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部分(2 / 2)

看樣子,三皇叔不知設了個什么局,卻被皇後識破。

表面看來今晚雖然是沒戲可看了。但是,這叔嫂二人終於出現裂縫,再加上南宮澈冷眼旁觀,待機而動,這場帝位爭奪戰,只怕會越演越烈了呢!

看完一場好戲,南宮澈偷了個空,從宮中返回晉王府。

「夜寒,小越找到沒有?」他顧不上回屋換衣服,直奔書房,推開門劈頭就問。

「阿澈!」展雲飛冷不防從旁竄出來,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

「雲飛?」南宮澈大喜,用力抱緊了他,冷眼掃了一眼笑盈盈站在門邊望著他們的夜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都沒有人說一聲?」

「哈哈哈,」雲飛沖他頑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別瞪他,是我不讓他們說的。」

他本來,是想給他和方越一個驚喜,想不到一來就聽說方越失蹤的事情。

「恩,所有人全都安全進城了?」南宮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小子,兩個月不見,黑了也結實了。

「任務不完成,我敢來見你嗎?」展雲飛呵呵一樂。

「有你在,我果然省心不少。」南宮澈長嘆一聲,眉宇間帶了些焦灼。

夜寒一臉慚愧,臉上涌上紅潮,默然地退到一邊。

「放心吧,」展雲飛了然地拍拍他的肩:「小越智勇雙全,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會有事的。」

「她就是太聰明了,凡事強出頭。」南宮澈緊綳著臉,眉心痛苦地糾結起來。

眼看父皇危在旦夕,小越卻下落不明。

在這種情況下,他投鼠忌器,失了主張。

「可是,若是她跟普通女人一樣溫柔順從,恐怕也引不起你的興趣吧?」展雲飛語重心長地道:「有得必有失,世事難兩全。」

「眼下京里正值多事之秋,風雲詭譎,變幻莫測。我只擔心,她落到有人的手里,生死難料。」

「阿澈,」展雲飛看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問:「你老實說,這個時候,如果南宮博拿她要協你退出競爭,你會乖乖聽話嗎?」

「雲飛,你有小越的消息?」南宮澈一喜,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別激動,」展雲飛把被他攥得生疼的手抽出來:「我只是假設。」

「這還用說?」南宮澈失望地退了開去,跌坐在椅子上。

「你不說,我哪知道?」展雲飛攤了攤手。

「知道了又怎樣?」南宮澈沒好氣地橫他一眼,拂袖而出:「話說完了沒?完了給我滾出去找小越。」

「喂!」展雲飛急急伸手,卻連他一片衣角也沒撈住,望著他盛怒的背影低聲嘀咕:「火氣這么大?看來就算不是小越勝出,起碼也是難分高下了。」

「王爺昨晚整晚沒合眼呢!」夜寒悄悄地念叨了一句。

「情況怎么樣了?」展雲飛收起玩笑之心,皺眉詢問進展:「給我詳細說一說。」

「魅,影,梟他們三個分頭去監視定遠候府,跟蹤南宮博,守了一天一夜,至今沒發現什么蛛絲螞跡。」夜寒搖了搖頭,心情沉重:「而且,候爺府里的線人傳來的消息,好象候爺在府里大發雷霆,似是斥人辦事不力。」

「會不會真是其他人劫走的?別讓南宮博迷惑了視線,耽擱了時間,轉移出了京城,那就麻煩了。」展雲飛撫著下頜沉思。

「夜寒,你不用跟著我了,替我盯著龍天涯。」南宮澈換了衣服,匆匆返回書房,接過話頭:「雲飛,你領著手下給我把京里的每一條街道細細搜一遍,不能放過每一個角落。」

「王爺,那你的安全……」夜寒猶豫地眨了眨眼睛。

「哼,你當我腰間的劍是吃素的?」南宮澈冷哧。

「你要大張旗鼓的找?」展雲飛皺了皺眉:「起事之前,過早地暴露實力,這好嗎?」

「沒什么好怕的,再說,你不會做得隱蔽點啊?」南宮澈不耐地訓斥,神情里有著幾不可察的悲哀:「我入宮了,父皇,好象撐不了幾天了。」

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假手於人,會親自去找小越。

「你去吧,這事交給我們。」展雲飛暗嘆一聲,催促南宮澈動身。

「恩,龍天涯那小心著點,他比三叔狡猾多了,今天剛擺了三叔一道。」南宮澈臉色y沉,冷聲提醒。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家伙對小越心懷不軌。

龍天涯今天跟南宮博撕破了臉,顯然是從候爺幫投到了太後幫。

如果真是他劫走小越的話,那么他最終的目的是想替自己找個護身符,還是想借此要脅他助五弟登上皇位?

「龍天涯?那個美得不象男人的世子爺?」展雲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能耐了?」

代表著皇權與財富的京城難道擁有特殊的魔力?它能使每一個站到它上面的人,不由自主就會換了另一種面目,擁有超凡的能力與勇氣?

霸氣狂妄的南宮澈如此,連柔弱漂亮得如女人般的龍天涯也如此?

「哼,別小看了他,他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南宮澈冷笑一聲,翻身躍上馬背,輕夾馬腹,烏錐長嘶一聲,朝府外疾沖而去。

「走,咱們瞧瞧這位世子爺去?」展雲飛興致勃勃地朝夜寒揮了揮手。

龍府是位於南郊,靠近城門偏僻街道的一條幽暗的小巷子里。

廊下垂掛著兩盞紅色的燈籠,照著大門上已開始剝落的朱漆,顯得有些陳舊。青磚青瓦,不大的四合院落,分成前後兩進,由一道照壁隔開,絲毫不顯繁華之氣。

展雲飛和夜寒飛身躍上世子府的屋檐,還沒藏好身形,遠遠的已有一條人影踏著月色匆匆地往這邊走來。

「來了,來了!」夜寒拉了雲飛低身藏在了飛檐後面。

龍天涯心事重重,眉峰緊鎖,負著手在院子里來回踱了兩趟,揚聲道:「連生,替我打些熱水來。」

「是。」連生應了一聲,拎著木桶到廚房里揭開鍋蓋舀了一桶熱水進了屋,反手掩上了房門。

「他搞什么?」展雲飛哂然一笑:「一個質子,還擺什么譜啊?洗澡都讓人侍候著呢?」

「我聽說,」夜寒低眉一笑,附到他耳邊輕聲道:「他對男人有特殊的嗜好。」

「哧!」展雲飛舉手輕敲了他一記:「人家埋汰他,你也信?他要真有那喜好,干嘛對小越起賊心?不是應該看上阿澈嗎?」

「誰知道?說不定他綁走王妃,就是因為嫉妒呢!」夜寒不敢還手,只得委屈地摸了摸頭:「再說,有些人男女通吃,就象定遠候爺那樣。咱們原來在隘州不知道,回到京里才聽說,這小子是候爺的禁臠,聽說那一身細皮嫩r很能讓男人欲罷不能呢!」

「去!」展雲飛輕噓他:「你試過了?」心里,卻升起對龍天涯的無限同情。

南宮博那家伙簡直是個禽獸,坊間傳聞,他需求極旺,這些年來,被他折磨死的女人不計其數。

所以,在定遠候府,有一個怪現象——各妃子,侍妾之間從不爭風吃醋,大家對他都是心有戚戚,談虎色變。

就是因為女人太柔弱,所以,他才把興趣投向了男人,尤其偏好長得漂亮,又練過武功的男子。

龍天涯進了門,轉到屏風後面,對連生招了招手:「你過來。」

「是,公子。」連生恭敬地走過去。

「脫衣服。」龍天涯抬手輕解自己的外裳,淡淡地吩咐他。

「嘎?」連生以為聽錯了。

「快點。」龍天涯已極快地脫得只剩一條褻褲,露出修長的雙腿,細致的腰身,緊窄的臀,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如玉般誘人的光澤。

連生倒吸一口氣,張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瞪著他。

「干嘛呢?」龍天涯低叱。

「是,是……」連生咕嘟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顫著手慌亂地寬衣解帶。

「穿上。」龍天涯彎腰拾起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到身上,再把自己的衣服遞到連生的手里。

「奴才,不敢……」連生哆嗦著,小聲拒絕。

龍天涯雖是質子,身份上卻是一個皇子,他一個下人,怎么敢穿他的衣服?

「快點!」龍天涯不耐地催促,拖過他,三兩下把衣服套到他身上,左右端詳了一陣,點了點頭:「行,就這樣了,反正也不出門,隔遠瞧不出來。」

「公子爺……」

「來,」龍天涯把他拉到身前,彎下身子在他臉上塗塗抹抹了一陣,道:「好了,你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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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卧室,點亮了燈,坐到窗戶邊,拿本書看,記住,臉要對著窗子。」

「公子,小的不識字。」連生囁嚅著低聲解釋。

「不要緊,只要裝個樣子,我去個地方,馬上回來。」龍天涯拍了拍他的肩,低聲安慰。

正文121金蟬脫殼

「公子爺,你是想要金蟬脫殼,是嗎?」連生福至心靈,忽然醒悟了過來。

「恩,你記住,別說話,也別犯悃,做得到嗎?」

「行。」連生咧開唇,笑了。

「嘴別張那么大,」龍天涯不放心地按他在椅子上坐下:「來,你擺個姿勢給我瞧瞧。」

連生依言直挺挺地坐下。

「別,你這樣。」龍天涯拿了條手巾卷起來塞到他手上,替他調整了一下姿勢,直到滿意了才點了點頭,放他離開。

「出來了!」見到房里人影一晃,展雲飛急急撞了夜寒一下,縮回了檐後。

只見龍天涯低著頭,慢慢地進了屋,點亮了燈,似乎猶豫了一陣,挑了一本書就著燭光在窗前坐了下來,慢慢地翻看了起來。

「嗟,還挺有學問,這么晚了還瞧書呢,也不睡覺?」夜寒冷哧一聲:「看來,他晚上不打算出門了。」

「那可說不定。」展雲飛隨口答了一句,眼角余光一瞥,已見到那個連生拎著木桶出了門,順著牆跟走到廚房,不久放下木桶提著一盞燈籠出了門。

他心中微微一動,壓低了聲音道:「跟上去,瞧瞧他這大半夜的,這是上哪?」

「恩。」夜寒應了一聲,彎下身子悄然越過屋脊,上了對街的屋頂。

連生不急不慢地走著,一路上並沒有回頭,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墜在他身後的夜寒,拐彎抹角,不多會進了一個胡同。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胡同口挑著幾盞大紅的燈籠,每盞燈籠下都站著個塗脂抹粉的姑娘,揮舞著香噴噴的帕子在招攬著客人。

「客倌,快來啊!」她們見到連生,一擁而上脆生生甜膩膩地招呼著。

連生堆了一臉的笑,隨手在一個穿綠衫的女人臉上擰了一把,摟著她進了一家名叫「秋香」的勾欄院。

「媽的,原來他乘機來逛窯子來了!」夜寒笑罵一聲,瞧見連生進了房,摟著那女人急不可待地吹熄了燈,這才轉身離開了。

龍天涯噗地一聲吹熄了燭火,秋香被他抱住,身體軟軟地靠到他身上,膩聲道:「爺,想死我了。」

「人已經走了,別裝了。」龍天涯斜眼瞄一眼屋梁,輕輕推開了緊緊纏在他身上的秋香:「小越怎么樣,沒覺出什么不對吧?」

「討厭!」秋香揮起花拳半真半假地當胸捶了他一記:「一個傻女人,能覺出啥?你干嘛老惦著她呀!」

「少廢話。」龍天涯冷哼一聲,淡淡地拂開她的手:「帶我去見小越吧。」

秋香輕哼一聲,扭著腰伸手在床柱上按了一下,掀開紅羅紗帳,牆壁滑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地道口:「去吧,去吧,我就不信了,她還能開出一朵花來?」

龍天涯不理她,取了桌上的油燈,彎腰鑽進了地道,不多會,已出了「秋香院」進入了隔壁的小四合院。

默默地看著黑沉沉的窗戶,龍天涯走到天井邊,順手脫了外衣,扔到草叢里,提起井繩,從井里提了一桶水上來,凈了手臉,再低首嗅了嗅確定身上那濃濃的香粉味已被風吹淡,這才推開門進了房。

「小越,我愛你!」迷離中,低沉柔和的男聲悠然響起。

方越倏然一驚,倏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她掀被而起,環顧四周,一片陌生,悄然下地,走到窗前,只見一輪明月靜靜地斜掛在澄凈如洗的夜空,稀疏的幾顆星子,默默地閃爍在天際。

「吱呀」一聲輕響,她受驚轉身望向門邊,一條頎長的身影悄然走了進來。

「誰?」

「小越,你醒了?」龍天涯迎了上去,輕輕扶住她的肩:「那里風大,仔細著涼。」

「你是誰?」方越疑惑地眨了眨眼,腦海里依稀浮動著一張俊顏,與面前的重疊,交錯,漸變……最後一團混亂,組合成一個陌生的臉孔。

「來,喝口水。」龍天涯倒了一杯茶到她唇邊:「我是你相公,你怎么又糊塗了?」

「相公?」方越不由自主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茶,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

可是,為什么他給她的感覺會那么陌生?

「恩,你生病了,多喝點水,多休息就好了。」龍天涯舒一口氣,扶著她到床邊坐下,愛憐地拂了拂她頰邊的發。

對不起,為了得到她,暫時,他只能用最卑鄙的方法,禁錮住她的身體,同時也鎖住她的思想和心靈。

「我剛睡醒,全身酸疼。」方越蹙著眉毛搖了搖頭,輕輕推開他再遞到唇邊的茶。

那茶苦中帶澀,不好喝,還帶著點淡淡的香味,她不喜歡。

「那好,咱們說會子話吧。」龍天涯微微一笑,也不勉強。

「這是哪里?」方越走到窗邊,推開窗朝外張望。

「這是咱們的家啊。」龍天涯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可是……」這里的一切為什么這么冷漠?冷漠得讓她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窗外,依稀傳來低低的笑語,混在月光里,一切都顯得斑駁了起來。

「你不喜歡這里?」龍天涯輕輕地牽起她的手,放到頰邊摩挲:「再忍幾天吧,我帶你離開這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去哪里,有多遠?」

「走得越遠越好,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暢游江湖好不好?」

「江湖?那是哪里?」

「那是一個沒有血腥,沒有權力,沒有殺戮的地方。」龍天涯目光幽幽,聲音飄渺而悠遠,眼中漸漸蘊起淚霧:「我們可以一起看花開花落,聽雨打荷葉,吃天下的美食,度過悠悠的歲月,一起慢慢變老。」

「真的?那我現在就要去。」

她不喜歡呆在這里,太冷太靜也太寂莫,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

「好,再等幾天,我們一起去。」

他深深地望著她,鄭重地許下承諾。

是的,他厭倦了!

十幾年了,碾轉在各個權宦之間,勾心斗角,用r體,用智謀,用狡猾,用一切他可以攀到的力量,努力求得生存,掙扎著想替自己爭得那份本應屬於他的權力。

可是,在離成功咫尺之遙的時候,他遇到了她。

這個天下,他不想爭了,他的仇恨,他也不想再報了,他更不願意再一次陷入那復雜的宮闈爭斗之中,成為別人棋盤上一顆光鮮亮麗的棋子。

所以,他決定了,他要帶上方越遠走高飛,遁世隱居,永離紅塵。

在離開前,他會助南宮澈登上皇位。

因為,那是小越的心願。

他會幫她完成,這樣,在很久很久以後,當她清醒過來,當一切塵埃已定,她就不會再怨恨他了吧?

「南宮,我悃了,想睡了。」方越打了個呵欠,輕輕偎向他的懷中,汲取著溫暖,柔聲撒著嬌。

而龍天涯卻如遭雷殛,雙手在身側悄然緊握成拳,腦子轟然炸響。

小越,還有自己的意識嗎?在冥冥之中,她腦子里記住的那個人影依然是南宮澈嗎?

「南宮?」得不到回應的方越狐疑地抬起頭望著他幽深如潭的眼睛。

奇怪,他為什么不抱著她?

以前不是不管她怎么拒絕,就算是死皮賴臉地他也要纏上來?

以前?以前是什么樣的呢?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腦子里浮起一些破碎的畫面。

依稀有一雙手親昵地纏在她的腰際,低沉渾厚的男音,在耳邊吐著愛語,那雙閃耀如星的黑眸里閃著炙熱得仿如要令她融化的熱情。

可是,那俊朗的面容,為什么跟她的相公不一樣?

而且,他對她做的事情好羞人……

她倏地打了個寒顫,惶然地搖了搖頭,想搖落腦子里荒唐的畫面。

不對,她怎么可以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親昵?

「哦,睡吧。」龍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