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節(2 / 2)

我就是這般女子 未知 6560 字 2021-02-11

「父親!」嚴茗扶住嚴暉,忙勸道,「您先坐下,別氣壞了身子。」

陳氏也過去勸婆婆,卻被嚴夫人一把推開,她躲閃不及,竟被撞在了旁邊的盆景上。

「大奶奶!」陳氏的丫鬟嚇得上前扶起她。

「我沒事。」陳氏撫著隱隱作疼的小腹,看著嚴夫人怒氣沖沖的背影,扭頭看了眼陪坐在公爹身邊的丈夫,語氣平靜到冷淡,「去叫大夫。」

「大奶奶,你怎么了?」丫鬟嚇得臉色都變了,大奶奶月事已經遲了十多日,該不會是……

「沒什么大事,或許是流產了,」陳氏感覺到小腹處有什么流了出來。

聽著四周丫鬟傳出的驚呼聲,陳氏竟有種解脫感,她看到匆匆朝自己走來的丈夫,一點點揚起手,使出了全身力氣,打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陳氏被血染紅的下裙散發出濃濃地腥味。

班家幾口人聽到下人來報,說左相夫人來了時,臉上竟沒有絲毫的意外。

班恆扭頭去看姐姐,姐姐染著丹蔻的手里正捧著一只雪白的細瓷茶盞,整個人看起來美得有些驚人。左相夫人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她甚至還饒有興致的吃了一塊點心。

陰氏冷笑一聲:「他家養出一個窩囊廢,還想要我寶貝閨女嫁過去,他們家算什么東西。」

「我去讓人把她趕走,免得鬧心。」班淮一拍桌子,就要喚下人進來。

「慌什么,」坐在上首的老婦人終於開口了,她端起茶杯,用蓋子輕輕刮著茶盞,「有本宮在,我看誰敢要死要活的逼本宮的孫女嫁人。」

大長公主把茶盞往桌上輕輕一放,茶盞發出喀嚓的聲響。

她這句話就像是定海神針,讓班家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嫿嫿是本宮的親孫女,身上流著一半的皇家血脈,嚴家人配不上她。」大長公主面色淡淡,用絹帕輕輕擦拭著嘴角,「他嚴家人尋死覓活與我們何干。」

「要死就死遠一些,別礙了本宮的眼。」

大長公主冷淡的嗓音里,帶著冰寒的殺意。

作者有話要說:【系統警告】:警告警告,玩家不小心觸發隱藏機關,boss處於狂怒狀態!

第43章

嚴夫人走進班家大門的時候,還沒有察覺到班家下人的臉色不對,只覺得班家太過安靜了些,可是直到她在下人的帶領下,直接去了靜亭侯府正院正廳,才察覺到不對勁。

正廳大門前掛著一個牌匾,上寫福禧堂三字,由先帝親手書寫,還用了先帝的私印。據說長公主雖沒有與兒子同住,班家卻把正堂留了出來,以示對母親的尊重。現在下人卻把她往正堂引,難道是……

嚴夫人手心微微發顫,甚至有了幾分汗意。踏進正堂大門那一刻,她看到了坐在正堂上首的老婦人。

婦人身著金紫鳳紋宮袍,頭戴鳳銜東珠釵,端坐在上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卻不怒而威。

嚴夫人失去的理智猶如潮水般涌了回來,她想起二十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命婦時,曾經恭恭敬敬站在大長公主面前,當時的她連頭都不敢抬。

如今過去了二十年,她再次體會到了當年的那種恐懼感。

「臣婦拜見大長公主。」嚴夫人感覺到自己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她不敢去擦,甚至不敢去看大長公主一眼。

「喀!」這是茶杯被打翻的聲音。

滴滴答答。

她聽到茶水從桌子上濺落到地,寒風從門後竄進屋子,整個正堂冷極了,嚴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魏氏,」大長公主聲音十分懶散,帶著幾分冷意,「你今日來,是給本宮孫女來賠罪的?」

「殿下,臣婦……」嚴夫人想起卧病在床的兒子,鼓起勇氣抬起頭,但是在對上大長公主雙眼的那一瞬間,她喉嚨里像是被塞入了一大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都說嚴氏一族家風嚴謹,沒有想到竟然教出這種窺視閣中閨女的浪盪子,本宮瞧著,你們家的兒郎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大長公主猛地站起身,把茶杯往嚴氏腳邊一砸,「你們家怎么教的兒郎,竟如此荒唐,可你們自己荒唐便罷了,何苦還連累無辜的女兒家!」

嚴氏身子一顫,差一點就跪在了大長公主面前。

「無恥之尤,貪花好色。」

大長公主聲帶寒針,刺得嚴夫人臉上心口都冷颼颼地作疼,她晃了晃身體,終於沒有忍住,雙膝一軟,跪在了大長公主面前:「殿下,臣婦無能,沒有教好孩子。可是臣婦膝下僅有這兩個孩子,他們都是臣婦的命啊,臣婦也是沒有辦法!」

「您也是母親,您當年為了侯爺求娶了侯夫人,不也是因為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嗎?」嚴夫人帶著哭腔道,「臣婦亦是母親,唯求大長公主成全。」

「嚴夫人,您這話可就錯了,」陰氏冷笑道,「當年我願意嫁給侯爺,是因為婆母慈和,我嫁到大長公主府亦屬於高嫁,你嚴家占了哪一條?」

「還是你覺得,嚴左相如今權勢滔天,已經不必把我們這些皇室親戚看在眼里,皇家郡主可以隨你嚴家挑選?」陰氏當著嚴夫人的臉,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呸,瞧你嚴家多大的顏面,竟然也敢逼堂堂郡主下嫁。若你嚴家兒郎瞧上了當朝公主,是不是也要求娶回去,娶不著便要死要活?!」

「你家兒郎死了便死了,干我家何事?!」

「滾回去吧,」大長公主懶得跟嚴夫人多說,「魏氏,本宮今日便把話給你說清楚,本宮孫女不可能嫁到你們嚴家。你死也好,活也罷,都與本宮無關。」

「殿下!」

「出去,」大長公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從今日過後,大長公主府、班家不可放嚴家人進門,毀人名譽,逼人下嫁,此仇不共戴天!」

嚴夫人腦袋里最後一根弦斷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大長公主,她家可是相府,大長公主竟然說與她家不共戴天?!

最後嚴夫人是大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請出去的,又或者說是架著手臂拖出去的。

「痴心妄想!」

「什么玩意兒也想吃天鵝肉。」

身邊時不時有班家下人的聲音傳過來,嚴夫人想要掙開嬤嬤的手臂,但是卻半分都動彈不得。

「老奴還是勸相爺夫人省些力氣,」一位穿著深色褙子的嬤嬤冷笑道,「老奴們做慣了粗活,若是不小心扭壞了您的手臂,就不太好了。」

嚴夫人冷道:「大長公主當真不把嚴家放在眼里了么?」

嬤嬤把嚴夫人推出班家大門外,對她行了一個福禮,小聲驚訝道:「相爺夫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是你瞧不起班家,逼著班郡主下嫁,把大長公主氣得暈過去了嗎?」

「我什么……」

「來人啊!大長公主殿下暈倒了,快去請御醫。」

「嚴夫人,您欺人太甚了!」

靜亭侯府所在的這一條街,住的全是朝上有身份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好幾座府上的門房都好奇的跑來這邊打聽消息。

一瞧班家門口鬧哄哄,刻著嚴相爺家徽章的馬車還停在外面,眾人頓時腦補出一幕幕愛恨情仇,都遠遠站著,饒有興趣地看起熱鬧來。

雖然他們很想湊近一點,但大家都是有臉面的人家,即便是想看熱鬧,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直白。

「嚴夫人!」一身紅衣的班嫿走出來,她站在班家大門口,疾言厲色道:「小女子不知做了什么孽,才有幸被您的家人惦記上,但今日你侮辱之語,氣暈祖母之言行,小女子銘記在心。今日我在此起誓,即便天下再無男兒,即便世間無人願娶我,我寧可削發為尼,也絕不嫁作嚴家婦!」

圍觀眾人:嚴家人也忒過了,竟然逼著人家堂堂郡主下嫁,還把大長公主氣暈。這福樂郡主倒是個有血性女子,為了大長公主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可見本性是純孝的。

他們倒沒有想過班家人在撒謊,青天白日下,班郡主當著相爺夫人面說出口的話,怎么也不會是假的吧。

半個時辰後,左相夫人逼班郡主下嫁,氣得大長公主吐血暈倒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嚴暉這些年順風順水,晉升極快,惹了不少人的嫉妒,所以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班家人心冷如鐵,嚴公子痴心一片,他們家竟然寧可眼睜睜看著人病死,也不願意讓女兒嫁過去,這事做得太無情。嚴家的家風嚴謹,又是純孝之家,這樣的人家嫁過去不是正好?上次與靜亭侯府退婚的沈鈺,家世還不如嚴家,班家不也同意了么?

也有人覺得嚴家這事做得有些不要臉,哪有以死相逼讓人下嫁的。說得難聽一些,不就是看著班家沒有實權,仗勢欺人么?班郡主如此美貌,迷戀她的男人又不止嚴甄一人,為何別人家沒敢開這個口,偏偏就他們嚴家就這么做了?

不就因為嚴暉是左相,並且在朝上頗有勢力,所以才敢仗著這一點做出這般不要顏面的事情。

不少讀書人也為了這件事引經據典爭論不休,直到容瑕開口說起了此事。

「福樂郡主純孝,有此舉並不為過。嚴小公子以死相逼,實為不仁,不孝。可惜福樂郡主因貌若天仙,便得來如此一場無妄之災,若天下兒郎看上哪家女子,便不吃不喝要逼著人下嫁,那還何談君子之風,何談禮儀之度?」

這句話是容瑕參加詩社時,當著無數才子說出來的話。

才子們紛紛附和,又贊容瑕不畏權貴,寧可得罪當朝左相,也要堅持說出自己的真實看法。

在正常人看來,成安伯怎么都不會幫著班家荒唐人說話,可是他卻站在公正道義的立場上說了。盡管說出這種話以後,他會得罪嚴家,甚至會因此在朝中受到嚴黨排擠。

這是什么樣的精神?

這是公正的大無畏精神,真正的君子之風,才子名士的榜樣。

不偏聽偏信,不畏懼權貴,做君子者,當如容君。

很快,京城里的輿論就像是狂風吹過一般,統一了口徑。無數人誇福樂郡主純孝,美若天仙,至於禍水一說,竟是漸漸消失了。倒是嚴家的名聲一落千丈,好像他們家的兒郎都成了好色之輩,無恥之徒。

就在大家以為這事應該就這樣收場時,嚴家又出了大事。

嚴家的親家陳氏一族,竟然帶著人打了嚴家大郎一頓,而且還是蹲守在戶部大門口打的。陳家大哥打完人,哭著一把鼻涕一把淚,述說著自家妹子被左相夫人磋磨,甚至弄得流產這件事。

世人雖然講究孝順,但也講究慈悲二字,晚輩孝順,長輩卻嚴苛,甚至把人弄流產,這不是惡婆婆是什么?

陳家人打完嚴家大郎以後,又跑去嚴家大門鬧了一場,最後一家人帶著家丁闖進了嚴家,把面色蒼白,身材消瘦的陳氏從嚴家搶了出來。

隨後傳出消息,陳家要與嚴家和離。

陳家與嚴家鬧出這種事,看熱鬧的群眾已經沒有心思再去關心班家與嚴家恩怨了,大家每天看著陳家派人去嚴家門口大罵,潑污水,竟多了好幾項閑暇之余的談資。

陳家也算是京城望族,與京城很多人家都交好,所以兩家鬧起來以後,一時半會竟沒有傳到雲慶帝耳中去。

大月宮,王德走到伏案看奏章的雲慶帝身邊,小聲道:「陛下,成安伯求見。」

雲慶帝揉了揉眼睛:「宣。」

他近來心情不太好,因為自己比較看重的臣子一家,竟然逼著他的表侄女下嫁,因此還氣暈了姑母。

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也有肉多肉少之分,更何況還牽涉到皇家顏面,那就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容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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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殿內很安靜,靜得連一根針都能聽見。

雲慶帝看著容瑕,容瑕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任由皇帝打量。

「君珀啊,」雲慶帝沉默半晌後,終於開口了,「朕就知道你不會讓朕失望。」

嚴暉是他一手抬起來的,可是他發現近幾年嚴暉越來越不聽他的話了,縱容族人圈地,甚至還有人賣官賣爵,但他不想讓右相一家獨大,所以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可這並不代表他能忍受嚴暉插手皇室的事情。

太子雖有些優柔寡斷,但是品性仁厚,日後繼承帝位,必能善待兄弟姐妹,可是嚴暉卻鼓動太子對付二皇子,對付他的同胞親兄弟。身為帝王,他無法忍受這種事,盡管他自己並不是一個友愛兄弟的人。

「只可惜你太過年輕,不然這左相的位置,讓你來坐朕才放心。」

「陛下,」容瑕語氣平靜道,「為陛下做事,為天下百姓做事,是臣的追求,什么職位都不重要。」

「你啊,」雲慶帝低聲笑了,「不好女色,不慕權勢,這日子與苦行僧有何異?」

「陛下,微臣著華服,仆役成群,可不是苦行僧的日子能與之相比的,」容瑕想了想,「微臣可做不到高僧那般出塵。」

「人活著本該有所求,」雲慶帝欣慰一笑,「愛卿雖非朕之子,但於朕而言,猶朕之半子。」

容瑕長揖到底:「陛下折煞微臣了。」

角落里的王德低頭看著鞋尖,默默無言。陛下看著順眼的年輕男女都恨不得是自家孩子,這是對自己孩子有多不滿意,才總是發出這樣的感慨?

「有什么折煞的,」雲慶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陪朕出去走走,透透氣。」

容瑕跟在皇帝身後,來到了御花園。御花園他陪皇帝走過很多次,對於他來說,這個地方並沒有特別的地方,也沒有外面話本中寫的那般神奇。

「朕年紀大了,這些朝臣也越發不省心了。」皇帝站在荷花池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水波盪漾的湖面,「如今朕尚在他們便如此,若朕百年過後,這朝中又會變成何等模樣。」

秋末的荷花池沒有什么可看的,宮里的太監早就撈干凈了殘荷敗葉,此時荷花池里除了水什么都沒有,看起來冷清極了。

「陛下正值壯年,怎會這么想?」容瑕神奇又驚又駭地看著陛下,「微臣惶恐。」

「人總會有這么一日,」雲慶帝皺了皺眉,「不是別人稱呼為萬歲,就真的便萬年不死了。」

「陛下,」容瑕往後退了一步,朝雲慶帝行了一個大禮,「請陛下不要說這種話,微臣心里聽了難受。微臣父母早逝,這些年一直是陛下照顧著微臣,說句大不敬的話,於微臣而言,陛下是微臣的天,亦是微臣的大樹,在微臣心中,您亦君亦父,微臣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想,但求陛下身體康健,無病無災。」

雲慶帝聞言心有觸動,他記起前兩年曾有人告訴過他,成安伯在長生觀給誰立了一個長生碑,後來他讓人查看後才得知,那長生碑上竟是他的名諱。或許是身為臣子寫下帝王的名諱是乃大不敬,所以成安伯做得十分小心,不敢讓任何人發現。

今日說是別人對他說這種話,他只會覺得別人是在討好他,但是容瑕不一樣,他知道這個孩子是真的把他當成至親長輩關心,以至於行事風度翩翩的他,做出兩年前那般偷偷摸摸的事。

後來他又聽到密探來報,說成安伯因為一個書生說了對他不敬的話,愣是與對方連斗十場詩詞,讓那個書生名聲掃地,從此無顏再出現在京城。只要自己吩咐他的事情,他都會認真完成,就算受傷了也從不到他面前討賞。

朝中能臣不少,但是能像容瑕這樣,一心一意為他做事,卻從不討好賣乖的朝臣,卻是屈指可數。

再次伸手拍了拍容瑕的肩膀 ,雲慶帝心情漸漸變好:「行,朕不說這些。」

容瑕神情略有放松,又維持著翩翩君子風度站在雲慶帝身後。見他這樣,雲慶帝反而起了幾分玩笑的心思,「據說,你前兩日當著諸多讀書人的面,說了嚴左相的壞話?」

「陛下,微臣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容瑕皺了皺眉,「福樂郡主乃是您看重的表侄女,怎么能讓外人欺負了?」

這話聽到雲慶帝耳中,意思就變成了:你的人,微臣怎么能讓別人欺負?

雲慶帝聽到這個解釋,頓時通體舒泰,當下便笑道:「沒有想到嚴暉竟然做出這么糊塗的事,你那些話說得對,朕的表侄女長得美,那是上天的恩賜,嚴家這么哭著鬧著讓郡主下嫁,實在過了些。」

他回頭看了眼容瑕,笑意變得更加明顯:「只可惜你對福樂郡主無意,不然以你的穩重性子,娶了嫿嫿倒也不錯。」

容瑕沉默片刻,抬頭看向雲慶帝:「福樂郡主美若神仙妃子,出身高貴,靈動敏秀,微臣配不上她。」

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不像是在推諉,像是在陳述事實。不過雲慶帝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說笑幾句後,便把此事揭過去了。

倒是站在雲慶帝身後的王德,略動了一下步子,仿佛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話。

「秋夜漫漫,姐你無心睡眠便罷了,把我拉到這里干什么?」班恆裹了裹身上的厚實披風,恨不得把腦袋也縮進衣服里。

「賞月啊,」班嫿看了眼天上皎潔的月色,在鋪了軟墊的石凳上坐下,「我一個人又無聊,只能叫你陪我了。」

「這么冷的天,賞什么月,」班恆伸手探了探班嫿的額頭,「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腦子有問題,我都不會有問題,」班嫿拍開他的手,「我下午睡得久了,現在睡不著。」

班恆想到班嫿這幾日一直待在府里,連大門都沒有出,又有些同情她,「那好吧,我陪你坐一會兒。」

兩人都不是什么講究風雅的人,盯著月亮傻看了一會兒後,班嫿指著月亮道:「恆弟,你說嫦娥都穿什么衣服,梳什么發髻?」

「不就是裙子,」班恆對女人穿什么衣服不感興趣,他更關心吳剛、後羿、嫦娥之間的關系,「廣寒宮很冷的話,那怎么喝茶,怎么做飯,想一想都覺得這日子不太好過。」

「神仙還用吃東西嘛?」班嫿瞥了班恆一眼,「廣寒宮如果沒有其他人,穿漂亮的衣服,該跟誰炫耀呢?」

「姐,咱們能別老說裙子嗎?」班恆無語,「也不知道你們女人怎么折騰出那么多花樣,也不嫌累得慌。」

班嫿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見姐姐似乎生氣了,班恆只好陪著笑臉去哄,「姐,外面那些讀書人都在誇你呢,說你孝順,說你容貌傾城,有血性什么的,你不好奇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怎么一回事?」班嫿有些驚訝,「我還以為外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