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西也沒見他怎么著,就會了,而且還成了專家了。

別人都是拜個老師吧,我還可以寫寫師生情誼什么的,到這位徐同志,好嘛,整個一個拿著書自個兒琢磨,如果寫,我只能反復地寫著一句話:「夜深了,他還在拿著書思考著,腦中靈光閃現」,別的基本什么都寫不出來。天啊,我怎么選了這位高人來寫啊!

他到底是在多大年齡的時候開始成為一個能夠看病的醫生的,到現在大家也沒搞清楚,反正沒幾年就成高手了,但如果真的按醫生的標准來衡量,他又似乎一輩子都不是醫生,因為他一直在搞政府的水利工程,看病是業余愛好,誰有病了就找他看,似乎也不怎么收錢,有時候還自己搭錢進去,比如後來那位江南大才子袁枚來看病,病還沒看呢,徐靈胎先搭上了自己家那只正在下蛋的老母j,煮了給人家下酒吃了,外加酒錢若干。

從他寫東西的內容來看,在他四十歲的時候,他對中醫的理解已經很牛了,並且這名氣也已經很響了,當時一個著名的醫學大碗兒尤在涇寫了一本叫做《金匱要略心典》的書,就是請徐靈胎來寫的序,如果當時徐同志的影響不大的話,這是無法想象的。

而且從這個序中觀察,徐靈胎對中醫的理解還真是那么回事兒,比如他就指出了《傷寒雜病論》中的方子不都是張仲景創的,「其方亦不必盡出仲景,乃歷聖相傳之經方也,仲景則匯集成書,而以己意出入焉耳」。這種認識較中醫界一味尊崇的風氣則更加深刻與客觀。

【長袖善舞】

徐靈胎同志難寫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該同志長袖善舞、四面開弓,總是同時做好幾件事情,而且這幾件事情還互不相干,讓我這個習慣於一竿子敘述到底的後輩無法兼顧,比如說吧,三十二歲的時候,本來這邊好好的學著醫學呢,突然聽說縣里面要修運河,徐靈胎同志就開始高興了,這是好事啊,為百姓造福啊,心里感到很痛快,還為此多喝了幾杯小酒。

徐靈胎就是這么個熱心腸的人,對老百姓好的事情,沒有不樂意做的,這是其他同志們的客觀總結。

可是,等到聽說了修整的方案,徐靈胎覺得有些問題。

畢竟是專業學過的,比起縣衙門里那些業余水准的師爺們還是要強了不知幾倍,很快,徐靈胎就看出了問題,於是把中醫書往旁邊一放,研墨、鋪紙,開始給縣太爺寫信。

看來人家徐靈胎同志是真有學問,信寫的是條條在理。

原來縣太爺的意思是,在運河里靠近堤壩的位置挖,越深越好。這也不知道是哪位笨蛋出的主意,反正確實省事,距離岸邊近好挖啊,挖完了土往旁邊一放就可以了。

徐靈胎寫信告訴縣太爺,您被蒙了,千萬不能在堤壩邊上挖!這樣水來了沖來沖去這個堤壩就容易毀了,現在您省事了,到時候您還得修!

還有,挖深是為什么?是為了運糧的大船走啊,您見過什么河兩邊深,中間淺,大船貼邊走的嗎?

縣太爺看信也傻了,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啊,那小徐同志你說該怎么辦呢?

徐靈胎又說了:應該在河的中間,遠離堤壩的地方挖,從那個地方取土,不用挖那么深,因為河中心本來就深些嘛,這樣就省力氣了,大船走河當中,小的船走兩邊,多好啊,而且您別忘了,這樣堤壩也安全啊,不用擔心被水沖垮了。

縣太爺一想,也是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嘿,這位小徐同志有兩把刷子啊,這樣吧,打今兒個起,縣里面有什么水利的工程,你就幫助參謀參謀吧!另外,前面那個主意是誰給我出的?拉出去打個二十大板,如果以後還出這樣的主意就把你的勞保給扣了!

結果是,這個工程下來,「工省三成,塘以保全」。

我說過,這位徐靈胎是位兩面開弓的同志,按照一根筋的路子寫他是不行的。他這邊水利工程搞得熱火朝天的,您想我就干脆好好寫寫他,都是怎么搞水利來利國利民的吧,您轉過身來一瞧,他這邊又給人看上病了!

這天,徐靈胎同志在縣衙里,感到很不爽,因為東山那邊的一個搞水利的同志(東山水利同知),把徐靈胎的水利書給借走了(借余水利書),按說是好借好還啊,可這位兄台,一去不復返,跟沒那回事兒似的,托人帶了幾次口信,都裝不知道,徐靈胎這回決定親自出馬,跑到東山那邊去跟他要,唉,早知道不借他多好啊!

徐靈胎同志坐著小船到了東山,取回了書,剛出東山的衙門,只見一個人影飛似的撲了上來。

大家都嚇了一跳,但見來人撲通跪倒在車前,口中大喊「救命」。

徐靈胎心里納悶,我又不是縣太爺,有什么冤屈對我講沒用啊,找錯人了吧您吶!

來人高喊:「沒錯!找的就是您,我不是來告狀的,我是來要救命的仙丹的!」(我非告狀,欲求神丹奪命耳!)

徐靈胎這才松了口氣:「是啊,告狀找我也沒用啊,怎么著?誰病了?家在哪里?」

「家就在衙門口對面,人已經死了三天了。」

徐靈胎差點沒打馬車上掉下來:我暈,這人都死了三天了!還來找我!

「您聽我說啊,本來都死了三天了,等要入棺的時候,死者的眼睛和嘴突然動了一下(方欲入棺,而唇目忽動),都說您能起死回生,您就幫忙救人一命吧!」

徐靈胎心里話:這回該我喊冤了,這都哪位造的謠啊,說我能起死回生,這不是害我嗎?!

來人一看徐靈胎猶豫了,就拼命地磕頭,搞了一腦袋的土。

徐靈胎這樣的古道熱心的人哪兒受得了這個啊,一想,死者的眼睛和嘴動了一下,也許還真的有可能沒死?

「得,你也甭磕頭了,快起來,我隨你去!」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死者的家,徐靈胎診視一番,又刻意將手放在死者的胸口,果然感覺有一絲暖氣,本來想推掉不治的,當他手在胸口摸到暖意後,心里開始有了譜了,於是對家屬說:「我的神丹在我的小舟里呢,你隨我來拿吧。」

患者家屬樂壞了,果然有神丹!

於是樂呵呵地跟徐靈胎回到了舟里,徐靈胎哪兒來的什么神丹啊,就是一種叫做黑神丸的成葯,是用來「產後安神定魄去瘀生新」的,是活血化瘀的功能,主要成分是陳墨,我們的徐靈胎就給患者家屬拿了兩丸,告訴他們回去用水化開,給患者服下。

徐靈胎心里琢磨啊,他認為這個患者不過是瘀血沖心,昏迷過去了而已,此葯雖然不是治療這個病的,但應該是對證的。

雖然到底能不能救活,徐靈胎心里也不是完全有把握,但值得一試。

結果葯服下去以後,這個患者就活過來了。

這事兒,徐靈胎想起來也後怕啊,他說,對這些急救的葯物:「醫者苟不預備,一時何以奏效乎?」

有的時候出差,也會碰到各種患者,那天出差到揚州,乘著小舟路過蘇州,肚子餓了,得上岸吃飯啊,就叫船家把小舟停到桐涇橋邊,然後上岸。

誰也沒有想到,這船停的位置,正好是擋在一家人的門口。

這家姓倪,是以賣柴火為生的。

此刻他們家的老爺子已經病危,家里人看病人已經不行了,就哭哭啼啼地開始准備後事了。

船家恰巧看到了,可憐不過,就跟人家說:剛上去吃飯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靈胎,你們還不趕快求求,沒准兒能活呢!人家剛救活了一個死了三天的!

徐靈胎可真冤啊!

倪家的兒子一聽,有這么巧?我們已經聽說過這事兒了(謠言傳得真快啊),這位高手請都請不來啊!天哪,我老婆昨天燒的香還真靈哩!

晚上的時候,徐靈胎回來了,正要登舟,倪家的兒子攔住了他,「哀泣求治」。

徐靈胎聽完,二話不說,進了屋子來診視患者。

診視的結果是,這個患者患的是傷寒,已成陽明腑實之證,應當用瀉下之法,但是由於沒有使用,結果邪熱內熾,「昏不知人,氣喘舌焦」。

徐靈胎說:「這是大承氣湯證啊,就用原方,不必加減!」(大承氣湯是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中的葯方,主要功能是通過瀉下來清陽明腑實之邪熱與燥結的)

然後提筆寫了大承氣湯的方子,告訴患者:「喝了一付葯如果大便沒有瀉出來,就接著服,一旦患者瀉了,就千萬不要再服用了!」(一劑不下則更服,下即止)

然後登舟,揚帆而去。

當在揚州辦完了事兒,回來仍舊路過蘇州。

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巧的是,小舟仍然停在倪家的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船家故意的)。

再看倪家老爺子,正扛著柴火干活呢,「其人已強健如故矣」。

一家人忙拜謝徐靈胎。

徐靈胎微微點頭笑了笑,又踏上了歸途。

水波中,小舟已經盪出好遠了。

還可以依稀看到一家人在那里招手呢。

多年以後,當徐靈胎在記錄這則醫案的時候,還在感慨,張仲景那個時候的古方,如果方子與病、證相吻合的話,那效果真是如神啊,可是周圍的醫生往往不會用,就是因為總是不能塌下心來認真地閱讀《傷寒雜病論》啊。

【不把上級當領導】

各位看官,您看我寫他診病寫的熱鬧吧,實際上我們的徐靈胎同志忙里偷閑,一轉身,又去搞水利工程去了。

因為政府又要修整運河了。

這次是大修,不僅僅是縣里的小動作了,聲勢浩大的很。

徐靈胎聽說後,心中又興奮了起來,政府終於要為百姓做好事了。

於是也興致勃勃地趕到了現場,看看各路修河大軍雲集的大場面(估計他是代表縣里面來的)。

果然是大場面,督辦大員的氣魄很大,指揮得揮灑自如。

看到那些運河上泄洪用的涵d,督辦大員手一揮:全部給我填死!

徐靈胎差點沒一頭扎到河里去,把泄洪涵d堵死?別是我聽錯了吧?

忙問問別人,別人告訴他:您的聽力正常(看來古代也有很多拍腦門做決策的官員)。

徐靈胎急了,這不是開老百姓的玩笑嗎?於是跳將起來,直奔督辦大員。

同事們嚇壞了,忙死死地拉住他:瘋了吧你,這是朝廷派來的督辦大員!人家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你不想在圈里混啦!

徐靈胎:我就是不混了也不能讓他這么胡來啊,這里關系著周邊四個地區的百姓安危(此四府咽喉),能說堵死就堵死?不行,我得讓他收回命令!

大家直吐舌頭,得,您自個兒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徐靈胎直奔督辦大員,直指堵死涵d的錯誤。

督辦大員哪兒下得來台啊:你哪位啊,這么跟我說話,我下的命令就是朝廷的命令,你算老幾啊?

徐靈胎見人家不聽,好,你給我等著,我雖然是一介草民,但我說的是真正的道理,我還有一支筆,你就給我等著吧!

一轉身,腰桿挺直地走了。

徐靈胎回到家里,再次鋪好紙,又拿出筆,開始狂寫。

於是,一封封上訪信如同一支支利箭,從徐靈胎的家中s了出去。

好嘛,這位督辦大員還沒反應過來呢,身上已經和刺蝟差不多了。

好在政府里也有為老百姓考慮的官員,各級領導開會一討論,人家徐靈胎說得有道理啊,這泄洪涵d堵死了,大水來了怎么辦啊?我們不也得喂魚了嗎?

於是,這個堵死泄洪涵d的命令就被取消了。

徐靈胎同事們吐出的舌頭這才縮進了口中。

徐靈胎同志也感覺很爽,轉身又給人看病去了。

我說過,這位同志長袖善舞,我只能盡力把事情按照醫學和水利工程兩條線索來敘述,如果再把他在音樂方面的傑出工作,還有勘探地理方面的一起搞進來寫,這事情就亂了,您看著也一定發蒙——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寫到這里,我就代替大家一起問一個問題吧,這位徐靈胎同志到底想干什么啊?難道他真的是個天才嗎?

如果按照我這么寫下去,那他在我的筆下的確就被塑造成為了一個天才(反正從各種資料來看他也的確是個天才),他興致勃勃、在各個領域都是專家、他凡事必出頭、他緊張忙碌,他成了一個永動機,他成為了一個文藝作品中的典型人物。

但這些似乎又都是表面現象,凡事都總是有緣由的,他的動力在哪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讓我們來仔細地琢磨一下吧。

首先,從他的性格來看,這位徐靈胎絕對是一位熱心腸的同志,他長得身材魁梧,寬寬的額頭,上了歲數後還留了一縷長須,有練武之人的俠義之風,好打抱不平,看見不合理的事情非管不可。

以上是從性格方面來分析,但是並非所有的俠義心腸的人都像他這樣學問特好,更多數的人都走上了好勇斗狠的道路,動輒掀桌子亮兵器,一言不合便動手,最後成為了武俠小說人物的原型,其結果往往是在各種比武的場合中掛了。所以,我們還要從其他方面找原因。

讓我們來看看徐靈胎學習的最初階段都學了些什么吧。

像大多數的人一樣,他學的是如何寫八股文,主要是以四書為學習內容的,這四書大家都熟悉,就是《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里面講的都是應該如何做人的道理,可能一般人、通常的書呆子學了有的會成為死讀書本的典型,但像熱血心腸的徐靈胎不但沒有讀死書,反而把書中精細的道理都理解了,成為了他做人的准則。

估計徐家對四書中的《孟子》情有獨鍾,因為徐靈胎同學的父親,徐養浩同志的名字就出自《孟子》中的「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所以徐靈胎同學也深受影響,那么孟子的思想是什么呢?

這位孟老先生的一個重要思想就是重視老百姓。

徐靈胎深得其要。

我們縱觀徐靈胎的一生,凡事沒有不從老百姓的角度出發的,為人看病,那是因為老百姓病了,診病可以解除老百姓的痛苦;興建水利,那是因為水利可以使老百姓得以豐收,家園不必被水沖垮。袁枚記載他:「葬枯粟乏,造修輿梁,見義必為」。也就是說他平時為人就是這樣,別人家喪葬沒有錢了,誰家的糧食沒了揭不開鍋了,他都覺得自己的心里難受,能幫忙的一定出手;鄉里修造了橋梁道路的,此類方便百姓的事情,他是見義必為。

他對朋友講的是個「忠」字,對家里的父母講的是個「孝」字,他之所以還研究了一下音樂,那是因為他的母親年齡大了,眼神不好,他就花錢聘了昆曲演員為母親唱戲來讓母親開心,他覺得演員唱得需要改進,就捎帶地研究了一下昆曲,結果研究成了音樂家,實際上全出於一片孝心。

這份孝心有多大,您自個兒衡量一下吧。

這就好比說是您的母親就喜歡商店里的那個雕刻工藝品,您就說了,媽,他們雕刻的那個還不夠好看,我給您雕吧,然後您就為了母親的歡欣開始狂雕,結果廢寢忘食,天長日久,雕出來東西一看,您都夠雕刻家了。

您說這份孝心有多大吧。

人家袁枚是大學問家,他總結得好,他說:「《記》稱德成而先,藝成而後。似乎重德而藝輕。不知藝者也,德之精華也;德之不存,藝於何有!人但見先生藝精伎絕,而不知其平素之事親孝,與人忠,葬枯粟乏,造修輿梁,見義必為,是據於德而游於藝也!」

得了,我啰嗦了半天的事情,人家袁太史幾句話就給解決了。

就是這樣,如果單單看歷史文獻的記載,那么這位徐靈胎就是一個天才,太瀟灑了,縱橫馳騁,揮灑自如。但是如果您切入這些文獻的內部,你就會發現,所有這些一切表面現象的內核是一個人的德行,如果這個人懷著一顆仁慈的心,具有高尚的品德,那么,他所做的所有的這一切就都是合理的了,他不但不會覺得自己太忙了,還會覺得自己忙得不夠——怎么時間不夠用啊!我們就不再會說他天生就是一個天才,而只能說他為了心中的信念,把自己成了一個天才。

這就是隱藏在紙面下面的真相。

如果沒有這些道德層面的內核,那么我覺得我是在寫一個精力過剩的躁動狂。

而有了這些內核,我才感覺自己是在寫一個正常的人。

一個心中充滿了信念的正常人。

有了這樣的認識後,讓我們再來看看徐靈胎是如何給人診病的吧。

【這個醫生很特別】

這一年的夏天,天氣尤其的熱。

江南之地,更是熱得讓人難以忍受。

有的時候在太陽下走一段路,仿佛都能被熱昏過去。

有個叫毛履和的人,他的兒子毛介堂病了,是因為感受了暑熱而病,這種病在中醫里面是歸入溫病的范疇內的,當時身上發熱(暑病熱極),大汗不止,但是脈搏微弱,四肢冰冷(脈微肢冷)。

這時候把徐靈胎請來了。

徐靈胎來了一看,前面的醫生判斷是熱證,仍然在使用清熱的葯物呢。

沒錯兒啊,這么大熱的天兒,當然是熱病多了。

徐靈胎診斷後,告訴患者的父親毛履和:「的確是暑病,但是你的兒子的陽氣馬上就要消失了,應該趕快用人參附子之類的溫熱葯物來回陽救逆!」(這一幕看著眼熟,在李東垣診病的時候也出現過)

毛履和聽了,面有難色,小聲嘀咕:「人家醫生都說了是溫病了,應該用清熱之葯啊。」

可見此時溫病的概念在老百姓里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

徐靈胎急了:「這是溫病沒錯,可是溫病也有變證啊,病情變化了,葯物也要隨之變化啊。」

這位毛履和還是覺得不對:「您看這患者身上還發熱呢,還出汗呢!」

徐靈胎可真的急了,因為病情正在變化啊,他走上前,抓住毛履和的衣服,瞪著眼睛說:「我們是朋友啊,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管(辱在相好,故不忍坐視),如果我沒有把握的話,又怎么敢隨便拿這種病重的人來做試驗呢(豈有不自信而嘗試之理)?」

毛履和被嚇呆了,傻傻地望著變得陌生的徐靈胎。

徐靈胎接著說:「如果您不相信我,那么患者服了我的葯後,假如死了,我情願以身償命!」(死則願甘償命)

這不是徐靈胎好打賭,而是因為病情太急,遲則晚矣!故徐靈胎置個人的利益於不顧了!

好說歹說,才勸患者的家人同意,把葯給患者喝了。

結果是一付葯下去,患者的汗就止住了,四肢也暖過來了。

然後徐靈胎再調換了方葯,最後用了十天的時間,這個患者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