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2 / 2)

悍匪 未知 6020 字 2021-02-13

老譚家當年豪門深宅,萬貫家財;如今落寞失勢;就剩下這一根獨苗,龍少爺受寵溺寶貝的程度;可絕不亞於軍區首長家的小鈞鈞。譚五爺這些年一直上下活動打點;想把他兒子保釋出獄;卻沒想到晴天降下一道霹靂,把這人劈傻了,瘋狂了……

羅強這幾天仍然關在病房里。監獄方面原本想把他押回監區,可是整棟樓被譚家人圍攻哄鬧了好幾趟,醫院大門口白幡飄盪,哭聲震天,全族一百多人披麻戴孝抬著棺材,堵門靜坐,要討說法。要不是大門和樓道都有武警嚴密把守,譚五爺真能提著刀進來,亂刀將羅老二剁成r醬。

夜晚靜悄悄的,晚風吹拂著窗簾,小風灌進來,羅強後背的被子沒掖嚴實,有點兒冷。

「噯,外邊兒有人嗎?給老子蓋個被子。」

羅強在床上慢慢活動身軀,手腳被禁錮,無法動彈。

門吱呀開了,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羅強只用眼角一掃,眼珠子就釘在那里,神情恍惚。

一名白衣小護士推著一張輪椅,輪椅里吃力地歪坐著個人。

還能有誰?可不就是讓他剜心割r惦記著的大饅頭!

邵鈞是半仰半坐在輪椅里,臉s蒼白,眼神虛弱,兩條手臂用力地撐著扶手,身體傾斜的角度甚至都能讓人辨認出,他左側上腹部動過大手術,只能側身坐著,怕碰了刀口。

羅強難以置信地望著人,眼珠一眨不眨,卻又不敢發出聲音,仿佛眼前人是一具易碎的蛋殼,輕薄脆弱,輕輕一震,就會碎裂。

邵鈞的頭歪著,伸了伸手指,嘴角抽動,遞給羅強一枚笑容。

邵鈞笑得十分吃力,五官每一次輕微移位現出表情,都像是要經受巨大的痛苦。

身後的護士細心地捧著邵三爺的後腦勺:「邵警官,您這樣成嗎?坐著刀口疼,我推你回去吧?」

邵鈞搖了搖手指,勉強擠出個笑,瀟灑地一擺頭:「不疼。」

羅強低聲說:「你咋到這兒來?」

邵鈞說:「聽說你傷著,過來瞧瞧你。」

羅強:「……」

羅強半張臉埋在枕頭里,眼圈發紅,嘴唇囁嚅,說不出話。

邵鈞悄悄用口型逗他:g啥啊,你至於嗎?你放心,我沒事兒。

羅強用牙齒啃咬自己的下唇,把整張臉都埋起來,肩膀劇烈抖了幾下……

抓心撓肝擔心了這么些天,也不知道三饅頭咋樣了,傷處恢復了嗎?羅強現在心里的滋味兒,就是想嘩啦一刀g脆利落把自己的肚子剖開,所有的器官一把抓出來,紅的,熱的,淌著血的,活蹦亂跳的,全部捧給邵鈞……只要能讓饅頭減輕一分一毫的痛苦,他剖自己的腹絕對樂意。

邵鈞手術後從麻葯狀態醒來那一刻起,就轉彎抹角跟身邊人打聽,羅老二咋樣了?

邵鈞也擔心羅強,聽說羅強遭電擊昏迷,關押在重犯病房里,他心里能不著急?他寧願羅強是在監區里關小鐵籠子,那樣說明這人傷得不重。羅強竟然關押在清河醫院病房里,這人得傷成什么慘象?

術後一星期,剛度過感染的危險期,好在邵鈞年輕,平時堅持鍛煉,體質很好,恢復得快。好不容易等到這天他爸爸他姥爺他家親戚大姨都散了,夜深人靜沒外人,他才敢過來探望羅強。

邵鈞沖溫柔漂亮的小護士咧嘴笑了一個,桃花眼睫毛微顫,溫存地說:「謝了啊,小趙,等回頭,我好了,請你吃個飯。」

小護士也挺美的,笑得親切嫣然:「哪用請我吃飯啊,多不好意思,邵警官你千萬別碰壞了刀口……等你好了怎么也得有兩三個月,你到時候,可別忘了你說請我吃飯啊!」

邵鈞笑容滿面,沖護士小妞回眸一笑的倩影揮揮手指,等人都走了,關上門,這才對羅強拋個眼兒,吐吐舌頭。

羅強從枕頭里甩出一記眼神,低聲罵:「你大爺的,老子還沒死呢,你就當我面兒四處勾搭!」

邵鈞嘲弄地審視羅強那一臉醋意,顫巍巍的手從病號服衣兜里摸出一張小紙條,示威般的向某人甩了甩。那上面是小護士的電話號碼。

羅強氣急敗壞地嘟囔:「連他媽電話號碼都跟人家j換了……」

邵鈞撇嘴道:「現在的小姑娘,精著呢,見不著r不撒嘴啊,我不跟人家要電話,我現在能來這兒嗎?」

邵鈞雖然傷了脾,那張臉可一根毫毛都沒傷著,眼角顧盼風流來回一掃,得意著呢。就憑三爺爺這張俊臉,嘴甜又能忽悠,這都快半身不遂了,坐著輪椅一路指揮著,過五關斬六將,就連樓道里站崗的那一排武警,都讓咱輕而易舉搞定了。

邵鈞支著一耳朵注意門外的動靜,把輪椅緩緩地靠近羅強,貼近身邊,悄聲說:「老二,跟你談正經事。」

羅強:「啥事兒?」

邵鈞問:「譚龍,是你打死的?」

羅強微微點頭:「嗯。」

邵鈞兩只漂亮的眼皮一翻:「我說姓羅的,你傻啊?你這時候還跟我裝牛,逞個什么能?譚龍就不是你打死的。」

羅強不解:「你啥意思,是不是老子弄死的我還不清楚?」

邵鈞深深地看著他:「譚龍根本不是被你『打』死的,這人明明是被釘子釘死的,他咎由自取,你在法院檢察院調查組跟前,可千萬別犯傻,明白嗎?」

邵鈞昂著下巴,撅著嘴,眼底緩緩暴露出憤慨。譚家小崽子把咱傷成這樣,三爺爺的脾臟都摘掉了,流這么多血,受這么大罪,能善罷甘休?能便宜了你小子?

你忒么行凶傷人自己作死了,還想當烈士?

還想倒賺羅強一條命,給你姓譚的陪葬?羅二這熊玩意兒想要逞強認罪,你三爺爺還不g呢!

在邵鈞的頭腦里,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人對他好過,他掏心掏肺地奉還;可有人敢傷了他,他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男人以牙還牙以暴制暴的脾氣血x,可不是只有混道上的羅老二才有。

這天羅強終於從邵鈞這里得知了內情。

而正是邵鈞為他支招的這些內情,幫他r後脫了罪。

事發當時救護人員趕到現場時,譚大少已經不行了。

可憐老譚家驕橫跋扈風流妖孽要人物有人物要模樣有模樣的寶貝公子,年紀輕輕,就在獄中殞了x命。

拉到醫院進行屍檢才發現,譚龍的死真可說是報應不爽,天怒人怨,天理昭彰。這人當時用一只凳子襲擊邵鈞,把邵鈞打到脾臟破裂大出血,隨後被羅強奪過凳子擲到牆上,摔了個粉碎,一地碎木殘骸。就是那只傷害邵鈞的凳子,殘骸中夾著一顆致命的鐵釘。

譚大少被羅強幾拳打到幾乎休克,仰面倒下,後腦勺撞在釘子上,傷及脆弱的腦g,就這樣要了他x命……

法醫鑒定結果就是:譚家少爺死於腦g被尖銳利器刺穿,系當場死亡。

譚家人對這樣的屍檢結果當然不能承認,認定是羅強把他家少爺活活打死,羅強殺人償命,千刀萬剮。

監獄長看過錄像,事實經過毫無疑問,是譚龍先動手找茬,傷了警察,然後被傷。

監獄方面也有自己一套算盤:檢察院工作組督辦嚴查這件事,譚龍與羅強斗毆致死,若是定羅強殺人之罪,一名犯人把同牢另一名犯人打死了,這可絕不是羅強能一己承擔的罪責。整個三監區的隊長管教,甚至整個清河監獄,能不被追究管理紕漏工作疏忽導致犯人互毆致死的罪過?

然而,假若定譚龍傷人不慎錯手自傷之罪,不但羅強脫罪,監獄方面也可以推脫部分責任,總之錯在譚大少,是他尋釁滋事,持械襲警,自作孽不可活。

當然,還有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譚龍傷的人偏偏是邵鈞。

邵鈞什么身份?邵鈞背後的兩家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顧老爺子得知事情真相,當時就拿拐杖捶著地,鼻子里噴出怒氣,半晌沉著臉說:「打得好,殺得好!!!」

老爺子這一輩子行得正,走得直,一身浩然正氣的,還極少從口里說出這樣的話,這也就是隔輩人過分溺愛,太疼他寶貝外孫子了。

「我最看不慣那個年代,大院里仗著家里的勢力,出去為非作歹的混子,霸王,這樣的人,統統應該槍斃。」

老爺子咂著嘴琢磨:「羅強?是他救了咱家鈞鈞?把姓譚的小混帳打了?……」

「這個叫羅強的,是什么人?他身為犯人,能出手救我孫子一命,仗義,有種,老子哪天倒是真想見識一見,這小子是個什么人物。」

至於後來,上面的工作組前來調查,也正是顧邵兩家在背後的影響力,很大程度上幫羅強減免了罪責。

邵鈞一只手撐著,湊近羅強,取笑道:「噯,老二,我們家老爺子可在我面前說了,欣賞你行俠仗義,出手相救,想見你呢!」

羅強冷笑:「老爺子真要見我,我就跟他說實話,老子稀罕你家小鈞兒,這小孩長得俊,脾氣x子又合眼,老子想討您外孫子跟俺一塊兒過r子,你說你姥爺能點個頭不?」

邵鈞噴他:「給你自己腦袋上c仙草,甭臭美了!……我姥爺肯定直接掏槍點了你,老爺子槍法可牛著呢。」

羅強嘿嘿樂了:「老子這顆頭還想留著吶。那還是甭見了,老子就直接虜了你……g了你……」

邵鈞眼珠漆黑:「就你現在這樣,你想g我?你動都動不了,我g你還差不多!」

羅強斜眼盯著人,嘲弄道:「難不成你能動?你小子上來g我,g一個給老子瞧瞧你有多能耐?!」

病房里傷重狼狽的兩個人,偏偏傷都趕一塊兒了,哪個都動彈不得。

羅強側頭看著邵鈞吃力的坐姿,皺眉道:「身上……摘了?」

邵鈞在羅強面前堆出笑意:「沒事兒,身上羅哩叭嗦沒用的玩意兒太多,沒用,摘就摘了。」

羅強哼道:「肚子都讓人掏空了,不難受?還不快滾回去,老實躺著。」

邵鈞說:「誰讓人掏空了,哼,重要的物件我還都留著呢!」

羅強從喉嚨里哼出沉沉的聲音:「重要的物件還在嗎?讓老子瞅瞅……」

羅強被鋼制鐐銬把四肢手腳牢牢銬在床上,偏偏是個趴伏的銷魂姿勢,邵鈞盯著近在咫尺的半l的人,眼底冒著幽幽的火苗。

他這會兒要是能動,能爬上羅強的床,他真有這個欲望沖動,想把這人啃了,想騎上去把羅強做了,狠狠地c,讓兩個人都死去活來地疼一場,愛個痛快……

羅強半閉著眼,覺察到邵鈞把他上身蓋的被子掀開。涼風掃過他的後脊梁,更顯得撫摸他的那只手掌心火熱,帶著電流,讓他渾身過電般酥癢。

羅強肩膀的傷口露出粗糙駭人的針腳痕跡,以雙臂張開的姿勢被銬,古銅s的身體在床上呈現完美的倒三角形,肌r在月光下顫動,如同一尊被縛的天神,無比俊美y剛。寬厚的脊背在腰處修窄下去,由兩條肌r收緊到腰眼處,腰窩深陷。

邵鈞手伸到他褲子里。

「嗯……」

羅強低低地哼了一聲,輕微地喘著,粗糲的手指抓著鐐銬,反抗不得,只能任由身上那只手對他為所欲為,慢慢滑向他臀部、兩腿之間的隱秘。

邵鈞那姿勢也撐得難受,側著身子,一只手吃力地夠著,許多天見不著面,互相已經想得不行,x欲積聚在羸弱傷痛的身體內部無從排解,簡直憋壞了!他從未像現在欲望如此強烈,明明自己病歪著糗在輪椅里,活兒都不利索了,可是全副身心全部感官都渴望著眼前人,想要在這個人身體上肆虐,蹂躪,想要在羅強面前g一個雄風萬丈,想要看到羅強痛快淋漓地s出來!

「嗯……」

羅強從枕頭里瞟出一只眼,低低地罵,喘息聲更重。他被邵鈞捏了p股,在臀縫間又掐又摸。他這輩子還沒讓人這么摸過,誰敢摸他?

「你他媽的,小混球,你敢搞我……」

「你等著老子哪天活過來,我g死你……」

羅強暴躁地威脅,l露的身軀在床上輕微扭動,肌r泛出誘惑的光澤,讓邵鈞看得眼球發紅,恨不得脖子立時拔長一尺,長成一只鵝,一口啃上去……

「哼,我等著呢,你啥時候活過來?啥時候g我啊?……」

邵鈞不怕死地回應,狠狠地掐羅強的p股,掐臀肌與大腿相連處內側最柔軟隱匿的褶皺,掐得這人渾身戰栗,臉s漲紅,臂膀和肋下一條一條漂亮的肌r顫動擰結著,後脊梁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羅強已經被挑逗得渾身冒火,y物昂揚著勃起,粗喘著威脅:「你他媽的,利索點兒,幫老子點一炮……」

邵鈞臉s蒼白,也喘著,低聲說:「叫個好聽的。」

羅強動嘴,吐出兩個字:「媳婦。」

邵鈞伸到這人兩腿之間,從後方一把捏上這人的蛋!

男人那地方最是脆弱不堪,任誰也受不住,這一把捏得羅強掙扎著哼哧叫罵。

邵鈞也蔫兒壞著,威脅道:「硬得不行了,難受了?你再瞎喊,敢惹我,我今天讓你自個兒蹭床板g蹭出來,你信不信?」

羅強被欲火煎熬得眼底猩紅,後背浮出一層熱汗,嘴角線條如同刀削。

他低聲懇求:「寶貝兒,幫我弄出來……別讓我難受……」

羅強平生頭一回,喊一個人「媳婦」。

羅強也是平時頭一遭,在一個人面前低聲下氣地求歡,眼底光芒凌亂,袒露出求之而不得的痛楚、狼狽。

對於邵鈞,這樣的羅強就是讓他永遠無法抗拒、無力擺脫的那個人。

邵鈞一手伸到羅強身下,撫慰著,蠕動著,研磨g頭的一圈凸起。他看著羅強眼神逐漸沉迷、凌亂,身體加快律動,極致的y剛脹滿他的手,在他掌心里火熱地顫動,摩擦,健壯的臀部難耐地砸向床板!

高c那一刻邵鈞用另只手迅速捂住羅強的嘴。

羅強眼底突然濕了,眼眶漲紅,巨大的痛楚與強烈的快感j織著吞沒感官,手指骨節攥得發白,十只腳趾都抽搐著。

快感的刺激如同受刑般折磨,隱秘的偷歡讓人失控,他張嘴一口咬住邵鈞的手!

他吞含住邵鈞的手指,吸吮著,雙眼緊閉,大腿用力蹭著床單,想像著那是邵鈞光滑的身體。脹成赤紅s的前端一汩一汩噴s出jy,s了邵鈞滿手,滿床都是……

床上床下,兩個人一起壓抑著,粗聲喘著,發泄著,疼著。

兩雙濕潤悸動的眼互相失神地望著,仿佛看不夠似的,就這么望著對方,那一刻心口絞痛,開始渴望有朝一r,期盼兩相廝守,臆想著天長地久,做夢都想要還有明天……

62、第六十二章醫院偶遇

幾天之後;邵鈞被專車接走;住進城里軍區總醫院;條件最好的高g病房。

他起初死活不樂意轉院;不想離開清河;個中原因顯而易見。可是他姥爺一句話,讓他動搖了;鈞鈞;你這一身傷,要是養不好;肚子上留個大窟窿;以後就一直肚子疼;一輩子不能下床下地啊!

老爺子跟邵鈞講,當年他也有一位部隊里一同出生入死的戰友,也是打過對越戰爭從戰場上回來的,腹部讓槍子兒打穿,留了個d。當時條件有限,養護得不好,部分臟器和腸子感染壞死,整個人差不多就廢掉了,後來英年早逝……

邵鈞冷靜下來,同意了轉院。兩人忍得一時的兩地分離,寂寞清苦,將來總還能混在一處。真要是把身子骨整殘廢了,三爺爺這么英俊瀟灑一個人兒,殘了還能有人要嗎?

邵鈞住的條件優越的單間,左右隔壁都是上了年紀的老g部。

房間自帶廚房洗手間,每天有保姆和私人護工伺候著他,給他開小灶做好吃的,端盆遞水洗頭洗腳。邵鈞一共住了一個半月,天天是燉j湯鯽魚湯排骨湯,生生吃胖一圈兒,蠻腰的曲線都快摸不著了。

他那幾個哥們兒發小,還有單位同事,都來醫院探望過他。田隊長來看他的時候,還提了兩只大號保溫桶。

邵鈞舒服地躺在床上,瀟灑地揮手:「呦,田隊,你還會做飯?」

田正義說:「這哪是我做的啊?這是你那幾個班犯人孝敬你的,知道你身體不好住著院,那幫人都特惦記你!」

邵鈞連忙坐起來,打開一看,一只保溫桶里是香噴噴綿軟酥爛的燉豬蹄,另一只保溫桶里竟然是熱氣騰騰的大白饅頭……

田正義完全不解風情,還嘟囔著:「他們也真是的,我說帶一桶豬蹄就得了,還非讓我連饅頭也帶來。我心想,你這地方還能吃不著饅頭?再說了,你吃這饅頭嗎?」

邵鈞埋頭捧著保溫桶,說:「我吃。」

邵鈞知道監獄里有人惦記他,想著他呢,能不想嗎?

他也惦記姓羅的混球。

邵鈞只嘗了一口就知道,都是羅強做的。羅強做出來的東西,吃到他嘴里,跟別人做的就不是一個味兒,那就是羅強這個人洇在骨子里的熱辣、濃郁、嗆口的味道。邵三爺就喜歡這一口。

饅頭也是羅強親手做的,系著圍裙在監區食堂里忙了一早上,做出來一大鍋。又白又暄乎的大饅頭,一半自己留著吃,咂摸那個味兒,一半給邵鈞帶去。

邵鈞拿大饅頭蘸豬蹄湯,一口一口吃得特香,心里臭美著。

羅老二啥時候這么勤快,下廚給人做飯?

羅強是那種厚著臉皮討好巴結人的脾氣嗎?

羅強這是想他了,盼他早點兒回去,但是嘴上還撐著不說,就給他送饅頭,羅強最怕的就是他養好傷不回去了……

邵鈞坐在輪椅上,讓護工推著,去某一層樓做復查。樓道迎面過來另一輛輪椅,與他擦肩而過,椅子里癱坐著一個人,頭歪著,用一只玻璃眼珠子瞪著他,眼神y冷可怕。

邵鈞用眼角視線鎮靜地掃過那個人,沒吭聲,直到對方走過去老遠,他才抻著脖子回頭使勁地看。

那人一只眼是假的,所以看著詭異,雙腿因長期癱瘓而肌r萎縮,不能走路,讓兩個人架著進去,其狀凄慘可憐……

前來這座醫院就診的,都是軍區大院各路首長、g部及家屬,有頭有臉的人物。邵鈞其實很早以前就聽家里大人提過,也見過,百萬庄大院有個獨眼兒的癱子,手腳殘廢,長年只能坐著輪椅,一條爛命,苟延殘喘。

只是邵鈞以前不清楚內情,認識羅強以後,全都知道了。

邵鈞做完復查回來,他老爸在病房里等他等了很久,神情嚴肅。

邵國鋼穿著千年不變的黑s風衣,沉著臉,坐到兒子床前:「邵鈞,聽你爸一句話,調回來,別在清河g了。」

邵鈞抱著一團被子,用牙齒啃被子玩兒,既不堅拒,也不點頭。他現在傷沒好全乎,行動不便,暫時無法脫離他老爸的掌控,等哪天生龍活虎了,想去哪地方,他爸爸能攔得住?

邵局長早看慣他兒子這副吊兒郎當、好死賴活的德x,邵鈞挑釁家長權威的時候,一貫的非暴力不合作態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