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14 字 2021-02-13

在他心底,總督的千金冰雪聰明,伶俐可愛,雖有幾分驕氣,也只覺是將門虎女,分屬應當;又有殺惡犬救小友的義舉,丁寒青心多好感,直把她當成自家妹妹一樣看待。

豈料竟有如此歹毒之人,硬把好事想成壞事,還要把人打死。氣憤之下,折了手里的東西。那是他一直在琢磨的小火銃,本是不服氣之作,後來,成了潛心鑽研之物。

折斷的槍管,激發了靈感,丁寒青打算做好鼓勵小孩勇敢地戰勝傷痛的小玩具,現在則成了贊她有孝心的禮物。

顧家琪想不到有這等便宜事,打量著改良版的小火銃,笑開嘴,道:「謝謝小丁叔叔。」

丁寒青輕摸小娃娃頭上綳帶未解處,提議道:「叔叔帶你打麻雀?」

「好啊。」

丁寒青手把手教小娃娃從後管塞火葯,再教她瞄准方位,不過,威力太小,s程也不遠,只能當作游戲。丁寒青卻是不死心的,弩弓營和火銃營之爭,由來已久,他相信火銃殺傷力比火箭更強,有更遠大的發展空間。

「阿南小姐,你等著,叔叔去加一管。」丁寒青想出雙管統的點子,兩丸火葯一定能解威力小的問題。

弩弓營那頭,幾個老師傅沖小娃娃招手:「小娃,來,有好東西。」

他們送給顧家琪一把精鋼做的小弓弩,防身,老頭子們說了,打不死人打他們脊梁骨。雖則好意,也隱隱有向火銃營爭鋒之意。

「謝謝爺爺,」顧家琪倒也喜歡,她想了想,「可是,它很重,阿南拿不穩。」

「不怕不怕,娃子,來這邊。」飛鏢營那頭有師傅叫她,他們給顧家琪量身,要打造一套防身暗器,能放金針,打不死人,但可以麻倒人。

來到軍馬營,一個黝黑的壯漢手牽一匹小紅馬,神色憨厚,一臉慈愛,把韁繩交到小孩手里,就完了,人老實,連話都不說的。

顧家琪摸著馬脖,笑得兩眼都眯:「謝謝羅大叔。」

「羅老六!」一個女孩催跛馬跑來,她紅衫粉帶,左手執黑鞭,右手握韁繩,高喝,「換馬。」

養馬官羅老六應聲跑過去,從馬營里重新牽出一匹純黑馬:「大小姐,您看這匹?」

趙雲綉兩眼一瞪,馬鞭就揮出去:「什么破馬,你當本小姐好糊弄!」

羅老六哈腰重新進營房再選馬,趙雲綉怒喝再發威,她要顧家琪手中的小紅馬,道:「那匹!拿來。」

「大小姐,這馬已經有主了。」羅老六辯了句。

趙雲綉喝一聲,把好馬藏著,偏不給她,當她好欺,馬鞭甩得狠,養馬官人身上很快就皮開r綻,營房附近卻是無人敢說話勸阻的。

最後沖養馬官猛揮一鞭,打得他再不能阻止,趙雲綉走到小馬處,好像這才看到馬邊上的小孩似的,喝道:「讓開。可別叫馬踢著了,去告狀。」

顧家琪微笑,歪頭問道:「你是誰?」

趙雲綉縱聲而笑,像聽到大笑話似的,道:「不識得本小姐,還敢搶小姐的馬?」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搶東西竟敢搶到我頭上?」顧家琪淡笑輕問。

馬蹄陣陣,一群少年男女,騎馬跑過來,他們不耐煩地叫道:「阿綉,好了沒?真是,換匹馬也能折騰。」

「就來。」趙雲綉應一聲,短鞭揮起,退小孩,輕縱上馬,回首輕蔑一笑,「池大小姐的孽種,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駕一聲,她揮鞭驅馬向前沖,高叫道:「雍少,這回你可輸定了。」

夏侯雍大笑,打聲長哨,一群人掉馬沖向營壘外。一道白影掠過黃土地,抱起小孩,直追馬隊,一腳飛踢,紅衫少女從馬上滾落,眾人大驚,紛紛勒馬探視:「阿綉,你怎么樣?」

趙雲綉連滾數圈,滿身擦傷,她抱住腿叫好疼,腳斷了。

王雪娥制住馬,把顧家琪放到馬背上。

幾個少年圍過來,人人氣憤怒,大人欺負小孩,為了搶馬竟做得如此下作的事。王雪娥身形飄飛,叭叭叭給他們一人一巴掌,打得他們再出不了聲。

夏侯雍卷馬鞭直喝:「謝夫人,您這也太過了。」

王雪娥一腳踢翻他,轉頭把韁繩放到小孩手里。夏侯雍一個鯉魚挺身躍起,沖到馬前擋住去路:「謝夫人,你功夫高,可以不講道理,但,這是阿綉的馬。鬧到總督前頭,也是這個理!」

「她什么東西,也配跟阿南爭。」王雪娥不屑又冷酷,夏侯雍狐疑,叫人去問地上少女,究竟是誰的馬。趙雲綉說自己從羅老六手上要來的,

王雪娥也不和他們爭,俯在小孩身後,握著她的手教教她怎么驅馬。

「姑姑,阿南不要了。」

「嗯?」

「這馬叫她碰過了,阿南不要。」

王雪娥笑起來,道:「好,姑姑再給阿南找一匹天下獨一無二的好馬,看哪個敢搶。」

顧家琪神色淡然,與王雪娥從這群少年人前從容走過,兩人自在地談說從惠州帶回來的禮物。

「趙、雲、綉!」夏侯雍惱怒大吼,一腳將人踢遠,並阻止同騎馬的少年男女們,「不准管她!從那可憐蟲手上搶東西,丟份!老子沒你這號人。」

夏侯雍是這群人的頭,他這么說,就是把趙雲綉逐出這個圈子的意思。這里的人都是同個軍營長大的孩子,情份自是比尋常人都要深,趙雲綉聽得如此命令,哇地哭開。

沒有一個軍戶少年敢違抗夏侯雍的命令,等到衛兵把人帶回營地,趙雲綉一條腿都凍廢了。

第十一回遠岫出雲被人妒禍心包藏下

這事兒便鬧大了,趙家的找上夏侯家要說法。

要說這趙雲綉長得濃眉大眼,有一副好生養的健美身段,又是打小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知根知底的,兒子跟她感情也不錯,夏侯家的夫人覺得定下這閨女也成。

夏侯雍卻梗著脖子,喊不要。

理由三大條,趙雲綉不是東西,連後媽養的小娃子都欺負,他嫌丟份;二,整件事就是她自己招惹的禍,那腿又不是他弄斷的,他憑什么要為不是自己的錯負責?第三,最重要的,他以後是要做總督的人,娶個瘸子,像什么話。

所以,堅決不要。

夏侯夫人疼兒子,雖然覺得對不住趙家,但兒子說得多在理;她跟事主推,是不是再找大夫看看診清楚了再說。趙夫人氣火,要不是你兒子蠻橫不讓人報信延誤時機她女兒怎么會廢腿,兩家吵不休,夏侯夫人生怕這瘸子女人會硬賴到自己兒子身上,就把矛頭轉向王雪娥、顧家琪。

這種事根本就沒法講道理,盡管自己女兒是受到無妄之災,顧照光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跟婦人爭長短,王雪娥可不會跟她客氣,叫出人證,趙雲綉那條傷腿是被人打斷,而不是摔斷的,跟她沒一分關系;更和阿南小姐無關。要生事,找別人去。

趙夫人這個憋屈,男人不在家,你們就這么欺負人。

顧照光忙勸道:「弟妹,你別慌,也別急,我寫信請宮里的太醫給綉兒看看,這腿不定能治好的。」

「不必說了,我隨相公叫你一聲大哥,原指望著你能給阿綉主持公道,沒想是這樣不堪。」趙夫人幾乎是抹著眼淚離開,回家寫信叫自家男人,再不滾回來,你妻女都被人欺負死了。

夏侯夫人也寫信叫人,趕緊地,遲了兒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

謝天放來找王雪娥,跟她商量改口,是她踢趙雲綉下馬致其重傷。王雪娥問緣故,謝天放以水蘸汁在桌上寫了個j字,王雪娥皺眉道:「那不是叫趙家記恨阿南?」

「那總比兩家聯手對付大哥好。」

王雪娥二話不說同意。卻說趙夢得、夏侯遜匆匆趕回營地,碰上這檔子兒女事,夫人吵鬧,兩人都頭痛,夏侯遜自認理虧,但兒子的話也不能不考慮,他和趙夢得商量,不排正妻位,做個二房行不行。

趙夫人馬上喊不行,她女兒這一輩子已經毀了,難道還不能給點保障。

趙夢得和自己的同僚透底,知道娶一個殘女委屈你家兒子,但只要有他這個岳丈在,日後有什么事叫一聲就成,嫁妝必當豐厚,有什么條件都可以提。

眼看著夏侯家妥協在望,王雪娥橫c一竿,說是她出手太重,害了趙雲綉。夏侯家只覺峰回路轉,趙夫人當場就指著王雪娥鼻子大罵,她是何居心,毀人姻緣;王雪娥找來當日同游少年們,描述她如何踢趙雲綉落馬等等。

形勢偏傳,王雪娥成為傷害趙雲綉的主凶,她賠再多銀子也賠不出趙雲綉一生。

趙夫人叫著苦命的女兒,大哭。

夏侯遜拍拍兄弟的肩,道:「趙三哥。雲綉這媳婦我認了。」

他硬扣著兒子的脖子往下壓,給趙家磕頭。夏侯雍唇瓣咬出血來,死活不肯。

夏侯遜一腳踢中兒子膝蓋窩處,夏侯雍被迫重重跪下,但肩背是如何都不肯趴伏,哪怕他父親踢打數腳。

夏侯夫人看不下去,撲上去擋在兒子身前,哭喊道:「干什么,你這是干什么,為了外人竟是連兒子都要打死嗎?!她都說不關雍兒的事,你非要他娶,我就不認,你不如把我們娘倆一起打死。」

「娘,」夏侯雍把母親推到身後,「爹已經說了要娶,我自然會娶,男人無信不丈夫。但是,謝夫人,你要如何賠償我夏侯雍?」

王雪娥愣住,夏侯雍抹了把嘴角流出的血漬,道:「因為你傷人在先,我不得不娶一個瘸子女人負責她終身,你毀了我的前程,你說你怎么賠吧?」

「你說如何賠?」王雪娥還沒轉過彎。

「聽不懂?謝夫人,你是為顧念慈傷人的,叫她出來,訂親!」夏侯雍笑得yy的,「顧總都督大人,您會保您未來女婿的前程吧?」

「放p!」王雪娥怒得一記掌風劈向夏侯雍,夏侯遜眼疾手快,與她過招數回,夏侯夫人連忙把兒子推到安全處,她臉上無限歡喜,她兒子可真聰明,總督千金,可比一百個趙家都有用。

顧照光微皺眉,沉著靜看;趙家事不關己,作壁上觀。

夏侯雍再笑道:「趙伯伯,趙伯母,我會娶趙雲綉,前提是,我能娶到顧總督的女兒,顧念慈。」

王雪娥呸一聲,喝道:「憑你也配!」

趙家、夏侯家臉色都不好看,盡管大家都知道身份有差距,但自家子女不管怎么樣都是最好的,就是鳳子龍女都配得上,哪里輪得到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來說三道四。

謝天放把人拖到一邊,王雪娥猛然想明白,師哥擔憂趙家夏侯家聯姻,才讓她改口供;那要是趙夏兩家和顧家同體連枝呢,大家立場相同,那就無須再擔憂內j與池家聯手。

她自語道:「倒是個好法子。」

夏侯雍立即道:「這么說,謝夫人是同意了?」

王雪娥笑道:「我不反對,你能說服大人就行了。」

夏侯雍轉向顧照光,道:「總督大人,謝夫人與顧念慈有哺養之恩,形同半母,謝夫人毀我前程,子代母罪,想必有孝心的顧小姐不會反對與我訂親。還望總督大人成全。」

這不大的少年瞬間就把劣勢扭轉,取得最大利益,還讓人挑不出毛病,也怪不得趙家、夏侯家共同重視,以他的資質才能,若得貴人相助,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趙夢得與夏侯遜同時看向他們的大哥,顧照光苦笑,道:「看來我也想不出理由拒絕,雍兒,容我考慮考慮,再給你答復。」

「請問總督大人還要考慮什么?」夏侯雍深諳夜長夢多,想要當場拍案。

顧照光輕笑道:「至少本都督要和夫人商量,還要致信家里長輩拿個主意,與我顧家結親,不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說定。」

夏侯遜按住兒子,道:「雍兒,不得無理。大人這般說,已經是在給你機會,還不謝過大人栽培?」

夏侯雍這回心甘情願,扎扎實實地磕了頭。

事情有緩解之機,大家都順心了。

第十二回因笑局中人偷j白撿便宜

話說池顧恩怨與軍中舞弊案掛鉤,王雪娥以為趙顧夏結盟能對抗池家,遂臨陣倒戈,一意促成顧夏親事。

顧家琪得知後,備感憤怒,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做三方妥協的犧牲品。她決意找線索,挖掘趙雲綉傷腿真相。她確信,趙雲綉墜馬時,腿沒摔出毛病。

趙雲綉出事的地方在營地外的河灘附近,據說她是想到那兒清洗傷口,不曾想天寒地凍地賠上自己一條腿。顧家琪沿著河床仔細查看,尋找干涸的血跡。

一個藍布男童無聲無息地現身,瞧著不過四五歲大,沉靜,面善,顧家琪略感放松,悄悄放開匕首,笑問道:「你是這個軍營的人嗎?」

對方點點頭,顧家琪又問:「你認識趙小姐?」她仔細地看著他的面孔,不錯過一點痕跡。男童眼里閃過厭惡的神情,顧家琪有數,再問道,「你看到她在這兒清洗過傷口嗎?就是她摔斷腿那一天。」

男童又點頭,顧家琪不由地用上帶有蠱惑意味的語氣問道:「在哪個地方,你指給我看好不好?」

對方抬手一搖指,顧家琪隨他所指轉身看去,忽覺有異,已然來不及,身後男童出手將她推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倒灌口鼻,顧家琪無意吞了口水,捋開劉海,暗自磨牙y溝里翻船。

她劃動手腳,覺自己在冷水中游動無礙,抽出匕首,潛伏在冰下,緩緩靠近岸邊那團黑影,伺機拿下對方。

撲通一聲,藍衣小孩自行跳水,河水翻滾,他驚慌地掙扎,嘴里吐出咕嚕咕嚕的水泡,很快就像石頭一樣沉下去。

顧家琪從驚疑到好笑,不過短短三秒,劃開手腳去救人。

從冰冷的河底抓到人,將他頂到河岸邊,顧家琪爬上岸,藍衫小孩已然溺水暈迷。

顧家琪按住他肚子催他吐水,再以節奏按壓胸腔做人工呼吸,男孩眼皮子動了動,顧家琪左右互拍他臉頰,讓他加速回復意志,問道:「說,誰叫你來的?」

怪小孩看著她,臉先紅了,就是不說話。

顧家琪好氣又好笑,還想說什么,冷風一吹,她打了個激零,在水中猶不解天冷,此刻,她怕是要凍僵了。

怪小孩驚慌,那眉清目秀的樣子越瞧越眼熟,顧家琪靈光一現,道:「謝天放的兒子?」小孩身體誠實的反應證實了她的推測,「你推我做甚,嗯?你娘還是我r娘呢。」

小孩的眼神瞬時從害羞變成厭惡,顧家琪有數了,估摸著跟王雪娥的態度有關,她就說這么小的孩子能跟她有什么仇,又不是阿富汗伊拉克。她起身,道:「快回家吧,你爹該找你了。」

顧家琪摟著自己的雙臂,哆嗦地向前走,一路阿嚏阿嚏,沒等她走出河灘,整個人就被冷風吹趴下了。暈倒前,顧家琪只來得罵一句日。

謝家小兒將她拖向營區,半道兩人一起暈倒,後兩冰g為守兵所救。

王雪娥先救顧家琪,施針喂葯,又把謝天放找來幫忙。

看到另一個渾身青硬的小孩,謝天放驚慌失措,他撲向自家兒子探脈,只有心口尚有余溫,他看向妻子,王雪娥從他的緊張里看出暗情,恨不得那孩子死了才好,竟敢害阿南。

謝天放不由得發火:「如何就是他做的?」

「那你倒說說,他怎么會無緣無故在這里,不是他,難道還是阿南推他不成?!」

「他們說是阿南自己去河邊玩,後來又是蹇兒把人拖回來,誰救誰、誰害誰還用得著說嗎?」

王雪娥不甘願地扔出一粒葯丸,用於護住男童心脈,保他一時不死。

「阿南沒事則罷,有事我親自料理他。」

盡管謝天放想先救自己兒子,但王雪娥已放下狠話,他不得不與王雪娥聯手運功為顧家琪驅寒化葯。輪到謝家小孩時,因時機延誤,寒氣入筋骨,若不徹底根治,一生都要與病痛為舞。

兩人都是氣海翻涌,力有未逮。

「這是他自找的!」王雪娥一點都不同情兒子的遭遇。

「師妹!」

王雪娥冷然不語,謝天放也無計可施。

卻在這時,顧照光得信趕來,看謝家小兒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重念一句:「二弟,你好糊塗。」遂舍半身功力救王謝之子。待他收功,氣息顯見不穩,需得調養數月方能真正無恙。

王雪娥見此,再次悔恨自己當日不夠心狠,一掌斃了那小子也就沒有今日禍事。

「大哥,我。。。」謝天放眼底有熱淚,心中感激之情,無法用言語表達。顧照光拍拍他的肩,道:「你我兄弟,無須多言。」他看了眼坑頭兩個並排熟睡的小孩,阿南的命也是謝家小兒換來,謝天放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兩人互拍肩,兄弟情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人,您先歇歇。」王雪娥小心翼翼地說道,她生怕顧照光責怪,卻又擔心他的身體。

顧照光知她用情詭道,也不點破,往事已不可追悔,他道:「雪娥,你和天放也歇歇,我等阿南醒了再走。」

謝天放再露感激神情,顧照光笑笑,說他們兄弟倆也長久未有閑時說話,一起坐下來談談也好。不久,謝家小兒因有內力,底子也比人好,他先醒來。謝天放要兒子給顧照光磕頭謝恩,謝家小兒把頭磕得咚咚響,用力拜謝。

顧照光挺滿意這孩子懂事,氣度沉穩,道:「天放,這小子養得好。」

謝天放自得,教導兒子:「那是顧伯伯的女兒,以後你要像哥哥一樣保護她。」

「不要。」謝家小兒駁了父親的意願,他恩怨分明地說道,「顧伯伯人好,我一定會報答的。但是伯伯的女兒,她搶走我娘,還叫我娘害人,就算她救了我,我絕不會原諒她。」

王雪娥用力一拍桌,眼神狠厲,y側側地問道:「是你推她下水的?」

「是!」謝家小兒敢做敢當,一口就認了罪。王雪娥怒起劈掌,謝天放攔得她一次,攔不住第二次;虧得這時有顧照光在,他出手叫住王雪娥,道:「小孩子家,你好好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