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2)

「你干嘛?」

桌上的銅鏡里清楚的映出我那張柳眉倒豎,雙頰潮紅,臉色慘白更襯得一雙大眼睛異常閃亮的臉。

而他一臉狐疑地站在身後,仗著身高的優勢從我肩膀上瞧過來。剛開始還帶著一抹得意中透著點無奈的笑容。漸漸的,薄薄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臉色越來越難看,面沉如水。

終於,他「啪」地一聲,伸掌按在桌上,厲聲喝道:「你鬧夠了沒有?」

「先生,麻煩你搞清楚狀況。」我冷冷地直視著鏡中那張變得鐵青的俊容,神態自若,口齒清晰地冷冷嘲笑:「我不是在鬧,我要休夫!」

「休夫?荒謬!」君懷彥怒極反笑,伸掌抽掉我辛苦寫就的休書,刷刷地三兩下撕了個稀爛。

「不要緊,你撕吧,撕完我再寫。」我腰桿挺得筆直,嘴角掛著嘲弄的淺笑。

「好,你究竟想怎樣?」他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容忍的模樣——看得出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氣。

我卻越瞧越火大——哈!真大方。

「怎么?以為女人這輩子就該老老實實聽從男人的安排?等待著被嫁或是被休的命運?」我掉轉身,仰起頭,聲音冷漠:「以為吻了我一次,就可以任意掌控我的人生,對我為所欲為了?抱歉,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那個吻對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好,那個不算。」君懷彥眼角抽搐,額上青筋爆跳,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明白就……」我冷笑。

他大掌一伸,倏地環住我的腰,頭一低驀地狠狠地堵住我的雙唇,

他狂猛地吮吻著,象個毛頭小伙子般急切地啃咬著。

「你……」我驚喘,用力推他,他乘機一點也不溫柔地侵入我的嘴唇。仿佛要把我揉碎了吞入腹中,要吮吸我所有的感情,要掏空我的靈魂……

這一個吻狂猛而粗野,毫無溫柔可言,夾雜了他的憤怒,無奈,痛楚,激情,郁悶,焦灼……這種種情緒混合交織在一起,仿佛變成了一劑致命的毒葯,迷惑了我的心神。

正文戰況慘烈

我四肢柔軟無力,只得無助地攀附著他,心情隨著他的節奏起伏,被他攝走了所有的力量。變得迷離而又恍惚,陶醉而又心酸,淚水悄然地滑落臉頰……

他緊緊地擁著我,狂猛如暴風驟雨的吻終於漸轉溫柔,放緩了節奏,細碎的吻如雨點般落下,從額頭,眼睛,鼻尖,嘴唇……順著柔軟光滑的頸部線條,一路蜿蜓向下。

他手底下微微用力,已將我推到在桌上,修長的雙腿緊緊抵住我柔軟的腰肢,身體的溫度熱燙得嚇人……

胸前一涼,已被他解開了前襟。我一驚,迷亂恍惚的頭腦瞬間清醒——老天,我本來要休夫,怎么變成送羊入虎口?

我又羞又氣,拼命捶他。

他卻紋絲不動,呼吸變得灸熱而急促,大手順著身體的曲線襲上我柔軟小巧的胸脯,似一塊燒紅的烙鐵灼燙著我的肌膚。

我一急,不假思索,張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哼。」他吃痛,悶哼一聲,終於放開我。唇角被我咬破,正往外滲著鮮血。

我臉一紅,不自在地撇過頭,雙手使力推拒他的身體。

他嘴角輕勾,上身微仰,修長的雙腿卻不肯離開我,壞壞地抵住我柔軟的腰肢,讓我感受他堅硬而強烈的欲望。

他黝黑的眸子里閃著愉快的光芒,咧著一口白牙,笑得神清氣爽:「你敢說這個吻也不算什么?」

「不算不算不算!你……無恥,下流!」我臉一紅,忙忙地伸手揪住半開的衣襟,一迭連聲地開罵。

「好,就讓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下流!」他神色一變,笑容僵在臉上,眸光y郁,咬著牙彎腰將我抱起。大手一探,直接抽掉了我的腰帶,隨手拋在了地上,意圖竟十分明顯。

「君懷彥!你這個卑鄙小人,只會欺侮女人嗎?放開我!」我大驚失色,怒意狂涌上來,破口大罵。

「很好,還有精力罵人。看來我還不夠賣力!」他的眼神y悒鷙猛,幾大步走到床邊,輕輕將我扔到床上,身子一俯重重地壓了上來。

「不要……」發現他好象是玩真的,不象是在開玩笑,我終於開始害怕,聲音里夾雜著顫抖。

不要,我才不要我的第一次就這么莫明其妙地丟在一只暴龍的手里!

我又是惶急,又是憤怒,外加屈辱和傷心……好象還有些別的什么,這時卻無暇一一分辯。

情緒莫名的陷入亢奮,手抓腳踹,便出全身的力開始奮力反抗。

「別動!」他嗓音暗沉,低聲警告。壓制在我扭動的身上的軀體瞬間變得僵硬,

不動?

不動的是白痴!

要我乖乖地被他吃干抹凈?

他休想!

「噝……」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我用力一腳踢到他哪里,他呲牙咧嘴低咒一聲,撲上來與我糾纏。

「王爺!」

謝天謝地,冷無香那平淡無波的聲音,此刻對我來說,不諦是天籟之音!

「無香找你。」我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忙忙地抵擋住他四處作怪的手,慌慌地提醒他。

「哼!」君懷彥輕哼,恍如未聞。

他曲起一只膝死死壓住我亂蹬的雙腿,一只大掌將我礙事的雙手反扣到腦後,另一只手忙亂地與我衣服上的盤扣,絲帶奮戰。

柔軟的薄唇執拗地,一遍遍反復親吻著我的雙唇……灼熱的呼吸噴在我敏感纖細的脖頸上,一心想挑起我的欲望。

滿意於引起我的一陣輕顫,他發出低沉愉悅地輕笑……

「王爺,皇上……」冷無香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惶急。

「滾!」君懷彥頭也不回,暴喝一聲。

屋外瞬間歸於沉寂。

片刻之後,忽然響起君懷玉清朗的笑聲:「嗬!二哥好大的架子,竟連我也不見了嗎?」

君懷彥一怔,手底一松,終於不情願地退了開去。順手扒了扒額前的亂發,眸中殘留著未褪的情、欲,抿著唇低咒了一聲:「媽的!」

我顫抖著手死死地握住衣襟,蜷縮著身子躲到床角,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我倔強地抿著唇,仰起頭,強忍著不讓淚滑出眼眶。

他回眸瞧了我一眼,目光復雜難懂。似乎有憐惜,有心痛,有不舍,有愧疚,有歉意……卻沒有一絲後悔。

他緊抿著唇,鐵青著臉,大踏步走到門邊,霍地拉開房門,頎長的身子斜倚在門框上,冷冷地道:「大考已經結束,究竟什么事?」

「咳,是這樣的,聽說……」君懷玉大約被他語氣里的不耐煩嚇到,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聲音顯得有些遲疑。

「君懷彥,小雪在里面吧?」雲書桐焦灼中含著憤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在我耳中竟倍覺心酸。

忍了許久的淚,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這眼淚,半是羞慚,半是傷心,有一絲委屈,有一絲驚慌,有一點迷惘,還帶著點傍徨……

老天,如果不是君懷玉與雲書桐及時趕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抵抗多久?最終會不會跟著他一起在欲、望之海中沉淪……

「她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君懷彥聲音冷漠,語帶挑釁。

「讓開,你把她怎樣了?」雲書桐咬牙低吼,似在努力控制他的脾氣。

「咳,算了,書桐。雖然戰況慘烈,依我看你們家小雪應該沒事,有事的那個好象是懷彥。」君懷玉似是強忍笑意,語帶調侃,意有所指地勸著雲書桐。

突然想起君懷彥唇上那道滲著血絲的傷口,身體里的血y在瞬間全部狂涌上臉頰。

要死了!那個人臉皮真是厚得子彈也打不穿!

就那副鬼樣,居然也敢好整以暇地跟人閑聊?

正文出完氣了?

「小雪,你沒事吧?」雲書桐聽了這番話顯然更急了。只苦於被君家兩兄弟擋著,卻是半步也進不來,只得扯高了喉嚨高聲詢問。

我陷入尷尬之中,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得拉高了棉被掩住耳朵,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你是小雪的大哥,但這閨房之事,我看還是不勞你來c心了吧?」

君懷彥那混蛋,居然有臉把如此曖昧的事說得這么的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是啊是啊,清官難斷家務事,任他們是畫眉為樂,還是打情罵俏,自然會關起門來自行解決。只要不鬧出人命來,我們還是別管了吧。」君懷玉憋著笑,好言勸解。

「小雪!」

無奈雲書桐顯然是鐵了心,不見到我不會回去了。

我無法可施,只得匆匆擦拭了眼淚,按捺住情緒,掀被下床。

攏了攏散亂的發鬢,理了理凌亂的衣服,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么狼狽,這才輕輕推了推象個門神似的杵在那里的君懷彥:「勞駕,讓一讓。」

雲書桐來了也好,正好可以把我胸中的疑問一次解決!

君懷彥怔了片刻,終於不情願地讓開一條縫隙,給我露出一張臉。

「小雪,你沒事吧?」門外的雲書桐神情狂亂,一臉的焦灼:「聽侍衛說,昭王拖著你回了別院,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放心,我沒事。」我輕嘆了一口氣,透過縫隙靜靜地凝視著面前這張清俊脫俗的俊顏。

他一襲青色的長衫一塵不染,干凈整齊得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烏黑的瞳仁浸在清澈見底的雙眸之中,憂心忡忡,毫不掩飾對我的關懷之情。

這樣一個溫潤如玉,宛似神仙公子的人,會在談笑間讓三條無辜的生命消逝不見嗎?

見到我紅腫的雙眸,稍顯凌亂的發絲,被吻得腫漲發亮的紅唇,傻瓜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君懷彥!」雲書桐咬著牙,狠狠地瞪著君懷彥,用力握緊了雙拳。似一只被激怒地狂獅,撲上去揪住君懷彥的衣領,揮動鐵拳狠狠揍在了君懷彥的臉上。

「大哥!」我掩住唇,失聲驚呼。

君懷彥巍然不動,冷冷地瞧著他,淡淡地道:「出完氣了?」

「你!」雲書桐大怒,揮手又是一拳,卻被君懷玉出手攔截。

「咳,書桐。」君懷玉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夠了,夫妻本來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打傷了他,最後傷心的還不是小雪?到時他們夫妻和好,最後你反而落個里外不是人。」

「我……」雲書桐張了張嘴,終於無法反駁,頹然放下了拳頭。

他深深地凝望著我,目光中透著強烈的痛楚。似一只負了傷的野獸,猛然掉頭,大踏步離開。透過山間的薄霧,他的背影竟是那么地落寞與憂郁……

「大哥!」我忍不住脫口喚他。

「什么事?」雲書桐頓住身形,終於不忍心不理我,悶悶地回答,卻固執地不肯回頭。

「你等我一會,我有事要問你。我們找一個清靜點的地方談一談吧。」

我閉了閉眼,返身縮入內室,順手一推,把君懷彥也推出去。

掩上門,默默地呆坐了半晌,才動手梳理凌亂的秀發——我不會梳髻,索性只用一條絲帶松松地束住,任它披散在肩頭。

順帶整理了一下紛雜紊亂的心情。

也許我不該激怒他,更不該挑戰一個男人的自信心。所以,今天的一切,公平的說,有一半的原因是我自己造成的。

也許他一開始有使用暴力,但他把力道控制得很好,並沒有達到傷害我的程度。

我不得不承認——我,並不討厭他的吻。

如果更誠實一點,我甚至是有點喜歡他這種霸道狂猛的親吻方式的——那讓我感覺到了他壓抑在心底的強烈的情感,有那么一刻,我仿佛觸摸到了他的靈魂……

我想,在某種程度上,他,也是有些喜歡我的。

當然,自戀一點,我會說也許比喜歡還要更多一點。

但又如何?婚姻、感情與女人,從來就不會是一個男人的全部。尤其對於一個生活在古代有著三妻四妾婚姻制度下的男人而言,女人更是唾手可得。

如果那個男人還擁有傲人的條件的話,女人對他,就更是不值一文了。

我清楚地知道——在他眼中,我也許是新鮮有趣的,卻永遠比不過事業、權力對他的吸引。

我本來就不該以別人的身份活在這個錯亂的時空,更不該以這尷尬的身份對不該動心的人動了情!以至於把自己陷入到進退唯谷的境地。

也許,是到了該結束這一團混亂的時候了!

拾起被他扔在牆角的包裹,換上我的波鞋,帶上那半板青霉素,再揣上我的銀票——幸虧,我喜歡身邊揣著錢跑。

雖然不是我的全部財產,卻也足夠我忘掉這里的一切,到別的城市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攬鏡自照——鏡中人面色蒼白如雪,雙頰如火,紅唇緊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耀似天邊的繁星,顯得異常地明亮。

低頭檢視——恩,裙邊寬大,足夠容納我的耐克波鞋。

深吸了一口氣,我緩緩地打開房門,對早已等候在那的雲書桐淡淡一笑:「走吧。」

我目不斜視,昂首挺胸,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君懷彥的視線。

滿山的蒼翠里點綴著無數艷麗如血的紅楓,在寒風的吹打下,悄然地從枝頭依依飄落,在空中打了幾個旋,默默地停留在我的腳邊。仿佛對這世界還懷著無限的眷戀與不舍。

我甚至來不及為它的早逝哀悼,它已被狂風席卷著飄然遠行。

踏著那滿地的殘紅,聽著腳下枯枝發出的輕微的咔嚓聲,心中惻然,涌上無數的傷感。

我的青春大概也會象這無數的落葉一般凋謝在這無人知曉的歷史泓流里吧?

正文不但凶,而且壞

雲書桐與我並肩而行,順著山道漸漸遠離人群。兩人默契地誰也不肯開口打破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仿佛只要一開口,我們之間的那份平靜與詳和的氣氛就要被打破。而那種自然溫馨的兄妹情誼也會就此變質。

從天邊飄來一朵烏雲,仿佛在瞬間遮住了陽光,強勁的山風呼呼地吹在身上,竟是透體徹骨的寒。我抱住肩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冷嗎?」雲書桐溫言相詢。

「有一點,不過走走就沒事了。」我微微一笑,輕輕攏了攏衣襟,淡淡地回答。

「王妃~~~請留步!」身後隱隱有人呼喚——好象是無香。

我停下腳步,回頭張望。

一條黑影鑲著一道艷麗的紅邊,轉瞬飛奔而至——果然是冷無香。

「有事?」我詫異地挑眉望向他。

他向來不離君懷彥左右,對我從來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

「傳王爺的話:要變天了,注意防寒,別走太遠。」冷無香黝黑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機械地傳達著君懷彥的口諭。

雙手捧著一件火紅的大氅,領口,衣擺,袖口均鑲著雪白的狐皮,看上去鮮艷奪目又溫暖舒適。

他什么意思?向雲書桐示威?宣告他的所有權?

「不用了,你帶回去吧。」我冷著臉拒絕。

「這……」冷無香一臉的為難。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給我吧。」雲書桐接過大氅,順手輕輕披到我的肩上,細心地替我結上絲帶,柔聲勸導:「剛才不是說冷?穿上吧,何必跟自個的身體過不去?」

「小的告退。」冷無香規規矩矩地行禮如儀,轉身如一道青煙般消失在崎嶇的山道上。

他來去如風,如果不是身上正披著那件鮮艷奪目的大衣,我真的懷疑他曾經出現在我眼前。

「小雪,究竟有什么事?」雲書桐默然半晌,終於還是打破了那份一直圍繞在我們之間的沉靜。

「大哥,」我輕撫著衣角,慢慢地爬上一座小山坳,俯瞰著山腳下那條碧綠如帶的長龍,回過頭向他輕輕一笑:「還記得我們的初次相見嗎?」

「怎么可能忘記?」雲書桐輕輕一躍,已掠到我的身旁,低眉一笑:「當時我正在花園里為雁兒的任性而煩惱,忽然聽得一聲巨響,回過頭時,已瞧見一條人影在湖水中撲騰。」

「是啊,我好容易才浮出水面,還來不及看清周圍的情況,就被你拎上岸,凶神惡煞地盤問個不休。」我抿著唇淺笑著,輕聲抱怨。

「我很凶嗎?」雲書桐愕然。

「不但凶,而且壞!」我指控。

兩人相視而笑。

「當我發現你居然與雁兒長得極為相似時,真是驚訝極了!」雲書桐唇角微抿,俊容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接下來雁兒意外投環,我突發奇想,讓你代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