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2 / 2)

希特勒傳 未知 6307 字 2021-02-13

後來,希特勒親自出面,才取消了死刑的判決。

在希姆萊的監督下,到1943年秋,屠殺中心的工作效率達到了最高峰。在奧斯維辛,那些被挑選出來處死的人們,竟列隊從吹吹打打的管弦樂隊前走過,而這個樂隊是由犯人們組成的,由猶太小提琴手阿爾瑪·羅塞指揮。然而,特萊勃林卡的情況卻全然不同。處死前,被囚的猶太人通常都知道自己即將去死,因受刺激,常常大喊大叫或大笑,惱怒的看守便用鞭子抽打他們;在獄卒替母親們剃光頭時,嬰兒常礙手礙腳,便被抓來拋到牆上摔死。犯人若有絲毫反抗,看守們和模范囚犯便用鞭子將全身一絲不掛的受害者驅上開往毒氣室的卡車。

行刑隊員的腦中從未閃現過拒絕執行屠殺令的念頭。「我只能說『是!』」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指揮官霍斯後來供認說,「我從未想到過自己要負什么責任。你知道,在德國,人人都明白,如果某件事出了差錯,只有發號施令的人才能負責。」

行刑隊員們也從不問一聲這些猶太人是否該死。「你們難道不明白嗎,我們這些黨衛軍士兵是不能思考這些事情的;我們連想都沒想過……我們受的是服從命令的訓練,根本不動腦筋;我們誰都不會想到不執行命令。反正,我要不g別人也會g。」

另外,參加滅絕行動的所有人都受過嚴酷的訓練。「如果有令,他會開槍s殺自己的兄弟。命令是高於一切的。」

(斯坦利·米爾格萊姆在美國做過多次試驗,證明盲從並非只限德國人才有。在試驗中,米爾格萊姆發現,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被試驗者拒絕做給別人帶來痛苦的事。大部分人只盲從權威的聲音。1960年做的這些試驗的結果在越南戰場上,在某種程度上也在水門事件中,得到了證實。上述情形,在米爾格萊姆的《對權力之服從》一書中已有所闡述。有些行刑隊員還很欣賞自己的工作,但這些人都是虐待狂,是冒著遭上司懲罰的危險這樣g的。多年前,希姆萊就禁止黨衛軍的任何人單獨對猶太人采取行動。「黨衛軍的指揮官必須堅強,但不是冷酷無情」他指示特種行動隊隊長說:「在你工作中,如果你發現某個指揮官越權,或其自我約束力已有含糊的跡象,你要立刻g預。」

不久前,他曾就未經批准便槍殺猶太人事件向黨衛軍法律部發出了類似的指示。「如動機系出於自私、虐待或x愛,應根據情況,分別按謀殺罪或殺人罪量刑。」

這毫無疑問,便是他授權摩根將布痕瓦爾德的指揮官拿來受審的原因。

將手下的人訓練得堅強卻又不冷酷,這確是希姆萊的一件難辦之事。為達此目的,希姆萊打出「忠貞即榮譽」的口號,試圖把黨衛軍變成武士。因此,他不但向黨衛軍灌輸種族優越感,還灌輸忠君愛國,同志情誼,忠於職守,忠誠忠實,勤奮努力,以及武士情c等各種道德觀念。他的黨衛軍是黨的「精華」德國人民的「精華」因而也是全世界的「精華」在建立起了向黨衛軍灌輸他的理想的組織體系後,他希望能培養一代新人,「比迄今世界上見到過的要優良得多、寶貴得多」的新人。他親自向黨衛軍演講,告誡他們要有禮貌、要有教養。「無論請客夜宴,或是組織游行,只要有客人在場,我就要求你們注意,那怕是最小的小節,因為我要使黨衛軍成為講禮貌的典范,讓他們對全體德國同胞都彬彬有禮。」

黨衛軍也應成為整齊清潔的模范。「我不想看見哪一件白襯衣上有一個那怕是最小的污點。」

再者,喝酒時應像紳士,不准暴飲,「否則,我就讓人送一支手槍給你,叫你結果了事」事實上,不管他們的任務何等凶殘,他們都應該是紳士。1943年10月4r,希姆萊正是懷著這種想法將黨衛軍的將領召至波森的。這次召見的基本目的是要擴大對滅絕猶太人一事之知情人范圍。摩根不久前披露的情況,以及關於集中營乏恐怖的謠言源源不斷傳來,使元首的最忠誠的追隨者也產生恐懼和感情上的突變。現在,既然秘密已經泄露,希特勒便決定把黨和軍方人士也牽扯進「最終解決」這樣,從效果上看,把他們變成同謀後,他便可迫使他們打下去,一直打到底。戰爭可能已經失敗了;這卻能給他時間去實現他的主要目標。從最壞打算,他也可帶著幾百萬猶太人與他一起死亡。

向黨衛軍發表的講話,是希姆萊爾後發表的一系列講話的首篇。通過這些講話,希姆萊將許多文職領導人和陸軍軍官卷了進來。在某種意義上,首篇演講是最重要的,因為他必須說服黨衛軍:完成這一令人討厭的任務與執行他們的組織的最高原則是不矛盾的。他說,有件極嚴肅的事情他想跟他們談談。「在我們內部,我要開誠布公地提一提,但我們永遠不會公開講它。」

他顯得有點遲疑,但最終還是開了口:「我是說猶太人撤退的問題,也就是消滅猶太種族的問題。這件事說來很容易——『猶太種族正在被消滅』,有個黨員說,這很明顯,我們的綱領里寫著——消滅猶太人,我們正在這樣做,將他們滅絕。」

盡管摩根和庫特·格斯坦提出了不受歡迎的懷疑,在喊了多年動聽的言詞和口號後,這些不加掩飾的語言,著實令人震驚。更令人震驚的還是希姆萊對那些利用「最終解決」一直在牟利的人們的譴責。「有些黨衛軍成員——人數雖然不多——不負眾望,他們死有余辜。我們有這個道義權利,有我們的人民的職責,去消滅這個種族——當他們要消滅我們的時候。但是,我們無權去發財,哪怕只是一件皮大衣、一只手表、一個馬克、或一支香煙或別的東西。因為我們消滅一個病菌後,並不想最終自己受到感染或死於這種病菌。我不允許在這里出現腐敗現象並讓它站穩腳根,哪里出現腐敗現象,就在哪里追究。然而,我們最終卻可以說,我們完成了這項最困難的任務,得到了我們的人民的愛戴。而我們的精神,我們的靈魂,我們的x格等,都未因此遭到它的傷害。」

兩天後,希姆萊又向一群帝國長官和地方長官發表了同一精神的講話。「『猶太人一定要被消滅』,這句話,只短短幾個字,是很容易出口的。但是,這句話要求執行它的人要做到的,卻是最困難、最難辦到的。」

聽眾很清楚,他們即將聽到的正是多少個月來充耳不想聞的東西。「我要說的只限這個范圍的人聽,且只准聽,永遠不准議論。當人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對婦女和兒童該怎么辦』時,我在這里也決定采取一個明確的解決辦法。我覺得,我沒有理由一方面消滅猶太人,就是說,殺猶太人或讓他們被殺,另方面又讓他們的孩子們長大後找我們的兒子、孫子報仇雪恨。必須作出一項強硬的決定——這個民族必須從地球上消失。」

他說,這是黨衛軍有史以來要承擔的最繁重的任務。「執行此任務——我可以這樣說——我們的人,我們的領導者,無論在精神上或靈魂深處,都未受到哪怕是最小的損傷。即使進行了集體屠殺,他們仍是武士。」

廳內鴉雀無聲。尼爾杜爾·馮·希拉赫回憶道:「談到如何屠殺男女老幼時,他非常冷漠無情,就像商人談他的貨借以對比一樣。在演講過程中,他沒有一星半點兒感情,其內心也完全一樣。」

在講完執行這項令人毛骨悚然的任務碰到的各種困難後,希姆萊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現在,你們都知道真情了,大家必須保密,不可對別人講。也許,在過了很長時間後,我們會考慮是否把這件事告訴德國人民。但是,為了替我們的人民承擔責任(為這個主意和行動負責)我們還是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為好。」

他與布魯特斯一樣,強迫他的同事的手伸進愷撒的血泊。(布魯特斯,古羅馬共和派首領,暗殺愷撒團成員——譯注)「最終解決」已不再是希特勒和希姆萊兩人的負擔,而是他們的擔子了——這副擔子他們只好悶著頭挑。

鮑曼宣布散會後,請大家到隔離大廳用午餐。吃飯時,希拉赫和其他長官們都無言地避免視線相觸。大多數人都已猜到,希姆萊之所以向他們泄露真情,目的是要把他們變成同謀。當晚,他們大喝特喝,喝得許多人都要別人扶著才能上火車——開往「狼x」的火車。在希姆萊講話前曾向同一聽眾演講的艾伯特·施佩爾,對這一醉酒的場面很是反感。次r,他竟敦促希特勒向這些黨的領導人就自我克制問題進行訓話。(時至今r,施佩爾仍聲稱他對「最終解決」一無所知。有些學者指責他,說他參加了希姆萊的講演會,因為在開會過程中,希姆萊的話有些是專為他講的。施佩爾堅持說,他一講完話便立即去了拉斯登堡。米爾契陸軍元帥證實了這點。就算施佩爾不在場,人們也很難相信他會對滅絕營一無所知。從希姆萊的講稿中,人們看得很清楚,他以為自己是直接向施佩爾講話——並認為,他是高級同謀之一。

(4)希特勒之「新秩序」的受害者並不限於猶太人。數以百萬計的其他人,尤其是在占領區,被槍殺、毒死或打死。不久前,當他前往「狼x」時,彼得·克萊施特曾向元首本人遞j了一份冗長的備忘錄,反對這一政策。「關於俄國占領區內的情況,你給我描述得很可怕」希特勒在讀後說。「用向民族主義政客所提的野心勃勃的要求讓步的辦法,去改善那里的條件的設想,這難道不是幻想嗎?這些民族主義分子只會認為我們軟弱,他們的野心就會驅使他們提出越來越多的要求。」

克萊施特大膽地開口了。他解釋說,他的意思並不是向他們的要求讓步,而是創造使東方人民選擇德國而不是蘇聯的條件。他繼續往下說時,希特勒若有所思地聽著,雙眼看著地板。這就給了克萊施特一個難得有的機會去隨意觀察他的臉。」

他的表情常常分成許多不同的單位,好像是由許多單獨的成分組成的似的,而這些成分又組不成一個真正的統一體。這給我的印象很深。」

希特勒終於打斷了他們的話。他一點兒也不生氣,而是非常冷靜。他邊說邊沉思,好像是自言自語:「我不能走回頭路了。」

說著,他兩眼注視著空中。「我的態度若有改變,人們便會將它誤解為讓步,因為軍事形勢就是這個樣子。它會引起山崩。」

他雖然也答應,一旦在軍事上獲得了主動權,他會考慮采取較溫和的措施,但克萊施特覺得,這只是說得好聽而已。這種人的心怎么變得了?

猛然間,希特勒抬頭望著克萊施特。平靜的、沉思的情緒已不翼而飛了。「這是個幻想」他有點粗暴地喊,「你有權只想到目前,只考慮眼下壓制著我們的形勢,但這正是你之不足之處。我有責任想到明天和後天。我不能為目前短暫的某些小的成功而忘卻未來。」

用不了一百年,德國就會成為一個有1.2億人的國家。「為了這些人,我就需要空間。我不能答應給予東方人民任何獨立的主權,不能用一個新的民族主義的俄國去取代蘇維埃俄國。為取代蘇俄,新俄國會組織得更嚴密。政策不是用幻想決定的,而是用事實決定。對我,在東方來說,空間是個決定x問題!」

於是,他的壓迫政策得到了繼續執行。伴隨著這種政策的是蘇聯戰俘的殘酷的飢餓。在致凱特爾的一封尖酸刻薄的信函中——這封信想必是由更加強烈的下級起草並扔給東部占領區部長的——艾爾弗雷德·羅森堡為此作了證。該信指控說,在360萬蘇聯的戰俘中,只有幾十萬人的身體健康。絕大部分蘇聯戰俘不是挨餓便是被當場槍殺,從而制造了一系列置「潛在的諒解」於不顧的暴行。

他們還進行了一系列的醫葯試驗,使無數的其他蘇聯戰俘和集中營內非猶太犯人瀕臨死亡:有些人赤條條地躺在雪地里或冰水中;有些人在進行高空試驗;有些人成了試驗芥子氣和毒氣彈的犧牲品。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內的波蘭婦女染上了毒氣造成的壞疽;在達豪和布痕瓦爾德集中營,吉卜賽人成了滿足醫生們的好奇心的犧牲品——這群醫生在試驗;靠喝海水人類究竟能活多久。

作為對破壞行動和叛亂的報復,全歐洲的占領區行政部門也處決了許多犯人,方式五花八門。這種行動由於元首在「珍珠港紀念r」那天發布的命令而合法化了——是在希特勒省悟到不但占領莫斯科無望,連勝利也值得懷疑時發布的。這項標題叫「夜霧法令」(非常合適!的命令說:凡危害德國安全者,除須立即處決者外,其余必須「消失」不得留下蛛絲馬跡,不得將他們的命運告訴家屬。

到1943年秋,旨在維護共同利益而合並歐洲各國的「西歐新秩序」已現了原形:一種掠奪經濟。在數以百萬計不願只當臣民的人們面前,希特勒惱羞成怒,用武力代替了勸說。

他用強迫勞動和處決人質的辦法去回答消極怠工、停工或破壞。在荷蘭和法國,死亡人數已達2萬多。合法的搶掠已成家常便飯,一車車的戰利品(包括食品、衣物和藝術珍品)從挪威、荷蘭、比利時、盧森堡、法國和丹麥源源不斷地運回德國本土。這還不包括寵大的占領費在內。光法國一國每年就得為加入「新秩序」而支付70億馬克的費用。

在柏林召開的一次會議上,希特勒向全黨的領導人透露了真情:「仍然還存在於歐洲的那些小國垃圾,必須盡快予以清除。我們的斗爭目標是要創立一個統一的歐洲,只有德國人才能真正將歐洲組織起來。」

所謂統一的歐洲,當然,就是受德國統治的歐洲,由蓋世太保及與之同流合污的警察力量實行統治的歐洲。然而,盡管這個「新秩序」對人民群眾進行殘酷壓迫和報復,它並未在他們中燃起叛逆的精神。占領區的絕大部分人仍與納粹政權采取合作的態度,以維持比較正常的生活。他們相信,實行總罷工,襲擊德國監工或s擾他們的政權機構或經濟,勢必導致大規模的報復或使他們的生活水平降低。這樣,在他們看來,還不如與也許會無限期地統治下去的占領者搞好共同的事業。這樣做不但容易些而且能夠做到。正是這種求生存的欲望把抵抗活動減少到了最低限度。事實上,參加地下活動的人寥寥無幾,且在共產黨和非共產黨的游擊隊間,例如在法國,又常常發生互相削弱的和流血的斗爭。唯一較大規模的抵抗運動發生在南斯拉夫,而這個運動也由於共產黨人鐵托(他力圖團結反希特勒的一切力量)和塞爾維亞民族主義分子米哈依洛維奇之間互相殘殺而遭到削弱。

希特勒要將歐洲變為r耳曼帝國的目標現在雖昭然若揭,但其野心大到何等程度卻仍未為人所知,甚至連他的許多敵人也猜想,這只局限在歐洲。在這個問題上,如他們看到了他手寫的秘密筆記,肯定會大驚失s的。

為全世界利益故,英國目前的形勢不予改變。由於種種原因,在取得最後勝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