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2 / 2)

悍匪 未知 6011 字 2021-02-13

邵鈞:「……」

羅強最了解他家饅頭。邵小三兒這人辦事認真,精細,極富正義感,而且有時候特較真兒,鑽牛角尖;明知山有虎,這孩子不管不顧得,天不怕地不怕,就偏要上山打那個虎。

可是羅強捱過一遭,能讓邵鈞再蹚這個險境?

二大隊藏個毒又咋地?藏金山銀山大麻山你也不許去!

羅強緊緊攥著邵鈞的腕子,暗暗使力,一直攥到邵鈞跟他服軟,服帖,不再掙扎,讓他摟到牆角。

羅強捏捏邵鈞的臉,安慰著,眉眼間是老大的冷酷鎮定范兒:「饅頭,聽我的,這事兒你甭出頭,讓周小濱翻去,翻得好或者翻得不好,死也是他死。」

「牢號里的事情,j給老子,老子替你查這個案。」

87、第八十七章賈老頭子

邵鈞極為不認同羅強嘴里那句「死也是他死」;這叫什么話?

果然是個沒正義沒真理沒節c的熊玩意兒才能說出來的話。

他跟小周隊長是同事;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這事兒既然是他發現的;他理所當然應該站出來揭發二隊那幾個不省油的崽子。不是為爭勝攬功;邵鈞覺著這是他行事做人的底線原則。

邵鈞心里這么想的;到底還是聽從了羅強的叮囑;把證物上j領導,沒繼續摻合清監的事。

羅老二處事比他冷靜;有江湖經驗;再者說,羅強是他什么人?他能不聽羅強的話?

當天晚上;小周隊長帶著他們二隊的管教、協管;還有一個排的武警在樓道里持槍壓陣;徹底把二隊宿舍給翻了……

從床鋪翻到衣櫃,碗櫃,臉盆,飯盆,鞋子,書本紙張。幾百個犯人,一一搜查,脫掉衣服,武警拿槍管子挑著衣服搜檢。

二大隊經過這么一折騰,再一次傷了元氣,又有一串兒人被戴上鐐銬,關禁閉室,接受反思教育去了。

c場上春光明媚,槐花飄香,樹蔭下晃動三三兩兩的人影。

羅強蹲在籃球場邊這兩年專屬於他別人都不敢坐的石頭凳子上,悠閑地抽煙。身旁他們七班幾個崽子,嘰嘰喳喳地閑扯淡。

胡岩和順子他們都說:「二隊那幫錘子,這回徹底傻了,真解氣。」

「可不是么,竟然藏毒,跑監獄里販毒,還嫌判得年頭少,死得不夠快!」

二大隊那伙慫人一向與他們一大隊不和睦,結了冤家,因此那幾人被關禁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人不少。年前秋收那回,邵鈞把羅強悄悄帶出去再帶回來,就讓張大虎、梁子他們盯上了,吵吵嚷嚷地要向領導舉報羅老二莫名在南瓜地里「失蹤」的問題。

胡岩特別護著羅強。當時胡岩跳起來跟對方幾人吵,說我們老大沒失蹤,我們老大上半山腰沒人的地方抽根煙,拉泡屎,放個p,那是他樂意,你們一群兔崽子管得著嗎!後來得虧那天是馬小川值班,馬小川跟邵鈞關系鐵,小年輕兒的沒那么啰唆,也沒多問,就這么讓羅強蒙混過去了。

羅強聽手下這幫人瞎議論,緩緩c嘴道:「你們還真信張大虎那幾個人販毒?」

順子:「不然是咋地,大哥你說?」

羅強:「在清河監獄里販毒?老子活四十多年都沒聽說過,有這么作死的活法兒。」

胡岩不屑地撇嘴:「張大虎傻唄,要錢不要命。」

羅強眯眼尋思著,緩緩道:「藏毒,他們要g嘛?給誰藏?煙卷里的毒從哪弄進來的?外邊兒有沒有人接應、串聯?」

羅強問的都是真章。張大虎那幾個人搞到的東西俗稱麻果,是一種新型的強力冰毒,極易成癮,能讓人產生強烈幻覺,行為失控,甚至產生暴力犯罪。羅強在西南邊境混過,內行,那東西是緬甸特產,從邊境走私販運進來,張大虎要是沒有路子,一般人搞不來這個。

這兩天監區長火冒三丈,小警帽兒們把監道翻了個遍,查食堂,查廠房倉庫,查超市,查小飯館,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把有可能內外串通的秘密渠道搜出來。幾根冰毒煙卷其實小事兒,關鍵問題是,冰毒能搞到監獄里,刀具呢?縱火具呢?手機通訊聯絡器呢?更多危險違禁品都可能流進來,到時候麻煩大了。

就為這個,監舍樓下的物美超市都被迫關門了,讓警察封了,搞地毯式搜查。大伙怨聲載道,都他媽二大隊那幾個小王八蛋害我們,老子都吃不著方便面火腿腸和牛rg了!嘴都淡出個鳥兒來!

羅強斜眯縫著半瞎的眼睛,銳利的視線掃過超市、監舍樓、辦公樓、廠房樓、食堂、倉庫、大鐵門……視線最終越過內牆,崗樓,遙遙地飄向高牆之外。

二隊的老犯人賈福貴拖著垃圾車,慢悠悠的,自打c場邊走過,壓在工作帽帽檐下的一雙眼,視線漫s掃過羅強的臉。

這人一只左手據說有殘,一年四季戴大厚手套。

收垃圾這活兒,一直都是監區幾名老弱犯人負責。這幾人在監獄里待久了,記錄良好,受管教的信任,平時不用去廠房上工,也不參加野外勞動,只負責每天到各條監道各個牢號里清理垃圾桶,裝車,然後推到廠房後面的垃圾站,再由外邊定期進來的環衛垃圾車清走。

羅強盯賈富貴盯了有一陣了。

也說不清從哪天開始,或者就是從那一天,羅強開始幫老犯人推垃圾車。

他在食堂總之r子清閑,三頓飯之間歇工的機會,就跑出去,一把攥住垃圾車的前杠,套過自己的前胸,拖著車走。

賈福貴說:「不勞動你。」

羅強嘴角輕聳:「不勞動,老子有得是力氣。」

賈福貴瞅瞅他,也不說話。

羅強就這么跟著這老頭子,寸步不離得,黏得像條尾巴,瞅著這人用一大串鑰匙一一打開牢號門,給每個班收垃圾桶。用完的鑰匙,最終j還給值班的管教。

連續好幾天,羅強就這么不厭其煩地跟著收垃圾,閑著沒事兒就蹲在一旁,跟老頭子聊天,閑扯淡,就是不走。

羅強遞過去一顆煙,給對方點上。

老頭子眯起眼時臉上皺紋深重,眼底微光閃爍,審視羅強。

羅強吸了幾口煙,哼道:「老爺子,哪人?」

賈福貴說:「本地人。」

羅強:「上面幾輩兒都是本地人?」

賈福貴微微點頭:「嗯,祖上四輩兒都是老北京。」

羅強挑眉:「家住哪?」

賈福貴嘴角顫動:「打聽這g啥?」

羅強冷笑:「隨便嘮嘮,老子以前家在郊區,農民,種地的。」

賈福貴微微閉了一下眼,啞聲說:「老子家就住紫禁城邊兒上,東皇城根兒北街。」

四周一下子靜下來,牆根下兩只大蛐蛐兒打架,窸窸窣窣的,聽得一清二楚。

羅強和賈老頭子互相盯了半晌。羅強突然咧嘴笑笑,唇畔盪出深不可測的紋路,點了點頭。

賈福貴突然站起來,微微一擺頭:「外邊兒清垃圾的車快來了,你走吧。」

羅強也站起來:「我來。」

倆人同時伸手去抓垃圾車前杠,車子兩側一同受力劇烈地一顫一晃隨後上下重重一顛幾乎掀翻!賈老頭子臉s變了,羅強毫不客氣突然出手抓對方的手腕,賈福貴踉蹌著抽身想走,一只不太利索的手藏在袖筒里。羅強發力的手指像鷹爪一樣凶猛,從身後掏住老頭子戴著厚手套的手,用力一捏!

賈老頭子臉s發白,那只手被羅強死死按在車杠子上,木頭杠子都快讓倆人合伙給掰折擰碎了。羅強用指力捋過對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捋,眼神鋒利。

倆人胸口都喘息劇烈,千鈞一發,外牆突然傳來大噸位廂式卡車的剎車聲,收垃圾的來了。

……

賈福貴嘴角抽動,冷笑道:「老二,摸夠了?」

羅強緩緩松了力:「嗯,夠了。」

賈福貴:「松手。」

羅強突然問:「煙咋弄進來的?」

賈福貴也很冷靜:「老二,你想翻嗎?」

羅強腦子里快速掠過一年又一年,突然明白了許多沒解開的事兒。他眼神懾人地犀利:「譚龍究竟咋死的?……一箭雙雕?您這招可夠毒的,佩服。」

賈老頭子一動不動,鎮定得可怕:「你想咋個翻騰?」

剎車聲,打斗聲,譚少爺一雙血紅的眼,血光濺到牆上,一地狼藉……兩個人互相死死盯著,眼前耳畔回盪的都是昔r的劍影刀光。

羅強仍然攥著對方手腕,冷冷道:「那小崽子死都死了,我又不是他親爹我不姓譚。老爺子,這車您不用管了,以後收垃圾這活兒,我負責。」

賈福貴眼睛一眯:「你啥意思?」

羅強道:「就是這意思。我回頭會跟隊長打報告,以後這活兒我g,您可以歇了。老子跟管教的都熟,老子今天就讓你退休,我、替、你。」

羅強說話鏗鏘有力,一字一句,不容反駁動搖。一句「老子今天就讓你退休」,像針一樣戳人眼,賈福貴眼球發紅,手指顫抖……

自打這天之後,賈老頭子真就「退休」了。

這人第二天,一病不起,就不出屋了,跟二隊的周隊長告了長期病假,沒再跟羅強爭執,蔫兒不唧得,躲了。

賈福貴病了,二隊的人雖然不歸一大隊邵隊長直接管理,邵鈞查鋪時仍然關心了一句:「老賈,哪不舒服?要去醫院嗎?」

賈老頭子半眯著眼躺被窩里,擺擺手:「真不勞煩邵警官。」

邵鈞特認真:「我可以幫你報個額外探親的機會,讓你家里人過來看看,照顧照顧你。」

賈福貴勉強笑道:「……家里沒啥人了,也不會有人來看我。」

邵鈞一聽這個,心里同情,說:「那你以後需要啥,跟我說。」

邵鈞臨走在這人床頭櫃上留了一罐蛋白粉,一小盒城里稻香村買的蛋糕桃酥。

邵隊長對犯人一貫很仗義,不欺負人,三監區的人都知道,都待見邵隊長。賈老頭子欲言又止,點了點頭,盯著邵鈞出門的背影盯了很久,眼神緩緩y沉下去……

每周政治課例行的自檢揭發活動,羅強面前擺著一沓子紙。他想了又想,寫下一些東西。

紙上寫的都是要命的大事兒,這要是一遞上去,三監區又得炸一回。

以他念小學初中區區幾年積攢的墨水,碼出上千字兒,真挺不容易的。寫完後,羅強捧著揭發材料前思後想,皺著眉,不動聲s,默默再將那幾張紙團掉了,撕成碎片,沒上j給管教……

道上的人,有道上行事的規矩。該他管的,惹到他的,做老大的義不容辭一肩扛;可不g他的事兒,他就不應該管。

羅強道上混這么多年,規矩他還是懂得。反水,揭發,擋害,賣眼線……這些都是令人不齒的下作的路數。他羅強即便能靠這一手撈到減刑的好處,說出去也難聽,栽他的面兒。羅強才懶得管二大隊犯人與獄警之間能鬧出多少亂子,他心里只惦記大白饅頭,只要饅頭安生無恙,他不想炸刺兒多事,連累到饅頭。

88、第八十八章神秘人物

幾天之後;一個下午;羅強在食堂里做手擀面;晚上准備給大伙露一手;做茄子汆兒面。

他把面和得不硬不軟一大坨;手感正好;在案板上撒些g面粉,用擀面杖把面坨慢慢向外推擀;擀成一大張面餅。這時候再把擀面杖裹在面餅里;手指捋著推著,向外推卷;擀面杖換個方向卷起來;再繼續推卷;這樣來來回回,把面片擀得越來越薄。這么切出來的面條細韌,勁道……

這是羅爸爸家傳的,老北京人做手擀面的手藝。開春立夏溽暑各個時節,配一碗西紅柿汆兒面,茄子汆兒面,扁豆面,酸菜r末面,很是清涼爽口。

胡岩坐在案子邊,一只手撐著腮幫子,一眨不眨地看羅強擀面條。

羅強眼皮都沒抬,哼道:「看啥看,沒見過?你媽沒給你做過面條?」

胡岩拋了個勾人的眼神兒,說:「我媽也會做,可是我媽沒你耐看。」

羅強:「……」

羅強是拿小狐狸這種又賤又賴又牛皮糖的纏人功夫沒轍,抄起擀面杖一揮手:「去剃你的頭去!滿身都他媽是頭發茬子,都掉我這面里了!」

胡岩聳肩道:「今兒就沒人剃頭,我店里沒人,我閑得,我看看你不成?」

羅強:「你小子可以滾了。」

胡岩:「邵隊長來了我立刻就滾。」

外面配送公司給監區食堂送貨的冷藏車緩緩開進來,穩穩地剎在食堂後門,司機師傅跳下車。

羅強上回就是鑽這輛車的底盤,越獄跑出去做活兒。

羅強透過食堂大玻璃窗瞧見了,擱下手里的面餅,摘下圍裙擦了擦手,一掀門簾,出去幫司機卸貨。

老張師傅一張黝黑的臉露出憨厚的笑容,沖羅強點點頭,互相都是熟臉兒。羅強二話不說,上後廂抬貨,老張攔了一下:「你不用忙,我帶個幫手來。」

老張師傅扭頭一指身後扛了一箱冷凍j腿的年輕人:「就他,輝子,你們認一認,以後都他給你們送貨。」

羅強詫異,直起腰,盯著新來的人。那年輕人是個寸頭,後脖子和手臂曬得很黑很糙,g活兒手腳麻利,勤快,一會兒就搬了十幾箱,悶不吭聲,也不廢話。

羅強湊頭給老師傅遞煙,遞火,問:「張師傅,不是一直您送貨嗎?」

司機師傅抽著煙:「可不是,我都給你們清河監獄送八年貨了,歲數大了,跑長途累,也沒幾個錢,孩子都勸我趕緊退休算了!」

羅強追問:「監區長知道嗎?打報告了?」

司機師傅厚道地說:「當然打了報告,這小伙子勤快得很,在我們公司都g一年多了,沒問題!以後你們多照應這小伙子,下回我就不來了,輝子來。」

羅強緩緩點頭……

叫輝子的年輕人搬著一箱茄子,在雜貨間里左看右看,聲音悶悶得:「擺哪?」

胡岩嘴里叼個糖g,用舌頭撥弄著,漂亮的眼皮瞟著人,連手都懶得抬,用眼神一指:「茄子擱牆角。」

哪里有事,哪里都不能少了聰明伶俐心眼兒又活泛的一只狐狸。小胡同志上下來回地瞟新來的人,嘴里不停嘮叨:「噯,你叫啥?你哪的人?」

輝子看了小胡一眼,嘴唇囁嚅,不吭聲,像個啞巴,或者更像x格障礙,有自閉症。

輝子身材高大壯實,一張長臉臟兮兮的,淌著汗,汗再和著灰塵土渣子從臉膛兩側流下來,順著脖子流,流到工作服領子上,衣領里暴露出的鎖骨和胸膛看起來結實、硬朗,肩膀很寬。這人黑發粗硬,濃眉大眼,顴骨下巴輪廓深重,皮膚銅s發亮,看起來是典型南方兩廣人的相貌。

胡岩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然後又看了第三眼,仔細看對方微凹的一雙眼睛,還有深刻的雙眼皮……

小胡指揮著:「那,那,土豆擱那!」

「j腿擱那邊冰櫃里!……白菜都碼牆根兒上,噯我說的是牆根兒!……」

輝子讓他指使得團團轉,甩了一把汗,愣愣地直起腰,茫然地看著胡岩,轉身走了。

胡岩盯著這人的後腰,結實挺拔的臀部和大腿,大聲嘟囔:「力氣還真不錯,就是腦子慢了點兒,說啥都聽不懂,慢半拍呢……」

羅強一直靠在門邊,一動不動像一尊門神塑像。他叼著煙,煙蒂都快燒到嘴唇,就一眨不眨審視新來的人。

他用眼神制止小狐狸多嘴。

胡岩忿忿得,百無聊賴,手里前後左右擺弄一只排球。小胡同志最近苦練排球,爭取上場機會。七班所有人都跟羅強一起上場打過沙排,還拿了監區聯賽冠軍,就胡岩個子最矮,沒機會打比賽,簡直委屈透了。

胡岩仰脖一下一下地墊球,球砸在手腕上,這球讓他打呲了。

排球斜呲著飛了出去,勁兒還挺大,也是寸了,斜著就往輝子臉上飛過去!

「噯!你……」

胡岩叫了一聲。

羅強瞧見,下意識地後背從門框上彈開,伸手想擋。

輝子正滿頭大汗地搬一箱大土豆,倆手都占著,排球轉瞬直飛面門!

排球那玩意兒打足了氣是很硬的,照眼睛砸一下不是鬧著玩兒的,能砸腫半邊臉。只半秒鍾眨一下眼皮都不夠用的工夫,輝子單手托住塑料箱,另只手臂突然撤出橫著一甩力道像鞭子彈開砸向眼球的排球,「嘭」得硬硬的一聲,兩道微怒的懾人的眼神與幾乎泄氣的球一齊s向胡岩的臉!

胡岩張嘴愣神兒,沒反應過來。

羅強一步上前「啪」得拍飛襲向胡岩的球,把胡岩拽過來,密密實實擋在身後,渾身力道蓄勢待發。

那一大箱子土豆,估摸著得有五十斤重。

羅強嘴角叼的煙都掉地上了,後腰綳得筆直,眼神精明而尖銳……

寸頭黢黑的年輕人穩穩接住一箱土豆,搬進雜貨間,悶頭走出來,擦了擦眼皮上掛的汗,面無表情,像一段木頭。

貨車緩緩開動的時候,坐在副駕位的這人突然回頭,眼角掃過胡岩,冷冷地盯著羅強,就盯了那么一眼,迅速扭開頭……

「靠……」

「還拿球砸我……」

「我又不故意的。」

小胡低聲嘟囔,沒吃過別人這么狠的一招,有點兒傷面子。虧他剛才還覺著那小子長得不錯,身材高大結實,挺帥的。

羅強斜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