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2 / 2)

「算了,你們下去吧,我來就行了。」我低嘆。

擰了條熱毛巾靠上去想替他擦擦臉,剛湊上去,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捏著鼻子,沒好氣地輕拍他一掌,低喝:「臭死了!」

「嘿嘿,干,不干的是王八!」

倒!他居然也口出粗言了?都醉成這樣了,還想著喝酒呢!

我啼笑皆非,胡亂在他臉上擦了兩把,就算完成了任務。

突然想起了老爸那為數不多的醉酒——老媽也是抱著和我一樣的心情侍候著老爸的吧?這種無奈中夾著惱怒的感覺,是不是也可以稱做幸福?

斜眼瞧著他的手無意識地拉扯著下顎,我微笑——算了,好人做到底。爬過去,伸手替他解開衣襟。

誰知道,他一個翻身,長腿一抬,已將我壓在了身下,喃喃低語:「小雪……」

我一驚,紅暈瞬間爬滿了雙頰。抬眼瞧去,他雙眸緊閉,已睡得人事不知。

按捺住狂跳的心臟,偷偷地推開他的腳,一點一點地把自己從他身下移出來。

剛要慶幸成功脫逃,他左手一揮,將我攔腰抱得緊緊的,身子一側,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我身上。

心里慘叫一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只得重新再來——可惜,喝醉酒又沉睡不醒的男人,就象是一座大山,任我怎么推,也撼動不了他分毫。

正文今夜,注定無眠

不敢太用力,怕弄裂了他的傷口,心里暗咒了他幾千幾百遍,終於宣布放棄——算了,他昏迷的那幾天,也不是沒跟他睡在一起過。

我苦笑——今夜,已注定了無眠……

我很快發現,我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幾次都是在睡著了的情況下,莫明其妙跑到他床上去的。跟這次頭腦清醒竟根本不能比!

棉被很柔軟,床鋪很舒適。

兩個人這么親熱地擠在一起,他溫熱而帶著著酒意的呼吸有規律地噴吐到我的臉上,暖暖的,竟奇異地撫平了我被震憾的心神,帶給我安心的感覺,使我幾乎也微熏了。

他永遠都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此刻狂野地披散在枕上,與我的纏繞在一起,竟是那么的曖昧與親蜜。我心頭熱熱的,象是有一把火在慢慢地燒灼著。

瞧著那張近在咫尺,毫不設防的俊容。感覺到我與他之間的距離,從未象今天這般近。我心頭微顫,忍不住伸手觸摸他的輪廓。

怯怯的,悄悄的,緩緩的掠過他的發,他的眉,他的眼……調皮地停留在他輕抿的薄唇上。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的吻——溫柔的,熱烈的,激情的,野蠻的……

他的手臂橫在我的腰上,神情放松,與我面對面的沉睡著。我凝視著他的睡容,聽著他輕淺的呼吸,微笑。

伸指輕輕戳了他一下——沒反應。忍不住傾身過去,在他額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呀,但願他能有一個好夢。夢里,有我……

有什么東西在我的臉上似羽毛般輕輕拂過,軟軟的,癢癢的。

不耐地揮了揮手,翻過身把頭埋到枕下繼續同周公下棋。可是,那麻麻癢癢的觸感卻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脖頸,持續地s擾著我。

「姐,別鬧了!」我生氣,大吼一聲,猛地翻過身坐了起來。對上了一雙如水的明眸。

惜瑤驚疑不定地瞧著我,噘著唇:「小雪姐姐,你好凶!」

我尷尬地摸了摸臉,嘿嘿笑著解釋:「對不起,我有起床氣。」

「可是,我剛剛好象聽到你叫姐姐。」惜瑤疑惑地瞧著我:「你什么時候有一個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有嗎?你聽錯了吧?」我忙忙地岔開話題:「你不是最愛睡懶覺,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還早呢,都快午時了!」惜瑤睜圓了美目瞪我,輕輕撫弄著她那頭柔軟的秀發:「你不在,一點意思也沒有。」

「這么晚了?」我一驚,慌慌地掀開被子跳起來,嘴里一疊連聲地亂嚷:「慘了慘了!皇乃乃那里也沒去請安!

該死的君懷彥,明知道我犯錯,居然也不提醒我一下,就這么一聲不吭地走了?

呃,等一下!我什么時候睡著了?

昨晚處在緊張之中,本來是打定了主意一晚不睡,搶在他起床之前逃離現場的。誰知道不但睡著了,而且居然還睡得這么沉?

死了,他早上醒來,發現我睡在他旁邊,不知道會怎么想?

說不定是太震驚了,才沒有叫我?嗚嗚,好糗啊!

「現在才知道?晚了!」惜瑤悠閑地端坐在鋪了軟墊的圓凳上,幸災樂禍地睨著我。

「死丫頭,敢來笑話我?到時想跟你的張郎跑,可別來找我!」我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著衣衫,又跑到銅鏡前抓了玉梳胡亂地梳理那一頭糾結的亂發,嘴里恨恨地罵她。

沒良心的死丫頭,我可是為了她,連免死金牌都先預備下了,就想著到時要助她成功私奔呢!她倒好,居然看起我的笑話來了?

「呃,好姐姐,我跟你鬧著玩呢。」惜瑤被我點了死x,俏臉漲得通紅,站起來接過我手里的梳子,討好地笑:「二哥早替你在皇乃乃跟前報備過了,說你昨天受了點風寒。特別囑咐了人別來吵你呢!」

「死丫頭,提到書呆,你就服軟了?」我松了一口氣,從鏡子里瞅著她輕聲笑罵。

「小雪姐姐,我看你的樣子,根本不象是受了風寒嘛!」惜瑤打量著我,拖長了聲調,笑得一臉的促狹:「哦,我知道了,原來二哥……」

「梳你的頭吧,哪那么多話?」我返身,輕敲了她一記——不大點丫頭,一肚子的鬼呢!

「好,不說就不說。」惜搖縮了縮肩,捉住我的頭發犯了難——她是個公主,養尊處優貫了的,哪里會梳那些復雜的髻?

「算了,我來。」我搶過她手里的梳子,三下五除二理順了頭發,結了條發辮,再綁上一條絲帶。對著鏡子照了照,ok,搞定!

昨天一天手忙腳亂地,都忘了我的花了。不知道君懷彥把它們交給誰?昨晚有沒有挨凍的說?

那里還藏著我對家的想念呢,花了那么多心思照料它們,可不是為了讓它們凍死在皇宮里的。

聽惜瑤說,其實皇宮里有專司養花的太監,也有專門擺珍貴花卉的花房,只不過沒有溫室。

所以,我估計君懷彥把我那寶貝擺那里去了。拖了惜瑤便直奔花房而去。

花房設在竹香館,靠近儲秀宮了。我們穿過御花園,剛拐上通往萬壽宮的路,迎面便碰上了君懷玉。

君懷玉的身旁跟著一大堆人。想到昨晚發現的大秘密,我一陣心虛,垂了頭不敢與他對視。只欠身向他行了一禮:「皇上吉祥。」

那時只憑著一股沖動,根本沒想後果就跟了上去。現在回想起來——地上那么深的積雪,我在那里蹲了半天,肯定留下了腳印。

他稍微細心一點,便可以發現他們被一個女人跟蹤了。

正文他到底在氣什么

值得慶幸的是,皇宮里別的沒有,就是女人多。光憑這一點,估計他也不能斷定那個人就是我。

「皇帝哥哥,」惜瑤曲膝行禮,目光瞥到雜在人群里的蕭佑禮,面色瞬間變得慘白,頗不自在地偏過頭去,讓到路邊。

「恩。」君懷玉身著明黃的龍袍,心情顯然十分之好,他面帶春風,笑容可掬地沖我們點了點頭,領著那群人漸行漸遠。

我幾乎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春天的痕跡——唉,戀愛的感覺真的有那么好?

君懷彥緊隨其後,臉上是一貫的平淡,卻正眼也不瞧我一下,從我身邊越過,揚長而去,好象根本就沒看到我。

是,他在生氣!奇怪的是,他到底在氣什么?

我一陣惱——我都沒生氣,他有什么資格生氣?要不是萬壽宮前人太多,我真的想揪住他質問原由。

現在,只能恨恨地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自個暗自納悶。

蕭佑禮膽子倒挺大,他慢慢地蹭到隊伍的後面,等眾人過去了,居然幾大步趕了上來,閃身攔在我們的面前。

「公主,別來無恙啊?」他笑嘻嘻地瞅著惜瑤,象個采花賊。

我正一肚子火沒處發,這家伙自己找上門來,我還能對他客氣?伸手把惜瑤拉到身後,板了臉低吼:「滾開!」

「我跟公主說話,沒你什么事。」他臉上一變,挽起袖子,虛顯了一下拳頭,凶象畢露地威脅。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這可是皇宮大內,蕭世子,你勸你還是收斂點好。」我昂然不懼,冷笑連聲:「擾了皇乃乃的壽筵,怕你就算有十顆頭也不夠砍!」

「哼!算你走運!」他左右張望一下,見不遠處有兩個太監走過來,只得悻悻然放下手。

「我們走。」

「公主,你等著。不出三個月,蕭府的花轎定會來抬人。到時,不怕你不認我這個相公!哈哈哈!」蕭佑禮哈哈大笑,丟下一句威脅,極囂張地揚長而去。

「小雪姐姐……」惜瑤氣得面青唇白。

「別怕!還有幾個月時間,咱們設法說服皇乃乃,不讓答應這門婚事。」我安慰地握緊她的手,壓低了聲音:「實在不行,姐姐一定幫你逃出去,你放心!」

私奔是件大事,而且,一旦實行,惜瑤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走這一步棋的。太皇太後看上去通情達理的,相信,她若得知蕭佑禮的品性,不會不管的吧?

「恩。」惜瑤低低地應了一聲,歉然地沖我笑了笑,淚水卻在眼眶里打轉:「小雪姐姐,我,我想靜一靜,先回如意宮去了。」

「你去吧。」我低聲一嘆——經過蕭佑禮這一鬧,她哪還有什么心思看花?

身為皇室的女子,在婚姻上哪有自主權,怕是比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更悲哀吧?

皇帝新登大寶不久,還沒來得及選秀——另一個原因,恐怕是因為君懷玉極力避免選秀吧?所以,儲秀宮里空盪盪的,在這萬木蕭條的冬季,竟是隔外的凄清。

因為極少有人走動,路邊的雪平坦如鏡,只路面上一行足印,歪歪斜斜一直通往竹香館的方向。想必是負責照料花房的太監從這里經過留下的了。

我踏著前面的足跡緩緩而行,聽著腳下的積雪發出的「咯吱」的輕響。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浮起了剛剛君懷彥那張沉默中隱含著怒意的臉——他到底發什么神經?

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讓人摸不著頭腦。

穿過一個回廊,已見到了竹香館三個大字寫在一個月d門上。不出所料,那行足印果然一直通向花房。緊走兩步,或許還能碰到他,跟他交待一下注意事項。

想到這里,我加快了腳步。剛進門,便見到滿室花木扶疏,枝繁葉茂,在這寒冷的冬季顯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

聽到聲響,從繁花綠葉間轉出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男子,斯文白皙的長相,挺拔俊美的身姿,不是雲書桐是誰?

「小雪?」他又驚又喜。

「大哥?」我一怔:「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他面上一紅,避開我的視線,低低地道:「你呢?」

「我來看我的花啊。」我越過他,四處張望,很快就在一室的綠色里找到了我的寶貝——沿著西南的牆根,一溜並排地擺著呢。

咦,好象雲書桐剛才正是從那個方向出來的——他,也是來看花的?是巧合還是有心?

我走過去,彎腰輕輕撫弄著它們,溫柔地低語:「姐姐來看你們了,開不開心?對不起啊,我以後不能常常來看你們了。到了新家,可要跟新朋友好好相處。記住了,只有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開出漂亮的花哦!」

「恩,小雪姐姐也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才會永遠這么美麗和可愛。」雲書桐走到我身邊,蹲下身子,學著我,霎有介事的對著花低語。

「噫,你什么時候學會油腔滑調了?」我失笑,斜睨著他。

「小雪,我,來跟你告別。」雲書桐轉頭,一臉正色地瞧著我。

「奇怪,對著這些花跟我辭行?」我橫他一眼:「怎么,我就那么可怕,連看一眼都不敢了?」

「你那天走得那么絕決,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理我了。」雲書桐有些窘迫,俊容微微一紅。

「對不起,那天我太激動。」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爽快地向他認錯:「事後想了想,是我太沖動,錯怪你了。」

「不,是我不對,有許多事都不應該瞞著你。」

正文給我五分鍾

「噗!」我忍俊不禁,伸手捶了他一拳:「奇怪,今天都吃錯葯了,連認錯都搶著來啊?」

「嘿嘿。」「哈哈!」在兩人會心的相視一笑之時,友誼很奇妙地又回到我們之間。

從初識到辦校,從遇險到祝壽,中間有無數的回憶讓我們重溫。時間在我們愉快地交談中,不知不覺地流逝掉。直到我肚子里傳來「咕嚕」一聲響,才發現,早已過了未時。

「走吧,我餓了。」我哈哈大笑,拉了雲書桐並肩出了竹香館。

「小雪,我馬上就在隨軍出征了。這段時間,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你沖動的毛病最好改改。」在分岔路口,雲書桐望著我,欲言又止。

「知道了,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我笑笑,不以為意。

「但願吧,」雲書桐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有著隱隱的憂郁:「還是那句話,其他人的閑事少管,自己萬事小心。」

「我哪里管閑事了?」

「皇上行事自有皇室的考量,」雲書桐靠近我一步,壓低了聲音:「你別瞎摻和,能忍則忍吧。」

呃,難道他指的是惜瑤?

「知道了。」我一陣心虛,偏頭不敢直視他——這事除了那幾個丫頭,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從哪里聽來的風聲?

「我走了。」雲書桐輕嘆一聲,掉轉頭,踏著積雪,心事重重的消失在彎道上。那背影竟是說不出的蕭索與沉重……

那一晚,君懷彥竟沒有回永寧宮。所以,我沒有機會問他生氣的理由。可是,我有直覺,他是刻意在回避我。

這種回避在太皇太後的大壽過去,回到昭王府後,變得更加明顯了起來。他甚至連每日呆在書房里的時間都減少了,每天早出晚歸。同住一間屋檐下,竟一連好幾天都見不到他的蹤跡。

我差點適應不過來——以前他再忙,一天之中,總會抽出一點時間和我獨處,雖然他大部份時間都是在百~萬\小!說,說的話極少。

書房還是那間書房,只是那熟悉的腳步聲卻再也不會在固定的時間響起,只留下我孤單的身影,在冬夜里伴著寂寞,看著時光悄然地流逝……

我疑竇叢生,已經忘了要生氣——那一晚,在我睡著之後,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可是,我卻不能當面問他。因為他並沒有跟我吵架。兩個人只是突然之間從很親密,一下子走上了陌路。而我,總不可能跳到他面前大刺刺地問:「喂,你為什么不理我?」

我在等,等他氣消了,主動來找我——不能每次都由我低頭吧?我對自己說:方萌,這回說什么也要忍住了!

忍了一個多月,發現他好象一點和解的意思也沒有,我終於還是沒憋住,起了個大早,把他攔在了出府的路上。

「君懷彥,你站住!」眼看他領著那一幫人行色匆匆,很快又要走出我的視線,我一急,大聲叫了起來。

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挑眉瞧著我。

無香,無塵,無名都面無表情。而季雲濤則一臉的笑意——好象在說:哈!終於忍不住了?

「給我五分鍾,我們談談。」我忍住氣,向他比劃了一個巴掌。

他遲疑了一下,好象極不情願地慢慢走了過來:「什么事?」

「叫他們先走!」我知道,他們都有武功,耳力極佳,才不想象上次那樣鬧笑話。

「小雪,有什么話你就說好了,我們保證不聽。」季雲濤笑眯眯地瞅著我直樂。

君懷彥不語,只輕輕揮了揮手。季雲濤識趣地笑笑,帶著大伙極快地消失在我們視線之外。

我不語,努力地瞪他。

「不是有話說?」他皺眉,淡淡地抬頭望著天,漫不經心地道:「說吧,聽著呢。」

「君懷彥,應該是你要對我說些什么吧?」我被他冷淡的態度刺傷,冷冷地反問他。

難道,他真打算這么一直曖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