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部分(1 / 2)

「沒事不能來嗎?」裴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渴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方越從桌上取了杯子,斟了一杯茶,推過去,淺笑著打圓場。

「澈哥哥,我要跟你一起上京。」裴依也不拐彎抹角,坦率地說出了她的目的。

「柯總管呢?」南宮澈緩了緩語氣,不答反問。

說到底,她是裴相的千金,既然遇上了,於情於理都應該照顧她。

此次進京,朝中很多事情還要仰仗裴相從中斡旋,也不能做得太絕。

「嘿嘿。」裴依一臉心虛地垂下頭,捧著杯子,低下頭猛喝茶。

算算時間,柯總管也應該快追上來了吧?

「你瞞著他偷跑出來的?」南宮澈不悅地皺起眉頭。

「澈哥哥,」裴依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我發現,路上有很多人綴在你的身後,我今天還替你打發了兩個無聊的人,怎樣,我厲害吧?」

正文075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胡鬧!」南宮澈面色鐵青。

真想要教訓他們,幾時輪到她出手?

她胡亂c手,不小心玩掉了小命,誰負責?

「我才沒有胡鬧!」沒有得到預期中的表揚,反而挨了訓,裴依不高興了。

「算了,還是先通知柯總管吧,省得他擔心。」方越暗自嘆氣,岔開了話題。

「不必了。」裴依與南宮澈異口同聲。

裴依會反對,方越倒不意外。

奇怪的是,南宮澈為什么也反對?

「明天過風陵渡,那是由西往東去京城的必經之路,如果料得不錯的話,柯總管應該會在那里等她。」南宮澈淡淡地解釋。

過了風陵渡,就出了他的領地,想要過平靜的日子恐怕就難了。

他之所以選在白馬鎮這個偏遠的小鎮落腳,目的不外乎錯開一些有心之人,偷個清閑罷了。想不到,計劃還是被裴依攪亂。

「既如此,早點休息,明天與柯總管會合吧。」

「可是,」裴依張著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南宮澈:「我剛才問過了,店里已沒有多余的房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跟我住一間房子吧。」方越搶在南宮澈的前面做了決定。

「好啊!」裴依雙眸一亮,正要歡呼,忽然觸到南宮澈冷肅的面容,嚇得縮起了肩膀。

嗚嗚,他們正值新婚,她是不是過份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南宮澈凜容,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

「謝了!」裴依輕輕地吐了吐舌頭。

「小越腿上有傷,你睡覺時小心不要壓著她。」南宮澈冷著臉,沉聲交待。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孩子,自己會注意。」方越駭笑,輕推他出門。

南宮澈又交待了幾個注意事項,這才不情不願地把房間讓了出來。

「真奇怪……」裴依輕撫下巴,詫異地瞪著方越。

為什么她總覺得眼前的永寧親切得象個鄰家的大姐姐,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什么?」方越笑著整理棉被。

這次進京,因為預料路上將有幾場惡戰,為免累贅,沒有帶如意和吉祥。

這幾天,一切瑣事,都是南宮澈親手打點。

原以為這個壞脾氣的男人,除了會大喊大叫,別的事是一概不做的,想不到侍候起人來,居然也有板有眼,體貼周到。

「你確定我們以前沒有見過面?」裴依一臉狐疑。

她明明從沒去過大周,想必永寧應該也沒有機會來到大秦,她對她的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或許,是前世的因緣?」方越回過頭,眼中透出神秘的微笑。

看來,小丫頭不完全沒心沒肺的嘛!

最少,她記得她們相處的那些愉快的時光。

這就夠了,不是嗎?

「胡說!」裴依紅了臉,輕啐她一口。

穿上女裝的方越,英姿颯爽,溫婉中透著堅韌,在昏暗的燈光下,她嫣然的微笑,又蒙上一層女性的嫵媚,剛柔並濟,竟是魅力無窮。

「呵呵,睡吧。」方越脫了鞋,親切地看著她微笑:「你喜歡睡外面還是里面?」

裴依活潑里透著些老成,天真中又帶著點世故,在某些方面,還真的跟方萌有些相象,她是真的很喜歡她,把她當妹妹一樣疼。

「外面吧,我喜歡空曠。」裴依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坦白:「而且,我喜歡踢被子。」

「哧。」方越輕笑:「不要緊,我力氣很大,你上來吧。」

「撲」裴依傾身,吹滅了油燈,訕訕地往床邊走來,小聲地嘀咕:「我可事先警告過你了,明天不許向澈底哥哥告狀。」

「放心吧。」方越靜靜地躺到床里,讓出空位給裴依。

「我真的搞不懂你誒!」裴依爬到床上,合衣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碎碎念:「以前在隘州的時候,明明對我很冷淡,愛理不理,見了我繞道走,怎么突然對我熱情起來了?」

「對不起,」方越低低地笑,隨口敷衍:「我以前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呀,」裴依越想越不對頭,索性翻過身看著方越的眼睛:「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什么?」方越閉上眼睛假寐。

「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澈哥哥?」裴依越想越覺得奇怪,卻渾然不覺得對著方越說這樣的話,其實很失禮:「可是,不可能啊,只要見過澈哥哥的女人,哪有不喜歡他的?為什么你對我一點也不嫉妒……」

她對澈哥哥的喜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吧?

站在她的立場,不是應該很討厭她,很排斥她嗎?

按理說,她拼命阻止她跟澈哥哥在一起都來不及,為什么反過來要幫她?

「我為什么要嫉妒你?」方越失笑,忍不住想逗她:「我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硬要嫉妒的話,也應該是你嫉妒我吧?」

聽她那口氣,好象不喜歡南宮澈的女人,通通都是白痴。

「你……」裴依語塞,愣愣地瞪大大的眼睛,陷入迷惘。

對哦,她差點忘了,永寧現在已經有名有份了。

所以,她現在是在故做大方,體現她的優雅和高貴咯?

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把她看在眼里,不把她當成對手,所以才會表現得如此泰然自若,淡定從容嗎?

嘖嘖嘖,南宮澈有什么好?不就是一只噴火龍嗎?

雖然,她不否認,這條龍有點帥氣,也有點能力,當然還有點地位,可能……錢也有那么一點點?

好吧,從這幾天的表現來看,他偶爾也有點溫柔,再加上一點點細心……

奇怪,什么時候,他在她的眼里,也慢慢有了優點?

「睡吧,別想那么多了。」方越斂起笑容,怔怔地看著帳頂,良久,翻過身朝著床里,結束了談話。

正文076你也挑食?

「討厭……」裴依似乎意猶未盡,恨恨地低哼了一聲,半晌沒了下文。

再等了一會,方越去看她,驚訝地發現,裴依早已沉入了夢鄉。

方越搖了搖頭,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由得感嘆。

一沾枕頭就睡,年輕真好啊!

晨曦微露,方越已習慣地睜開了眼睛。

裴依蜷著身子,吊在床邊睡得正香,身上那條綉著富貴牡丹的被子,果然被她踢到了床下;那條紅色的長裙翻卷到腰上,露出一雙雪白纖細的小腿。

方越低笑一聲,把自己那床被子分給她蓋,悄悄地越過她,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往樓下走去。

時間還早,樓里大部份人都在沉睡,大廳里空盪盪的,人跡全無。

方越慢慢地拾級而下,穿過大堂,走出了客棧。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路邊的楓樹,岸邊的楊柳綻放著新綠,在雨水的浸潤下,綠得象是塗了一層蠟。不知誰家的庭院中伸出一枝橫生的桃花,綴了一樹的粉紅,隨著微微的春風,放送出幽幽的冷香。

站在空曠的大街上,她愜意地伸展著雙臂,呼吸著帶著點甜香的空氣,不自覺地漾起了微笑。

「小越,」南宮澈迎面走來,手里拿著一個油紙包,看到她,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干嘛不多睡一會?」

「習慣了。」方越隨意地朝他點了點頭,越過他,信步朝前走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去哪里?」他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特意出來找他。

「肚子餓了。」方越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我買了豆沙包。」南宮澈急忙揚了揚手里的紙包。

「謝了,可我不太喜歡吃甜食。」方越歉然地笑了笑,婉言拒絕。

「你也挑食?」南宮澈訝然地睇了她一眼,把紙包朝跟在他身後的夜魅手里一扔,幾步已趕上去,跟方越並肩而行。

「偶爾,」方越輕輕地聳了聳肩,斜睨著他,加了一句:「怎么,我不能挑嗎?」

事實上,她不太挑食,否則,挑三揀四沒法帶兵,不過甜品真的是例外。

「我不是那個意思,」南宮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只是一種感覺,你不象是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的人。」

何況,上次她給他做的紅豆湯,其實是很甜的。

所以,他才會誤以為她喜歡吃,原來不是。

「好香!」方越突然站住,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她是真的餓了,那家客棧的食物真的不敢恭維。

街邊一家包子鋪的籠屜里冒出裊裊的白霧,在靜寂的長街上彌漫著,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

青石板的路面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泛著自然的光澤。

方越靜靜地沐浴在晨光中,恬靜的面容上,罕見地露出少女的嬌憨。

南宮澈瞧得怦然心動,似被人緊緊地捏住了心臟,幾欲窒息。

「南宮,」方越回過頭,亮晶晶的眸子里漾著純然的喜悅與一絲調皮:「你敢不敢跟我比,看誰吃得多……」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紅唇一張一翕,完全沒聽到她在說些什么。

「南宮?」方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笑吟吟地望著他:「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他手一伸,攥住她的手腕,猛然將她鎖在了懷里,驀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唔……」方越猝不及防,被他扯進懷里。

「南宮……」她驚訝地低嚷,使他的唇舌乘機侵入。

她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那么大,箍得她完全無法動彈。她只能被動而無助地接受著他的恣意而肆虐的狂吻。

他發瘋了嗎?這是在大街上啊!

她的心臟怦怦地亂跳著,全身所有的血y在瞬間全都涌上了腦門。

純然男性的味道,毫無防備地竄進她的口鼻,充塞於她的唇齒之間。

她頭昏昏的,心亂糟糟的,思維停擺。

經不住這強烈的刺激,她負傷的膝蓋,腿一軟,身子已滑了下去。

他及時地摟住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往上提,沉浸在她的甜美的氣息中,忘了周遭的一切。

好容易,他吻夠了,這才放開她,伸指輕撫她柔軟的紅唇,眸子燦若寶石,覷著她低低地笑。

「卑鄙!」方越漲紅了臉低咒,下意識地揮起掌,卻被他一把握住了腕。

笑容從他的臉上斂去,他冷冷地視著她,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警告:「不要在我面前閉上眼睛,明白嗎?」

她既然對他無心,就不應該引誘他。

她難道不知道,這種無辜的神情,極易令男人心猿意馬,該死的極具誘惑力嗎?

「嘎?」她喘著氣,掙脫他的掌控,憤怒地瞪著他。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明明是他……

她閉不閉眼,礙著他了?

他松開她的手,緊抿著唇,掉頭迅速地返回客棧。

「呃?生氣了?」方越茫茫然地立在街頭,目送他頎長的背影消失,深感莫明其妙。

莫名被強吻的她,才是那個應該生氣的人吧?他有什么權力生氣?

她怔怔地抬手輕撫唇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淡淡的帶著點陽光的味道……突然間,那冒著熱氣的小籠包,變得索然無味。

怏怏地四處轉了一圈再返回客棧,所有人都已打點停當。

「越姐,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等你上路呢!」裴依噘著唇嬌聲抱怨。

因為永寧的公主身份對她有些壓力,所以裴依選擇叫她越姐。

對方越來說,這倒是求之不得的事。

冒了人家的身份就算了,她並不想頂著別人的名字過日子。

「好了,人到齊了,出發吧。」南宮澈不看她,冷著臉一帶馬韁,率先上了路。

正文077風陵渡

「呀,你們吵架了?」裴依不解地悄悄撞了方越一下,一臉好奇的追問。

「哪能呢?又不是孩子。」方越笑了笑,彎腰上了大車。

孩子?在她的眼里,竟然覺得他象個胡鬧和任性的孩子嗎?

南宮澈背一僵,俊顏猶如結了了層嚴霜,輕夾馬腹,疾馳而去。

原以為以南宮澈的性格,最多過午,就會氣消,重新圍著她轉。

誰知道,南宮澈這一回卻似鐵了心,悶著頭一個勁的趕路。就算是中午打尖也上目不斜視,連眼角都不瞟方越一眼。

眾人暗暗納罕,卻也不敢造次,各個綳緊了皮,埋頭趕路,生怕觸到雷區。

結果,原訂要到酉時才會到達的風陵渡,在申時正就已趕到了。

風陵渡,背靠隘州,前臨荊川,地勢險要,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九龍江,樟河,兩河將九龍山劈開截斷,形成峽谷,湍急的河水流而下,在此匯集,形成一個巨大的回水灣,水面開闊,氣勢恢弘。

原本只是一個荒涼的渡口,並無住家。

後來,因為往來的客商多了,附近的居民有聰明機靈的,就在此處設了茶樓供來往客商竭腳休息,間或賣些吃食。

再後來,風陵渡的名氣大了,慢慢地過渡的多了,又發展了酒樓,客棧……最後,這里就形成了一個商鋪林立的通渠大鎮。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行四騎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子,著一色的寶藍勁裝,從風陵渡的方向疾馳而來。

為首的中年男人,深眉凹目,長相斯文,面容和善,卻正是裴府管家柯華生。

「晉王一路辛勞,柯某迎接來遲,還望恕罪則個。」柯華生翻身下馬,朝領先的南宮澈一揖到地。

「柯總管客氣了。」南宮澈按轡不動,在馬上微微彎腰回了他一禮。

迎接來遲?真是笑話了。

他後發而先至,這還叫遲,那怎樣才算不遲?

雖然知道他們這么一大群人招搖過境,目標太過明顯。

不過,這姓柯好快的消息,好敏銳的頭腦。

要知道,風陵渡是三地交界之處,地形復雜,從白馬鎮往風陵渡最少有三條大路,還不包括各種捷徑。

他居然可以在第一時間算出他們的通行路徑,帶人在路上攔截,也不能不說是有些手段了。

柯華生直起身,微微一笑,目光若有意似無意地落到隊伍後面的那輛大車上:「晉王爺,柯某有個不情之請……」

深藍的布簾一掀,裴依從車里探出頭來,嬌聲嚷道:「柯總管,你明知道我在車上,就別裝腔作勢地打聽什么了。」

「小姐,」柯華生看到她,松了一口氣,苦笑著朝她揖了一禮:「下次要去什么地方,知會一聲,教奴才好找。」

雖然算准了她一定會去找南宮澈,卻不知道南宮澈肯不肯帶她。

現在看到人,總算是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柯總管你來得正好,把你家小姐領走吧。」南宮澈肅著容,冷冷地下逐客令。

「澈哥哥,」裴依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氣呼呼地鼓著頰:「越姐都沒趕我,你干嘛趕人家走?」

「哼!」南宮澈掃了一語不發的方越一眼,冷哼一聲,沒有搭理她。

方越生怕他對她做什么越軌之事,避他有如蛇蠍。

現在有裴依做擋箭牌,當然是樂觀其成了!

說不定,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還真的想把他們兩個人硬湊成一對呢!

哼!他又不傻,豈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