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節(1 / 2)

我就是這般女子 未知 6537 字 2021-02-11

是愣了。

「你還好嗎?」

她站在床沿邊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似凝重,似關切,似乎又有別的他看不懂的情緒。他的大腦,從未像現在這樣空白過,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的雙眼,仿佛這樣就能確定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福樂郡主。」杜九給班嫿行了一個禮。

班嫿看著容瑕削弱模糊的背脊,眼瞼輕顫,轉頭看向杜九,「發生了什么事?」

「我……」

「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安安靜靜養傷,」班嫿沉下臉瞪著容瑕,「要么你讓你的護衛不回答我的問題,要么你選擇閉嘴!」

風度翩翩,男子氣概十足的容瑕張了張嘴,最後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杜九看著伺再次閉上眼的伯爺,一時間有些傻眼,這是讓他說實話,還是不讓他說實話。還有,伯爺這會兒上半身雖然血肉模糊不能看,但也算是半裸著上身,郡主就這么大咧咧闖進來把伯爺看了,這算是誰失節?

見伯爺在郡主的威儀下選擇沉默,杜九牙一咬,對班嫿抱拳道:「郡主,今日伯爺與姚大人進宮面聖的時候,陛下忽然大發雷霆,說伯爺與姚大人對太子教導不善,引著太子走了歪路,氣急之下便讓人打了伯爺與姚大人的板子。」

「教導不善?」班嫿皺眉,「太子是他的長子,還比容瑕年長,就算犯了錯,也能怪在容瑕身上?」

杜九默然,能夠講理的皇帝,那還是皇帝嗎?

「太子那里出了什么事?」班嫿覺得皇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發瘋,這不像是雲慶帝的行事風格。難道說,人患了病,連性格都一並改了?

「這個……」杜九猶豫了一下,轉頭去看容瑕。

「我讓你跟我說話,你看他做什么?」班嫿淡淡道,「能說就說,不能說便不說。」

容瑕睜開眼看了一下杜九。

「屬下在郡主面前,並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杜九神情有些微妙,「昨夜有人發現太子與陛下身邊的一個才人私通,昨天半夜時分,這個才人自縊了。」

「自縊了?」班嫿詫異地挑眉,「哪位才人?」

「林才人。」

班嫿恍然想起,這位林才人進宮以後,受過幾日的聖寵,但由於她的出身問題,所以在後宮的位分並不高。

先帝在的時候,有個林妃因為巫術被賜了白綾,現在這個林才人與那個林妃是同宗。更有意思的,這兩個林氏都是容瑕外祖家林氏一族的人。

雖然不是同一脈,卻是同宗。

當年容瑕的外祖母嫁到林家後,因為牽扯進皇家政治斗爭,最後被貶為庶民,林家也受到了影響。

她還曾懷疑過,先帝在位時,那位賜了白綾的林妃,究竟是因為用了巫術,還是受了林家的牽連?這件事的真相,除了先帝,恐怕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原來竟是她。」想明白這些前因後果,班嫿嘆口氣,容瑕這也算是無妄之災。這些年他獨自一個人過活,沒見林家人親近過他,現在林家的女眷進宮做了後妃,與太子不清不楚,竟讓皇帝遷怒了他。

看著床上容瑕面色慘白的模樣,把話皺了皺眉,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伯爺的傷勢如何?」

「回郡主,容伯爺的傷勢有些嚴重,好在沒有傷在肺腑,不然就要留下病根了。」一位大夫頂著滿頭細汗,終於把容瑕傷口上的布料全部取了下來,讓他比較敬佩的是,容伯爺竟然一聲都沒有吭。

見容瑕嘴唇白里透著青,班嫿皺了皺眉,「你是堂堂伯爺,就不知道讓護衛打輕點?」

「陛下正是憤怒之時,護衛也不敢太過放水,」容瑕笑了笑,「你不必擔心,我沒有事的。」

「誰擔心你了?」班嫿哼了一聲,「我是擔心自己的未婚夫莫名其妙出了問題,到時候我又要擔個克夫的罪名。」

「嫿嫿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受到這種委屈的,」容瑕朝班嫿伸手,結果班嫿離得他太遠,他無法牽住她的手,反而是他自己這么一伸手,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忍不住皺起了眉。

「躺在床上好好養傷,亂動什么呢。」班嫿瞪容瑕,然而容瑕卻仍舊溫柔的看她。

她唇角動了動,最後在他手上拍了拍,「好了,乖,把手收回去。」

容瑕輕笑出聲,乖乖把手收了回去。

「伯爺,我們要給你傷口消毒,你且忍著些。」

對於大夫來說,酒是最好的消毒液體,他們用酒清洗著他身上的血污,以及有可能藏在傷口中的細碎布料。但是酒對傷口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刺激,便是容瑕善於隱忍,在酒碰觸到傷口的時候,全身的肌肉仍舊忍不住緊綳起來。汗水順著額頭留下,有些掉進了枕頭里,有些落進了他的眼中,澀得眼睛生疼。

酒混著污血流下,血腥味與酒味纏繞在一起,實在不是好聞的味道。

容瑕流著冷汗看向班嫿:「嫿嫿,屋子里悶,你出去吹吹風。」

「我天天在外面吹風,少吹一會兒也沒關系,」班嫿見他連脖子都白了,聲音小了許多,「放心吧,雖然你現在的樣子有些丑,但我不會嫌棄你的。」

頂著巨大的痛苦,容瑕竟是笑出了聲:「多謝。」

「不用客氣。」班嫿穩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

很快容瑕身上流出的汗打濕了全身,大夫把一種綠色的葯草弄在他的傷口上,「伯爺,最近近日注意門窗要多進風,另外我們還會開一個方子,方子主要的效用是止血化膿,待傷全部好以後,才能用補血的東西。現在若是補得太過,對你傷口有害無益。」

「有勞二位。」在傷葯敷到他背脊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陣舒適的冰涼感傳遍全身,連痛覺都消失了一大半。

「伯爺客氣,」稍微年長的大夫道,「消毒的時候最是難忍,伯爺卻未叫一聲苦,我等佩服。」

「叫不叫苦都要疼,不如在佳人面前維持一些風度,」容瑕笑著道,「無論如何,二位都幫了我的大忙。」

剛走到門口的班恆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輕哼一聲,都傷成這樣了,不好好躺在床上養傷,還有精力在他姐面前討好賣乖,這就是君子之風?

「並不敢受伯爺一聲謝,」大夫忙行禮道,「伯爺注意近來飲食一定要清淡,不可吃發物,我們每日都會到貴府給伯爺換葯。」

說完這些,大夫對班嫿行了一個禮:「郡主,屬下告辭。」

「你們先回去吧,」班嫿點了點頭,扭頭對容瑕道,「天氣越來越熱,你這床上沾了血,也不能躺了。等下忍一忍,讓人給你換個房間。」

「是該如此,」容瑕歉然道,「今日有勞嫿嫿了。」

「我不過是動動嘴,做事的是大夫,沒什么勞不勞的。」班嫿嘆了口氣,被皇帝下令最杖責,對於朝臣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恐怕連史書上都要記一筆了。

容瑕笑了笑,沒有再跟班嫿爭論這個問題,他沉默片刻,閉上眼道:「你今日不該來的。」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如今性情不定,若是被他責罰過的人,就不會再受重用。他與姚大人現在,不知有多少人避之不及?像班家這種靠著皇寵才過得風生水起的人家,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到他家來。

若是傳到陛下耳中,就有可能變成班家對聖意不滿,又或者說班家公然與陛下作對。沒有生病時的陛下或許不會這么想,但是現在的陛下,卻很難說。

像靜亭公府這樣的人家,尤其不能賭聖意。

「沒什么該不該的,」班嫿平靜地看著容瑕,「對我而言,只有願不願。」

容瑕睜開眼,望進班嫿的眼中,仿佛想要透過這雙眼睛看進她的靈魂中。

「人生有太多不確定,就算我今天不來看你,不代表我們班家可以永遠富貴,」班嫿隨意笑了一聲,「更何況我不是跟你說過,班家人從不讓自己人受委屈。你若是覺得我不該來,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不該把你當做自己人?」

容瑕眼睫毛動了動,纖長的眼睫毛就像是刷子一般,在深邃的眼前掃了掃:「嫿嫿……」

「嗯?」班嫿不明白他為什么只叫自己名字不說話。

容瑕笑了:「謝謝你。」

「不是早跟你說了,不要跟我說這幾個字?」班嫿從凳子上站起身,「看到你精神還這么好,我就放心了。」

「你要走了嗎?」容瑕垂下眼,趴在床上的模樣有些楚楚可憐。

「我出去囑咐一下你家的下人,」班嫿想說自己該回去了,但是看到容瑕那失落的樣子,話到嘴邊又變了,「我再陪你一會兒再走。」

容瑕頓時笑了,他本來就長得極好看,蒼白的臉色,虛弱的微笑,讓班嫿想到了被欺負的小奶狗,可愛又可憐。

她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轉頭對杜九道:「你去讓下人重新准備一個干凈的房間,屋子里不要擺花花草草,也不要用熏香,只要敞亮通風就好。」

「是。」杜九忙領命退了下去。

「嫿嫿懂得真多,」容瑕笑著抓住她的手,「有才有貌,真好。」

「有貌我承認,這才……」班嫿見他又不老實,把手抽了出來,「你就不要誇了,我自己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

「有能便為才,不是懂得詩詞書畫就是才,」容瑕義正言辭道,「誰規定說,才之一字,只包含這些?」

班嫿覺得,她有沒有才不敢確定,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容瑕想要誇她的時候,就不愁找不到理由。這樣識趣的好兒郎,她還是很欣賞的。

「容伯爺,姐。」在門口站了半晌的班恆終於忍無可忍的走了進來,他看到容瑕抹了葯,卻沒有上綳帶的後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背上都沒一塊好地兒了,陛下下手也太狠了,「傷成這樣,怎么沒有把傷口包裹起來?」

班嫿看了眼容瑕後背上厚厚一層的葯膏,「或許是為了傷口好?」

「這傷我看著都覺得後背疼,」班恆往後連連退了幾步,「容伯爺,我還是在外面等著。」膽子一直都不大的班恆頭皮發麻,轉身就往外走,仿佛再多看一眼,這傷口就要轉移到他身上似的。

「舍弟膽子有點小,」班嫿干咳一聲,「並無惡意。」

容瑕輕笑:「我知。」

班嫿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癢的耳朵,轉移話題道,「太子……會不會被人算計了?」

容瑕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再看班嫿:「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那太子現在怎么樣了,他本在監國,他出了事,陛下身體又不好,朝中大事還能交給誰?」

「陛下與皇後膝下不止太子一子,」容瑕嘆息,「沒了太子,還有二皇子。」

「二皇子?」班嫿皺了皺眉,「他性格沖動,睚眥必報,有治國之能?」

「嫿嫿,」容瑕無奈苦笑,「他能不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不再信任太子了。」

一國的帝王,中風癱瘓在床,本是巨大的打擊。哪知道現在宮外又傳出太子仁德英名,連當今陛下都不及的話,這些流言傳到陛下耳朵里以後,就成了陛下心頭的一根刺,哪知道這根刺還沒來得及拔出,太子又與後宮妃嬪私會,雲慶帝如何還能忍?

男人的地位、名聲、自尊都被一個人奪去了,處於病痛折磨中的雲慶帝,心理便扭曲了。

他根本不去想太子是不是被冤枉了,他只會想到自己身為帝王的尊嚴,被人挑釁了。

他與姚培吉不過是陛下發泄怒氣的由頭,一塊遮住他顏面的遮羞布。太子與後妃私會的事情雖然不會傳出宮,但是監國的人選,卻必定會換一個。

「若是二皇子監國,會不會對你有影響?」班嫿記得,二皇子似乎與容瑕並不太對付。

這大概是情敵看情敵,分外眼紅?

二皇子喜歡石飛仙,而石飛仙喜歡的是容瑕。這么一想,她似乎才是笑到最後的贏家,因為容瑕的未婚妻是她。

大約……是這樣吧?

「即便不是二皇子監國,我現在這樣也是無法上朝的,」容瑕淡淡一笑,「我病了,朝上的一切事務,我便是有心也無力。」

班嫿見他這樣,以為他實在難過,於是勸慰道:「這些你別放在心上,京城里一些人的嘴巴也不愛閑著,若是有些難聽的話,也不必太過在意,一切都不如身體重要,你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養傷。」

「我並沒有難過。」容瑕笑容未消,「富貴如煙雲,抓不住摸不著,我並不在意眼下。」

「你能這樣想就好。」

班嫿松了一口氣。

君子就是君子,似富貴如糞土。不像她,只要想到四年後她的爵位沒了,就覺得整個人都窒息了。

不得不承認,人跟人的心性,差距還是巨大的。

「只可惜,原本准備休沐就跟你一起放紙鳶的,」容瑕看著門外的陽光,「待我痊愈的時候,京城的天氣就要變得炎熱了。」

「沒事,等到秋天的時候再放也一樣,」班嫿勸道,「這都是小事。」

容瑕嘴角彎起,猶如初春的陽光,溫暖又不會讓人感到炙熱。

班嫿勸慰容瑕的話並沒說錯,在容瑕挨打的第二天,太子便病了,朝堂上由二皇子監國。容瑕與姚培吉遞上去的祈病休養折子,二皇子連挽留都沒有,直接便批復了。

有人見到這個勢頭,覺得容瑕定是被聖上厭棄了,不然二皇子為什么會如此直接就讓容瑕休病在家,還在吏部與戶部找了什么代尚書,暫時頂替了容瑕與姚培吉的職位?

重要的是,現在是暫時頂替,再過一段時日,誰知道是暫替還是真的替代了?

一些與容瑕明面上關系還不錯的人,便開始漸漸遠離容瑕,甚至從未上門探望過。

班家再次淪為京城的笑柄,什么自以為找了一個好女婿,誰知道這個女婿一朝失勢,連尚書的職位都快保不住了。朝中有爵位的人不少,沒有實職空有爵位,在這個京城里,還真算不上什么人物。

就連一些曾經自稱心儀容瑕的女子,這個時候也都不再提及容瑕此人。好看的美男雖然重要,但是地位更重要,誰會跟自己的榮華富貴過不去呢?

所有人都在觀望陛下的態度,不敢輕易接近容瑕。

唯有班家毫不畏懼,反而常常送東西到成安伯府上。大家都以為班家在作死,直到半月後,宮里果然下旨召見班家人,福樂郡主的名號赫然在聖旨之列。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第93章

「姐,」班恆擔憂地走到班嫿面前,「我陪你一起去。小說」

「陛下沒有召見,你跟著去能做什么,湊人數?」班嫿坐在銅鏡前描眉,把眉型描得更加甜美乖巧一些,「如今宮中情勢不明,你留在宮外我還能放心一些。」

「可我不放心,」班恆坐在桌邊,皺眉道,「二皇子與你一直不對付,若是他從中作梗,讓你吃苦怎么辦 ?」

「他現在還只是皇子,」班嫿放下眉黛,「他若是想要處置我,就等他登上皇位那一天再說。」

「你不是說二皇子人比較蠢嘛,」班恆心里惴惴不安,「腦子比較簡單的人,做事往往會不計後果。」

「他沒腦子,難道我就很有腦子?」班嫿給自己畫上了腮紅,點了口脂,連眉間也點了一朵小花。在孝期本不該這樣打扮,可是她了解陛下的本性,唯有打扮得光鮮亮麗一些,才更能獲得他的好感。

「宮里是二皇子的地盤,我擔心你吃虧,」班恆想了想,「要不,你別去了。」

「別傻了,」班嫿站起身,「這個時候不去,到時候就是二皇子欺負我們家,而是陛下欺負我們一家了。」

班恆聞言沉默下來,他知道姐姐說得對,可是只要想到皇宮中現在的情況,他就無法安心

最後班嫿與班淮進了宮,宮門中早有女官與太監過來領路,看這架勢似乎想要把班家父女分開帶走。

「姑姑,」班嫿微笑著看向這位女官,「陛下不是要召見我?」

「郡主請別急,皇後娘娘有幾句話要囑咐你,」女官對班嫿一個屈膝,行了福禮,「您且隨奴婢來。」

班嫿轉頭對班淮點了點頭:「父親,女兒告退。」

「閨女,等下你若是沒來,父親就去皇後那接你,」班淮笑著道,「在皇後面前,可不要失了禮數。」

「父親放心,」班嫿目光望過高高地宮牆,「女兒會盡快趕過來的。」

女官領著班嫿往後宮走,方向確實是去皇後宮無誤,但是走到半路的時候,女官突然停下了腳步,「郡主,稍等一下,還有人想要見您。」說這話時,女官在觀察班嫿的神情,發現對方臉上竟沒有半點意外。

一時之間,女官竟有些尷尬,她避開班嫿似笑非笑地雙眼,退到了一邊。

「福樂郡主,」謝宛諭從假山後走出,她來到班嫿面前,「郡主近來可好?」

「多謝皇子妃關心,我一切都好。」班嫿見旁邊一張石桌啥擺著瓜果點心,走到石桌邊坐下,「看來二皇子妃早就有備而來。」

「郡主說笑,我不過是有些不曾見到郡主,對你有些想念罷了。」謝宛諭在班嫿對面坐下,「郡主,我有一事想與你相商,不知郡主可願意聽在下一言?」

「不想聽。」

「……」

「郡主還是跟往日一樣快人快語。」謝宛諭接過宮女遞來的茶喝了一口,「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班家、為成安伯多想一想。」

「皇妃說笑 ,」班嫿在桌上挑了一塊新鮮的水果吃了,「我更想知道的是,皇後娘娘知道你假傳懿旨么?」

「郡主這話實在太過見外,都是一家人,見個面說說話,何至於這般嚴肅?」謝宛諭笑了笑,並沒有把班嫿的威脅放在心上。現在的她,十分冷靜,不像一年前還沒出嫁時,只需要班嫿略微反駁幾句,便暴跳如雷。

班嫿甚至覺得,坐在眼前的女人雖然還是謝宛諭,但是內里卻想是戴上了一層厚厚地鎧甲,隨時都可以沖鋒陷陣,使出陰謀詭計。宮闈實在太能改變一個人了,它能把一個人改得面目全非,連靈魂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