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部分(1 / 2)

路上寂寞,多個人做伴,真好。

「咳!」君懷彥輕咳一聲,不悅地道:「無名,到鎮上最好的客棧,挑間上房給她住下,幫她開了方,留點錢給她,上路。」

「老公~」方萌挺著大肚子,撒嬌帶耍賴地直往他懷里鑽:「就讓她到車上來嘛,好不好?我保證,一旦情況好轉,就讓她走。行不行?你想想,萬一我姐姐在外面遇到這種情況,若是沒有好心人幫助,會有多慘?我……嗚嗚……」

她還不知道懷彥的心思?生怕救了那女人,倒害她染上什么毛病。

真是傻瓜,身邊隨時跟著一個神醫,怕個p啊!

「好好好,讓她上車,你別哭了,好不好?」明知道她的眼淚是假的,君懷彥卻硬是拿她沒轍,只能投降認輸。

「耶!萬歲!」方萌抬起淚痕未干的小臉,一把抱住他,在他臉上一頓亂親。

「萌萌!」君懷彥一臉尷尬地望著杵在車門外的無名和無塵。

喜兒紅著臉,垂下頭抿著唇偷偷地笑。

王爺真是,明知最後的結果是要輸給王妃,一開始何必硬撐?

「咳咳!」無名輕咳兩聲,抱起地上的雪人,拍干凈她身上的雪花,把她抱進了溫暖的大車里。

咕嚕一聲,從她懷里跌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出來。

無塵彎腰撿起,放到她身邊。

「快快快,幫她拿床干凈的被子來。」方萌指揮喜兒忙碌起來,一邊嘖嘖稱奇:「咦,瞧她的穿著,又是狐裘又是狸襖的,也不象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主啊,怎么就暈倒在雪地里,愣是沒人管了呢?」

「萌萌,別靠她太近。」君懷彥大手一撈,把她抄到自己懷里,固定好。

無名探手給她把脈,袖子上挽,露出一只色澤純凈,玉質均勻的羊旨白玉手鐲。最新章節請登陸…靚靚女生

方萌輕咦一聲:「呀,這鐲子真漂亮。」

「你喜歡啊?」君懷彥挑眉。

雖然看上去的確很稀奇,但也不是弄不到手。等回去也弄一只給她就是了。他君懷彥的女人,什么時候用得著羨慕別人的東西?

「我誇誇不行嗎?」方萌白他一眼。

在他們夫妻二人斗嘴時,無名已把住了她的脈,不時拈須沉思,面上忽驚忽憂,連道:「奇怪,奇怪!」

「怎么,是什么不好的病么?」君懷彥一臉防備。

那駕式,好象只要無名說聲有問題,就立刻一掌把那女人劈下車。

「非也,非也,她是長期飢餓,突然暴飲暴食一頓後,引發疾病,倒卧路旁的」可是,她身上的衣衫卻所費不菲,明顯不應該是貧困無食之家。豈非奇哉怪也?

「別說廢話了,先幫她治病吧!」方萌焦灼地催促。

「恩。」無名不再多說,從隨行的葯箱里找出金針,迅速地扎了下去。

「王爺,她身體虛弱,不宜長途跋涉。你看……」半個時辰後,無名扎針已畢,沉吟一會,為難地看了看君懷彥,停下來不往下說了。

她的情形,需要靜卧調理。但他們卻急著進京跟王妃的父母團聚,過個團圓年。眼看年關已到,按他們的車程,這一百五十里的路,最少要走四五天。

「無名,你留下來幫她治好病,等她情況穩定了再趕到京城里來,如何?」方萌沉思一會,做出了決定。

「不行,無名不在,萬一你有什么事,要找誰?」君懷彥立刻出言反對。

方萌救人,他不反對,但前提是不損害她的利益。

「那怎么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正爭執不下時,篤篤篤兩匹駿馬卷起一陣狂風,夾著雪粒,狂奔而來。

「吁~!」馬上風塵仆仆的紫衫男子,瞄一眼立在路邊的無塵,忽地帶住馬韁,急停了下來。

無塵早已探手到腰間按住了劍柄,抬眼瞧清來人,不由大喜,抱拳道:「見過晉王。」

「南宮兄,」君懷彥早從車窗里瞧見他,這時已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懷彥兄,別來無恙。」南宮澈在馬上抱拳向他施了一禮,面上卻並無喜色。

「昭王爺,諸位,有禮了!」展雲飛抱拳一周,朝眾人微微一笑。

「喂,南宮澈,還有我呢。」方萌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朝他扮了個鬼臉:「怎么?才一年不見,連笑都不會笑了?」

「懷彥兄,還未恭喜你們。」南宮澈輕瞥一眼方萌的大肚子,掀唇,勉強露了個笑容。

如果不是他疏忽,給了龍天涯可乖之機,被他擄走小越,現在他的小越,怕也有幾個月的身孕了吧?

老天給了他機會,造化弄人,他卻沒有好好把握。

早知如此,就算陪著她一生終老在隘州,他也絕不會為了那個可笑的皇權,踏進京城半步!

「嘖嘖,得了,你還是別笑了,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方萌撇唇,毫不客氣地批評:「丟了姐姐,連精神也丟了?這樣怎么找她?就算真被你找到了,她也不會原諒你!」

「萌萌!」君懷彥尷尬地喝止她,不讓她往南宮澈的傷口上灑鹽。

「不,懷彥,她罵得對。」南宮澈苦笑著看了方萌一眼:「我是應該打起精神來。」

方越曾經說過,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精神絕不能放松,不能被困難壓垮。

「行了,你明白就好。」方萌輕松地笑了:「放心吧,姐姐現在一定很安全地呆在某個地方,等你去救他。相信我,我們是雙胞胎,我們姐妹同心,我有心電感應,她絕沒有事。」

「對了,你們停在路中做什么?」展雲飛見他們告一段落,笑著詢問。

「喏,萌萌救了一個倒在雪地的女子。無名說她身體虛弱,不能移動,正想給她找間客棧安頓下來呢。」君懷彥如實相告:「可萌萌卻堅持要把無名留下來,我不肯,萬一路上她有個狀況,豈是好玩的?」

「這事交給我吧,崔家峪我熟。」展雲飛笑著攬下了這個差事:「我保證不但找個好客棧,還找個好大夫照顧她。若是無名不嫌煩,能寫張方子,那就最好不過了,怎樣?」

「好吧。」方萌見有好的折衷方案,倒也不再堅持。

南宮澈和展雲飛把馬牽到路邊,跟群懷彥到一旁敘舊。

無塵彎腰從車里把那暈迷的女子抱了出來。

「慢著!」南宮澈眼角一瞥,忽地大喝一聲,飛身竄了過來,一把拽住無塵的手腕。

「什么事?」無塵嚇了一跳,不敢動更不敢還手,只得咬牙忍受疼痛。

「這只鐲子……」南宮澈死死地瞪著那女人垂下的手腕。

他認得的,那是母妃留給他的遺物,指明了是要給南宮家的媳婦的!那日在書房強行套到小越的手上後,她再也沒有摘下來過,為什么卻在這個陌生的女人身上出現?

「怎么,鐲子有古怪?」眾人異口同聲。

「是小越的。」南宮澈怔怔地瞪著這張陌生的臉。

難道,龍天涯把她藏起來,給她換了張臉?可為什么,他在她身邊卻連一絲一毫的熟悉感也找不到?

「你懷疑她是我姐姐?」

「你懷疑她是晉王妃?」

「你懷疑她是小越?」

眾人又是異口同聲,齊齊把怪異地目光投到方萌的身上。

剛剛是誰在大吹法螺,說什么姐妹同心,有心電感應?

「都看著我干嘛?」方萌哇哇叫:「我跟她坐到一起,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不可能是我姐!」

「對,她不是小越。」南宮澈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一臉凝重:「但是,她肯定知道小越的下落。」

小越深知手鐲的意義,如果不是萬不得以,不是沒有辦法,她怎么可能把它送人?

「無名,趕快把她弄醒!」君懷彥馬上下令。

無名深知事關重大,也不說話,拈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在手,朝她的風府x扎了下去。

「哎呀,」那女子低低呻吟一聲,幽幽醒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看,身邊圍了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當時就慌了神。

「說,這只鐲子從何而來?」南宮澈過去,把鐲子在她眼前一晃,厲聲喝問,聲音里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大王饒命,饒命……」那女人面青唇白,抱著身子死命地顫抖。

「喂,你這樣問,她哪里敢回答?」方萌看不過去,在喜兒的扶持下,下了馬車,撥開南宮澈,擠了進來,和顏悅色地沖那女人笑了笑:「大嬸,你別怕,我們不是強盜。請你告訴我,這只鐲子從哪里來的?」

「鐲子?」女人一臉茫然。

「是,這只鐲子不是你的吧?」方萌從南宮澈手里接過鐲子,嫣然一笑:「實話告訴你,這是宮里丟失的東西,你私自持有,那可是抄家滅門的罪。」

「別殺我,不是我偷的!」女人雙手連搖,急忙否認。

「別慌,你告訴我,是誰給你的?」方萌再問。

「三天前,我家里的進山打獵,帶回來一個年輕女人。我看她病得快要死了,好心給她到鎮上請大夫。可是家里實在是窮,這才……我,我是冤枉的!」女人哭天喊地,連聲叫屈。

真倒霉,本以為發了一筆大財,誰知卻是飛來橫禍!

「那個女人呢?」南宮澈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下去,揪起她,嘶聲厲吼。

「在,在,在我家里……」

「走,帶我們去!」眾人對望一眼,俱各又喜又憂,激動萬分。

喜的是找到方越,憂的是她說方越病得快死掉,不知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當下無塵把女人背進大車,帶著大伙出了鎮,一路向北而去。約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看到遠遠地山腳下,孤零零地立著幾間茅舍。

「就是那里了。」

她的話音剛落,南宮澈已從馬身上飛身掠起,疾若閃電般闖了進去:「小越,小越,你在里面嗎?」

四面透風的茅草屋,顯得y暗潮濕,破敗不堪。

一張搖搖欲墜的木床上,側卧著一個女子,孱弱的身子蜷縮起來,裹在一床洗得發白的藍底白花棉被里,只露出一頭烏黑的長發散在枕上。

南宮澈站在門邊,扶著門框,默默地凝望著她,聲音卡在喉嚨里,眼睛瞬間就濕了。

他根本不必看她的臉,他就知道。

她是方越,是他的小越!

可是,她為什么這么瘦,這么虛弱?這大半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龍天涯又是怎么折磨她的?最新章節請登陸…靚靚女生

「怎么不進去啊?」展雲飛趕上來,見他堵在門口,不進也不退,不覺奇怪地推了推他,小心地揣測:「她,不是小越?」

「對不起,」南宮澈這才如夢初醒,悄然走進去,在床邊蹲下,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才一開口,就哽咽了:「小越,我來晚了……」

方越毫無反應,微蹙著略顯英氣的眉毛,靜靜地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越!」南宮澈垂下頭,輕輕地把臉偎向她冰冷的手掌心,心情激動,懦弱得差點掉眼淚。

這是第一次,那個總是堅強,總是滿不在乎地笑著面對一切困難的小越,在他的面前呈現出了最脆弱和無助的一面。

看著她是那么纖弱,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頰,失血的唇瓣,失去光澤和彈性的肌膚,奄奄一息地躺在這里,象沒有生命的破娃娃。

他痛得揪起來,象有人拿一把刀,一寸寸地割著他的心臟。

他不知多努力,才辛苦地控制自己不失聲痛哭,可是胸腔卻劇烈地起伏著,嘴唇哆嗦著顫抖起來。

「阿澈……」展雲飛愣愣地看著這憾動人心的一幕,不敢稍動,怕驚擾了這對患難的夫妻。

「姐!」方萌死命咬著唇,伏在君懷彥的懷里,淚流滿面。

君懷彥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壓低了聲音柔聲安慰:「找到就好了,找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