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部分(1 / 2)

希特勒傳 未知 6261 字 2021-02-13

命運。自「水晶之夜」以來,元首似乎就生活在與現實毫不相g的世外桃源中。每當魏德曼試圖討論體制上的缺點時,希特勒總是對他置之不理。

「身居高位,或處身於內層的人們,若不同意我的政治觀點,他們對我就毫無用處」他簡明扼要地對魏德曼說。「我解除你我之私人副官的職務,委派你為舊金山領事。對此新職,你可接受也可拒絕。」

魏德曼毫不遲疑地接受了此職,但說,希望不要減他的薪水。聽到這里,希特勒的語調緩和一些了。「經濟上有什么問題,你盡管提。」

這樣,經過四年緊密相處後,這兩個戰時的同志便在互無怨恨的情況下分手了。

沙希特與魏德曼之下台標志著約瑟夫·戈培爾重新獲寵——他之失寵系他尋花問柳的行徑使然。「每個女人都使我熱血」他在二十多歲時的r記中寫道。「像一頭狼似的,我來回徘徊。」

與瑪格達結婚後,他也沒有節制。與此同時,他與眾多女人保持x的關系,且從不公開妥協。就是說,直到舉行奧林匹克運動會那年夏天他愛上了捷克女演員麗達·巴洛娃時為止。瑪格達原以為這不過是通常的打情罵俏,到後來,到1938年,她失去了耐x,要求離婚。對同x戀行為,希特勒曾表現出驚人的忍耐力,但是,對於黨的領導人拋棄曾助他取得權力的伴侶之舉,他卻非常難過。他要戈培爾與那個女演員斷絕來往。開始時,他拒絕了,並提出辭去其部長職務,願到r本或其它遙遠的國家去當大使。後來,他在壓力面前屈服了,放棄了他的偉大的愛情。在警方的「勸告」下,巴洛娃回捷克斯洛伐克去了。她一走,希特勒馬上把戈培爾全家召到貝格霍夫。戈培爾夫婦和三個孩子在克爾斯坦茶館門口照的照片,被公開發表,以證明這家人諸事如意。

這些戲劇x的妥協表演,剛好發生在「水晶之夜」前幾個星期。失去麗達·巴洛娃的痛苦——以及想在諸如希姆萊和羅森堡等人(他們覺得,戈培爾丑聞「給黨的道義地位帶來最嚴重的一擊」面前恢復名譽的願望——所有這些,都可能是令他在11月的「水晶之夜」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戈培爾的官復原職,剛好發生在希特勒對猶太人問題有了新的看法的時候。不久前,希特勒曾前往特魯斯特太太在慕尼黑的畫室。她敦促希特勒重新起用亞瑟·皮希勒這位猶太作曲家,允許他在奧格斯堡音樂學校里任教,為什么猶太人就不能個別看待呢?她爭辯說。她所認識的那幾個猶太人,不但是本行業中的行家,而且也是寶貴的人。

「那都是你的經歷」希特勒想了想後說,「假若我也有類似的經歷。我可能不會走上現在的道路。但,我的經歷大不相同——像我在維也納的經歷那樣。」

他必須把德國人民的命運看得高於一切。「猶太人獨立生活著,為自己的法律服務,從來不為他成為公民的那個民族或國家而活著,或服從於那里的法律。他不屬於德國人民,在我們中,他僅僅是客。但,做客也與1918—1933年這個時期不同。那時,他們霸占了藝術界、文學界、新聞界、商界和銀行界的最高職務。讓我國人民在自己的民族特點的基礎上重新建立牢固而健康的前途,這是我的責任。使德國人民,特別是德國工人,能安全地生活,並有光明的前途——這是我畢生的任務。」

這番話是為拒絕她「原則上」的要求而說的。奇怪的是,當他再次前往慕尼黑時,他一反常態,居然同意重新起用皮希勒教授。

如同1938年初,偽稱捷克在邊境上調動軍隊曾促使希特勒過早地采取行動一樣,國外針對「水晶之夜」而發的抗議風暴,也可能加深了他對猶太人的憎恨,並促使他尋找對付他們的新辦法。1939年2月21r,他對捷克外j部長契瓦爾科夫斯基說,對一個未消滅猶太人的國家,德國是不會提供保證的。這就表明他已完全失去了客觀x。「我們的友善不外乎是軟弱,我們也覺後悔」他說。「這些害人蟲必須消滅。猶太人是我們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到本年底,德國的猶太人將一個不留。」

他們決不會像18年11月那樣,逃脫懲罰。「與他們算賬的r子到了。」

幾天後,外j部向各外j使團和領事館發出一份通知,指出猶太人問題系德國外j政策的一個因素。「德國對猶政策的最終目標」通知說,「是實現住在德國領土上的全體猶太人的移民。」

自國社黨降臨以來,只有10萬多一點猶太人從德國移民出去,在新的東道國安家落戶。這個移民數量雖小,但已引起美國、法國、荷蘭和挪威各國本土居民的抵制。盡管德國在道義上進行了譴責,西方國家像隱士一樣,將邊界封閉,不准希特勒的猶太人入境。這個地方突然反猶的火葯味十足,這就證明將猶太人大規模運送出境的做法是行之有效的。通知在結尾說,德國政策的目標「是在將來將猶太人問題獲得國際解決,它決不受對『被驅逐的猶太小教』的虛偽同情所左右,而是基於各民族的成熟的認識,即,猶太人將給各國的民族生存帶來危險。」

1月29r,希特勒更明目張膽地宣布了其突然改變了的戰術。在慶祝納粹黨掌權6周年的大會上,在向國會作的演講中,他向世界猶太人宣戰。意味深長的是,在幾小時前,他曾令海軍在五年內建成一支強大的潛艇艦隊。他攻擊說,英國、美國和法國,「至今仍不斷遭猶太和非猶太鼓動家的煽動,仇恨德國和德國人民」而他所需要的不外乎是安靜和平罷了。他說,這些旨在帶來戰爭的謊言及企圖,絲毫影響不了德國解決猶太人問題的態度。這也是自他上台以來首次挑開最終計劃的面紗:「在我的生命旅途中,我歷來是個預言家,也常因此遭人恥笑……我將再次做個預言家:如歐洲內外的猶太金融寡頭得以將各國再次拋入世界大戰中,那末,結果將不是地球的布爾什維克化,不是猶太人的勝利,而是猶太種族在歐洲的被消滅!」

他這個偏執狂是在向猶太人高喊:「住手!你們在迫我殺你們!」

(3)在過去一年中,希特勒毀滅了一個主權國家,瓦解和癱瘓了另一個主權國家,並在這一過程中令西方卑躬屈膝。1939年預示著更大的政治征服。1月1r,墨索里尼終於下定決心,接受了德國在去年秋天所作的提議,將「反對共產國際公約」從只起宣傳效果的條約變成不折不扣的軍事聯盟條約。「在這個月中」齊亞諾在r記中寫道,「他計劃讓公眾輿論接受他的觀點——對公眾輿論,他不屑一顧。」

理由:墨索里尼生怕與西方發生戰爭,現已是不可避免了。

在新年文告中,希特勒宣布,德國政府的希望只有一個:「……在新的一年中,我們希望能為世界的和平成功地作出貢獻。」

在他的「和平」計劃中,下一個步驟是全面控制捷克斯洛伐克。一些時候以來,對慕尼黑條約他深覺後悔,因為,很明顯,他原可把整個捷克吞並而又不會遭到報復的。現在呢,他卻要尋找某種人們接受得了的借口,以便向捷克進軍,把殘留部分拿到手。

2月,他令戈培爾發動一場反對捷克政府的宣傳攻勢:它仍在信奉異教的r耳曼公民中制造恐怖,在蘇台德邊境集結軍隊,暗中與蘇聯密謀,並粗暴地虐待斯洛伐克的居民。最後的一項指控是最有成效的,因為斯洛代克的某些激進的民族主義者,早就對此誘餌躍躍欲試,並開始提出實行完全獨立。這種局勢是爆炸x的,若捷克政府中某個經驗不足的高級官員稍有不慎,另一個危機便會隨即出現——授希特勒以他所需之柄。

在倫敦,由於德國外j部官員埃里希·科爾特提供了一份假報告,反綏靖的情緒又高漲起來了。科爾特密告一英國官員,說希特勒計劃在不久的將來轟炸倫敦(這是德國國內反希特勒集團故作之舉,目的在於使英國與德國發生戰爭。這只是科爾特及其他與這一y謀有關的外j部官員發出的一系列的假情報之一)張伯倫對轟炸之說很是認真,特為此召開了一次內閣會議。雖然未有納粹飛機出現,但懷疑的溫度仍在上升。英國駐柏林大使漢德遜也奉召回國述職,並就希特勒是否會采取軍事行動一事作出匯報。漢德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負責外j事務的助理國務大臣賈德g相信,德國人「並未考慮立刻進行冒險,他們的指針正指向和平。」

狡猾的賈德g並不那樣樂觀。他說,希特勒的意圖是「極可恥的」但他也不太相信希特勒即將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報告。

漢德遜回到柏林後,繼續發來樂觀的估價時局的報告。他報告說,關於納粹要在烏克蘭或者荷蘭進行冒險的謠言已消聲匿跡。「雖然某些人士說,目前的平靜可能是另一次風暴的前奏,但,我本人目前並不持如此悲觀的觀點。」

然而,到次晚,希特勒在為外j使團舉行的年宴上的行動,卻令他擔心。「在這次晚宴上,在汽車展覽會上表現出來的友好,已明顯地消失了」漢德遜在他的回憶錄中寫道。

「他雙眼緊盯著我的右肩,只講一般的話題,但也強調一點:中歐,沒有英國的事,別老g預德國。」

元首的態度雖然令漢德遜「模糊地感到有點不安」在下一次給倫敦的報告中卻也未提到這點。

德國的y謀很快便昭然若揭了。3月6r,英國駐捷克大使牛頓從布拉格發回的報告說,捷克與斯洛伐克的關系「似乎朝危機的方向發展。」

由於斯洛伐克要求財政援助,事態便發展到了赤熱化程度。「在這件爭執中,德國起了什么作用」——德國若c了手的話——」

這還有待人們去猜測,但值得注意的是,斯洛伐克的商業部長和j通部長,在專家的陪同下,於上星期訪問了柏林。」

因為某種原因這封電報被耽擱48小時。至此時,漢德遜已從「模糊的不安」中蘇醒過來。3月9r,他給哈利法克斯寫了一封長信。他在信中表示堅信,希特勒和德國人民都渴望和平。「希特勒本人曾在世界大戰中作過戰,強烈地反對流血,或導致德國人死亡的任何方法。」

納粹的極端分子雖有可能吵著要繼續進行侵略,但,作為煽動政治家的希特勒,卻傾向於討好多數,而不是討好瘋狂的少數。「因為我無法找到可以證實希特勒已發瘋或處在發瘋邊緣的理論的論據,這也是我為何會認為他今天想的並不是戰爭的原因之一。」

(4)當晚,捷克斯洛伐克新總統艾米·哈查——他曾承認自己不太懂政治——終於犯下了希特勒一直在坐等的一個大錯誤:他解散了斯洛伐克政府,並令部隊准備開進斯洛伐克地區。次r,星期五,哈查宣布實行戒嚴。

希特勒迅速地作出了反應。他取消了前往維也納參加德奧合並的慶祝活動的計劃,以便為下一次入侵作好准備。他原怕蘇聯會匆忙援助布拉格,但這小小的恐懼也幾乎立即消失了。即使哈查已不得不求助於戒嚴令,斯大林卻在第十八次黨代會上說,他們必須小心謹慎,不要讓西方利用蘇聯為它們火中取栗。這是與蘇聯的政策相一致的:他們公開宣布蘇聯是捷克斯洛伐克的唯一忠實盟友,卻一點兒險也不願冒。

不采取行動的借口是:根據與捷克簽訂的條約,只要在法國采取行動後,蘇聯才能提供援助。

星期六,即希特勒最喜歡起事的r子,他以通常的靈巧采取行動了。首先,他指示凱特爾將軍起草一份最後通牒,強令捷克不准抵抗,服從摩拉維亞和波希米亞的軍事占領。接著,他又向捷克和斯洛伐克領土內的特工人員發出了破壞的指示。與此同時,漢德遜正在給哈利法克斯打電話,要他謹慎行事。他懷疑「希特勒先生此時是否已作出任何決定。所以,本人認為,在本周末不在國外說任何話或發表任何文章是極可取的,因為這會促使希特勒匆忙采取行動。」

什么也不需要。當晚,希特勒派遣兩名奧地利傀儡領導人,在五名德國將軍的陪同下,乘車過了多瑙河,進了布拉迪斯拉發,沖進斯洛伐克新內閣的會場。他們讓閣僚們宣布斯洛伐克獨立,但新內閣企圖拖延時間,聲稱他必須首先與布拉格政府討論局勢。前任總理約瑟夫·提索——原是個羅馬天主教神父——原被扣押在一寺院里;現在,他突如其來,戲劇x地出現了。原來,身體肥胖的提索神父(「我x子一起便要吃半磅火腿,這才解饞。」

越獄脫逃。他要求斯洛伐克新內閣於3月12r即星期天上午開會。

在這次秘密會議上,提索透露:他已獲得「邀請」去見希特勒於柏林。他說,他是在不是德軍就是匈牙利軍占領的威脅下接受這一邀請的。3月13r晚7時40分整,里賓特洛甫將提索領進希特勒的辦公室。元首表情嚴峻,忿忿不平;兩名最高軍事領導人即勃勞希契和凱特爾,分列左右;命令業已下達給陸軍和空軍,令他們作好准備,於15r早晨6時入侵捷克斯洛伐克。

「捷克斯洛伐克」希特勒指責說,「是多虧了德國才未被進一步肢解。」

可是,捷克對德國表現出來的巨大自制力並不領情。他提高嗓門(不是發怒就是表明他發怒)問,他們玩得是哪一種把戲。他認為,斯洛伐克是想獨立,他之所以阻止匈牙利占領這塊領土,原因也就在於此。有個問題他想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到澄清。說這幾個字時,他一聲比一聲高;然後,他把問題直接向提索提了出來:斯洛伐克想還是不想獨立?「明天中午」他說」我將采取反對捷克的軍事行動,由馮·勃勞希契將軍完成。」

他指了指這位總司令。「德國並不想將斯洛伐克納入它的生存空間。這就是為什么你必須立刻宣布斯洛代克獨立的原因。否則,我就對它的命運不感興趣了。為了讓你選擇,我把時間定在明r中午以前。到那時,捷克就會被德國這架壓路機壓碎!」

提索遲疑了片刻,然後給布拉迪斯拉發的內閣掛了個電話。並用德語說,他是在元首辦公室掛的電話。他要他們明r上午召開斯洛伐克議會會議。當他確信不知其所以然的聽電話者明白了他的話時,他便把電話掛了。他及時趕回布拉迪斯拉發,向議會宣讀了由里賓特洛甫起草的獨立宣言。反對宣言的勢力垮掉了,一個名義上獨立的新斯洛伐克便宣告誕生。

當天下午,在倫敦,張伯倫單槍匹馬在下院英勇地回答關於政府為何不與希特勒對壘的各種憤怒的質問。英國對捷克斯洛伐克的保證跑到哪里去了?一個批評者問。他反駁說,那個保證只在無緣無故受到攻擊時才適用。他說:「未發生此類的侵略。」

正當張伯倫在議會里尋找各種借口時,希特勒采取行動了,而且,與通常一樣,把它弄得好像是反行動似的。這出戲的最後一節是捷克斯洛伐克總統哈查,被過去幾天來的事件搞得昏頭昏腦又糊里糊塗的哈查,此時要求緊急會見元首——這是蒼蠅自己要求進蛛網。

在吊了哈查的胃口數小時候後,希特勒終於同意見他。心理上已被粉碎了的捷克斯洛伐克總統,在女兒和外j部長的陪同下,登上了開往柏林的火車。由於心臟衰弱,他不能坐飛機前往。

正當哈查離開布拉格時,一個曾常常在近處看見過希特勒的英國記者來到了布拉格。此人就是塞夫頓·德爾默。他發現,在文塞斯拉斯廣場附近咖啡店的常客們,依然在悠閑自得地喝咖啡,不知外界有何事發生。黃昏時分,腳穿白襪的蘇台德r耳曼軍突然從天而降。他們六人一排,列隊進入廣場,打著納粹旗幟,口中高喊:「勝利萬歲!勝利萬歲!」

跟在他們後邊的,是打著捷克的三s旗的法西斯合作者。開始。

人們聽從命令,向納粹旗敬禮。後來,工人們涌到廣場上,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他們不給游行者讓路。斗毆爆發了。警察支持的是游行者,他們邊行進邊高喊:「一個國家,一個人民,一個元首!」

如果說,布拉格只是象征x地失陷給德國,那么,捷克的工業重鎮摩拉夫斯卡、奧斯特拉發——位於波蘭邊界——卻在事實上已落入德國之手。希特勒衛隊的精兵已在天黑後不久占領了這個地區,目的在於保護這個現代化鋼鐵廠,防止被波蘭人占領。

在柏林,希特勒和他的客人們正集中在總理府的客廳內看電影《大勢已去》坐在希特勒身旁的是凱特爾將軍。如果必要的話,凱特爾將隨時發出入侵的執行令。晚10時40分,布拉格開來的火車抵達了安哈爾特車站,但直到午夜後一個鍾頭,希特勒才召見哈查。他對凱特爾說,他之所以要等待如此長的時間,是因為他要讓這位老先生好好休息一下,恢復一下旅途的疲勞。然而,這個拖延卻增加了哈查的不安。待他與外長契瓦爾科夫斯基打黨衛隊的儀仗隊前走過、進入希特勒的書房時,他的臉「緊張得紅了起來」哈查向希特勒作了個私人呼吁,聲言他從未與政治混在一起。他卑躬屈膝,請求希特勒饒恕。「他堅信,捷克斯洛伐克的命運已在元首手中」德國的官方記錄這樣寫道,「他也相信,只要在元首手中,它就安全無恙。」

即使如此奴顏卑膝,哈查也免不了要受希特勒一頓呵斥。在將特馬薩里克和貝奈斯等人所謂的胡作非為重復說了一遍後,希特勒攻擊說,「在新捷克斯洛伐克,貝奈斯精神仍然活著,雖沒有表面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