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1 / 2)

「彥哥,你……幫幫我!」蕭若水抬起頭,美目含淚,急切地握住君懷彥的手,用力地搖。

我一陣惱怒——她有病,不知道君懷彥的肩上有傷?那種搖法,是不是怕他的手不會斷?

「唉,若水……我怎么幫?」君懷彥低低地嘆,輕輕掙脫了她的雙手,似乎有所警覺,回頭張望了一下。

我一嚇,心臟怦怦狂跳,急忙閃身躲到樹後。

奇怪,她已經貴為貴妃,馬上就要升為皇後,有什么事情是她辦不到的?居然要找上一向與她蕭家不對盤的君懷彥?

「不,彥哥,玉郎他知道的!他默許了的!」眼見君懷彥的語氣有所松動,蕭若水大喜過望,提高了聲音,居然不顧身份與矜持,投入君懷彥的懷抱,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脖頸。

我心中一悸,象被人當胸打了一拳,痛得蜷成一團,用力握住拳頭,慢慢地蹲了下去。

「彥哥,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我們往日的情份?」蕭若水哀哀泣訴,動之以情,死死地攀住他不肯放手:「當年是我不該負你,可我身不由己。這么多年,我始終忘不了你。彥哥,你好狠心,不聽我的解釋,還故意彰顯你們夫妻的恩愛。」

好,居然還把我牽進來?我大怒,咬了咬牙,慢慢向前移了一段距離,復又探出頭去瞧——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他們發現!倒要看看君懷彥是如何處理這飛來艷福?

「故意?有那個必要嗎?」該死!他的語氣是一貫的平淡,聽不出什么心情。

「彥哥,你說過的,最欣賞優雅淡然,清麗脫俗的女子。她行為乖張,牙尖嘴利,荒誕不經,哪里有半分名門淑女的樣子?」蕭若水脈脈含情,依依相偎:「這些年來,我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

原來君懷彥喜歡那種裝腔作勢的女人?我心一涼——那我可以說完全不合格了!想到她居然在背後把我埋汰得一文不值,我又不禁怒火中燒。

「若水……」君懷彥似乎大為感動,微微俯身,雙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肩膀……

我摒息,目光一瞬也不瞬,緊緊地盯著他握在她香肩上的大掌——君懷彥,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可要想好了!

「若水,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還記它做什么?徒增煩惱而已。」君懷彥輕輕卻堅決地掰開她的雙手,聲音冷淡而疏遠:「另外,小雪跟你我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要跟她比。」

什么叫我跟他們不一樣?這是褒啊,還是貶啊?我真的有點糊塗了!

蕭若水怔怔地瞧著他,美目中淚花閃現,似乎仍然不敢相信會被君懷彥拒絕:「你騙我的,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氣我當年沒有跟你走。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正文我幫不了你

「若水,」君懷彥退後一步,淡淡地道:「太遲了。別忘了,你已嫁給了懷玉。不管他對你怎么樣,你永遠都是他的妻。」

「他……」蕭若水凄然一笑,淚水潸然而下,笑容心酸中透著絕望:「我們這樣……也算是夫妻嗎?」

什么叫不算夫妻?因為多年不育,所以感情出現裂痕?

那么,蕭若水找上君懷彥,到底什么意思?受了君懷玉的冷落,就來找君懷彥安慰?難道君家的男人都該圍著她轉?這是什么邏輯?

君懷玉到底默許了她什么?想起君懷玉有意無意地為他們制造獨處的機會,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古人的心思,為啥我總猜不透?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君懷彥沉默了片刻,淡然地拒絕了她。

「彥哥,我沒有辦法……」蕭若水伸掌捂住唇,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破碎的低泣聲透過指縫,斷斷續續地夾在寒風中傳來,竟是格外的悲涼。

「你回去吧,出來太久,別讓人起疑心。」君懷彥幾不可察地低嘆了一聲,彎腰扶起她:「天寒地凍,仔細著涼了。」

「彥哥,你真狠……」蕭若水掩著臉低泣,含恨匆匆地從梅林那頭走了。

君懷彥目送蕭若水的背影消失,又悄然獨立良久,目光環視了梅林一遍。這才撣了撣袍角,邁開大步,漸行漸遠。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松了一口氣,身子一軟,靠在樹上,閉上眼輕輕地喘息——這才發現,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不管出於什么原因,蕭若水對君懷彥顯然是余情未了。能讓她那么清冷孤高的一個人,放下尊嚴來求君懷彥,事情對她肯定是極重要的。

唉!我真是好奇得快要死掉!

可惜,君懷彥那人口風極緊,要想從他那里探聽到真相,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我滿腹疑竇,慢慢地掉頭,蹭出梅林。剛轉出慈寧宮,便看到君惜瑤她們一群人迎面走來。

「小雪姐姐,找你半天了,去哪了?」芷靈嬌嗔地撅著嘴:「你有好玩的,也不帶上我們?」

「我有什么好玩的?」我有些啼笑皆非,伸手擰了擰她粉嫩的臉頰:「被你們甩開,一個人瞎轉悠,這不是一直在找你們?」

「才怪,聽說你在萬壽宮出了好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迷語,咋不給我們說說?」惜瑤歪著頭,神情不忿:「害我們想那些個燈迷,頭都大了。不管,大伙的燈迷,你得一個人全包了。」

「書雁姐,我,我也可以一起去嗎?」端木夢影怯怯地加了一句,眼底有著明顯的渴望——她,被眾人孤立,其實也是寂寞的吧?

「你什么時候聽過我的話了?」我心一軟,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的燈,歸你寫!」

「對,小雪姐姐的燈歸夢影!」曉筠哈哈笑,幾個人七手八腳把我簇擁了我,浩浩盪盪地折返回如意宮。

也不知她們從哪里搜羅來那么許多精致的燈籠?有荷花燈,玉兔燈,孔雀開屏燈……做得惟妙惟肖,每一盞都美倫美煥,教人愛不釋手。

「好吧,迷我可以出,但是可不能到處給我宣揚。」我笑吟吟地訂下規矩——搞大了,都來找我,我可吃不消。

好在平時無聊跟姐妹們斗嘴玩,搜羅了不少的冷笑話。既然她們覺得新鮮有趣,那就也讓她們玩玩,反正無傷大雅。

「米的娘親是誰?」惜瑤一邊寫一邊駭笑:「沒聽說過呢,小雪姐姐,你這腦袋瓜里都裝些什么啊?」

「不是谷嗎?」芷靈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好奇地探過頭來瞧。

「不是,是花啦!」惜瑤哈哈笑:「因為花生米!哈哈,小雪姐姐好好笑!」

「那個不算搞笑,聽我這個。」曉筠挽著袖子,白皙的臉頰上沾了一點墨汁,卻渾然不覺,笑得東倒西歪:「為什么蠶寶寶很有錢?」

不等大家猜,她大郡主居然就公布迷底:「因為它會結繭(節儉),哈哈哈哈!」她拍著大腿狂笑不止,平日冷靜犀利的形象完全走樣,變成了一個十七歲的鄰家女孩。

我側倚在圓桌前,支著頤,微笑著看著這群十幾歲的少女們拋開了所有的枷鎖,盡情的歡笑,心底泛出一片溫暖。

時間就在眾人的嬉鬧中,悄然滑過,很快的就天黑了。因為大慶三天,晚間除了猜燈迷,還安排了聽戲和放焰火,太皇太後留大家在皇宮住兩晚。

吃過晚飯,聚到萬壽宮聽戲,唱的是我送的那出《大鬧天宮》。把個老太太瞧得一愣一愣。直到孫悟空被如來佛祖糊弄了,壓到五台山下,她老人家這才舒了一口氣。

我一直偷偷瞧著她的臉色呢,心里直樂:哈,幸虧我聰明,把劇情安排到這里才嘎然而止。

她雖然貪新,可是畢竟身在上位,這種造反的故事,要是最後不鎮壓了,心里能舒服?

「唉,這小猴子怪可憐的,小雪啊,就這么壓住在山下,沒了?」太皇太後搖了搖頭,心有戚戚。「不是啊,乃乃。」我瞅著她輕笑:「他後來改邪歸正,跟隨一個得道高僧去西天取經,還拜見了如來佛祖,最後修成正果,得道成佛了呢!」

「真的,那怎么不演下去?」太皇太後意猶未竟,興致勃勃地問。

「乃乃,後面還有好多的故事,一時半會哪演得完啊?」我笑嘻嘻地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脖子撒嬌:「你要是喜歡,我慢慢講給你聽。」

「可不許賴。」太皇太後回頭,笑著輕輕拍了拍我的臉:「你個鬼丫頭,肚子里哪裝了這許多稀奇古怪的事?」

正文不管,我要賞!

「說起這個如來佛,又想起一個笑話。」抿唇,笑吟吟地睇著她:「乃乃,你要不要聽?」

「好啊,不過,我要是沒笑,可得罰你。」太皇太後微笑著伸出食指戳我的腦門。

「那要是笑了,小雪可不可以討一個賞?」我咭咭笑,把頭親熱地擱到她的肩上,半真半假地回她。

「小雪,別胡鬧。」君懷彥輕咳一聲,慢慢地踱到我身邊,低聲警告。

他微皺眉頭,不悅地瞧著我——別得寸進尺,見好就收。

我瞪他——不要你管!

「不礙,怎么,怕我賞不出來?」太皇太後橫了君懷彥一眼,輕輕擺了擺手:「我倒要看看這小妮子有什么本事討賞?」

「話說這個孫悟空,連同唐僧,就是他後來拜的取經的師傅,四個人一起到了西天,見到了佛祖,然後求取真經。佛祖一見他們師徒四人,開口就說了四個字,乃乃,你猜是哪四個字?」

「苦海無邊?」隨口就答。

「不是。」搖頭。

「普渡眾生?」略加思索。

「也不是。」推翻。

「功德圓滿?」凝眉細想。

「嘻嘻,還不對。」否定。

「……????」不是,不是,不是!!!!

「猜不到,你說出來算了。」太皇太後苦思半天,連《金剛經》,《大悲咒》之類的都搬出來了,被我一路否決到底,最後終於宣布放棄。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阿彌陀佛。」我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雙手合十,非常虔誠地向西拜了一拜。

「啥?」太皇太後愣了半晌,忽然哧笑:「你個鬼丫頭,故意把我繞暈了呢?」

「哈,乃乃笑了!不管,我要賞!」我朝板著臉的君懷彥遞了個得意的眼神,胡亂地揉著太皇太後的肩。

「行,閻王還能少了小鬼的錢?」太皇太後微笑著揪著我的耳朵:「看上啥東西了,說吧。」

「乃乃,有沒有那種純金的,上面雕了花,還刻了字的牌子?」我連比帶劃,笑眯眯地瞅著她:「有的話,賞我一塊?」

「咦,我當你要什么?原來要金子?」太皇太後沒好氣地指著我笑罵:「怎么?昭王府很窮嗎?還是小彥子不給你錢花,你訛上我來了?」

咦,看來這國家沒免死金牌的?她好象沒聽懂我的話。沒有沒關系,那就從我開始,咱給他創個新得了。

「乃乃,我想要的是金牌上『免死』那兩個字。」我圈著她的脖子,悄聲低語:「你瞧,我這脾氣,還不整天闖禍?沒准哪天做錯事,惹您生氣了,一怒之下砍了我的腦袋。不如,您賞我塊免死金牌吧?恩,金子也不必多,隨便弄個一斤兩斤就行了。」

「你個鬼丫頭,瞎想什么呢?誰敢砍你的腦袋?」太皇太後驚訝地回過頭,瞥了擰著眉毛一臉不贊同,默然站在一旁的君懷彥一眼,伸指輕戳了我一下:「這在我朝沒有先例。不過,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那串佛珠子,難道還救不了你一條小命?」

「唉,珠子雖好,上面又沒寫字。再說,那是您老人家的心肝寶貝,又跟佛祖掛上鉤,哪能用在那么血腥的場合?」我輕輕搖晃著她,軟語相求。

「好吧,誰讓我答應了你呢?明兒個讓皇上給你鑄一塊。」太皇太後側頭細思了一會,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謝皇乃乃恩典。」我一樂,急忙叩頭謝恩。

「你膽子也太大了!」君懷彥悄然靠過來,沉聲低斥,緊緊握住我的大掌里竟微微濕潤。

他,一直替我擔心?

我訝然地抬頭望他,這時耳邊傳來怦然巨響,霎那間萬花齊放,人群歡呼,將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絢爛。

「啊!快瞧!」我拉住他的手,指著天空,快樂地大嚷:「煙花,好漂亮!」

「是,很美。」他並沒有抬頭,卻深深地凝視著我,喃喃低語,聲音極低被風吹散很快湮沒在萬眾的歡呼聲里,卻奇異地傳到了我的心里。

我微笑,身子悄然向他靠了過去,緊緊地依偎著他。

今夜,火花燦爛的時刻,我們並肩,看焰火盛開,繽紛如畫……

仰躺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看著那重重華麗的維幕,心緒紛亂,覺得自己輕飄飄,暈乎乎,有一種甜蜜的溫暖,慢慢地慢慢地漲滿了胸腔,溢了出來……

這場美麗的焰火帶給我的震憾,遠比我預料的更大——其實,古代的煙花很單調,絕對沒有我在現代看到的那么華美與艷麗。

可是,是不是愛上了某個人,與他做著同一件事,就連最平凡普通的事都會變得唯美與深刻?

在那一刻,我與他是心意相通的。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他的眼底只有我,心里也裝著我。

冬夜的風是那么的強勁,透過重重的簾幕,緩緩地把伴著觥酬交錯的絲竹之聲滲透了進來。

我不禁有些擔心——他的傷還沒好,會不會因逞強而喝太多的酒?

越想越不放心,我翻身下床,匆匆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搖頭拒絕了宮女的跟隨,穿榔過榭,穿過御花園,慢慢地往華清宮走去。

剛走上一道斜坡,我心中有些急,加上天寒地凍,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順著坡骨嚕嚕就滾到了路邊的假山後。

把我摔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躺在地上,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好容易咬牙坐了起來,正想從假山後走出來,耳中已聽到了腳步聲,只得蹲下身子躲了起來——讓人瞧見我摔在地上,多沒面子?

正文他需要一個孩子

偷偷從假山後探出頭,卻見那人穿著大氅,低著頭匆匆從我身邊走過——借著廊下淡淡的月光,已瞧見了大氅上綉著的五爪金龍。

放眼天啟王朝,除了君懷玉,還有誰敢穿?只是,這么晚了,他不在華清宮宴客,身邊連隨身太監都不帶一個,卻是要往哪里去?

一時好奇心起,偷偷地躡在了他的身後——他越走越偏,拐過幾道彎,停在了一個院落前。左右張望了一下,伸手輕扣門板。

「來了?」門內響起一道清亮低柔的嗓子——聲音聽起來,竟隱隱有些熟悉,只是急切間卻想不起是誰。

「恩。」君懷玉輕應,頭一低,閃身消失在那道虛掩的月d門後面。

我等了片刻,慢慢走近一瞧,門上有一塊橫匾,上面寫著「絳雪軒」。湊到門板上一瞧,黑漆漆的什么也沒有——象是根本就沒住人,連個服侍他的太監宮女也沒有。

奇怪,半夜三更不睡,他偷偷摸摸跑到這么一個荒涼的地方做什么?

壯起膽子試探著輕推那門,居然沒有落栓,應聲滑開了一條縫。

反正已經跟到這里來了,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側著身子從門縫里擠了進去。

這是個帶天井的四合院落,一個迷你的花園後面是一排廂房。

其中的一間,正往外透出昏黃的燈光。兩條人影,交織糾纏著投映在花格子窗欞上,散發著說不出的詭異與曖昧。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我愣愣地呆站在院中,心里明明在說「別過去,方萌!轉回去!不要看,那對你沒有好處!」

可是,腳卻有著自己的意志,竟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過去,輕輕地貼在了牆角下。

「懷玉……啊!」斷續而破碎的聲音,透過窗欞回盪在夜空中,散發著妖媚的氣息。

「曉風,你好美,我好想你……!」君懷玉的聲音亢奮而激越,全沒了平日的淡雅與灑脫。

曉風!我象被人突然敲了一記,被這個發現震憾得無法動彈——腦子里突然閃過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他優雅的舉止,迷人的風采……

就算地上突然裂了一個大d,也比不上這個發現帶給我的震憾——老天!堂堂一國之君的君懷玉,居然是個bl!

我腦子里嗡嗡作響,亂成一團。蕭若水凄然而絕望的淚眼,莫曉筠厭惡而冷淡的神情,交錯著出現在眼前,擾得我無法呼吸。

掉轉頭,我悄然退出了這對情人的領地。再也無心去管君懷彥會不會喝醉,踉蹌著回了永寧宮。

難怪蕭若水總是那么的清冷而孤絕;難怪她結婚那么多年會不育;難怪她會心碎而後悔,不顧尊嚴去求得懷彥的原諒!

恐怕她絕不會想到——她當年拋棄了愛情,拋棄了情人,一心投奔的居然是一條永遠也無法靠岸的船泊,等著她的會是一生的寂寞與痛苦吧?

難怪君懷玉會若有意似無意地安排他們獨處——在他們所處的時代,是絕不會認同這種同志之戀的。

他如果一直沒有子嗣,時間一長,如何堵悠悠眾口?不管是皇室的繼承,還是帝位的穩固,都不能允許丑聞的存在吧?

所以,他需要一個孩子!而君懷彥的孩子,總還是君家的血脈吧!

所以,蕭若水求君懷彥的居然是一個孩子!

我躺在床上,被這個結論驚得幾乎窒息……

「咣當」一聲巨響,永寧宮的大門被人用力地推開。接著便傳來宮女們驚訝地低嚷和雜沓混亂地腳步聲。

我吃了一驚,匆匆跳下床,跑出卧室一瞧——君懷彥喝得爛醉,軟綿綿的象個破麻袋,被兩個太監架著胳膊,東倒西歪地攙扶著踉蹌著闖了進來。

「天!」我掩住唇,目瞪口呆地瞧著那兩個太監把他攙扶著放倒在床上——君懷彥在我面前永遠冷靜淡漠,沉穩庄重,什么時候如此失態過?

「小心點,他的左臂有傷!」我回過神,指揮人把他扶著躺好,又替他脫了黑色的官靴。

「懷玉,再來一碗!」君懷彥不安份地揮動手臂,力道大得嚇人,把邊上替他脫衣的宮女揮出老遠,差點給摔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