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5995 字 2021-02-13

這只空袋子就是秦家堡。

皇庄股東們用這個辦法,調整了手里的銀根持股份額。

好比說,顧家琪就把自己股東的位置一舉提升到第五位。挖空秦家堡所持有的銀根,只是顧家琪計劃的第一步。

夜叉島黑金團的雄厚資金還沒動呢。這時候,已不需要顧家琪多做什么,她只要坐等秦家送上自家產業即可。

時局的不穩,水災的泛濫,皇帝的昏庸,朝庭的欺騙,信用的喪失,令百姓普遍不信任錢庄,人人以為錢還是拿在手上比較踏實,這種思潮讓市場持續混亂,並沒有因為皇庄與皇帝達成和解而停息翻滾。

魏國內物價走高金銀稀缺是不爭的事實,皇庄哪怕拿出所有存金存銀也沒辦法緩解市場對金銀的迫切需求。

這時候,就輪到與皇帝簽過協議的皇庄股東們變賣股權,抵押產業,來套取現金現銀,穩定錢庄市場。

顧家琪和國內的大小投機家,這時候,翻臉不認人,坐定起價。讓皇庄股東高價換購他們手里的金銀,出自皇家錢庄的金銀。比如說,原價白銀一千兩,現在可以炒賣以一千五、兩千乃至翻數倍。

真正損失的只有沒有參與該計劃的秦家。

顧家琪就這樣循序漸進地,掏空秦家所持有的銀根產業,並與眾人瓜分之。

龐大的秦家堡商業王國,頃刻之間,潰敗。

秦東萊不可能沒有聽到風聲,但是,他和大多數人一樣,認為損失可以承受。

而且,和魏景帝談判,為全天下商戶謀求利益,提升商人的政治地位,乃至能夠選出商人代表參政議政,這樣跨時代的宏偉構想,富於前瞻性的時代命題,讓秦東萊內心充滿歷史責任感。

他要為大家考慮,代商人向皇帝說話,做前人沒有做到的事,也就顧不上收拾肖小之輩。

這個人,目光遠大,胸懷廣闊,意志堅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僅僅懵懂意識到自己應該代表一個新興的階級,就敢於開創先河,擔當先驅者,擁有這樣博大胸襟,高尚情c的人,也叫英雄。

他本來是會將載入史冊流芳千古的大英雄,令後人無限景仰。

但是,他幸或不幸,遇上顧家琪。

兩人難說誰對不起誰的,不過,女人心眼小,好記仇,何況顧家琪從來睚眥必報,誰對不起她,她必然百倍報還之。

秦東萊的民主革新功績沒能開始,就先輸掉了整個秦家堡。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

還是老話說得好,寧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人。

秦家的產業並不是只賣給夜叉島黑金團一方,這次魏國內大小投機團伙個個有份。卻因為秦東萊的特別要求,有些重要的東西他只賣夜叉島的領頭人物,比如說秦家堡的祖宅。

雖然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那地方。

但是,基於這種象征物能夠向得不到手的老情人永久地宣示自己的重大勝利,顧家琪難掩好心情地接受了對她來說跟垃圾一樣的東西。

她也不怕秦東萊知道,什么夜叉島的副島主,給秦家挖坑拆分整個秦家的,就是她,顧家琪。

雙方簽約那天,天氣很好。六月的海林,不冷不熱,正宜淺酌。

顧家琪開了瓶紅酒,坐在樂安錢庄二樓的大會議室里,對著牆上的朱王公府老油畫,搖著高腳玻璃杯舉杯品飲。

這是一個非常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今時今日,樂安錢庄臭不可聞,無人來往:彼年彼時,它是名滿天下的黃金寶地,真正的不夜城,歌舞不歇,燈火達旦,名姬浪人,歡聲不絕。

秦東萊走進來的時候,顧家琪正對著窗外空曠的街景,滿腔感慨。

她側過身來,舉杯,粲然一笑:「秦堡主,我們又見面了。」

秦東萊頓在門邊少許,兩人相處六年,就算不是知根知底,還是摸得出對方心里的盤算。顧家琪能利用其中漏d,制先於人,也不奇怪。

只是,當心中揣測變成真實,任他老練成精,依然震驚。

秦東萊維持著老派紳士的溫和隱忍,穩重地走到簽約桌的另一頭,搶先一步微點個頭,示意秦嶂放下諸文件契約。

秦嶂y著臉,滿眼殺意。可惜他不敢動手,這房間內外都是顧家琪的人,除非他有一擊必殺顧家琪的把握。

「顧小姐,需要鄙人解讀嗎?」秦嶂難掩憤恨地譏諷道。

顧家琪輕笑,勝利者嘛應該有這個肚量寬容失敗者無力的放肆。她放下酒杯,拿起文件慢讀。

砰地一聲,厚重的褚紅大門被推開,秦家人簇擁著秦廣陵沖進會議室。

秦東萊不可察地擰了眉,一看眾多來人,都是秦家年輕一輩他們干勁十足正准備跟著秦東萊大展拳腳施展華麗的抱負,卻在意料不到的時刻,遭遇滅頂之災。

他們不能接受這個結局,他們認為可以和黑心肝的投機份子講情面,他們想用他們的熱情他們的理想他們的道德標准來挽回一切既成事實,未免太天真了。

秦東萊大聲喝斥讓他們離開,在顧家琪的人把他們都干掉前。他們是秦家未來的中堅,不該折損在這時候。

秦廣陵撲到她父親身上大叫阻止:「爹,不能簽,不要啊,爹你為什么一定要賣掉秦家堡?有辦法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爹。」

顧家琪放下白皮文件,秦廣陵停止哭喊,不敢置信地看著端首的女人,震驚莫名:「是你?顧念慈。是你在害我們秦家?我們秦家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你要這樣惡毒?我爹不該救你的,救條狗還會幫忙看門,救你不如救條蛇。」

「不要胡鬧,青青,你先出去。」秦東萊拽著女兒的胳膊,讓她離開。

秦廣陵一邊掙扎一邊喊叫:「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種黑心錢你也要,你會有報應的,天理昭昭,顧念慈,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著!」

秦東萊把這些人推出去,顧家琪叫來負責守衛的人,怎么讓人沖進來。

冬蟲夏草羞愧道,秦家堡十八血騎。

這也就難怪秦廣陵等人能沖進來,外加本地地頭蛇秦二爺協助,他和秦大姑丟了夜叉島,想辦法強攻過多次都不成功。

這回聽說夜叉島來人,他們就煽動秦廣陵這群年輕熱血的人來搗亂,想趁機摸出對方的底細。

顧家琪不快地擰眉,原本閑適的心情不在,草草看完文件,簽完字就起身。

一直沉默的秦東萊忽然道:「等等。」

他從秦嶂手里拿過一個錦盒,交到她手上,蒼蒼的目色不失柔和地看著她,叮囑道:「以後你一個人要多加小心。不要太倔,姑娘家該找個人陪著。」

他像從前一般伸出手掌,想撫弄她的額發,但見她滿眼防備,淡淡一笑,收回手,帶著秦嶂走了。

枯三回鬧花深處金陵岸星光繾綣(二)

秦二爺查明搶夜叉島的人身份,立即找上秦東萊核實,並提出除掉顧家琪。

秦東萊打太極推,顧家琪後面的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秦二爺怒道:「當日我就說把殺了,一了百了,大哥卻是婦人之仁,心慈手軟放她一馬。你看今日她如何回報,毀了整個秦家,大哥如何面對秦家列祖列宗,那些兄弟長老你要怎么給交待?」

「從頭開始。」秦東萊淡淡道。

「大哥能放得下,你去問問你下面那些人,他們肯不肯?!」秦二爺憤憤道,他眼露殺機,「大哥舍不得下手,只好弟弟代勞了。」

秦東萊欲阻,秦二爺頭也回道:「弟弟死了,還望大哥照顧弟媳。」他到外頭招呼自己人,乘顧家琪在岸上,除掉她。若等她回島,大家也沒機會。

眾人呼應的聲音嘎然而止,刀劍刺入皮r的聲音讓人心寒。血味飄。

秦東萊低嘆,秦二爺垂死,滿身是血,撲進屋內,不甘地問:「大、大哥,為什么——」

「我不能讓你毀了秦家。」秦東萊伸手合上他的眼,低語死在他做這兄長的手上,總好過被那人帶走。

秦嶂與血騎入內,沉聲道:任務完成。

秦東萊對窗,低聲吩咐他們善後。

距離海林不遠的地方,有個雙峰海崖,是秦二爺最喜歡呆的地方。秦東萊把這位庶弟的骨灰散在此處,長眠。

崖道上,一人佝僂站立,散碎的白發在海風中飛舞,深色麻質破衣裹身,滿面皺紋,眼睛卻異常美麗,閃爍著年輕人才有的晶瑩光芒。

秦東萊與秦嶂縱騎過時,察覺到異樣,勒馬停下。

「何方朋友,在下秦家堡秦東萊,請下來一敘。」秦東萊朗聲問道。海崖上暗殺者撥出銀劍,從山道上沖下,秦嶂掠空擋劍。

來人功夫很高,秦嶂身為秦家堡血騎之首也不能抵擋。

「天山劍法,閣下何人?」秦嶂驚問,天山劍法專克秦家堡派武功,這下可糟了。為防夜叉島黑金團的人對秦家人下手,秦東萊讓秦堡血騎護送秦廣陵等年輕一輩離開。

又是來放二爺骨灰的,他們兩人身邊並沒有跟人,跟天山派人對上,討不得好。

就在思忖間,秦嶂身上被人劃出尺寸傷口,他急道:「堡主,你先走。」

秦東萊看了一眼秦嶂,飛身離開。暗殺者飛擲暗器,秦東萊負傷奔逃。暗殺者回頭再解決秦嶂,接著,循暗器上的特殊葯血味追上秦東萊,殺。

「你、你到底是何人?」秦東萊忽地想起一人,王雪娥。

來人不答,繼續揮劍刺殺,秦東萊一邊抵擋一邊道:「十六年前,你下山,領師命殺我一次;顧遠山救了你,我們也算和解。這次是為什么?讓我死個明白。到地下,我也好和顧遠山說叨說叨,我這么早去陪他的原因。」

當胸一掌作為最後的回答。

沒有解釋。

秦東萊墜海,來人在崖頂望了眼翻涌有海水泡沫,拉了拉臉上麻布罩,飛離。

秦家堡易主,標志歷時兩個月的錢庄行業商戰,塵埃落定。

對於匪寇海盜走私販團伙來說,這是一次完全合法的洗黑錢大行動。他們心滿意足地開著大火的空船回老窩,並留下賀辭,道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一定不要忘了他們雲雲。

顧家琪就問,有沒有興趣再玩一票。

皇庄股東產業到手,大家都要去管理。雖然麻煩,但是玩得好的話,既能賺錢也能博名聲。這還有什么可說的,全都參與,黑金團眾個個笑呵呵,道這小子蔫兒壞。

顧家琪又忙不迭地致信這次商戰里認識的幾個投機商,問他們有沒有合作意向,重建災區。畢竟市場穩定,流民有居,他們所得的產業才有錢賺。

她事太多,司馬昶很不滿,酸不溜丟地刺她:「哼哼,好一副菩薩心腸。」

顧家琪拿起桌上東西砸過去,笑罵道:「你以為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活?要是讓人抓到把柄,你發水災黑心財,這輩子你都別想做那個位置。」

一塊鮮黃的紋龍錦緞掉出來,原來顧家琪無意中砸了秦東萊送的錦盒。她撿起來一看,嫁娶自由,暗罵一句這算什么,把它扔牆角,心情還是莫名地煩躁。

司馬昶摟住她,吻著她的面頰,逗笑道:「怎么,把老情人踩得死死的,心情還不好?」

顧家琪推開他,想繼續做事,卻是看什么都煩。

司馬昶向冬蟲夏草問明情況,大笑,道:「我都說叫你換張臉,你非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顯擺,說什么叫他後悔,人家根本沒把你放眼底,你是丑是美,你張狂還是臭p,他管你嘞。」

「你很得意?你很高興?!」顧家琪惱火地質問道,秦東萊的反應就像她是個要不到糖吃的任性孩子,他嫌她煩,干脆就把秦家堡送給她,滿足她的報復欲,徹底了斷糾葛。

硬生生地把她所有的滿足感全都憋在心底,發臭。

這能不叫人窩火么。

司馬昶笑得越發大聲,顧家琪撲過去追殺他,兩人笑鬧,不知誰先吻的誰。干柴烈火一點就著,兩人很快就剝得赤條條地干凈,胡天胡地地胡搞。

有人在外面,司馬昶驚醒,看一發懷里姑娘,顧家琪沉沉瞅著,他不放心地拂昏x,卷了衣衫出去。

「落海了。」來人道。

司馬昶皺眉道:「怎么不是切了他腦袋。」

「他也有些本事。」來人又問道,「你確定他真地騙了阿南?讓阿南喜歡他又不要她?不要騙我。」

司馬昶笑道:「那天你不是聽得明明白白?就算沒有這回事,阿南這次奪了整個秦家堡,若不把人除了,阿南豈不是要天天被秦家人追殺?」

來人沉思後點頭道:「說的有理。他若沒有辜負阿南,阿南怎么會奪他家業。阿南小時候性子又軟又好。他真是該死,一萬次都不夠。我、我也不好,我該守著她的。遠山哥一定怪我沒照顧好阿南。」

這人自說自話,像小姑娘一樣,就這樣自責地哭起來。

司馬昶徑直回了房間,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回懷里,親著姑娘軟軟的臉和她的唇,怎么親也親不夠。

等人睡醒,司馬昶又纏著她。

這種要玩就玩個徹底的不魘足脾性絕對是顧家琪慣出來的,不過,兩個都愛玩,倒是挺合得來。盡興後,司馬昶抱著顧家琪去海鹽溫泉池,泡澡解乏。

顧家琪泡得暈乎乎的,膩在他懷里,似醒非醒的,忽地想起一事,說:「得把那頭瘟老虎做了,他知道我是誰。」

司馬昶啃著她的脖子,不是很專心地回道:「早死了,你老情人做的。」

顧家琪頓住,想起落在牆角的那抹鮮黃,不知為何沒了興致,推開他,撩起發絲勾回耳後,隨意道:「累了。改天。」

司馬昶眸色沉沉,看她一眼,嘩啦水響,上岸走人,漂亮修長的直腿慢慢隱入岩壁後,顧家琪忽然有點後悔,她居然放過這樣的美色。

然而,她卻不合宜地想,秦東萊的兩條腿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想得有點過頭,顧家琪嗆喉,她連連揮手撲騰,腿腳忽然抽起筋,抽得她直往水下沉。這就是玩過火的下場。顧家琪想起上輩子碰到這種杯具的時候,她直接來了這里受苦受罪。

這回,她好不容易熬到能玩的年紀,萬萬不能這就樣掛了。

她拼命地想探腦袋叫人來救自己,卻腳踩不到底,岸邊也很遙遠,小小一個海鹽溫泉池竟讓她錯覺以為身在大海。

她大罵司馬昶,那臭小子知道她好泡溫泉,刻意把泉池挖得很深。顧家琪想要泡得舒服,那就得摟住司馬昶的脖子,或者干脆半坐在他身上才成。

平日里,這都是情趣;現在,就是要人命了。

腦門陣陣發黑,顧家琪在想,這次有沒有那么好運,再活一次?

冬蟲、夏草進泉池溶d送急函,看到池水里浮浮沉沉的姑娘,驚叫一聲,撲下水救人,撈上岸,一探鼻息,沒氣了。

兩人慌得手足無措,她們的驚叫聲引來外面的護衛,一看此情形,同樣又驚又慌。

泡個溫泉,泡到淹死人?!

慌亂引來司馬昶,他一看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顧家琪,驚慌地推開所有人,抱起她,搖晃她,叫她的名字。

猛然,他想起曾經她對他做過的事。

那時候,她以為他嗆水淹死。司馬昶急紅眼,一邊回憶一邊照做,慌急得快要落淚時,顧家琪眼珠子終於動了動。她睜開眼,瞧見司馬昶,一掌抽過去,她全身軟軟的,哪來力氣打人,不過揮揮手罷。

司馬昶抓住她的手,好像她要說遺言似地用力保證:「我在,琪琪,我在。」

「呸,」顧家琪吐出一口濁氣,「不准用那惡心的名字叫我。」

司馬昶緊抱她在懷里,道:「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顧家琪察覺到他顯而易見的顫抖,安慰道:「歹勢歹勢,放松放松,惡人歹命長。」

司馬昶用嘴堵住她輕巧的舌頭,她根本不能明白他的害怕。顧家琪沒力氣反抗只好由他去,換氣時,司馬昶吩咐,把池子填了。

顧家琪忙叫阻止,要不是他把池子挖得這么深,哪會出事。

「那時在干什么?」司馬昶問道,她平日里都很謹慎小心的。

「在想秦東萊的腿啥樣,」顧家琪直接道,對上他冷嗖嗖的眼,顧家琪呵呵干笑,抓頭發胡掰找借口,「嘎,今天也怪,就好像有什么在下面拽我一樣——」

司馬昶臉色白了幾分,抓著她腰肢的手勁加大,他的目光轉視島外海波,淡淡道:「有人說,淹死的人都會回來找自己心里的人,把她拖下水陪伴,永世不分離。」

「喂喂喂,說著玩兒的嘛。干嘛編話嚇人啊?」顧家琪齜牙咧嘴,捏他的臉,阻止他再講鬼故事。

「我說的是仇人。你以為我指什么?」司馬昶神色平靜地問道。

顧家琪嘁聲,覺得他今日古里古怪,想到他今天被嚇一回,也就釋然了。

沒深究,回房更衣後,她即叫廚房多多熬牛骨湯,暗道抽筋是吧,她補鈣補到骨質增生為止!

顧家琪捧著骨頭湯唏哩呼嚕灌肚子,司馬昶從收藏庫里走出來,拿出數串卜噬用的古玉卦牌,打死結,掛滿她四肢和脖頸。

「太誇張了吧?」顧家琪笑得直打嗝。

司馬昶很嚴重地下命令給她身邊所有人,不准這些東西離身;他又召集全島的人,學習人工呼吸急救法。

顧家琪見他如此慎重地愛惜她的小命,她決定悔過自新,節制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