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 / 2)

正文他心上的傷疤

惜瑤那小妮子據說昨晚玩了一夜的雪人,這會子睡得正香。離午膳的時間還早,我也就不忙著吵醒她,一個人慢慢地在她這如意宮里轉悠起來。

雪依然在不緊不慢地下著,夾著北風,透著絲絲的寒意。主子沒有起身,那些個太監宮女們自然落得輕閑,全都窩在房里取暖。搞得一個偌大的如意宮里,竟是冷冷清清沒有什么人走動。

那些高低錯落的殿宇樓台,平日里金碧輝煌,今日被這大雪覆蓋,銀裝素裹,滿園的花木也被冰凝雪結,顯得晶瑩剔透,竟別有一番妖嬈之姿。

身後沒有人跟著,身邊也沒有一堆人瞧著,卻正合了我的意。上回來去匆匆,又心情緊張,這宮里的景致倒是沒有心思細瞧,這次正好慢慢逛個夠。

「……昭王爺進宮了,你看到了嗎,嘖,真是俊美得教人心醉。」

「這很稀奇嗎?他不是經常進宮?」

我不禁莞爾——君懷彥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界,連深宮里的宮女都躲在背後議論他。

「聽說了沒有,今天那兩個人在梅林里說話了呢!」

我本來正准備離開,突然聽到這句私語,心中一驚——梅林里說話的兩個人?誰?

「哪兩個?」另一人先是茫然,繼而恍然,低低驚呼:「你說昭王爺與蕭貴……」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我心中一緊,象是被人突然一把揪住了肺葉,瞬間無法呼吸。定了定神,這才下意識地輕輕挨了上去,緊緊地貼在廊柱後,小心地探出頭去。

那是兩個年輕的宮女,穿著一式的粉色宮裝,一個c著粉色宮花,一個頭戴淺黃宮花。正彎著腰在廊下生著爐火,那裊裊的青煙,映著她們年輕的臉寵,使一切都蒙在一層霧里,顯得那么的不真實。

「哎呀,他們膽子可真大!」粉色宮花掩著唇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就不怕重蹈二十幾年前玉太妃的復轍?」

「沒那么嚴重吧?怎么說,昭王爺與……他也是親兄弟,難不成一輩子不見面?」黃色宮花有些不以為然。

「唉,其實昭王挺慘的!聽說這蕭貴妃以前是跟昭王訂了親的。那時候玉太妃聖眷極隆,離皇後之位只一步之遙。誰知道晴天霹靂,突然禍起蕭牆,玉太妃慘死宮中,接著昭王被先皇流放出宮;這段婚事就不了之了。」

「這事誰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當年大家訂親時年紀都還小,現在又已各自成婚,她嫁的又是他的兄弟,見見面,也沒什么大不了啊。」

「咳,那是你不知道他流放期間與她私底下一直有來往?聽說在她大婚前,他還曾冒死去找過她,想要帶她遠走高飛,被她拒絕了?」

「天啊,還有這事?這我倒不曾聽說過……」黃色宮花驚訝地低聲叫了起來。

我腦中翁翁作響,呆若木j,如遭雷亟。輕喘著氣,緊緊地攀住漆著大紅朱漆的廊柱,渾身的力氣好象瞬間被人抽光,身子軟得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緩緩地順著柱子滑了下去,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那兩人警覺地低喝。

我急忙扶著柱子站了起來。

粉色宮花忙忙地跑了過來,瞧見我竟站在柱子旁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如意宮挺大的呢,都快把我轉糊塗了。」我朝她微微一笑,強做鎮定地轉身慢慢往回走去。

可腳下軟綿,身子輕飄,卻好象走在雲端。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那么難受?卻好象並不是在為自己。就覺得心里疼得厲害,好象有一枝細細的針,輕輕地扎在心口上。

「小雪姐姐,你來了怎么不叫醒我?」惜瑤一陣風似地刮了過來,親熱地挽著我的手。

「惜瑤。」我打起精神,勉強沖她一笑。

「天!你的手怎么這么涼?哎呀,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快快快,進屋里子暖和暖和。」惜瑤一迭連聲的叫嚷著,不由分說地把我拉進了她的香閨。

房子里重幄垂簾,到處燃著紅紅的碳火。人一進到里面,便往外騰騰地冒著熱氣。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仿佛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孤獨而茫然。

「惜瑤,我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我拉住惜瑤的手,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

「什么事?好象很嚴重的樣子?」惜瑤疑惑地瞧了我一眼,被我眼中認真的神色所嚇到,點了點頭:「好,你別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聽說你二哥跟蕭貴妃曾經相愛過?」我靜默了片刻,壓低了嗓子輕聲問。

惜瑤吃了一驚,起身四處瞧了瞧,又拉緊了簾子,這才坐回到我身邊,一臉的訝異:「小雪姐姐,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我靜靜地望著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放心,我不生氣。就是想知道得更詳細一點。」

「其實沒什么,你別聽那些長舌的下人亂說。」惜瑤輕輕握住我的手,一臉認真地瞧著我:「二哥對你是真心的,這就夠了。何苦一定要去追究他的過去?揭開他的傷疤,那只有讓二哥惱怒,讓你自己不快,一點好處也沒有。」

她說這番話時,竟是一臉的成熟穩重,仿若看透了世情,又哪里還是我往日所熟識的天真爛漫沒有心機的小姑娘?

雖然她否認,可是她卻用了傷疤這樣一個強烈的字眼。

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他心上的那道疤,愈合了嗎?

正文莫悔

「不會,我絕不會在他面前提一個字,我真的就是好奇。」

「是,二哥跟蕭貴妃曾經是未婚夫妻。可是二哥後來遭到流放,不知怎么的跑去大涼山落草為寇了。後來父皇垂危,思子心切,派人尋找,等二哥回到京城,蕭貴妃早已成了太子妃了。這中間隔著二十多年呢,姐姐何必吃這干醋?」

「他沒有在太子成親前跑去搶親?」我咬著唇,執拗地低低追問。

我不知道我在堅持什么?為什么一定要挖開這個他刻意埋葬的過去?明知道傷痕裂開的後果,也許不是我承擔得了的。可我,就是想知道,象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水源……

「胡說!這坊間的傳聞怎么可以相信?那些下人也是,全都不顧後果,撿著什么都要亂嚼一頓。讓我逮到,看不撕了他們的皮?姐姐,你別信,四哥成親時,二哥遠在大涼山呢,哪有可能跑去鬧?」

惜瑤氣得面色發白,用力捏著我的手腕,好象那是那些多嘴的下人的脖子。

「那,你告訴我,玉太妃是怎么死的?懷彥又為什么會被流放出宮?這,你總不會不知道吧?」我低嘆一聲,知道要想從她嘴里得知那兩個人的戀情,是不可能了。於是,把話鋒轉到了君懷彥的母妃身上。

「小雪姐姐,看來你這次進宮,存心是不想讓我好過了。」惜瑤苦笑一聲,起身端了一杯茶,捧著杯子的手,有些微微地顫抖。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好妹子,我除了你,也沒有別的人可問啊?一直憋在心里,實在是不好受。」我陪著笑臉,討好地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擱到桌上,再握住她的手。

「你爹沒有跟你提過?他那時在宗人府任理事官,這事當年聽說是他經手的。」惜瑤輕瞟了我一眼,忽然失笑:「也是,他怎么可能對你說這些?我糊塗了。」

我一怔——雲征鴻,怎么把他牽扯進去了?

「二哥的生母柯玉梅,本是皇乃乃的娘家侄女,豫親王的長女。選秀入宮,受父皇聖眷極隆,被封為玉貴妃,可謂三千寵愛集於一身。她的胞弟柯雪窗受封兵部侍郎,妹妹柯雪梅,就是當今的太後,隨後也跟著入宮,受封昭儀。」

「這一切的殊榮,隨著君懷彥的降生,更是達到了頂峰。柯氏一家在大周國可謂如日中天,權傾朝野。」

「誰料天有不測風雲,不知從哪里傳出風聲,說玉妃入宮前曾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且進宮後仍然藕斷絲連,魚雁傳書。更有人影s二哥非父皇所出。謠言越演越烈,最後終於傳到了父皇耳中。」

「父皇乃堂堂一國之君,豈可容此奇恥大辱?當然是龍顏大怒,一道聖旨便將柯氏一族打入天牢,交由宗人府發落。」

惜瑤微微搖了搖頭,低低一嘆:「豫親王威風八面,一生尊貴,蒙此大辱,天牢中本又污穢不堪,竟然在一夜之間瘋顛成狂。柯雪窗文人習氣,又嬌生慣養,受不了刑之苦,抑郁而終。」

「加之宗人府不知從哪里得到一封書信,是玉太妃的親筆,卻正是寫給那落魄書生的,越發坐實了謠言。父皇一怒之下闖進天牢,拔劍要將二哥賜死,玉太妃挺身相護,血濺當場。死前拉著父皇的手,微笑著說了兩個字:莫悔。」

「父皇後悔不迭,但悲劇已然造成。他心傷之下,終是不忍下手再殺二哥,只把他送出宮外,任他自生自滅。」

惜瑤說完,默默地望著爐中跳躍的火焰,陷入了憂傷之中。房中靜得只剩下木炭燃燒發出的嗶剝之聲。

「莫悔?」我默默地低喃。

柯玉清在當時的狀況下,究竟要誰莫悔?又莫悔什么?是不悔與青梅竹馬的相戀,還是不悔嫁入了宮中?從後來老皇帝臨死尋子來看,最終還是後悔了?

「公主,慈寧宮的芙英姐來催了。」碧如在門外脆聲稟報,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啊,都快過了午膳的時間了!」惜瑤一躍而起,匆匆拖著我撒腿便往慈寧宮跑去:「糟糕,母後又該責備我了。」

「跟惜瑤聊得忘了時間?」君懷彥立在雪地里,漫天的雪花將他的臉映得蒙朧一片,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雙如黑鑽般的星眸閃著明亮的光澤。

「恩。」我微微垂頭,下意識地避開了他來牽我的手。

蕭若水,遠遠的立在階前,靜若寒潭的明眸淡然地凝視著君懷彥矗立在風雪中的挺拔身姿。

她人如其名,冷清如水。

在這一刻,我恍然大悟——原來,一直以來,季紫冰刻意模仿的竟不是君懷彥,而是蕭若水!

「怎么把裘衣脫了?」君懷彥渾然不覺,劍眉微蹙,固執地牽住我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從掌心傳來的微微溫熱,竟輕輕灼痛了我的心。

他,那個我一直以為冷面冷心,淡漠如水,心硬似鐵的君懷彥,原來還有過一段如此熱烈痴狂的年少青澀的戀情?

從身世榮寵,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到流放邊疆,世人唾棄的馬賊,這中間那巨大的心理反差,他究竟是怎樣走過的?

到底曾經遭受了多少的打擊,經歷了多少風浪,承受了多少傷痛,歷經了多少苦難……才造就了今日的他?

默默地抬頭,靜靜地迎視著他。

他的眸光復雜,卻難掩那一點真切的關懷。

再望進去,直達他的眼底,仿佛要深入到他的靈魂。我,卻望到了溫暖,停在他心靈的最深處……

是,他也許有著世上最寂寞孤獨的眼神,帶著滿身的滄桑,愛裝冷酷,心里永遠鎖著太多的情緒。

正文豁出去了

可是,他卻是這個世上最溫暖的人。

我想,他之所以回到京城,只怕是挾怨而來的吧?他之所以娶雲書雁,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吧?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我毫不懷疑,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找到無數種方法拒絕掉與雲家的這門親事——就象他巧妙地誤導了輿論,從而讓端木夢影打了退堂鼓一樣。

他完全有能力也有理由拒絕,可他卻娶了。

目的當然很明顯——他要報復。報復當年間接陷他一家於滅頂之災的雲征鴻。

然而,就是處於這樣一種被報復的棋子的尷尬身份中的我,卻並沒有感覺到來自他的敵意。

這期間,他也許有疏遠,有漠視,有冷淡……可是,卻沒有惡意的欺凌。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掙扎……

長長的曲廊下,蕭若水靜靜地立在那里,見到我微微躲避的小動作,她清冷孤絕的絕世容顏上,隱隱掠過一抹輕嘲,那曇花一現的笑容里似乎有一絲難辯的滿足?得意?憐憫……一閃而過,迅即消失。

距離隔得有些遠,時間也太短促,我已無暇分辯與細思。可是,卻從心底里驀地升起了一絲不快與斗志。

不管他們過去如何,也不管她對君懷彥還有沒有感情,她都不應該再糾纏著他,讓他牽掛,使他痛苦。

愛或不愛,她都應該放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已不再屬於她。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哎呀,剛剛沒注意,原來真的有點冷呢。」我抬頭沖他嫣然一笑,不著痕跡地掙脫掉他的手掌,卻大方地挽起了他的臂。親熱地將被北風吹得有些發紅的臉,在他的衣服上輕輕地蹭了蹭。

君懷彥微微一怔,俊顏驀地紅了起來,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低聲道:「知道冷還脫?涼了又該病倒。」

「不是有你嘛?」我緊緊挽住他的臂,不給他掙脫的機會,微笑著沖他撒嬌,慢慢地與他並肩走到廊下。

「昭王夫妻還真是伉儷情深呢。」蕭若水神情不變,笑容卻變得有些飄乎,目光里含了絲不易察覺的薄怨。

「哈哈,小雪一撒嬌,二哥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君懷玉步履輕快地走到廊下,含笑調侃。

「呀,你們都成雙成對,都沒有一個人記得我!」惜瑤撅著小嘴,氣呼呼地追了上來,瞧著我的目光中卻帶著贊許的微笑。

「哈哈,我最可愛刁蠻的瑤公主,誰敢忽略你?」君懷玉大笑著輕拍她的肩膀,兩兄妹相攜著進了內庭。

「都到齊了?那就傳膳吧。」太後滿意地目光一一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我和君懷彥相挽的手臂上,略略一怔,隨即展顏一笑:「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禮了,大家隨意坐吧。」

她雖然說了隨意,但大家卻不敢真的隨意,規規矩矩地按照身份的貴賤落坐。

我茫然不知,等坐下來,才發現太後坐了首位,依次是君懷玉,君懷彥,蕭貴妃,惜瑤,然後才是我。

雖然是一個圓桌,但那桌子可大得嚇人,擺上幾十號各式碗碟,被蕭貴妃和惜瑤隔著,哪里還看得到君懷彥的人?

不行,讓那姓蕭的陪在君懷彥的身邊,他怎么可能還吃得下飯?

我不假思索,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才發覺眾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訝異地集中到我身上來了。

「雁兒,有事嗎?」太後微笑著發問。

「恩~」雖然發現此舉有些唐突兼幼稚,但此時我已騎虎難下。不管,豁出去了!

於是,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我款款地走到蕭若水的身邊,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換個位置,行嗎?」

「呃,好。」誰也沒有想到我會突出奇招,蕭若水精致絕倫的臉寵上,那一慣優雅的微笑,倏然一僵,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去那邊吧。」我好心地將她指到君懷玉的身邊,大大方方地在君懷彥的身邊坐了下來。

「坐哪里不是一樣?」君懷彥微微擰眉,壓低了聲調,有些啼笑皆非地睨了我一眼,但臉上的神情分明卻很愉悅。

切,明明很高興的說,裝什么酷?算你小子走運,本姑娘今天大發慈悲,決定力挺你到底,就不跟你計較態度問題了。

我微微側身,輕輕向他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這樣坐,才好方便你幫我消滅那些我討厭的東西。」

「你啊,能不能不挑食?」君懷彥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能。」我也很干脆地搖了搖頭。

「你們說什么呢?」惜瑤興致勃勃地探了頭過來,加入我們的討論。

「沒什么,吃飯。」我微笑著,夾一箸筍絲放她碗里堵住她好奇的嘴。

「哇,有我最喜歡的雪花魚絲羹!小雪姐姐,你也嘗嘗。」惜瑤嘖嘖連聲,舀了一勺順手就擱我碗里了。

「桌子上多了兩個人,感覺熱鬧多了。」太後笑意吟吟地瞧著我和惜瑤,滿意地偏過頭去,跟君懷玉發表感慨。

「是的母後。」君懷玉一臉恭敬地回答,臉上掛著一絲淺笑:「她們倆個年齡相當,到是挺談得來。」

我低下頭,刻意慢慢地挑出碗里的香菇絲,火腿絲,一古腦地堆到君懷彥的碗里。

君懷彥不以為意,極自然地接收過去——嘿嘿,這一向我生病,兩人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大增,他早已是訓練有素,習已為常了。

「二哥還真是體貼。」君懷玉冷眼旁觀,詫異之余,忍不住出言調侃。

正文骨感懂不懂?

「我早說了二哥二嫂夫妻情深嘛。」惜瑤這小妮子高興得嘿嘿直笑,兩只眼睛變成了一對月牙。

我得意地暗笑,拿眼偷偷去瞧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蕭若水。

蕭若水臉上平靜如常,帶著優雅的淺笑,夾了一箸蔥蒸干貝,放到碗里無意識地輕輕翻撿著。

顯然,她已被我擾亂了心神。

「言兒,也不能光顧著寵她。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早點生個孩子了。」太後溫柔地微笑著斜睨著我,語氣雖是一貫的溫和,話里卻帶了些輕責:「雁兒也滿二十了,是該收收心了,老這么孩子氣怎么成?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生了玉兒了。」

呃……倒!是不是表現得太過火了?讓她抓到小辮子,接下來該不會提出把夢影塞進王府吧?那我豈不是幫了倒忙?

「母後,你不公平。若水姐姐不也沒生?干么催小雪姐姐啦,這事也急不來的,只能順其自然。」惜瑤嘴快,立刻跳出來挺我。

蕭若水面色一變,難堪地垂下頭去,絕美的容顏瞬間一片慘白。

結婚多年,卻無所出,應該是她最大的傷痛,也是她立後最大的障礙。惜瑤無意間戳到了她最脆弱的一環。

「好好的,怎么扯到若水頭上?」君懷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語氣微有不悅:「你個小丫頭片子,懂個什么?少在這里摻和。」

惜瑤自知失言,被責也只得吐吐舌頭,不敢再爭辯,低下頭,老老實實地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