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2 / 2)

六宮 未知 6026 字 2021-02-13

「好一個擅闖,」江文介開腔道,「爾等無視皇令,不顧工期只知爭斗,又該當何罪?」

顧家琪抱拳,正色道:「回這位大人,秦顧作坊整合完畢,上方決定推行新的管理模式,新舊制度過渡,這本來需要一段時間做緩沖,但因工期催貨急,我們不得不省略這個至關重要的環節,督促工匠日夜趕工。

然而就因為我們沒能及時解決過渡期的各種矛盾,就被人惡意利用,挑唆不明真想的工匠,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直接導致今日鬧劇。

但請相信,這只是作坊管理期間必然會出現的現象,只要給我們時間,這些小問題將不復存在。」

這話里頭的新名詞很奇怪,但是聽起來又很合理,還格外有見地哩。

滿山聽眾給她的話繞昏了頭,彭駙馬清清嗓子,問道:「照你的意思,找出鬧事者,工匠就能復工,按期出貨?」

顧家琪道,以秦家堡的名義,保證。

彭駙馬從衣衫里掏出璀璨生光的鑽石懷表,很有派頭地一按機括,表蓋打開,七彩光環四s,他瞄瞄指針,道:「給你一刻鍾,交出鬧事者。」

「謝駙馬爺仁德。」

顧家琪轉身,吩咐柳一指把鬧事的人拎出來。

柳一指放開大小姐,小聲叮嚀數句。領著秦家管事沖入人群,找帶頭鬧事的人。秦廣陵微偏頭,看著她。顧家琪注意到,冷冷一瞥又收回眼,不予理會。

場中,被揪的都是楊鐵樹那派的人。

楊鐵樹上前一大步,道:「主使者就是老夫,放了他們。」

秦廣陵大驚,上前急問道:「楊師傅,為什么?您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楊鐵樹推開她,直面顧家琪,道:「老夫不知道你是何人派來的,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是在斷秦家的根基。老夫絕不容許你欺騙世人,謀奪秦家產業。」

顧家琪看著他,眸色清冷,道:「我敬重你有今時今日地位不易,給你申辯的機會。說吧,你、和你的人在不滿什么。」

「你還有臉問!」楊鐵樹捶著胸膛地喝問道,「那害死人的零部件分工啊,這些孩子把青春都放到這里,他們來學本事,學一門手藝,來日好獨立養家糊口,你呢,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讓他們從頭到尾做同樣的一件活,他們能學到什么:將來,他們沒了這個飯碗,又能做什么。十年、二十年的黃金年華,這是他們的一輩子啊,你怎么能這么沒人性,你這不是在毀他們一生嗎?!」

楊鐵樹這么一說,那些沉寂下去的工匠又激動起來,要不是如此,他們哪里會鬧。

「很動聽,」顧家琪輕輕拍掌,嘴角上撇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宋新橋,你來告訴這位大師傅,按零部件分工,好還是不好。」

宋新橋應了聲,拿起幾個鍾表部件示意,道:「大家伙兒是知道我那兒情況的,做活的都是生手,是坊里大師傅們看不上眼的,沒靈氣的、被淘汰的、沒前途的兄弟。我們只能照著大師傅做的模子,苦練苦熬同一個零件。磨到精工級別,我們就可以換部門換崗位。

孫師傅說,照我們這樣打磨個十年,我們就能出師。

我想問問,在場有多少師兄,是給大師傅端茶遞水才討得一點訣竅?我們再算一筆賬,再有天分的師兄,又有幾人能夠十年出師?

我不知道楊師傅的話有沒有道理,我只知道,每個大師傅的修成都必須腳踏實地下苦功熬出來的。我覺得現在的辦法,是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的機會,只要我們自己肯努力,十年後,人人都是大師傅。我認為,很值。」

山谷里安靜,工匠們在琢磨宋新橋的話。

楊鐵樹道:「如果你真意如此安排,老夫死也對得起這些孩子對得起秦家上下。但願你不是掛羊頭賣狗r,隨便糊弄人。」

顧家琪笑,一抬眉,容色冰冷說道:「楊師傅,您口口聲聲為秦家考慮,為這些兄弟的將來考量,您不畏生死,所作所為都在效仿聖人之德。我卻想問問,您有沒有想過,您這一鬧是把秦家的作坊拱手送別人?!」

她手指二皇子方向,秦顧作坊內外形勢,其他人可以看不明白,作為掌權的大師傅,楊鐵樹不可能不明白。但他卻一意孤行,任由秦家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

楊鐵樹面色鐵青,道:「有什么後果,老夫一人承擔。」

「你承擔得起嗎?」顧家琪不屑地回道,手換指方向,「這些弟子一心一意地聽從你,侍奉你,你讓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你說你是在為他們好,你讓他們鬧事,這么做,你考慮過他們的將來沒有?有哪家作坊還會收這樣不聽話的工匠?敢情不是你家的孩子,打傷打殘也沒關系是吧?你根本就是為一已私,不負責任,任意毀掉別人的人生!」

楊鐵樹臉色轉紅黑,他氣得不輕,他低喝道:「這件事,與他人無關,老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胡亂按罪名鏟除異己。」

「異己?」顧家琪沒有放過機會,趁勝追擊道,「原來就是因為你自己不滿大小姐的決定,以為大小姐要奪你的權,你就不顧他人生死,任意鬧事,有什么話不可以挑明白說,非要拖著這些忠誠於你的人一起犯錯,你怎么就這么自私!」

楊鐵樹臉色紅轉黑,他氣得不輕,直接叫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逞口舌亂加罪名。」

顧家琪點頭,冷然道:「你當然不怕死,想想你靠著這些徒子徒孫撈了多少功勞,怎么死得成!所以,你有恃無恐,把作坊當成你個人的地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不合你的意,你就煽風點火搞破壞。」

「你、你,」楊鐵樹捂著胸口,可惜因為身體太好,吐不出血來應景。

「這次你的胡為幾要斷送秦家的產業,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勞,都必須嚴加懲戒。」顧家琪背手,昂首叫道,「刑房何在?」

刑房管事出列,顧家琪問道:「楊師傅慣用哪只手?」

「右手。」有人搶先答道。

「斷右手。」顧家琪異常冷酷地下令,楊派徒孫失聲而叫,卻無人鬧事或出言求情。

秦廣陵欲沖出去阻止,柳一指再攔,低低耳語。秦廣陵收步,咬唇,驚憂地看著刑房管事帶走楊鐵權;須臾,楊鐵樹重新走出來,面白無血色,腕裹布巾,微微滲血漬。

「沒有人,能凌駕制度之上。」

楊鐵樹恃功而驕,這便是結果。

「所有涉事者,一律按制處置。」顧家琪看著所有人,冷冷再下令道。

楊鐵樹惱怒,他想反駁,卻因傷勢過重,一激動便暈得厲害,沒甚氣力阻止此j人為惡。

顧家琪視線輕輕瞥過,所有人感威,懼而低頭,沒人再敢無視這個空降兵的命令。

圓五回平生塞南塞北事爾虞我詐(下)

卻說秦顧火器坊兼並後,以楊鐵樹為首的親皇室派堅決反對,內部不穩,終於醞釀出一場滅頂禍事。顧家琪一改往日作風,以鐵血手段威懾鬧事者,一舉消除作坊合並中的最後理念障礙。

顧家琪向監督官彭駙馬匯報作坊鬧事處置結果,並保證按期出貨,請諸位頭頭腦腦給秦家一個機會。

彭駙馬看看安靜服從的作坊工匠,拍拍小老弟的肩,成,這件事給小弟面子,了了。

顧家琪拜謝,又到公主座前謝恩。

三公主擺擺手,舉冠冕搖扇宮女齊齊收禮,護送公主鳳駕回府。

顧家琪再到二皇子駕前,從頭解釋鬧事發生的原因經過結果,彭駙馬也幫腔,月底交不出貨再說。

二皇子輕笑,抬收冷嗖嗖地問道:「月底不能出貨,是不是又要本王再給你們秦家面子啊?」

顧家琪忙保證,月底一定出貨。

二皇子緊接著問,若不能按期出貨當如何?

「殿下盡可照章辦事。」顧家琪回道。

二皇子笑,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手持馬鞭微擺,身後衛兵分兩道,馬蹄急馳,秦家押運員趴在馬背上,滿身是血,一見到本谷人,再無力支持,滾落馬,困難地吐出一個消息:「礦、礦車給劫了。」

因戰事,鎳、銅、鐵料不僅價高,還緊缺。秦家派出押運隊特別從他處高價購得原料,以應不時之需。現在礦車給人半道劫走,再買原料也來不及,秦家注定不能按期完工。

所有工匠都呆了,只覺得滿天的冰水嘩嘩澆下,凍僵他們的四肢。

接著是排山倒海地喝問聲:「楊師傅,你為什么要出賣秦家?」

秦顧兩家采用鎳銅鐵合金技術,融鑄火器,缺什么料什么時候補,這可是機密事,只有大師傅知道。若非內鬼通外敵,沒道理秦家的礦車會沒聲息被人劫走。

楊鐵樹臉色灰敗,他想辯解,但他的確是勾結二皇子,多說也是無益。

柳一指帶著管事,盡力安撫工匠,讓他們放心,這個難關會過去的,相信秦家。

秦廣陵也給這消息打懵了,她在人群里仔細打量,不見與二皇子如影隨形的夏侯雍,什么都明白了。

「你好卑鄙!」除了這四個字,她還能怎么說,所有情愛,不過都是諷刺。

向谷外走的三公主回過頭,似笑非笑,道:「皇弟,好手段。」

二皇子虛應一笑:「皇姐贊譽,不過雕蟲小技爾。」

話音未落,臬山的鎮撫帶著幾個兵,趕著四五車貨拍馬進谷。

武官方正的臉上滿滿笑意,給公主皇子行禮:「這可巧了,兩位殿下都在此。本官巡游,正好逮著幾個小毛賊劫貨,看是秦家的礦,本官就給送過來了,還請兩位殿下給作個證。本官轄內其實很太平的。」

這人其實是來拍馬p的,聽說二皇子在猛追秦家大小姐,一拿回礦車,就趕來獻媚賣好了。誰知正好壞了二皇子布局。

三公主大笑,道:「總兵辛苦了。」

二皇子臉色不太好看,臬山鎮撫撓撓後腦勺,後知後覺狀,看著亂哄哄的谷中,問道:「這是咋啦?」

江文介辯清形勢,迅速決斷,道:「公主殿下,彭駙馬掌印,諸位顧家師傅,二皇子今日來,實是為諸位主持公道,不忍見秦家落井下石,需知這里分明是一家獨有之物,如今卻冠以兩家之名,其中之文章,在場眾人心知肚明。你們秦家也不要無視國法,目無國紀,任意欺人,謀奪顧氏產業了。」

見這幫骨子里就是強盜的合法土匪,還有臉擺出主持正義的臉面來教訓人,秦廣陵不由地輕蔑冷笑,單刀直入,譏誚道:「是啊,你們當然巴不得這里全姓顧,這樣明天這兒就歸皇帝陛下,將顧家勢力徹底消滅。我說的對不對啊,公正廉明大義凜然的二皇子殿下?」

「秦小姐,如今是秦家冠了顧家作坊的名。」江文介正中要害,帶了點威殺意味道,「秦家趁勢欺人,奪人產業已構成事實犯罪。此案應交到臬山按察使司,調查審理。」

所有人驚,這人話鋒好生犀利,句句占理,看似在為顧家說話,實則正如秦小姐所指。

孫木白師傅出聲道:「聯合標記一事,經過顧家同意的,不存在欺詐事實。老朽代顧家後人,謝二殿下關懷。」

「老先生此言差矣,」江文介繼續近,「您是何身份能夠代表整個酈山侯府?」

旁人還覺察不出這話里用意,三公主等人已齊齊變臉,齊齊看向二皇子,他從何得來如此厲害人物。

江文介這句話是在要求顧家後人出面,承認兩家作坊所屬。一則能為二皇子立下大功,替景帝掃除心腹大患;二則就算這事能囫圇過去,離間計也必成。他當眾點明這地方屬於顧家,兩作坊剛定的人心必受影響,給剛剛走上合並之路的秦顧作坊永遠蒙上一層y影,隱患暗藏,總有一天會爆發。

此人心思之巧,機辯之靈活,讓人側目。

真正三言兩語,就翻了盤。

顧家琪帶著笑意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大人,我們這兒,東家是不管事的,全權處理作坊事務的是管事及大師傅組成的總理事會班子。因此,孫師傅是完全有資格代表他的東家做出一切有利於作坊經營與發展的決定。」她嗯哼一聲,像在強忍笑意一樣,「這位大人大概不太了解火器作坊的經營管理模式,才會這么擔心作坊的所屬權。」

這訓導的話里全是揶揄味,工匠中傾向她的人會意地笑起來,大聲嘲弄:「不懂就不要亂放p。」「快回學堂重新念書吧。」「給你的先生丟人吶。」「百無一用是書生,果然不假。」「還大學士呢,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切,書都白讀了。」「沒本事還敢管我們這兒。真是亂放肆。」

在這樣的背景聲里,顧家琪笑容不減,叫道:「柳總管。」

「在。」柳一指手攏袖上前聽命。

「給諸位大人一份作坊管理責任細則,你要負責解讀,一定要讓大家明白,什么是東家該做的事,什么是東家不該做的事。」

谷里噓聲一片,嬉笑聲嘈雜,江文介等人的神情難看,三公主涼涼地嘲弄:「還不走,等什么,朝庭的顏面都給你們丟盡了。」

二皇子怎么看得下去這戲弄場面,他綳著臉,拍轉馬走人。

其他人陸續退出,彭駙馬偷偷地給顧家琪豎個拇指,夾夾眼,比個大家都明白的神情,跨馬出谷;臬山鎮總兵押著鬧事的人,p顛p顛地跟上公主的鳳駕,討好賣乖去了。

山谷里的人,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們保住了作坊,他們趕走了官匪!他們勝利了。

卻說二皇子離開山谷,心中憤怒足可用烈火熊熊來形容。

二皇子如此生氣,雖然有計劃受挫的因素在里頭,但更重要的還在於秦家堡的囂張氣焰。

秦家作坊的人能當眾嘲弄將他趕走,固然是因為秦家家勢驚人,更因為魏朝殘酷的皇權制度。所有皇子,做不成東宮太子,年滿十五就會被「逐出」宮外做蕃王。蕃王就是個享受國家俸祿的特殊國民,沒有一點實權,比如魯陽王世子之流。

同樣的是皇帝兒子,皇子與太子身份天差地別,這其中的含義,真正是鯉魚跳龍門的最現實闡述。

所有人都不敢在這時候說什么激怒這位二殿下,眾人靜默跟了一路。

另一頭,夏侯雍率兵攔劫秦家礦車,到手後方發覺中計,車內無礦,有人先行一步,把礦車調包了。楊鐵樹給出的路線消息為空礦車,真礦車已秘密運走。

夏侯雍匆匆趕往九丹峽谷,正好遇見計劃受挫而退的二皇子等人。

「臣無能,令殿下受辱,臣罪該萬死。」夏侯雍下馬,單膝伏地請罪。

二皇子停步,扶起愛將,輸給秦家堡堡主並不可恥。他問道:「夏侯,你說這口氣要不要吞下?」

「殿下,臣可從來都瞧不上秦家那等做派。」夏侯雍滿腹義憤填膺,「秦家打的好如意算盤,好人他當,惡人都推給殿下。他們想獨吞顧家這盤r,臣頭個不同意。」

二皇子笑,夏侯雍的話從來都是最貼合他的心意,他看向其他人,道:「諸位卿家可有良策?你們要知道,顧家的地盤真給秦家那老狐狸吞下肚,父皇交待下來的任務,就算全部失敗了!」

眾人心中一緊,沒有完成皇帝命令意味著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數。

「臣有上中下三策。」江文介率先接腔,二皇子讓他快說。

江文介收禮起身,侃侃而談:「臣以為,秦家堡內部管理嚴謹,人才濟濟,端看那位經辦的總管事,三言兩語就哄得秦小姐對他言聽計從,一改往日作風,處事雷厲風行不給人機會迂回;可見此人經驗老道,非等閑之輩,是我等勁敵。其他如柳一指、顏文童等成名管事,何等精明干練,不足一而論。

有鑒於此,臣定這上策即是放開這里事,殿下當與夏侯北上宣同,阻擋北夷鐵騎,無論勝敗,有路閣老在朝中為殿下美言,不愁不能挽回聖眷帝心。

日後再尋機會向秦小姐解釋殿下今日所為,全是小人作弄,也可挽回秦小姐心意之一二。」

見二皇子神色淡淡,江文介知他不鍾意此策。接著說道:「這中策是利用顧家後人未現身這一點,我們先可尋一人假扮,偽造相關文件,合法收回秦顧作坊。此策因執行難度太大,臣以為沒有確切把握,不推薦行之。」

沒有人接話,江文介心里暗嘆,又道:「下策是上書陛下,詳細告知今日三公主夫婦所為,請陛下免除彭駙馬掌印之職。秦顧作坊沒了公主殿下庇護,再由本地按察使司,嚴查欽犯,s擾谷中工匠,妨礙他們的正常工作,並設關卡阻斷原料輸送,從根本上根絕秦家火器生意,商人重利,無利作坊必得關門。

但此策損敵一千而自損八百,臣亦不推薦。」

夏侯雍贊道:「江洗馬好計。殿下,只要臣等將這三策逆向逐之施用,秦顧火器坊手到擒來。」

「此話怎講?」

夏侯雍放低聲音嘀咕,二皇子大喜過望,若真能辦成,他所受的怨氣都可出了,還燒不到自己身上。

二皇子欣賞又贊嘆拍拍愛將的肩,虧得有夏侯在。

他一想,又轉身獻策者,問道:「江卿以為如何?」

江文介最後盡了一個諫臣兼謀臣的責任,他道:「殿下,微臣並不贊同下策,若殿下強要施用,請暫時忍耐一段時日,待秦顧作坊忘卻今日事,殿下尋到最恰當的人擋下此罪,再施計,以免引火燒身,畢竟我們的對手是秦家人,不可小覷之。」

「辛苦江卿。」二皇子不是很熱衷地回道。

邱庭復為二皇子請旨,歷數三公主偏幫顧家後人的罪狀,把二皇子辦事不利的責任推到彭駙馬頭上。

魏景帝駁回密奏,道皇子火器坊的事他另有安排,命二皇子即刻返京與路閣老之孫女路彩雲完婚,夏侯等人則即刻回宣同領兵,阻擋北夷軍。

二皇子拿到密旨,少不得要懊悔早沒聽江文介的諫見,回京意味著無緣實權,特別是兵權。

魏景帝在防這個兒子,防虞家權重。前次距貴妃剛露出要與路閣老家結親的消息,虞貴妃就差點兒被打入冷宮。

夏侯雍忙表態,他不會忘記二皇子的提攜之恩。

二皇子與他寒暄一番,送走人後,皇子問江文介,現在當如何?

江文介吐出四個字:「韜光養晦。」

二皇子並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才能讓皇帝相信他能擺平s亂,反而因為虞貴妃的冒進令皇帝猜忌兒子,這時候,二皇子做什么都有可能被j人彈劾,還不如學東宮太子,閉門造書。

「陛下春秋鼎盛,殿下切勿急進。」江文介謹慎地提點,希望二皇子能聽進他的勸諫,自古天家無情,帝王最忌覬覦皇權者。

二皇子神色沉沉,點了頭,策馬回京。

至此,秦家堡因秦廣陵婚事而引來的皇家吞並危機,暫告一個段落。

然,魏景帝要鏟除世家力量的決心並未動搖,酈山侯府顧家覆滅之後,秦家堡由暗轉明,諸世家以秦家馬首是瞻,艱難地阻礙程家的擴張吞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