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玲姐。]關玲一臉怨脹的哀怨,嚇死她的心臟。
[他去找你了?]關玲幽幽的,像幽魂那么y沉晦暗。
[欸。]春夏硬是頭皮承認,[他搞錯了,以為信是我寫的。關玲姐,你應該寫上名字的。]不忘抱怨一聲。
關玲兩只黑眼珠無言地望著她,有些兒怨,有些兒酸。[我寫了也沒用,他看上的是你。]神態楚楚,多落寞,而且憔悴。
春夏有些惱。搞什么?!這又不是她的錯,怎么搞得好象全是她的不對。
[關玲姐,你別這么說,這跟我又沒關系。]她早說過,這種事要自己來,偏要她幫忙送信,搞出事情來,這回又要怪她了。
關玲幽幽地、傷心說:[我不怪你,你警告過我的。]
實在,春夏差點沒嘔死!這本來就不干她鳥事,還說什么怪不怪!
[關玲姐,這種人沒眼光就不要理他了,反正天下處處是芳草。]
聽起來像風涼話,但春夏是真的這么想的。外頭花花好世界,型男那么多,干么單折一枝禿草。
關玲搖搖頭,也不說話,表情有點幽怨有點傷。
晚上,她便因身體不舒服沒下樓吃飯。
然後,接下一個禮拜,關玲茶不思、飯不想,成天關在房間里煉仙丹,整整憔悴消瘦了一圈。
[關玲最近怎么了?老是不下來吃晚飯?]這天關玲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鄭旭陽覺得奇怪。
[這要問某人了。]鄭關昭有意無意看看春夏。
鄭杜皖立刻將箭頭指向春夏,[春夏,你知道關玲怎么了嗎?]
春夏當然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說:[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吧,關玲姐才會沒什么胃口]暗地里伸腿踢了鄭關昭一腳。
鄭關昭悶哼一聲,斜挑起眉瞪春夏。
[是嗎?真的沒什么事?]鄭杜皖有些懷疑,[可是,好好的,她卻突然跟我說想出國念書。]
所有的人都抬起頭,春夏羨慕得不得了,說:[關玲姐想出國念書?什么時候?]
[她說想出國先念語文,然後申請國外大學。我是不反對。只是太突然了。以前我想送她出去,她猶豫不肯,現在卻突然說要出去,而且已經在找學校。]
鄭旭陽說:[關玲若自己真想出國念書,也沒什么不好,對她的將來有幫助。]
轉向春夏,[春夏也可以一起出去,兩個人有個伴,互相照應。]
鄭杜皖心里也有此意,對鄭旭陽的提議倒沒反對。鄭旭陽便說:[怎么樣?春夏,你要不要和關玲一起出國去念書?]
要!當然要!一百一萬個願意!
春夏簡直巴不得。鄭關昭卻潑冷水說:[春夏才十八歲,跟過去只會礙手礙腳。再說,她還沒畢業,等畢業了再說也不遲。'
春夏一顆心沉下來。殺千刀的鄭關昭就是要跟她唱反調!
鄭旭陽想想有理,也就不再提。
飯後,春夏敲開關玲的房間,劈頭便說:[關玲姐,你要出國念書?]
[嗯。]關玲點頭,不看她。
[你還在怪我?]春夏委屈極了。
[沒有。]關玲勉強笑一下,[你不要胡思亂想。]
[你真的不怪我?關玲姐。]春夏試探:[鄭叔說,你一個人他不放心,要我跟你一起出國互相有個照應。]
[我一個人不要緊的,你不必跟著我去。]關玲不要她跟。春夏明白了。
春夏忽然覺得惱,不去就不去,誰稀罕!
[我想也是。我跟著過去,只會添麻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關玲委婉說:[春夏,我只是想一個人生活看看,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鬼才明白!
春夏懶得再磨蹭,掉頭回自己房間。哼!不出國也不會死人,鬼才稀罕!
她踢開門一p股坐在桌子上,臉色y沉。
[聽說你搶了關玲的男朋友。]鄭關昭y魂不散,好整以暇倚現在門口。專門來跟她作對!
[又怎么樣?!什么搶,八字都還沒一撇!
[禍起蕭牆,難怪關玲要出國,躲你躲得遠遠的。你實在是個惹禍精,小鬼。]
[你少含血噴人!我根本什么都沒做,對方自己要喜歡我,干我什么事?]春夏十分不滿。
[你要不從中作梗,一切太平。]鄭關昭硬是冤枉她。
春夏惱透了。[我說我沒有!我警告你,鄭關昭,我心情很不好,你少惹我!]
[惹你又怎么樣?]她不曉得惹他幾千幾百遍了。
春夏一言不發,當著他的面把門甩上。
鄭關昭用力踢開門,表情十分難看。[你敢甩我門?!]
[我警告過你不要煩我的!]
[你警告?還早得很,小鬼頭!]
[不要這樣叫我!我不是小孩了!]春夏反感極。[嫌我惹禍,鄭叔要讓我出國,你干么j婆說那些話?害得鄭叔又改變主意!]
[怎么?你真的想出去?]
春夏輕哼一聲,反問:[你不是嫌我?眼不見為凈不正好?]
[我是替你的鄭叔省麻煩!你在家里惹的禍還不夠,還想惹到外國去!]
[鄭關昭,你——]
[我怎么樣?!]
[你——出去!]春夏氣惱極,指著門口趕人。
[你趕我?]
[我就是趕你!]
[我倒要看你怎么趕我。]鄭關昭索性雙手抱胸,好整以暇起來。
春夏狠狠瞪他。他以為她沒辦法是嗎?
[你真的不出去?]
她開始脫衣服,一件、兩件,脫到胸衣時,鄭關昭忿紅臉,粗聲說:
[小鬼,你在干什么?!]
[換衣服啊,你不會看!]伸手又去解開牛仔褲扣。
鄭關昭狠狠詛咒一聲,掉頭出去。
春夏踢掉腳邊的衣服,泄憤似地甩上門。
第九章
關玲出了國,風波總算可以說平息。而那以後,鄭關昭雖然不再帶阮雪菁回家,但大半的周末都不會在家。春夏心里不是滋味,索性與黑人頭約會起來。
黑人頭學名叫李志泫,某大學的英文系高材生,會吹一點薩克斯風,網球打得也不錯,還會蝶式游泳,算是文武兼修,人和才兼備。
不過,事情總沒那么順利。關玲那個風波才算小小平息,更大的一波風暴就狂狂襲來。
鄭杜皖來往的那個富家太太集團,不知怎地,知道了夏容的存在,傳到鄭杜皖耳里,事情就那么鬧開。
[你跟那女人來往多久了?]鄭杜皖尖聲質問。
鄭旭陽默不作聲。當著鄭關昭和春夏的面前被這么質問,立場實在十分難堪。[你說話啊!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我哪里對不起你了……]
[媽,別這樣。]鄭關昭開口。
[不然你要我怎么樣?]鄭杜皖冷靜不下來。[自己的先生有外遇,你要我一
句話都不吭嗎?]
[有話可以好好說,冷靜的解決。]鄭關昭十分理智。光是吵鬧解決不了問
題。
春夏卷在暴風邊緣,情形危殆,努力將自己拉出暴風圈,說:[呃,鄭叔,阿
姨,我還有功課要做,先上樓了。]
[等等!]鄭杜皖叫住她。[你留下,春夏。我有話問你。]
[媽,你這是干什么?這件事跟春夏又沒關系。]鄭關昭立刻皺眉。
鄭旭陽開口:[這事跟春夏無關,何必將孩子卷進來。]
鄭杜皖冷笑。[你心虛了?怕我問她話泄了你的底?]她想春夏跟鄭旭陽一向
親近,也許無意中聽著、見著什么,能作為證明。
[春夏,你老實說,你有沒有看過你鄭叔跟什么女人見面過或者來往?]
[我……]春夏囁嚅,看看鄭杜皖又看鄭旭陽。[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姨]
[你仔細想想,你鄭叔不常帶你出去吃飯嗎?他有沒有在那時和什么人碰面?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夠了!]鄭旭陽叫說:[干么這樣孩子!春夏,你上樓去!]
春夏快快上樓。鄭關昭望著她的背影,心里閃過那日在飯店先後撞遇春夏和他
父親的情況。
[哼!怕我問出你那些丑事,就急著趕春夏上樓!]鄭杜皖咄咄人。
[你夠了沒……一定非得把大家都卷進去嗎?]鄭旭陽心里有愧,但也受不了
鄭杜皖的態度。
[哼!你還想要面子嗎?要面子就不要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事情分明是鄭旭陽理虧,但鄭杜皖知悉被背叛的憤怒不甘心,使她一言一語都
變得尖酸刻薄,反倒吃虧得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讓人同情不起來。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鄭旭陽抓起西裝上衣,大步往外頭走出去。
[怎么?!你想逃?!你以為這樣一走了之就沒事了嗎?!沒那么簡單!]鄭杜皖索
性扯開喉嚨尖叫。
鄭旭陽越走越快,逃也似把鄭杜皖歇斯底里的吼叫丟在腦後。
和千千萬萬的男人一樣,東窗事發了,他選擇逃避,把事情攪成一團爛泥糊。
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他除了逃開,也根本無法與鄭杜皖冷靜的談事情。
[媽,你冷靜一點。]鄭關昭即使想站在他母親的立場,也知道她這種態度解
決不了問題。
[你也跟你爸站在同一條線是不是?!]鄭杜皖冷靜不下來。這不只是感情婚姻
遭背叛的問題,還有更深層的,她自尊、驕傲被踐踏的羞辱。
在這節骨眼,鄭關昭明白越勸越糟,便說:[你冷靜一下,我先上樓。]把鄭
杜皖留在客廳里,又吩咐佣人別去打擾她。
???
春夏在房里坐立不安,心頭志下心地,不時側耳細聽樓下的動靜。先是聽到鄭杜
皖歇斯底里的吼叫,然後傳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再然後就一片寂靜。
她就知道紙一定包不住火,都怪她鄭叔太會拖了,說要跟夏容分手,一直拖到
現在還沒搞定,結果東窗事發,搞到現在這情況,差點都把她拖進去!
[幸虧!]她拍拍胸口。
正暗自慶幸,房門碰地被撞開。想當然是鄭關昭很不友善的臉。春夏急著問情
況,也沒留心他臉色的不對勁,只是著急說:
[怎么了?阿姨跟鄭叔有好好談嗎?我聽到汽車聲音,鄭叔是不是跑出去了?]
[嗯。]鄭關昭盯著她,目光利,讓人聳然。[你也會擔心?]
什么話!春夏皺眉說:[我當然會擔心!發生這種事,我,呃,我也替阿姨難
過。]
[哦?]鄭關昭仍緊盯著她。
春夏被盯得發毛,覺得不對勁了。
[你干么?這樣盯著我看?又想冤枉我什么了是不是?]硬著頭皮發狠地昂著
下巴回瞪鄭關昭。
鄭關昭還是用那令她發毛的目光盯著她。春夏硬著頭皮和他對峙起碼三分鍾之
後,終於受不了,心虛地把目光掉開。
[心虛了?]鄭關昭語氣冷冷。
[誰……誰心虛了?]春夏反駁,口氣卻軟弱的,完全沒有力量。
[還會有誰?]鄭關昭問她:[我問你,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春夏心頭猛不防狂跳一下。鄭關昭知道什么了嗎?他在懷疑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會知道!]她使勁揮手,掩飾心中的悸跳。
[你別想騙我,老實給我說清楚!]鄭關昭整個人威脅向春夏,脅迫的意味很
難。
[我什么都不知道!]春夏否認。
[還想騙我!]鄭關昭聲音硬又冷,[我早該想到的,那回你無緣無故和我爸
在同一家飯店出現,我就覺得不對勁。可惡!我居然還相信你,呆呆被你騙了!]
[我沒有騙你!]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我早該想到,你不但早就知道了,還幫我爸作掩飾
…
…]
[你說什么?!]碰一聲門被撞開,鄭杜皖滿臉憤怒,表情幾乎扭曲,尖銳的嗓
子比平時拔高了八度:[春夏,你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她一個人在客廳冷靜了一些,心里卻實在覺得不甘,想找春夏或許可問出一些
什么,沒想到一上來就聽到這令她怒不可抑的事情。
[不,阿姨,我不……]春夏反s搖頭否認,鄭杜皖的表情簡直要吃人。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鄭杜皖撲過去,手指跟爪子一樣,勾抓住春夏,[我
待你不薄,你居然連著那女人對付我!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
[阿姨!]春夏嚇到,像小j一樣被鄭杜皖攫得死緊。
[媽,你冷靜點!]鄭關昭急忙上前,拉開鄭杜皖,[這不關春夏的事!]
[我明明聽到了!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沒那回事。春夏什么都不知道!]
[你還要護著她!]鄭杜皖大叫,[她連著那女人,同你爸欺騙我,現在連你
也站在他那一邊了嗎…]
[媽,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別想再騙我!春夏,這么多年,我哪點對你不好?你居然這樣回報我——]
[我沒有,阿姨。]春夏一臉委屈,否認到底:[我真的沒有!]
鄭關昭看她那委屈的模樣,心頭復雜透了。他懷疑,甚至認定春夏早就知情且
知情不報,但一鬧開,他母親牽扯進來,他忍不住護著春夏。
[媽,你冷靜點。這種事春夏怎么可能會知道。我們先出去,出去再說。]
[不,我一定要問個清楚!]鄭杜皖咄咄著春夏:[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一切花用,你心里還有什么不滿?要用這樣狠毒的手法對付我?]
[我沒有,阿姨。]春夏一逕否認,而且否認到底。
打死她都不能承認。怎么能承認呢…
[你還不說!]鄭杜皖又撲過去。
[媽!]鄭關昭及時阻止,硬是將鄭杜皖拉了出去。
激動的情緒下,什么事都不好解決。他匆匆瞥了春夏一眼,見她眼里凝著淚
光,心里不由得一軟。但飯店巧遇那畫面又襲上來,太多的疑竇,糾得他心頭亂糟
糟。
???
事情越發不可收拾。鄭杜皖鬧到要離婚的地步;鄭旭陽原沒有這個打算,但也
被到無可奈何的地步。
[媽,你這又是何必?]鄭關昭勸說:[你並不是真心想要離婚,何必跟爸鬧
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何苦呢?]
[不然,你想我怎么樣?跟那女人共事一夫嗎?]鄭杜皖仍然忿怒不甘。
[據我所知,爸已經跟那位夏小姐分手了。]
[哼!]鄭杜皖重哼一聲,[誰曉得私底下他又在搞什么偷j摸狗的把戲!]
[何必呢?媽。你還是好好跟爸爸談一談。]
[為什么我要跟他談?!他嫌我,我就成全他。他想跟哪個女人就去好了,我不
在乎,]鄭杜皖仍不甘心地說著氣話。
事情便這樣紛紛擾擾。
鄭關昭耐著性子,好說歹說,總算勸得鄭杜皖打消離婚的念頭。但鄭杜皖心中
還是不甘,發了狠,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