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24 字 2021-02-13

眾女嘆惜,可不是,十六七歲時節,個個都在做夢,盼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們循了家長意,嫁入豪門為正妻,一點點磨掉青澀棱角變了圓滑;可憐的是池越溪,老天爺連磨合的機會都沒給她。

「你那個女兒倒是能干的,」有閨友扯開新話題道,她是兵部右侍郎的夫人,可以說是絕對向著顧派這邊的。她道,小姑娘小小年紀就懂得給自家爭名奪牌位樹威風,比她們那些個只會要糖吃的強多了。

「我聽說,」兵部右侍郎夫人壓低了聲音,幾個女人靠攏,以耳語聲吐露道,「皇後真正是想把娘家侄女許給太子。」

其他閨友氣憤,給池越溪出主意,道:「讓你女兒去搶過來,劉家的女人,哪配跟酈山侯府的嫡孫女爭。」

池越溪垂著頭,不顯眼底的憎恨,收了泣聲,輕道:「她跟我不親。」

「你倒給我們說說,怎么回事,咋的傳來傳去都是你折騰她啊?」後部右侍郎夫人急急地問。

池越溪珠淚漣漣,啜泣道:「我初時心里極怨,不願看到她。」眾閨蜜心有戚戚,碰上那種事,沒人能有那樣寬厚的心懷接受也屬正常,「遠山哥就給她選了個r母,誰知,誰知那是頭狼。心眼毒,不讓我見女兒,還編著瞎話離間母女親情,還,還借遠山哥疼愛女兒之際成好事。。。」

眾閨友同情極了,這種狼子野心的女人她們在後院里見得太多,對付這種女人,絕不能心慈手軟,一個字,死。

「你們是不知道她的手段。」池越溪哭訴,搬出種種真真假假的例子。在王雪娥的計謀下,她就成了傳說中的歹毒後娘。

像綿羊一樣柔弱像白兔一樣善良的池越溪,竟然碰到這樣高級別的宅斗對手,眾閨蜜憐惜地直嘆惜,這都是什么命,什么慘事兒都讓池越溪碰上。

有閨友猛地想起一事,道:「她現在不是養在顧侍郎那兒學規矩?」

池越溪紅著眼眶鼻子點頭,此閨友道:「這就好辦了,顧侍郎那位夫人我們是熟的,她府里人口簡單,也沒那多心眼,你多去走動走動,帶些綢緞煙雲首飾之類的,還能不把你閨女的心給掰過來。」

「就是,女兒總歸是你自己生的,哪能不向著娘。」

「你就跟她說白了,靠來靠去都只有自家娘最靠得住。」

「多給她說說沒娘管的孩子最後有多慘,離誰都離不得娘。」

池越溪躊躇不決,後部右侍郎夫人發了狠,吐露宮中秘聞,年初二那天,顧家女曾在皇宮里淹了水,表面辦了蘭妃,但誰個不知是劉春容下的黑手;這事兒雖然瞞著宮外頭,風聲早有傳出。

幾個閨蜜不約而同點頭,她們也聽到過這風聲,池越溪再不想法拉攏酈山侯府的嫡孫女,保護自己,沒准下一個就輪到她本人了。旁人不知皇宮內幕深淺,她們卻是知道劉家手段的,心狠手黑,絕不會放過她們娘倆。

池越溪愁,哀問閨友有何良策。

幾個閨友輕搖頭,不是她們不伸援手,而是錦衣衛那頭已跟她們當家的捎過口信。錦衣衛左指揮使姓劉,那是皇後的親兄長。

「這光景,只有酈山侯府出面才能保你們母女周全。」兵部右侍郎夫人指點道。

「對,你得把顧遠山叫來,讓他知道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現在不動手,等到劉家布置好,你們一家子可要吃大虧。」閨友提了幾府人姓,那都是錦衣衛弄的冤案,不乘著形勢有利反擊,到時就來不及。

池越溪如何感激道謝不提,送走客人,韋婆子入屋,邊給小姐捶肩,邊問小姐打算。池越溪睜開眼,猛地將桌上茶具掃落於地,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小孩都弄不死。」

韋婆子暗驚,道:「小姐是說,那游園不是意外,當真是劉皇後下手?」

池越溪哼道:「不是她還有哪個,卻是個沒見識的愚婦!」

「這劉春容當日就不及小姐半分,做不成事也是在理。她要真辦成,小姐還得小心呢。」

池越溪譏誚劉皇後有賊心沒賊膽,不會再動手,道:「少不得還得本小姐親自料理。」

韋婆子攔下她,道:「小姐,老婆子看這事兒緩緩。」

若給顧照光知悉池越溪c手,必討不得好。何況,此時京中輿論都向著那有孝心的孽種,池越溪好不容易洗了污名,沒必要再為那孽種背罵名,還是想法子借刀殺人為上上策。

「小姐,這京城可不是宣府,咱有的是法子讓那孽種意外死。」

「我都給氣糊塗了。奶母就是通透。」池越溪展眉笑起來,兩人正商議著,有丫環來報,忠肅公夫人來了,夫人請小姐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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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顧家琪除j有功,推卻所有封賞,改為替池越溪進孝道,一旨鬧得池府頃刻分家。

此舉固然讓池府家宅不寧,卻便宜池越溪盡洗名聲,眾人齊星捧月,再現舊日好時光,儼然一位公卿貴婦,敢與當朝皇後叫板。

她正與韋秋娘商議如何利用皇後這把刀,除掉那小孽種,丫環來報,忠肅公夫人來訪。

池越溪暗里起疑,這夏侯府聲名雖不如前朝,到底位列三公,顯貴門第,怎么說也該是寧氏投貼上門拜見,後忠肅公府遣人回訪方為大家之道。

韋婆子也弄不清夏侯家這葫蘆里裝什么葯,跟著小姐前去會客。

忠肅公夫人來意盡在孫子夏侯俊身上,她和寧氏說,前回與池家賢婿談及孫輩的兒女親事,不知是大男人不能領會她的好意,還是看不上他們忠肅公府,總之說定的親事談著談著就談崩了。

寧氏忙請老夫人寬心,這兒女親事是好事,定是哪里出岔子,回頭她向女婿問明究竟定給答復。

忠肅公夫人笑道:「這親家做不成做得成,端看顧夫人的意思。」

池越溪見話鋒轉到自己這兒,沒推卻,打趣兒道:「老夫人言重,我瞧著孫少爺一表人才,倒是我那個不通事的女兒配不上了。」

這話聽來有門,忠肅公夫人笑呵呵,池越溪打量夏侯俊,越看越鍾意,道:「真個不是我說,這么好的人選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多虧老夫人想到我們娘倆兒了,唉,遠山哥一個大男人懂什么,您要是早和我這做娘親的談,這親事兒一早定了。」

忠肅公夫人問道:「那依顧夫人的意思?」

「孫少爺呢,我瞧著是頂頂滿意的,不過,這事兒少不得要和我們家那位通個氣。」

「理當如此。」

「那得了准信兒,我就給老夫人回話,好讓孫少爺做准備。」池越溪笑得曖昧,忠肅公夫人回笑頗有深意,寧氏見好事將成,也笑。

待客離,韋婆子趕緊問小姐怎地就給那孽種定下這么一門好親事。

池越溪冷笑,道:「你找些個人去查查,他骨子里是個什么東西。」

韋婆子不解,還是照辦。幾日,韋婆子得信,夏侯俊是春香樓常客。這么點消息不能讓人滿意,池越溪給仆婦一個腰牌,可任意調動各地東廠探子、錦衣衛的金牌。

「小姐,此物從何得來?」韋婆子知曉干系,差點兒把這金牌給抖了。

池越溪輕瞟一眼,韋婆子心領神會,低語問道:「那位給的?」她仔細一想,驚問,「是除夕那夜?小姐,他、他怎地不接你入宮?」韋婆子抹起眼淚,小姐吃的那些苦喲。

「哭什么,」池越溪放下酒蠱,「我現在這樣,他如何接我入宮,不是叫天下人都笑話他。」

「那、那這是?」

「別的你先別管,叫人把夏侯家的這事兒查清楚。」

韋婆子領命,她出府去,不久就有人主動前來接洽。韋婆子說了小姐的要求,對方很快就把問題查出來。韋婆子見識到一個嶄新的黑暗世界,回去就跟小姐說,要是早有此物,哪里容得王雪娥囂張,那孽種也早打殺了。

池越溪收好腰牌,道:「你道他這些年容易?便是把這東西交給我,也是費盡心思。」

韋婆子想起除夕那夜小姐肝膽寸斷的模樣,略有領悟。池越溪收拾好情緒,問查出什么。韋婆子吐露首家,夏侯俊玩窯姐兒很挑,非清白的新姑娘不玩,常有虐死人的事;這段時間,他改迷上五六歲的女童子了。

「確定?」

「老婆子都親自去瞧過了,哎喲,作孽哦,那些個孩子身上咬得一塊塊地血r,下面更是一塌糊塗,是給活活折騰死的喲,畜生,真正個畜生。」

池越溪痛快地笑起來,拍案叫好,就這個!

「小姐?」

「難不成你還想那孽種嫁過去享福么?」

韋婆子終於明白了,池越溪笑得快意,全身都在興奮,她已經預見了那個孽種被男人如何虐玩的前景,這種閨房事,女人只能硬忍著,哪個有臉開口向娘家求救,她要那孽種在最痛苦最不堪地凌虐中死去。

「把知情的人全殺了。」池越溪下令,她yy地一笑,「咱們,可要好好地會會那個畜生。」這個指的是顧照光。

四月下旬,顧照光為緊急軍務故,再回京城。

池越溪抓住這個機會,探得顧照光不再侍郎府,她叫上韋秋娘、幾個粗壯仆婦丫環出發。

侍郎夫人出面招待,問何故。

池越溪先禮後兵,說她想見見女兒。

侍郎夫人推說顧照光不再,她不能做主。

池越溪柔聲懇求道:「我真地只是看看她,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吃苦。這么些年,我都沒好好抱過她,可遠山把孩子教得好,一點都不記恨我這個做娘的,還記得幫我盡孝道。我娘也想見見這么又乖又懂事的外孫女,您就讓我見見她吧?」

「遠山應該很快回來,你自己和遠山說。來人,換新茶。」侍郎夫人刀槍不入。

池越溪揉捏手絹,很是氣憤,忍不住道:「本來我也不想為難大嫂,可我聽說件事,阿南在宮里淹水了,帶她去玩的人,你女兒卻一點事兒也沒有。我不想懷疑什么,但說實話,我也不敢再把女兒放在你家里,你把阿南叫出來,我這就帶她回家。」

侍郎夫人也不與她爭辯,承認有這么一回事。不過,那是年里的事。她舉茶碗,淡淡笑道:「阿南如今安好,勞您惦念。」

池越溪冷了臉,道:「大嫂,我知你對弟媳我有成見,但阿南是我親生的女兒,這么大的事,你們怎么不告訴我?是不是要等人淹死了才說?你們就這么照顧遠山的女兒,遠山是你們兄弟,他信賴你們才把女兒托付,可是你們呢?都做了些什么!把阿南推進火坑,要把她活活地害死!」

侍郎夫人不由地把視線在質問者身上轉了轉,親戚之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確實易生妯娌齷齪,但她池越溪什么時候把阿南當成寶了。

「確是我們沒有想到宮里游玩也會出意外,所幸阿南未受驚,現下,我們也給阿南備了兩個護衛,近身保護,這個把月來未再出事,我們的確是將阿南當成自家孩子一樣關懷,還請放寬心。」

「不用說了,我今兒個來,就是要把阿南帶走的。我自己的女兒我會管教,不勞你們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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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夫人微笑,道:「這卻是不能夠的,我們受遠山托付,不敢不經心。」

「大嫂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是阿南親娘,我還會害自己女兒不成,就是有你們這些個唯恐天下不亂胡說八道,害得我們妻女分離不相親。不過,血親天性,阿南不管做什么,想到的都是我這個生她的娘,我要帶我女兒回自己家,有什么錯?」

「既然這般說,那等池家將阿南的名加入族譜拜過祠堂,再提把人領回去的話。」

「笑話,我池家要怎么做事還要你這外人來指手劃腳不成,她生是我池家人,死也是我池家鬼。來人,去把小姐帶出來!」

韋婆子早得吩咐,該往哪個方向找院落,帶著人往里沖。

「放肆!」侍郎夫人是柔順,但不是好欺的,酈山侯府長房媳婦的氣度往那兒一放,哪個丫環仆婦敢亂闖。

池越溪就是特意來生事的,她可不怕事後顧府找喳,當先就撲過去阻止侍郎夫人,侍郎府的丫環想不到這個大家小姐會做這種事,侍郎夫人也料不急,竟給池越溪推倒在地,手里扎進茶碗的碎渣子。

侍郎府的丫環慌張,池越溪毫無顧忌,叫人趕緊去把孩子抱出來。

「夫人!」管家帶人跑進來,將韋婆子等人甩了出去,池越溪一人,也逞不得能,她恨聲道:「你們給我等著,私押太師府的親外孫女。」

侍郎夫人就著丫環的手起身,她養尊處優慣了,池越溪那一推,手腳隱隱有扭傷的跡象。趁著仆婦去請大夫的關頭,侍郎夫人問管家,如何來得這般巧。

管事道:「仆也是聽阿南小姐的吩咐。」

「哦?阿南回來了?」

「是,阿南小姐還定了娥眉樓的八道川菜,想跟夫人說聲午餐不必備料,見廳里有客,當即遣人叫仆帶人來護著夫人,擔心要出事。真個料事如神。」

「她也是吃過苦頭知道她那個娘會做什么事。」

侍郎夫人有感而發,囑咐屋里的仆從,她受傷的事不要提,省得那孩子掛心。仆人們記下,此處略過不提。

晚間,顧照光與兄長同時下朝回府,兩人還在討論朝事,侍郎府管家請走本府老爺,顧侍郎見夫人左手傷,聽說池越溪日間所為,不禁嘆氣,道:「夫人受苦。」

「我這兒沒什么受不受苦的,我擔心的是池家那頭,怕不會這樣簡單就算了。」

顧侍郎眉深皺,背著手在房里走來走去,思索後,道:「先瞞著。」

侍郎夫人不明其意,難道就任由池家有恃無恐地放肆?

顧侍郎道:「現下朝中有件大事,關系重大。遠山此來就是與朝中重臣商議,不能讓這事分了他的心。」

「你這般說我心里有數,只怕池太師那兒要為難遠山和夫君。」

顧侍郎冷笑,道:「若在這大事犯糊塗,池太師那首輔的位置也不用做了。不過,有些事還是請夫人費點心。」

夫婦倆這般那般商量,都是要把池越溪看緊,不讓她鬧到顧照光前頭。

如是七八天,凡池越溪出府,都被人請到侍郎府喝茶,任由她們謾罵,也無人理睬。

然則,顧侍郎府人看得住池府人,封鎖消息,卻無法阻止池越溪閨蜜散播消息。

這些官夫人究竟是真心實意為池越溪考慮,還是背後有人支持挑唆暫且不提,只看她們行事便知。

她們說啊,侍郎夫人從中作梗,不讓親娘見女兒,還軟禁池越溪。

這些話,雖非無中生有,卻也在很大程度上中傷侍郎夫人為人,抹黑顧侍郎府的形象。

這話還沒傳到顧照光耳朵里,卻先引來一尊大神。

池老夫人柱著拐杖,領著大小媳婦、沒公職的族孫輩,一大群人烏壓壓,浩浩盪盪地開往顧侍郎府,沿途便跟人說,顧侍郎夫人如何不是個東西,攔著小孩不讓見親娘,孩子在里頭想娘想得嗷嗷哭,真是沒天良的一幫子畜生。

顧府管家見機會早,也是知道這位老太太的彪悍,即刻封住大門,小跑去找夫人討對策。

侍郎夫人一時也想不出應策,叫管家不要開門,莫叫池府人沖進府,搶走阿南。

池老夫人指揮著兩撥人,找木頭撞府門,誓要把曾外孫女帶回池家。

京里衛兵把消息傳入宮中,顧侍郎見瞞不住,不得已告訴九弟來龍去脈。顧照光還沒聽完,就大喝:「她又想干什么?」

顧侍郎忙勸住他,道:「就知道你忍不住,才瞞著你。冷靜點,國事要緊。」

顧照光深呼吸,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顧侍郎搖頭,帶著他去找正主。池太師輕嗤,道:「老太太不過想曾外孫女,顧侍郎不要危言聳聽。」

「太師,兩家子的事鬧到大理寺去,沒得叫人笑話。」顧侍郎淡淡地譏諷。

池太師不予理會,但有閣臣在看,真把家事鬧到廷議上,那就難看了。

「走,老夫倒要看看顧侍郎在怕什么。」

池太師當先走前,顧家兄弟緊跟上,一行人來到大運河端頭的民巷里。

看熱鬧的人把巷子堵得嚴嚴實實,個個對著顧侍郎府圍牆指指點點,不是說顧家無理沒天良,就是翻池老太太收拾媳婦的舊帳,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熱鬧喧囂,巷子底還傳來咚咚地撞門聲,人群里不時暴出叫好聲。

京衛接令驅散人群,圍觀者見太師儀仗親至,懼官府威嚴退後,卻又為這難得爭女樂子所吸引,人們遠遠地眺望。

池太師臉色難看,隨從叫不動老太太,他不得不下橋走近巷子底,叫住手。

老太太見兒子來,可找到幫手與最堅實的靠山,道:「三郞啊,你可得為自己女兒做主,這嫡親的外孫女怎么能叫旁人養去,定要帶回家自已養才親。」

「娘,這事兒子會處理,您先回府。」池太師想把老母送回府,老太太不依,形勢一片大好,怎么能此刻退縮。

「兒啊,你可得聽娘的話。叫他們把孩子馬上交出來,夜長夢多。」

池太師不能對老母動粗或者暴口,他是大孝子,他得慢慢勸,擺事實講道理。老太太哪里要聽那些個廢話,她也聽不進的,她在池府作威作福慣了,說一不二。

「說這些做甚,不要磨蹭,叫他們交人。」池老夫人捶著老腰喊酸痛,「三郎,你也知娘這把老骨頭經不得勞苦,這都是為你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卻不聽娘的勸,不肯休那寧氏再娶生個男娃;」她嘆氣,「說來也是娘害了你,早知她生不出兒子,當初就不該強留。現在讓你堂堂一品大員,當朝宰相,落得只有一個賠錢貨。

這親外孫女就是你的根,必得自己養,再招個女婿上門,日後才有人給你送終,所以,這檔子事你必得辦好,娘死了才有面目去見你爹、你祖父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