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 / 2)

致命危情 未知 6245 字 2021-02-13

他恢復溫情的樣子就像條嘶嘶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讓櫻木子驚秫,她再也不敢拒絕違逆,乖乖的接過毛巾,只是抓在手里發愣,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又不住抽噎。

梁景生嘖嘖兩聲說道:「不是說了不讓你哭么,不好。」

她捂著嘴巴死死咬住唇,眼淚卻噗噗往下掉。

瞧她被嚇壞的樣子梁景生思索著怎么跟她解釋,沉默半晌說道:「剛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嚇唬嚇唬他。」

她垂著頭不說話。

他坐進窗前的沙發里,能看到她沾著淚意的濕睫毛:「梁齊剛參加工作時,我曾送給他一款間諜相機,因是限量收藏版市面上並不多,機身上刻著獨一無二的編號還有收藏人名字的英文縮寫,前不久在黑市上發現被人轉賣,輾轉到了小鍾手里,找他來就是為了弄清楚前因後果,你別多想。」

她只垂頭看著手里的毛巾發愣,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梁景生只覺得倦極了:「給你說這些就是讓你安心,梁齊的事我總歸要查個清楚,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他站起身剛走到門口,櫻木子在他身後怯怯的低聲道:「我想回家。」

他沒有回頭,卻暗自咬咬牙,還是擠出一個微笑側過臉說:「這兒就是你的家,別多想好生的養著,想多了,對孩子沒什么好處。」他不再聽她羅索,走了。

往後的日子在風平浪靜中度過,春天在不知不覺間便染綠了別墅景區,路旁的玉蘭開了,遠遠望過去如同工藝精美的玉碗坐落在枝丫上,管家早已讓人更換了院中的結縷草坪,那嫩嫩的新綠一腳踏上去又軟又讓人心曠神怡,而別墅里的氣憤似乎還停留在y寒的冬季,亦低沉而壓抑,每個人都似是小心翼翼,連走路都盡量避免發出響聲,又似乎所有的人心情都不是太好,特別是梁景生,他最近如同神龍見首不見尾,早出晚規有時候干脆就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是整夜的關進書房,很多櫻木子都不曾見過的陌生人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而他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對待任何事也沒往日的耐心,跟頭困獸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櫻木子半倚在房間里的美人榻上,看著窗外的風和日麗發呆,孩子動了一下,她便把手擱在隆起的腹部上,硬硬的一塊兒,她猜想這會是孩子的小腦袋?或是小腳丫,微啟唇角笑了笑,再有三個月她便能見到孩子了,她的孩子。

她睡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管家親自來叩門她才醒來,原來是梁景生竟然難得的在家吃飯,她洗洗臉換了衣服下樓,餐桌很大很長,中間的花瓶里滿滿一大捧花束,只遮去梁景生的大半張臉,剩下的那半張臉上亦是無任何表情。從上次誤會到現在他們幾乎都沒有怎么見面,此刻也是無語,倆人默默的吃飯,餐廳里只有刀叉偶爾相觸發出細微的叮當聲。

似是來了人,管家進來餐廳在梁景生身後極輕的道:「先生,陳先生到了。」

他依然是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管家見他不再說話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便退了出去,櫻木子微抬頭便看到客廳門前站著一男人,十分消瘦,不進來亦不動只是站著,梁景生慢吞吞的把自己的那份牛扒消滅完才擦擦手,起身上了樓,男人亦是沉默的跟在他身後。

那一晚男人走後梁景生就沒離開書房,第二天一整天也是待在書房里不見人影,櫻木子雖然奇怪卻也沒問,經過上次的事她便對別墅里的一切漠視,既然只能呆在這里,她和安心的等孩子出生再說。

到了第三天下午別墅里忽然來了警察,管家請她下樓,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著急,可當警察告訴他梁齊的案件破了,凶手已自首,竟是梁景生的結拜兄弟排行老三的趁俊超,伙同涉黑分子馬金榮不但販毒還涉嫌迫婦女吸毒賣y,陳俊超在審訊過程中交代由於他與馬金榮在夜總會交易時被報社記者梁齊撞破,就起了滅口之心……她恍惚的看著警察手中的照片,依稀認出是兩天前來這里的那個消瘦男人。

所有真相大白,梁齊無辜的成為他們犯罪過程中的犧牲品,可就算真相大白又能怎樣,她悲哀的想,那個無辜的男孩子,她的丈夫,是再也不肯睜開眼睛瞧瞧她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當客廳里只剩下她一人的時候,她亦是坐在那里好久都不曾動一動,窗外初春的金色的陽光暖洋洋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背部的線條有些單薄,模糊的光暈中只顯出她隆起的腹部那么刺眼,而她的人猶如失去了意識一般,很久很久她才扶著沙發的扶手艱難起身上樓,梁景生就堵在二樓入口,他的雙手c在褲子口袋里,眼睛盯著樓下客廳的某處出神,她視而不見的從他身邊經過,倆人似乎都把對方當作了通明人一般,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她頭疼,想閉上眼睛睡一覺,胸口緊巴巴的有點疼,她就用手揪住衣襟,可當她翻個身抱著肚子閉上眼的時候,一串串眼淚順著眼角浸濕了枕頭,她覺得疼,可她知道比她更疼的,是站在樓梯口默不作聲的男人。

她睡了很久,做著亂七八糟的夢,夢里什么都有,有快要倒塌的樓房,也有躺在亂石堆里的梁齊,忽然有人對著不能動彈的他開了數槍,她的心狂跳就要蹦出口腔,尖叫混亂里有人回頭,卻是滿面猙獰的梁景生,他抬起手,用黑dd的槍口對准她……驚醒的時候她還在劇烈喘息心還在狂跳,手腳不能動彈早已虛脫,那么真實的夢境讓她恐懼萬分,她掙扎著起床踉蹌著沖進浴室,沖個澡出來才發覺竟是夜深人靜了,她竟然睡了這么久,錯過了晚餐有些餓,她就披了睡袍下樓想去尋些吃的,卻沒想到樓下燈火通明甚至小鍾幾兄弟齊齊坐在沙發里,管家瞧見她小樓似是送了一口氣,她才知道原來梁景生把自己反鎖在書房里,管家大概怕他出意外就叫來宋波他們,可是任誰去敲門他都不搭理,只把眾人急的沒法子,櫻木子聽了卻對管家說:「我餓了。」

他們似乎都愣了愣,管家讓人給她做了宵夜,她吃完一抹嘴巴竟然又回房睡覺去了,可她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還睡得著,瞪著眼睛一直瞪到凌晨兩點,她才悄悄起身打開房門,走廊里只開著夜燈照亮一小片地方,樓下很安靜也沒有開燈,看來那些人都走了,她沒有穿鞋子赤腳走在軟綿綿的地毯上,管家還守在書房門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打瞌睡,她走過去推醒她,要了門鑰匙,就讓管家回去睡覺了。

書房里一片黑暗,卻撲面一股濃重的煙氣酒氣,她皺皺眉,還是進門,剛摸索著要開燈忽聽到嘶啞的嗓音說道:「出去!」

她伸向開關的手停頓,等了會兒,無聲的黑暗里家具漸漸顯出輪廓,可她依然看不見梁景生,輕聲開口:「是我。」

他沒有讓她即刻出去卻也不再說話,窗戶外面模糊的反s進來一點光亮,她瞧見窗下的沙發里折起人影,她把們關上走過來,酒氣更濃。他摸索著把沙發邊上的落地台燈擰開,一抹微黃的燈光只照亮他的側臉,隱隱顯出下巴上的青茬,還有布滿血絲的眼睛,他腳邊有兩只酒瓶,一只已然空了,喝了這么多酒他臉上卻沒有醉意。她收回眼光,他低聲開口,嗓音像是沒調好音調的古老胡琴般嘶啞:「坐吧,陪我說說話。」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她坐下後他沉默很長時間,似是不知從何說起,打從她懷孕起只要倆人見面他都十分注意,並不在她面前抽煙,可現在他拾起仍在地板上的煙盒點了一支,抽了幾口才說:「我對父親的印象很不好,他可謂五毒俱全,家庭重擔幾乎都落在母親身上,可她任勞任怨從來不曾抱怨,要生梁齊的時候父親被送進戒毒所強制戒毒,可他去了就沒能再出來,母親生梁齊的時候也去世了,當時,我才十幾歲,為了養活梁齊我什么都干,人情冷暖我也早看膩歪了,來北京結識患難與共的幾個兄弟,幾十年相互依賴扶持,如今日子安定了人卻變了,為了一己私利,情同手足的人都能下的去手,你說,還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

他嗓子已經全都啞了,似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都黯淡下去,把神色疲倦的臉埋進手心里,短短的幾句話就概括了他心酸的往事,櫻木子就想他現在的樣子真可憐,他最信任的兄弟傷害了他的手足,他這樣拼命掙扎求生,卻沒能留住他最愛的親人,梁齊是他的驕傲,他們愛著同一個人,可命運就是這樣的吝嗇,把他們共同的希望剝離出他們的生命,暗夜里,他們生出同樣的脆弱,櫻木子已經淚流滿面,她滑下沙發赤腳跪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他抬起頭,眼睛里是灼痛是迷惘是脆弱的不堪一擊,她哽咽著說:「可我們還有希望啊,還有孩子。」

她把他的手貼在她的腹部,孩子很安靜,很乖,而她的手很軟很暖,輕輕壓在他的手背上,臉半仰著還有淚卻傻乎乎的笑著,白皙的肌膚在微黃的燈光下近乎半透明,太近,看得清楚她睫毛微微的顫動,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覺得萬分傷心需要安慰,沒有思索的就把她輕輕攬進懷里。

她呆了一呆似乎是不能反映,他的腦子不是太清楚,酒勁兒一陣陣往頭上沖,她掙了掙想要推開他,他就帶著某種難以言表的痛楚急促的低聲道:「別動,求你,一會兒,只一會兒。」

櫻木子已經驚出一身冷汗,而他的身上傳來滾燙的熱力,他的呼吸也是滾燙的落在他脖頸里,夾雜著濃厚的酒氣,他在發抖,像露宿在寒風里受傷的動物,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如此無助,他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在傷心,被他所信任的人傷透了心,他們本是一樣的可憐人,失去最愛的人,她又心軟了,就像聽了管家的話後覺得不能拋下他不管,他不是說過,他們就是一家人么,她放松身體,任他那樣抱著她。

他微微側過臉,觸碰到她的,皮膚觸在一起感覺濕涼一片,分不清是他的眼淚還是她的,他模糊的低叫一聲「木子」,更緊的攬住她,臉頰輕輕在她的上面摩擦,這份無言的親密給櫻木子帶來一陣驚栗,她忽然用力去推搡,想要掙開,她的臉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也知道自己喝高了,卻難以控制行為,久藏在心底的不甘被撩撥而起,他忽然伏頭過去,不假思索的吻住那片不可思議的柔軟。

一陣天昏地暗襲來,櫻木子懵了,她萬萬想不到梁景生竟然這么做,她像擱淺的魚一樣拼盡力氣掙扎,卻逃不開他有力的桎梏,狠狠咬住他伸進來的舌頭,他才猛然離開,她掙扎著起身,似是氣的狠了止不住的渾身亂顫,用盡了力氣狠甩他一耳光,他沒動,也不躲,生生受她這一巴掌,直到她流著眼淚沖出書房,他亦是沉默,倔強的不肯道歉。

第五十二章

櫻木子踉踉蹌蹌沖回自己的房間,靠在門上用手拂著還在狂跳的心臟,剛才的一幕就像電影里的快鏡頭,仔細回想,她本意就是去安慰他的呀,難道是她給的信號有問題?還是他接收錯誤?她一激靈,開始翻箱倒櫃,她絕對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不管梁景生是不是酒後失態她都不能。

她剛拿出旅行包放進一些衣物,梁景生居然門都不敲就進來,一手扶著門把手,愣愣的瞧著她,半夜三更闖進獨身女人的房間,她更是下定了決心要走,心里嚯嚯直跳繼續低頭忙碌,他低聲開口:「你這是干嘛?」

冬季的衣物把旅行包撐的滿滿的,她的手在抖,拉鏈不好拉,他疾步走過來一把按在她手背上,她就跟被火燙了一樣迅速退到一邊,燈光下他一側的臉頰上還隱隱有些紅印子,眼睛里盡是紅紅的血絲,他預期平靜和緩,但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離開可以等到天亮,我讓司機送你,現在,安生睡個覺,天亮再走。」

她卻是倔強的一把奪過旅行包就要往外走,再不肯聽他羅嗦。他手一伸去搶包,櫻木子幾乎是連鎖反應反手就又是一耳光,這次被他躲開,但包也被他敏捷的搶了過去,她干脆不要了,朝著房門奔了過去。梁景生一把丟開手里撰著的旅行包,幾步就追上她,一伸手竟然從身後抱住她。不顧她的掙扎緊貼在她後背上,他不敢碰她的肚子,就把手攬在她胸脯下那小小的間隙里,由於懷孕而變得更豐滿的茹房沉甸甸的壓在他胳膊上,她就瘋了一樣又踢又咬,沖他的胳膊又抓有撓,梁景生見她這樣急了,索性一使力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想把她弄到床邊去。

櫻木子忽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似是空襲警報一樣的尖叫穿破靜夜,穿破梁景生的耳膜,他急了,立刻扭轉她的身體,想要堵住她還在繼續尖叫的嘴,被酒精麻痹的大腦不能思考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般模樣,他還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竟然醉後s擾櫻木子,可他的手還抱著她,騰不出手去捂她的嘴巴,急中生智又似是本能般的湊過去狠狠吻住她的嘴,果然有效,櫻木子立刻除了「唔唔」再發不出別的聲音。

可她的眼睛睜得老大,驚怒交加,黑黑的眼仁兒幾乎占據他所有視野,他就覺得他喘不過來氣,開始發抖,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在干什么,也知道懷里的女人是誰,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如果不是堵著她的嘴,他能想象出她會說出什么難聽話,他受不了,因為他知道他的行為多么齷齪,被人唾棄,她還懷著孩子挺著大肚子,最不堪的她是他剛過世沒多久的弟弟的妻子,他跟泯滅人性的畜生有何區別……他滿頭大汗,兩個人都在發抖搖搖欲墜,她在哭,他嘗到了咸咸的味道,漸漸離開她的唇,可憐的、哀哀的看著睜大眼睛的櫻木子。

孩子忽然在肚子里動了一下,一下子驚醒櫻木子,她猛力掙開便飛快的消失在門口,她本來因懷孕行動笨拙,這時卻利索的一口氣沖下樓梯,又快又急拼盡了力氣,她都忘記了她沒有穿鞋子,可還是跑的飛快,就在她快要沖出客廳的時候被追趕上來的梁景生一把抱住,他也懵了,更怕她因此動了胎氣出什么意外。可她又叫又踢扒住他的手死命的一口咬下去,混亂中不知是誰撞倒了門口的青瓷花瓶,花瓶搖了搖倒地哐啷一聲碎了,他怕割傷她的腳,極力把她拖到一邊去。

巨大的響動終於驚動了附樓的管家及佣人,他們披著衣服出來查看,被眼前撕扯的兩個人驚的目瞪口呆,有人愣怔過來慌慌張張要上前,梁景生忽然抬頭,目光暴戾妖氣,帶著冷冽銳利視而來分外有力,他似是咬牙切齒的吼:「都給我滾!」

他們馬上就做鳥獸散,在這里,沒人敢頂撞他也沒人敢挑釁他的威嚴。他抽著冷氣,熱辣辣的疼折磨他的神經,他再不給她面子,輕易的把她拖向樓梯,她赤l的腳趾碰在樓梯上鑽心的疼,可她也不松口,似乎是不把那快r咬下來不甘心,不解恨,而他唬著臉毫不溫柔的拖著她,就像拖一口麻袋,把她拖進房間後才掐著她的臉頰把自己的手背從她口里奪出來,粗魯的推她一把,她被推個踉蹌便仰躺進柔軟的床鋪里,她就這樣喘息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具沒有任何意識的軀殼,他的眼光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慢慢的在床邊跪下,執起她的一只手,低啞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喝醉了對不起……」其實他本來就是來給她道歉的,可局面偏偏反方向發展不受控制。

她奮力折起身,披散的頭發胡亂的擋在眼前,卻不妨礙她耳光的精准,一下,他不動,兩下三下,他依然不動,她不知道她打了多少下,可他牙齒咬的咯咯響,蜷起的手背上青紫一片滿是暴起的青筋,他都一動不動,任她發泄。

她的手掌發麻再無力氣,兩個人的胸膛都在劇烈起伏,他看到她碎發後的臉頰蒼白眼睛發亮,卻滿是凄涼憤怒,而他的臉頰早已麻木無知無覺,他慢慢把臉埋進床單里,聞著熟悉的淡淡香氣,他還是開口說:「我錯了……原諒我,對不起。」

她死命的咬著唇一直流眼淚,他默默的出門,就站在走廊里一跟接一跟的抽煙,這么一折騰天很快就亮了,幾乎是天空露出第一絲曙光的時候,櫻木子就整裝待發,提著旅行包出門,他把手里的煙蒂摁滅,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扯住:「吃過早餐再走,也不急這一會兒。」

她不抬頭不看他也不掙扎,淡淡開口:「你是不是想我死。」

他立刻松手,眼睜睜的看她消失在樓梯拐角,他一直默默站在那里,聽著樓下花園里亂糟糟的,似是管家正在規勸,然後是汽車引擎聲,終歸一片平靜。

管家上樓來,瞧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走廊里,眼光又落在他一側的臉頰上,愣了愣,他低聲道:「走了?」

管家趕緊應聲道:「哎,走了。」他不明白先生跟太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昨晚上似是兩個人在廝打,他悄悄嘆口氣,先生雖然脾氣暴烈,可也不應該跟個孕婦一般見識啊,要是鬧出個好歹,可怎么對得起梁齊啊。

管家走後他還是站在那里很久,最後他抬起手,盯著那泛著血絲紅腫的手背上一圈整齊的牙印兒:「梁景生,你真是瘋了。」

櫻木子手里拿著鑰匙,站在門口巡視她的家,就像是不曾離開過一樣干凈整潔,原來他一直讓人上來清潔,門口鞋櫃旁整齊的擺著一雙男女式拖鞋,不是梁齊的,她換好了鞋子順便把那雙男式拖鞋掂起扔進了垃圾桶。

沒過幾天小鍾、宋波、徐廣峰輪番上陣,試圖把櫻木子接回別墅,回回遭遇閉門羹,最後小鍾干脆裝作修煤氣管道的才算見著櫻木子,被她冷冷的眼光瞧著,他擠出一個笑臉:「這,還生氣吶,哥哥說了……」

他話還沒說完人家「哐」的把門磕上了。小鍾悻悻的下樓去,被等在樓下的宋波嘲笑,他就悻悻的道:「啊呸,咱們兄弟到哪不是被人眾星捧月的,偏她不把咱們往眼皮兒里夾,咱不伺候,就算臉皮厚也經不得她那冷眼刀子亂戳呀,忒難伺候了。」

話是這么說,可誰也不放心她一個快到預產期的孕婦,樓下日夜守著人,以防萬一。

櫻木子並不知情,依然獨自過著最後難熬的日子,漸漸的她不能彎腰撿起任何東西,甚至早上醒了也得花費巨大的力氣起床,起床,那么簡單的動作如今成了艱巨的工程,夜晚睡覺也變的格外痛苦,她不能翻身,只能微側躺著在肚子下面墊個枕頭,每每從睡夢里醒來,她都會因為一個姿勢不動僵硬麻痹了半邊身子而痛苦,可能是壓迫住了神經,大腿經常痙攣著疼痛的站不住,並且腿腳浮腫,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半夜抽筋,疼醒的時候她會哭,因為她夠不著抽筋的小腿或著腳趾,只能崩潰的等待疼痛的漸漸消失。

紀雲想要搬來同她住在一起方便照顧她,或是給她請一個保姆,她還是拒絕了,她一個人做產檢一個人買菜做飯,堅持每禮拜去母嬰學校聽課,不管多么難過她也要堅持,這會是她往後的人生里最值得驕傲的事,就算是一個人,她也咬牙挺過來了。

晚上的時候她忽然很饞,非常非常想念超市里的一種速凍餃子,她瞅瞅黑漆漆的窗戶,有風,天氣預報說昨天就會有一場暴雨,可到了今天依然艷陽高照,她想了想還是沒能把持住饞蟲的勾引,最終換了衣服穿上鞋子,到了樓下忽然看到對面樓壁上一閃而過的亮光,她以為是車燈,聽到了隱隱的雷聲她才知道原來是閃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快去快回。

到了小區外不遠的便利店,她走的氣喘吁吁,有些無奈的想,一個人的好處在於就算你是懷孕的婦女,想吃上一口想吃的也得自己動手。既然來了就順便多買些材料,萬一明天暴雨不停她也不用發愁斷糧,最後自然滿載而歸,到了小區她實在是累的走不動了,就坐在花壇邊上歇一歇,還沒喘上一口氣,頭頂就砸下一顆顆又大又有分量的雨點,她還不想因此生病,只好又提起袋子起身,口里喃喃著自言自語:「倒霉倒霉,又是倒春寒又是暴雨,氣候嚴重影響了我的生活,我抗議,你這脾氣不正常的老天爺……」

她嘟囔著爬樓梯,又嘟囔這蓋樓的人為什么這么落後不設計電梯,進了屋門她只想癱倒在地板上,早已滿身大汗,孩子又在不安生的東一拳西一腳,似是抗議為什么還吃不到香噴噴的餃子。她提起精神煮了好餃子,剛端在手里聞了聞,只聽窗外轟隆隆一聲炸雷伴著刺眼的閃電,而頭頂的燈光忽然閃了閃,發出嘶嘶聲,又閃了幾下終於罷工。

第五十三章

雷雨夜停殿?還讓不讓吃餃子了,窗外的天於地都沉陷在漆黑靜謐里,只有噼里啪啦拍打在玻璃上的雨聲,櫻木子嘆口氣只好小心的擱下碗,幸好手機帶在身上,就著一小片微弱的光小心的去翻找手電筒。

由遠及近的隆隆雷聲里似乎還伴著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