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致命危情 未知 6224 字 2021-02-13

一個下午櫻木子都盯著桌子上的那個飯盒發呆,飯盒是不銹鋼的,上面兩團毛茸茸的蒲公英圖案,看似輕飄飄的,仿佛隨風搖曳,那白色的絨毛蛛絲般細軟,柔柔的觸到她的心尖兒上,酸酸的、癢癢的,去到洗手間坐在馬桶上,她用紙巾捂住嘴巴哭的天昏地暗,她以為忍忍就會過去,她以為忍忍就不再疼痛,可是沒法子,這樣疼……疼的讓人絕望,她真的不知道會這樣疼。

用冷水洗洗臉,又補了妝,恍惚的挨到下班,不出意料中的,梁齊果然在等她。

梁齊沒事兒人一樣踱過來,極其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包包,就像以前那樣隨意體貼,可櫻木子知道他在緊張,他的眼睛里雖然滿是笑意卻都是警覺,仿佛只要她說出她不願意聽的話,他就會跳起來似的,他的臉上有病態的潮紅,神情很不自然,卻假裝輕松的問:「晚上想吃什么?」

櫻木子想了想說:「隨便吧,你想吃什么?」

梁齊沒料到櫻木子會這么說,看著她的眼睛里漸漸泛起光彩,激動的嗓音都有些發抖:「想不想吃西餐?牛排?」

櫻木子點點頭說:「也行。」

梁齊興奮的拉起她的手:「去馬克西姆吧。」

櫻木子點頭卻不動聲色的抽出手。

可梁齊的興奮只維持到餐後,櫻木子把盤子從眼前推開,用毛巾擦擦手又點了兩杯咖啡,這才低聲道:「梁齊,我想,我們還是談談吧。」

梁齊的心一沉,警覺的問:「談什么?」

櫻木子用一種讓梁齊受不了的憐憫眼光看著他,輕聲說道:「梁齊,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明白我要說的話,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

梁齊的耳根子刷的紅透,臉色卻發白,他問:「為什么?」

櫻木子低頭攪著咖啡,她不能再去看梁齊的眼睛,會讓她心碎的想要立馬死掉,她盡量控制著想要發抖的嗓音:「你知道的,我也跟你解釋過了,我們不可能,我有男朋友,也很愛他。」

梁齊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說:「你騙人!我不信,你說的那些統統是騙人的鬼話,我不信!」他猛的去握櫻木子的手,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告訴我,都說了要跟我結婚的不是么,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讓你不高興了?你說出來,我可以改。」

梁齊純凈的眼底都是痛楚,讓櫻木子更覺得心如刀絞,她垂下眼簾,抽出手說:「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讓你誤會,我不該……我覺得很對不起我的男朋友,他對我那么好……」

梁齊再也不能忍受了,猛的站起身,眼睛里都是紅紅的血絲,嘶啞著嗓子對著她發脾氣:「你不要再說了,我說了我不信!」他無法控制發抖的身體,額角迸出細小的青筋,他抬手讓服務員結賬,只對她說道:「今兒晚上我們都好好的冷靜一下,趕明兒了,就都好了。」

梁齊急匆匆的走了,就仿佛要避開洪水猛獸一樣,櫻木子一直獨自一人坐在那里,看著漸漸冷掉的咖啡發呆,她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心里那么疼,就仿佛有無數只大手,狠狠撕扯她的心,幾乎心力交瘁,只能麻木著腦袋看著還在顫動的咖啡,燈光映在杯子里,被一圈一圈顫動的咖啡切割的支離破碎。

第三十五章

櫻木子漫無目的的在街上瞎轉悠,這個繁華熱鬧的城市被一場雨下的都有些涼意了,她還穿著短袖,拂著胳膊上涼涼的皮膚恍惚的算著日子,秋天了,晚上的夜風也不再像白天那么溫柔,就連珍珠般光潔明亮的路燈,看起來都有些蒼涼。

終於回到家里,她拖著步子走向電梯,按了鍵抬頭看電梯樓層,居然還在二十八樓,又看了看別的電梯,還是需要等,一股難耐的煩躁突升而起,瞅瞅安全通道,決定走上去,反正也不高她想,不就是十來層高么。

她從來沒有走過安全樓梯,這座公寓里的住戶估計都沒有走過,原來那么安靜,她一級一級的踏上去,高跟鞋的「咔嗒」聲寂寞的回盪在空空的樓道內,她喘息著抬頭看著牆上貼著的樓層數字,九層了,腿軟的想要罷工,她孩子氣的趴在欄桿上,想歇歇,又垂下眼皮看下去,回形的通道一圈套著一圈,像激流的河水中繞出一圈圈湍急的漩渦,只把人眼光深陷進去,她安靜的看著如漩渦般的樓梯一層一層的黑掉燈光,就像頻臨死亡的心跳,一點一點的弱下去,最後,她所在的這層聲控燈也滅掉,眼前突然的黑暗,讓她只能聽到被黑暗放大的心跳聲,呼吸聲,她沉重的嘆口氣,在黑暗里摸索著扶手拾級而上。

又上了一層她猛然停住腳步,心里止不住的急促蹦跳,她悄悄的抬手抓住衣襟,有些難以呼吸,脖頸後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有人,這安靜的樓道里除了她還有別人,從樓道換氣窗的微弱的光線里,她能看到一抹影子安安靜靜的坐在樓梯上,那是她的必經之路,被梁景生恐嚇的危急感立刻像繩索一樣緊緊捆住她,不能動彈,忘記了她可以咳嗽一聲,或是拍下手,聲控燈就能這起來,還有她可以立即往下一層走去,那里還有一扇防煙門,她開始冒出冷汗,渾身抖動。

她的直覺這是個男人,她幾乎立刻就聞到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酒氣,那人抬起頭,黑暗里她她能瞧見那雙眼睛盈盈地發著光,就像是被困在牢籠里的獸,絕望而凄涼。

櫻木子脫口叫道:「梁齊?」

聲控燈很敏感,被叫立刻亮起來,果然是梁齊,歪著腦袋靠在扶手上,可能呆在黑暗里久了,突然亮起的燈光刺得他眯起眼睛,抬起一手遮在眼睛上,看著她的眼睛里是茫然,似乎很久才認出是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木子,真是你么?」

櫻木子知道梁齊的酒量,淺的跟眼眶子一樣,聽他說話僵硬著舌頭就知道他是喝多了,才分開幾個小時就喝成這樣,她又是心疼又是急怒攻心,不禁又走上幾級台階去扯他的胳膊:「怎么喝成這樣,不難受么,去我那兒洗洗,喝點熱茶解解酒吧。」

梁齊渾身發軟,高大的個子癱在櫻木子的肩上死沉死沉的,倆人的步子跟擰著麻花兒一樣,好不容易把梁齊弄進屋去,他倒是立刻就癱進了沙發里,任櫻木子怎么叫怎么推,他就是閉著眼睛不睜開,櫻木子沒法子,看看表,都快十二點了,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給梁景生打個電話把他弄走,可看著梁齊緊閉著眼睛的臉龐,似是孩子般純粹,就連皺眉的表情都那么惹人憐愛,她的心瞬間又軟了下來,只一晚,她說服自己,只一晚,就這樣能看到他,能這樣近距離的挨著他,哪怕明天千刀萬剮她也成,這個想法越演越烈,她鬼使神差的跑去卧室,拿出一薄毯蓋在梁齊身上。

梁齊似是睡著了,還緊皺著眉頭,坐在一邊的櫻木子痴痴的看著他,貪婪的眼光吸咐在梁齊那張英俊的臉上,久久不曾移開,想起初見梁齊,那么帥氣活潑,她都有股沖動想要伸手去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忍了又忍,才決定趕緊的睡覺去,她怕她真的那么做,這股沖動就像快要決堤的海水,一浪高過一浪,她有些灰溜溜的沖進卧室里,鎖好門,甚至又擰上保險,仿佛這樣做就能扼殺她的沖動。

可她都睡不好,模模糊糊的意識里,聽到客廳里傳來窸窣的響動,瞌睡一下子被驚到爪哇國去了,仔細的聽聽,還是有翻動的聲音,她還在癔症,忘記了客廳里還躺著梁齊,只想到有誰浸入,她一下子渾身癱軟使不出力氣,過了好久才想起來梁齊,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摸摸滿是冷汗的腦門兒,輕拍著狂跳的心臟,心想她是真的被梁景生嚇怕了,外面可能是梁齊口渴了找水,她起身,打開房門,梁齊果然已經起來,那翻找的樣子卻絕不是在找水喝。

她忍不住開口:「梁齊,你找什么呢。」

梁齊止住手上的動作,轉身看向她,眼睛里帶著奇異的晶亮,他緊緊盯著櫻木子的眼睛問:「照片呢?」

她沒能明白過來,下意識反問:「什么照片?」

梁齊的雙眼都閃動熠熠光輝,像是鎂光燈下的鑽石,他慢慢踱過來,一邊道:「木子,你騙我的是不是?你用那些照片來騙我,究竟是為什么木子?我很愛你,你知道你也愛我,你別想否認。」

櫻木子這才明白他說的什么,臉色漸漸發白,上次梁齊走後她就把照片收起來來扔了,她哪里會知道梁齊竟然會再次光臨,她都忘記了還有照片這回事,現在她該怎么解釋給他聽?慌亂中她趕緊沉下臉,冷冷的說:「誰騙你了,不信就算了,等我男朋友出院了……」

梁齊在她跟前兒站定,低頭緊緊的看住她的眼睛,喃喃說:「用別的借口,這個太蹩腳我說了不信,你甭想再騙我!」

他忽然抱住她,低下頭急急的吻住櫻木子的唇,急切的就像是要抓緊時間,否則她就會隨時消失一樣,櫻木子不防梁齊會這樣,只本能的開始掙扎,耳邊是梁齊急促的呼吸,還有他哽咽的聲音,那么脆弱可憐:「不要木子,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我錯了好不好?用別的方法懲罰我,不要……離開,求你了,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他有多痛她就有多痛,梁齊還在喃喃說:「真狠心,我都病了,你都不給我打電話,木子你真狠心。」她倉惶的躲開他如影隨形的唇,卻躲不開心中難耐的渴望,就像沙漠里頻臨渴死的人,看到了綠洲清泉,就像旱的土地,忽然遭遇一場暴雨,那樣的急切的渴望,她的意識終於飄遠,不能思考干脆什么也不去想,只隨著本能去反應,手上動作就從推拒漸漸轉變成迎合,她愛這個男孩子,愛的心疼,愛的一塌糊塗,如果明天是她的世界末日,那么就讓她盡情的放肆一次,一次就好。梁齊一直在她的耳邊喘息,斷斷續續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木子,我愛你,我愛你,木子……」一聲聲,似是滿足,似是嘆息……

等到櫻木子意識清醒,一切都晚了,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過了,她用力的咬著手指,看著漸漸泛起灰白的窗戶,她在想,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她想到了梁景生凶狠的眼神,還有那些撕扯她的手,就忍不住打個冷戰。

梁齊溫暖的手從身後攬上來,輕拂著她l露在外的肌膚,很久了才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肩,低聲道:「木子,我們結婚吧,等天亮了我們就去辦手續,好不好?」

櫻木子忽然折起身,一點都不避諱她l著身子,無感情的說:「梁齊,你還做夢呢,現在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現在天亮了,你趕緊走吧。」

梁齊一聽整個心都涼吧岔的,剛還熱火飽脹的情緒霎時泄氣,有些惱怒的緊緊攬住她:「木子,你在跟我置氣么?到底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他把她的身子轉過來,平復一下情緒,又很溫柔的說:「我們現在關系不一樣了,我得對你負責。」

「負責?那需要對我負責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冷冷的甩脫他的手。

梁齊又猛地把她拉過來,盯著她的眼睛問:「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櫻木子想嗤笑,想對他說出殘忍的話,想讓他死心,可在這時卻忽然響起急促的門鈴。

她套上睡衣,綁好帶子,對梁齊說道:「趁現在還早你還是走吧梁齊,我不想讓鄰居們看誤會。」

她出了卧室查看來人是誰,梁齊滿腔的憤恨,恨櫻木子一會兒一個樣的折磨他,他才不會走他想,就算被罵死皮賴臉他也不會走,他那么愛她,決定不理會櫻木子的冷漠,機會幸福都在他自己手中,需要他百折不撓的牢牢握住。

櫻木子卻是傻在門口,監控屏幕上竟然是好久不見的梁景生!

這上y魂不散如鬼魅般出現的男人刺疼她的眼睛,她立刻感覺腦後勺一涼似乎是被人打了一g子,只覺得滿眼金星亂閃,頭暈目眩,這什么狀況,梁齊還在她的卧室里,梁景生就凶神惡煞般的殺上門了,她是不是馬上就要活不成啦?

可能是她長時間不開門,她看到屏幕里的梁景生有些不耐的摸出電話,不久身後擱在茶機上的手機開始響起來,她急的在茶幾跟門之間直打轉,不知道是該先開門還是先接電話,她更怕梁齊覺察了不對就出來觀看,先把梁景生打發走再說。

她顧不得只穿著睡衣,趕緊拉開門,對著梁景生豎起一指放在唇邊,「噓!噓!……」

梁景生放下手中電話,櫻木子的搞怪神情把膈應的不行,他哼哼笑著道:「干嘛呢這是。」說著就往門口走來。

櫻木子哪能讓他進來,急急推著他對他擺擺手,急的臉上都冒汗了,梁景生卻一把推開她,木著臉說道:「屋里有男人不讓我進?」

他強硬的擠進來瞧瞧,站在客廳里對臉色發白的櫻木子說:「我來只是想跟你說梁齊的事你處理的很好,而我也低估了他對待感的認真程度,我希望咱們之間就此打住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我給你的那張支票依然有效,你隨時可以兌現……」

他的話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讓他腦袋發炸的男音:「哥?」

第三十六章

這聲「哥」的效果就像平地一聲雷,只把梁景生的聲調給炸的啞了,他沒動,這把聲音太熟了熟的讓他驚一跳,他瞪著櫻木子,僵硬著身子難以動彈,他還想掏掏耳朵,他有點懷疑他再現了幻聽,女人的臉煞白,他漸漸緊握雙手,而櫻木子看著他的眼光一點一點的移動,放在他的身後,她連嘴唇都沒了血色,還哆嗦著,不知該如何反應。

梁景生忽然笑了笑慢慢轉身,等他看到身後果然是站著本該在家休養的梁齊時,他已恢復冷靜淡淡開口:「梁齊,你不在家養病到處跑,知不知道多少人在找你?」

而梁齊眼珠子都要脫眶了,他本扶著卧室門框的手抬起來,指指梁景生滿臉都是驚訝,又看看櫻木子,狐疑的問:「誰找我?我都跟管家說了我不回來去了……可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梁景生依然是淡淡開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經大腦這么隨便,」他停頓一下瞥了一眼櫻木子,眼光冰一樣寒冷,可惜櫻木子低耷著腦袋都沒看見,「跟我回去。」說完就轉身,剛邁開步子,就聽梁齊在身後說:「等一下。」

梁景生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眼皮子卻一陣猛跳,只聽梁齊在身後說道:「哥,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其實梁景生直到此刻腦袋都是懵的,兩側的太陽x又是一陣突突蹦跳,他甚至分不清是急是痛,或是別的,只感覺心里泛起一股失望惱怒,胸中滾動著一惡氣縈繞不去,像火,直把他給灼的仿佛要皮開r綻了,他閉閉眼咬咬牙,還是回轉身子對著梁齊笑了笑:「我自然有法子,現在……」他話還沒完梁齊忽然開口:「什么支票?」

梁景生抿起嘴巴漸漸收起臉上的笑,沉下臉,就像有只無形的大手,把他的笑從臉上抹掉,可脖頸處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硬塊哽在了候頭。

梁齊不是傻瓜,他慢慢冷靜下來,臉色漸漸發白,自木子見過哥哥後所發生的每一個變化;他本是最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還有他剛才所說的話;一件件聯系到一起,一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梁齊不敢置信,更難以接受,他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慢慢走過去,茫然的又問:「哥?為什么?」

梁景生開不了口,只覺得嘴巴里苦的要命,更後悔的要命,他這么急著來干嘛呢,昨兒晚上他沒回家,在會所應酬完了喝的有點高,洗個桑拿而按摩師傅的手藝高超,一覺醒來就覺得渾身舒暢就連心情也好的不得了,他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來了櫻木子,雖然他很心疼梁齊,可是櫻木子做得實在讓他滿意,其實他來這一趟完全是多此一舉,可他就是腦抽了才會來,他甚至幸災樂禍的想,哪怕看看櫻木子傷心的眼神,或是見到他就怵的眼光也能讓他更愉悅,可他沒想到這女人給他挖個坑兒,還放了一炸彈,這不是作死么,聽到梁齊這么問,他就恨不得上前去掐死那女人,媽的開門的時候怎么不得個醒兒,梁齊打小就是倔性子,這不是讓他傷腦筋么,他又瞅瞅櫻木子,冷淡的說道:「什么為什么,這兒有外人,有什么話回家再說。」

「外人?」梁齊忽然冷笑:「你干嘛給外人去票?還有,什么叫梁齊的事她處理的很好?」

梁景生沉默,梁齊卻已經脹紅了臉,扭頭對傻站在一邊的櫻木子說:「要不你替他說。」

櫻木子只能垂下眼皮裝啞巴,她要怎么說,不管怎么說都是難以吂齒。

梁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