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32 字 2021-02-11

倒像是本就是為你做的一般,既然合身,也不必脫下來還我,就當是我送你便是。」

沈妙說的是送衣服,到又不像是送衣服,仿佛是在恩賜個什么東西一般,饒是唐叔自來圓滑,今日都被沈妙莫名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沈妙走後,才看向羅潭。

羅潭吐了吐舌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轉身也跟著走了。

季夫人有些慚愧的看著李楣和李恪:「王妃這些日子都操心著親王的病情,大約是有些敏感,還望你們二人多多擔待一些。」

「拳拳之心,自然可以了解。」李楣微笑。

「那我們先到里頭說罷。」季夫人笑道。

季羽書也看向李恪,猶豫了一下,道:「李兄,請。」

沈妙回到屋里,驚蟄谷雨看見她回來,先是驚喜的迎了上去,道:「夫人,您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奴婢們都焦心急了,只怕您有什么不好。」

待看清楚沈妙一身狼狽,二人又不約而同的愣住,驚蟄問:「夫人……。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沈妙衣裳臟污蓬亂,而且神情難看的出奇,仔細看去,似乎還有幾分失魂落魄之感,倒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擊

還是谷雨機靈,道:「夫人,奴婢先去給您放些水,您先洗洗身子,再喝碗熱粥,左右殿下已經無事了,您休息好了之後,再慢慢的想事情也不遲。」又拉了驚蟄,去給沈妙放熱水去了。

熱水放好後,沈妙打發走兩人,自己坐在木桶里,那水溫溫熱熱正好,這會兒沈妙卻覺得涼如冰雪。

楣夫人怎么會出現在大涼呢?又怎么會陰差陽錯的成了謝景行的救命恩人?她忍得千辛萬苦才沒有在乍見楣夫人一面之下就將她殺了,也是因為這是睿親王府,她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的舉動。

可是再怎么忍,今日她有些異樣的模樣還是落在了眾人眼中,旁人會怎么想她,都不得而知。只怕這些人這會兒都在心中猜疑,她是善妒還是怎么的,可是沈妙更想要弄清楚,楣夫人怎么會來大涼?

前生沈妙去秦國做人質,回來的時候楣夫人已經進宮了。聽聞說楣夫人是傅修宜東征途中遇到的臣子女兒,可如今傅修宜尚未東征,自然是無法遇到楣夫人的,而楣夫人眼下卻到了大涼。

難道前生楣夫人也到了大涼?按照這個時間來算,楣夫人還未遇見傅修宜,就已經提前遇到了謝景行?

那楣夫人最後為什么又會成為傅修宜的寵妃,為什么會到了明齊……莫非,這也是謝景行的意思么?沈妙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前生她和謝景行是沒有相遇的,更沒有隨著謝景行來到隴鄴。謝景行也沒有來到明齊的朝貢宴,沈妙是傅修宜的妻子,而謝景行在隴鄴也如現在一般昏迷不醒,路過的楣夫人姐弟救了他,接下來他們至少應當不是敵對的關系……那如果楣夫人本來就是大涼人,最後卻成了明齊皇帝的寵妃,莫非,她也是探子么?

就像謝景行明明是大涼的親王,卻在明齊的定京里成為臨安侯府的小侯爺一樣。楣夫人難道是大涼派過去的探子?

可這樣的話,楣夫人也沒必要為傅修宜生下傅盛,最後還立傅盛做了太子。

她的眉頭越蹙越緊,然而比起來,最讓她覺得可怕的,就是前生楣夫人和謝景行究竟是不是盟友的關系。如果前生楣夫人是大涼皇室派去明齊的人,不管怎么說,沈妙最後落得的這個下場,都和大涼皇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永遠沒法挽回的傅明和婉瑜,那她和謝景行之間又該如何自處?

卦想的出神,沈妙竟是連木桶里的水什么時候冷了都不知道。還是驚蟄心里放不下,過來敲門喚她,沈妙才景行,再一摸水,便也冷得出奇了。她擦干凈身體,披上衣服出去,一眼去先瞧見了羅潭。

羅潭湊上前來問:「小表妹,你是不是不喜歡那個李楣?」

沈妙道:「為何這么說?」

「你對人一向很客氣的。可是對這個李楣卻很奇怪,就像當初對常在青一樣。」羅潭想了想:「那常在青最後可不是什么好人,莫非這李楣也不是?說起來,總覺得比起常在青,你對這個李楣看起來更不怎么喜歡。」

沈妙一邊拿干帕子絞著頭發,一邊淡淡道:「若我說她是壞人,你信么?」

「她真的是壞人啊?」羅潭一愣:「可是瞧著怎么也不像啊。」

沈妙搖了搖頭,不管她說什么,再沒有證據前,一切都是白搭

。她道:「你回去吧?」

羅潭怔住:「你不妹夫么?」

沈妙頓了頓,道:「今日累得很,想早些睡了。」

「好吧。」羅潭點了點頭:「這幾日你也奔波的夠久,人都瘦了一大圈兒,不如好好休息,我也不打擾你了。」想了想,又道:「若是你覺得那李楣有什么不對,也可以跟我說,這大涼里,就只有咱們骨子里還有相同的血啦。」

等羅潭走後,沈妙便冷了臉色,對驚蟄道:「把莫擎給我叫過來。」

她鮮少有這般鄭重其事的時候,尤其是今日,竟還帶著淡淡殺氣,直讓驚蟄和谷雨都不敢多問一句,二話不說就出門去尋人了。

莫擎很快就走了進來,沈妙讓人把屋門關緊,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問莫擎:「那對姐弟如今住在府里什么地方?」

莫擎還以為沈妙有什么要事要吩咐他,聞言稍稍一怔,就道:「住在偏院一處空了的屋子里。」

「你替我殺了他們。」沈妙道。

莫擎呆住。

從跟了沈妙開始,沈妙的處境莫擎一直看在眼里,幾乎用水深火熱來形容也不過分。時時有人算計,處處有人放箭,這樣的環境下,沈妙從來都沒有吃過虧。她吩咐莫擎做這做那,其實很多都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是像今日這樣,直接說「你替我殺了他們」的,還是頭一回。

莫擎看向沈妙,躊躇半晌,還是問道:「夫人,他們……」

「他們和我有仇,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此二人不除後患無窮,你替我殺了他們。」她道。

莫擎還未會回答,突然聽得窗外傳來一聲:「這可不是良策。」

二人回頭一看,卻見驚蟄走的匆忙,連窗戶也沒關上,恰好這會兒傍晚天黑,窗戶前什么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卻是裴琅。

沈妙示意他進來,裴琅走進來,看了一眼莫擎,對沈妙搖頭道:「貿然殺人,非是良策。」

沈妙冷冷的盯著他,楣夫人的出現,讓她回憶起了過去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連帶著對於裴琅也沒有好臉色。

裴琅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還是開口道:「那對姐弟如今住在親王府,如果眼下你殺了他們,於情於理,親王府都脫不了干系。偌大一個親王府,護衛無數,連一對姐弟的性命都保護不了,你以為旁人會相信么?他們只會說這是親王府的人下的手。」

「其次,今日你在外頭做的事情太過了,你大約不知道,外頭都傳言你嫉妒李楣美貌,而對她故意刁難。之前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眼下聽聞你與他們姐弟二人有仇,卻是明白了。既然你與他們有仇,不該表現出來,一旦表現出來,還被其他人見著,若是這對姐弟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你。」

「第三,你找莫擎替你殺人,說明此事你對別人並不信任,包括睿親王的手下。可是莫擎真的是這府里其他侍衛的對手?就算莫擎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一般被抓,睿王勢必要問你原因,你讓莫擎出手而不告訴睿王,必定有不能告訴別人的理由

。被發現的話,你的秘密就瞞不住了。」

「所以,此計並非良策。」裴琅一口氣說完。

沈妙盯了他一會兒,半晌突然笑了,她道:「裴先生,你永遠都這么理智么?」不等裴琅說話,又冷笑一聲:「也是了,若你不理智,不超然,又如何居於人上。」

裴琅有些聽不明白她的話,只聽沈妙又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如此,我不能在親王府里貿然殺人,況且,就這么便宜的讓他們簡簡單單的就死了,也實在太便宜了這兩個人。」

莫擎不語,沈妙對他道:「你出去吧,先替我好好查清楚,我要將這對姐弟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事無巨細!」

莫擎應聲離去。

沈妙深深吸了口氣,仇敵就在眼前,卻不能現在就動手,這種抓心撓肺的感覺實在是難受,惹得她幾乎想要遷怒於人。

莫擎應聲出去了。裴琅瞧著沈妙,思索了一會兒,問:「你對這對姐弟倒是怨氣很深。」

沈妙冷笑:「何出此言?」

「沒見過你一來就要人命的。」他有些探究的看向沈妙:「說明你的心中對她們存有忌憚和提防。這對姐弟……很厲害?」

沈妙心中一跳,看著面前的裴琅,心中倒是又生出一股氣來,就問:「裴先生總是這么能摸清楚旁人的心思,那你知不知道為他們與我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願意告訴我么?」

「他們欠我兩條收不回來的性命。」沈妙道:「就算殺了他們一萬遍也不足以補償!」

裴琅被沈妙眼中顯而易見的凶厲驚了一驚,他道:「我可以幫你。」

沈妙盯著他:「我憑什么信你?」

這話說的讓裴琅有些意外,前些日子,他明明感覺沈妙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似乎也釋然了一些東西,總覺得二人的關系似乎可以不像從前那樣緊張。可是今日的沈妙,卻像是一只豎起渾身刺的刺蝟,尖利的防備著,對他的態度又回到了從前,甚至比從前還要疏遠。

仿佛他們是敵人一般。

裴琅知道這定然與那對姐弟有關。他思索一下,又問:「聽說那對姐弟是大涼中人,過去你應該從來沒有來過大涼,也沒見過他們二人,怎么會與他們結下這樣深的仇怨?」

「裴先生,」沈妙打斷他的話:「能告訴你的話,我全都已經說清楚了。我對這對姐弟是什么態度,你也一清二楚。我不奢望裴先生能在其中為我出謀劃策,但是也請裴先生不要插手阻攔,更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裴琅的心中,突然也生出了一種難堪的憤怒,他也有一身傲骨,本願意閑雲野鶴一生,卻被沈妙用流螢攛掇著進了朝廷,成了傅修宜的人,又莫名其妙成了奸細,遠走異國。而一腔真誠卻被當做不懷好意的揣測,他也有掉頭就走的沖動。可看到沈妙冷漠的眸光時,卻又覺得發不出火來。

仿佛一見到她,便會有莫名其妙的愧疚襲來。

他梗了梗,道:「你這是不信任我。」

沈妙冷道:「我誰都不信

。」

裴琅走了,沈妙在坐回桌前,仿佛用盡了身上的力氣,只覺得渾身脫力的很。

李楣李恪,以這樣的身份居住在睿親王府,殺又殺不得,卻只有先將他們困在這親王府里,大仇一定要報,否則,她就不配曾為兩個孩子的母親。

正想著,驚蟄推門走了進來,對沈妙道:「夫人,殿下剛剛醒了,要見夫人。」

沈妙一愣,面露復雜之色,片刻後道:「我知道了。」

大涼皇室、謝景行、楣夫人姐弟,這其中可能有的關系都被沈妙猜測了個遍,越是深入想,越是覺得可怕。若是那些可怕的猜想盡是事實,沈妙也不知道自己應當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楣夫人的出現擾亂了她的計劃和心緒,她連謝景行也難以面對。她怕被人看出她心中的怨恨,也怕謝景行證實她心中的可怕猜想。

寢屋里彌漫著濃濃的葯香,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都在各自忙碌著手中的事情。謝景行醒了,也有更多值得主意的地方,病情更需要好好養護。高陽正提著葯箱從里頭走出來,瞧見沈妙也是一愣,道:「他剛醒來,早晨醒過一次,問起你。傷口還未好,你順著他。」

沈妙應了,推門進去。

謝景行只穿著中衣,披著外裳,半靠在榻上看書。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這些日子他看著清瘦了些,輪廓反而更加分明。安靜的時候,倒是如哪家偏偏貴公子,驕矜優雅的翻著書,根本看不出來前幾日還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

沈妙想要進去,腳步方踏出一步,卻又有些遲疑,仿佛踏出這一步,就要面對她不敢面對的問題。她懼怕得出的答案,本能的想要逃避這個問題。

然而人生沒有能永遠逃避的過的問題。

謝景行目光未抬,淡淡道:「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來?」

沈妙一頓,握緊拳,慢慢走了進去。臨近榻前,才坐了下來,道:「還好嗎?聽唐叔說你已經醒了,想著你要休息,也就沒有打擾了。」

謝景行大約身子還未全好,嗓子也還沙啞著。他卻突然勾唇一笑,也不知是什么語氣,道:「有意思。」

沈妙看向他,他的目光還落在書上,聲音有些冷意。

「你不敢看我?」

「怎么會?」沈妙微笑:「是不是病糊塗了。」

謝景行也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他「啪」的一聲合上書頁,將手中書籍隨手扔在一邊,轉過頭來,自沈妙進來以後,第一次看向沈妙。

他的目光銳利,卻又帶著幾分隱隱的微怒,他問:「沈妙,是不是我不讓人叫你,你就根本不會過來?」

------題外話------

謝哥哥的重點永遠是腦!婆!又!不!來!看!我!伐!開!心!

質疑謝哥哥人品的自己去把簡介讀三遍╮(╯▽╰)╭

第二百零八章 質問

「沈妙,是不是我不讓人叫你,你就根本不會過來?」

屋子里的氣氛冷凝,他的目光銳利如刀鋒,臉色雖然蒼白,氣勢從從來不微弱。

沈妙道:「你想的,實在太多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謝景行問。

沈妙搖頭:「沒有。」要怎么說呢?平心而論,這一世和上一世截然不同,謝景行也未必真的會和楣夫人有什么牽扯。可是將傅明和婉瑜也扯進來,她沒有辦法理智而超然的去看這種事情。

如果她對謝景行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那或許就簡單得多☆怕的就是感情里摻雜了別的東西,恨不是恨,愛不成愛,最後反倒滋生出無數的恐懼,連直面問題的勇氣都沒有。

謝景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沈妙怕被窺見自己一些隱秘的心思,就道:「你身子既然好了,就應當多休息,夜里很長,服了葯,早些睡吧。」她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去。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嗎?」謝景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似乎帶了幾不可見的委屈:「這幾日聽聞你都並未來看我。可我睜開眼的第一時,卻想著你一定嚇壞了。」他扯起嘴角,垂眸道:「是我自作多情。」

沈妙什么話也沒說,推門走了出去,走了幾步遠後,驀地停下腳步。

謝景行一定會發現她的異常的,他那么敏感的人,如果發現了,她的秘密根本無法解釋。常在青一事,到底是關她的家人,可是這李楣姐弟卻和她從來未曾見過面,而且還是謝景行的恩人。正因為眼下全隴鄴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李楣姐弟就更不能出事,而一旦懷疑到她的身上,甚至會給睿親王府潑來臟水。

一邊是可能招來的禍患,另一邊是想要將前世的敵人盡快鏟除,讓他們多活在這世上一刻對沈妙都是折磨nad1(還關系到謝景行,沈妙覺得,來到大涼這么多日子,她終於遇到了自己最大的劫難。

八角端著空了的葯碗過去,瞧見沈妙一愣,道:「夫人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不陪著主子多坐一會兒么?」

「不必了。」沈妙道:「你們照顧好他。」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兩日後,莫擎帶著打聽到的消息來到沈妙面前。

他道:「這對姐弟是欽州人士,是一戶商戶人家的兒女,不過是抱養來的。這家商戶夫人死得早,老爺不久前也病逝了。臨死前告訴他們二人非是親生,安葬了養父,他們就來隴鄴尋親來了。不過並沒有什么線索。」

「不可能。」沈妙站了起來。

莫擎道:「能打聽的消息只有這么多,屬下讓人在欽州那頭也打聽,街坊鄰居都知道,是從小看著這對姐弟長大的。」

「你確定李楣沒有去過明齊?」沈妙指甲不自覺的嵌進掌心。

「她從來沒出過遠門,這是第一次離開欽州以外的地方。」莫擎道。

沈妙閉了閉眼。

「這兩日李楣李恪二人都在親王府,偶爾去季府陪季夫人說話,並未作出什么事情。」

沈妙問:「那他們,有沒有見過殿下?」

「這倒沒有。沒有通傳,誰都不能親自見殿下的,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行。」莫擎回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繼續關注這對姐弟,一有動靜,立刻告訴我。」沈妙道。

莫擎應聲退下。

莫擎離開後,沈妙坐回椅子上,漸漸沉了目光nad2(

莫擎既然是打聽,就一定不會錯過蛛絲馬跡,這樣的情況下卻打聽出出來這樣的消息,要么就是這一世和上一世果真不一樣了,從明齊的臣子千金突然變成了大涼的商戶女兒,實在是很奇怪。要么,就是這對姐弟太會隱藏,身家清清白白的,一點兒蛛絲馬跡都瞧不見。

這樣一來,她就算對季夫人說這兩人居心不良,也無人相信≡小在欽州長大的商戶姐弟,第一次來隴鄴是為了尋親,說是要謀害親王府,誰能信呢?

她起身,本來想謝景行,可是一想到李楣姐弟如今還以謝景行恩人的名義自居著,前生大涼皇室和李楣姐弟可能有著的聯系,便又覺得難以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