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大手松開了,胳膊上感覺一空,童恩一下子清醒過來,心臟壓抑不住的狂跳起來,耳邊響著宇豪著急的聲音。

「鼻子,找那張圓鼻子。」

童恩徹底清醒了,她穩住心神,迅速從手里找出張圓鼻子,慢慢伸出右手,她感覺自己的右手有些顫抖,似乎害怕去碰觸對面的人。

「向左,再向右一點點,好了,高一點兒,停,慢慢向前,好。」釧宇豪嗓子都快喊啞了。

准確地,毫無偏差地,童恩把紅色的圓鼻子貼在了鍾岳的鼻子上,全聲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童恩松了一口氣,集中精力找出第一個眉毛,在宇豪的指揮下,再次准確地貼在鍾岳右邊的眉毛上。

「最後一個了。」宇豪興奮地叫著,緊張地攥緊了小拳頭。

童恩伸手拿起僅剩的一個眉毛,作好了最後的准備。

「向左,再向左,低一點,再向左一點,好了,向前一點,好。哎呀!」

隨著鍾宇豪一聲大叫,全場哄堂大笑。

童恩莫名其妙地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絲巾,抬眼一看,天那,最後一個眉毛像一個彎彎的月牙,斜斜地,反方向地貼在鍾岳左邊的眉毛上。童恩一下子捂住嘴,拼命地忍著沖到口邊的笑聲。

鍾岳也莫名其妙地看著笑成一團的人們,用疑問的目光看向童恩。

鍾岳本來長得就高大,又戴了一個又高又尖的帽子,原本英俊的臉寵,脖子上勒著一條寬寬的帶子,鼻子上貼著一個紅色的圓鼻頭,二條又粗又長的紙眉摶貼在眉骨上,其中一個還貼反了,

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童恩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蹲在地上站不起來。宇豪看著爸爸奇怪的樣子,也跺著腳笑得前爺後合。

鍾岳開始的時候有些拘謹,堂堂一個集團公司的老總戴著個尖帽子扮中丑,多少有點不自在。後來被童恩貼了滿臉的東西,反倒放開了,現在看到兒子和童恩笑得那么開心,心里別提多痛快

了。他故意擺了個pose;對宇豪說:「兒子,給老爸照一張,留個紀念。」

「哎。」宇豪興歷地拿起相機,「咔嚓」一聲給他照了一張。

「鍾總,我給你們全家照張合影吧,這種親子活動多有紀念意義啊。」肖老師拿過宇豪手中的相機笑著說。

還沒等鍾岳和童恩反應過來,宇豪早已興奮地把童恩拽到鍾岳身邊,自己站在他們中間,鍾岳一伸手把他抱起來,宇豪一手搭在老爸肩上,一手摟著童恩,「咔嚓」肖老師手里的快門響了。

48

鍾岳二只手各端一盤吃的朝座位上走來,童恩剛剛給宇豪洗過手,正在給他擦著小胖手上的水。

「冰激凌,老爸,我要冰激凌。」

「少不了你的冰激凌,這孩子,一看見冰激凌就二眼放光。」鍾岳搖著頭對童恩說。

童恩伸手去盤子里給他拿,一看有二標新地,問宇豪:「巧克力的還是草莓的?」

「巧克力。」

童恩眉毛一挑,笑著拿起一標巧克力新地遞給宇豪。鍾岳心細地發現了童恩臉上的表情,轉身又朝櫃台走去。

「哎……」

等童恩奇怪地叫他時,鍾岳手里端著一標巧克力新地已經又回座位上。他把那杯剛買的新地放在童恩面前說:「都怪我,剛才也沒問問你喜歡什么口味兒。」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巧克力的?」童恩驚訝的問。

鍾岳笑著看她:「看你的表情就知道。」

童恩不好意思地說:「是嗎?我的表情有那么露骨嗎?」

「我也喜歡巧克力的,童阿姨跟我一樣。」宇豪大口吃著冰激凌,巧克力沾得滿嘴都是。

童恩和鍾岳相對一笑,突然覺得心里特別舒暢。經過一上午的活動動,他們之間的拘謹和生疏感徹底消失了,很自然地變得隨意甚至有些默契。童恩很享受地吃了一口冰激凌,想起上午的比

賽,十分遺撼的說「我今天要是沒穿高跟鞋就好了,咱們肯定能拿第一。」

上午的最後一項活動是鐵人三項,真佩服幼兒園的老師們,想出這種別出心裁的主意,第一項「齊心協力」,讓孩子站在一個彎曲的硬紙板上,雙手抓著前面的把手,二個大人一左一右拖著

硬紙板往前跑,在頂點轉一個圈再跑回來。童恩原本是准備去上班的,所以穿了高跟鞋,根本跑不快,結果落在了最後面。

鍾岳看看她懊惱的臉,忍不住想笑。

「最後一名就最後一名,小丑我都當了,還怕最後一名,重在參與嘛。」

童恩抬眼看看他的臉,想起他當小丑的樣子,也忍不住想笑。忽然看見他胳膊上幾排紫色的淤痕,脫口問道:「你胳膊怎么了?什么時候蹭傷的?疼不疼啊?」

鍾岳看看胳膊上的痕跡,輕描淡寫的說:「我也沒注意什么時候蹭的,一點都不疼?

宇豪聽見大人說話,趴在鍾岳胳膊上看看,大驚小怪地叫道:「爸爸,你肯定是剛碰傷的,你前童阿姨的時候還沒有呢,真的。」

鍾岳看了童恩一眼,拍了兒子腦袋一下,「快吃,一會兒還去游樂園呢。」

這招兒最靈,宇豪立刻坐回座位,忙著吃他的漢堡去了。

但宇豪的這名話已經提醒了童恩,她猛地想起宇豪跑鐵人三項第三項障礙賽的時候,差點從獨木橋上掉下來,嚇得她一把抓住了身邊鍾岳的胳膊,後來光顧著緊張了,什么時候松開的都不記

得了。童恩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沒想到自己的手指這么厲害,竟然把鍾岳的胳膊抓出了深深的紫色淤痕。她自嘲地說:「對不起鍾岳,我也不知道怎么會使這么大勁,真是不好意思。」

鍾岳看她已經想起來了,也就不再掩飾,邊吃邊笑著說:「我當時還想來著,這童恩身體輕的跟鳥兒似的,手勁兒怎么這么大,是不是練過大力金剛掌啊?」

童恩的嘴里正含著一口可樂,聽見這話,差點兒一口噴在鍾岳臉上,她使勁兒憋著往下一咽,嗆得她拼命咳嗽起來。鍾岳慌忙扔下漢堡抓起紙巾遞給她,一臉緊張地連聲問:「怎么了,怎了

?沒事吧?」宇豪也嚇得扔下吃的跑過來。

童恩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搖了搖頭說:「沒事兒。」拍拍宇豪的頭讓他回去吃飯,坐直了身子有些稀奇地望著鍾岳。

鍾岳看看真沒事,也放心地坐座位,見童恩一直看著他,奇怪地問:「怎么了,有什么不對?」

童恩想了想說:「鍾岳,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這么,怎么說呢?這么放松,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特別嚴謹的人,雖然不是每時每刻都很嚴肅,但沒有見過你像現在這樣,這么像個普通人。」

「普通人?這個詞有點新鮮,我在你眼里不是普通人嗎?」

「當然不是,三十四歲的集團公司老總,怎么可能是個普通人呢?」

鍾岳看著童恩,認真地想了想說:「也許吧也許我在大部分人眼里都只是一個嚴謹的公司老總,也許我自已也早已習慣了那種刻板嚴肅的生活。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我今天非常快樂,

而且有一種從沒有過的輕松感,真的,不光是宇豪覺得開心,我也很開心。謝謝你!童恩。」

「為什么謝我?我也很長時間沒像今天這樣真正開心過了。我看我們都應該感謝宇豪,是他讓我們重新又回到來無憂無慮的童年。」說著童恩揉了揉宇豪那頭黑黑的頭發。

一種溫馨的感覺在他們之間縈繞著,就連小宇豪都感覺到了,他倍感幸福地看看童恩,又看看鍾岳,幼小的心靈得到了無比的滿足。

「爸爸,童阿姨。」

游樂園里,宇豪坐在旋轉木馬上大聲地順帶喊著,使勁兒沖站在一邊的鍾岳和童恩招手,他們也朝宇豪招招手,相視一笑。

鍾岳感慨地說:「我還真沒見宇豪像今天這么高興過,我這個當爸爸的真是慚愧。」

童恩沒有說話,心里忽然想起鍾岳的前妻,她看著坐在旋轉木也上樂的合不攏嘴的小宇豪,想象撲克那個忍心丟下這么可愛兒子的女人會是個什么樣的人。

「童恩,以前來過游樂園嗎?」

「嗯?噢,來過。不過都是小時候,好像從中學以後就沒去過游樂園了。你呢?」

「我?太小時候的事不記得了,記事以後好像來過二次。宇豪長這么大,都是陳姐和司機帶他來玩兒,我還是第一次陪他來游樂園。?鍾岳非常愧疚地看著兒子。

「真的?那你真該檢討檢討了。「童恩語氣里有些責備。

「是啊,是該檢討了。」鍾岳發自內心的說。

童恩轉頭看看他充滿自的臉,又有些不忍的說:「別太自責了,你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能面面俱到啊。」

鍾岳感激地對她笑笑,搖著頭說:「忙並不是理由,說真的童恩,有時候我會想,我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為什么忙?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照顧不好,這種忙碌的意義在哪兒呢?」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也許在你們男人的意識里,事業才是第一位的,只有事業成功才能體現男人的自我價值。你沒有三頭六臂,既忙事業又顧家庭,別把自己綳得太緊,如來佛祖還有

休息的時候呢。」感覺話題有些沉重,童恩幫作輕松的說。

「我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董事長也好,總經理也罷,都只是罩在頭上的光環。其實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二只手,二條腿,二肩膀扛一個腦袋,一個不合格的普通的父親。?不知

為什么,鍾岳在童恩面前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袒露內心的思想。

童恩默然無語,這個話師總讓她想到那個讓她很好奇的女人,宇豪的親生母親。

「爸爸」

宇豪從旋轉木馬上跳下來,朝他們跑過來。鍾岳一把把抱起兒子問「兒子,還想玩什么?」

「那個。」宇豪的小胖手往前面一指。

「海盜船?」鍾岳和童恩異口同聲地叫道。

「他太小了,按規定好像不能玩這個,恐怕人家不讓上。」童恩有些擔心的說。

「我想玩兒,陳姨不敢玩兒,從來都不帶我去,爸爸,你帶我玩吧。」宇豪央求著。

「那就試試吧,如果人家不讓你上可不許哭鼻子,鍾岳妥協了。

「好。童阿姨,你也一起去吧,好不好。「宇豪撒妖地推著童恩。

「好。」童恩爽快地答應。

「噢,走嘍,坐海盜船去嘍。」宇豪興奮地大聲叫著。

沒想到,他們竟沒有阻攔地順利上了船,宇豪嚷著要坐邊上,鍾岳只好讓他靠船邊坐好,系上安全帶,自己坐在兒子和童恩中間。很久沒有坐過這些東西了,童恩心里還真有些緊張。

船開動了,宇豪高興地直叫,一點也不緊張。起初,童恩也還感覺可心,當船前後搖到最高峰時,她開始覺得頭暈,身體發飄有些坐不住了,她緊緊地閉上眼睛,連一條縫兒都不敢張開,心

臟隨著船的晃動,一會兒被拋上半空,一會兒又被扔進谷底。胃里的y體一陣陣向上翻騰,她緊咬牙關忍耐著,雙手死死抓著前方的把手,不想因為自己而掃了大家的興致。

忽的,她感到一只大手摟住了自己的肩膀,耳邊響起鍾岳的聲音,「靠著我。」

沒有任何猶豫的,童恩信任地松開了握得發酸的雙手,上身自然地靠進鍾岳的臂彎里,原本感覺虛飄的身體像靠進了港灣,頓時感覺踏實多了。

鍾岳一只手抓著興奮的兒子,一只胳膊緊緊地圈住童恩的身體,有此焦急的看著她,童恩的頭緊緊地抵在他的胸前,單薄的身體虛弱地縮在他的臂彎里,明顯的痛苦讓鍾岳一陣陣心疼。他痛

恨自己的粗心,竟然沒有發現童恩今天身體不適,這會兒回想起來,其實她早上看起來精神就有些不佳,當時因為宇豪的突然襲擊就給忽略了。

船終於停止了搖晃,鍾岳松於宇豪的小手,讓他先下船,自己低頭看著童恩,輕聲問:「怎么樣,好點兒沒有?」

童恩緊閉著雙眼,不敢回答,生怕一張嘴就吐出來。渾身軟得一點兒勁兒都使不出來,她知道該下船了,於是強忍著頭暈目眩,咬牙往起站。

鍾岳伸手按住她說:「暈成這樣,就別逞強了。」說著,雙手一托,輕輕地把她抱了起來,小心地跨出船倉,走下了玄梯。

第四十九章甜蜜

眩暈中,童恩感覺身體一輕,自己已經被鍾岳騰空抱起,緊張加上心慌,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原本就緊閉的雙眼更不敢睜開了。頭無力地靠在鍾岳寬大的肩膀上,不時地輕輕碰觸到他的下頜,耳邊是他均勻平穩的呼吸聲,稍微有些發僵的身體幾乎整個陷進鍾岳堅實有力的雙臂中。恍惚間,她的思緒又飛回到很久以前,也是這么有力的雙臂,也是這么溫暖的懷抱,也是這樣細心的呵護,一陣顫栗襲遍童恩全身,既痛苦又有一絲甜蜜。

鍾岳雙手托著童恩,像托著一個易碎的瓷器,步伐盡量穩健地朝醫務室走去,宇豪的兩只小腳快速地倒騰著,一步不拉地緊緊跟在後面。

童恩的身體纖細柔軟,輕盈地像一個小女孩兒,鍾岳毫不費力地抱著她,比上午背著她時更真切地感受到她身輕如燕的嬌小和吐氣如蘭的呼吸。

上午的「鐵人三項」進行到第二項時,所有的家長一看項目要求,全都不停地咂舌。這個項目的名稱是:豬八戒背媳婦。顧名思義,所有參賽的男士們要背著自己的媳婦跑到盡頭在折回到,對於男士們來說,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松。

當鍾岳把童恩背起來時卻驚訝異常,看起來修長婀娜的童恩,身體竟然輕得像一只小鳥,這個重量對鍾岳來說實在太輕松了。然而他們之間的配合卻出了一點兒小問題,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兩個人之間都有一些拘謹,童恩趴在鍾岳寬厚的背上,兩只手不知該放在哪里,只好輕輕地扶著他的肩頭。

鍾岳背著她疾步向前,卻不敢加快腳步,生怕把她晃下來,眼看旁邊的對手就要追上來了,他回頭對童恩說:「抱住我脖子,我要加速了。」說著腳下已經開始跑起來。童恩只覺得身體向後猛一閃,嚇得一下摟住鍾岳的脖子,上身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柔軟輕盈的身體如此親密的貼合,略微急促的呼吸在耳邊清晰可辨,鍾岳的心臟不由地加速跳動起來,他來不及多想,腳下生風,一口氣跑回了。

現在雙手橫抱著她,柔軟滑膩的手臂緊緊地貼在自己的頸間,清甜的氣息在腮邊縈繞著,鍾岳的頭也覺得有些暈了,這種感覺讓他恍若在夢中,整個思維都亂了。

幾分鍾的路程,像走了一個世紀那么長,當鍾岳把童恩輕輕地放在醫務室的床上,雙臂間的空虛使他又覺得剛才的路怎么那么短。

童恩躺在床上,眩暈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她睜開眼睛,面前是鍾岳那張焦慮擔心的臉,她歉意地對他笑笑,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看到童恩終於睜開了眼睛,鍾岳心里總算放松了一些,他自責地看看她煞白煞白的臉,轉頭問大夫:「大夫,她不要緊吧?」

「不要緊,休息一下就好了。主要是有些低血糖,千萬不要再去坐高速旋轉的項目了。」大夫安慰著他。

「別擔心,我沒事。主要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沒關系的。」童恩知道,一定是昨晚在醫院陪賀曉幾乎一夜沒睡,又連續興奮了一個上午,體力過於透支的原因。她抱歉地安慰著鍾岳,感覺手上一動一動的,低頭一看,見宇豪趴在床邊,一臉緊張地抓著她的手。她心里一陣發熱,伸手撫摸著胖胖的小臉。

「宇豪,對不起,阿姨把你嚇著了吧?」

「童阿姨,我再也不玩海盜船了,咱們回家吧。」宇豪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眨著大眼睛說。

孩子太懂事了,童恩歉疚地撐著身體坐起來,鍾岳急忙扶住她說:「別起來,再躺著休息一會兒。」

童恩坐在床邊,把宇豪抱在懷里,揉揉他的臉蛋,強打精神說:「我真的沒事了,昨天晚上我在醫院陪病人,說話說得有點晚了,睡眠不太足,以前我從來不會頭暈的。」

鍾岳不禁深深地自責,童恩昨夜肯定沒怎么睡覺,又被他們父子拉著做了一上午的劇烈活動,中午沒休息又接著來游樂園玩兒,身體哪兒受得了啊。他彎下身對兒子說:「宇豪,阿姨身體太累了,咱們先回家,以後爸爸再帶你來玩兒好不好?」

「嗯,我不玩了,咱們送阿姨回家吧爸爸。」宇豪緊緊地依偎著童恩使勁點著頭。

「那可不行,孩子好不容易來玩兒一回,哪兒能現在就走呢。我真的沒事了,只要我不再坐那些東西就行,你陪宇豪坐,好好讓他玩一玩。」童恩著急了。

「不要緊的,不用太緊張。有許多游客都有這種情況,稍事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沒有什么大礙。」大夫也笑著說。

「看吧,連大夫都這么說,真的沒事,我這會兒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放心吧。」童恩乞求地看著鍾岳。

鍾岳還是不放心,將信將疑地看看大夫,「真的這么快就能好?」

「真的,我已經在她喝的葯里補充了葡萄糖和能量,不舒服的感覺很快會緩解,放心吧。」

鍾岳這才放了心,看著童恩嚴肅地說:「只能慢慢走,不能再逞強了。」

「是,鍾總。」童恩調皮地拿起宇豪的手給鍾岳敬了個禮。

宇豪也學著童恩的語氣大聲地說:「是,鍾總。」

鍾岳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剩下的時間里,鍾岳像看護重病號似的嚴格限制童恩的行動。童恩只好慢悠悠閑逛似的在游樂園里散著步,或者坐在游樂項目外的椅子上,看著宇豪開心地在里面玩兒。這種感覺真的十分特別,像有一股溫暖的清泉緩緩注入干涸的心田,愉悅的滿足感在周身流淌,從未有過的感覺令童恩漸漸陶醉,深深地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從游樂園出來已經是下午六點多鍾了,鍾岳開著車,童恩坐在前排寬大的座椅中似睡非睡,鍾宇豪獨自躺在後排的雙人座椅上蓋著小毯子早已呼呼地睡著了。鍾岳放慢車速,汽車穩穩地行駛著。他扭頭看看睡得正香的兒子,又側臉看看閉著雙眼呼吸均勻的童恩,心里既寧靜又舒暢。他靜靜地開著車,享受著難得的好心情。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心情舒暢過了,沒有任何雜念,沒有絲毫煩惱,心里靜靜地,腦子里也靜靜地。

整整一天,童恩實在是累了,她靠在舒適的椅子里,迷迷糊糊地,腦子里費勁地想著一天的經歷,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根本沒時間讓她仔細思考。這一天實在太特別了,這是六年來童恩第一次毫無防備地這么近距離地和一個幾乎是陌生的男人接觸,雖然鍾岳並不算是太陌生,但對童恩來說,對一個只見過幾次的男人這么毫無排斥地信任,根本是絕無僅有的。一切的不可思議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分析,更來不及拒絕,直到此刻,童恩的腦子里依然迷迷糊糊地理不清楚。她太累了,還沒來的及仔細思考,就沉沉地睡著了。

汽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童恩公寓的樓下,鍾岳看看睡得像個嬰兒似的童恩,不忍心叫醒她,把車熄了火,自己也靠在椅背上養起神來。

閉了會兒眼睛,睡不著,轉臉看著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