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 / 2)

他憑什么有持無恐,認為我不會泄露半個字?難道,他就打算象對付春紅他們一樣,把我滅口?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方姑娘不會不明白吧?君懷彥如果資質平庸,甘於平凡與寂寞,或許還不會招人猜忌。」雲征鴻面沉如水,話鋒如刀:「你不會那么天真的認為,君懷彥可以真的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安心做一個王爺吧?如果真是那樣,他苦心經營了二十年的逆天幫,為什么既不交給朝庭,也不解散?任它們在邊境漫延滋生,不斷壯大,繼而成為朝庭的心腹大患?」

正文神機營

我冷笑,咬著唇,默默地看著他,不肯再說。

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有這群食古不化又自認是忠心為國的老臣在朝,君懷彥若真的交出逆天幫,大周國怕是早已沒有他的立身之地了吧?

只是,我也不禁心生好奇——逆天幫再強,到底也只是一群馬賊。

到底那幫馬賊有多強悍,才能令堂堂的一國之君也心生懼意?而這幫護主心切之人,更是切齒痛恨,極欲除之而後快?

「……所以,方姑娘勿必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出這副圖,把它交到老夫的手里,明白了?」雲征鴻忽然提高了聲音,把我從沉思中驚醒。

「我?雲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冷笑:「莫說我從未見過那副地圖,就算真見到了,也不見得能偷出來啊。更何況,采用偷竅的手段,雲大人不覺得有失水准嗎?」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只是教方姑娘便宜行事,並未要你偷盜。」雲征鴻被我刺得面色鐵青,努力壓制怒氣:「況且,只要對社稷有利,對百姓有益,又何必計較手段?」

「對不起,我只是個女子,並不懂什么社稷,也不關心朝政。所以,我只想過我的安穩日子,並不想卷進你們的黨派之爭。」我微微一笑,淡淡地拒絕。

「可惜,這件事卻由不得你做主。」雲征鴻輕輕啜了一口茶,神情竟忽然變得悠閑了起來:「這是命令,你身為神機營的一分子,應該知道抗命不遵的下場吧?」

「神機營?那是個什么鬼東西?我什么時候成了它的一員,我怎么不知道?」乍一聽這勁爆的消息,一時太過驚訝,竟是忘了憤怒。

「桐兒沒跟你說?」雲征鴻微微一怔,隨即變得坦然:「不要緊,我來告訴你好了。神機營是專門搜集各種機密消息,監控朝庭要員的動向,直接受命於皇上的一個機構。它是由桐兒負責一手創建起來的,職責就是清除對皇上,對朝庭有二心的不軌之徒。」

明白了,說明了就是一個間諜機構——其功能類似於明朝的東廠西廠。

我只是沒想到,一貫文質彬彬的雲書桐,居然是他們的頭頭?

如此看來,雲書桐此次隨軍,只怕也並非偶然了?

看來,那個君懷玉既要防著君懷彥又要懷疑逍遙王,還真有點顧此失彼,焦頭爛額啊!

難道,做一個君王,竟如此無奈嗎?

不管是兄弟,還是岳父,哪一個的實力大了都是一種隱患?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足為奇——中國幾千年出了幾百個皇帝,哪一個不是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中過來的?

君懷玉又憑什么比別人特別?

奇怪的是——我,是什么時候加入的?

「當你代替雁兒嫁入昭王府的那一天,你就自動成為了神機營的一份子了。否則,那次在雪嶺圍場,桐兒也不會舍命護你,讓你博得君懷彥的憐惜,從而取得君懷彥的信任了。」雲征鴻老j巨滑,竟似d悉了我心中的疑惑,笑得從容而得意。

我腦中嗡嗡作響,臉色慘白——不,我不信!

雲書桐絕不是有預謀地欺騙我,那天的情況到底有多危急,我親眼目睹,他不會傻到以他的性命來相博!

而且,什么都可以懷疑,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我怎么可以質疑雲書桐對我的一片真心?

也許他為了雲書雁,某些做法讓我生氣,令我失望。

可是,我卻不能抹殺他對我的感情。

「放心,這件事,桐兒事前並不知情。」雲征鴻望著我,微微一笑:「那傻小子,若果讓他知情,他是絕不會同意拿你的性命相博的。」

我不語,冷冷地瞧著他。心中百味雜呈,腦子亂成了一團麻——已分不出他的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你只要記住,這件事是皇上默許了的。」雲征鴻放緩了語氣,靜靜地看著我,慢慢地道:「況且,只是一副圖,你拿出來對君懷彥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會傷害到他半分。於國於百姓卻有百利無一害。你何樂而不為?」

「皇上那里,我也事先說明,你替書雁代嫁,只是為了方便獲取消息。這欺君之罪雖然可以揭過不提,但是你身世成迷,來歷不明,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雖然不想為難你,但紙包不住火,事情做得再機密總有泄露的一天。到時,只需一紙公文便可將你拿下。若是安一個圖謀不軌之罪,誰也保不了你。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隨便錯過。」

好一個狐狸,幾句話便把他們雲家的欺君之罪輕輕揭過不提,卻強調我的來歷不明,緊緊揪住我的小辮子不放。又以雲書桐救了我的性命一事,挾恩望報。軟硬兼施,恩威並舉,讓我想拒絕都難。

跨出品雨軒的大門,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在了街頭。

天邊斜掛著一輪慘淡的紅日,冷冷地照s在我的身上,映著斑駁的樹影。給風一吹,不但沒給人溫暖的感覺,反倒有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直冷入骨髓……

雲征鴻真是只老狐狸,被他一說,我本來信心滿滿,突然變得疑神疑鬼了。

事情也越來越撲朔迷離,我陷在一團迷霧里,找不到真相。

我不信他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君懷玉——如果是真的,那么君懷玉的演技真的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了。

我也不信上次在雪嶺圍場遇刺的整件事情真是君懷玉一手策劃——目的只是讓我更好的接近君懷彥。

正文個個都可疑

搞那么大的陣仗,費那么多的手腳,還幾乎陪上雲書桐的一條性命,卻只為達成那么渺小的一個目的,不是一個君主的做為。

那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象是挾怨而來的報復。

至於,君懷玉事後是否知情,是否利用這件事情做了些文章,那又另當別論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雲征鴻借此大做文章,目的不外是想把水搞混,擾亂我的思維。使我無所適從之下,只能選擇與他合作,我不能上當。

另外,我總覺得那次宮中赴宴沒有那么單純,君懷玉的遲到,當時不覺得。可現在細思起來,倒象是在刻意給君懷彥和蕭若水制造獨處的機會。

可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大膽。

除非君懷玉瘋了,否則沒有哪個男人願給自己戴綠帽。而君懷玉不但沒瘋,顯然還很聰明——那么,他為什么這么做?

難道是我患了妄想症?

還有蕭若水看上去也不象是個蠢人,在太後給我的補葯里下毒一事,表面看來非她莫屬。細思下來,卻值得推敲。

因為這事弊大於利。下的毒份量不大,毒不死人,還必須長期地做,極易被人發覺。而事情一旦敗露,明眼人幾乎都一猜就是她,她會不會這么笨?

可是,如果不是她,好象又找不出比她更有理由下毒的人。

唉!想得頭都大了,非但沒有找到頭緒,好象還越理越亂……

真是人人有機會,個個都可疑。

甚至連君懷彥,我也開始懷疑起來了——他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我不是雲書雁?他隱而不宣的目的是什么?他對我,是不是真心?他是不是真的想謀反……?

「王妃,請上車。」一輛寬大的馬車從我身旁滑過,穩穩地停了我的身邊。冷無香從車上跳了下來,彎腰請我上車。

我偏頭一瞧,君懷彥斜坐在馬車里,正從車窗里探出頭朝我微笑。

說實話,我現在心情郁悶,腦子里亂成一團,理不出一點頭緒,實在不想這么快就面對他。

「你要去哪里?」我咬了咬唇瓣,猶豫著站在街邊。

「我回家,一起吧。」君懷彥挑了挑眉,訝然地瞧著我:「你不上來?外面那么冷,有車你不坐,倒情願吹風?」

仿佛為了證實他的話,真的刮起一陣狂風,吹得我瑟瑟發抖,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我,想走走。」我垂眼看著腳尖,努力不去想那溫暖的大車。

「王妃,還是上車吧,真想走走的話,讓王爺陪你回府到花園里散散步。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多沒意思?」冷無香一本正經地瞧著我,慢條斯理地答了一句。

他向來惜字如金,今天一口氣說了那么長一句,還真是破天荒第一遭——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就是在調侃我,臉上卻不見一絲笑容。

「呃……」我抱緊雙臂,掙扎著暗忖——要是他再邀我一次,那我就先上去再說了。

「那我先回去了。」誰知君懷彥收了笑,淡淡地交待一句,放下車簾,縮回車里,不再理我。

冷無香向我投來奇怪地一瞥,轉身跳上馬車,輕叱一聲,馬車與我擦肩而過,絕塵而去。

這人怎么這樣?居然說走就走,一點面子都不給,連哄一下都不肯?人家是女生誒!我瞠目結舌地呆在街頭,瞧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忽然覺得莫名地心酸。

「好,都走好了,全走光了才好呢,眼不見心不煩!」我恨恨地跺了跺腳,賭氣地一腳踢向樹旁的大樹,痛得呲牙咧嘴,抱著腳亂跳。

「好好的,干嘛拿樹出氣?」

我霍地轉身,君懷彥負著手,含笑立在風中,眼中半是調侃半是責備:「後悔了,是吧?」

「誰說我後悔了?我看它不順眼不行嗎?」我用力橫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頂了回去:「不是走了?干么又回來?」

可是,心情卻奇異地在瞬間飛揚,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翹了起來。

「是啊,本來是走了的。」君懷彥努力忍住笑,故做一本正經地瞟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可是,我怕我不來,這涌金路上的樹怕要被某人給拔光……」

「胡說,我才沒有這么暴力。」我忍俊不禁,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氣消了?」君懷彥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越過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誰生氣了?」我嘴硬,下意識地跟在他身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

「原來我誤會了?那算我多管閑事好了。」

「本來就是……」

就這么一路抬著杠,竟不知不覺就走回了王府了。這樣的對話其實真的沒有營養,可是很奇怪,它卻令我心情大好。

只是,我也確實很好奇——那張引起別人覬覦的地圖,究竟長成一個什么樣?

它有什么魔力,被雲征鴻說得好象可以扭轉乾坤似的?

書房我天天呆著,從來也沒有見過什么地圖。再說,既然雲征鴻如此看重它,想必君懷彥也很寶貝,估計也不會放在那么顯眼的地方。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間地下密室了——可是,上次我出於好奇,也已經搜了一遍,確實也沒發現什么地圖之類的東西。

不過,王府這么大,他若有心想藏起一張地圖,那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到哪里去找?

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地圖我是真的沒看到,我就不信了,姓雲的還能真的把我給殺了?

「……在想什么?」

猛然回神,君懷彥捧著一本書,若有所思地盯著我:「有心事?」

正文算不算是約會

「呃,沒有,這書我有些不明白,在想。」我胡亂地朝他揚了揚拿在手里當擋箭牌,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的書。

「哧!」他失笑,抬起下巴朝我揚了揚:「倒拿著,你也能看懂才真是怪事。」

「嘎?」我低頭一瞧,不由窘得漲紅了臉。

「覺得無聊了吧?」君懷彥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書本:「想不想出去走走?」

奇怪,今天的君懷彥太出人意表,真的讓我不習慣。

「咦?下午不是還說想走走的?現在不想了?」君懷彥挑眉,淡淡地瞧著我:「還是,你不希望我陪你?」

「不是!」我脫口而出,發覺否認得太快,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微微紅了臉。

「皇乃乃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們去看看你的茶花?」君懷彥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地提出了建議:「總要先確定它們到底會不會開,才好當禮物送出去吧?可別到時鬧了笑話。」

這,算不算約會?

我摒息瞧著他,腦中胡思亂想,心頭竟開始怦怦亂跳——只是去一次溫室而已,居然會讓我如此雀躍?

「去不去?」他彎腰替我攏了攏衣襟,順手將我牽了起來,卻再也沒有放開。那只溫暖的大掌,緊緊地包裹住我冰冷的手,微微蹙起了眉頭:「怎么這么涼?你冷嗎?」

「不冷。」我呆呆地瞧著他,下竟識地搖頭,鼻間微微地發酸,眼睛里莫名地就起了霧。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走吧。」他微笑,牽著我,慢慢朝溫室走去。

在這一剎那,我忽然覺得,如果可以這樣牽著手,一輩子走下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從書房到溫室,短短數十米的距離,我卻希望它永遠也沒有盡頭。

溫室中,溫暖如春,那幾盆茶花青翠欲滴,長勢喜人。橢圓的葉片間點綴著十數朵小小的蓓蕾,嬌艷可人。

秋海棠妖嬈柔媚,似一個個嫵媚多情的深閨少婦,慵懶地伸展著枝葉,含苞待放,在昏黃的燈光下,展露著風情。

「呵呵,看到沒有?都快開花了。」我穿梭在花間,滿意地左摸摸右瞧瞧,一臉驕傲地向他炫耀著:「漂亮吧?」

「是。」他若有深意地睇著我,微笑。

「哼!剛才是誰擔心我鬧笑話來著?」我不滿地撅著唇,叉著腰,笑得狂妄:「居然敢懷疑我?也不想想我是誰?這世上還有我搞不定的事?」

「是,你厲害。」他失笑,走過來,伸手揉了揉我的發,忽然低嘆了一聲:「剛剛還愁眉苦臉呢,這會子又得意忘形了?」

「你嘲笑我?」我眯起眼睛盯他。

君懷彥深深地凝視了我半晌,瞧得我心里撲通撲通亂跳,這才溫柔地執起我的手,淡淡地道:「很多事,煩惱是沒有用的,順其自然就行了,別想太多。」

「什么……意思?」他的目光太深遂,好象已經d悉一切。我一陣心虛,訥訥地收回手,不敢與他對視,垂下了眼簾。

他突然說這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會吧?難道他這么快就知道了我跟雲征鴻的會面?

這算是一個側面的警告嗎?讓我不要輕舉妄動?還是看我心情不好,僅僅是單純的安慰?

「回去吧?雲濤該來找我了。」君懷彥淡淡一笑,轉了話題。

「哦,那我回去睡覺,不打擾你們談事情。」我識相地准備走人。

「這么早就睡?小心變豬。」君懷彥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漫不經心地道:「一點小事,他坐坐就會走,不用理他。」

這,算是一個邀請嗎?

「君懷彥,巴巴地把人叫來,自己卻跑了個沒影!」季雲濤仰躺在他的虎皮大椅上,兩條長腿架在書桌上亂晃。一見我們進去,馬上跳起,先發制人的亂吼。目光落在我們交握的雙手上,忽然變得很曖昧,眯起黑眸上下打量著我,拖長了語調:「哦~~,原來跟『喜歡』散步去了。」

我紅了臉,有些局促地頓住了身形,微微沖他點了點頭——我拷,不知道還要被他笑多久?

「辦妥了?」君懷彥輕輕放開我的手,冷著臉淡淡地朝他走過去。

「不就是在鳴玉嶺上添上一處兵力布屬?小事一樁,半個時辰搞定。」季雲濤隨手一揮,攤在桌上的羊皮紙便平平地飛向了君懷彥:「瞧瞧,我比你畫得好!」

「恩,你可以滾了。」君懷彥輕輕招了招手,羊皮紙服服帖帖地停在了他的手中。他展開瞧了瞧,隨手擱到一邊,冷冷地下著逐客令。

我呆呆在站在一旁,望著那張羊皮紙,腦子忽然一片空白——這不就是雲征鴻要我找的那張地圖?

會不會太巧了一點?剛想上樹摘桃,便有人送來了梯子?下午雲征鴻要我找地圖,晚上它就乖乖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必費吹灰之力?

我手里東摸西摸,眼睛不由自主地瞄著那卷被他隨意擱在案頭上的羊皮地圖,腦子里亂哄哄的一團糟。

君懷彥早不拿出來,晚不拿出來,偏偏在雲征鴻要我偷地圖的時候拿出來一張地圖,大刺刺地攤在我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純屬巧合?不,不太可能,這個機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了——我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