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部分(1 / 2)

「小越,小越,你在哪里?」方起隱約聽到她叫人「相公」頓時莫名其妙。

如果那個人是小越的老公,那么眼前站著的這位是怎么回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方越那么多的事情?

「給我吧。」南宮澈心急如焚地提出要求。

「呃,好吧。」方起困惑地把追蹤器遞到了南宮澈的手里。

「我只是……覺得心里慌。」方越垂下頭,惶然地玩著手里的毛筆。

這個房間好陌生,院子里好安靜,整天都沒有一個人影經過。

她,覺得好孤單。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圈在她腰上的手,讓她頗不自在,陣陣寒意似乎順著他冰冷的指尖慢慢地爬上來,一直漫延到四肢百骸。

「這是什么?」龍天涯低目,發現桌上擺著一幅圖,上面畫著一柄精致的匕首。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從腦子里冒出來。」方越困惑地眨著眼睛:「好象它對我,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可是,我想不起來……」

腦子里好亂,有奇怪的盒子在跑,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更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跟她說話。

「你累了,喝杯茶吧。」龍天涯心一緊,扶著她到桌邊坐下。

「我不渴,」方越下意識地抗拒:「這茶苦。」

「乖,喝一點吧。」龍天涯偏頭輕輕在她頰上吻了吻:「對你的病有好處的。」

「哦。」她乖乖地答應,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

龍天涯苦澀地看著她,心中百味雜呈。

小越好象對葯產生了抵抗性了,她昏迷的時間越來越短,記起的事情也越來越多。為免夜長夢多,他必需要改變計劃,徹底擺脫掉跟皇室的牽連,盡早帶方越離開。

押走南宮博後,他發現皇帝已經駕崩了,立刻把消息嚴密封鎖,只悄悄通知了皇後,讓她盡快做好應變措施,然後借口調動人手布局,離開了皇宮。

如果他料得不錯的話,南宮澈現在肯定在定遠候府連夜追查小越失蹤的事情。

相信,他很快就會查出小越失蹤與定遠候無關。

那么,懷疑的矛頭立刻就會指向他。

他必需在南宮澈查清真相,轉而對付他之前,帶小越離開。

而此時,就是他帶著小越遠走高飛的最佳時機。

因為他知道,皇帝駕崩的消息,最多只可以瞞到天亮。

只要天一亮,那時皇城大亂,南宮澈忙於爭奪天下,分身乏術,哪還有心思和精力顧及到他?

南宮澈手腳再快,也絕不可能在一兩個時辰里就查到他身上來。

而把老皇帝安葬,順利完成皇權的交接儀式,最快也得在十天半個月之後。

那時,龍天涯和方越這兩個人早已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任他有通天的本領,也休想查出一點蛛絲螞跡。

「小越,」他扶著方越,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家?」

「恩,這里好冷。」方越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搬家,好不好?」

「搬去哪里?」

「去一個有山有水,沒有紛爭,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好不好?」他會放下心里所有的仇恨,一輩子呵護她。

「我好悃。」方越打了個呵欠,慢慢地閉上眼睛。

「你相信我,我會愛你一輩子。」龍天涯輕輕地捧住她的臉,以吻封緘他的誓言。

「小越,你別傻……」

龍天涯一怔,遲疑了片刻,伸手到方越的胸前,輕輕解開她的前襟,發現一條銀色的鏈子下一只半月形的項鏈貼在她的胸口,有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他慢慢地伏下去,貼到方越的胸前。

「小越,你不要跟他走!」南宮澈心里發慌,明知道她身邊有人,不可能回答,卻失去理智地大吼。

從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很模糊,只有些聽起來莫名其妙,很零碎的只言片語。

他不知道方越是想傳達給他什么信息?

或者說,她被人挾持,完全沒有人身自由?

他只隱約分辯得出,她是在跟一個男人說話,而那個地方很冷,小越好象生病了,那男人勸她喝葯,他們還要搬家。

不,他不能讓她走,不能讓她離開京城!

龍天涯冷笑,輕柔地摘下方越頸間的項鏈,隨手扔到牆角,抱起方越,雙足輕點,飛身躍了出去。

「感覺,它對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方越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龍天涯低嘆一聲,返回來,把那張畫折起來,收到懷里,抱著方越躍上屋檐,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小越,小越……」耳機里漸漸安靜,慢慢變成教人心悸的死寂。

「不行,我不能在這里等,先走了。」南宮澈心知有變,向方起告了個罪,推門就走。

「等一下!」方起急急跟出來,攔住南宮澈:「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小越被人帶走了,我必需去阻止。」南宮澈匆匆解釋,轉頭向夜寒交待:「剩下的事情由你來安排,我去找個人。」

男人的聲音聽不真切,但是憑直覺,那個人就是龍天涯。

「等等,用追蹤器可以查出小越現在所在的方位。」方起急忙說明。

「好,我們三管齊下。夜寒你協助岳父大人從定遠候府向外追查;讓夜梟馬上執我印信命九門提督封鎖城門,禁人出入,我即刻進宮。」南宮澈當機立斷做下決定,翻身上馬,真奔皇宮大內而去。

「是!」夜寒和夜梟不敢怠慢,垂手應了一聲,立刻分頭行動。

南宮澈策馬疾飛,胯下烏錐迅若奔雷,轉瞬已到了皇腳下。

「什么人?」守門的禁軍此時早換了皇後的親信,立刻遠遠出聲喝止。

「瞎了你們狗眼,閃開,本王要進宮面聖。」南宮澈輕控韁繩,馬兒凌空蹬起前足,咴咴長鳴。

「皇後有旨,若無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入。」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跟本王如此說話?」南宮澈焦躁地大喝一聲,馬鞭一指,不怒而威:「讓你們統領龍天涯出來跟我說話!」

「回王爺話,龍統領出宮去了。」侍衛嚇得一顫,壯起膽子回話。

「他去哪了?」

他竟然不在宮里,那么剛才陪在方越身邊的十有八—九是龍天涯了?

「卑職不知。」龍天涯新任大內統領,誰不知他是皇後的新寵?他出入宮闈如出自家庭院,誰敢問他的去向?

「混帳東西,一問三不知,要你等何用?」南宮澈雙目一掃四周,火氣上沖。

皇宮里今天氣氛不對,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有余,他已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卻已無心追究。

對他來說,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先找到小越再說。

「回王爺,龍統領與定遠……呃,逆賊相斗時,濺了一身血,弄臟了衣裳。依卑職看,怕是回府換去了。」

「哼!」南宮澈冷哼一聲,撥轉馬頭,朝世子府疾馳而去。

如果他真是回了世子府,那還好辦,因為那里有雲飛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派人監視,不怕他飛上天去。

「阿澈?出什么事了?」展雲飛遠遠地已聽到急促的馬蹄聲,仔細一瞧,竟是南宮澈親至,心知有變,不由吃了一驚,匆忙迎了上去。

「龍天涯那廝回來了沒有?」南宮澈劈頭就問。

「回來了,」展雲飛點了點頭:「約一個時辰之前回來的,洗了個澡後就一直在房里百~萬\小!說,哪里也沒去。」

「百~萬\小!說?」南宮澈一愣,匆匆把韁繩扔給跟過來的隨從。

今晚宮里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他親手抓了南宮博,不忙著剝皮抽筋,好好折騰個夠,反而回來優哉游哉的百~萬\小!說怡情?

「是啊,好幾天了,他天天如此。回來就洗澡,完了就百~萬\小!說,差不多凌晨才睡。」展雲飛笑了笑:「即不走親也不訪友,更別說出去喝個花酒,跟個和尚似的清心寡欲,我盯得都沒意思了!」

「少廢話,帶我去見他。」南宮澈心中越發不安。

「是,到底出什么事了?」展雲飛見他面色凝重,也不敢再亂開玩笑,搶在前面引路。

南宮澈深夜飛馬疾馳,鬧出的動靜是何等的大?世子府的門房早已驚醒,明知道他們上門鬧事,但知得罪不起,只得乖乖地大開中門,迎他們入內。

繞過照壁,便是庭院,龍天涯端坐在窗前,手執一卷,正抬眼驚疑不定地瞧著他們,卻沒有說話。

「深夜造訪,冒昧之處,還望恕罪。」南宮澈壓住心中焦躁,拱手向他行了一禮。

「晉王爺客氣了。」他抬手還了一禮,慌亂間卻打翻了一枝蠟燭。

「澈某來此,無他,因有一事相詢。」南宮澈眉心一跳。

不對,龍天涯為人沉穩冷漠,向來榮寵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怎么會因為他突然造訪而如此慌亂?

其中必定有詐。

「晉王請說。」他不情願地開門緩緩走了出來,抬袖輕輕拭了拭額上的汗水,目光閃爍,不敢直視南宮澈,聲音里已明顯帶了些顫抖。

這一下,連展雲飛都瞧出不對,不覺輕「咦」了一聲。

「皇後娘娘有旨,請世子即刻請宮。」南宮澈心中了然,凌厲如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他的視線,不容他逃避。

「嘎?」他嚇了一跳,憑直覺脫口拒絕:「不,我不去!」

「恩?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抗旨?」展雲飛冷然一笑,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他已痛得面色慘白,冷汗倏地冒了出來,卻咬緊了牙關死命忍住。

「說,你是誰?」南宮澈心急如焚,心知中了龍天涯的金蟬脫殼之計,沒有時間跟他廢話,厲聲喝叱:「龍天涯到哪里去了?」

「小人不知……」連生囁嚅著不肯回答。

「連生,是你!」展雲飛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面皮一撕,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氣得頭頂冒煙,指間用力,嚓喳一聲已捏碎了他的腕骨:「快說,龍天涯到哪里去了,不然把你全身的骨頭全捏碎了,拿去喂狗!」

「小的一直在府里,委實不知。」連生面無人色,差點暈了過去。

「別跟他廢話,龍天涯回來後,府里有誰出去了?」南宮澈瞧他的神色,已知問不出什么,搖了搖頭,阻止展雲飛。

「對,他留下,連生出去了!」展雲飛一拍腦袋:「走,我帶你去秋香院。」

「秋香院?」

「是,那廝每晚扮成連生出門,都是去了一個叫秋香院的勾欄。」展雲飛飛身掠上屋檐:「我真笨,居然連這都沒想到,被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這廝也真是狡猾,早知道我們在監視他,不露一點聲色,裝得全不知情。」

「他的易容術實在高明,若不是開口說話,一點破綻也瞧不出。」南宮澈劍眉輕蹙,冷然笑道:「如果不是陳小莫已死,我幾乎要以為他是陳小莫復生!」

「哼,他做賊心虛,我看一定是他劫走了小越!」展雲飛越想越氣憤。

「想必那個秋香院也是一個幌子,」南宮澈憂心忡忡:「但小越一定藏在離秋香院不遠的地方,咱們可以從這里查線索。」

「到了,」展雲飛長驅直入:「老鴇呢,讓她出來!」

院內嫖客被驚醒,房里紛紛亮起燈盞。

不多會,一個三十左右的半老徐娘,邊扣衣襟邊匆匆從樓上下來,嬌聲道:「哎呀,這位客官,你有什么吩咐?」

「我問你,連生來了沒有?」

「連生?誰啊?不認識!」秋香心中咯噔一響,扭著腰肢,掩唇嬌笑。

「少裝蒜,這幾天他天天都來,你會不認識?」展雲飛飛腳踢飛一張桌子。

「哎約,客官你別生氣啊!青樓的規矩,從來都只認銀子不認人。只要白花花的銀子拿出來,誰管他是連生還是連死啊?」

「你想想看,每天都來的常客,你不會沒印象吧?大概比我略矮一點,單單瘦瘦,穿一身布衣裳,呆一兩個時辰就走的。」南宮澈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錠黃金輕輕地放到櫃台上。

「喲,這位爺,問個話還這么客氣呢。」秋香眉花眼笑,擰著腰上前剛要把金子揣到懷里,南宮澈折扇一揚,輕輕地壓住了金子。

「咳,你看我這人,記性真是。」秋香訕訕地收回手,作勢輕輕抽了自己一嘴巴,低眉一笑:「聽大爺一說,到是真有這么一個人。但他從來不要姑娘,每次上了樓,把門一關,自個睡兩個時辰就走了。我還說,這人真怪,如果光睡覺,那還不如住客棧去呢?你說,他不是瞧不起……」

「得了,他住哪個房?帶我們去看看。」展雲飛打斷她羅羅嗦嗦的廢話。

「二樓,二位爺,請跟我來吧。」秋香扭著水蛇腰,在前頭引路:「就是這里了。」

拖了這么久,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世子爺就是個傻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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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跑遠了吧?

「恩,你出去吧。」

展雲飛立刻四下搜索,看有沒有秘密通道,很快空手而返。

正文125皇帝駕崩

南宮澈站到窗前,推開窗子向外張望。

窗外是一條幽深的窄巷,緊鄰著幾家小院,環境竟是隔外清幽。從一家院子里透出昏黃的燈光。

他心中一動,指著燈光道:「去那里瞧瞧。」

正在這時,夜影飛馬來報,直闖上樓:「王爺,約摸大半個時辰前,有人駕車帶著大內侍衛的令牌叫開南門出城去了。」

「肯定是他們,快追!」展雲飛跺足大嚷。

「王爺,約摸半個時辰前,有人駕車帶著大內侍衛的令牌叫開北門出城去了。」夜魅匆匆趕到,在樓下就扯開嗓子嚷:「王爺,我已派了人去追了。」

一會兒功夫,接連有快馬來報,幾乎在同一時間,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全都有人駕車出城,就連所駕車馬的顏色都一模一樣。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吭聲,現場氣氛幾欲凝窒。

南宮澈凜容,緊緊握拳:好個狡猾的龍天涯!以為布一個疑陣,故弄玄虛,就能搞得他不知所措嗎?

「阿澈,怎么辦?」

「分頭,立刻從四個方向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們追回來!」南宮澈冷然一笑,沉聲吩咐。

「是!」夜影和夜魅分別領命,從南北兩個方向奮起直追。

「那邊房子里有人進去了!咦,是夜寒!」展雲飛正欲下樓,忽地瞥到院子里有人影閃動,細一分辯,竟是夜寒,不覺大喜。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走,看看去。」南宮澈穿窗而出。

方起拿著追蹤器,夜寒駕車一路找了過來,卻發現項鏈孤零零躺在牆角,幽幽地閃著紅光,院子里早已是人去樓空。

「小越……」方起呆呆地捧著項鏈,喃喃低語。

「唉!」雖然這個結果是早已料到的,但是展雲飛還是氣得一拳砸碎了厚厚的桃木桌子。

「雲飛,我們分頭從東西面追,夜寒你送岳父大人回府。」南宮澈反而冷靜了下來,淡淡地吩咐,掉頭出了庭院。

「阿澈,我跟你一起,西邊讓他們去吧。」展雲飛不放心南宮澈,硬是要隨行。

「是,我不用人送,自己可以回府,讓寒大人去西邊好了。」

「走!」南宮澈也不羅嗦,翻身上了馬背。

不多會,兩人已飛馳到城門。

此時,天邊正露出一絲魚肚白。

「咚咚咚……」十二聲鼓響從皇宮里幽幽傳出,在靜謚的清晨顯得隔外的驚心動魄。

「阿澈,皇帝駕崩了!」展雲飛按住馬轡,面色大變。

好個龍天涯,算無遺策,硬南宮澈在江山與美人之間做出選擇!

「不管,出城!」南宮澈面沉如水,沉聲低喝。

「阿澈!」展雲飛撥轉馬頭攔住他的去路:「你此時離京,等於把皇位雙手奉送給了太子,這十幾年的辛苦就會付諸東流啊!」

「讓開!」南宮澈面色鐵青,輕夾馬腹,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你……唉!」展雲飛咬牙,長嘆一聲,揮鞭疾馳:「阿澈,你等等我!」

建中二十八年五月十七,大秦建中皇帝駕崩。

同年五月二十,太子南宮哲繼位,大赦天下,改國號大鄴。

大鄴元年,隆冬。

連綿百年,銀裝裹素的群峰之中,隱藏著一個古老而寧靜村庄——月亮灣。

它遠離了紙醉金迷的繁華,遠離了城市的喧嘩,千百年來,它踏著它亘古不變的節奏,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這里,處處透著平淡,寧靜,詳和,朴實。

對月亮灣的人來說,十二月十五是幾乎等同於過年一樣的大日子。

這一天,全村十四歲以上和六十歲以下的男人都要聚到一起,進山打獵。

從早上開始,整個月亮灣都了起來。全村男女老少將近兩百余人,都起了個大早,開剛蒙蒙亮,就殺豬宰羊,張羅起來。

祭拜過天地,喝過燒刀子,村里七十余名男人手執鐵叉,鋼釺,砍刀,長茅……等五花八門的兵器,在村長的帶領下集合,向深山進發。

「湘平家的,我把這碗羊r湯給莫先生家的送去。她身子不好,今兒個沒出門呢。」村長媳婦月秀用海碗裝了滿滿一碗熱湯放進了竹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