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2 / 2)

一天又近黃昏。

展夜風從小桃的口中得知雲星河今天竟然自從下午睡下後,一直到此時都沒有醒,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他輕輕推門進去,米色房間內此時只開著一盞柔和的壁燈,淺黃色的床幔印著朦朧的燈光,在忽明忽暗之間,越發顯得床上沉睡的人沉靜如水。

「不了,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戴不起,你還是留著送給真正適合的人吧!」雲星河疲憊地再度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因為煩心,還是因為懷孕後變得嗜睡起來。

「不錯,這就是巴羅達珍珠項鏈,全世界僅此一條。現在我要將它戴在你的脖子上,讓你成為我展夜風的未婚妻。」展夜風見她識得此物,臉色也好轉起來,不禁展露出笑容。

「雲小姐,你看,我給你送什么來了?」小桃愛笑愛鬧的聲音打破清寂的房間。

「你……好些了嗎?」展夜風語氣極其和軟,仿佛怕太大聲驚動了受傷的小貓一般。

「你為什么非要強留一個不愛你的人在身邊呢?你覺得互相折磨有意思嗎?這種游戲你想玩,可是我玩不起……」雲星河說著說著,益發激動起來。

「你看,聽說這可是風少專程從米蘭定做回來的訂婚禮服哦!好漂亮哦!小姐你趕緊來試穿一下吧!」

「你看,這是什么?」展夜風從身後取出一個精美的盒子,緩緩將它打開,呈現在她面前。

「夜,我真心希望你能看在我們曾經經歷過這么多的事的份上,放過我吧!我真的很累很累的,經不起折騰了。我只想平平靜靜的去生活,真的……」她撫摸著脖上冰涼的珠粒,語氣柔和。

「小姐,別看了,快穿上試試。快點!」小桃連拉帶拖的將她送進了衣帽間。

「巴羅達!」她被那光潤流轉的珍珠給吸引了。

「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也不想為此事大動干戈。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現在已經將最好的都送到你面前,你還想怎么樣?」展夜風見她這樣不死不活的態度,著實惱火,可是此前他已經有錯在先,將她傷得這么重,此刻也只有一再壓抑。

「這世上,只有你才配戴上。」展夜風執拗地將她扶坐起來,硬是將這珍珠鏈子戴上了她修長優美的脖子上。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不期然的,雲星河睫毛撲朔,一雙美眸頓時睜開來,展夜風趕忙將手縮了回來。

雲星河一愣,笑容冷了下來!

雲星河從梳妝台的鏡中看見她輕快的跑進來。

雲星河剔透的雋永氣質流轉在淡若青瓷的臉上,她的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一彎溫柔,淡薄的嘴唇淬了瑩潤的粉色。一張素顏未施粉黛,卻艷到極致。

雲星河懶洋洋的掀開包裝盒,將那薄紗制成的裙子拎了出來。

雲星河最近臉色倒是越來越好,可是性情卻越來越懶散,對這些提不起任何勁來。

雲星河沒有開口,仍舊那樣盯著他看,直看到他內心惶惑不止。

雲星河目光流轉,那精美的首飾盒中是一串珍珠項鏈。

雲星河知道她小孩心性,總是說話咋咋呼呼,不由被逗得笑了起來:「你這鬼丫頭,這是訂婚禮服,不是新娘禮服。」

他的目光反復在這痕跡上尋梭,目光中卻透著難解的光芒。

但是這並不是普通的珍珠項鏈,而是由68顆直徑自9。47毫米至16。04毫米渾圓飽滿的天然珍珠組成,無論是光澤還是色彩都近乎於完美。

再等她出來時,小桃發出激動的呼聲:「天啦,小姐,你太美了。我從沒見過這么美的新娘。」

可是兩人再也回不到初見,她的心更是日漸滄桑,他再英俊帥氣,再殺伐果決,也不能再打動她分毫了。

她以為這些天展夜風再沒來過,多少會慎重考慮她的話,可見此情景,大約自己的話再度被無視了。

她扯出一抹單薄的笑容:永恆,兩個這樣只會互相折磨互相傷害的人,怎么會有永恆?

她看看那禮盒中湖藍色地光澤,的確夢幻非常。

她看著那泛著幽光的藍色,不由腦中出現一句話:藍色,是永恆的象征。

她認得出來,這便是傑克道森曾經計劃去竊取的一條項鏈,可是他們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被一位神秘的豪客出630萬美金購得,從此世人再沒有見過。

她醒時,如猝火的精靈;她睡時,如蓮花一般靜美。

小桃難得見到她臉上有笑意,更是笑得開懷:「那有什么關系,反正訂婚過不了多久就會結婚的啊!」

展夜風忍不住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撩起她鋪散在枕頭上絲滑黑發,沿著她潔白的肌膚,向下游走。仿佛感受到他的動作,她微微上翹的如黑色纖維的睫毛時不時輕輕扇動著。

展夜風拉過單凳坐在床邊,看她略顯蒼白的臉龐,頓時越發的後悔起來。

展夜風甩開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起身道:「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要這樣綁著你一輩子,你就好好等著做新娘吧!」

當他的手來到面頰上那一絲血痕時,那日的驚天動地又浮現在他眼前。沒想到那薄薄地兩張紙竟然能劃出這樣的傷痕來。

想必,她那時也是被這男人的樣貌和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所迷惑了吧,否則怎么會令自己陷入到這么慘痛的境地中來?

團。幻裁;團裁。是啊,他是誰?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展夜風,怎么會向一個女人妥協?

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她了,此時面前沉靜的人兒,和記憶中那在bar里面如性感美神一樣狂熱扭動的人,已經相隔了不知多遙遠。

說罷,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

那如黑玉般透亮的瞳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這個男人。

鏡中人肌膚賽雪,愈發與這樣挑人的顏色相襯。

這流露出神秘感和豪華感的湖藍色抹胸小禮服,獨具匠心在緞面的簡潔款式上增加了同色系的單層薄紗,不僅不會有成熟的感覺,更增加了她可愛的感覺。

「小桃,麻煩你進一趟市區,將我在名典花園的一串項鏈拿來吧!正好配這件禮服。」傷情無奈訂婚式2

訂婚的地點不在別處,就定在了雲星河所住的臨江庄園。

雖然她大多時間都呆在房間中,卻也能感受到近幾天,庄園內一派熱鬧非凡的架勢。

她聽著門廊前的步履匆匆,自嘲一笑:她可能算古往今來最孤陋寡聞的新娘了,若不是她早已心中有數,還會以為是別人的訂婚式。

「jan,將那串珍珠項鏈拿過來。」首席的造型師吩咐道。

「小姐,其實,其實小桃也覺得那條珍珠項鏈更襯您呢!」她實在想象不出為什么小姐讓自己跑那么遠去拿一條這樣的項鏈過來。

「小姐,這是專門從巴黎請來的造型師哦,專門替您負責今天的造型的。」小桃拉著她在凳子上坐下。

「小桃,將我讓你取來的項鏈拿來。」雲星河冷冷地看了那三個女人一眼,吩咐道。

「您確定真的要戴這款,說實話,這款項鏈並不符合您今天的身份。」作為一個資深的知名造型師,她職業病的話有些尖酸。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一個女人正要殷勤的為她戴上,卻被她推拒開去:「這串不合適,換另一串吧!」

一念之轉,這樣優秀的男人便可成為她的丈夫;一念之轉,他也可以成為她永遠逃不掉的噩夢。

一陣叩門聲傳來,她一扭頭,就見小桃帶著三個提著化妝箱的金發女人進來了。

團。幻裁;團裁。也許這就是他為何有些憂慮的原因吧!他的大喜之日,父母兄弟竟然一個都不在場,讓那些人會怎么看待他們的訂婚式?

雲星河仿佛能感應到他的心境,四處看看,那一張張辨不清真偽的笑臉與贊美中,沒有慕容蒼,沒有尹如楓,甚至沒有高閔南。

雲星河此時突然睜開眼睛,看著一個女人將展夜風送的那串巴羅達珍珠項鏈拿了過來。三人見到這樣昂貴而精美的珠寶,不禁發出一陣陣誇張的贊嘆聲。

雲星河照例不答,她的心思,旁人怎么會知道呢?

雲星河看都不看她一眼:「難道我連選擇自己喜歡的珠寶的權利都沒有嗎?小桃,你來替我戴上。」

雲星河被小桃帶著向外走的時候,雖然心事重重,但也不免因為這白綠相襯的明亮色澤而輕松許多。

從訂婚式的時間到典禮現場的布置,甚至她個人的物件,她從未參與過。

任何決定,任何事都在一念之間。

幾位造型師便開始拿出各種化妝品,卷發器等工具,開始圍著她進行。

因為天氣有些冷,她的禮物外還特意陪了條狐狸毛披肩,既華貴又不失性感大方的姿態。輕松愉悅的愛情曲在整個花園上空盤旋,令這不太明媚的天氣增添了些許溫暖之感。

她原本就不是戴給天下人看的,只是希望懂得的那個人能夠看到而已。

她忙不迭地拿過那條項鏈,小心的繞過她的脖頸,認真戴上。

她拉開窗簾,看看外面的江景。近來已經入冬,天氣越來越冷,只是她長久呆在室內並不能感覺出來。

她竟然沒有戴上他送的項鏈,而那條項鏈似乎是……

小桃在一旁笑得歡天喜地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訂婚的是她:「小姐,風少對你好好哦!真令人羨慕,我的那些姐妹都說啊,從來沒見過風少笑過呢。沒想到風少私下是個這么溫柔,這么細心的男人……」

小桃飛快的將梳妝台中的鏈子取出來,遞到她們手中。

就在那越來越短地路程里,展夜風盯著她的眼眸中再次出現了變化。

庄園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露天花園,此時雖近隆冬,但是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保護那草坪,使它們仍然綠草如茵。

當她漸漸向他走去的時候,他赫然轉過臉,緊緊地盯著她的身影。那雙飛揚的雙眉不知為何突然微蹙起來,眉宇間似乎隱藏著什么心事。薄唇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嘴角弧度,微抿著,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明明是他大好的日子,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克制與疏離,氣息冰冷得讓人不知如何靠近,但他與身俱來的明星氣質又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此時江灘上比往常多了許多人,大概都是來參加典禮的客人提前到了。

此時,雲星河的臉頰上只剩下一條極細的淡淡紋路,打上粉底y,幾乎看不出曾經被劃傷過。

沒有想到,對一個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她是這樣度過的。

熟練的手法將那些上好的化妝品一點點掃上她的面龐。

直到整個過程結束,大家都沒有任何的交流,頓時讓一直閉著眼的雲星河心中更為難受。

站在一邊的小桃聽得呆呆的,她雖很少見雲小姐笑,但是也從未聽她用這樣冷厲的語氣說過話。

這番話聽得雲星河一陣心煩意亂,揮揮手,示意她去拿點小點心過來。

遠遠看去,花門的那端,站著一身白色歐式西裝的展夜風,此時,他不知道在看什么,臉微微側向一邊。

造型師們十分熟稔的將她的頭發盤出一個優雅而不失可愛的造型來。

那位首席何曾受過這樣的冷言冷語,不禁一陣氣結,拎起工具箱便帶著人走了。

那疏朗而優美的側臉,混合著特有的霸道與強勢,可是配上那樣優雅華美的西裝,又有一種讓人神魂顛倒的氣質。

那首席造型師原本以為她能拿出比巴羅達更為昂貴的珠寶來,沒想到一看,卻是條比巴羅達差了不知道多少檔次的藍寶石項鏈。

長長的白色地毯從雲星河的房間一路鋪到典禮現場,沿途擺放著無數由香檳玫瑰與氣球共同組成的花架。而在那典禮的盡頭,有一座大大的白色薔薇所造成的花門。

看到那墜子上流光婉轉的藍寶石,他眼中一寒。

雲星河,你竟然跟慕容蒼,有私情……

就在他按捺不住怒意,想要邁上前去時,門廳里突然傳來一陣s動:「展主席,展夫人到……」傷情訂婚式突變1

伴隨著這一聲「展主席,展夫人到……」,雲星河發現展夜風的面色大變。

父母參加自己兒子的訂婚典禮,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么他卻仿佛特別驚訝的感覺?

就如同尹如楓在娛樂圈的地位一樣,展夜風的父親展翼天在商場上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在八十,九十年代也是亞洲商圈里叱吒風雲的人物。

「今天真是一個大好的日子,連一向低調的展翼天先生與尹如楓女士都從百忙中抽空出席兒子與兒媳的訂婚儀式,這是給這對璧人最好的祝福。讓我們有請極天董事局主席展主席給我們致辭。」

「婚姻是每個人一輩子的大事,除了對兩位新人而言很重要,對做父母的也同樣很重要。」展翼天說到此處,轉頭看向雲星河「雲小姐這么重要的日子,父母親可有到場祝福。」

「沒想到展夜風的未婚妻竟然連展主席都不知道。」

「父親,母親,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雲星河小姐。」展夜風彬彬有禮地向他們鞠躬道。

「說話,說你願意……」展夜風低聲的交代中透露著濃濃的誘哄,又似警告。

「這下有好戲看了,看這兩父子怎么辦……」

……

主持人自以為一番圓場的話,反而引來台上側目,台下更多的竊竊私語。

雲星河向前一步,用緩慢而堅定的聲音回答道:「我自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父母。」話音剛落,整個現場再度嘈雜起來。

雲星河聽到這樣的問題突然有些惶然,她第一時間便是扭頭去尋展夜風的目光,可是此時展夜風的頭側到另一面,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那雙嘎吱作響的聲音出賣了他的心思。

雲星河感受到站在身邊的展夜風身體越綳越緊,本就冰冷的氣息越發濃郁了起來。

雲星河此處卻並沒有他們那么復雜的心思,雖然這個問題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卻讓她放松下來。

雲星河看著現場幾乎混亂的場面,有點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雲星河默默地低下頭,吶吶地叫道:「伯父您好,伯母您好!」

他一個大步跨到展翼天面前:「父親,她雖然不了解家族的規矩,但是假以時日,以她的聰明靈活,一定會很快學會的。」

他一把拖住她的走,將她拉著向展翼天與尹如楓的方向走去。

他繼續問道:「我們展家雖然不是書香門第,但是在世界的十大家族中也算是有一席之位,不知道雲小姐有沒有做好准備來適應家族的規矩?」

但是比起對這些名頭的計較,大家對雲星河如何來回答更有興趣,一雙雙或取笑或不懷好意的眼睛都緊緊地盯住那台上的藍色身影。

梅白俗九四梅九。倒是主席台上的展翼天始終面無表情,一下再次將所有人的熱情與八卦都降至冰點。

原本中間留給展夜風與雲星河的位置此時被他們一坐,他們也只好跟過去站在一旁。

只是隨著展夜風獨立開創自己的事業,他逐步將集團市場轉移到了北美,夫妻倆也開始長居加拿大。

可是雲星河只是倔強的咬緊牙關,不打算開頭。

她用盡全力才使自己不去聽那些閑言碎語,可是鼻子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她從未為自己是個孤兒的身份而自卑過,可是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下,她卻被這么簡單的一句問話幾乎打垮。原來,她心里是這么介意自己的這個身份。

她落音剛落,展夜風就將雲星河的手牽著向前面拉了兩步。剛觸到她的手,他便驚了一下,她的手怎么會冰涼如此?

她這樣簡潔而堅定的語氣讓大家都大吃一驚,尤其是展夜風,更是轉過身來用一種幾欲殺人的目光流連在她平靜的臉上。

好一會兒,展翼天突然大怒道:「你這個臭小子,雖說我和你母親是急著你的婚姻大事,讓你放在心上。可你也不能隨便找一個女人來糊弄啊?你以為我跟你媽已經老糊塗了嗎?」

尹如楓聽著周圍傳來的碎語,面色極其難看。她恨恨地瞪視著雲星河,似乎這也切完全是她的責任。

展夜風凌厲的眸子向主持人掃過去,立刻讓那個男人雙腿顫抖。

展翼天對於潯江的商場中人而言非常神秘,幾乎沒有誰親眼見過他,所以這次的出現,尤其引人關注。當他們攜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時,人群蜂擁而上,爭相一睹這一代商業霸主與傳奇巨星的風采,反而將今天訂婚儀式的兩個主角給冷落了。

展翼天擰著眉頭微微點點頭,身邊的尹如楓卻是一臉得意之色。

展翼天看都不看她一眼,帶著尹如楓越過兩人向主席台走去。

展翼天還未開口,尹如楓便冷哼一聲道:「風兒,你確定她願意學嗎?只怕是你一廂情願而已。」

展翼天這么說是真的謙虛了,若展家只能算是有一席之位,那其他那些家族都無法說出口了。甚至今天在場的都只能算籍籍無名之輩了!

是誰請來這么個笨蛋當主持人的?什么時候自己的父母參加孩子的典禮成了一種榮幸了?

此話一出不僅展父展母臉色大變,就連周遭本已平靜下來的人再度紛紛竊語開來。

沉靜回答道:「伯父,星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