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 / 2)

錯幣 未知 6174 字 2021-02-13

「任博雅的騙法也太弱智了吧?連學校都沒買通,直接從假證販子手里買假證!」

辦公桌上,放著一份無異於揭開了速發銀行丑聞的署名舉報信。信的內容是揭露至大支行行長任博雅購買假學歷經過的,信的末尾寫道:

「貴行不用辨別我的舉報是否真實,只需要認真核對任博雅的假學位證書就可以揭穿這個騙局。第一,你們可以上網查詢他的學位號!這號碼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就是張冠李戴!第二,他的學位證書上還有一個一目了然的錯誤,就是真的證書都是各大學自印的內頁,落款處除印刷了『學位委員會主席』字樣外,還印刷了大學校名,而假證販子不可能為一個學位證書搞一次印刷,使用的是通用內頁,因此,落款處除了『學位委員會主席』字樣外,沒印刷大學校名!

我留下我的聯系電話,並對我的舉報負一切法律責任。「

落款處寫了日期、手機號碼,並大大的簽了三個字:「譚白虎」!

譚白虎給速發銀行總行寄出檢舉信後,並沒有老老實實地靜候佳音,他義無反顧地采取了主動出擊之策,除了把同樣的一份檢舉信郵給了中央銀行,又懷揣一份,徑直敲響了速發銀行馬行長辦公室的門。

譚白虎連敲幾下,卻一直沒聽到回音。隔壁的銀行小姐聽到敲門聲,趕緊風一樣地跑過來:問:「您找馬行?」

「馬行不在?」譚白虎頗感失落。

銀行小姐年輕漂亮,才入行不久,自然把找馬行長的人都視為馬行長的朋友或優質客戶,熱情地作答:「馬行在人力資源部,正討論至大支行領導班子的調整問題呢!」

「任博雅咋樣啦?」譚白虎料想自己的舉報信不應該這么快就發揮作用。

「您是……」銀行小姐對譚白虎還保留了一份警惕性。

「我是任博雅的同鄉,我們原來還是同事呢!」譚白虎為了套出小姐的話,把對任博雅的一腔怨忿都掩藏的無影無蹤了。

「是嗎?」銀行小姐的眼睛里放s出單純和驚喜的光,「他們至大支行這回可牛啦!不但江莉莉提了副行長,任行不久還有可能上調回分行哪!」

譚白虎一聽,立刻憋了一腦門子的氣:「任博雅上分行干啥子?不會當分行的副行長吧?」

銀行小姐笑了笑,快人快語道:「人家任行,要學歷有學歷,要業績有業績,要關系……」小姐要「關系有關系」的下半句話,終於沒說出口。

譚白虎冷笑兩聲,尖酸而寓意深刻地挖苦道:「我瞧江莉莉倒立馬兒要主持工作了!」

譚白虎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了一聲問話:「誰說江莉莉要主持工作呀?」

一個穿著筆挺的藍西服,系一條紫紅色的領帶,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上來,一對鼓鼓的黃眼珠,笑眯眯地望著譚白虎。

譚白虎和銀行小姐都趕緊畢恭畢敬地叫一聲:「馬行!」

馬行長雖然只是小銀行分行的行長,可作派分明是一個大領導,他慈祥地點了點頭,問譚白虎:「我們好像認識?」

譚白虎趕緊自我介紹:「在齊美麗的夢幻支公司見過!」

馬行長爽朗地笑了:「對對對!剛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掃樓拉存款的呢!」說罷,對銀行小姐揮揮手,打發她走了,拉著小職員走進辦公室,玩笑著詢問道,「怎么?你來,就是跟我說江莉莉要主持工作?」

譚白虎聽馬行長這樣一問,本來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像開敗了的迎春花,枯萎而後消失了。他從自己的懷里,摸出第三份檢舉信,認真嚴肅地呈給馬行長,一聲不吭。

馬行長詫異地瞥一眼小職員,好奇地展開信封里面折疊整齊的信,先瞧一眼譚白虎的表情,而後再把自己的老眼注視到信的內容上。

此時的譚白虎盯視著馬行長,想通過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推測出他的內心世界,是波濤起伏,還是波瀾不驚?此時此刻,譚白虎心里的那份愜意,是從來沒有過的;譚白虎心里的那份自得,也一定不亞於貓捉老鼠!

譚白虎猜想,馬行長一個大領導作派的分行行長,咋也得矜持地向自己質問點啥子吧?他正在搜腸刮肚准備詞匯的時候,馬行長突然像一只受了驚的猴子,猛地改變了正襟危坐的樣子,一下子從沙發上躥起來,神經質地大呼小叫道:「任博雅!他欺騙組織!他欺騙領導!!」

譚白虎樂不可支地趁火打劫:「我把自個兒送上門來,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馬行長大概早已經從譚白虎的署名信和臨危不懼的登門造訪中,體悟出了告狀者的來者不善和被告者的不可救葯以及自己將面臨的尷尬和責任!見譚白虎一副王者必勝的神態,馬行長的失態只持續了幾秒鍾,就立刻消失得無蹤無跡了。他笑了,笑聲雖然很難聽,卻是那樣的洪亮,直笑得桌子上的幾張紙,隨著他笑出的小風飄落到了地面上;他重新坐回到沙發上,雖然拿起茶幾上的面巾紙,是擦去腦門子上剛才驚出的汗珠,可姿勢卻頗為優雅。

「來來來!小譚同志,請坐請坐!」他招呼依然站立在辦公室中央的譚白虎,「你這也屬於為了理順金融秩序而大義滅親之舉呀!佩服佩服!」

譚白虎早已經把自己視作了一頭死豬,還怕馬行長這杯開水燙嗎?於是,小職員毅然坐在了大行長身邊,頗為大義凜然。

馬行長做出感慨萬千的樣子,說:「中央銀行早就三令五申要嚴處金融干部隊伍中假學歷者!沒想到,在我的地盤上,居然出了一個任博雅事件!而且,這個任博雅競膽大包天到直接從高中生偽造成碩士!」

譚白虎聽馬行長這樣一說,心里的y影幾乎變成了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的。他雖然沒膽大包天到直接從高中生偽造成碩士,但也從高中生偽造成了大專生呀!!再聯想到馬行長給自己戴上的那頂高高的大帽子,他的一張瘦臉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變成了公j脖子的顏色!

馬行長見譚白虎不說話,便拿出一盒煙,遞給小職員一只,自己也捏了一只。本來不抽煙的譚白虎由於心緒不寧,索性也借著大行長的火,把煙點著了。

馬行長把嘴里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之後,望著把一口煙才吸了一半就咳嗽起來的譚白虎,說:「你做銀行,我也做銀行。你寒磣,是銀行寒磣;我寒磣,還是銀行寒磣!」見譚白虎傻兮兮地吸著煙就是不說話,他索性直截了當了:「我是怕寒磣!因為,我坐到現在的位子,真的不容易呀!苦熬了三十年,我拉了數以百億計的存款哪!」

譚白虎聽了馬行長「你寒磣我寒磣」的高論,冷不丁兒驚得站了起來。他驚的倒不是馬行長的輝煌業績,而是驚自己的思維出現了漏d!他盤算著:「自個兒咋早沒想到直接拿著檢舉信敲馬行長的竹扛,讓他劃轉阮大頭的十五億存款給五一支行呀!?這樣一來,一切的一切都在私下里解決了,自個兒何必還擔這啥子大義滅親的虛名呢?!」

譚白虎試探著問:「您是說,我們私了?!」

馬行長吐了一口煙,而後「撲哧」一聲笑了。「小譚哪,解決問題的轍有千萬種,就瞧你選那一種!」

「把至大投資公司的十五億人民幣存款全部劃到五一支行!」譚白虎把他的底價脫口而出。

馬行長一愣:「你……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至大投資公司的錢一走,我的至大支行還叫什么至大支行嘛!」

譚白虎「嘿嘿」一笑,亮了自己的底牌:「我這封檢舉信可是一式三份,一份給了你們總行監察部,一份給了中央銀行!」

馬行長沒等譚白虎的話音落下來,就又像受驚的猴子,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他的一對黃眼珠瞪得老大老大的,結巴著說:「你……早就把這信撒出去了?」

譚白虎志得意滿地點點頭。

「那……那咱們還有什么可談的!你沒有存款,任博雅等著免職就是了!」

現在,譚白虎的智慧像北京那用荒地建起的中央商務區,算是點石成金一般地充分開發出來了。他咧開嘴巴,笑了笑,瞥一眼馬行長手中的檢舉信,不y不陽地說:「您不是瞧見這信了嗎?落款有一句,就是我願意承擔任何法律責任!當然,也包括舉報不實!」

「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自個兒再把那兩封信,要回來!」

譚白虎點點頭:「剩下的事情就是民不舉、官不究了。讓官忘掉這封信,對於您馬行來說,應該不難吧?」

馬行長咧開嘴,尷尬地笑了半天,才笑出聲來。他望著小職員,支吾道:「我們試試?」

譚白虎站起身,同樣咧著嘴,可卻一直沒笑出聲來,說:「試試?讓我們。」

四十三、世事輪回人難料

任博雅事件不僅僅是任博雅個人的恥辱,也是馬行長,乃至整個速發銀行的恥辱。因為,通過任博雅這樣一個假學歷騙子的青雲直上,無疑讓社會瞧見了馬行長乃至整個速發銀行的屎p股!這不是赤ll的昭示社會:速發銀行為了競爭,不擇手段,有奶便是娘!?為了拉存款不惜使用低素質、甚至品行有問題的人,這叫真正的金融競爭嗎?這樣的金融競爭能經得起外資銀行的挑戰嗎?

為了穩住惡狗一樣四處告狀的譚白虎,為了把任博雅事件扼殺在搖籃里,從而挽回馬行長乃至整個速發銀行的面子,馬行長打發走譚白虎之後,立刻就給總行的監察部打了電話。

監察部的同志們還在就假學歷的問題,議論紛紛。有的說,一定要嚴懲不怠!有的說,應該不了了之!有的說,應該悄悄地調查!馬行長的電話,終於統一了大家的意見,就是把信先壓一壓,既不馬上查,也不說不查!不管任博雅學位證書是真是假,都一定不能把此事張揚出去!

馬行長穩住了總行,又趕緊把電話打給江莉莉,因為,只有把至大投資公司的十五億存款讓給五一支行的譚白虎,任博雅事件才算有個了結!而江莉莉恰恰就是這十五存款的承辦人和利益的直接收益人,她如果擰著不辦,也是麻煩事兒!

但是,讓馬行長沒想到的是,這個才入行不久的大美女在支行副行長的任命就要下、還沒下的節骨眼兒上,竟然對他馬行長的指示提出了異議:「我為啥子把勞動成果劃給五一支行?豈有此理!」

鑒於江莉莉是速發銀行優質客戶的家屬,馬行長才沒有發火。他只得對不顧大局的美女同志,苦口婆心地勸慰道:「莉莉同志,雖然你的副行長任命與這十五億存款有關,但是,我向你保證,這十五億存款即便是走干凈了,你的副行長任命同樣會下來的!請你相信組織,也相信我!」

「可我的獎金呢?我的業務招待費少了幾十萬,無法彌補呀?!」柴禾妞兒江莉莉是一個窮怕了的大美女,有幾十萬的收入和沒幾十萬的收入,對她來說,那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馬行長沒想到一個美女還這么難纏,就集自己三十年銀行工作的功力於一時,連蒙帶唬道:「莉莉同志,你是這么在乎一丁點兒小錢兒的主兒嗎?大頭同志那么多億資金在手上,他的跟你的,也沒什么不同嘛!?」

江莉莉也集自己作了將近三十年美女的功力於此刻,說出了一句至理名言:「沒有經濟自主的女人,就永遠不會是一個真正的美女!」

馬行長一點兒一點兒地點撥著江莉莉:「莉莉同志,堤內損失,可以堤外補嘛!人生除了金錢,還有比金錢更重要的事業呀!」而後,他的眼睛里放s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光,予意深刻地說,「莉莉同志呀,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人只要有了事業還能沒有錢嗎?」

「可到底是為啥子?您不能讓我不明不白吧?您能不能告訴我事實真相嘛?」江莉莉的口氣有所緩和,但依然打破沙鍋問到底。

「莉莉同志,有些事情,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馬行長見電話對面的美女同志沒支聲,就繼續循循善誘,「莉莉同志,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決定把任博雅同志調走了!」

聰明的江莉莉,腦海里立刻閃亮出了智慧的火花,她的大眼睛終於又重新忽閃起來,不糊塗裝糊塗地問:「您肯定還要調兵遣將的,到底誰來當一把手嘛?」

馬行長見江莉莉終於把她的人生追求回歸到自己安排的軌道上來了,就開心地笑起來:「至大支行人才濟濟,我怎么還會再支援你們人力呢?你可以從支行里自個兒物色一個助手,先任命他為行助,你瞧好嗎?」

江莉莉立刻曉得了馬領導的心思:分行這是要搬開任博雅,讓自己主持工作了!只是對自己的任命恐怕不是一上來就是行長,而是副行長主持工作,否則,馬領導就不會讓自己物色行助,而是讓自己物色副行長啦!這一點,江莉莉可以理解,也能接受,因為,由普通職員到副行長,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坐上直升飛機一般地飛黃騰達了!她應該給組織一個面子,讓組織走一個合規的程序。這一點,對於她自己和速發銀行來說,都是有長遠好處的。

於是,江莉莉點了點美麗的頭,歡快地同意了:「我對領導的話一貫遵照執行,您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切都按部就班!」

速發銀行內部的工作,終於做完了,下一步就是托朋靠友擺平中央銀行了!馬行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p股陷在了沙發里。

可他的p股還沒坐穩,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敲得很急。馬行長只得無奈地喊一聲:「請進!」他的聲音發得很虛弱、很勉強,因為,他感覺累了,實在不希望再有人打擾,更怕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門開了。左忠堂大模大樣地走進來,黑黑的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他身穿筆挺的西裝,皮鞋擦得很亮。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也是西服革履的。

馬行長一見左忠堂,知道一個難纏的小鬼又撞上來了!他本想起來的身子又重新懶洋洋地陷進沙發里。見左忠堂一行兩人和自己熱情地打招呼,馬行長才有氣無力地向對面的沙發上揮揮手:「坐,坐,坐下說。」

等左忠堂兩人一本正經地坐下來,馬行長起身拿出了煙。他自己先抽出一只,而後把煙盒顛了幾顛,分別顛出兩只,算是招待左忠堂兩人。見左忠堂兩人紛紛舉手謝絕,馬行長只顧點燃了自己的煙,長長地吸了一口,對左忠堂說:「聽說,你一直沒上班?一准兒對分行的免職處理有些意見吧?」

左忠堂趕緊從自己放在茶幾上的手包里抽出一張紙條,遞給馬行長,解釋道:「這是我的病假條!長假三個月!」

馬行長不懷好意地笑了:「噢!慢性病還要歇三個月時間呀?」

左忠堂沒有笑,繼續解釋道:「其實,這三個月,任博雅行長沒發我一天的工資!雖然我這個人已經不在這兒工作了,但畢竟我的檔案還在速發銀行。我們只是彼此之間默契了一下。」

馬行長吸足了煙,重新恢復了精神頭。他坐起身,望著一臉榮光、躊躇滿志的左忠堂,以領導兼長輩的口吻勸慰道:「忠堂呀,分行處理你,沒別的,只是因為你沒存款嘛!人嘛,作一次癟子,沒關系!你應該向江莉莉同志學習,人家一個大姑娘,怎么一下子就拉來十五個億的存款嘛!」見左忠堂一臉不懷好意地笑容,馬行長知道左忠堂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江莉莉有美女的身體天賦,這就像女人會生小孩兒一樣,男人永遠也學不了!於是,馬行長尷尬地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當然了,江莉莉同志有江莉莉同志的特殊情況,但你一個在讀博士,怎么說,也不應該一分錢存款沒有吧?」

左忠堂坦然道:「馬行,自打您一把我免職,讓我真真切切地作了一回癟子,倒把我給免得明白了。我的老父沒有文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卻總希望我能干一番大事業,不至於像他一樣窩窩囊囊一輩子。於是,我學完大專考大本,考完大本考碩士,現在連博士學位都拿下來了。結果干拉存款的工作,有什么成績呢?還是被免了!」

馬行長見左忠堂一副動情動容的樣子,便強壓內心的歡喜,故作同情、不痛不癢地安慰道:「你還年輕,才四十多歲嘛!有的是機會!」

左忠堂苦笑一下,繼續說:「我在家里痛定思痛了兩個月,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就是要做事先做人!而且呢,人有所長,也有所短!我相信,假如繼續在支行干拉存款的工作,我依然還要作癟子!而且,為了無序競爭,我就是把自個兒再進一步變得狼心狗肺,讓自個兒再進一步地作一個市井無賴,同樣不會成為一個好職員!恐怕九泉之下的老父都會為我汗顏!!」

馬行長似懂非懂地頻頻點頭:「人貴有自知之明!人貴有自知之明呀!」他見左忠堂起身還要說什么,大有了被喧賓奪主的感覺,而自己作為一個堂堂大行長對下屬應該進行的教誨卻還沒有到位,就趕緊對左忠堂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有話,搶著說道:「江莉莉同志要主持至大支行的工作了。你如果感覺自個兒還行,可以向她匯報一下,爭取當一個行助,讓她把存款任務給你定得少一點兒,貸款的風險控制、銀行日常管理,讓你抓得多一點兒!你不就人盡奇才,博士也沒白讀啦?!如果依然感覺我這里沒有你的舞台,我覺乎著你一個大博士,離開這兒,還不至於找不到飯碗吧?你依然可以到別的地方開始做你不市井氣的好人、做令你不汗顏的事兒嘛!」

左忠堂的黑臉,像分不清季節的天,表情極為復雜,他嗽了嗽嗓子之後,才開口說話:「聽馬行這么安排,我應該向您祝賀一下:您真的也有一丁點兒進步了!」

馬行長見左忠堂出口不遜,不知所措地睜大了眼睛。

左忠堂接著說:「馬行,今天我不是為我自個兒的事兒來討說法的!」見馬行長一臉疑惑,便從手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的信封,遞過去,「我首先跟您介紹一下現在的我自個兒。兩個月以前,中央銀行舉辦了一次招聘會,為了人生的重新開始,我應聘了中央銀行銀行檢查處的處長職位,還好,筆試、面試都順路通過了。」

左忠堂身邊的小伙子看一眼左忠堂,打斷了他的話,向馬行長介紹道:「這是我們檢查處的左處長!」說罷,小伙子把自己的工作證和介紹信遞給了馬行長,「我叫張沖鋒,一直在中央銀行工作!這是我們的證件。我們是專程為了任博雅假學歷事件來的!希望您配合!!」這張沖鋒本是老康的手下,老康辭職一走,他也沒有任何升遷。正處於郁郁不得志的苦腦之際,沒想到中央銀行卻面對行內、行外招聘處級干部了。他也參加了本行的這次招聘考試,應聘到了銀行檢查處,當上了副處長

馬行長聽了左、張二人的話,看了左忠堂遞來的譚白虎的檢舉信,自己的腦海里仿佛進行了一次核爆破,一個刺眼的閃光之後,只剩下一片空白,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不復存在了!

他顫抖著嘴唇,低吟道:「中央銀行還真他媽的……有轍!讓我整過的主兒來……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