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部分(1 / 2)

「回王爺的話,晉王妃從未來過王府,屬下無從稟報啊。」青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你可想好了,若有半句虛詞,定斬不饒!」南宮博冷冷質問。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字虛詞。」青鷂斬釘截鐵,態度堅決。

南宮澈笑吟吟地看著,不動聲色。

「晉王,青鷂的話,你聽到了嗎?」南宮博與他唱做俱佳地演了這場戲,這才不緊不慢地回過頭望向南宮澈:「晉王妃既然從未來過王府,又怎么可能在我府上見到令岳大人呢?恐怕是晉王妃糊塗了。」

「是嗎?」南宮澈微微一笑,也不分辯,只朝南宮博拱了拱手:「聽說三皇叔這里景色不錯,侄兒要長住京城,也想建個象樣的宅子,不知方不方便進去參觀一二呢?」

方越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樣葯,盡管心中惴惴,卻也只得按捺住脾氣,任他們叔侄二人演戲。

「自家親戚,有什么不方便的?」南宮博朗聲長笑,攜了南宮澈的手,叔侄二人把臂同行:「你久居邊關,少有往來,三叔正想跟你親近親近呢!」

「哈哈,有勞三皇叔了。」

一行幾人,加上隨行的侍衛浩浩盪盪地,竟然真的就在南宮博的定遠候府里逛起園子來了。

繞著整個王府轉悠了大半天,南宮澈絕口不再提起要接方起回晉王府之事。只認真地跟南宮博討論起南北兩地的建築風格,研究起那些假山樓閣,風水方位來。

一路上叔侄二人談笑風生,似乎語頗投機,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看起來其樂融融,蠻象回事。

一直逛到月上中庭,把整個定遠候府走了個遍。

方越驚異地發現——別說方起的影子,就連那個翠薇閣都莫明其妙的神秘消失了。

「奇怪,上次明明有的,我進去過。」回程的路上,方越勿自不甘心。

就算方起他可以藏起來,那么,這么大的一座庭院,他能藏到哪里去?

南宮澈但笑不語,懶洋洋地倚著車廂,環著她的腰,把玩著她的秀發。

「呀,你早料到會是這種情況的,」方越不滿地斜睨著他:「所以,什么去接我爸回來,純粹是胡說,對不對?」

敲山震虎?這下好了,山垮了,虎也沒震到,差點讓他反咬一口。

「哈哈哈,」南宮澈用力親她一口,直承不諱:「是,讓你看出來了。」

南宮博老j巨滑,只憑方越的三言兩語,哪能那么輕易就取得他的信任?所以,他推測方越前腳一出門,南宮博後腳已做好了准備,把方起挪了窩。

他把方越引去的目的,與他今天去定遠候府拜訪的目的其實如出一轍——都是敲山震虎,讓對手有所顧忌。如果能讓對方亂了陣腳,那就更好,可以乘虛而入。

不過,從現在看來,他與三叔顯然都不是那么容易動搖的人。

「去!」方越瞪他一眼,推開他:「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只能是守株待兔,侍機而動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方越嘆了一口氣,不自覺地伸手去撫自己的頸間。

這個接收器,可以收到方圓十公里之內的信息。可是,方起卻一直沒有聯絡她,難道,他已經被轉移到京郊去了?

「怎么,不舒服嗎?」南宮澈關心地移過去,順手就要揭她的前襟瞧:「我看看……」

「南宮!」方越掩著胸,秀眉微蹙,低聲喝止他。

她以為只不過一次肌膚相親,沒想到從此糾葛不斷,面對他毫無顧忌的肆意親昵,她真的很惶恐,很不習慣。

難道,在男人的眼里,只要擁有了一次,就意味著占有她的全部?

「怎么了?」南宮澈哪里知道她如此婉轉的女兒心思?他只是把前段時間竭力隱藏的對她的愛,盡情的釋放出來,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告,他對方越的所有權。

「沒什么。」方越攏了攏衣襟,不自然地把身子稍微退開一點。

「你冷嗎?要不要……」南宮澈熱心地解自己的外袍。

長期的相處,他已經逐漸摸索到了一套征服方越的方法。

面對這個感情內斂的女人,他如果一味地跟她講客氣,講面子,那么他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接近她,走進她的內心,活該打一輩子光g。

他兵行險招,果然一舉成功,順利抱得美人歸。眼見她現在有退縮的跡象,他豈會笨得給她機會縮回殼里,又打回相敬如冰的原形?

唯有放下尊嚴,死死地纏住她,用溫柔綁住她,使她沒有機會拒絕,從而習慣他的存在,習慣他的碰觸……

「別!」方越搖了搖頭,正色道:「南宮,我們還象平時一樣不好嗎?我沒那么脆弱,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我知道,」南宮澈語帶溫柔,含情脈脈地望著她:「但是,我想照顧你,給我機會,好嗎?」

怎么可能還跟平時一樣?她不再只是他的伙伴,也不再遙不可及,她已經是他的女人,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面對霸道男人,如此深情的告白,方越除了沉默,除了接受,還能說什么?

「小越……」南宮澈j計得逞,立刻乘勝追擊,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燦若星辰的眸子里漾著溫柔的情意,輕憐蜜愛的吻如雨般灑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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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落到她柔軟的紅唇上。

他輾轉溫柔的細吻,奇異地平撫了她胸中的不安和燥動,漸漸地帶給她安詳,舒適和甜蜜,使她忘記了抵抗,忍不住馴服地蜷縮在他的懷中,隨著他溫柔地撫觸而顫粟……

正文117妖狐

「王爺,到了!」夜寒突兀地稟報,打斷了車廂里旖旎的風情。

方越受驚,如彈簧般躍起,奮力推開了他。

南宮澈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出去一尺多遠,重重地撞在車廂壁上,怦地一聲,在寂靜的夜里,尤其顯得巨大。

「王爺!」夜影和夜寒對視一眼,雙雙撩開車簾搶了進來。

「滾!」南宮澈惱羞成怒,暴喝一聲,順手把放在車內的靠枕摔了出去。

「是!」雖只驚鴻一瞥,但方越紅唇亮澤,雙眸閃亮,一副做錯事被逮到的慌亂模樣,再加上南宮澈明顯欲求不滿的憤怒,白痴也知道他們壞了王爺的什么好事。

這兩個人面面相覷,嚇得不敢停留,一溜煙跑得不見了蹤影。

「噗!」方越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出來。

「沒良心的丫頭,讓我出糗,你很開心?」乖乖順從四個字,在她來說,真有那么難嗎?

「你活該!」方越白他一眼,輕盈地跳下車,笑著領先進了粹玉軒。

「雖然有些丟臉,不過取悅了她,好象也不錯。」南宮澈撇了撇唇,自我解嘲地小聲咕噥一句,負著手,慢慢地跟了進去。

「把門關上。」方越低低地囑咐一句,閃身到了屏風後面換衣服。

「干嘛?」南宮澈反手掩上房門,在圓桌前坐定,倒了一杯茶到手里:「做小偷啊?」

方越從屏風後走出來,手里拿著那條拆開後變成項鏈的手鐲,坐到他對面細細地擺弄。

「這是什么?」南宮澈有些不是滋味地探過頭來瞧。

她的身上哪來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她似乎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跟他說。這種念頭令他很不舒服。

「你不是見過的?」方越頭也沒抬:「幫個忙,把燈挪過來。」

「我見過?」南宮澈不情願地把燈移了過來:「什么時候?」

細細一看,那玩意的確有點眼熟,卻又分明從未見過。

「恩。」方越低應一聲,順手從頭上抽了一枝發簪拿在手上,細心地撥弄著那小小的開關。

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開來,如水般流泄在肩頭。

昏黃的燈光跳躍在她的發間,勾勒出一個窈窕的剪影。

「小越,」他心不在焉,目光在她柔美的側臉上流連,抬手輕輕撫上了她的秀發,喃喃低語:「你真美……」

「別吵,」方越目不斜視,撥開他的手:「我做正事呢。」

「好,我不吵你,」他搬了條圓凳到她身邊,與她肩並肩,親熱地挨擠在一起:「我能幫你什么忙嗎?」

「得了,你別搗亂就行。」方越笑睨了他一眼:「別擋著我的光線。」

「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在找我爸。」他不主動聯絡她,那么她去追蹤,總行了吧?

「用這塊破鐵片?」南宮澈深表懷疑。

「試試看吧。」方越調整好頻率,墜鏈發出微弱的紅光。

「咦,這跟你那只手鐲好象是一套的。」

「本來就是它。」方越半眯起眼睛,用發簪輕輕撥弄了一下,從項鏈里挑出一條銀絲,慢慢地拉長,最後變成一條天線。

「你還有多少類似的秘密沒有告訴我?」南宮澈靜靜地看著她變戲法,心里五味雜陳。

按她的說法,她比他多了一千年的文化底蘊,盡管半信半疑,他依然不希望在她的眼里自己變得一無是處。

「你說呢?」方越小心地組裝好天線,松一口氣,把項鏈推到一邊。

明天開始,她又要開始在京城各地四處溜噠了。

他不語,默默地凝視著她。

在她的心里,還是把他劃為「外人」吧?

她又想撇開他,只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找回她爹嗎?

「算了,我怕了你了,」方越舉手投降:「至始至終,我都只有這只手鐲,只不過拆開了罷了。也不是有意瞞你,只不過沒有機會提起,而且,也沒有必……」

「方越,你又要把我排斥在外了嗎?」南宮澈打斷她的話:「經過昨晚,我以為我們已經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了,難道你不這么想嗎?」

「南宮!」方越面紅過耳,生氣地壓低了喉嚨叫:「別再提昨晚行不行?」

老天!她昨天真是暈了頭了!把自己弄到這個尷尬的地步!

瞧瞧他得意成什么樣?這簡直成了她的一個把柄了。

害她一直心虛,腦子一直沒有辦法正常的思維。

「為什么?你後悔了?」南宮澈滿心失望,神色黯然地瞅著她。

「不是。」方越垂眸,沉默了半天,才勉為其難地迸出一句。

不提跟後悔是兩碼事,他干嘛老要混為一談?

「真的?」南宮澈笑逐顏開。

方越懶得理他,推開他,走到床邊抖開被子。

「那你為什么不高興?」

方越脫下外衣,自顧自地鑽入被子,裹得象只粽子。

難道她能逢人就說她很高興跟他在一起了?神經病!

「難道……是我弄痛你了?」南宮澈勿自地沉浸在苦惱之中,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去死!」半空中一只枕頭飛了過來,k中他的頭。

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我知道了!」他卻忽然眉開眼笑,歡呼一聲,變身狼人撲了上去:「我娘子害羞了,是不是?」

「滾!」她忍無可忍,終於爆發河東獅吼。

「好,既然你不喜歡,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他連哄帶騙。

她拼死抵抗:「走開!」

他會不提?信他才有鬼!

他只差沒有拿個大喇叭,滿世界去嚷嚷他們之間的新關系了!

「小越,都已經夏天了,蓋這么嚴實不怕中暑啊?」他努力跟錦被做戰,苦口婆心地勸解。

「你管我?」

「我保證今天不會痛,你相信我……」他契而不舍,又親又吻,又摸又哄,又贊又嘆,打起十二分精神攻城掠地,努力證明他所言非虛:「小越,你真香……」

「不……要……」聽他混亂地說著情話,她又氣又想笑,無力抵抗他的溫柔。酥酥麻麻的感覺,流遍全身,漸漸地全身綿軟,乖乖地臣服在他的熱情之下……

漸漸的,他們誰也笑不出來,只聽到彼此低低的喘息,興奮的顫抖,兩具滾燙的身體在暗夜里緊膩地勾纏。

「小越,我愛你。」他伏在她的身上,雙臂撐住自己,熱烈地注視著她明亮如黑玉般的雙眸,低低地吐出愛語。

她面頰緋紅,眼睛里氳氤著朦朧的水氣,被他恣意親吻的紅唇,在月光的映襯下,閃著誘人的水潤光澤……

雲霧山橫枕大江,石壁嵯峨,山勢險固,素有「京都第一山」之稱。共分前、中、後三峰。

護國寺就位於地勢最為險峻的後峰之上。從山下仰頭望向那穩居於懸崖峭壁之上,隱身於白雲深處的護國寺,只露出一角青瓦,唯有古剎鍾聲千百年不絕於耳,幽幽傳來。

方越左手挽著吳梅英,右手被裴依挽著,三個人從山腳下沿著陡峭的山路,拾階而上。

這幾日她借口陪母親逛京城,幾乎把整個藏都近郊的風景名勝走了個遍。

南宮澈雖心有不甘,到底不方便成天陪著她滿世界轉悠。為防意外,只得把影,寒,魅,梟四大護衛,全數調派給她,鞍前馬後地隨行照顧。

吳梅英到底年紀來了,上到山門時,已累得扶著欄桿直喘粗氣。

方越站在她的身側,腳下是浮動翻涌的白霧,強勁的山風掀舞著她的衣袂,仿佛要乘風而去。

「越姐,」裴依噘著唇,胸脯因為運動劇烈地起伏著:「你已嫁了人,也不必求什么好姻緣了,上廟里來做什么?」

「噗,」夜寒失聲笑了出來。

「你敢笑話我?」裴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不敢。」夜寒憋住笑,轉過臉望向大殿。

「誰敢笑話你?」方越莞爾,伸手摸了摸她的發。

這里是南郊的制高點,四周空曠,全無遮敝,訊號應該會強一點。

「小越雖然嫁了人,你還沒嫁啊。」吳梅英笑咪咪地接過話頭,隨口調侃:「咱們今天就是特意替你來求姻緣的,懂了嗎?」

「干娘!」裴依地跺著腳,嬌嗔地低嚷:「你也欺侮我!」

「咦,夜影,你來評評理,」吳梅英轉頭,拉夜影下水:「我關心我的干閨女,怎么倒成欺侮了?」

早一天把她嫁出去,省得她一天到晚纏著她的好女婿。

瞧瞧,只不過幾天功夫,她倒自來熟,認了她做干娘,還每天找上門來,跟前跟後的,其用心自是不言而明。

仗著有個當丞相的爹,在政治上對南宮澈有所助益,對晉王虎視眈眈。

偏偏小越表現得絲毫也不在意,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自己女兒的性子她還不知道?寧折不彎,萬一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她只會打落牙齒和血吞,悄然遠走,一去不返。

「是。」夜影笑著應了一聲:「裴小姐的終身大事的確是應該好好求一求。」

「你們都欺侮我,哼!」

「呵呵,」方越笑著替她解圍:「到廟里也不一定只能求姻緣吧?咱們求個平安也是一樣的。走吧,先去殿里瞧瞧。」

「是。」四侍衛齊聲答應了,自動分成兩拔。影和魅盯著吳梅英,防止她走散,寒和梟退到外面警戒。

裴依對進香不感興趣,方越志不在此,吳梅英是壓根就不相信鬼神這一套。

這三個女人進到大殿,拈了香,裝模做樣地胡亂拜了幾拜,添了香油錢,就四處亂逛了起來。

方越心中有事,也無心賞景,邊走邊看,專挑僻靜人少之處走去。

「小越姐姐,你等等我。」裴依才一轉頭,見方越走得飛快,只瞧見一片衣角,棄了手里把玩的佛象,緊追不舍。

吳梅英心中有數,哪里肯讓她追上方越?當下一把拽住她:「小依,我走不動,你攙我一把。」

「可是……」裴依沒有法子,只得折返過來,挽著吳梅英的臂,兩個人慢慢地跟在方越的身後尋了過去。

夜影使了一個眼色,夜魅心領神會,撇下這兩個女人,悄然跟了上去。

方越穿堂過殿,沿著青石鋪就的通道進了一個小小的天井,兩個小沙彌執著掃帚在打掃庭院。青牆灰瓦之外,一枝石榴半吐紅蕊,伸進牆來,香氣幽幽。

緊靠圍牆是一溜禪房,方越一時好奇,探頭從窗外一間間瞧了過去,見里面陳設雖然簡陋,卻收拾得頗為整齊。

瞧到第五間時,不由愣住,里面一人身穿灰色淄衣的男子背對著她席地而坐,頭上罩著一塊灰布,直垂到肩,低著頭全神貫注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呀!」方越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那人被驚動回過頭望了她一眼,不是方起是誰?

方越又驚又喜又是疑惑,不明白他為什么跑到廟里來了?

方起回頭瞧見她也是一臉的驚喜,豎起手指示意她噤聲,隨即起身推開門,垂著頭急速地朝護國寺外走去。

方越緊隨其後,跟著他七彎八拐穿過幾道月d門,走到了寺外,卻哪里還有方起的身影?

但見空山寂寂,只余一條狹窄的山路,恍如一道天梯,曲曲折折地向白雲深處蜿蜒而去。

方越心中疑雲頓生,回首望去,已不見夜魅等人的蹤跡。

她雖然心知必有古怪,卻不想放棄這一線機會,咬了咬牙,還是順著山路追了上去。

這里顯然人跡罕至,兩旁樹木蔥籠,路邊雜草叢生,幾乎完全掩蓋了路面。

有好幾處,她不得不彎腰,拂開藤蔓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