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03 字 2021-02-13

顧家琪肚里嘲弄一番,轉身走人,走遠了,隱隱聽剝皮高手在吩咐:「線。」

隱在花樹叢里的小宦官應聲而去,顧家琪還在奇怪怎么不是秦廣陵的聲音,忽然回過神,這聲音有點耳熟。

她轉身,皺眉眯眼仔細打量,可不就是那個好像永遠都吃不飽的排骨君。

「你在干什么?」顧家琪的心火噌噌地就上去了,「你給我下來!」

「來人,把她做了!」小排骨自顧自地縫新人偶,並下命令。

顧家琪直接沖上去,把人揪下來,大罵道:「誰叫你做這種事的,啊,你個不長腦的混蛋,你要找死不如讓我打死你。」她氣得撩起袍袖,手都抬起來了,對著那張淡漠到沒有人類感情的小臉,又怎么扇得下去。

她緩緩收回手掌,平心靜氣地勸道:「你喜歡做這些事,拿天牢里的犯人玩,不要傷害無辜。」

排骨小孩冷冷回道:「我怎么比得上你,連皇帝都說殺就殺。」

顧家琪僅有那點小愧疚頓時飛到九霄雲外,拎起他的領袖,低喝道:「還有誰知道?」

排骨小孩哼聲,「說不說?」顧家琪忍著火氣,再問道。

排骨小孩模糊地呢喃兩聲,回道:「就我知道,其他人都死了。」不甘不願地補道,「皇帝殺的。」

顧家琪略略思索,看來魏景帝還是要臉的,怕人捅出他與李香蓮通j先於顧照光失德的事。

「這種事別瞎嚷嚷,讓他知道,你沒好果子吃。」顧家琪叮嚀了小孩一句,道別。

「你不讓我殺,我偏殺給你看!你喜歡那個丫頭,哼我現在就去殺了,做成皮偶,氣死你!」

顧家琪氣地直接回頭,對著他的鼻尖喝罵道:「格你老子的,活得不耐煩直接去撞牆,一了百了,y陽怪氣的以為誰欠你啊!我告訴你,有本事就去捅死李太後魏景帝,拿那些沒人權的丫頭出氣,你以為你能啊?德性!」

「你給我站住!」

顧家琪背對著他,揮揮手,慢慢玩,找死她不奉陪。

排骨小孩死死地咬著唇,啊地沖上來,撲倒小姑娘,輪起拳頭就揍:「你個騙子,騙子。不要我為什么要騙我出來?」

顧家琪摔斷的骨頭還沒長結實呢,這一摔,疼得她差點兒暈過去。

「很痛?」排骨君停下打人的動作,把人扶起來,急急問道,「你吃什么葯,我叫他們去拿。」

顧家琪推開他,罵了句:「死不了。」

排骨小孩跌坐在血凝的草地上,靜靜地仰望著她,微微的傷心,淡淡的渴望,淺淺的自厭,粉色桃花樹下,幾身新晾的人皮,血水滴滴落在他身上,血流緩緩匯聚,滿樹掛的人偶,寂寞得仿佛在哭泣。

在這充滿死氣的冰冷的臉上,有一線微弱的希冀。

那是殺戮者的意願,刑戮者的救贖。

他的心願,小得讓人心酸。

顧家琪無限冷漠地看他一眼,視野里映入那些從嬰兒到女童的成長套裝皮偶,她終歸還是心軟,她舉步又放下,淡淡道:「起來,別耍無聊的脾氣。」

排骨小孩耷著腦袋,還算理性地起身,渾身血漬嗒嗒地,y戾縈繞,滿臉黑氣,實在不是個討喜的孩子。

顧家琪走過去,伸手拿下他頭上沾的枯草爛葉,緩緩道:「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他們勸不動你,就會想辦法。好比說今天這件事,就是他們安排的結果。

當人們確定我是你的軟肋,他們就會經常用這種辦法,通過我脅迫你,遵照他們的意願行事。你不想做傀儡對不對?我也討厭被人威脅。明白的話,就牢牢記住,我們互相不認識。

這樣,我不能左右你的意志,你也不會隨便聽人擺布。有什么不懂的,多問問你的臣子;但要有自己的想法。」

「我不喜歡,」排骨小孩肚子里堵著一口氣,見她放軟話語,神情溫柔,頓時像找到泄洪的口,捏著她的手心,淡淡抱怨,「他們個個都一樣,說什么為我好,要我這樣要我那樣,其實根本就是為他們自己!當我什么都不懂,騙小孩。」

顧家琪輕輕笑,道:「人性本來就自私啊,全心全意為一個人好的那種聖人,你還得小心呢。」

排骨小孩見她沒反對,干脆抱住整個人,聞香,用一種很幸福的口吻說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我知道。」

「等你長成大蘋果,我就會收利息了。」顧家琪笑道,微微推開他少許。

「那,本錢也送你。」排骨小孩試探性換了個方位,側邊半摟抱。

顧家琪大笑,笑得連肩膀都不禁抖動,卻有清脆的骨節聲傳,似乎哪塊關節骨摔錯位了。排骨小孩緊張,立時打橫抱起她,風聲呼呼,景物倒逝,不過片刻,顧家琪已躺到原來的床架上,他又急轉出去叫人。

大夫檢查後道無大礙,繼續喝葯慢慢養,但還是囑咐避免再發生摔跤這樣危險的事。

排骨小孩坐在床邊的綉樽處,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顧家琪瞪他幾眼,見他沒反應,也懶得和他再扯,省得再弄傷骨頭。

「小姐,葯來了。」三月端來葯,排骨小孩讓出位置。

三月好奇地打量這個身穿金龍魚補團服的染血小男孩幾眼,注意力又回到葯碗上,她邊服侍小姐喝葯,邊嘰喳她拿完點心回桃園,就不見了小姐,急得她到處叫,虧得堡里護衛說小姐和人談事,她才沒有亂找。

顧家琪笑應了幾句,葯效上頭,合眼便睡去。

再醒時,排骨小孩半邊身子搭在床沿,正出神地望著她。

顧家琪若有所思,微眨眼,做了些誇張的表情,那雙眼,如一宛死水,沉沉不動。

「你醒了?」排骨小孩對空氣里的異動感覺很靈敏,忽地問道。

「眼睛怎么回事?」

排骨小孩淡淡說太醫診斷,最後會失明。蘭妃不要一個瞎眼的皇子,就把他扔到外面不管,秦家堡人用了點關系,把他接回堡里養著。

「不是毒?」

「不是。」皇宮內外大夫都查了,不是毒害,而是失明。

顧家琪卻不相信,宮里什么樣稀奇的毒沒有,只怕小排骨也中暗招了。她不無怨懟道:「叫你聽蘭妃的話,你偏跟她拗,看現在什么結果,當瞎子很有趣哦?個笨蛋。」

排骨小孩笑得快活,眼睛瞎不瞎於他沒差別,不過,要是能換來小姑娘的心軟愧疚,那真是瞎得太值了。

顧家琪氣得不行,差點就給他幾個麻山板栗,抿唇忍了,打發他去清理那滿身的血污,眼不見為凈。

排骨小孩眼珠動了動,飛快地啄了下又香又軟的地方,就算看不見,也聞得到香味,不會認錯地方的。

顧家琪還來不及表態,排骨小孩就溜了。

是夜,顧家琪都睡熟了,忽然一個涼嗖嗖的黑影摸上她的床,緊抱著軟軟的小姑娘,死活不放手。

「你想勒死我?」顧家琪火大地喝止,排骨小孩微微松動,咕噥道,「又不是親,只是抱一下,小氣。」

顧家琪見他拗得厲害,一時說不動,也就隨他了。

倆毛都沒長齊的小孩,鑽同個被窩,能出啥事。

顧家琪很放心,不管他,自己睡自己的,排骨小孩偏過頭,小臉與她的耳窩相貼,近乎耳語地問道:「我嘗到一個新游戲,要不要一起玩?」

「又是什么虐人游戲?都跟你說了,少跟太監混,小心變態。」

圩九回人面桃花對寒浪學前教育(中)

排骨小孩果斷而直接地啃上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果然,只要是雄的不管大小都不能掉以輕心。

「輕點。」顧家琪悲憤地怒喊。

她嘴一張,那個找不著門路的家伙,頓時將小舌頭滑進她的嘴里,靈活又熟練地吮吸。

顧家琪驚悚了,還來不及表示震驚,只覺身上小男生用兩只手胡亂地扯開她的單衣,越摸越下流。顧家琪闔牙一咬,排骨小孩吃痛,半仰起頭,生氣地質問:「你干嘛咬我?」

「你還有理了?」顧家琪心火直冒,一個肘子找過去,再把人直接踢到地上,要不是他身份特殊,她非打死他。她在室內轉了圈,抽出棉條長枕芯,下床叭叭揮打,「起來!說,誰教你這些的?!」

「是你自己說的,學會用舌頭剝桔子皮,就可以玩親親的。」排骨小孩倔強地梗著脖子,斜頭回喊道。

顧家琪也沒多少氣力,打了一會兒,扔下棉芯,指著門窗道:「不說,就給我滾!」

「宮女教的,說這樣你就是我的了。」排骨小孩不安又委屈地反問,「我這么做,她們都很高興,你為什么不喜歡。」

「你有沒有長腦子?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啊!」顧家琪怎么忍得住火氣,拎著他的耳朵直吼,他沒事,倒是顧家琪自己,因為吼得太大聲,腦門陣陣發黑,身形搖搖不穩。

「你別生氣,我不做了,我再也不做了。」排骨小孩急急地扶住她,把她入到床上,手放在她額頭,擔心地問道,「我去叫太醫。」

顧家琪緩過勁,拉住他,放低聲音,道:「我沒事,坐好,跟我說說,那些人都教了你些什么東西。」

排骨小孩依言披外衣,坐在床前綉璣處,老老實實地說自己日常所學的東西。老先生教的四書五經沒問題;六藝教授傳的騎s也沒問題。

問題出在那些照顧他日常生活的太監和宮女身上。自打兩人決裂後,他就扔掉了所有的絲絨棉枕,但是沒有抱枕他睡不著。他動心思自已整個用真人皮做的抱枕,身邊太監不但不阻止,反而鼓動他找年輕姑娘下手。

但是人皮抱枕實是不能與真人相提並論,陪睡宮女應勢而生;她們見小皇子對女性身體感興趣,就刻意引導他做些成年人才宜做的事。

「這么說,是你自己喜歡了?」顧家琪淡淡問道。

「不喜歡。她們都很惡心,又臭又硬,」排骨小孩瞄瞄她,低語道,「不過,她們說這樣做,你會喜歡。我就學了。」

「你編,繼續編。」顧家琪一眼看穿他的小伎倆,分明他想在她身上實踐自己的新本事,卻推給別人。因為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沒聽到別人非議蘭妃的安排。

排骨小孩癟癟嘴,反瞪她,怪道:「都是你不理我,我一個人在宮里沒趣,蘭妃要玩,我就陪她玩。看誰玩得過誰。」

想到得意處,他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蘭妃送他多少宮女,他就殺多少宮女,還把血淋淋的人皮掛在宮門口,後宮女人們嚇得夜夜噩夢。他被送到秦家堡管教,也有這一方面的因素在。

「這一年,你就學到這點東西?」

排骨小孩放在膝頭的手,握成拳,微耷頭,道:「石先生分析說,父皇要把我過繼給海陵王,換取南方沿海安寧。」

「那你自己是什么個想法?」

「我會去,」排骨小孩用一種陌生的冰冷語氣說道,「婦人之手無君王;蘭妃心機是有,但眼界太淺。海陵王有城府有謀略,幕僚智囊更是上上之選;他不是不想造反,只是沒機會。我就是他蟄伏、一飛沖天的機會。」

「海世子很危險,」顧家琪沉吟後道,「他會想辦法控制你。他還有個李家女人生的兒子。」

「我知道,所以,我會混進軍中,歷練自己,掌兵權。」

顧家琪手指微點綢被,道:「進陸軍太扎眼,你混海軍,搞海船,一定要做得像玩票性質,不求立功,先保命,其他的,等時機,就像你說的,海陵王絕不會尚罷甘休。」

排骨小孩其實對這些事沒興趣,他更關心剛才的事,他認真又好學地問道:「胡嬤嬤說我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我以後會做皇帝,我寵幸你,你該感激涕零才對。我知道你跟她們不一樣,你不會謝我,可是也不該這么生氣啊。景帝寵幸蘭妃的時候,蘭妃很舒服,叫得很大聲,其他妃子等不到皇帝摸她們,還找太監幫忙。為什么?我弄痛你了,我學了很久,其他人都不痛——」

顧家琪額頭青筋井字狂突突,耐著性子,說道:「你還沒到年紀,可以幸宮女。這種事做多了,你永遠不長個兒,就像現在這樣又矮又挫,沒人喜歡。」

「幾歲?」

「十七、十八吧。」

「十年很長,我一個人睡不著。」排骨小孩的眼睛在黑暗里顯得亮晶晶,這話什么意思,你明白的。

「那你去找宮女做個夠。」顧家琪沒好氣推人,自己卷起被子,睡覺。

排骨小孩像蠶蛹一樣,慢慢拱進被窩,小心又小心地把爪子搭到小姑娘背上,見她默許,大喜,整個人又貼上去抱住。

顧家琪磨磨牙,拍開他,把棉芯塞進他懷里,喝道:「亂動剁你手。」

「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都陪著我?」排骨小孩用上哀兵策。他一個人要孤身萬里,遠離繁華,漂泊在從來沒有去過的蠻荒之地。

顧家琪無奈地嗯一聲,排骨小孩歡喜得立時扔掉棉芯,小身子板微微地靠近她,手腳放得規規矩矩,不過眨眼間,渴睡的孩子,便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兩人交頸而卧,不知誰緊抱著誰。顧家琪黑臉,排骨小孩偷笑,在丫頭進屋服侍前,翻出木窗,一溜煙不見。

上午是排骨小孩跟隨先生學習的時間,既得了御用抱枕的允諾,便乖乖去上課。午休後,他方來找顧家琪,正好碰上三月要帶小姐出門看風景,他立即搶過差事,秦家堡他熟,比三月更適合做導游。

兩人穿過桃園,登上木樓,遠望。

岳風樓,無疑是秦家堡所有樓舍中視野最佳點之一。

從此處放眼看,西嶺秀美風貌一覽無遺,茫茫青山,白雲悠悠,雙峰相對,無數青瓦白牆的房屋錯落其中,形成一個天然與人工巧妙結合的兩儀八卦村。

秦家堡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牆石城堡,而是整個碧雲山水灣建築群落的統稱,這里居住著秦氏族人中的長輩及重要頭領,是整個家庭的中柩。

低調而實力雄厚的秦氏一族,當年也只是西嶺山脈附近一個小村庄,演變發展到今日,已成一座規模不小的中等城鎮,更有無數族人分散各地,以身為秦家堡人為榮。

秦家堡的繁盛不衰,與這個家庭奇特的雙族長制有直接關系。

比如現任秦家堡主人與其母秦老夫人,共居族長之位,一顯一隱,分居外堡和內堡,各占兩儀山頭城堡,局外人只道秦老夫人單純地掌管內院女眷,卻不知她其實是秦家堡事務實際決策人之一。

像這種奧秘,就只有五皇子這樣有皇室正宗身份並得到秦家堡扶持的人才知道。

他可沒有保密想法,再說他平時也沒人說話,自然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倒便宜顧家琪聽了一籮筐的秦家堡內外八卦。

繞到樓房後,排骨小孩又指一處,前方山坳茂林,有隱約可見湖水瀲灧的綠光,幾只丹頂鶴展翅,沖天,或俯水擒魚。這里便是碧雲山水灣得名由來,據說,風水師勘地後,特別囑咐秦家族輩,定要養些鶴、魚,可保此寶地靈氣不失。

「那里的魚,有仙氣。」排骨小孩相信那里的魚有特別功效,「我們去抓魚,給你補身體。」

顧家琪輕笑道:「秦家堡人會抓狂,還是不要刺激老人家了。」

「那我們去山腳,那里還有口湖——」

只聽得花林中陣陣嬉笑聲,突然,一個紅綢系綁的毛皮球從花樹間突圍冒出,眼看就要砸到顧家琪身上,排骨小孩停下說話,剛要動手,又一道紅影縱跳,抓住綉球,少年黑靴踏闌干,紅袍金冠,目如點漆,凌空而立,怔怔地看著在樓道間悠然而笑的姑娘。

夏侯雍。

花林里,游戲的少年男女們三三兩兩簇擁來,少年們分穿紅藍隊衣,各綁兩色頭巾;姑娘們手里拿風箏,絲綢制的彩色箏尾拖拽在地,絲光在日照下閃閃發亮,靈動又歡悅。

二皇子笑道:「夏侯,走啦。」

李香凝微偏頭,俏生生地嬌,輕問道:「青青,那是何人?」

「老七帶回來的人,」秦廣陵撇嘴回道,轉臉叫喚,「夏侯,下來,別在我家惹事。」

京里的人與事,就這樣,簡單地,突然而至。

南北兩端戰火未解,朝野鬧哄哄,魏景帝在這時候把批年輕有為的皇子公主臣工送入秦家堡,表面上是為祝賀秦家堡堡主後嗣有望,實際是要秦家堡出面助皇朝平定南方匪亂。

一個字,錢。

而魏朝五皇子毅,就是這聲紛爭談判的籌碼,血雜,眼盲,性惡,一顆注定被放棄的廢棋。

顧家琪淡淡瞥過,輕握起身邊男孩沒有溫度的手,走人。

排骨小孩從鼻頭輕噴氣,護著她,往樓道走。

夏侯雍忽而攔住兩人去路,命令道:「你,像剛才一樣的笑。扶著闌干,轉頭對他笑,快笑!」

排骨小孩眼皮微上翻,猶如y風陣陣,冷冷地吹,他躍起,凌空和人對打,找到機會三腳把人踢下樓,手里拋出三寸長骨釘數枚,叭叭叭幾聲,把人釘死在一樹地上,切點位置恰恰好,正適合拿刀切割。

「你的嘴太臭,就從這兒開始好了。」排骨小孩手指間微動,銀光刀片迅閃,單薄的身姿,優美,卻無情,纖柔一如最古典的細節完美主義者。

眾女拋風箏,捂嘴尖叫,想來她們是親眼見過五皇子活剝人皮的狠色與平淡。

黑衣帶盔護衛瞬然現身,接住五皇子放出的凶器,其他護衛微傾身,手掌擺前,示意其他人盡快離開此處。

秦廣陵和李香凝相互扶持,跌跌撞撞地跑入花林中;其他人不時回頭張望,滿眼驚疑交加,一面不信,一面又極很想親眼見識見識投身東廠懷抱的五皇子,如何剝人皮。

五皇子平平地看過現身的護衛群,淡淡道:「沒有下次。」

秦堡護衛沉默地欠身,迅速把夏侯雍帶離現場,不見。

「我們去抓魚。」排骨小孩回身,牽起小姑娘的手,心情依舊好地說道。

顧家琪抽回手,道:「回去了。」

「你不信我?」排骨小孩一怒,就把木樓道踹破一個d。

顧家琪冷看,他卷卷唇邊,自辯道:「我真沒注意到這兒有外人。他們是刻意竄出來的,想探你的底,因為你住在內堡最好的院子里;他們卻住外堡。」他不無懊惱道歉,「以後不會了。」又堅持道,「你答應的,陪我抓魚。不能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