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節(2 / 2)

我就是這般女子 未知 6534 字 2021-02-11

「你竟是忘了,謝家老二曾與福樂郡主有過婚約,後來謝家老二做出與人私奔的事情,謝班兩家的婚約便作廢,兩家人也從親家變成了仇家。」當初兩家的恩怨,他這個皇帝拉了偏架,明里暗里都護著班家人,自從這件事以後,謝家人在京□□聲就差了許多。

「謝家人魄力不足,想法不少,膽子更大,」雲慶帝把手背在身後,「若不是二皇子實在太過荒唐,朕也不想給他找這樣一個岳家。」

他看不上謝家人,同時卻又給自己兒子找了個謝家出身的正妃,這樣的心態,讓人有種二皇子是他從宮外撿回來的恍惚感。

說他偏心太子,可是太子現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過,被拘禁在東宮那個方寸之地上,接受著四面八方的非議。

禁衛軍統領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陛下也不需要多話的手下。身為皇宮禁衛統領,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便是陛下密探隊的總領。

那些不能擺在明面上的事情,都由他來做。

外面的人給他們這些密探取了一個名字,黑衣衛。因為他們出現的時候,往往無聲無息,即使有人看見,他們也穿著黑衣,戴著黑色面巾,不會讓任何人認出他們來。

謝家大郎謝重錦派人刺殺班淮,這讓他非常不明白,貴族之間的斗爭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簡單粗暴了?

更讓他不明白的是,陛下為什么要幫著謝重錦處理露出來的馬腳?身為帝王,想要處置不聽話的朝臣方法多的是,為何要選擇這種方式?這樣既把班家跟石家拖下了水,還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不是說陛下十分寵愛班家?

這種利用班家把石家拖下水,卻讓謝家半點臟水都沾不上,可不像是寵愛的態度。

「朕如此多的後輩,唯有福樂郡主最合朕的心意。」

是啊,這位郡主如此合您的心意,您坑人家爹時,不仍舊照坑不誤嗎?

「唉,」雲慶帝突然嘆息一聲,蒼老的臉上滿是疲憊,「可惜她非我之子,又非兒郎,不然朕的麾下也能多一名大將軍。」

「罷了,二皇子如此荒唐,朕也該讓他收收心了。」雲慶帝見統領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頓時也沒了說話的興致。

一天後,雲慶帝擬了兩份聖旨,讓禮部官員當朝誦讀了出來。他老人家封二皇子為寧王,晉成安伯容瑕為成安侯。

二皇子監國以後,他封為王爺是大家早就料到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倒是成安伯……怎么挨頓打還變成成安侯了?世間若有這么便宜的事,他們也恨不得能挨一頓打。

不過爵位這種東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大家也不明白陛下這是鬧的哪一出,十幾天前才把容瑕打得起不了床,這會兒又莫名其妙給人升爵位,難道是因為後悔了,所以給容瑕的補償?

這也不太對,沒道理姚尚書跟容瑕一起挨了打,結果被補償的只有容瑕一人。總不能因為容瑕長得好看,陛下心眼就能偏成這樣?

「你們都別猜了,」長青王把玩著一柄扇子,風流倜儻,「我聽說了一個事。」

「什么事?」官員們齊齊好奇地回頭,見說話的人是長青王,心中好奇的情緒更加濃厚了。

怎么說長青王也是皇親國戚,他肯定能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皇家秘聞。

見這些官員一臉好奇的模樣,長青王把扇子收了起來,輕輕敲著掌心,一臉神秘:「據傳,昨日陛下可是召見了福樂郡主。」

召見福樂郡主,與成安伯……成安侯有什么關系?

諸人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著長青王那一臉神秘的笑容,他們突然想到,成安侯現在可是福樂郡主的未婚夫,細算下來,也能算是半個班家人。

整個京城上下,誰不知道陛下最疼愛的幾個晚輩中,福樂郡主絕對算其中一個。就連那些蔣姓郡主以及庶出的公主都比不上她在陛下跟前得臉,甚至還能與陛下最寵愛的女兒安樂公主封號有一個字相同,這是普通皇親國戚能有的待遇么?

班家現在的地位,已經是封無所封,但是陛下實在太過喜歡班家的郡主,那可怎么賞?反正容瑕是福樂郡主未婚妻,那就賞容瑕吧,反正夫榮妻貴,容瑕爵位越高,對班嫿而言也是好事。

伯爺身份太低,又挨了打失了顏面,會害得福樂郡主丟了顏面?

沒關系,升爵位!

官員們想明白這點,心里是又羨慕又嫉妒,男人娶一個了不起的夫人,人生真是可以少奮斗十年。

看到容瑕現在得到的實惠,再想想差點與班家結親的謝家人,眾人免不得起了幾分嘲諷之心。謝家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就是做了王妃的女兒,其他皆是老的老,殘的殘,廢的廢,除非二皇子登基並且掌握朝中大權,不然謝家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原本以為謝家兩個兒子還算不錯,哪知道大的剛回京就被擼了官職,老二更是荒唐到極點,鬧出私奔這種事,得罪班家又引得陛下不滿,從此名聲一落千丈,誰家的好姑娘敢嫁到他們謝家去?

至於二皇子能不能登基為帝,並且把朝政牢牢把持在手中,恐怕……難。

成安伯府里,容瑕發現給他換葯的大夫變了一個人,這個大夫年紀比較輕,而且他也不曾見過,若不是由班家的護衛親自送過來,他大概不會相信此人是班家養的大夫。

「在下的師傅與曹大夫去姚尚書府上治傷了,因為伯爺傷口恢復得比較好,所以師傅才敢讓在下來給您換葯,」換葯的大夫一邊給容瑕敷葯,一邊小聲道,「伯爺,您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可以按照在下師傅開的方子喝補氣養血的葯了。」

「有勞。」容瑕對他點了點頭。

「不敢。」大夫忙回了一個禮,轉頭把葯收進葯箱里,還沒來得及出口道告辭,就聽到容家下人說,宮里來宣旨禮官了。

容瑕披上外袍,由下人扶著他去了正廳。

宣旨的官員來自禮部,他見容瑕出來,先跟他見禮才道:「容大人,先給你道聲喜了。」

「不知……何喜之有?」容瑕看到他手上的聖旨,就要跪下去,不過被禮部的官員一把扶住了。

「容大人,陛下說了,因您身上有傷,特許你站著聽旨。」

「這怎么行,」容瑕作勢必須要跪,禮部官員扶住他道,「容大人,這可是陛下的口諭,您若是跪下去,豈不是浪費了陛下一片心意?」

「唉,」容瑕朝宮殿方向抱了抱拳,「多謝陛下體恤。」

禮部官員笑了笑,才展開手里的聖旨抖了抖,用抑揚頓挫的語氣宣讀起來。

聖旨前半部分,用各種溢美之詞誇獎了容瑕的德行與能力,最後突出了重點,那就是他這個皇帝要升容瑕為侯爺了。

容瑕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接到這樣一份聖旨,他愣了一下,才行禮謝恩。

「恭喜容侯爺了,」禮部官員給容瑕行了一個禮,臉上的笑容溫和極了。

「勞大人跑這一趟了。」容瑕回了一禮,他身後的杜九送了禮部官員以及陪行人員荷包,美其名曰茶錢。一般這種錢,大家都不會拒絕,也算是沾沾喜氣了。

宣旨官高高興興走了,被容府下人一路送到大門口,他騎上馬背,對同行的一位高品級太監道:「容侯爺的風姿,即使受了傷,也不損幾分呀。」

「可不是么,」這個太監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大,笑起來討喜極了,宮里幾乎沒多少人敢得罪他,因為他有一個好師傅,大內總管王德,人稱王喜子,據說這個喜慶名字還是皇後娘娘親自取的,「雜家就覺得,容侯爺一身風骨,讓人敬佩。」

兩人相視而笑,再不提之前容瑕被罰一事。

「哎喲。」王喜子忽然高呼一聲,拍了拍馬兒,退到了一邊。他身後的小太監見狀,紛紛照做,盡管他們連發生了什么事尚未弄清楚。

宣旨官訝異地抬頭看去,才知道這位頗有顏面的王公公為什么匆匆避讓,原來福樂郡主正騎著馬從前方過來。

宣旨官只是禮部一個五品小官,能見到福樂郡主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只要看到福樂郡主騎著的那匹白馬,他就知道對方身份不低,因為這種馬乃是貢馬,身份不夠高,不夠受寵的貴族,便是求也求不來,就算是求來了,也不敢騎到大街上來。

「奴婢見過福樂郡主。」王公公跳下馬,對著班嫿殷勤的行禮,也不管班嫿能不能聽見他的聲音。

「吁。」

班嫿的馬兒停了下來,她低頭瞧向身著深藍太監服的年輕人,歪著頭想了想,便道:「你可是在皇後娘娘跟前伺候的王喜子公公。」

「郡主竟還記得奴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王喜子一臉驚喜,看著班嫿的雙眼都在發光,「不敢擔公公二字,郡主叫奴婢小喜子就好。」說得難聽一些,若是能得福樂郡主記住名字,那也是他們這些閹人的榮幸。

在宮里的人,誰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哪個娘娘受皇上寵愛,哪個皇子公主性子不好,陛下有哪些忌諱,哪個皇親國戚在帝後面前最有臉面,但凡有點門道的太監宮女,對這些信息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比如說這位福樂郡主,那就是一等一不能得罪的主,他們寧可得罪庶出的公主,也不敢讓這位貴主子有一絲一毫的不高興。兩年前,有個不長眼的宮女非議福樂郡主的婚事,被福樂郡主發現以後,福樂郡主僅僅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是從那以後,這個原本有些臉面的宮女,就去做了粗使宮女,前些日子他見到過這個宮女了,又老又丑,哪還有兩年前嬌嫩?

這不是福樂郡主要為難她,而是有人知道福樂郡主不高興,特意到皇後娘娘那里告狀,借此討好皇後娘娘與福樂郡主。後宮里面管不住自己嘴的人,落得什么樣的下場,都不奇怪。

說人閑話,操心衣服首飾,那是貴族小姐們的生活,做宮女的敢這樣,那就是小姐的性子丫鬟的命,作死都不挑日子。

就連師傅王總管也曾特意給他說過一些不能得罪的貴主子,福樂郡主就是絕對不能得罪的,最近師傅還特意又跟他提了一遍,耳提面命的表示,見到福樂郡主要恭敬一些,殷勤一些。

他雖然不明白緣故,但是自家師傅說的話,自然不會害他,他照著做便是。

「再過幾年,我就該叫你大喜子了,」班嫿見王喜子這副殷勤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們這是打哪兒來呢?」

「奴婢近來在大月宮伺候,有幸陪禮部大人一起來給成安侯宣旨,這會兒剛從成安侯府出來。」王喜子說著又是給班嫿行了一個大禮,「恭喜郡主。」

班嫿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成安侯,他升爵位了?」

「回郡主,確實如此。王喜子笑呵呵地應了。

「原來如此,」班嫿掏出一個荷包扔給王喜子,「送給你吃茶用的。」

「謝郡主賞。」王喜子雙手捧住荷包,抬頭再看,福樂郡主已經騎著馬走遠了,她身後的護衛們騎著馬整整齊齊跟在後面,瞧著氣派極了。

這才是真正的大家貴女呢,出手就是大方。

回了宮,王喜子就找到了王德,把今天出宮的所見所聞講給王德聽了。說完,他還捧出成安侯與福樂郡主賞的荷包孝敬給王德。

「既然是侯爺與郡主賞的,你就好好收著,」王德沒有收他的東西,只是笑道,「你能在福樂郡主面前得了眼熟,那便是你的福氣。這位……」他意味深長道,「是個貴人。」

王喜子想,出身世家,血脈高貴,又有一個名滿天下的未婚夫,自然是他們得罪不起的貴人。

容瑕走進成安侯府,見府上的下人臉上雖然多了幾分喜色,但也沒有失了分寸,在心中點了點頭,不愧是書香世家的下人,這一身風骨就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郡主,」管家迎了上來,見班嫿手里捧著一個油紙袋,袋子里裝著的好像是……糖果子?

班嫿對管家點了點頭,走到了容瑕居住的院子。容瑕現在已經能夠做起來看書寫字了,只是動作不能太大,怕牽扯到傷口。容瑕進去的時候,他正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看書,也不敢靠什么東西,班嫿瞧著都替他累得慌。

「今天有大喜事你也能看得進去書?」班嫿抬腳進屋,打開一扇半關的窗戶,「剛才半路上遇到了宮里的王喜子,得知你升了爵位,我身上沒有禮物,剛好見路邊有賣糖果子的,就買了幾串來,給你嘗嘗味兒。」

容瑕放下書,笑吟吟地看著班嫿。

班嫿把牛皮紙袋放到桌上,走到容瑕身後,小心拉開衣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年輕就是好,聽說姚大人遭了不少罪,差點連命都丟了。」

容瑕看著班嫿,「嫿嫿怎么會讓大夫去幫姚大人的?」

「本來我們家也不是多事的人,可是姚三姑娘哭得傷心,加上姚大人與你一起受得罰,若是你全然無恙,姚大人卻怎么樣了,一時半會沒什么人說閑話,日後若是有人拿這事來說嘴,對你也不好。」

容瑕怔住,他竟沒有想到,班家惹下這個麻煩,有一半的原因竟是他。

「罷了,我們別提無干的人,」班嫿從油紙包里取出一串糖果子,其實就是時令水果澆上熬開的糖漿,水果有些會很酸,但是糖漿又很甜,味道好不好全憑運氣。

班嫿買這個東西當禮物,跟出門上街的母親,隨便買了樣小吃食來哄在家的孩子。

容瑕接過這串糖果子,一時間竟有些無法下嘴。

「怎么了?」班嫿見他看著糖果子發愣,從油紙包里又拿出一包,自己咬了一口,頓時酸得牙都掉了,「呸呸呸。」

容瑕扔下糖果子,端了一杯茶給她。

捧著茶喝了好幾口,班嫿把糖果子扔進油紙包,「你還是別吃了,味道不好。」她不太好意思的戳了戳臉,「那什么,明天我重新給你補一份禮。」

「不,這個就很好。」容瑕咬了糖果子一口,果肉確實很酸,但是多嚼幾口,當糖漿與果肉混合在一起後,味道也不是那么難以下咽。

「你別吃了,」班嫿奪過他手里的竹簽,「傻不傻啊,都說了酸,你還吃。」

「不酸,很甜。」容瑕把嘴里的糖果子咽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糖渣子,「我很喜歡。」

「咳!」班嫿眼神有些漂浮,眼角余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了容瑕的唇角處。

罪過罪過。

兩人安靜的時刻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下人們打斷了。

「伯爺,嚴相爺府上送來賀禮。」

「伯爺,忠平伯府送來賀禮。」

「伯爺,長青王府送來賀禮。」

禮物源源不斷地送進來,一張又一張的禮單呈到了容瑕面前,京城里有頭有臉的幾乎都送了禮來。

「玉蟾蜍?」班嫿看著一份禮單,「蟾蜍招財,這是祝福發大財呢。」

「還有這個,前朝書法家真跡?」她疑惑道,「這幅畫真跡不是在我家里?他家這真跡又是從哪兒來的?」

容瑕笑道:「約莫是買到贗品了吧。」

「那倒不一定,沒准我家的是贗品呢,」班嫿放下禮單,打個哈欠道,「我看之前這半個月,與你常來常往的也就那些人家,至於現在這些人……」

班嫿嗤笑一聲,「都是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也不怪他們,」容瑕淡笑,「聖心難測,他們也是為難。古往今來皆是如此,沒什么好怨的。」

「你倒是想得開,反正我是小心眼。」班嫿無趣地站起身,「你今日的客多,我就不打擾了。」

「哎。」容瑕伸出拽住班嫿的手腕,雖然隔著衣袖,但是時已進初夏,班嫿穿著紗衣,所以容瑕仍舊能夠感受到紗衣下的溫度,「你怎么走了,我現在受了傷,你若是不幫我,便只能我一個人看這些東西了。」

「沒有我還有管事呢,」班嫿拉了拉手,沒有掙開,「不看。」

「不看就不看,你陪我坐一會兒可好?」容瑕一臉失落道,「這些禮單不過是見風使舵之輩送來的俗物,看也可,不看也罷。嫿嫿你是敢愛敢恨之人,我怎么舍得你因為這些小事勞累?」

「我看你才是見風使舵之輩,」班嫿坐回凳子上,「見風使舵之人確實不討喜,但是他們送來的俗物還是討喜的。」班嫿自己就是一個喜歡俗物的人,所以從來不嫌棄寶玉珍珠俗。

容瑕眼神微亮:「家里庫房里,有很多漂亮的珠寶首飾,嫿嫿若是喜歡,便盡管去挑。只要你戴上,定會讓這些寶石更加漂亮。」

班嫿有些心動,不過想到自己還在孝期,這點心動又消失了:「那你把漂亮的好東西都給我留著。」

「好。」容瑕連連點頭。

走到門口的一名中年管事停下腳步,躬身行禮道:「侯爺。」

「王曲?」容瑕看了眼班嫿,轉頭對門外的中年男人道,「你有何事?」

「外面出事了。」

「發生了什么事?」

「忠平伯府家的長子喝醉了,與一位地痞流氓發生了爭執,哪知道這流氓膽大包天,竟是連扎了謝大郎三刀。」

班嫿大驚,忠平伯府半個時辰之前不是才給容瑕送了禮,這才過去多久,就鬧出他家出事了?

她的夢實在是太模糊了,完全沒有這一段記憶,大概是因為……她對謝大郎完全不關心?

「地痞抓住了沒有?」

「出事的地點在鬧市,人多眼雜,看熱鬧的人也不少,凶手被跟丟了。」

「謝大郎如何了?」

「謝大郎傷了大腿跟……」王曲猶豫了一下,想到還有福樂郡主在場,便用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傷到了重處,怕是沒有子孫緣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瑕沉默片刻,對王曲搖了搖手。

「是。」王曲輕聲輕腳地退下。

「那個,」班嫿好奇地伸長腦袋,在容瑕耳邊小聲問道,「謝重錦變太監了?」

「……」

「你怎么不說話?」

容瑕艱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