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2 / 2)

奔跑的季節 未知 3185 字 2021-02-13

回來後家里已經變得冰鍋冷灶,他沒有去餛飩館,也不知小蘭在不在,他進了一家牛r面館。他點了個韭葉子,抻面的師傅卻給上了碗大寬,他本來心里就窩火,見飯館人多沒有發作,剛坐下來拿起醋壺往碗里加醋,倒一遍吃著沒味,又倒一遍,連續倒了三遍醋,碗中才稍有酸味,再一看醋的顏色嘟囔一句:「兌了多少水啊。」醋加完了伸手卻抽衛生筷,抽出一雙,卻是一支半,再抽一雙,筷子中間一個木結,整個筷子都歪扭著,抽到第三雙拿到手里一掰,咔嚓一根折了,羅金雄沒好氣地沖老板嚷起來:「嗨嗨我說。你這里的師傅耳朵不行,我要的是韭葉兒,給我抻成大寬,醋是假的,筷子也是假的,你這里假貨太多!」

老板卻沖他笑笑:「現在這年頭到處是假貨,別說醋假筷子假,連大姑娘也有假。」

吃飯的人都笑起來,老板本來是隨意說笑的,不料正在氣頭上的羅金雄以為人們在笑話他,他用力摔了碗:「欺負老子啊?媽的,誰怕誰呀!」他碗里的湯濺到一個胖子的衣服上,胖子撕住他一拳砸在他的臉上,立時羅金雄腮幫了腫了起來,下頜也歪到了一邊,嘴巴不能講話了。回來後肖玉菲見狀不屑地哼了一聲:「我說嘛,這是你在家里胡整胡來的下場。你快點搬走,別影響了我。」

羅金雄嗷嗷叫著指手劃腳地表示要去診所,肖玉菲氣憤地瞪起眼睛:「上診所不花錢嗎?」她給樂君打了電話:「樂君,你到我家來一下,羅金雄的腮幫子讓人打腫了。」

眼下的現實讓羅金雄難以適從,思前想後不就是因為和小蘭睡了一個月嗎,肖玉菲長年不回家都可以,他和小蘭才睡了一個月就不行?這太不公平。肖玉菲交際花一樣在外面花天酒地,陪過多少男人,和形形色色的男人有染,他都沒說過什么,羅金雄只睡了小蘭一個人,她就不答應,太不公平。歌舞廳是她的黑窩點,哈經理是她的後台老板,羅金雄知道肖玉菲和哈經理的關系,她就是仗著哈經理才長期不回家的。早知道這樣,他應該把肖玉菲讓給哈經理,現在可好,肖玉菲成自由人了,而他不但什么都沒撈到,還得從這個家里滾出去。他想找找哈經理,要告訴他,是他把肖玉菲讓給了他,老哈他應該用什么方式來感謝他或者是打發他,如果老哈不買賬的話,他羅金雄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他可以揣把菜刀嚇唬一下老哈。他怕個啥,老媽死了,九萬塊錢交公了,老婆和他離婚了,住房也判給肖玉菲了,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當初若不是有老哈出現,肖玉菲也不會長期不管家,更不會發展到今天。因此,根子在老哈身上。他找他是應該的,老哈應該給他補償,他都把老婆貢獻給了歌舞廳。

第二天羅金雄為了壯膽喝了酒來到歌舞廳,聲稱要和哈經理談判。他給自己打氣:怕逑啥?男工不回頭,手拿兩個大斧頭;碰見大款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哈經理見到他沒了以前的熱情,既不談他的家庭,也不問他來做什么,對他的態度冷淡極了。他媽的,狗眼看人,才離了婚你就不認人,只認得肖玉菲。他開門見山:「哈經理,我把肖玉菲讓給你,你給我三萬塊錢算了事。」

「你是販人來的?」哈經理拿得穩穩的。

「一萬也行,總之是你的介入,肖玉菲不和我過了。」羅金雄借著酒勁胡攪蠻纏。

「我可知道是你和餛飩館的女服務員發生了關系,別往他人身上賴。」哈經理對他們的事知道一清二楚。

羅金雄不想論理,索性從懷里取出菜刀剁在桌子上:「少啰嗦,給我一萬從此肖玉菲歸你。」歌舞廳的保安圍了上來,哈經理揮手讓他們散開了,他對羅金雄說:「年輕人,好好走自己的路吧。」說完他走開了,羅金雄很是沒趣,搖晃著身子走出了歌舞廳。

第三部分(5)

下了一天的雨,來歌舞廳消費的人不多,牛哥一如既往地來會肖玉菲,到半夜十二點歌舞廳已經沒有客人了,大廳里只剩下樂君一人,包房里還有牛哥和肖玉菲。牛哥一來就和肖玉菲進了包房。

樂君給肖玉菲打了招呼後准備回去,外面正大雨滂沱。肖玉菲讓她住下來,說牛哥一走她倆睡在值班室里。牛哥已經喝得爛醉,斜靠在沙發在睡去,肖玉菲動起心思來,她趁他醉時搜了他的口袋,摸出一疊鈔票後迅速裝進自己的衣兜才喊樂君來幫忙:快來!扶他出去。

兩人架不起牛哥,肖玉菲又喊來服務生,幾個人才把牛哥架到門口。漆黑的夜晚大雨如注,肖玉菲把牛哥放在屋檐下叫服務生關門。起先樂君以為要把牛哥送到家或送到車上,沒想到撂到門口就不管了。她對肖玉菲說:「這樣不行的玉菲,凍上一夜要出事的。」

「別管那么多,快睡吧,我們每天都休息的遲。」肖玉菲推著樂君來到值班室。

樂君無不擔心:「玉菲,把人凍一夜要出人命的。」

「哎喲沒事的,你這人就愛多管閑事。歌舞廳下班了,他也該走了。」

「可他喝醉了,外面又在下雨,萬一出個什么事怎么辦?或者給他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家人來接他。」

哎喲!你好啰嗦。管他呢,他醒後自己會回去。

兩人睡下後說了會話肖玉菲就鼾聲起伏,樂君心中惦記著門外的醉人,生怕有什么閃失,今天她住在了歌舞廳,如果今晚出了什么事,她都沒法說清楚,越想她越睡不著覺,她推推肖玉菲:「我看把他弄進來吧,就讓他待在大廳總是安全些。」

剛睡熟的肖玉菲明顯是生氣了:「你這個人!來這里多少人喝醉後,我都這樣打發了。」她不情願地喊了服務生,又說樂君:「你心好,你去弄吧!」

樂君和服務生又開了門,卻不見了牛哥,正要關上門,樂君看到距台階下面十幾米處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跑上去一看是牛哥,醉如爛泥的他縮卷成一團任憑大雨澆身。

第二天,牛哥早早醒來,摸了自己的衣兜後叫來服務生問了昨夜的情況。當見到肖玉菲後,兩人互打招呼。

老情人,你醒了?

老情人,我醒了。

牛哥噴嚏連連,說著涼了,感冒了。肖玉菲說,還感冒呢?昨晚你差點丟了命,是我把你救回來的。

哦,是嗎?到底是老情人好嘛。牛哥的聲氣怪怪的。

從此,牛哥追尋的目標轉向了樂君,終於有一天他對樂君說:「肖玉菲和你沒法比,真的。我很欣賞你。」還說:「我知道你和肖玉菲追求的目標不同,但我想幫幫你。」

樂君有些心慌,忙搖頭:「我沒什么要幫的,謝謝你。其實大家都在幫我,哈經理呀,玉菲呀,也包括客人們。」

牛哥說,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我請你吃頓飯,想和你聊一聊。見樂君有些難為情,他說我只想和你聊聊,我以後不會再去肖玉菲那里。

牛哥自己駕車帶樂君來到隴河市最有規格的酒店,他們邊吃邊聊,樂君才知道牛哥家在東北,十年前他獨自一人去青海開金礦,現在隴河市做房地產生意。正在興建的隴河著名的的田野花園小區就是牛哥的公司承建的。他說他千辛萬苦地創業,也獲得了一定的財富,掙錢並不難,想要獲得一位知己太難。物欲橫流,爾虞我詐,像樂君這樣的人太可貴了。

樂君被說得紅了臉,她說,你也是個成功人士,能把事業搞到這份上是了不起的。牛哥向她坦露:「我會在隴河住上三至五年,這期間我給你買套住房,我只求回來有熱飯,待我離開隴河後,房子就歸你。」

他用征詢的口吻說:「請不要認為這是交易,我怕你這樣認為。如果你同意,我立即就買房。」

這不是被人包養嗎?樂君不糊塗。三至五年被牛哥包養,包養的結果是給她一套住房。這不是交易是什么?商人最善於做交易,時時處處都在做交易,而且做了交易還不願承認。樂君沒這個膽量接受這樣的交易,同居是沒有尊嚴的,要她三至五年地與他同居,他把自己看成了什么人?

牛哥還解釋:我喜歡心地善良、溫柔賢惠的女人,如果有你陪伴,我絕不去任何娛樂場所。

「那就應該把嫂夫人接來。」樂君說。

「她來不了,家里也有一份不小的家業,她得守著。」

樂君嘆道,創業真苦,人們只看到老板有錢,其中的艱辛誰知道啊!牛哥動情地握住她的手:「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真的。」

樂君抽回了手:「你有你的事干,我有我的路走,做事不能強求。我通過玉菲認識了你,今天這一聊我也了解你的處境,我能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你剛說的事恕我不能勝任,但我祝願你事業興旺發達,早日與家人團圓。」

牛哥一副失望的樣子,嘆惋地搖搖頭:「我尊重你的意願,那么讓我做的大哥好?」

做大哥意味什么?樂君心中很清楚,她最反感這種非親非故卻又牽強的關系,如今的人為了達到目的,開口閉口的大哥小妹,有緣相識,相見恨晚等,全是鬼話!緣分那么容易有嗎?一見面就有緣,緣從何來呢?哄鬼去吧,真是糟蹋了緣分一詞。他做了你大哥,就能以大哥的身份為你盡義務,盡責任,就能「名正言順」地「關心」你。那么,人家憑什么給你盡義務?而你又憑什么無功受碌?做大哥的目的與被包養有多大的區別?像他這樣常進歌舞廳的男人至少可說心中是空虛的,空虛的男人能有什么品味?

樂君問他,你和玉菲好了那么久,為什么不讓她住進你的房子?他毫無表情地說:「她就算了,我就想幫你。」

包養女人也能叫幫助嗎?包養能與幫助劃等號嗎?樂君感到這對女人不公,也是對女性的侮辱:「你的意思是包養情人等於幫助情人?」

「是啊。我付出錢財供她享樂,不是幫助嗎?」

樂君的怒火直竄上來,好個不要臉的男人,你付出錢財?人家付出了什么?貞c,靈魂,聲譽,品德……還有人格上的污辱,精神與身體的摧殘、蹂躪。她站起身來冷笑一下:「那你去找吧。」說完只身離開了酒店。

事後她把這段經歷講給肖玉菲,肖玉菲說你傻,就讓她包養,等他滾蛋後你能落一套房子,把房子一賣把錢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