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2 / 2)

「走錯方向了!」

「你管我?我喜歡繞著走,不行嗎?」我抬頭,惱怒地瞪視他。

正文又一個假的

他咬牙,憤怒又無奈。

兩個人誰也不肯服輸,隔著假山,斗j似的對視。燭光透過燈籠,眩紅了半邊天幕。

「噗!」也不知是誰,突然忍俊不禁,哧笑出聲,打破這滑稽的對恃。

「走吧,」君懷彥大踏步走過來,重重地牽起我的手:「跟她說兩句話,咱們就回客棧去,可不許再生事。」

我低頭,默默凝視著他寬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纖細的小手。厚實的掌心透出溫熱,那薄薄的繭輕輕地摩挲著我柔嫩的肌膚,帶給我淡淡的溫馨與舒適。

「懷彥,」我心里忽然盈滿了柔情。忍不住站定身形,凝望著他漆黑暗沉的眸子,極認真地低語:「我和南宮澈之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恩。」他輕哼,不再吱聲,陷入了沉默。握住我的手,卻片刻也不曾放開,那淡淡的溫暖從手心一直漫延到我的心里……

夜色如水。踏著平滑的青石板路面,並肩走在紅色的光暈里,心里暖洋洋的,安詳舒適得令我不斷地沉迷。只盼這條路永遠也不會到頭,可以一直走,一直走……

「應該就是這里了。」君懷彥突然停下腳步,溫柔低啞的嗓子把我從幻境中拉了回來。他放開我的手,輕輕地推了推我的腰:「去吧,別說太久。」

「去哪里?」我驟失溫度,心有所憾,驚跳著四顧。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咦?不是一直吵著要見姐姐?」君懷彥輕蹙眉頭,訝然地望著我:「怎么,你又改主意了?」

「不是,怎么會?」我瞬間臉紅,扭頭一溜煙地逃離他的身邊——哎呀!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胡思亂想呢?

新房的門虛掩著,貼著大紅窗花的窗戶上印著幾條模糊的身影。房里隱隱傳來女子的笑語。

立在門邊,我忍不住回頭看向他。他微笑著向我揮了揮手,斜倚著一棵大樹,沒入了y影之中。我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手毅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哎呀,有客人來了!」喜婆婆歡歡喜喜地迎了上來,乍見到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面露遲疑:「夫人,你是……」

她的驚訝與震驚是那么明顯,不禁令我莞爾——也許,女人來鬧新房的事,於她還是生平頭一回遇到吧?

「我本是大周人,今日特地來看公主。打聽打聽家鄉的消息,還望大娘行個方便。」我微笑,順手塞了一綻銀子到她手上。

「呵呵呵,原來夫人跟公主是同鄉啊?自然要多多親近親近了。我在多有不便,請,請!」喜婆收了銀子,歡天喜地地出去,返手掩上房門。

如意和吉祥聽到我的聲音,狐疑地匆匆跑出來瞧。

如意乍一見到我出現,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抖著嗓子:「公,公,公主,你什么時候跑出去了?」

「里,里面那個新娘是誰?」吉祥的腦子轉得快,一臉的驚駭,掩住唇低呼:「天,莫不是你又找人替了你了?」

「又一個假,假的?」如意嚇得面青唇白,困惑又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啊,不是,現在應該又叫你王妃了嗎?」

可憐的丫頭!這次和親,一波三折,新娘一變再變,把她們搞得暈頭轉向,嚇得心驚r跳,完全傻眼了。

「先進去再說吧。」我低嘆一聲——這樣混亂的情況,一句話怎么解釋得清?

「萌萌,你來了?」方越端坐在床頭,音調是一慣的平靜。

可是,我瞧著卻怪異莫名——就算她性子再沉穩,聽到我來,怎么可能連站都不站起來?

「姐,你沒事吧?」我顧不得如意和吉祥在旁,沖過去握住她的手——那雙纖長的素手,呈病態的透明,冰涼得嚇人。

「放心。」方越淡淡地回答,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受了點小傷,血脈受阻,暫時無法行走。休息幾天,便可無礙。」

「都不能走了,還說沒事?」我低首,慌亂地在她身上四處摸索。聲音哽咽,顫聲怒吼:「是誰傷了你?大夫怎么說?南宮澈那該死的東西,居然還在與人飲酒作樂?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淚落如雨,霍地站起身便往門外沖。

「萌萌,別沖動!」方越傾身,輕扣我的手腕。通紅的蓋頭隨著滑落了出來,露出她秀麗而淡定的臉寵。她微笑著揚眉:「些許小事,不必大驚小怪。也……與他無關!」

「真的沒事?你確定?」我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恩,百分百確定,沒有少一個零件。」方越輕笑著調侃。

「那好。」我松一口氣,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方越:「姐,你怎么突然回來了?為什么又要嫁給南宮澈?」

「此事說來話長。」方越淡淡地笑,目光似漫不經心地掃過那兩丫頭,又溫柔地落到我的身上:「簡單點就是,我和南宮澈遇襲,被打落山崖,因禍得福,找回自己。」

「那嫁人的事怎么說?」我緊追不舍,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是不是南宮澈你的?因為他看我不順眼,所以,就要脅你答應嫁給他?」

「不是。」方越沉默了片刻,緩緩地搖頭:「是我自己提出來的。」

「不可能!」我失聲驚叫,大聲反駁:「如果是這樣,之前為什么你壓根都沒提過?總不會一夕之間……」

「什么人……」如意驚叫一聲,突然軟倒在了地上。

我大駭,扭頭。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從後窗一躍而入,如狂風般疾掠,直奔方越而來……

正文你不是永寧

「來人……」吉祥大聲呼救,扭頭便向門外跑。卻見黑衣人隨手一指,她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眼見如意倒地不起,我驚出一身冷汗,顧不得多想,張開雙臂就把方越撲倒在了身下。來不及回頭,腰間一麻,全身突然就沒了力氣。

我拷,動不動就點人x道!

「你是誰?把她們怎么樣了?」方越被我壓在床上,無法動彈。她並沒有慌亂,輕輕握住我的手,聲音平穩而淡定:「你別亂來,外面有很多侍衛,你絕對跑不掉……」

「你不是永寧公主,你是誰?」蒙面人驚訝地低叫,嗆地一聲響,一柄明晃晃,涼颼颼的寶劍已從我的肩部遞到了方越的脖頸之間:「快說,永寧到哪里去了?」

雲書桐!原來他不是說笑,居然真的冒死來救我?我倒吸一口涼氣,苦於開不了口,只得趴在那里拼命地向方越擠眉弄眼。

「你找永寧公主?她早就遠走高飛了。」誰知方越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睬我,只鎮定地迎視著雲書桐:「我也是臨時替她的,新房只有這么大,不信你可以搜。」

死呆子!本姑娘不是好好地趴在這里?

虧你還敢誇口說對我的感情刻骨銘心,狗p!一個背影就認不出來了啊?

我在氣頭上,倒也沒去想:新房里到處浸透著喜悅,所有的物品都是紅色,完全處在一片蒙朧的紅色光影里。他急切之間,那里分辯得出?

「走了?」林書怔然低語,聲音透著無限的惆悵:「原來你早有打算,怪不得一點也不急,卻為什么要瞞著我……」

瞞你個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緊急狀況,要怎么跟你說?

發現換人了,就趕快走啊,居然還在這里自怨自艾的傷感!到時驚動了守衛,你想跑也跑不了!

「刀劍無情,你可不可以先把劍收起來?」方越態度冷靜,語氣平穩,淡淡地瞧著雲書桐,開始跟他談判:「放心,我手無縛j之力,兼之行動不便,絕對傷不了你。」

「對不起,」雲書桐有些狼狽,收劍入懷:「打擾了,後會有期。」

「不送。」方越微笑點頭。

倒,都什么時候了,這兩個人還在這里講客氣?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跳起來,一腳把雲書桐踹出去。

雲書桐順原路躍出窗外。

「想走?沒那么容易。」君懷彥低沉的嗓子在暗夜中突然慵懶地響起。

與此同時「咣當」一聲,新房的門被人大力地一腳踹開。

腦後微風颯然,一條人影已如閃電般急撲而來:「小越,你沒事吧?」

我只覺身子一輕,已被南宮澈象小j一樣拎了起來,毫不客氣地甩到了一邊。

方越仰躺在床上,微微蹙眉,朝我呶了呶嘴:「我沒事,先替萌萌解x。」

「真是麻煩!」南宮澈不耐地撇唇,瞧也不瞧我一眼,曲指一彈,解開了我的x道。彎腰去抱方越:「我瞧瞧,有沒有傷到哪里?該死,居然敢威脅你!」

窗下,已傳來叮叮當當刀劍相交的聲音。而紛亂雜沓的足音,仍在陸續地傳來。

我跳起來便往屋外跑——該死,雲書桐那死書呆,千萬不要掛在這里!

在一片紅色的光暈中,兩條頎長的人影,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分分合合,纏糾在一起。不時揚起漫天的銀光,清脆的撞擊時叮叮咚咚不絕於耳。

剛開始,還能分辯得出那兩個人誰是誰。

漸漸的,他們猶如奔雷驚電,越打越快,越繞越急,只能瞧見那一片森森的劍氣了。

四周已集滿了拿刀帶劍的侍衛,他們鼓噪呦喝著,把場中兩個人團團圍住。

「懷彥!」我被人潮阻擋在外面,無法接近,只得踮高了腳尖,焦急地大叫。

「別急,懷彥不會有事。」有人從身後輕拍我的肩膀。

我回頭,大喜過望,拉了季雲濤走到一邊:「雲濤,他是雲書桐,你快想個法子,幫他逃走。」

「嘿嘿,小雪,你這不是難為我么?這又不是在大周,連懷彥說了都不算,我有什么辦法?」季雲濤嘿嘿冷笑,兩手一攤,擺明了不肯幫忙:「放心,他既然有本事進來,自然也得有本事出去才行。」

「他是為了我才冒死闖進來的!」我急了,恨恨地瞪著他:「別耍嘴皮子,快去幫他!」

「他想逞英雄,就讓他逞個夠好了。」季雲濤索性背靠大樹,仰頭望天。

被我瞪得發毛了,這才不情願地撇了撇嘴角:「放心吧,他就算化成了灰,懷彥也認得出來。肯不肯放過他,就看他的造化啦!」

「說來說去,就是不肯幫了?」我氣呼呼地瞪著他,突然瞄到南宮澈冷冷地站在新房門口,遠遠地觀望。

猛然聽得一聲驚呼,我扭頭一看,打得激烈的兩個人突然躍到空間,雙劍相交之際,伴著「錚錚」之聲,火星迸發,雲書桐與君懷彥一前一後躍上了屋頂。

底下眾人驚呼,弓箭手執著羽箭卻不敢擅放,只緊張地看著屋頂上移動的身影。

只聽乒乓之聲漸低,那兩個人縱高躍低,竟是漸漸去得遠了。

「刺客跑了,追!」王府侍衛發一聲喊,齊齊追趕。

「住手,」南宮澈嘴角微彎,目光若有似無的從我身上掠過,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不能讓區區一個小賊擾了喜氣,就由他去吧。」

我松了一口氣,恨恨地瞪了季雲濤一眼。

他向我輕輕眨了眨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齒,痞痞地笑了。

正文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是!」侍衛齊聲答應,漸漸散去。

當中有幾個曾見過我一面的,不時向我投來驚疑的目光。

「既然走了,為什么還來?」南宮澈面有慍色,冷淡地瞟了我一眼,轉身大踏步地進了新房。

「我不放心姐姐。」我垂下頭,假意整理頭發,借以避開眾人打量的目光。撇開季雲濤,跟在南宮澈的身後,快步走了進去:「你瞧,才一個晚上,我姐就讓你弄得不良於行,讓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給你?」

「哼!」南宮澈輕哼了一聲,面色y郁,冷傲地睨著我:「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嗟!這人好傲的口氣!明明沒有照顧好姐姐,居然還有理了?

「好,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緊,我倒要看你打算怎么向我爹娘交待?」我凜容,冷冷地睇著他。

南宮澈一呆,面上終於現出尷尬的暗紅:「小越還有爹娘?我怎么從沒聽她提過?」

「廢話,沒有爹娘,難道我們姐妹是從石頭縫里崩出來的?」我橫了他一眼,繞過他,直奔方越身邊:「姐,你真的要跟這個自大狂在一起?」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南宮澈跟了過來,帶著懊惱和受傷的神情,輕輕瞟著方越:「小越,這么長的時間了,你還不相信我?」

「這是兩回事。」方越淡淡地轉了話題:「昭王去追蒙面人,應該不會有事吧?你要不要去幫他一把?」

「哼,姓君的擺明了包庇他,能有什么事?」南宮澈冷冷地瞪著我,仿佛我是那個罪魁禍首:「我敢打賭,他們是一伙的。不出一刻鍾,他就會回來。」

「那就好,」方越不理南宮澈,伸手拉我坐下:「萌萌,坐這里等一下,別太擔心了。」

方越此話一出,我頓時感覺到南宮澈投在背上的目光象鋼針般尖銳。我尷尬莫名,如坐針氈——呃,這可是他們的d房花燭夜,我杵在這里,不太好吧?

「姐,襲擊你們的都是些什么人,查到了嗎?」我清了清喉嚨,伸手輕按方越的膝蓋,一絲疼痛漸漸地泛上心頭:「要不要我介紹一個醫生給你?」

「醫生?」南宮澈狐疑地挑眉瞅了我一眼,隨即傲然地搖頭拒絕:「你指的不會是無名吧?不用了,小越是我的人,自然有我晉王府來負責到底。」

「暫時沒查到。」方越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別太擔心了,只是掉下去時,撞擊力太大,一時氣血受損罷了。沒傷到骨頭,調理幾天,應該沒有大礙。」

「姐,小病不醫成大患。」我撅唇,不滿地瞪她,忍不住開始念叨:「每次都這樣,哪回不是說沒事?瞧瞧你身上,到處是傷,小心老了,痛死你。」

「呵呵,萌萌。」方越望著我,溫柔地笑:「這么愛嘮叨,你真的越來越象王媽了。」

我鼻尖微酸,淚意涌上眼眶,只得抬頭望天,拼命忍住——那個善良溫柔,做得一手好菜,二十幾年來與我們朝夕共處,一直把我們當親生女兒看待的王媽,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老媽更象我們的媽媽。

「好了,就不能說些高興的事嗎?」南宮澈輕擰著眉,臉有不悅,語氣微微不耐,試探地瞧了瞧方越:「真要是想她了,你說個地址,明兒個派人把她接來不就得了?哪值得淌眼抹淚的?」

方越不語,只伸手把我輕輕地攬進懷里。

「哼!還是不信我?」南宮澈自覺無趣,悻悻然地走到一旁,正要落坐,門吱呀一聲開了。

「打擾了。」君懷彥大踏步地朝我走來,見我偎在方越懷里,擰了眉毛,訝然地朝南宮澈投去探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

「昭王爺來了?」方越微笑著向他點頭:「請恕我行動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還是叫我君懷彥吧。」

「誰跟你自己人了?」我臉紅,坐直了身子。

「南宮兄,君某改日再來拜訪。」君懷彥邊向南宮澈告辭,邊伸手拉我起來:「小雪,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們留下多有不便,還是走吧。」

「既如此,君兄請慢走。」南宮澈大喜,唇角微彎,向君懷彥投了感激地一瞥。

「君懷彥,我家萌萌就交給你昭顧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照顧?」我哇哇大叫,不滿地抗議。

君懷彥輕瞟了我一眼,鄭重地向方越承諾:「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萌萌的。」

嗟,他改口倒改得挺快,萌萌兩個字,昨天他還極之不宵,今天居然叫得那么順口?

「喂!萌萌不是你叫的!」我氣鼓鼓地瞪他:「那是只有家人才有的權力!你懂不懂?」

「後會有期!」君懷彥恍若未聞,含笑瞟了我一眼,托著我的腰,飛身上了屋頂,踏著蒙朧的月光,飄然出了晉王府。

風吹動樹梢,春蟲在草叢中低鳴,天上的星子眨著眼睛,那一彎清月溫柔地撒著淡淡的銀輝。

夜,是那么的寧靜。

依在君懷彥的懷中,胸口象裂開了一條縫,心神恍惚得厲害。

一直被壓抑著的思鄉之情,似決堤的水,忽然之間就席卷而來,包圍了我,撕裂著我……

南宮澈的狂傲無禮,姐姐的受傷都讓我的心隱隱不安。

張劍那英俊帥氣的臉突然掠過眼前——姐姐若是真的嫁人了,劍哥怎么辦?

況且,以南宮澈的臭脾氣,我不相信他會對姐姐好。

「懷彥,停下來,我們回去!」我喉嚨發干,忽然揪緊了他的衣衫——翠羽!我怎么忘了告訴她關於翠羽的事?

正文不要走,留下來

「再拐個彎就到客棧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他不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