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明白嗎」

「霍修明白。」

楚盡塵也點了點頭，可眼里卻閃過絲精光。

聽到他們答應，皇後也落下了顆心，安心的笑了笑：「這樣就好，大家以後定要好好相處。」說完還對淑妃德妃嫣然笑。

皇後這番話，楚盡塵和霍修都能理解她的心思，做為個皇後來說，她的確是天下女人的典范，美麗端庄溫柔賢惠，風度之高不愧是後宮之首，不過她卻忘了，他倆畢竟是男人，不是從小就學習女經和三從四德的女子。

四道眼神瞬間交匯後，霍修與楚盡塵都揚起了嘴角，淡得不可察覺。

君金麒見到的是副和樂融融的景象，他的皇後與他的妃嬪們相處融洽，笑聲不斷傳來，霍修像是在說著什么好笑的事情，皇後淑妃德妃掩口直在笑，楚盡塵也彎著嘴角隱忍著笑容。

滿足感不斷從胸間溢出，有種叫幸福的暖流緩緩淌過心田，君金麒含著笑走了過去：「什么事這么開心讓朕也聽聽。」

他的到來倒是有些擾了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氣氛，笑聲已止，眾人齊聲道：「參見皇上。」

「皇後眾愛妃不必多禮。」順手扶起皇後，君金麒隨口問道：「老遠就見你們笑得開心，在說什么呢」

皇後想到霍修剛說的故事，忍不住還是想笑：「臣妾們正在聽明妃講他小時候被狗追的糗事。」

君金麒饒有興趣的看向霍修，興致勃勃的道：「誒有這種事說來朕也聽聽。」

又多了個聽眾，霍修只好再從頭說起：「這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那天」

楚盡塵眼波流轉，心里卻快笑破肚皮了，霍修還真會瞎編故事，他口中的那個小孩哪有那么欺負過他自己放的狗只不過是只才四個月大的小毛團，可愛極了，根本不會咬人。

7

「霍修，霍修，你快來看，張老夫子旁邊的小孩是誰呀長得好漂亮啊，白白嫩嫩得像我早上吃的豆腐花。」貪吃的王淳趴在窗子口用肥肥的手指著窗外大小兩道身影。

這里是子越書院，只有官宦子弟和富家少爺才能來讀書的地方，剛滿六歲的霍修已經在這里念了兩年書了，對於這個老喜歡大呼小叫的同窗，他已經習慣了，心里雖煩他，但臉上還是浮上完美的笑容，回道：「是嗎真這么漂亮」

裝模作樣的趴到窗前，隨著王淳手指的方向望去，滿臉皺皮的張老夫子步履蹣跚的拉著個陌生孩子的手走在青石路上，像是察覺到有人的視線正駐留在自己身上，那個正在四處觀望的孩子忽然轉過了臉朝這邊望來，霍修的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

勁敵這是他唯的感覺。

不錯，那孩子和自己樣擁有好看的皮相，或許在常人眼里看來這孩子清清冷冷的像中秋節的月亮，優雅卻高不可攀，但自己卻從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嗅到了與自己同樣的氣息表里不。

冷笑，還是冷笑

這是第個對自己如此態度的人，楚盡塵眨不眨的與窗前那俊美的孩子對視著，那雙冷漠平靜的眸子終於有了絲波動，嘴角也緩緩彎成了個特殊的弧度。

挑釁他在挑釁自己

霍修冰凝的笑容開始融化，玩味卻又詭異，他忽然伸出手臂擋住王淳近乎垂涎的目光，用不大卻足以讓楚盡塵聽到的聲音說道：「別開玩笑了，哪來的豆腐花明明只有豆腐渣」說完便砰的聲關上了窗戶。

豆腐渣嗎楚盡塵聽得清楚，小臉在笑，雙腳卻停了下來：「張夫子，我要讀這間」

當楚盡塵走進這間書堂時，幾乎所有的孩子都露出了歡迎的目光，只有個人例外，那人的眼睛從自己剛跨進這門的那刻起便像冷箭般朝自己射過來。

冷冷撇了撇嘴角，他傲然的從霍修身邊走過，真巧，夫子幫他安排的座位就在他隔壁桌，這下還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了。

對別的孩子的嘰嘰喳喳議論置若罔聞，他緩緩轉過頭對隔壁桌輕輕啟了薄唇，有形無聲。

霍修看得清楚，心里更是依著那半啟的嘴唇將那三個字讀了出來：「臭豆腐。」

竟然反譏自己是臭豆腐，霍修不怒反笑，也許從今以後不會太無聊了。

「安靜安靜」夫子往桌子上敲了敲雞毛撣，孩子們都安靜了下來，板著臉的夫子可是比自家的爹爹還要可怕的，他們可不想挨手心。

移開視線不再盯著對方，霍修與楚盡塵開始目不斜視的看著夫子授課。

夫子的絮絮叨叨好像永遠停不下來樣，好不容易等到夫子上完早課，在別的孩子還沒有從書本中回過神時，霍修早已拽著楚盡塵跑了出去。

口氣奔到書院的後山上，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都有些氣喘吁吁，可誰也不願意大口喘息，生怕對方把自己看扁。

待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霍修抿了抿唇，漂亮的眸子里閃著熠熠的光芒：「我看你不順眼，我要和你打架。」

楚盡塵挑了挑眉，眼中的淡漠被片炙光所取代，如玉雕般的臉上興趣正濃：「我也正有此意。」

蛻去人前好孩子的假面具，兩個孩子打成團，沒有任何技巧和章法，力量賦予在拳腳之上，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完全孩子的打法讓兩人不會兒全變得臟兮兮的，尤其是楚盡塵，早上剛換的身白衣已沾滿了泥土，相比之下霍修倒是沒那么狼狽，因為父親是武將的關系，他從三歲起便已開始在扎馬步，所以基礎的防御比楚盡塵要好多了，相對挨的拳腳也少多了，不知不覺中竟也占了上風。

這是楚盡塵第次和人打架，用盡全力的打架，直到胳膊再也沒有力氣抬起來的時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輸了，在閉上眼等待拳頭落在腳上時卻發覺那刻遲遲沒有到來，有些疑惑的睜開見，卻見到霍修似笑非笑的臉，雖然那張臉已經有些青青腫腫，但依然能見到那無可抑住的驕傲。

「你輸了」

楚盡塵有些懊惱，倔強的扭過頭：「是啊，是啊，你盡管笑吧」

意料之外，霍修倒是沮喪的叫了聲：「啊我的衣服完了」這時他才注意到他的藍衫早已變了顏色，這下回去很難交待了，他嘟噥道：「早知道打架前先把外衣脫掉就好了，我的形象啊」

聽他這么叫，楚盡塵臉色也不好看，他的白衣已變成了黑衣，再看看霍修的臉，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算是不能見人了，苦笑著撣著身上的灰塵，他淡淡說道：「說好了下次打架不能打臉哦」

才注意到那張已與漂亮可愛挨不上邊的青青紫紫的小臉，霍修對自己的傑作放聲大笑：「你的臉好好笑啊哈」

楚盡塵憤憤的踩了他腳，沒好氣的道：「笑人之前先照照鏡子吧，臉腫成豬頭的人沒資格說我」說完還用力往霍修臉上青腫的地方按了按。

「痛痛」霍修的臉都苦了起來。

「活該哼」

雖然結果是痛苦的，回家後還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但這架打得還真過癮，自己點都不後悔，霍修爽朗的笑了起來，故意將身體的重量移到了和自己同樣陷入窘境的楚盡塵身上：「我叫霍修，你呢」

「楚盡塵。」

勾肩搭背的兩人相視而笑。

盡管兩人個像是永遠掛著熱情的笑容個像是永遠含著冷漠的冰霜，但他們知道，他們是如此的相似，就像另個自己樣。

在書院裝作生疏的同學，可放了課，兩人便悄悄跑到後山盡情的玩耍，雖然有時也會打架，但拳腳加交之後，兩人卻是更甚從前的親密。

「修，這是我剛養的狗狗，很可愛吧，我特地大早就藏在這兒了帶給你看的。」楚盡塵獻寶似的抱著蜷成團的小狗遞給霍修。

可是霍修的反應卻有點奇怪，臉色忽青忽白，鼻尖甚至滲出了點點冷汗，那表情像是見了鬼樣。

「修」

「你你別過來啊」

從沒見他跑得比兔子還快，那狼狽樣活像有狗追樣，有狗追楚盡塵笑眼微眯，恍然大悟：「修，原來你怕狗啊別怕，這狗狗很小的，不會咬人」

「別過來」

「愛妃你做了什么好夢了嗎竟然笑醒了。」君金麒擁著懷里的人，柔聲低笑。

楚盡塵的笑容還未全部褪去，他有點懷念的說道：「忽然想起了豆腐花。」

君金麒有些茫然：「豆腐花」

「豆腐花是我小時候養的條狗，很可愛，白白的毛，胖胖的身體，還有短短的腿」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