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單於王庭 左右谷蠡(1 / 2)

炙熱的陽光從大帳頂端的天窗照了進來,四周盆爐之中,還有著微弱的火焰。

整個大帳之中暖洋洋的,而帳中主位,正有兩個大漢並肩而坐,推杯換盞,興致頗高。

兩人身著華美的毛衣,頭戴鑲珠皮冠,綁著披散的長發。與一般的匈奴人不同,這兩人無論衣著還是舉止,都頗有威儀。

兩人身前,長案之上,擺放著從秦國交易而來的精美酒器,銅盆漆盤,銀壺金盞,擺滿了牛羊果脯,奶酪面食。

匈奴的兩位谷蠡王,分別出身休屠部與須卜氏,地位尊榮。

「你們兩個還有時間在這里喝酒」

一個胖胖的男子走進了大帳之中,看著兩位谷蠡王,著急的說道。

「怎么了」看著前來的男子,匈奴的左谷蠡王臉上還有著一絲的醉意,問道。

「秦太子兩萬騎出雲中,你們怎么還有時間在這里喝酒」

「這著什么急」左谷蠡王一聽,全然不當一回事,他本是休屠部的首領,冒頓繼承單於之位後,將他擢升為左谷蠡王,手下有萬余騎,可謂是兵強馬壯。

「我承認,若是論牆高城堅,我們是比不上秦人。可要說是騎戰,我們匈奴人什么時候怕過。再說了,自雲中往北的幾百里地,都是我和右谷蠡王的領地。休屠王,你著什么急」

左谷蠡王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庶弟,雖然他被冒頓提拔為休屠王,不過言語之中,左谷蠡王還是看不起他,多有輕慢之意。

「可他是秦太子啊」休屠王體型微胖,著急起來臉一顫一顫的。在以尚武的匈奴之中,這樣的狀態很容易讓人輕視。

「好了休屠王。哨騎探報,秦太子的騎兵離這里還是三百里地,他就是飛也要飛一會兒。」右谷蠡王說道,想要結束這場爭端,繼續飲酒。

見說不動兩人,休屠王也是沒有辦法,嘆了口氣,出了大帳。

「真不知道這副樣子,單於是怎么看上他的,居然讓他做休屠王」

自己的庶弟走後,左谷蠡王輕慢的說道。

這場酒宴進行了大概一個時辰,已至尾聲的時候,兩位谷蠡王都有些走不動道了。

「大王」

一聲急報,一個匈奴騎士匆忙的走了進來。

「什么事情,這么慌慌張張的」左谷蠡王半躺在自己的椅子上,醉問道。

「秦軍秦軍襲擊了我們後方百里外的牧帳,搶走了我們大量的馬匹,食物,還放火焚燒了我們祭祀的器物。」

「右谷蠡王,你看我真的是喝醉了,都出現幻聽了。」左谷蠡王醉醺醺的揮了揮手,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想要將之揮去。

「哈哈哈哈」對面傳來了一陣笑意。

可是等了很久,兩人眼前的騎士卻是久久的不能散去。

瞪一下子,臉上的酒意散去,左谷蠡王伸出手,質問道:「你剛剛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底下跪著的匈奴騎士也是無奈,說道:「秦軍襲擊了我們後方百里外的牧帳,搶走了我們大量的馬匹,食物,還放火焚燒了我們的營地。」

「這不可能」左谷蠡王一下站了起來,渾身泛著醒目的紅暈,不知道是因為酒意還是因為怒氣。「昨日的哨騎的情報秦軍還在三百里外,今日怎么出現在了我們後方」「小人不知。」哨騎說道。

「大王,兩千秦騎出現在了我們西方五十里外,襲破了我們哨騎的營地。」

帳外的侍衛進賬稟告道。

這個時候,右谷蠡王的酒也醒了,他晃了晃的腦袋,站了起來,與左谷蠡王並肩,說道:「看來秦軍分散了兵力。」

「秦太子只有兩萬騎,在這茫茫的草原上,居然還敢分散兵力。」左谷蠡王怒聲問道,「快說,那股襲擊我們哨騎營地的秦軍現在去哪了」

「正往南面退去。」

「傳令,本帳之中的八千騎立刻集結,我要那兩千秦騎知道我們的胡人的厲害」

左谷蠡王勇健,說話之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酒色之氣,渾身泛著一股剛烈的戰意。

右谷蠡王在旁,說道:「秦太子的主力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我現在就回本帳,召集兵馬,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

「什么,敗了」

單於庭中,當冒頓接見左谷蠡王的使者的時候,正在准備著大婚事宜。

那張白虎王座之上,冒頓饒有興致的看著底下請罪的左谷蠡王的使者,笑道:「是怎么敗的」

「那日谷蠡王收到秦軍襲擊大營西側的哨騎營地的消息後,帶著本部的八千騎遠追。當谷蠡王追到秦騎的時候,天已經昏黑。谷蠡王本想要殲滅這支秦騎,可是激戰了一刻,從山兩側忽然殺出了大股的秦軍,谷蠡王慘敗,本想要帶著余部回轉本帳。但那秦軍狡詐,竟然早已經埋伏在谷蠡王的歸途之側,突襲之下,谷蠡王誓死抵抗,最終殺出,現已和右谷蠡王會和。」

「現在左谷蠡王還剩下多少人」冒頓眸光冷徹,盯著那名使者,問道。

「不足五千。」

使者面色灰沉,低下頭,說道。

「讓他的余部和右谷蠡王會和,一定要將秦軍擊退。不然,他也不用來見我了」冒頓冷聲說道,臉上泛著怒氣。

那使者汗水直冒,說道:「謹遵大單於之命。」

待到使者走後,狼女諾敏說道:「兩位谷蠡王的兵馬現在加起來不過兩萬,會是秦太子的對手么」

此刻帳中只有老薩滿與諾敏兩人,冒頓一笑,說道:「抵擋不住又如何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將王庭南面數百里肥沃的草原封給他們兩人」

諾敏一頓,暗道原來是這樣。這兩人自持麾下部眾甚多,一向自傲,甚至有時連單於的命令也不放在眼里。原來單於是讓他們抵擋秦軍的

「我大匈奴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敗,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王庭周圍,部眾不過三十萬,控弦之士也才五萬。東胡又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冒頓說道,言語之中多的是一股無奈。

「只是屬下擔心,若是右谷蠡王再敗,會越加助長秦軍的氣焰。」諾敏擔憂的說道。

「秦太子不過兩萬之眾,現在已經長驅數百里之地。孤軍深入,勢不可久。與右谷蠡王一戰,無論勝敗,秦軍都再難進行下去了。」冒頓說著,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休屠王,他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