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37 字 2021-02-13

司馬昶拍飛她手里的信紙,喝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比不上你老情人成熟穩重有謀略,他做什么都好,我做什么都不合你意!」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顧家琪覺得莫名其妙,還是很耐心地和他說理,「我這是在提醒你,以後做事,不要由著性子莽莽撞撞。玩夠了,就收手吧。」

「對,我就是在玩,在胡鬧,你就是這么看我!我永遠都比不上你老情人。你寧可和他商量這種大事,我只是一個不斷用暴力強迫你的混蛋——」

聽到這里,顧家琪有點好笑,道:「你這又是怎么了?我安排這事的時候,又不知道你有計劃安排。這不是擔心你受了傷,一個人既要對付景帝,又要防備海陵王暗算,我不在你身邊都沒人提醒你小心注意,所以,才找人幫了點小忙。」

司馬昶馬上道:「既然這么擔心我,為什么不是你親自安排?你在忙什么?」

顧家琪當然不能說出自己要安心養胎不能多c勞的事,便笑道:「來來去去的,我都忙不過來。就找人幫了一點小小的忙,」她放低姿態哄道,「不要這么愛計較嘛,我跟他真地一點關系都沒有啦。」

「如果你心里有我,真地在擔心我,就絕不會叫你的老情人做這事!」司馬昶冷冷淡淡地拂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府。

顧家琪叫之不應,無奈搖頭,這兩人和平相處怎么就這么難維系。

司馬昶鬧情緒的事先放下,顧家琪叫回四婢,繼續安排救出洛江笙的細節事宜。掌燈時分,屋子里人還在糾結安排誰主導這事,叔英沖進來叫世子妃救場:世子爺和宣同總督夏侯雍打起來了。

顧家琪不慌不忙問道:「是為何事?」

叔英愣下後,吞吐答道:「是為夏侯雍的小妾程宓。」

夏侯府為尚公主,把除趙雲綉之外的妾室全部趕出府。程宓和母親程四娘一直住在京中的玉滿堂。程四娘曾在司馬昶成功迎娶顧家琪一事中,出了點小力。因而,司馬昶吩咐下面我照顧點盛州楊家。

盧總管很好地傳達了這一指示。程四娘對司馬昶這個有錢有權又有才貌的海世子非常感興趣,程四娘不止一次拾掇女兒巴結司馬昶,最好能夠改嫁入海世子府,那她就什么也不愁。至少,在程夫人前頭,又能抬頭挺胸做人。

程宓最初沒這想法,但架不住京中流言、周圍人異樣的眼色,她自負美貌與才情,此時不得不恨嫁。程宓、程珊、顧家琪三女幼時也有過一段手帕交情誼,眼看著兩人都有風光美好的歸宿,兩兩比較,這心里滋味確實不好受。

年初,司馬昶曾到玉滿堂輕描淡寫,豪擲千金,所挑的那小樣玉飾,如今就隨意地掛在顧家琪的同心羅結上。每回聽到顧家琪的腰帶結處環佩相撞聲,程宓就心疼得r一陣陣地跳。

若換成她收到這般稀世珍寶,定然惜之又惜地收在寶匣里,哪里會像顧家琪這般漫不經心。

第二回,司馬昶再次到玉滿堂挑玉飾,程宓忍不住嘀咕,挑這么仔細干什么,顧小南還不是隨意亂配亂扔。

沒想到她在簾子後面說這么小聲,也讓司馬昶聽到。

他叫人把滿盤玉飾送到她面前,拜托她幫忙挑一份送給自己的世子妃。程宓又不知顧家琪喜好,就照自己喜歡的挑了並蒂蓮的羊脂玉簪子。司馬昶答謝禮也厚重,程宓禁不住希望他多來幾次,這樣她的私房錢沒准就是全京城第二了。沒人敢和顧家琪爭第一。

過不了幾天,司馬昶又來了。

程宓掩不住歡喜,司馬昶果然又叫她幫忙挑飾品,說上回她挑的玉簪,他的妻喜歡,現今就別戴在發髻上。程宓這次幫他挑了支嵌菡萏玉的金別針,南方流行的一種扣在衣襟上的飾品,司馬昶自己瞧著也不錯,同樣厚禮酬謝程宓,拿著金鑲玉的別針回府。

兩人就這樣隔著簾子慢慢地熟悉起來,時間久了,司馬昶還讓程宓女扮男裝,陪他到別的首飾鋪子挑禮物。

程宓就這樣不可自撥地喜歡上這個一心一意在顧家琪身上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愛他,瀟灑多金又專情,程宓打從心底知道司馬昶心底沒有她,若她敢越雷池一步,不僅她再也見不到司馬昶,說不得自己的最後依靠母親的娘家楊氏一族還要被他所封殺。

如果司馬昶沒有和顧家琪吵架,如果司馬昶沒有喝醉酒,如果這天程宓沒有偷偷溜出玉滿堂,兩人什么事也不會發生。

但它就是發生了,司馬昶在一個已經打烊的路邊酒館舉酒缸灌自己,程宓途經此店看見他,只覺菩薩在眷顧她。她下轎走過去,司馬昶睜眼看她,問道:「有事?」

程宓把捧了一整天的玉飾盒遞過去,努力克制自己眼中情意不泄露半分,道:「世子爺托我修的鐲子,已經接好了。」

司馬昶譏笑一聲,用力拍打掉她手中的玉盒,里面的玲瓏玉鐲哐當摔成七八段。

「您、您怎么把它打碎了,您不是說,這鐲子您妻子喜歡非常。」程宓急得蹲下身去撿那些碎玉段。

「都是騙你的,她根本不喜歡!」司馬昶醉醺醺地站起來,幾腳將碎玉踢向別處,弄得粉碎再也無法拼湊。程宓不明所以,蹲在那兒,仰起臉,看著他,花樣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染上粉粉的情思。

微微的燭光下,這張嬌酡的美人臉與另一張永遠冷淡自持的臉相疊,司馬昶抓起她的雙肩,將她拎起來,止不住地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忘不掉他?他只是在利用你,他對你那么壞,你明明知道,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你告訴我,為什么?」

「沒有,沒有,我、我喜歡的是你。」程宓明知道他把她當成另一個女人,毅然地吐露心事。

司馬昶笑兩聲,似乎明白了自己在對別的女人發酒瘋,他放開她,走回桌子邊繼續抓酒壇子灌酒。程宓失落,又帶有一種不服輸的驕傲,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從後面環抱住她,道:「我喜歡你,我真地喜歡你。」

嘭一聲,司馬昶反s性地將人甩到另一面牆上,他站起來,怒容滿面,像殺神一樣凶惡瞪著在牆角吐血的女人。

程宓在骨折的痛苦中,艱難地昂起頭,道:「我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喜歡你。我一沒偷,二沒搶,是顧小南她不要你,她從來不珍惜你的心意,她讓你這么痛苦難受,我來代替她喜歡你,又有什么錯?如果硬要說有錯,那就是我遇見你太晚。

如果我早遇見你,我一定不會讓其他女人傷害你的真心,無視你的傳出,我沒有顧小南那么聰明能干,但我至少知道怎么樣去愛一個人。」

司馬昶站在那兒不動,程宓慢慢地爬過去,用沾滿血的手抱住他的腳,靠著他一點點地爬起來,用溢出血的唇舌去吻他的臉,她身上帶有一種歷經血泊的震撼美,堅強而又溫柔。

「我只希望你快樂一點。」她說。

司馬昶眼神迷離地看著她,抱住她,回吻她。他向來不顧世俗眼光,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程宓雖然意亂情迷,但到底骨子里還是保守的,做不出就在街邊小酒館里與人成事。

「帶我走,」程宓低低地哀求道。

司馬昶抱著她在城中樓台之間輕功奔馳,邊跑還邊問:「喜歡嗎?」

「喜歡,像在飛。」程宓有些虛弱地答道,她渾身疼得厲害,但她不願意破壞此時的氣氛。司馬昶的側顏,看起來,俊美無儔,太過迷人。她怕她一說出口,就再也見不到這醉人的美景。

「我那兒有匹好馬,改天我們一起比快。你一定更喜歡。」司馬昶炫耀似地說道。

程宓低聲應好,如果她就在這時候死去,說不定這個美夢就很完美。可惜她太過貪心,她堅持回到玉滿堂的綉樓,司馬昶察覺到她的重傷,醉意稍退,已認出自己懷抱的女人並非他希望的那個人。

但不知為何他沒有立即離開,他取來傷葯與綳帶,幫她療傷。

程宓心中生起希冀,他與顧家琪之間一定有難以調和的問題,此時不趁虛而入,就枉費她做財老虎程四娘之女二十二年。

不過,還沒等她緩過痛勁,夏侯雍就來了。

看到衣衫半褪的程宓,看到她樓內另外一個男人,夏侯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司馬昶一拳頭。司馬昶哪里能輕易讓他打中,簡單避開並反擊。夏侯雍一擊不中,立即再攻。

兩人就在程宓的綉樓里拳打腳踢,毀物無數。這天色也不算太晚,因此,引來京中無數看熱鬧的人。

枯九回人間自是有情痴風月無邊(六)

眾人驚疑紛紛,夏侯雍不是把程宓給休棄了么,他怎么會跑到前小妾的綉樓來。

這得說到程宓乘轎出門,有個轎夫是程夫人的耳目。他傳消息給程夫人,說程宓有意勾搭海世子,本意是讓程夫人去抓j,以不守婦道為由,直接滅了程宓、程四娘。

然則,程夫人可沒有自己上門抓,她讓人把這事捅給夏侯雍,讓他自己看著辦。

夏侯雍一來確實對程宓舊情難忘,三公主性情剛硬,像個扎刺的鋼錠,哪像程宓溫柔可人,男人c勞一天需要的可不是三公主的晚娘面孔,而是程宓體貼周到的撫慰。

二來程宓怎么說也是他的舊人,夏侯雍是迫於形勢無奈才把人休棄,可從來沒說過准許她再嫁的。

三來敢勾搭他夏侯雍的女人的海世子,是顧家琪的男人。

夏侯雍對顧家琪百般求而不得的心思,只怕路邊的花花草草都知道。放著那么一個大美人不要,卻來糾纏自己的小妾,這既是在狠抽自己耳光,也是在「糟賤」自己得不到的顧家琪。夏侯雍怒從膽邊生,恨不得把這欠揍的男人當場打死。

這夏侯雍的心思好猜,那個司馬昶的就難測了。

眾人僅知海世子對顧家琪一往情深,哪怕她名聲殆盡也要迎娶她為自己的世子妃,臨駕於李太後的親眷吳雨婷與海陵王王妃的娘家內侄女徐雅言之上;當顧家琪說不要生孩子,海世子就把徐雅言生的兒子交給顧家琪撫養。

還有一些平常的小細節,都可知海世子與顧家琪感情甚篤,怎么忽然之間,他卻與別的男人的女人勾勾纏纏的扯不清?

這個男人還是曾和顧家琪傳出婚訊的夏侯雍,這里頭,一定有大問題啊大問題。

看熱鬧的人莫衷一是,財老虎程大勝得知女兒的丑事,惹到的是京中兩個滾燙的焦點人物,頭都大了,趕緊地讓人通知海世子府,讓海世子妃來勸架。

叔英伯黨收到消息,一個去照應世子爺,另一個通報本府女主人。

顧家琪直接對盧總管說,既然世子爺喜歡,就把程宓接回府里,安排個院子。至於夏侯雍受到的顏面損傷,送他幾個江南美人。復,她又接著和冬蟲夏草安排北邊事務。

盧總管匆匆地去找石先生討對策,府里兩位主子又吵嘴了,這事必須要妥善解決,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要是再整出大婁子使得顧家琪離京一年半載的事,那二十年籌謀布置都付諸空流了。

石畫樓認為盧總管的顧慮極有道理,司馬昶不懂得女人心思,他們這些長輩還是知道些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忍受做丈夫的隔三差五地另找女人,哪怕是顧家琪這樣冷靜超脫的人。

別說什么有沒有感情的話,顧家琪若非對這個男人上心,哪里會容得司馬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忍耐極限。秦家堡堡主不過沒有依照她的意願迎娶她過門,就被顧家琪整得灰頭土臉,一世英名毀於旦夕。

司馬昶卻做過更過分的事,至今還活蹦亂跳的。

盡管說在顧家琪心中司馬昶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但她也不可能毫無限制地容忍下去。

像「把程宓弄回府」這樣簡單粗暴的解決之道,應該就是顧家琪不願再縱容的直接表現了。

顧家琪與司馬昶冷戰,倒霉的還不都是下面的人,以及他們周遭無辜的人。

為免出現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情景再現,石畫樓如此這般那般一番囑咐,盧總管連連點頭,稱妙計。

做好准備,盧總管裝作氣喘吁吁地剛從外頭趕回府里,急切地回稟世子妃,說夏侯雍態度強硬,寧願把「偷人」的小妾打死,也不會成全海世子。

「夏侯爵爺還讓仆捎句話給世子妃。」盧總管垂頭躬身道,「他不是顧照光。被戴了綠帽子,也不吭聲。」

顧家琪手里一個用力,墨汁飛濺,她抬起臉,冷冷地看向並不起身的盧總管,道:「備轎。」

盧總管應命而去。

未幾,車轎到玉滿堂。

里外三層人,幾條街巷的商鋪窗樓里到處都有攢動的黑人頭。

看到海世子府的女轎,眾人喧聲不斷。程大勝像顆滾動的皮球滾到轎子前,畢恭畢敬地請海世子妃入內詳談,態度頗有點諂媚。

顧家琪並未下轎,而是用無盡綿柔的聲音問:「程伯伯,世子爺可在玉滿堂做客?」

程大勝點頭如搗蒜,道:「在的在的,世子爺常到鄙堂買點小玩意。今天也是。」他嘿嘿地笑著,好像在說什么兩男人爭一女都是謠言都是浮雲。

「煩勞程伯伯請世子爺出堂,府里有些急事要他趕回去處理呢。」顧家琪依舊不慌不忙地說道。

程大勝道這是自然,馬上,馬上。

他滾進玉滿堂後院,對司馬昶說:「世子妃在堂外,說有急事請您回府。」

「叫她自己來跟我說!」司馬昶不太痛快地回道。

程大勝嘿嘿地擠著笑,道:「世子妃身嬌體貴,哪能輕易拋頭露臉。還是要世子爺體憫鄙人這小侄女不易。」

司馬昶臭著臉出府,顧家琪溫言暖語地問他可曾用過晚飯,司馬昶臉色雖然難看,但語氣緩和許多,道:「沒有。」又問道,「你怎么來了?」

「這不是時間晚了,世子爺您還未回府,臣妾憂心,就尋過來了。」顧家琪輕輕柔柔地回道。

「我沒事。」司馬昶嗓門兒有點小高興地回道,「玉滿堂的一個伙計摔傷了,我就送他回商鋪。又不是去干什么,這也好擔心。」

聽起來像是在抱怨顧家琪管他太多,但海世子府的人個個都聽得出,這位爺的毛又給世子妃捋順了。大家可以過安生日子,不用提心吊膽這位世子什么時候把剝皮折骨的魔手伸到自己身上。

不單這些明了,就是圍觀的人也聽出來了,小兩口鬧別扭呢,其他人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真正地其實啥事也沒有。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可以皆大歡喜時,程宓在丫環的攙扶下,沖出府,在眾人見證下,說道:「妾身已是海世子的人了。」

「你閉嘴!你快給我閉嘴!」程昭不停地怒吼道。

「你以為我是你,偉大到把自己喜歡的人讓給別的男人,然後日夜後悔?」程宓嘲弄道,「我絕不會讓自己落得那種可憐的地步。」她對上司馬昶道:「海世子,我在床上說的話都是真心的,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其他女人的替身,也不管你親我的時候在想誰,只要能夠回報你對我的憐惜之萬之一,只要能夠讓你永遠那樣開心就好了。」

眾人嘩然,司馬昶頭發絲都沒動一根,跨上盧總管牽來的馬,雙腿一夾馬肚,護著車轎動身。

夏侯雍竄出來,攔住車隊的去路。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怒問道。

司馬昶不耐煩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夏侯雍回道:「若是假的,那當然好。若你們果真有一腿,那就不要怪夏某不客氣了。」

「如何個不客氣法?」

「男人的游街,女的沉塘。」這是公認的對通j者的處置,夏侯雍眸色沉沉地說道。

司馬昶冷笑道:「有本事,你就試試看。」

這話聽在別人耳里,就是變相承認程宓所說為事實了。沒有散去的圍觀者中再起嗡嗡的議論聲。程大勝一看形勢變得難以收場,忙打岔:「誤會,都是誤會。小女摔了一跤,海世子好意送她回府。」

「送個人,要送到床上去?」夏侯雍這追根究底的架勢,擺明是要把事鬧大。

「夏侯雍,你個窩囊廢!」程宓破口大罵道,「你有什么臉來管我的事?」

要說這世上有什么話能夠讓一個男人徹底變臉暴怒,非窩囊廢三字莫屬。夏侯雍求娶顧家琪未果,卻被休妾娶三公主,這事在京里可不是什么新聞。在這件事中,夏侯雍身為男人的尊嚴被徹底摧毀,一般沒人敢在夏侯雍面前提起。

但程宓不同,她在忠肅公府曾經獲寵相當長一段時間,夏侯雍有什么心結她再清楚不過。

因此,她能夠一句話就把夏侯雍到死胡同。

哪怕夏侯雍兵權再重,武功再高,他都不過是景帝的一條狗。景帝高興了,賞他一塊r;景帝不高興,就把這條狗直接烹了賞給其他人。

這話夠坦白夠直接,只要長耳朵的都聽得懂。

程大勝氣急敗壞,肥膩膩的胖手啪地重重一巴掌甩在女兒臉上,跳腳怒罵道:「丟人現眼的混賬,還不給我滾進去!」

積威之下,程宓還是有點怕這個爹的。

可她知道這一退縮,等待她的就是幽閉死。她寧可死在司馬昶的怒火下,也不要悄無聲息地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

程宓撞開攔她的人,撲到高馬前,跪地道:「世子爺,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可我情難自禁,假如您還記得宓兒對您有過些許的用處,懇請您賜宓兒一死。」

「程大勝管好你的人,」司馬昶吩咐左右,「運作快點,不要讓世子妃聞到血味。」

程宓臉色霜白如雪,程大勝忙不迭地叫人把女兒拖回玉滿堂內。顧家琪在轎內喚聲:「且慢。」她不徐不疾問道:「程伯伯,侄女想問句,您可曾收到忠肅公府的休書?」

「有是有的。」程大勝拿不定顧家閨女想做什么,並不太情願地回道。

顧家琪又說道:「那即是五小姐的婚事全都由程伯伯做主,旁人無法干涉了?」

「話是這么說地。」程大勝預感不祥,還是硬著頭皮答道。

顧家琪用帶了點喜氣的聲音,說道:「那侄女有個不請之請,想與程伯伯討五小姐,給我們世子爺做個偏妾,不知程伯伯可否應允?」

玉滿堂外街內鴉雀無聲,幾能聽聞綉花針的落地聲。

程大勝抹著冷汗,巍顫顫地回道:「鄙人不是很明白世子妃的意思。」

顧家琪柔柔笑道:「程伯伯這就見外了,為我們世子爺,侄女是誠心誠意求您家五小姐。相信程伯伯是不反對的,五小姐有個好歸宿,也是程伯伯樂意見到的喜事。那,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回頭我讓盧總管跟府上提親。」

「你什么意思?」司馬昶手掌抓住車軸,憋著怒意使力搖晃。

顧家琪淡淡回道:「臣妾說過,只要世子爺喜歡,您要什么樣的姑娘,臣妾都會幫您求回府。」

頓了一會,司馬昶咬牙切齒說道:「你不要後悔!」他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