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5988 字 20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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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後和著幾個宮婦快笑,指著這少女道,這福嘉不知又有什么新花樣,哄哀家開心呢。

這福嘉就是魏景帝第一女,年十三,其生母早逝,自幼養在芳林殿蘭妃膝下,慧靈明達,福澤深厚,福嘉二字便是先帝親賜,在諸王孫中頗得聖眷。

福嘉公主欠欠身,從宮侍手中取來兩把紅櫻槍,臉帶猙獰面具,手起勢飛旋舞,又有夷人扮相宮女做傷亡狀,眾人高唱:「紅槍美少年兮,縱躍血汗馬;孤身飛千里兮,視死忽如歸;生擒夷人王兮,謙謙君子德;夫何高義兮,孤鸞在青天。」

槍舞張馳有度,曲聲粗獷嘹亮,頗有上古遺風,眾人鼓掌叫好。

太後也高興,她把福嘉公主叫到前頭,問她要什么賞啊。福嘉公主摘下面具,盈盈跪拜,臉紅似酌,又說不出。

皇帝座旁有個容色優柔的雅素妃子,氣質若深谷幽蘭,眼波流轉,暗香浮移,這身帶奇香之女便是景希宮芳殿的主人,蘭妃。

蘭妃掩唇笑,道:「母後,您還問這小靈精要哪個賞,那點兒心眼兒在曲子里唱得明明白白呢。」

太後哦呵呵地笑了笑,和幾個媳婦妃子打趣,了不得啊,這福嘉也有心上人了。太後很高興,問皇子意思,皇帝說那等兒臣問過紅槍美少年,再成全福嘉不遲。

「顧卿家,你以為福嘉公主如何?」皇帝淡然問道。

顧家齊上前,跪倒道:「公主乃天仙之人,草民不敢妄言。」

「福嘉公主欲與卿家永結秦晉之好,卿以為何?」

「公主厚愛,草民不敢高攀。」

皇帝口氣不冷不淡,又問道:「卿家年少,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朕以為無可賞,這可如何是好?」

「草民不敢恬居武功。」顧家齊的回答,既不媚顏其上,又不卑賤已,也沒有剛直,像在和皇帝比誰更不熱衷獎賞一樣。

「朕是一定要賞的,」皇帝神氣下沉,「福嘉公主的駙馬以為如何?」

「草民啟望陛下,將所有功勛歸於先母李氏。」顧家齊回道,這句話,前回在西直苑說過,紋絲不改。

真是找死。眾官員暗嘆晦氣,好好一場合家歡美的帝王家宴,偏要弄上點血,大過年的,誰也不高興。

景福宮一片冷寂,席間忽聽有童音輕笑,皇帝身邊的宦官袁振兩眼如炬,道:「何人嬉笑?」

顧照光忙離座下跪,道:「小女無狀,請陛下恕罪。」

顧家琪也老老實實地跪在一邊,冷寂的空氣頓了頓,皇帝出言問道:「你笑什么?」

「阿南是想到一首詞才笑的。」

皇帝讓她說說什么詞好笑,顧家琪嗯哼清清嗓子,咿咿呀呀地清唱道:「翩翩佳人兮,在水一方;明目善睞兮,不識人骨;容華皎月兮,應居天上;緣何思凡兮,織女牽牛星。」

群臣會意笑起來,好個織女思凡,好個天仙佳人本應天上居,好一句知人知面難知底。有小兒打岔,皇帝和太後的臉色也緩和許多,至少話題又回到賜婚上。

福嘉公主面紅了又白,起身喝斥道:「好你個無知小兒,你,你敢罵本宮不長眼?」

顧家琪冤枉,哪一句罵公主?

福嘉語噎,小孩子起句贊她為世間美女,卻句句暗指她不知人間疾苦,不識良人真面目,不該強求姻緣,她憤憤地喝道:「那你給本宮說清楚,你唱的是什么?!」

「好吧,公主非要說阿南罵人,阿南其實是在罵家齊哥哥,他多傻呀,人人都想做牛郎,他就不要,這么傻的人實在配不上公主。」

「無知,你知道什么,像你哥哥這樣拼卻前程性命也要為母請命,至誠至孝,方為良人。」

「就說他傻嘛,」顧家琪又語出驚人,「能娶像公主這樣賢淑又好看的女子為妻,哪家娘親都會高興。家齊哥哥卻不要,鐵了心不讓他娘含笑九泉,公主自己說,他這么又傻又呆又不孝,公主還要喜歡嗎?」

福嘉望一眼小孩,又看向庭中少年,滿臉羞紅,又鼓起勇氣,道:「顧家齊,若福嘉入府,定侍你母如親。」

顧家齊額頭跪地,道:「草民愚鈍,辜負聖上美意,今方醒悟;然則,草民身無功名,亦無長才,不敢乞望公主下嫁,懇請陛下寬容,草民願投軍從戎,建功勛,若公主心不移,必當迎娶。」

「准。」

群臣偷抹一把汗,這榆木疙瘩終於開竅,大家終於可以安生了。

有人悄悄留意起急智救場的小孩兒,顧家小女念慈年方五,身不足三尺,金紅窄袖胡服,通體珠玉翡翠,富貴高華,眉目清秀,得其母神韻,觀其言行,伶俐不脫稚氣,卻有大家之風,席間進退得當,頗得其父顧照光寵愛。

也僅於此,池顧之女乃殺頭話題,比李顧之子更危險,慎之慎之。

眾人專心品御宴賞樂舞,氣氛和諧,沒再出什么意外的熱鬧。顧照光邊為女兒面菜,邊道:「阿南,為父可嚇出一身汗。」

顧家琪嚼著白玉蝦球搖頭晃腦,咽盡後,道:「謀定而後動,爹爹教導,阿南牢記在心。」

顧照光仍有余悸,道:「難為阿南這般快便想出圓場的法子。」

「哪里是快,」顧家琪咯咯笑道,「西直苑,王公勛臣都不大能進的地方,偏那天要看那么多少年公子,阿南就想著是給哪位公主選駙馬了。」她搖頭無奈狀,「哥哥委實像塊石頭。」

「鬼靈精。」顧照光淡笑,以他與大宦官楊林通的酒r交情,自然也是知道些內幕的,但他不能提點,顧家齊若知這事內有他介入,反而令兒子反感壞事。

由顧家小妹來做,再自然不過。

女兒早慧,做父親的難免自豪;顧照光取酒杯輕抿了口,壓下欣喜,見女兒愛吃鮮蝦球,便多夾了些,他問道:「阿南,你看福嘉公主如何?」

顧家琪停箸唇邊,望了眼上頭,又專心吃東西,趁隙道:「公主對哥哥真心一片。」

「阿南可願入宮隨公主?」顧照光輕聲道,年節後他就要返回駐地,留女在京,無人依靠,他不能放心,這福嘉公主便是他給女兒安排的一個去路。

顧家琪想了想,道:「爹爹不如讓阿南獨居,偶爾入宮陪陪公主,那是沒問題的。」

顧照光再笑,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嗯?那可不行,阿南要在京里學規矩,可不能讓未來女婿怪爹爹這個做岳丈的沒教好你。」

顧家琪俏皮回了句:「可是爹爹又托不到好人家。」

「小南妹妹,」看顧家琪因這突如其來一句而噎喉,顧家齊一貫冷清老成的臉上,露出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應有的淘氣笑容,他遞上一份香瓜果盤,「這是太後千歲賞你的。」

隆冬季少有新鮮水果,李太後這份賞已是青眼相待。

顧家琪忙謝恩接過,不作偽地拿起香瓜品嘗,並把剩下的全推給顧照光;接著,芳林殿的蘭妃遣宮人,賞給顧家琪一盤金桔紫葡萄;福嘉公主的侍女,送來一份什錦鮮果。

顧家琪略做品嘗,她的注意力在場中的武生打斗青衣唱曲上,看得很專心。

實則,她在偷偷地觀察官員百相。

縱觀全宴群臣態度,結合池越溪態度的反復,顧家琪略略明白了點宮里的那點子忌諱事。

皇帝不想見到顧家人,但顧家功勛卓著,又沒逮著大錯,只好任由顧家人繼續蹦躂,再聯系池顧迫不得已的婚事及太師的身份地位,她得出一個結論,便宜老爹果然是強人,不干則已,一干就搶了皇帝的女人。

她很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廿三回紅粉佳人慕高義鮮花牛糞(下)

顧家琪腦子里想東想西,不忘往嘴里塞東西掩飾,全然忘了她是小孩子,身體很快抗議:主人,茅房,我要上茅房。

顧照光察覺到女兒臉羞紅的別扭,輕笑,叫來宮女,領女兒外出如廁。

釋放多余水份,顧家琪通體舒暢,走出金銅打造的宮廷廁房,兩邊一瞟,領路的宮女不見了。顧家琪眨眨眼,當不知附近的小動靜,邁步向前走。

「冤~還我的命~」

有小孩從她背後沖出來,似乎要推倒她。

顧家琪迅速矮身,手撐地,以右腳為支,左腿旋踢,正中那孩子腿腳,只聽得哇一聲,下手者哭起來;立馬,有人捂住痛哭者的嘴,拖入樹叢中隱藏。

拍拍手掌,顧家琪剛站起來,就看到前方幾個兜白布條小個子,張牙舞爪的,嘴里呼嚕:「還我命來~我們是淹死鬼、吊死鬼、冤死鬼~」

顧家琪頭痛,撫額,淡定地推開這些無聊小鬼頭,繼續向前走。

「鬼,我們是鬼,你不怕鬼吃人嗎?!」其中一個裝鬼小孩大叫道。

顧家琪嘴角抽了抽,手指這群披白床單的孩子後面的樹梢,尖細嗓音,害怕地連聲問:「那、那是什么?」

「什、什么?」某小孩抖抖地問道。

「你的後面,它又手彎勾,沒有腳,飄在空中的,像煙像霧,那是什么?它張開了嘴巴,它伸出了舌頭,它要吃你的——啊——鬼,是鬼啊!」

「鬼,鬼啊!」眾小孩驚恐尖叫,落荒而逃。

顧家琪哈哈大笑,繼續走向景福宮。驀地,一群小少年冒出來,邊跑邊東張西望,怒氣騰騰地高喊:「在哪?」

虞貴妃家的二皇子,領著一班小p孩,給那群被嚇跑的裝鬼小孩討公道了。

被嚇跑的孩子們指著紅襖女孩尖叫:「是她,就是她,妖言惑眾,在宮里裝鬼嚇人。」

二皇子笑道:「我道是誰,宣同總督家的,聽說沒娘教的。莫怪說起話鬼里鬼氣,好了,不要管她了。你們玩你們的。」

「原來是那個野種啊,切~」

「誰知道是顧總督從哪里抱來的雜種。」

「反正就是最下賤的。」

「你們是誰?是不是來跟阿南玩捉鬼游戲?」顧家琪沖他們彎眼笑,映著燭火,眼中盈光忽閃忽爍,她笑得無邪,倒讓這些找茬的少年個個不好意思起來。

二皇子等人輕咳,輕喃道:「原來是個傻子,走了。」

「哥哥,我叫阿南,我們一起玩捉鬼游戲好不好?」顧家琪揪著人家的錦袖,天真的雙眼撲閃撲閃,語態憨憨,嬌氣地問。

二皇子呃一聲,竟然「被美色迷倒」,說是,還主動介紹起自己身份,包括旁邊人。

邱尚書家的小跟班提點道:「二殿下,咱們該把這野種趕出景福宮,不能讓她的臟血玷污皇家的威嚴!」

「這、那你們繼續罵。」二皇子很不負責任地把罵人大業推給跟班。

眾人推來推去,邱尚書家的被賦予重任。

小書生擺出架式,剛張嘴,迎面一記連環踢,加料的硬皮鞋底讓少年單薄的身子板瞬間栽倒。

「你、你——」二皇子等諸人瞪著小姑娘,莫名所以。

顧家琪露齒一笑,拎起邱家小書生狂揍,專往他臉上打。二皇子身邊人連心去救同伴,顧家琪怪叫著壞哥哥騙人,趁少年驚愣的時候,抓住有利機會,用腦袋、用手肘、用赤金鞋底狠狠地拳打腳踢,打得眾男生齜牙咧嘴。

少年們剛開始還顧忌著小丫頭片子一個,不還手,可小姑娘踢人踢得太痛,誰忍得住不還手。

於是,眾人混戰。

顧家琪在地上滾了幾圈,確定手背臉上都有傷了,抹著眼角跑回景福宮,里頭人太多,一時找不到人,一p股墩坐在地板上,衰嘴癟臉哭叫:「哥——哥——」

這尖嗓門兒真是尤如靜夜中的一道響雷,驚得熱鬧非凡的宴會堂歡笑聲嘎然而止。

宦官宮女趕緊哄小孩,讓她不要哭。

小姑娘越哭越響亮,叫著哥哥,顧照光來了都不頂用,她要的是哥哥!

擠過人群,顧家齊來到顧小妹前頭,瞧她那副邋遢相,眉頭都抽直了。

他喝道:「還不閉嘴!」

哭聲神奇地下降低八度。

顧家小妹妹從手指縫里看人,嗚嗚地低哭;顧家齊冷臉散發著強烈的火氣,眼睛黑亮黑亮地瞪著她,兩兄妹你瞪我我看你,最後,在小姑娘逐漸拔高的哭聲威脅中,顧家齊妥協,伸手。

小姑娘樂呵了,從地上爬起來,撲到兄長身上,抱著兄長的腿腳蹭啊蹭,滿臉的眼淚鼻水泥污全都擦干凈了。

顧家齊完全無視了顧小妹的惡劣之舉,他已經非常地淡定了。

小孩子哭鬧停了,眾官員看熱鬧的長脖子紛紛縮回原位,繼續飲酒與皇家人一同守夜。盡管人人都無比地好奇,何人如此膽大,在除夕夜這么重要的日頭里,找顧照光的晦氣;更兼觸太後的霉頭。

要知道,信佛的李太後老人家最恨大過年地提什么鬼怪了。

顧家齊帶著小妹到帝座位,向席上的眾人告罪:「幼妹生性淘氣,擾亂大家興致,萬望太後,皇上恕罪。」

李太後笑說無妨,皇帝也不怪罪。

顧家兄妹落坐太後身邊的坐席里,大太監楊林通早已取來宮中秘制葯膏,給小孩擦臉傷,擔保用後絕不留疤。

李太後贊身邊人細心,只口不提小孩挨打的由來。

「謝謝太後賞賜。謝謝楊公公挑這么好的葯給阿南。哥哥,擦。」

顧家齊認命地動手,拿掉小姑娘頭上身上沾著枯枝落葉泥灰,用濕巾干擦臉,抹葯,一張青腫的小紅臉顯出來。對面的福嘉公主打量受創的小孩數眼,憂心如許;蘭妃與她探頭相看,神色頗為關切。

虞貴妃先開言,問道:「不知哪個不知輕重的,好端端地把個姑娘家的臉給打得這般厲害,落了疤可怎么許人?」

小孩靠著兄長,一抽一噎地叫哥哥阿南要吃那個,不吃這個。

顧家齊拍她的額頭,輕斥道:「貴妃娘娘問你話,誰打的?」

小孩嘟著嘴,生悶氣似地瞟宮中貴人席那邊一眼,撇過臉,不說話。顧家齊加重聲音再問,小孩不依了,抓拍兄長的手掌,叫道:「說了又怎么樣,哥哥會幫阿南打回來嗎?!」

顧家齊淡淡回道:「貴妃娘娘既然問了,自然是會給你主持公道,誰打了你,還怕貴妃娘娘不賞他板子?」

虞貴妃笑得如牡丹花開,富貴容華現,她道:「顧公子哪里話,此間太後、聖上都在,還怕顧小姐受什么委屈,本宮不過討巧問話問個先。」

「不說就去找你爹。」顧家齊低聲怒喝。

小孩別別扭扭地說了:「阿南去如廁,路上有人在玩抓鬼的游戲,阿南也想一起玩,二皇子哥哥答應得好好的,他們推邱小公子做鬼頭,阿南抓到鬼頭,就打鬼頭啊,二皇子哥哥卻耍賴皮,和其他人一起打阿南。阿南打不過才哭的,哥哥~不要生氣嘛,以後阿南都不叫別人哥哥,阿南只有一個哥哥。」

顧家齊才不是為這種事生氣,不過,他是不會和小孩辯嘴的。

聽完小孩的話,李太後冷了臉,道:「不像話。」

楊林通上前低語是不是把二殿下叫過來問問,李太後微點頭,二皇子、邱小忠臣等人給帶到皇帝太後前頭,楊林通復述一遍小孩兒的訴狀。

二皇子應道:「沒錯,是顧小姐打人在先,太後乃乃,您一定要好好罰這個小滑頭,看她把邱尚書家的打得兩只眼都快瞎了。」

除了姓邱的小書生臉上掛黑圈圈,其他人都是絲毫無傷的。

哪里像顧家千金,小小年紀就給一群男生打得跟豬頭臉似的,那張美人胚小臉差丁點就給毀徹底嘍。誰也不能為著這么點小事就叫人脫衣驗內傷不是,所以,基本上不用說,大家用眼睛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還在狡言!」李太後氣上加氣,重重地拍案,怒斥道:「身為皇子,私窺暗室,不學無術,成何體統!」

太後真怒,群臣驚悚,附和:二皇子失德。

真是太無恥了,這么小就懂得在茅廁外頭偷窺女生,來日必是色中惡鬼。

二皇子聞罪名差點一跟頭栽倒,面色青里發黑,幾番欲張嘴自辯,都叫虞貴妃用眼神壓下。

寧可落得年少荒y的罵名,也不可喊。

李太後把教訓皇子的事,還給兒子皇帝處置。景帝臉微微淡淡的,不驚不怒,讓二皇子閉門思過,貴妃教子無方,留待發落;其他小臣子讓各家領回去嚴加管教。

宴畢,顧家父女同車回行館,顧家齊留於宮中,侍奉太後左右。

「阿南,還疼不疼?」顧照光心疼孩子。

「阿南不疼,阿南有打回來哦,阿南也叫哥哥幫阿南報仇了呀,嘻嘻。」小姑娘一派得意狀。

「嗯,阿南好機靈。」顧照光微笑誇道,眼底卻寒如雪。

顧照光背後如何為她出氣,那顧家琪就沒興趣了,她比較想知道,皇帝對舊情人的態度。

回到馬車上,顧家琪細心觀察留於車內女人,池越溪雪頸彎垂,靠於車壁,默默不語,神容傷情到絕望,滿身華彩俱是灰。

從頭到尾,皇帝都沒有離開過景福宮,更毋論他的貼身大宦官袁振。

池越溪若真個在等皇帝,只怕一片痴心付諸西伯利亞寒流中。

顧照光也瞧出妻子神情哀戚,與近日小女兒態的熱切盼望不同,不由心軟同情,喚了聲:「溪兒。」

「送我回太師府!」池越溪聲音粗啞,像是痛哭許久。顧照光輕嘆一聲,吩咐車夫轉道,寧氏和韋婆子得信,在府門口迎接悲慟到極點的池越溪。

顧照光下車,請岳母寧氏好生照料溪兒,他元宵節末離京,若溪兒有意,他自當帶她回北地;若不願,便一直留在京里吧。

寧氏福身,道溪兒近日心緒不佳,就留在京里陪她一段時日;待身體好了,她會送信請他接回女兒。

顧照光微沉吟道好,重蹬馬車,回行館不提。

廿四回小橋獨立夢東華歲月靜好(上)

話說皇家除夕宴,顧家齊歸誠,李顧後人與皇室關系緩和,成為京城社交寵兒。

他所疼愛的小妹顧家琪,也跟著沾了眯眯的光。這不,年初二這天,三公主下令,顧家玉就來邀小堂妹入宮伴公主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