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審配來投(2 / 2)

驀然,一陣大風來襲,吹得兩人的袍子和戰袍都是獵獵作響。

「儁乂你看,這馬家軍不但凶猛,而且紀律嚴明,分工明確,難怪但凡廝殺,馬家軍也罕有敗績。你能從馬家軍的手上,並且還是那鬼神馬羲的率領之下取下一場勝利,日後必然成為天下人所衷熱的談資。」卻看審配神色好了許多,就像是一下子把所有重擔都給脫下了,甚至還有幾分砍破紅塵的瀟灑。

張頜聞言,面色倒是顯得有幾分糾結和悲愴,急道:「軍師,你大可不必如此。」

「哎我審正南雖然貪功好利,但心中尚存忠義,這或者是唯一能夠讓我正名,名留青史的機會了。」審配擺了擺手,淡淡而道。張頜張了張口,猶豫了一陣,看見審配如此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再勸。

「還有,你替我告訴主公,我審正南小才卻無德,並不合適當這軍師。而那田元皓耿直忠烈,才智過人,有大才更有大德,比我審正南不知好了多少倍。他才是唯一配得上當我河北軍軍師的人傑…」審配此言一出,張頜不禁更添幾分傷感。他很清楚,審配是個極其高傲的人,由其對他的競爭對手田豐,審配更是從來不願意示弱。兩人斗了半輩子,審配終於從田豐手上奪過了首席謀士的位置,但最終審配卻還是把這個位置讓回給了田豐。

張頜不禁對審配生出了幾分敬意。

審配回頭一望張頜的眼色,看他對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不由笑了笑,又問道:「對了,懏義這一切准備得如何了」

張頜立刻神色一肅,拱手答道:「回稟軍師,已經准備好七、八了。」

「烈火侯那里,你可和他説了」審配忽然眼睛一眯,説來他對文丑這種只有武力,行事沖動的匹夫實在沒什么好感,雖然文丑在戰略上也有一定的經驗,但他火爆的性格,實在讓他難以忍受。不過深思一層,文丑也是個可憐人,想他當初是何等的威風,受盡河北上下崇拜,而如今恐怕連條喪家之犬都不如,若是換了意志不堅定的人,恐怕早就瘋了。

「稟軍師,我依你的吩咐,我和烈火侯説了,不過他倒是出奇的安靜。我倒是覺得有些擔心,要不把情況如實地和他説。」張頜一沉色,帶著幾分擔憂地説道。

「不,烈火侯脾性火爆剛烈,若他得知,必然會強硬留下來。經過這些年的屢屢惡戰,如今河北軍將士緊缺,由其是能沖鋒陷陣、調兵遣將的大將。因此河北軍可以沒有我審正南,但卻不能沒有你和烈火侯來坐鎮」審配目光赫赫,猶如兩顆星辰一般,緊緊地盯著張頜,他卻也是知道張頜有心留下,這話也是説給張頜聽的,好早斷了張頜這個念頭。

張頜見審配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由面色一變,急要説話時。審配一擺手,轉回了身子,吶吶道:「能與鬼神馬羲如此蓋世英雄,一齊葬身於火海之中,實乃我審正南之幸也。但若馬羲一死,馬家軍必然大亂,你卻要警示主公,不能貪功急利,攻打兗州。當先穩定冀州,再平復幽州之亂,先擊退那劉戲子的兵馬,再殲滅公孫瓚殘余的余孽。至於曹操那里,他此下正征伐袁術,怕是免不了連番惡戰,因此主公也不必擔心曹操會來爭搶兗州。」

耳聽審配就像是在交代身後事一般地徐徐而道,張頜不禁眼眶含淚,忽地單膝一跪,滿懷敬意地向審配一拜。

當夜,河北軍不少兵士還在等著逃跑的機會,哪知審配忽有暗令下落,命全軍盡快撤走。河北軍一干兵眾聞言,不由喜之,連夜收拾好行裝,趁夜撤退。張頜本欲押一干輜重、軍備最後撤去,但在文丑堅持之下,唯有先引一干精銳先往撤去。文丑待麾下將士收拾完畢後,在四更左右,遂也離開了。

審配一夜未眠,一直等到文丑離去,才放下心來,遂與留下的一干心腹死士教道如此如此,然後便回敵樓修書一封。

眼看新一日的朝陽又再徐徐升起,馬縱橫剛是起來,便從細作那里得知昨夜濟水關後,似乎有不少動靜,好像是有不少逃兵又逃跑了。馬縱橫聞言,不由暗喜,想著今夜過後便能發起攻勢,奪下這濟水關了。

不知不覺到了黃昏時候,濟水關前的氣氛顯得頗為壓抑,就在此時,忽然有審配的心腹賁書而來,前來拜見。馬縱橫一聽,不由震色,快速召入來見。

一陣後,在虎帳之內。馬縱橫看罷手中密信,不由哈哈笑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審正南能觀奪時勢,倒也是個人物。你速速回去報説,今夜三更,馬某必依約前往,奪下濟水關後,必有重賞」

馬縱橫説罷,還令左右給予來報細作十兩黃金作為打賞,那細作大喜不已,拜謝而退。而當那細作一離開,馬縱橫立刻神容一肅,皺起了眉頭。

逢紀看馬縱橫神色,速是起身,凝色便道:「主公這審正南遂是貪功好利,但卻非是叛主投敵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