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部分(1 / 2)

「好,這件事就暫且不提。」蕭昆面色鐵青,又一次急急打斷我的話:「可你綁架永寧公主,妄想李代桃僵,借代嫁之機遠逸他國,破壞兩國和親之事,又該如何解釋?」

哼!他這么害怕我揭他的老底,顯然是心虛。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沒有錯。

這個罪,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

「我綁架永寧?誰看見了?何人可以證明?」我冷笑,拒不承認:「在兩個月前,有數千人見證了晉王宇文澈與永寧公主的婚禮,難道那幾千個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你心狠手辣,事先周密策劃,精心布局,在渲州邊境殺了護送的端木將軍及五百禁軍,再冒充永寧公主,嫁入晉王府。晉王宇文澈從未見過永寧,如何分得出真假?」蕭昆站起身子,開始在房中來回踱步。

「嗬!厲害!這回居然把端木良的死也往我身上推了?還有什么罪是沒有人認的,干脆一次性全堆我身上好了!」我冷笑——藏鏡人,你還真能忍!

「王爺,不好了……」陶三驚惶失措地闖到門邊,身子突然象一個破布娃娃似地飛了進來,嘩啦幾聲巨響,接連撞翻了好幾張桌椅,掉在地上,一動不動,失去了知覺。

「蕭昆……」懷彥臉色鐵青,帶著無塵和無香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

突然見到我好端端地坐在椅中,一時倒怔住了。

「懷彥!」我大喜過望,跳起來往他懷里沖:「你終於來了!」

「萌萌,你沒事吧?」懷彥伸手環住我的腰,急切地打量著我:「讓我瞧瞧,有沒有傷到哪里?」

「君懷彥,你無故帶人闖入我府中,是何緣由?」蕭昆臉色y沉,惱怒萬分。

「請問內子做錯了什么,被強行帶到貴府,居然勞動逍遙王親自出面進行審問?」君懷彥冷哼一聲,反唇相譏。

「嘿嘿,懷彥,你誤會了。蕭貴妃好心請我過府來玩一玩,逍遙王順帶來跟我聊了幾句朝庭之事,也沒怎么無禮。」我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面上帶了淡淡的笑:「既然你來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別打擾王爺了,還是先告辭吧。」

「好,請恕君某魯莽,改日定當登門陪罪,告辭!」懷彥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拱手向蕭昆行了一禮。

「且慢!」這時,大堂的一幅山水畫突然向兩旁滑了開去。

一個滿頭銀絲的華服老婦,在蕭若水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出來——不是皇乃乃還有誰?

緊跟在她們身後的是小美。

這蕭昆,果然沒安好心!

「乃乃!」我低叫一聲,尷尬地垂下了頭——雖然情非得已,但我假裝雲書雁,欺騙了她,卻是不爭的事實。

面對老人那飽經風霜的一對銳利的老眼,我的臉紅了,心里升起一絲愧疚。

老太太沒有吱聲,端坐蕭昆讓出的雕花梨木椅子上,仔細地打量了我半天,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你叫方萌?」

也不見她提高音調,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隱隱透出一股子威嚴,讓我不敢造次。

「是。」我揪著懷彥的衣袖,緊張得手心里全是汗,規規矩矩地回答。

「為什么要冒充雲家的丫頭嫁給小言子?」老太太的語氣依然溫和,但目光中卻透著輕輕地責備。

「皇乃乃,事情是這樣的……」懷彥安慰地握緊了我的手,搶上前接過話。

「我沒問你,你讓她自己答。」老太太鳳目含威,淡淡地瞪了懷彥一眼,打斷他的話:「你站到一邊去,我不會吃了她。」

「可是,乃乃,你這樣會嚇到她。」懷彥皺眉,不動如山。

「乃乃?」老太太喃喃地重復,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又追問懷彥一遍:「你剛剛叫我乃乃?」

「是啊,有什么不對嗎?」懷彥微訝,挑眉反問。

「不,沒有。」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

正文追求幸福的權力

「啟稟太皇太後,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屬實。派到大秦的探子也已有回報,晉王妃根本不是永寧公主。」蕭昆上前躬身行了一禮:「這小丫頭牙尖嘴利,刁蠻成性,你老人家可千萬別被她巧言瞞騙過去了啊。」

「蕭昆,你的意思,難道說主子老眼昏花,識人不明嗎?」小美輕哧一聲,冷冷地睨著蕭昆。

「不,微臣不敢!」蕭昆嚇得變了臉色,誠惶誠恐地道:「太皇太後睿智果決,微臣對太皇太後向來都是崇敬不已,景昂萬分,哪敢有半點不敬?還請太皇太後明察。」

「小美,我看這事也不是一句話說得清的,你派人到雲家,把林丫頭請過來。」老太太輕輕瞟了我一眼,微眯雙眸:「方姑娘,你老實跟我說,惜瑤是不是你綁走了?」

她雖然和聲悅氣,我卻猶如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愣在了當場——她叫我方姑娘,語氣透著客氣和疏離,擺明了沒有把我當自己人。

「乃乃!她是我的娘子,什么方姑娘?真難聽!」懷彥察覺到我的失落,不滿地低嚷:「還有,你干嘛老把些不實的罪名往萌萌頭上扣?」

老太太不理他,眉也不抬地叫道:「小美。」

「好,我不說話,行了吧?」懷彥苦笑。

「來人啊,給昭王爺看座。」

「別怕,有我在呢。」懷彥低頭附耳低語,不顧眾人側目,抬手輕輕替我順了一下散亂的鬢發,這才不情願地放開我的手,在邊上落坐。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恩,我沒事,你去吧。」我偏頭,躲開他的碰觸——真是個呆子!他難道看不出來,這個時候,他越對我好,與我越是親密,老太太會越發反感我嗎?

「說吧,惜瑤是不是你綁走的?」果然,老太太眉頭微蹙,瞧著我的目光已帶了些微微的不耐。

「我……」想起她以前對我的隨和親切,再看看現在的冷漠疏離,我鼻中微酸,剛一開口,忽地哽咽了起來。

「乃乃,蕭王爺的話也還未經證實呢。只不過憑一面之詞,你老人家怎么就斷定晉王妃不是惜瑤呢?」懷彥忍不住,又跳出來幫我說話。

「小美……」老太太拉長了臉,明顯不高興了起來。

「昭王爺,」小美嘆了一口氣,走到懷彥身邊:「你就別為難奴婢了,請你離開。」

「好,這回我真的不說話了。」懷彥板著臉,在蕭昆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悻悻地坐下。

「方姑娘,收起你的眼淚。」老太太掉轉頭,淡漠的目光仿佛一把尖銳的刀,冷冷地刺在我的心上:「怎么,覺得自己很委屈?那就不要欺侮我老了!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好好看著我的眼睛,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晉王妃真是惜瑤?」

在她那雙可以d察一切的嚴厲的目光注視之下,我突然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心口似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咬了咬牙:「乃乃,我……」

「等一下,我沒那么大的福份,你這聲乃乃我受不起。」老太太出言打斷我,語氣溫和,話鋒卻冷似鋼刀。

「是,太皇太後。」我垂下頭,發現心痛得無法呼吸。

「看著我,」老太太眸光犀利:「我最後問你一次:晉王妃真是惜瑤?」

「是,回太皇太後的話,」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靜靜地望著她,淚水潸然而下:「晉王妃的確不是惜瑤。對不起,我把惜瑤偷偷地換出去了。」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盡皆倒吸一口涼氣。老太太臉色煞白,坐得筆挺的身子晃了一晃。

「主子!」小美急急上前,伸掌抵住她的後心,輕輕按揉。

「萌萌……」懷彥無奈地向我投來心疼的目光。

「大膽刁婦!堂堂公主你都敢綁架,到底是誰在背後給你撐腰?快說!」蕭昆大喜過望,用力一拍茶幾,震得杯盤叮當亂響。

「請逍遙王自重,」小美彎腰向蕭昆福了一禮,冷冷地道:「別讓奴婢難做人,到時把王爺請出堂上了。」

「說,為什么要這么做?惜瑤那孩子對你可是一片至誠,整天姐姐前姐姐後的圍著你轉,不管有什么好東西,都想著你。你為什么要恩將仇報?我們君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對不住你?」老太太緩過氣來,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望住我的目光已變得森冷一片,毫無溫度。

「不,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急急地分辯,淚如雨下:「惜瑤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會害她?你們為了朝庭的利益,為了消彌戰禍,要她一個十七歲的弱女子肩負起國家與民族的重擔。卻沒有一個人肯問問她是否願意,是否快樂?」

「豈有此理!難道你還是為她好了?身為皇室子女,就應該有這種隨時為皇族為朝庭犧牲的覺悟。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責任!」老太太目光明亮,咄咄人。

「難道身為皇室中人就不應該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就沒有擁有幸福的權力?就只是一件利益交換的商品?就只是一架為權力奔波勞累的機器?就只能當一個心如止水,無悲無喜的木偶?」我咬牙,努力忍住淚,挺起胸膛大聲駁斥著她。

「萌萌!」懷彥既驚且憂,急忙喝止我:「別胡說!」可是,他的目光中卻充滿了不容錯辯的贊賞之情。

「追求幸福的權力?」蕭若水喃喃而語,神情陷入恍惚:「我有嗎?我真的擁有過嗎?我也可以擁有嗎……」

「水兒,她是個妖女,在這里妖言惑眾,你可千萬不可被她蠱惑了!」蕭昆大喝一聲,雙目圓瞪怒斥著我:「自古以來,女兒家的婚事就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決定。平民尚且如此,何況堂堂公主乎?」

正文擺譜擺到牢里來

「如果一個國家的平安,要靠犧牲女人的幸福來換取,那這個國家的男人活得豈不是太窩囊!」我冷笑,反正已然說出來了,索性霍出去一回:「誰又能保證,以這種方式換回的平安,不是一個華麗而虛假的泡沫?一旦那個女人失寵,是不是還要再派一個去和親?」

「你……一派胡言!」蕭昆氣得胡子打顫,指著我怒吼。

「你把瑤兒藏哪兒啦?」老太太皺眉,打斷我跟蕭昆的爭執。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坦然地瞧著她:「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出來。」

「荒謬,是你把她帶走的,怎么會不知道?」蕭昆冷笑,擺明了捉住我的把柄不放。

「我放了惜瑤後,當時就穿上了她的衣服,跟著端木將軍走了,哪會知道她去了哪里?」

「太皇太後,我看這個方萌一定是沐風或無花國派出來的j細。他們眼紅我國與大秦世代交好,所以才派她故意接近永寧公主,取得她的信任,欺她年幼無知,妖言迷惑了她。說不定,公主……」蕭昆說到這里,欲言又止,目光閃爍不定。

「說不定瑤兒會怎樣?」老太太眸光一眯,刀鋒似的目光倏地落到他的身上。

「臣不敢說……」蕭昆機靈靈打個冷顫,忽然意識到說錯了話,豆大的冷汗一顆顆從額頭滲了出來。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哼!我諒她也沒那狗膽!」老太太悖然大怒,鳳目含威,怒視著我:「小畜牲,快點說,把瑤兒怎么樣了?難道你想在宗人府里受盡折磨後再說實話?」

「乃乃,你別萌萌。」懷彥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來,大踏步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平靜地看著她:「這件事,是我要她做的,不關她的事。你想想,憑萌萌的本事,怎么可能在五百禁軍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運走一個大活人?」

「很好,小言子,你以為我不敢把你關起來?!」老太太生氣了,顫著身子厲聲喝道:「還不快放開那小畜牲,坐到一邊去?」

懷彥紋絲不動,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孫兒豈敢妄自尊大?乃乃要關就關吧,我不在乎。反正也不是沒有住過宗人府。」

「你瘋了嗎?干嘛亂說話?」我急了,用力推他:「太皇太後,他是在賭氣,事實不是他說的那樣,真的是我做的,懷彥他事先根本不知道。」

倒!我卷進來就算了,你卷進來做什么?一起打入天牢,很好玩嗎?

「好,小言子,你真的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老太太猛然站了起來,顫巍巍地指著他的鼻子:「居然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公然頂撞我?」

「乃乃,萌萌是我的妻子,我身為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還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孫子是個沒有擔當的人吧?」懷彥不顧我的掙扎,用力握住我的手,仰著頭侃侃而談。

「好,你既然這么有擔當,那我就成全你們!」老太太氣得不輕,鳳目圓睜,怒沖沖地道:「小美!把他們全部押入天牢,交給宗人府發落,一定要給我追出瑤兒的下落!」

「主子,你千萬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劃不來。」小美急忙上前,彎腰扶住她,不停地給懷彥使眼色。

懷彥偏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

「好!很好,你為了一個妖女,連乃乃都不要了?」老太太這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小美!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把這兩個孽障給我押入天牢!」

「主子……」小美還想再勸。

「怎么,現在是不是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奴婢不敢!」小美無奈地睇了懷彥一眼,搖了搖頭:「來人,把昭王,昭王妃押入天牢,擇日再審。」

「王爺,你不該這么沖動,惹怒了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現在兩個人都被關起來,雖然小雪有人照顧是很好啦,可是,誰來救你們出去?」無塵扭著手,站在牢房外唉聲嘆氣。

「哼!」懷彥冷哼,不置可否,卻把目光冷冷地鎖住正欲把我帶走的獄卒身上:「等一下,你把她帶到哪里去?」

「回王爺的話,按律,王妃是應該關到女監的。」矮胖的獄卒,縮著頭訥訥地回話。

「也對,」懷彥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皺起了眉頭,抬腳踹開牢門,施施然走了出來:「那我們走吧。」

「王爺,你,你去哪里?」獄卒呆滯地瞧著他,想要上前捉他,自問他的頭比不上那碗粗的木欄;想要不管,卻又實在是有違職責,頓時陷入了兩難。

「不是說去女監?還不在前面帶路?」懷彥握住我的手,神情不耐地催促。

「誒?」可憐的獄卒,完全不在狀況,張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瞧著懷彥。

「噗!」無塵失笑,輕拍他的肩膀:「我們王爺想去確定一下王妃住的地方好不好,你還不快在前面帶路?啊什么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懷彥,你別胡鬧!」我駭笑——這里可是天牢誒!

他以為是住賓館哪,居然還要挑三揀四!

「誰胡鬧?不行咱們就出去。」懷彥冷笑,淡淡地睨著獄卒:「我倒要看看,大周國有誰敢攔我?」

倒!擺譜擺到牢里來,很威風嗎?

也不瞧瞧那些獄卒們聽到他這番話,全都嚇得面無人色。真是做孽啊!

事實證明,女監跟男監沒什么區別,隔著一條長廊,基本上長得都是一個德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宗人府關的都是皇親國戚的關系,這里面打掃得還算干凈,比起蕭府的那個地牢,簡直有雲泥之別。

正文最好別惹我

懷彥蹙眉瞧了半天,挑剔地皺著鼻子:「無香,你趕緊回去,帶一套棉被枕頭來。對了,還有熏香,還有換洗的衣物。恩,還有洗漱用具……」

「等等,無香。」我急忙叫住無香,啼笑皆非地睇著懷彥:「懷彥,你要不要考慮從王府搬一張床過來?那個木板床貌似不太舒服。」

「對啊,無香,再送張床過來。」

倒!居然來真的?

「懷彥,你夠了哦,別太過份。」我駭笑著推他一把:「回頭皇乃乃知道了,更該生氣了!行了,你看也看過了,還是快點回男監邊去吧。」

「王爺,現在怎么辦?」無塵無措地抓著頭發,立在牢房門口,來回瞧著我們兩個。

「那就暫時就拿這些東西吧,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說。」懷彥牽著我慢條斯理在跨進牢房,朝無塵無香揮了揮手,打發他們回去。

「王爺……」

「還有事?哦,對了你要鎖門,鎖吧。」懷彥說完,掉頭不再理他,把我往床上一按:「你站著被審了那么久,坐著歇一會吧。」

「王爺……」可憐的獄卒頭上冒著冷汗,立在欄桿外進退兩難。

「懷彥,這里可是女監,你不出去?」我窘迫地提醒他。

「哈哈哈,二哥,你把這里當成你的別院啊?」一陣朗笑過後,君懷玉大踏步地走了進來。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這么晚了還要過堂?你還真是為政頗勤呢!」懷彥嘴角微彎,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冷淡地瞧著他。

「咦?」君懷玉刷地打開一柄折扇,笑吟吟地睨著懷彥:「二哥今天的火氣不小哦?」

「我故地重游,心情不爽,你最好別惹我。」懷彥板著臉,不肯給他好臉色:「有什么事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君懷玉不語,淡淡地掃了一眼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