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部分閱讀(1 / 2)

李欣然心里一顫,隱隱明白蘇定昆的想法,眼眶開始發紅,已經有淚水打轉。

盡管李欣然預料過眼前的情形,但仍一直祈禱著不要發生。為了保住這分讓她感覺輕松而又溫暖的感情,一向高傲的她可以主動獻身,舍棄尊嚴讓張俊踐踏她的初夜,讓他以為她只是個放盪的女人,甚至為了留住幸福,拚命要給自己一個普通身份,為此不惜拉李彩謠下水,而這一切一切的行徑,都只是因為她已經愛上張俊,不想被他知道她那血腥的過去。

「我想聽你的實話。」

蘇定昆的話說得有氣無力,面對李欣然這個出色的弟子,蘇定昆還真的沒有把握能夠取勝,而且心里一陣猶豫,然而「妖刀」待在張俊的身邊,已經引起張名山的忌諱,因此蘇定昆不希望她死在前仆後繼的追殺中,那么就最好死在他手中。

「是您的意思嗎?」

李欣然心里一陣痛楚,可臉上卻是面無表情,但眼淚早已悄然沿著臉龐流下來。

在蘇定昆那閃爍的眼神中,李欣然已經明白一切。盡管張俊淳朴善良,可她卻忽略了張家的滔天權勢,即使張俊還沒意識到張家的強盛,可如今他們骨肉相認,他們又怎么能容許她陪在張俊身邊呢?畢竟她有著如此陰暗的過去,他們這么做也只是未雨綢繆,所以說到底,她沒錯,可他們也沒錯。

「張名山,你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蘇定昆不由得老眼發紅,畢竟李欣然就宛如是他最大的驕傲。那么多年的授業,李欣然從一個小孩子慢慢成為最出色的特工,而他對李欣然既有父女般的感情,又有著一絲愧疚,蘇定昆的聲音微微顫抖,他真的不想下手。

蘇定昆這一句話,李欣然便已經明白他的意思,臉上露出凄涼的笑容,既無奈又心酸,萬般思緒隨即涌上心頭:是啊,張俊淳朴又善良,個性溫柔得讓我痴迷不已。可我怎么忘了,他並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事情遠不是我所想得那么簡單。他是張家的孩子,即便無法對外宣稱,但他姓張,是屬於那個位高權重的家族、是張名山的愛孫!多么可笑啊!張名山在張俊面前掩飾諸多事實,掩飾家族翻雲覆雨的可怕、掩飾家族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我竟然會那么天真,愛上他還敢乞求簡單的生活,這實在太可笑了!

「老師,我明白了……」

李欣然凄厲地笑著,豐滿的嬌軀瑟瑟顫抖,兩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不知從何處落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只見李欣然淚流滿面,已經不想反抗她無法抗拒的命運。

一見到匕首落地,蘇定昆心里一軟,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蒼老的臉上帶著無奈的酸楚,眼眶有點發紅,聲音嘶啞著苦笑問道:「欣然,為什么要這樣?以你的身手,就算不反抗也能輕松逃走,而且你可以選擇抵抗,我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你的對手。」

「對手?您是說要我殺了您……」

李欣然笑得更加凄厲,淚水也越流越多,像是自嘲又像是發狂般的笑道:「殺了您?我的老師,確實我該殺了您,以前您教過我,在自己面前的障礙沒有什么不能除掉!老師,您教得很對,以前我確實沒把人命當一回事,我、我干嘛不殺了您啊?」

李欣然的笑聲既凄涼又無奈,可又擔心驚擾到不遠處的張俊,壓抑得讓人心疼,傾國傾城的容顏此時顯得楚楚動人,淚水讓人心痛欲絕。

蘇定昆忍不住老淚縱橫,咬牙哽咽道:「那你怎么還不動手?讓老師看看,這些年你都學了什么?」

「動手?為什么動手?」

李欣然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攤開雙手慢慢走向蘇定昆,無比哀苦地哽咽道:「老師,我的一切都是您給我,應該由您拿走才對,我的命根本就沒有屬於我過,只是我太過天真,全是我的錯啊……」

「欣然!」

蘇定昆看著李欣然那凄涼的表情,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吼道:「你當我願意嗎?那么多年了,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一步步走過艱苦的日子,你讓老師怎么下得了手……」

「謝謝您,老師。」

李欣然一聽這話,立即停下前進的腳步,而表情除了凄苦之外,還多了幾分溫馨。

李欣然對著蘇定昆緩緩一笑,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慢慢架在脖子上,含淚輕聲笑道:「老師,這就是我的命吧!遇上小俊,我一點都不後悔,而要是沒有您,我早就是個死人了!謝謝您,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親……」

「不要……」

見李欣然的眼底盡是決絕,眼看就要自刎,蘇定昆驚叫一聲,慌忙沖上來就要奪走她手中的匕首。盡管迫於無奈,但在蘇定昆的心中,李欣然早和他的女兒一樣重要,那么多年的感情並不是假的,因此他心里的驚訝可想而知。

「老師,謝謝您……」

蘇定昆的舉動,讓李欣然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隨即她閉上雙眼,含淚帶笑,心想:或許一切都是我的錯!都已經離開那種血腥的生活,為什么又要愛上這樣的一個人呢?

此時,李欣然手中那尖銳的匕首,緩緩朝著她那雪白的脖子刺去。

「啊……」

剛才,李彩謠在一旁閑逛,此時看到李欣然一臉凄涼和絕望地拿匕首刺向脖子,頓時嚇得發出驚叫聲。

「不要啊……」

蘇定昆立刻驚慌地沖上前,盡管迫不得已,可他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李欣然在他面前自殺——蒼老的蘇定昆無法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唉……」

此時,響起一道無奈的嘆息聲,同時又帶著一絲不忍。

就見躲在暗處的張名山一閃而出,猛然揮出手中的拐杖,砰的一聲,精准地擊中李欣然手上的匕首。

當拐杖撞上匕首的一瞬間,發出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隨即匕首尖端斷裂,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遠遠掉落在地上。

李欣然看著那剩下半截刀鋒的匕首,才發現到一臉沉靜的張名山,雖然她仍流著眼淚,聲音卻是說不出來的冰冷:「干什么?假慈悲嗎?這一切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這孩子的性子夠烈!」

張名山拿著拐杖走上前一步,與在張俊面前那慈祥溫和的形象不同,此時的他神情不怒自威,給人一種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強烈得讓人快要無法呼吸。

「你怕我使詐嗎?」

李欣然不屑地笑道,隨即挺起胸脯,露出潔白的玉頸,指著最脆弱的咽喉處,如同癲狂般大笑道:「那你自己動手吧!我只是血肉之軀,只要用你剛剛的力道打我的咽喉,我就會如你所願死在你的面前。你躲在一旁偷看,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定昆,這、這可不像你手下的人!」

張名山惆悵一陣子,看著李欣然那大方赴死的模樣,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夠了,閉嘴!」

蘇定昆咬著牙說道,那雙渾濁的老眼滿是血絲。

要處死退休的特工,這種機密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因此必須要保密,不然只會讓手下寒心。

而張名山會在一旁伺機而動,本是想趁李欣然分神之際將她誅殺,沒想到最後卻是張名山出手救了李欣然一命,這一點,連蘇定昆都感到困惑。

「老爺子,很簡單……」

李欣然指著最脆弱的咽喉處,哽咽地說道:「朝這里劃下去,你所有的擔憂就都會消失了!我知道,在你們的眼中,我只是個殺人機器,心理扭曲得根本不是正常人,而我也不會否認。你不是早就想除掉我嗎?很簡單,只要這么一下就可以了,這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張名山沉默地站著,那蒼老的身軀卻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沒有先前的慈祥,而是一個走過腥風血雨的強人,但為了張俊,他也感到萬分為難。

「你們干什么……」

李彩謠看著李欣然淚中含笑的凄厲,感到十分不好受,猛地沖上前,毫不客氣地罵道:「臭老頭,你們到底想干什么?真以為我們好欺負嗎?難道你們沒聽過妖刀的名號?她可是……」

李彩謠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黑,還來不及抬起的手臂緩緩垂下,全力無力地落在李欣然的懷中暈過去。

李欣然聽著李彩謠為她出頭的話,心里一陣欣慰,然後她看著懷中的李彩謠,抹了抹淚水,嫣然笑道:「老爺子,這孩子不懂事,你們別怪她……」

春「剛才那三下,就已經夠了!」

蘇定昆搖了搖頭,見張名山猶豫不決的樣子,心中有點惱火,咬了咬牙,喝道:「老張,如你所願,我的徒弟就站在你面前,要殺要剮隨便你,你還在想什么?」

蘇定昆的怒吼聲中帶著懊惱、憤怒以及不可控制的歇斯底里,讓張名山頓時愣住。

張名山回頭看著蘇定昆眼中的怒火,不禁壓低聲音問道:「老蘇,你什么意思?難道我做得不對嗎?」

「對、對、對……」

蘇定昆臉上的老淚未干,歇斯底里地吼道:「老子沒說你不對,我手下出來的人全是冷血機器,行了吧!你就動你的手,該殺就殺,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果然是這樣……」

李欣然眼底盡是凄涼和無奈,冷冷地看著張名山,無奈地道:「您動手吧,我不會反抗的。」

「妖刀,為什么?」

張名山看著李欣然那慷慨赴義的模樣,頓時沒有下手的勇氣。

「沒為什么……」

李欣然流著淚水,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霾,神情哀傷地道:「為什么?不就是殺人嘛!可我縱然殺人如麻,但你殺的人卻不下於我,還需要問什么理由?」

「為什么?為什么?」

張名山也不知道心中哪里來的煩躁感?雖然李欣然外表嫵媚,但在他們眼中,卻是極為可怕的存在——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妖刀,身手絕對超過他。

而張名山部署半個月,就是為了消除李欣然這個不安的因子,而他剛才會隱身在暗處,也是為了出奇制勝。可從剛剛開始,他一直有種被人識破的感覺,仿佛李欣然早就料到他的埋伏、料到他要取她性命。

「就憑你們……」

李欣然看著蘇定昆兩人不屑地笑了笑,並帶著一絲譏諷,咬牙說道:「如果他不是我的恩師,如果你不是小俊的爺爺,現在,你們已經是屍體了!」

香「真是狂妄啊!」

張名山心里一顫,被人這樣挑釁心中頓時感到不快,猛地低喝一聲,就朝著李欣然沖過去,隨即手一抬,沉重的拐杖擊向李欣然。

李欣然的身子如鬼魅般一閃,仿佛就像在原地消失一樣,隨即出現在張名山的身後,手指指著張名山的太陽|穴,在接近皮膚的時候停下來,幽幽說道:「爺爺,您已經死一次了……」

「怎么回事……」

張名山一陣驚悚,猛然回頭,竟見李欣然的手指橫在他的咽喉上。

「爺爺,您已經死第二次了……」

李欣然的語氣哀怨至極,眼底盡是無奈,可那身影如鬼魅般快速,肉眼根本無法捕捉。

「欣然……」

蘇定昆看著這一幕,李欣然那絕快的速度令他完全反應不過來,而且他很害怕李欣然會傷害張名山,低喝一聲就跑過來,哪知幾步之遙,腳卻一下子僵住,胸口不知抵上什么堅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