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覺得根本無法拒絕宇豪的任何請求。

「好，阿姨答應你，明天早上八點以後在小花園等你，行嗎？」

「太好了，謝謝阿姨，明天見，不見不散。」宇豪壓低聲音興奮地說。

「不見不散。」

童恩心里多少覺得有點兒奇怪，小家伙今天顯得神神秘秘的。心里琢磨著這件事，不覺已經走回賀曉的病房前，抬眼向里看，賀曉躺在床上，正默默地掉著眼淚。童恩嘆了口氣，聽季思明說

，賀曉清醒過來聽說孩子沒有了，就一直默默地掉眼淚，已經兩天了，一句話也不說。看著季思明ao得血紅的雙眼，童恩便著他回去睡一覺，自已留下來陪賀曉。

童恩走到病床前，拿起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然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裝在小碗里放到賀曉面前說：「來，吃塊蘋果吧，總不吃東西，身體會垮的。」

賀曉感激地看著童恩，搖了搖頭，眼淚撲籟籟地流下來。童恩伸手拿過紙巾，輕輕地幫她擦著淚水，看著以往嬌艷無比的臉龐憔悴成眼前這個樣子，不禁異常心酸，她怎么會不理解賀曉此時

的心情呢。

「賀曉，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童恩語氣輕輕地說。

「我小時候，我媽給我買過一本外國故事集，里面有很多篇外國小故事，其中有一故事給我印象最深，長大以後，我一直忘不了那個故事。

在西班牙，有一個年輕的母親，她年幼時的兒子死了，她傷心欲絕，每天都趴在兒子的墳頭痛哭。有一天，她哭著哭著睡著了，睡夢中她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看見一郡孩子在自由奔放地

玩耍，可是她發現有一個個的小小男孩兒，總是抱著一個覺重的陶罐，吃力地跟在人郡後面追趕著，非常不快樂。她仔細一看，那個男孩兒竟然是自已兒子，她悲傷地跑過去，抱著兒子問：

」兒啊，你為什么不和別的孩子一起快樂地玩耍呢？」小男孩兒滿面愁苦地說：「媽媽，因為你天天在我的墳上哭，你的眼淚已經攢了這么一大罐了，我只能天天抱著你的眼淚，哪有力氣和

別人一起玩兒呢？」說完嘆了口氣，艱難地抱著陶罐追趕其他孩子去了。年輕母親醒了，她呆呆地在兒子的墳旁坐了好長時間，從此，她再也沒有在兒子的墳旁哭泣過。」

隨著童恩輕緩的聲音，賀曉眼里的淚水更加洶涌地奔流著，但漸漸地，她止住了淚水，擦干臉上的淚痕，兩眼看童恩慘然一笑，「謝謝你童恩，我不會再哭了，我要勇敢面對生活，絕不再給

孩子增加負擔。」

童恩眼眶濕了，她輕輕地握住賀曉的手說：「這樣就對了，來吃塊蘋果，盡快恢復健康。」

賀曉接過蘋果，把一大塊放進嘴里嚼著，努力地咽下去。「童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

童恩坐到她身邊輕輕地摟住她：「沒有人會永遠幼稚，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現在不是正在成長嗎？」

賀曉把頭靠在童恩肓上，youyou地說：「小時候，大人們總說要快樂地成長，原來，成長也會這么痛苦。」

這一夜，她們擠在一張床上，說了許多話，但不約而同地，誰也沒有提季恩明。

四十六章為難

九月的清晨，空氣清新的沒有任何雜質，花園的林蔭道上，幾只不知名的小鳥在歡快地跳躍著，時而撲愣起翅膀飛上枝頭舉目lao望，時而又盤旋而下在寂靜的小路上閑庭信步。

忽然，鳥兒們忽啦一下全都飛了起來，在蔥籠的枝間盤旋鳴叫著，一輛小汽車順著小路開了過來。汽車停在離噴泉最近的林蔭道上，車門打開，鍾宇豪像只歡快的小lu從車里跳出來，撒著歡

兒的跑向晨曦的噴泉。噴泉四周靜悄悄的，宇豪前後左右地轉著頭，尋找著他最想看到的人，鍾岳跟著走過來，心里明了地說：「別找了，童阿姨要上班，這么早不會到小花園里來的。」

宇豪不甘心地又前後轉了一圈兒，確實一個人也沒有，不禁失望地垂下了頭。

「宇豪」

這一聲呼喚像天籟之聲，鍾宇豪心花怒放地抬起頭，碧綠的草地小徑上，童恩仿佛從天而降的仙女，翩翩地向他走來。

「童阿姨」

宇豪吹呼著跑向童因，緊緊地抱住她，開心地滿臉通紅。

鍾岳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童恩笑著沖鍾岳點頭打過招呼，蹲下身看著宇豪，「宇豪，不是有話跟我說嗎？」宇豪摟著童恩的脖子，趴在她耳邊幾幾咕咕說起來。

童恩的眼睛越睜越大，不敢相信地深吸了一口氣，她呆住了。宇豪提出這種要求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更是無論如何如何也做不到的，她眼神慌亂地看了一眼鍾岳，又急忙閃開了。

鍾宇豪終於說完了肚子里一夜的話，忽閃著兩只大大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童恩。

童恩額頭上有些冒汗了，就連手心里都緊張地出了汗，她不知道這件事是宇豪自已的主意，還是他們父子共同的主意，她目光閃爍地避開宇豪的眼睛，心里卟通亂跳，一時竟張口結舌地說不

出話來。如果說鍾岳一開始還不能完全肯定宇豪跟童恩說悄悄話的內容，然而看到童恩面部表情的變化，他心里便一清二楚了。看到童恩尷尬窘迫的樣子，鍾岳急忙對宇豪說：「宇豪，你是

不是想請阿姨跟你一起參加聯誼會？」

宇豪扭頭看著老爸，點了點頭。

「那可不行宇豪，童阿姨有工作，哪能隨便就不上班呢？」

童恩忽然松了一口氣，看來鍾岳跟著這個主意無關。她也急忙對宇豪說，「是啊宇豪，阿姨要上班，實在不能陪你去參加聯誼會，非常抱歉。」

宇豪看著爸爸，又扭頭看看阿姨，眼睛越來越紅，小胸脯一鼓一鼓地喘著氣，終於bie出一句話：「那我也不去了。」撒腿朝汽車跑去。

鍾岳尷尬地看著童恩說；「實在不好意思，這孩子太任性，童恩，你千萬別介意啊。」

童恩措手不及地看著跑走的宇豪，心亂如麻地搖搖頭。

鍾岳被兒子的突然襲擊搞得粹不及防，兩個人面面相對，氣氛十分尷尬。

「快去勸勸吧。」童恩不忍心地看看遠處的宇豪。

「好，我過去看看。」鍾岳深吸一口氣，苦笑了一下，朝宇豪走去。

童恩站在原地看著鍾岳的背影，想著宇豪剛剛趴在她耳邊說的話：「童阿姨，今天我們幼兒園開聯誼會，每個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會來參加，你去當我的媽媽好不好？」

宇豪哪里會想到，一句稚幼的童言，給兩個大人出了多大的難題。媽媽是可以隨便當的嗎？童恩也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宇豪，真的對不起，這個要求，阿姨實在答應不了你，童恩在心里

充滿歉意地說。宇豪趴在汽車上，無論鍾岳怎么地說，就是不肯抬起頭來。鍾岳心里再也壓不住火了，他伸手打開後車門，語氣克制地說，「宇豪，趕快上車。」

宇豪的小肩膀動了一下，仍然沒有起來，鍾岳的語氣嚴厲起來：「宇豪，立刻上車。」

宇豪終於抬起頭，胖胖的小臉上滿上淚水，無聲地抽泣著，慢慢地往車上爬。

「鍾岳」童恩趕過來，一把抱住他，眼睛看著鍾岳，「他還是個孩子，你可以好好跟他說。」

鍾岳仰天長出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真的無能為力了。

童恩心疼地擦著宇豪臉上的淚水，為難地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他。

「宇豪，好孩子不哭，聽阿姨說，你先跟爸爸去參加聯誼會，等阿姨抽出時間一定陪你玩好不好？

宇豪嗚咽著斷斷續續地說：「我不去，我不想去。每次都這樣，不是爸爸，就是陳姨，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兩個人一起參加，只有我沒有媽媽，有好幾個節目，都是和媽媽一起表演，

我都不能參加，童阿姨，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宇豪委屈的哭聲撕扯著童恩的心，她難過地抱緊宇豪，焦急地望向鍾岳，「怎么辦呀？」目光中的找措和期待令鍾岳百感交雜。

「宇豪」鍾岳蹲下身，面對著趴在童恩懷里的兒子，調整著紛亂的氣息，努力保持頭腦的冷靜，「爸爸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爸爸更相信，宇豪不是一個碰到困難就退縮的孩子。今天這件事，

爸爸希望你勇敢去面對，爸爸會一直陪著你，站在你身邊，不管別的小朋友說什么，鍾宇豪都一定會快快樂樂地和大家一起，好嗎兒子？」

宇豪停止哭泣，腦袋從童恩懷里抬起來，信心不足地點點頭。

孩子的懂事令童恩感到心酸，也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她心亂如麻地松開了幼小卻堅強的小宇豪，扶著他爬上汽車後座，心里難過的象有無數只手在揪扯。她抬起頭愧疚地望著鍾岳，

勉強地笑了一下。

鍾岳安慰地對她笑笑地走向駕駛位，故作輕松地對宇豪說：「宇豪，跟童阿姨說再見。」

宇豪強擠笑臉小聲地對童恩說：「童阿姨再見。

不敢張口，童恩覺得嗓子發緊，眼眶發熱，輕輕地沖宇豪擺擺手。

汽車緩緩開動了，童恩的心也被牽著走，腦子里一片空白，沒有思維，也忘記了自已該做什么，仿佛靈魂出竅似的呆呆地站在那兒。

一直到汽車又退回到她身邊，他依然傻傻地看著，找不到思維的源頭。鍾岳從車里出來，一臉歉疚地看著她，「實在對不起童恩，我直介，真是暈了頭，你還要上班，上車，我送你。」

童恩看著鍾岳，又看看車里的宇豪，宇豪趴在車窗上，兩只小手拼命地沖她招著，她的腦子依然空空的，沒有了瞻前顧後，沒有了權衡思量，只有心的感覺支配著她，她拉開車門義無反顧地

坐了進去。

鍾宇豪一下子撲進童恩的懷里，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童恩抱緊宇豪，聲音鎮定地對鍾岳說：「直接去幼兒園吧。」

「什么」

鍾岳脫口問道，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不去公司，直接去幼兒園吧」一旦拿定主意，童恩便不再猶豫。

「哇。。。」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沖出鍾宇豪的小嘴，他開心地抱著童恩，拼命地在坐位上蹦著。

這回輪到鍾岳傻了，他呆呆地坐在駕駛坐上，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忘記了該做什么事情。

「爸爸，快開車呀，千萬別遲到了。」宇豪大聲地喊著，雙手搖晃著他的肩膀。

鍾岳精神一振，大聲說：「坐好了宇豪，咱們出發了。」

47

幼兒園學前班門前一片歡聲笑語，熱鬧非凡。肖依然老師有些焦急地站在家長簽到簿前，翹首眺望著大門方向，忽地，她眼睛一亮，三個手拉著手的身影出現在幼兒園大門口，其中二個正是

她焦急等待的鍾宇豪和鍾岳，她急忙迎他們走去。

「肖老師好？」

宇豪一眼看到肖老師，興奮地大聲順喊。

「宇豪，鍾總，你們可來了，真急死我了。」肖老師伸手拍拍宇豪的小臉，如釋重負地說。

「對不起肖老師，我們有點事兒耽擱了一下，來的太晚了。」鍾岳歉意地說。看到肖老師的目光好奇地看鉛童恩，趕忙介紹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是特意來陪宇豪參加聯誼會的。童恩，

這是肖老師，宇豪的班主任老師。」

「您好肖老師！宇豪想請我和他一起參加今天的活動，您看可以嗎」童恩微笑著說，心里覺得這個年輕的女老師有些眼熟。

「當然可以，太歡迎了，我還正擔心今天有些活動宇豪不能參加呢，這下全解決了，宇豪是不是特別高興？」肖老師熱情的對童恩說，又拍拍宇豪的頭。

「嗯。」宇豪開心地答應著。站在鍾岳和童恩中間一手拉著一個

「舍不得松於，他要一直這么拉著爸爸和童阿姨的手走到教室里，讓全班小朋友都看見。

「鍾宇豪。」一個打扮的像一只小蝴蝶似的小女孩兒在教室門口向宇豪悄悄的招手。

宇豪向那邊看看，酷酷地仰起頭。

「宇豪，那個叫你的小朋友是誰啊？怎么不跟人家打招呼呢？」童恩看看翹著小腳朝這邊看的小女孩兒，奇怪地小聲問。

宇豪松開拉著童恩的手，沖小女孩兒招了招，急忙又拉住童恩，生怕她跑了似的。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小聲說：「她是王倩倩，特別嬌氣，挺煩的。「

「是嗎？」童恩忍著笑表示理解。

鍾岳簽過字，轉過身看看被兒子抓的緊緊的手，笑著說：「好了，入場吧？」

於是，鍾宇豪一手拉著鍾岳，一手拉著童恩，高昂著頭，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教室，像展覽似的領著他們繞教室走了一圈兒，參加四周牆壁上貼著的兒童畫，照片，手工作品。童恩立刻感到幾

十只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在自己身上打轉，像參觀稀有動物一樣，此時她更加理解宇豪渴盼的心情了。

好不容易繞場一周結束，鍾宇豪立刻被幾雙迫不及待地小手拉了過去，連珠炮似的問題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耳朵上。

「鍾宇豪，那個漂亮阿姨是誰啊？」「她是你媽媽嗎？」「她是你親媽媽嗎？」「她以前怎么沒來過呀？」……

宇豪仰著小腦袋得意洋洋地等他們全部問完，才不緊不慢地說：「她是童恩阿姨，今天她是我媽媽。」說著沖童恩招招手。

童恩和鍾岳已經在座位坐下來了，看到宇豪招手，也笑著沖這邊招招手。像蝴蝶一樣的王倩倩好奇地問：「她真漂亮！她宇豪，她比你親媽媽漂亮嗎？」

「童阿姨漂亮，我媽媽也漂亮，她們都漂亮。」宇豪翻著眼睛說。

小女孩兒雙手抱在胸前，眼睛里閃著無比羨慕的光：「她比我媽媽漂亮，比陳希瑤的媽媽漂亮，我覺得她是今天天最漂亮的媽媽。」

鍾宇豪得意地小臉紅紅的，伸手把一張神奇寶貝的收集貼遞給她，大方地說：「送給你吧。」

「哇，火雉j，太好了，我就差這一張了。謝謝你，鍾宇豪。」小女孩兒激動地摟住宇豪，「啪」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鍾宇豪滿臉通紅地跑回童恩身邊，一只手使勁擦著王倩倩親過的地方，面帶煩惱地說：「小女孩兒，就是麻煩。」

童恩忍俊不禁地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在他另一邊臉上也親了一下，鍾宇豪的臉更紅了。

「親愛的小朋友們，親愛的家長們，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的聯誼活動。今天活動的主題是增進友誼。……」

肖依然老師熱情洋溢地說著歡迎詞，童恩看著神采買揚的臉，忽然想起來了。

「馬克西姆？」貼著宇豪的小臉，童恩小聲地問。

宇豪眨著大眼睛楞了一下，通即笑著連連點頭。

原來，她就是那天和鍾岳、宇豪一起在馬克西姆吃飯的年輕女人。童恩忍不住悄悄看看坐旁邊的鍾岳，鍾岳面帶微笑地聽著肖老師的祝詞，絲毫也沒有感覺到童恩的目光。

教室里響起熱烈的掌聲，童恩趕緊凝神關注講台。

「謝謝在家！今天的活動全部是以家庭為單位的互動活動。第一項活動的名稱是」心有靈犀」。這個活動是由爸爸帶上這個馬戲團小丑的帽子站在指定的位置做模特，那我們的小朋友要和媽

媽密切配合把爸爸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這里有准備好的一個圓圓的紅鼻子，二個彎彎的黑眉毛，我們的媽媽們要先蒙上眼睛，然後在小朋友的指揮下把這三樣東西貼在爸爸臉上相應的位置，

只能貼一次，不能修改噢。不管貼的正胸脯不正確，我們的爸爸們必須繞場一周，由觀眾打分，分數最高的獲得冠軍，我們有精美的禮品贈送。

鍾宇豪興奮地直跺。童恩不禁圾些心慌地看看鍾岳，鍾岳正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個五顏六色的小丑帽子發愁。童恩也看看那個小丑帽子，想像著鍾岳戴在頭上的樣了，忍不住招著嘴偷笑。

「第一組，鍾宇豪張文凱趙超。」

「快快，快點爸爸，快點童阿姨，咱們是第一組。」宇豪激動地拽著他們往前擠。

童恩手里拿撲克一個紙剪的圓滿算子和二個眉毛，站在教室中央看著頭上一本正經地綁著一個高高的尖帽子，表情像是站在刑場上的鍾岳，怎么也忍不住地想笑，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周圍

的觀眾也積習難改出壓抑不住的笑聲。宇豪著急的看著童恩，恨不能親自上去給老爸貼上。

童恩深吸了口氣，把笑意強壓回去，招手用絲巾蒙住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屏息凝神等待著宇豪的指令。

「直走，一直走，停。」

鍾宇豪太緊張了，停喊得慢了點兒，童恩高高伸直的手差一點就杵到了鍾岳臉上，鍾岳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無法躲閃，急忙伸手握住了童恩的胳膊，觀眾中又發出了開心的笑聲。

就在鍾岳的大手握住童恩的一瞬間，黑暗中，童恩記憶深處的某種感覺像一道刺目的閃電撞擊在她的心口上，童恩一下子失了神，呆楞楞地站在原地不動了。

「後退，童阿姨，後退。」宇豪大聲喊著。

雖然童恩被絲巾蒙住了眼睛，無法看到她的眼神，但鍾岳仍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往後退了一步，慢慢松開童恩的胳膊，按規定他不能說話，只好給宇豪打了個手勢。

「童阿姨，站在原地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