡活絡筋骨。」

沈妙停下手里的筷子,羅雪雁罵道:「沈丘,你皮癢了是不是?要為娘跟你切磋一下嗎?」

「娘,」沈丘委屈道:「咱們年輕人的事,您就別攙和了。」又看向睿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喲,差點忘了問,妹夫你會武功吧?」

「略懂一」謝景行笑著看他。

沈丘正色道:「那就好,畢竟是皇室中人,想來請的拳腳師父也是不差的。放心,大哥一定會讓著你的。不過大哥是在軍中呆過的人,成日和那群兵小子比劃,手下沒個輕重,要是不小心……」他拱了拱手:「還望妹夫體諒一回。」

他一口一個「大哥」「妹夫」喊的親熱,話語似乎也是十分愧疚,然而看那臉色和語氣,怎么看都是躍躍欲試的欣喜。感覺若非此刻飯還沒吃完,就要立刻拉著睿王去校場上比劃一番nad2(

羅潭和羅凌作壁上觀,羅潭是想著,她也很好奇睿王的功夫究竟是什么程度。世人對於大涼睿王的消息知之甚少,從前也不過是知道大涼皇室個個生的美貌,這個睿王也不例外,不過其余的就很神秘了,功夫也沒有被人特意提起過,想來應當不出眾。

不過羅潭又相信自己的直覺,上次去睿王府求睿王幫忙的時候,感覺睿王分明是個很厲害的人。

沈丘對上睿王,究竟是個什么情況?羅潭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權當是圍觀了。

羅雪雁已經氣的恨不得現在就上手揍沈丘一頓,奈何睿王在這里,總要維持她主母的好氣度。她只得看向沈信,語氣威脅:「你也不管管?」

誰知道向來對羅雪雁千依百順的沈信眼皮都沒抬一下,夾了一口菜吞了,才一副置之事外的態度道:「管什么,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沈妙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沈丘哪有這樣大的膽子,三番五次挑釁羅雪雁的耐心,分明就是沈信在背後撐腰。沈信想試謝景行的武功?

沈妙抬眸看了一眼身邊的謝景行,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謝景行側頭,唇角一勾。

這人怎么就有這樣的本事,送個嫁衣也能扯得人仰馬翻,沈妙真是佩服極了。

有了沈信的首肯,羅雪雁這回再阻攔,倒顯得她不近人情了。於是吃過飯後,沈丘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謝景行去沈宅院子里的空地上。

羅雪雁怕出什么事兒,只得跟上,沈信自然是要去看的,羅潭拉著羅凌也要去看熱鬧,沈妙不想去也得去了。於是院子里圍了一圈人,倒像是來看擂台比試的。

羅雪雁對沈丘明里暗里警告不許出什么事兒,下手要溫和些,睿王是個讀書人,皇家子弟沒吃過苦,不要用對待那些兵小弟的野蠻態度對他,不要嚇著人家nad3(

沈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興沖沖的教手下抬了一排武器,問:「妹夫想要哪把,先選!」

說的極為大方的模樣。

再看那拿出來的武器,好家伙,長槍、戰戟、鐵棍、彎刀、九節鞭、巨錘、長劍……。甚至還有幾把巨大的斧頭。

一看就是極為笨重,又很不好揮動的兵器。

羅雪雁氣的已經不想看了。

睿王目光微微一怔。

沈丘得意道:「妹夫,這些兵器可都是極為稱手的,你要是喜歡那把,盡管選,也算是大哥讓著你。」

沈妙:「……」

不知道為什么,平日里的沈丘雖然一直都不是什么心思活絡之人,那也只是在人情世故之上,武將應有的冷峻和鐵血還是有的。可是今日和謝景行一比,為何顯得這般笨拙,幾乎是個孩童一般。

沈妙幾乎可以猜到自家大哥在謝景行眼里是有多好笑了。

謝景行掃了一眼那些兵器,從里頭隨手拿起一把短短的匕首來。

「這個?」沈丘一愣,倒是沒想到謝景行會選一把短匕首,就意味深長道:「妹夫好眼光,不過一寸短一寸險,這樣的匕首平日里可沒幾個人敢拿啊。不要因為這個輕就選,不如選這把長劍,雖然銹了些,卻也不重,你提的動的。」

「多謝大哥,」謝景行一笑:「我就要這個。」

沈丘冷哼一聲:「那就別怪大哥對付你對付的不留情面了,實在是你選的這把兵器太過拙劣。」

謝景行扯了扯嘴角。

雖然他帶著面具,但是唇角的笑容,似乎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幾分嘲諷,極容易激怒人。沈丘當即就扛起一把長槍,槍頭直指謝景行。

羅雪雁掩面。

「請,大哥。」謝景行彬彬有禮。

「大言不慚!」沈丘一把當先的扛著長槍就沖了過去。

許多年後,威震四海的威武小將軍沈少將變成了沈老將,一生赫赫軍功惹無數人羨慕,打過的勝仗數不勝數,被譽為戰神,被所有習武之人尊重崇拜……但他還清楚的記得這個有著溫暖日光的午後,這將成為他在未來無數年中無法磨滅的記憶……和恥辱。

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丘扛著槍沖過去,二人就混做一團,不過很快卻又分開,沈丘的槍掉在地上,睿王兩根手指夾著匕首,穩穩的擱在沈丘的脖子上。

沈家眾人:「……」

睿王松開手,將匕首在指尖瀟灑的把玩一轉,才似笑非笑的看著沈丘,道:「多謝大哥承讓。」

六個字,沈丘的面色頓時變得紫紅。

沈家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羅潭喃喃開口:「丘表哥……是輸了嗎?」

眾人一震。

沈丘的武功,在明齊年輕一輩中,說是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一來是自小就由沈丘親自教導,沈家世代戎馬生涯,屋里藏了不少武功書籍,沈丘也算是積蘊深厚。二來,沈丘年紀尚小的時候就被沈丘帶在身邊跟著征戰沙場,是真刀真槍見識過來的。有了這兩樣,可以說,沈丘的一身武藝,全都是滿打滿扎,沒有一點兒虛的地方。

可是沈丘的槍竟然被睿王給挑下來了,睿王的匕首還架在沈丘的脖子上,這怎么看,沈丘都沒剩呀。

沈丘咬了咬牙,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道了一聲:「願賭服輸。」

羅潭已經率先拍手叫了起來:「妹夫好厲害!能打得過我丘表哥,你是明齊身手第一啦!」

羅凌連忙捂住羅潭的嘴,羅潭好歹是沈丘的表妹,卻給外人鼓勁兒,沈丘聽了只怕更為難過。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羅雪雁,想著自己兒子輸給外人,羅雪雁肯定心中也不舒坦,誰知道回頭一看,卻見羅雪雁已經快步走到回來的睿王身邊,道:「景行,你的武功這樣好啊?」

「自幼習武,不過都是花拳綉腿,」睿王笑道:「不比大哥穩打穩扎,慚愧。」

「年輕人不要總是這么謙虛。」羅雪雁道:「若是有驕傲的本事,就該驕傲起來,這才像是少年人。」

沈妙心中默默道,謝景行已經是天下第一驕傲了,再讓他驕傲,他就能登天了……

這一頓飯,總歸來說是吃的賓主盡歡,羅雪雁和羅潭又問了謝景行許多武功上的問題。謝景行態度謙遜的恰到好處,又似乎什么都會,很快就讓羅雪雁驚喜不已。等謝景行離開後,眾人都各自散去,羅雪雁還念叨著:「睿王這孩子看著還是不錯的,且不說身份,單是膽識才貌和人品,都是世間佼佼者。」

「戴著個面具誰能看得清他長什么樣。」沈丘道:「娘也太偏心了,萬一他臉上有疤丑的很怎么辦?再說了,人品又是如何看出來的?我瞧著也不怎么樣。」

「你懂什么,」羅雪雁道:「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孩子我雖然瞧不見臉,看氣度也是不錯的,便是真的臉沒那么好看,氣度也就能彌補他臉上的不足。再說了,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這人品如何,看人眼睛就能看出來了,這是裝也裝不來的。」

沈丘撇了撇嘴:「就是偏心。」

「沈丘你今兒個是夠了啊。」羅雪雁掃了他一眼,想起之前的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處處針對人家安得是個什么心?有這功夫去妒忌別人不如好好練你的武功,在人家手里沒過幾招刀都在脖子上了,說出去還要臉不要了?」

沈丘忙道:「我知道了娘,我現在就去找爹練武!立刻!馬上!」邊說邊一溜煙兒的逃跑了。

羅雪雁瞧著桌上的木箱子,那里頭裝著沈妙的嫁衣,想著這么貴重的衣服還得要鎖著才放心。就搬起箱子打算親自放到庫房,卻見箱子表面的箱蓋上,似乎還有一個夾層。

她心中疑竇頓生,將那夾層打開,一個紅布包著的小冊子頓時從里面落了出來。

另一頭,沈丘正與沈信說話。

「爹,那睿王練武絕對不止幾年時間,看這模樣,應當是從小開始習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