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2)

白鹿原 未知 6242 字 2021-02-13

到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你受活不受活?」狗蛋判斷出是鹿子霖大叔的聲音,

一下子狂作起來,啪地一拳砸到窗扇上喊:「好哇,你們r得好受活!小娥你讓鄉

約r不叫我r,我到村里喊叫去呀!你叫我r一回我啥話不說。」咣當一聲門板響,

小娥站在門口朝狗蛋招手。狗蛋離開窗子迎著小娥走進窯去。鹿子霖貓下腰貼著窯

壁溜出門來,嚇出一身冷汗,滿心的歡愉被那個不速之客破壞殆盡。

狗蛋慌手慌腳脫光了衣服,抱住小娥的腰往炕邊拽。他的從未接觸過異x肌膚

的身體承受不住,在剛剛摟住小娥腰身的一霎之間,就「媽呀」一聲蹲下身去,雙

手攥住下身在腳地上哆索抽搐成一團。小娥在黑暗里罵:「滾!吃舍飯打碗的薄命

鬼!狗蛋站起來糾纏著不走。小娥哄嘴說:「後r黑你來。」狗蛋俟過了一夜兩天

盼到了又一個夜晚,他躡手躡腳走進窯院叩響窯門之際,就被黑影里跳出的兩個團

丁擊倒了,挨了一頓飽打。團丁是鹿子霖從倉里借來的,打得狗蛋拖著腿爬回他的

屋里去了。

這件事不消半天,就在白鹿村風傳得家喻戶曉。白嘉軒在事發後的頭一天早晨

聽到了族人的匯報,當即作出毫不含糊而又堅決的反應。在修復完備的祠堂正廳和

院子里,聚集著白鹿村十六歲以上的男女,女人被破例召來的用意是清楚不過的。

白孝文主持懲罰一對亂y男女的儀式顯得緊張。他發蠟之後接著焚香,領著站在正

廳里和院子里的族人叩拜三遭,然後有針對x地選誦了鄉約條文和族法條律,最後

庄嚴宣判:「對白狗蛋田小娥用刺刷各打四十。」孝文說畢轉過頭請示父親。白嘉

軒挺身如椽,臉若蒙霜,冷峻威嚴地站在祭桌旁邊,擺了擺頭對孝文說:「請你子

霖叔說話。」鹿子霖站在祭桌的另一邊,努力挺起腰綳著臉。他被孝文請來參加族

里的聚會十分勉強,借口推辭本來很容易,他沉思一下卻朗然應允了。他對孝文輕

輕擺擺頭,不失風范地表示沒有必要說話。

小娥被人從東邊的廂房推出來,雙手系在一根皮繩上,皮繩的另一端繞過槐樹

上一根粗股,幾個人一抽皮繩,小娥的腳就被吊離地面。白狗蛋從西邊的廂房推出

來時一條腿還跛著,吊到槐樹的另一根粗股上,被撕開了污臟的對襟汗褂兒露出紫

紅的皮r。為了遮丑,只給小娥保留著貼身的一件裹肚兒布,兩只n子白皙的根部

l露出來。執行懲罰的是四個老年男人,每兩個對付一個,每人手里握一把g酸棗

棵子捆成的刺刷,侍立在受刑者旁邊。白嘉軒對鹿子霖一拱手:「你來開刑。」鹿

子霖還拱一揖:「你是族長。」白嘉軒從台階上下來,眾人屏聲靜息讓開一條道,

走手田小娥跟前,從執刑具的老人手里接過刺刷,一揚手就抽到小娥的臉上,光潔

細嫩的臉頰頓時現出無數條血流。小娥撕天裂地地慘叫。白嘉軒把刺刷j給執刑者,

撩起袍子走到白狗蛋跟前,接過執刑人遞來的刺刷,又一揚手,白狗蛋的臉皮和田

小娥的臉皮一樣被揭了,一樣的鮮血模糊。白狗蛋叫驢一樣g嚎起來。白嘉軒撩著

袍角重新回到祠堂的台階上站住,凜然瞅視著那兩個在槐樹上扭動著的軀體。鹿子

霖比較輕捷地走到小娥跟前,接過刺刷輪圓胳膊,結結實實抽到小娥穿著夾褲的尻

蛋上,然後把刺刷丟到地上轉過身去。他再次接過刺刷抽到狗蛋的胸脯上,無數條

鮮血的小溪從胸脯上流泄下來注進褲腰。鹿子霖轉身要走的當兒,狗蛋兒哭叫著喊

:「你睡了,我沒睡你還打我!」整個庭院里變得凝結了一樣。鹿子霖早已備著這

一著,冷笑著說:「我知道你恨著我!團丁抓你那夜,該把你捶死在窯門口!」白

嘉軒立即向族人鄭重解釋:「子霖早察覺了狗蛋的不軌,派團丁收拾過他,他才懷

恨在心反咬一口。加打四十。」孝文先走到狗蛋跟前,推走了鹿子霖,再接過刺刷

迎面抽去,狗蛋就再不敢胡咬了。他走到小娥跟前瞅了一眼那半露的胸脯,一刷抽

去,那晶瑩如玉的n根上就冒出鮮紅的血花,迅即彌散了整個胸脯。鹿三接過刺刷

剛剛揚起來,卻像一堵牆似的朝後倒去,跌在地上不省人事。鹿三的出現激起了幾

乎所有做父親母親的同情,也激起了對y亂者的切齒漬恨,男人女人們爭著擠著搶

奪刺刷,呼叫著「打打打!」「打死這不要臉的姨子!」刺刷在眾人的手里傳遞著

飛舞著,小娥的嘶叫和狗蛋的長嚎激起的不是同情而是更高漲的憤怒。鹿子霖站在

台階上對身旁的白嘉軒說:「兄弟要去倉上,得先走一步。」

狗蛋被人拖回家就再沒有起來。他先被團丁用槍托砸斷了一條腿,接著又被刺

刷抽得渾身稀爛。時值熱天,無以數計的傷口三幾天內就腫脹化膿匯潰成膿血,不

要說醫治,單是一口水也喝不到嘴里,他發高燒燒得喉嚨冒火,神智迷糊,狂呼亂

叫:「冤枉啊冤枉!狗蛋冤枉……我連個鍋底也沒刮成就……挨了黑挫……」村里

人後來聽不到叫聲,才走進那幢破爛廈屋去,發現他死在水缸根下」,滿屋飛舞的

綠頭蒼蠅像蜂群一樣嗡嗡作響。

小娥的境況好多了。她拖著渾身流血的身體挪回窯d,鹿子霖當天晚上就來看

護她。鹿子霖在炕邊伏下身剛叫了一聲「親蛋蛋呀」,小娥就猛乍伸出手來抓摳他

的臉。「甭摳甭抓。」鹿子霖抓住她的手腕說,「留下大這一張臉還有用場。」小

娥掙脫手,還要抓要摳:「我給你害得沒臉了,你還想要臉?」鹿子霖鎮定他說:

「你沒臉了大知道。大這張臉再抓破了咱們就沒有一張臉了,也就沒人給你報仇了。」

小娥冷笑著說:「給我報仇?憑你,你先說說讓我聽聽你咋么著給我報仇?」鹿於

霖說:「你先看病養好身子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罷就伏在小娥臉上哭了

:「你挨了刺刷受了疼我知道。可你不知道白嘉軒整你只用三成勁,七成的勁兒是

對著我……人家把你的尻子當作我的臉抽打哩!」他終於使使小娥安靜下來,留下

一把銀元:「你明r就去看傷。甭怕人七長八短咬耳朵。人有臉時怕這怕那,既是

沒臉了啥也都不怕了,倒好!」

小娥第二天一早走過白鹿村村巷又走迸白鹿鎮的街道。她什么人也不瞅,任憑

人們在她背後指指戳戳竊竊私語,真的如同鹿子霖大說的沒臉了反倒不覺得膽怯了。

她走進白鹿中醫查坐到冷先生的當面。冷先生瞅她一眼既不號脈也不察看傷勢,開

了一個方子遞給抓葯的相公,又對小娥說:「大包子葯煎了內服。小包g葯熬成湯

水洗傷,一天洗三回。」

小娥關了窯門脫得精光,用布中蘸著紫黑s的葯水往臉上身上塗抹,葯水浸得

傷口疼痛鑽心。晚上,鹿子霖虔誠地替她洗刷傷口,她又感激得想哭。三天以後,

大大小小被刺刷扎破的傷口全都結了痂。七天以後,那些疤痂全部脫落。半月以後,

她的臉頰和身體各部位的皮膚又光潔如初。大約是冷先生的葯物的神奇效力,她的

臉膛更加紅潤潔凈,胸脯更加細白柔膩。這一夜,她和鹿子霖傾心撫愛在一起,真

有許多患難不移的動情之處。鹿子霖雙手捧著她的臉說:「記得我說的話嗎,白嘉

軒把你的尻蛋子當作我的臉蛋子打哩刷哩!你說這仇咋報一」小娥知道他其實已經

謀劃好了,就靜靜地聽著不語。鹿子霖說:「你得想法子把他那個大公子的褲子抹

下來。那樣嘛,就等於你n到族長臉上了!」

第十六章

麥子收罷新糧歸倉以後,原上各個村庄的「忙罷會」便接踵而來,每個村子都

有自己過會的r子。太y冒紅時,白鹿原的官道小路上,庄稼漢男女穿著漿捶得平

展硬崢的家織布白衫青褲,臂彎里挎著裝有用新麥子面蒸成的各s花饃的竹提盒籠

兒,樂顛顛地去走親訪友,吃了喝了諞了,於r落時散散悠悠回家去,今年的「忙

罷會」過得尤其隆重尤其紅火,稍微大點的村庄都搭台子演大戲,小村小寨再不行

也要演燈影耍木偶。形成這種盛況空前的熱鬧景象的原因不言而喻,除了傳統的慶

賀豐收的原意,便是平息了黑娃的農協攪起的動亂,各個村庄的大戶紳士們借機張

揚一番歡慶升平的心緒。

俟到賀家坊的「忙罷會」r,賀耀祖主持請來了南原上久負盛名的麻子紅戲班

連演三天三夜,把在賀家坊之前演過戲的大村大戶壓倒了苫住了,也把原上已經形

成的歡樂氣氛推到高c。這是一年里除開過年的又一個輕松歡樂的時月,即使像白

嘉軒這樣嚴謹治家的大庄稼主戶,也表現得十分通達賢明的態度。r頭還未落下原

去,白嘉軒站院庭里宣布:「今個喝湯喝早些。喝了湯都去賀家坊看戲。我在屋看

門。」他又走出大門走進牲畜圈場,對剛剛背著一籠苜蓿回來的鹿三說:「三哥今

黑你去看戲,我來經管牲口。麻子紅今黑出台唱的是拿手戲《葫蘆峪》。」鹿三推

讓說:「你去你去,人也愛看戲喀!」白嘉軒說:「我跟麻子已經說妥,給賀家坊

唱畢接著到咱村唱,咱白鹿村的會r眼看也就到了嘛!咱村唱起戲來我再看。」鹿

三把掇著一串串紫s花絮的苜蓿從籠里掏出來,碼齊摞堆在鍘墩跟前。白嘉軒揭起

鍘刀刃子,鹿三跪匐下一條腿,把一撮撮苜蓿攏起來喂到鍘刀口里去。白嘉軒雙手

壓下鍘刀,咔哧一聲,切斷的苜蓿齊刷刷撲落到腳面上,散發出一股清香的氣味,

從土打圍牆上斜泄過來的一抹夕y的紅光照在主仆二人的身上,鹿三接著給水缸里

挑滿了水,然後推了幾車曬g的黃土墊了圈,再把牲口牽回圈里,拌下一槽苜蓿,

拍打了肩頭前襟後背上的土屑到前院屋里去喝湯。鹿三是個戲迷,逢著哪個村子唱

戲,甚或某戶人家辦理喪事有吹鼓手為死人安堂下葬唱亂彈,他都要趕去看一場聽

一回過一過戲癮。牛犢念書不開竅,整r價跟鹿三犁地種庄稼務弄牲畜,也就跟著

瘸三染上了戲癮。喝畢湯以後,暮s蒼茫里鹿三咂著煙袋,胯骨旁邊跟著牛犢走出

白鹿村看戲去了。

白孝文也是個戲迷。白鹿原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無論貧富貴賤都是秦腔戲

的崇拜愛好者。看戲是白孝文唯一的喜好唯一的娛樂。白孝文已經被確立為白鹿兩

姓族長的繼任人,他主持修復祠堂領誦鄉約族規懲罰田小娥私通的幾件大事樹立起

威望,父親白嘉軒只是站在後台為他撐腰仗膽。孝文出得門來從街巷里端直走過來

,那些在蔭涼下l著胸膛給娃娃喂n的女人,慌忙拉扯下衣襟來捂住了n子躲回屋

去;那些在碾道里圍觀公狗母狗j配的小伙子,遠遠瞧見孝文走過來就立即散開。

白孝文開始替代族長父親到那些弟兄們鬧得不可開j的家庭里去主持分家事宜,到

那些為地畔為牆根為豬拱j刨打得頭破血流的族人家里去調解糾紛。他居中裁判力

主公道敢於抑惡揚善,決不兩面光溜更下會恃弱凌弱。他說話不多卻總是一句兩句

擊中要害,把那些企圖在弟兄伙里撈便宜的j詭之徒或者在隔壁鄰居之間耍弄心術

的不義之人戳得翻腸倒肚無言以對。他比老族長文墨深奧看事看人更加尖銳,在族

人中的威信威望如同剛剛出山的太y。他的形象截然區別於鹿兆鵬,更不可與黑娃

同r而語。他不摸牌九不擲骰子,連十分普及的糾方狼吃娃媳婦跳井下棋等類鄉村

游戲也不染指,唯一的娛樂形式就是看戲。白孝文喝畢湯先禮讓父親去看戲,聲言

由自己看門兼侍弄牲口;白嘉軒朗然說:「你去看去。你叫你屋里人也去,天熱睡

不下喀!」白孝文再到上房問nn去不去,然後又問母親去不去,nn和母親既然

都不去,他就再沒有去問自己的屋里人。他拿了一把竹皮扇子出門上路了。

賀家坊的戲樓前人山人海,濃烈的旱煙氣兒和著汗酸味兒在戲台下形成一個龐

大的氣團,令人窒息。戲樓兩邊的台柱上掛著兩個盛滿清油的大碗,碗沿上搭著一

條粗捻上冒著滾滾油煙,熾紅的燈火把台子上的演員照得忽明忽暗。本戲《葫蘆峪

》之前加演折子戲《走南y》,被王莽追趕著的劉秀慌不擇路飢渴j困,遇見一位

到田里送飯村姑,戲劇便在劉秀與這位村姑之間展開。劉秀此時沒有了皇帝的架勢

純粹是一個死皮賴娃,不僅哄唆得村姑向他奉獻出籃子里的蒸饃和瓦罐里的麥仁湯

,而且在吃飽喝脹有了精神之後便耍s使拐調戲起村姑來了:「今r里吃了你半個

饃,我封你昭y坐正官。」劉秀唱著許諾著就伸手去摸村姑的臉蛋兒。「今r里吃

了你兩個半個饃,我封你昭y坐正宮。」劉秀唱著許諾著又撩起腰帶摔打到村姑的

前檔里。麻子紅出演村姑,天生的嬌嫩甜潤的女人嗓音特富魅力,人們已經忘渴了

他厚厚的脂粉下打著摞兒的大小麻窩兒,被他的表演傾倒了。村姑對劉秀死乞白賴

打諢罵俏動手動腳的s情舉動明著惱暗著喜噘嘴拒斜眼讓半推半就實際上好的那個

調調兒,麻子紅把個村姑演得又稚又s。台下一陣陣起哄叫好打唿哨,小伙子們故

意擁擠著朝女人身上蹭。白孝文站在台子靠後人群稍微疏松的地方,瞧著劉秀和村

姑兩個活寶在戲台上打情罵俏吊膀子,覺得這樣的酸戲未免有礙觀瞻傷風敗俗教唆

學壞,到白鹿村過會時絕對不能點演這出《走南y》。他心里這樣想著,卻止不住

下身那東西被挑逗被撩撥的瘋脹起來,做夢也意料不到的事突然發生了,黑暗里有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那個東西,白孝文惱羞成怒轉過頭一看,田小娥正貼著他的左臂

站在旁側,斜溜著眼睛瞅著他,那眼神准確無誤明明白白告示他:「你要是敢吭聲

我也就大喊大叫說你在女人身上耍s!白孝文完全清楚那樣的後果不言而喻,聚集

在台下的男人們當即會把他捶成r坨子,一個在戲台下趁黑耍s的瞎熊不會得到任

何同情。白孝文恐慌無主,心在胸膛里突突狂跳雙腿顫抖胸子里一片昏黑,喊不敢

喊動不敢動,伸著脖子僵硬地站著佯裝看戲。戲台上的劉秀和村姑愈來愈不像話的

調情狎呢。那只攥著他下身的手暗暗示意他離開戲場。白孝文屈從於那只手固執堅

定的暗示,裝作不堪漚熱從人窩里擠出去,好在黑咕隆咯的戲場上沒有誰認出他來

。那只手牽著他離開戲場走過村邊的一片樹林,斜c過一畛尚未翻耕的麥茬地,便

進入一個破舊廢棄的磚瓦窯里。

鑽進破爛的磚瓦窯白孝文才感到真正的恐懼,磚瓦窯,大土壕,豬狗貓。他和

他懲罰過的白鹿村最爛臟的女人竟然鑽進豬狗貓j配的齷齪角落里來了,一旦被某

個拉屎nn的人察覺了就不堪設想其後果。他很自然地想到逃跑,逃離破磚窯一踏

上大路就萬事大吉了,和這個女人多在一會兒都潛伏著毀滅的危機。他轉過身抬肢

就跑,腦門碰撞到低矮的窯門上也顧不得疼了,剛跑出窯外幾步,田小娥就後邊大

叫起來:「來人喲,救命呀,白孝文糟蹋我哩跑了……」白孝文嚇得腿發軟急忙收

住腳,立時聽不見她喊叫了。跑不了了!這狗東西把人纏死了!白孝文猛地轉過身

又走進破磚窯的門d,掄開胳膊抽了田小娥一記耳光。田小娥卻順勢抱住他的胳膊

,不還手也不反抗揚起頭瞅著他的臉,低聲嗔氣地說:「哥呀你打,你打死妹子妹

子也不惱。」瓦罐似的磚窯頂口泄下朦朦的星光,田小娥的眼里透出兩束亮晶晶的

光點柔媚動人,一縷奇異的氣息刺激他的鼻膜,凝聚在胳膊上拳頭上的力量悄悄消

溶,兩條胳膊輕輕地垂落下來。田小娥說:「哥呀,你看我活到這地步還活啥哩?

我不活了我心絕了我死呀:我跳澇池我不想在人世栽了,我要你親妹子一下妹子死

了也心甘了!」白孝文的心開始顫抖,斥責道:「你胡唚亂呔些啥!」田小娥說:

「哥呀你正經啥哩!你不看看皇帝吃了人家女人的饃喝了人家的麥仁湯還逗人家女

子哩!」說著揚起胳膊鉤住孝文的脖子,把她豐盈的胸脯緊緊貼壓到他的胸膛上,

踮起腳尖往起一縱,准確無誤地把嘴唇對住他的嘴唇,白孝文的胸間潮起一陣強大

的熱流。這個女人身上那種奇異的氣味愈加濃郁,那溫熱的r房把他胸脯上堅硬的

肋條熔化了,他被強烈的欲望和無法擺脫的恐懼j織得十分痛苦。在他痛苦不堪猶

豫不決的短暫僵持中,感覺到她的舌尖毫不遲疑地進入他的口中。那一刻里,白孝

文聽到胸腔里的筋條如鐵籠的鐵條折斷的脆響,聽見了被囚禁著的狼沖出鐵籠時的

一聲酣暢淋漓的吼叫。白孝文咂住那美好無比的舌頭,雙手攬住了田小娥的後腰,

幾乎暈昏了。

白孝文忘情地吮吻著,覺察到她的手在摸索著解開他衣襟上的布圪塔紐扣,她

又抓住他的右手而且導引到她的腋下,示意他解開她腋下斜襟上的紐扣。他摸住一

個綰結的布紐圪塔解脫續環兒,順手揭開大襟,把她l開的n子摟到他同樣l開的

胸膛上,幾乎迷醉而跌倒下去,他已經無法控制渾身涌動著的春情,第一次主動出

擊伸手去解她的布條褲帶,慌亂中把她拴著的活扣兒拉成了死結,g脆從褲帶下把

褲腰拉下去,小娥光著身子把磚窯里未燃燒的麥秸扒攏到一起,再鋪墊上自己的衫

子,便躺下去。星光從磚窯頂口泄到她的身上,她靜靜地躺著等待他。白孝文急忙

解開褲帶抹脫褲子,剛趴到她的身上就從心底透過一縷悲哀;他的那東西軟癱下來

。小娥問:「哥你咋咧?咋是這樣子?孝文喪氣他說:「我也不知道。」他無奈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