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1 / 2)

官場旋渦 未知 6197 字 2021-02-13

下個結論。

第069章風聲乍露

盡管市紀委根據調查結果,為秦正聯的嫖娼案下了一個證據不足的結論,但結論里畢竟寫著「嫖娼」這可惡的兩個字。秦正聯咬住這件事不放,他不願意這么不明不白地蒙受「嫖娼」之冤。方紅與自己無仇也無怨,為什么要平白無故地陷害自己?胡一發雖然在場不一定就是主謀,但誰是幕後策劃和指使人呢?方紅是胡一發的侄女,雖然跑掉了,但你胡一發也不能一推了之,至少也是個知情人。

秦正聯一紙訴狀將胡一發告上了法院,同時向市紀委副書記明之泉作了一次匯報,要求組織上徹底查清真相,還他一個清白。明之泉覺得秦正聯分析有理,同意重新展開調查。秦正聯也三番五次地找胡一發做工作,要他說實話。當市紀委專案組了解到方紅既不是胡一發的侄女,也不是公司出納時,直接找胡一發問了一次話,沒想到他非常痛快,一口咬定是他一手策劃,照片也是他照的。秦正聯的冤案終於被洗清,但胡一發也有通天的本事,誣陷罪名居然沒有成立。這讓秦正聯既感到費解,又感到氣憤和寒心。

最讓秦正聯氣憤不過的是這個可惡的y險毒辣的y暗小人,竟然將乘自己昏迷不醒時偽造的那張不堪入目的照片送到了蘭草手中。

蘭草下班回到家,秦正聯見她紅了眼睛,淚花婆娑,一臉y沉,知道事情非常不妙。果然,蘭草進門二話不說,就將他拽進卧室並關上門,然後掏出那張照片朝桌上一丟,「我真不敢相信你秦正聯也能干出這種好事?快活啊。你好好看看!」蘭草既氣憤又心酸。

「我不用再看。你從哪里得到的?」

「信封裝的,一個陌生的男人親自送到保潔店里。」

「你也相信我出了這種事?」

「你叫我如何不相信?」

「那是偽裝拍的,有人背後陷害我。」

「為什么不陷害別人,偏只來陷害你秦正聯?」

「我c他媽,狗入的東西。」秦正聯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放低聲音冷靜地解釋了一番。「小蘭,請你相信我。」

「照片這么清晰,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我說過,這照片是偽造的。市紀委已調查過了,這完全是有預謀的陷害。蘭草,我們是多年的夫妻了,你應該是了解我秦正聯的人品。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你看看這是市紀委的調查結論。」秦正聯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市紀委的文件。

蘭草接過文件仔細地看了一遍,情緒稍稍穩定下來。「肯定又是你嘴臭,經常得罪人。這次竟然惹出這么大的一個禍事來。我對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願意你能為家里拿回來多少黑心錢,也不指望你能為我為家里撈個什么好處。我只指望你做個好人,不做虧心事,不惹事生非,一生平平安安。平時少管別人的閑事,少得罪人。你偏不聽,臭個性就是改不了。」

秦正聯沉然不語,靜聽蘭草數落。

「這官場上就你正直,就你大公無私?你正直,你大公無私,誰會說你一聲好啊?你閉上眼睛,閉上嘴巴,別人會把你當瞎子,當啞巴?你這是為了啥啊?」

「他媽的。老子辭職不干了!」秦正聯突然憋出一句話來。

蘭草一怔,苦笑了一下,「這事我相信你一次。以後要處處小心。人心隔肚皮,少管閑事,天塌下來還有別人頂著,關你一個p事。」

秦正聯既愧疚又感激地望著妻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事你也別告訴媽,免得她老人家急上了火。」

蘭草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放心吧,我也不是傻的。哦。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小兵和小雲這個學期的學費,去年底就有人我們墊付了,估計這事是熟人干的。我到學校和幼兒園去過兩趟,根據收費老師提供的線索,我懷疑是石市長和林醫生墊交的。改天你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如果是他們交的,要想辦法把錢還上。」

「好。我明天就問。」

「策略一點。別又犯老毛病。否則,他們不會承認。」

「放心吧,老婆。」

「爸爸,媽媽,乃乃喊你們出來吃飯了。」養女小雲推門而入。

「好嘞。乖雲兒,我們吃飯。」秦正聯高興地抱起養女親了一口。蘭草乘機在陽台上燒了那張照片,然後走進廚房親切地喊了一聲婆母,洗手端出飯菜。

這一段時間上下班時,秦正聯總覺得人們的眼光有些異樣,而且總覺得背後不斷有人指指戳戳,實在感到有些窩囊並且抬不起頭來。人要臉樹要皮,不管男女老少,誰不注重一個面子?「我c他媽!我c他媽!狗入的為什么要這么害我?要是讓我逮著了,老子非把他撕成兩半。」秦正聯只恨得咬牙切齒咕咕作響。

秦正聯窩著一肚子火,私下找劉中義談了一次,他想請劉中義出面,召集市政府辦公室工作人員開個會,讓自己在會上講講這事的來龍去脈,公開澄清一下事實。劉中義心里也非常難過,好像這事就是自己害了秦正聯。

「正聯,真是對不起啊。間接地說吧,也是我害了你。」胡一發是他老鄉,請釣魚,請吃飯都是由他出面請的秦正聯。

「劉哥,這事怎能侄怪你?自始至終與你沒有任何干系。」而且秦正聯也知道劉中義為澄清這件事的真像,上下左右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劉中義道歉之後,勸秦正聯一定要冷靜勿躁,一定要息事寧人,沒有必要再去慪氣了,再去計較了。這種事越理只會越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人喜歡捕風捉影,唯恐天下不亂。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半夜鬼敲門。千要別弄出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來,讓別人看笑話。

盡管蘭草理解和相信了自己,盡管劉中義耐心地勸慰了自己,但這個出身於偵察兵的秦正聯性格就是倔犟,眼里容不得沙子,心里受不得冤枉氣,喜歡認死理。他已寫好了辭職報告,准備一旦事情弄出水落石出後,馬上呈送石維民。

他慶幸調進市政府辦公室工作的這幾年遇上兩個好領導,一個衛民生,一個石維民。這兩個領導與羅林森絕然不同,為人處事公道正派,不貪不沾,不搞歪門邪道,老百姓的口碑好。比起現在市上領導班子的成員,石維民確實太年輕,而且算得上是代人了。但石維民既保持了年輕人的旺盛精力,沖天的干勁,確沒有一般年輕人特有的浮躁和沖動,顯得成熟老練和穩重。從石維民剛來泰平的疑慮,到今天對他由衷的信任和佩服,泰正聯對於這位年輕的常務副市長曾經歷了一個從觀望到逐步信賴的過程。

有人為兩個孩子代交了學費。蘭草的這條消息就像一針興奮劑,為秦正聯沮喪灰暗的心靈輸入了一抹燦爛的陽光,頓時變得開朗、溫暖了許多,他由衷地感激這位好心人。做了好事不留名,無緣無故,人家圖你什么?這事雖小,但再次顯示出這世上還是好人多。是誰?石維民兩口子的可能性最大。即使蘭草沒去學校和幼兒園打聽,他也會首先想到的是石維民,因為石維民對蘭草收養小雲這件事自始至終都非常關注,而且事發當天就去醫院看望,不久又上門提出撫養的要求,只是遭到蘭草的堅決反對,他想收養的事才被擱淺。

作為丈夫,秦正聯對蘭草的個性太熟悉太了解了。她不願無功受祿,再窮也不願欠下人情債,而且性子急,事不過夜,心里藏不住話。她交待的這件事須要早點打聽清楚搞准確,早點想辦法把人家墊交的線還上。

為兩個孩子墊交學費的事,秦正聯沒有直接去找石維民,這段時間他太忙。

一年四季在於春。春節收假之後,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先後分別召開了年度經濟工作會,他正忙著兩個會議精神的具體貫徹和落實和下縣督促檢查農村的春耕生產,加上西子江生態旅游開發工程很快上馬;國家和省聯合組成的專家組馬上就要蒞臨泰平,對西部石化城進行考察定址。具體問真是千頭萬緒,環環緊扣。

秦正聯想找林家珍試探一下,奇怪的是一連兩個晚上電話都無人接聽。他知道那家人除了石維民春節都回過老家,但時今日已一個月了,家里應該有人。泰正聯只好跑到醫院打聽,這才知道林家珍從老家返回後又送女兒去了京城,並且要在那里進修兩個月。

這一頭的線斷了,秦正聯想到這一下只有直接找石維民了。也好,干脆把自己想要辭職的事向他匯報一下。

第070章質詢法院

石維民正在看文件,滿臉灰暗的秦正聯突然走進辦公室。石維民微笑著恭喜他洗清了冤情。秦正聯苦笑一下,然後不請自坐,兩手托著腦袋,盯著茶幾上的開水杯發呆。片刻,石維民放文件,抬頭望秦正聯,笑了一下,「有事?」

「嗯。石市長,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非常忙,本來不好打擾你。但我有兩件個人的事也急,想當面找你匯報一下。」

「好。你直接了當地說。」

「第一件事。我的兩個孩子這學期的學費,去年底就有人悄悄地為我們代交了。我想找到這位好心人,當面說聲謝謝。雖然目前我們的經濟暫時有點困難,但這代交學費的錢,無論如何我也要還上。」秦正聯確實直截了當。

「哈哈……這是一件好事啊。第二件呢?」

石維民很快岔開了話題,而泰正聯卻抓住這個話題不放,語言更加直白,「小兵和小蘭的學費是林醫生和你去墊交的。」說完緊緊盯著石維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維民一陣長笑,「秦秘書長,你又當偵察兵了,還是詐啊?你怎么認定就是我們墊交的?」

「有人看見了,而且認出了林醫生。」秦正聯一本正經,當面「撒謊」面不改色,「石市長,認了吧。我和蘭草非常感謝你和林醫生對我們的關心,但那錢我一定要還。」

「好大的一點事情,值得你們那么認真?你們的生活本來就比較困難,又增加了一個養女的負擔,但你卻從來不向組織提出來。也怪我平時關心不夠。」

還用得著說什么?真相已經大白了。秦正聯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涌上心頭,他笑了,一種由衷的笑,這是多少天以來已經沒有過的開心的微笑,他什么也沒說,只說了謝謝兩個字。這兩個字在此時顯得份量很重很重……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他願意為面前這樣的領導赴湯蹈火……同時,他又有了一種深深的愧疚感,那份寫了一個晚上的辭職報告就揣在口袋里,此時那份辭職報告仿佛已變得很沉很沉,沉重的讓他再也無法拿出了。原本還有一肚子的怨氣,此時也好像已經煙消霧散了。

「還有第二件事呢?」石維民打破了沉默。

「唉,過了的事不說了。」秦正聯雖然嘆了一聲,但表情卻很平靜。

「哦,是不是還在為那張假照片的事想不通啊?市紀委不是已查清了嗎?」

既然石維民已代他舊話重提,秦正聯當然也就順題而發,「石市長,您幫我分析一下。胡一發憑什么要整我的冤枉?既然我沒有嫖娼,那就應該追究他的誣陷罪,為什么他居然還能逍遙法外?」

「胡一發為什么要誣陷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他?」石維民直截了當,直指要害。

秦正聯談了自己的看法:要說得罪胡一發,只有兩件事。第一,胡一發在安居工程拆遷補償時侵占拆遷戶利益,他說了公道話。第二,胡一發想攬購物廣場工程,送錢送手機讓他退回去了。雖然他極力反對胡一發投標,但胡一發最終還是拿到了工程。他後悔當時沒把錢交到市紀委,讓胡一發損失一砣算一砣。按理說,胡一發在承建安居工程和購物廣場雖然遇到麻煩,但沒有影響最終嫌錢的目的。即使他要打擊報復,也不至於泡制這么一個手段並不高明的嫖娼案?況且自己聯系重點工程這一塊,胡一發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他懷疑這里面有y謀,背後另有其人。

「哦,你懷疑誰?」

「賀長生!」秦正聯脫口而出。

「為什么懷疑他?有沒有線索?假設是他干的,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干呢?」

「暫時還沒有找到線索。我和賀長生雖說沒有大矛盾,但小磨擦一直存在。我看不慣他一付狗仗人勢,欺上瞞下的丑惡嘴臉。石市長,這事發生後,我馬上聯想起何小麗約你到茶坊見面的事,那不也是一個陷井嗎?何小麗作為一個女同志,她會想出那種卑鄙的主意?這種事只有賀長生才做得出來。」

石維民來回踱了幾步,又坐到了沙發上。「你的分析確實有些道理。雖然平時你們有些矛盾,但他也不至於采取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陷害你呀。」

「石市長,從兩個方面分析,我懷疑是賀長生策劃的。第一,在工程上,我是賀長生的眼中釘;第二,在官場上,我無意間成了他的競爭對手和絆腳石。」

「此話怎講?」

秦正聯開始發牢s:賀長生想當城建局長,都已經搞了個公示,因為有群眾舉報了他的經濟問題,此事被暫時擱淺了,組織部才抬出自己作為這個考察對象當陪襯。石維民說這是市委常委集體決定的,怎么能說是當陪襯的呢?秦正聯說在整個市直機關里誰不知道賀長生和羅副市長,王副書記關系貼,最近又和史書記拉上了關系,他有三個靠山,特別是有史書記和分管組織人事工作的王副書記為他說話,自己不是陪襯是什么?

石維民問秦正聯怎么就認定賀長生是幕後c縱人呢?秦正聯說那女的叫方紅。聽毛小偉說,去年夏天,有一次胡一發辦招待,到文若梅辦的夜啤酒攤喝酒,當時賀長生就曾帶著一個叫方紅的女子。而且文若梅和方紅很熟。江正華也證明當時他在場也見過這個方紅。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除非有兩個方紅。石維民問文若梅怎么說?秦正聯說,文若梅和蘭草過去都是一個廠的,關系一直不錯,但一提到方紅就吱吱唔唔的不願多說,因為牽扯到胡一發,文若梅和胡一發的關系有點曖昧,但還是證實了方紅不是胡一發的侄女。方紅是個風塵女子,和賀長生有一手,她就是賀長生利用的一個媒子。原紅艷娛樂城的老板錢正生也證明,當時在他娛樂城舞廳坐台小姐中,是有一個叫方紅的。賀長生、胡一發與她很熟,而且他們又是鐵哥們,聯手整人可能性大,只可惜現在方紅失蹤了。

石維民說現在的關健是要找到方紅。

秦正聯說要找到她不是那么容易,一個伴舞小姐住無定所,又沒有人知道她的背景。究竟躲到哪里,只有賀長生和胡一發清楚。賀長生始終不在現場,無法去調查,胡一發不說,誰能說清楚?石維民說只要她還在地球上,就總有一天要露面。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秦正聯說不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但一般情況下,這種可能性較小,為陷害一個小小的芝麻官而去殺人,恐怕會因小失大。估計將人藏起來的可能性大。

石維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憤怒地說:「不管你官大官小,但這件事本身的性質卻非常惡劣!這些卑劣的小人實在可惡,一旦問題搞清楚了必須予以嚴懲!」

秦正聯臉龐上又有了一點笑容。

石維民說既然胡一發包攬說這件事是他一手策劃的,就可以告他一個誣陷罪。秦正聯說狀子遞上去了,法院也受理了,但態度曖昧,不是很積極。他們說既然不是嫖娼就算了,弄到法庭上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他們先還同意調查,但一直采取拖延的辦法不予審理。後來緊催不過,他們干脆甩出一句話說,胡一發的誣陷罪很難成立。問他們為什么?他們說,你問我們,我們又問誰去?秦正聯說如果再不審理,就告他們「不作為」。他們說,你去告吧,你最好連羅市長和王書記一起告。直氣得秦正聯七竅生煙,差一點砸爛電話機。

聽了秦正聯的訴說,石維民怒氣陡生,拍案而起:

「什么混賬邏輯!我就不相信共產黨領導下的泰平就沒有王法了!法院不審理案子,還要你法院干什么?我來問問這個法院到底怎么一回事?」

石維民拿起話筒,秦正聯一個箭步按住了電話,「石市長,我今天找你匯報思想,只是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我不想把事情鬧得更復雜。」

石維民余怒未消,吼道:「秦正聯,請把手放開!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窩囊廢!」

秦正聯也很犟,不怕你石維民發火,就是不松手。

「秦正聯,把手放開!」

秦正聯平靜地說:「石市長,我衷心地感謝您的關心。既然法院那邊提到王書記和羅市長,這事就比較復雜,你也應該考慮一下和他們的關系。上次您已經為胡一發投標購物廣場的事和羅市長鬧了一個不痛快,我還聽說你為江正華寫《禍樓》的事,在常委會上掃了王副書記的面子,這個議題是史書記安排的,恐怕他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如果為這么一件小事,而影響你們的關系,特別是影響到你和史書記的關系就太不值得了。我堅信一個真理,烏雲遮不住天,這事總有一天會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