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慶廉(2 / 2)

斜風 紫釵恨 1368 字 2021-02-13

她說起了去年發生在溫州的兩件事:「去年四月丁老三炮打靈昆島,綠營兵不敢應戰,最後靈昆鄉民籌了一千兩給丁老三,只是經手人撈得太多,落到丁老三手里不到一半,還有去年八月在蒲州地方,鄭七爺上陸,居民奔訴溫州鎮軍,鎮軍派都司帶兵三百剿辦,結果綠營兵臨陣逃散,都司被執,鄭七爺實打實地敲了洋銀一千二百圓,這樣的綠營兵到了海上還是任我們收拾?」

葛海印終於被他說動了:「若是在海上建國,那我豈不是成了皇叔?」

葉娘子早有章法:「若是孟晉能成就一番事業,諸位都是開國功臣,皇親國戚,若是官兵勢眾,我們也可借機投誠,官兵要剿長毛,肯定要用得著我們,至少也是一個張保仔的局面,到時候大家也是剿逆的功臣」

「嫂子真有辦法!」

「五娘子,你說是甚是。」

「葉娘子,咱們就只在海上建國?不上陸了?」

葉娘子胸有成竹地說道:「到時候我們可以學方國珍,不利時退入海中,若有機可圖則圖謀浙閩,鄭成功就是我們一個極好的榜樣。」

葛海印追問了一句:「這浙閩沿海大大小小的島嶼不計其數,近的有靈昆、黃岩、洞頭,遠的有東山、台灣,還有……」

他是個大老粗,一時間舉不出多少例子來:「葉娘子你看中哪一塊地盤?」

葉娘子卻是微微一笑:「這是五爺該管的大事,不是我這么一個小女子能插手的。」

只是她心底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張。

溫州城內。窗外炮聲隆隆,兩個白頂子的官員正在棋盤前手談,一群紅頂子官員圍坐在棋盤兩側,議論紛紛,卻是不談圍棋。

年長的那位突然落下一子:「樹風,你看我這一子如何?」

「運司高著。」對面的這人正是現任的溫處道道台俞樹風,他是江西廣豐人,本年剛接了浙江分巡溫處海防兵道的職司:「運司這一手著實高明,光看運司這一著棋就知郡城安然無憂,紅寇亂匪,只日可滅。」

旁邊圍觀的官員都是深為贊許:「運司這一手棋著實高明,城外賊艇施炮濫轟,運司不為所動,自然早有破賊方略。」

「運司果然有魏晉風度了!」

「我聽到炮聲先慌了,再看運司這般從容,這心就定下來了。」

與他手談的這人年紀六十出頭,雖然帶了些富貴氣,談吐卻很文雅,言談間總帶些京味兒,若不是熟悉他的,都以為他是位隱者。

他便是慶廉,現任的浙江鹽運使,這個鹽運使掌握浙江全省的食鹽專賣,是肥得不肥的肥缺,如果以另一個時空的標准來衡量,那差不多就是分管財政的常務副省長兼省委常委。

他是滿洲鑲藍旗人,由監生考取內閣中書,題讀侍讀,保送御官史,旋升補國史館提調,道光二十三年京察一等,簡放浙江溫處道,一直到咸豐元年署理浙江按察使之前做了十幾年的溫處道,近年又再升任浙江鹽運使。

慶廉對眾人的贊譽卻之不恭:「這就過講了,我這個鹽運使,比起林文忠公那就差得遠了。」

林文忠公就是林則徐,他也任過浙江鹽運使這個位置,不過他提起林則徐,俞樹風這個溫處道就湊趣說道:「運司不可過謙,林文忠公固是先賢,但是運司這般妙著,也不遜色多少!這次紅寇倡亂,天降運司來溫,您在溫處道任上十數載,人地兩宜,運籌帷幄,破賊便在指日之內!」

慶廉敲了敲手上的玉制棋子:「哪有這般容易。不過瞿振海這廝,我在溫處道任上也見過幾面,一小店主耳,當今聖賢在位,又有諸位賢臣輔佐,必不能成大事。」

俞樹風卻是落了一子:「運司,如今破賊方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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