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圖與長寧一眾烏合之眾里應外合,以達到其攻城占地,勒掠中原財富之目的。

卻不想長寧只是將全部精力放在了如何為父母親人報仇雪恨之上,在騙得大量西域特制的凶猛火葯及技術後,便不再理會突厥兵馬的動向。

突厥人得知長寧被擒,其於錦都城中的余黨盡數遭致朝廷的圍剿之後,已自按捺不住,近日接連攻占了順州,靈州,白蒼等幾個西域與中原的通關要城,來勢洶洶,其野蠻強掠之心斷然不容小覷。

此去一役,乃是捍衛漓國,抵御外敵侵略之戰役,更是漓天澈憑此戰役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並一手執掌兵權的大好時機。因此,無論在公在私,這一仗都只許勝,不許敗。

暮色深垂,溫暖明亮的火把光星點照映在了營地周圍。放眼望去,方圓近百余里皆為將士們的帳篷,排列整齊,場面宏偉,只是這么龐大的一只軍隊,此刻竟不聞一句話音,耳畔只零星傳來哨兵們巡邏的腳步聲響,一眼便知這是一個訓練有為,身經百戰的精良之師。

外人看來,漓天澈的帥營中,此刻一眾將領正自先遣軍首領的人選討論的熱火朝天,卻不知這帥營內早已因太子與忠靖侯的互不相讓而火葯味十足。一旁的將領們皆垂首斂襟,戰戰兢兢地看我們兩人大聲爭執,連大氣都不敢粗喘一聲。

「由我來率領先遣軍再再合適不過,殿下為何如斯固執!」

「我說不行就不行,先遣軍將領的人選我早已經安排妥當,由蕭綦擔當,你『『『『『『想都別想!」

「是你不信任我『『『『『『」

「本就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你可知先遣軍的任務有多危險?稍有不慎便將全軍覆沒『『『『『『你『『『『『『你從未領過兵打過仗,我怎么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殿下『『『『『『」

「我不同意!」

「你食古不化!冥頑不靈!」

話音剛落,帥營內突然一片死寂。心中倏然一沉,再看身前一眾將領,果然個個臉上目瞪口呆,每一雙盯著我的震驚眸瞳中都裝著同樣的一句話:「你慘了『『『『『『」AK小說電子書分享網站

s虎騰駒朔雁邊(2)

心臟瞬間狂跳不止,熱熱的,感覺有血直涌上面頰。目光投向漓天澈,卻見他微一愣怔,唇角隨即揚起一抹淡淡笑容,轉瞬即逝。大帳中燈火通明,此刻卻沉寂無聲,顯得曖昧異常。

「你們都下去,忠靖侯留下。」漓天澈一雙燦若星辰的眸瞳靜靜落在我身上,再也不看身旁的一眾將領一眼。

一襲雪亮的明光鎧甲包裹住他清瘦挺拔的身軀,一頭流泉般奪目的墨色長發高高束起在腦後,長長披瀉肩頭。耀眼的燈光映襯下,漓天澈顯得那樣的英姿勃發。我看向壁上映出的修長身影略微恍神,仿佛眼前看著的是一幅年代久遠卻依舊大氣高貴的古畫。

「清兒,你太倔強了『『『『『『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要避開我么?不要這么固執,先遣軍的處境太危險,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你明白么?」

「不要叫我清兒『『『『『『請殿下自重『『『『『『蔓清始終是皇上親封的忠靖侯,這頂帽子自戴在蔓清頭上的那一天起,便決定了我此後的路『『『『『『」

「殿下需明白,眼下的我,是您的副將,這場戰役中,您不可能自始至終都將我護於人後,那會給您給蔓清招來無盡的閑言閑語『『『『『『就算殿下不在乎,可蔓清在乎『『『『『從今往後,請殿下只把蔓清當做男子看待。我『『『『『『與外面的眾將士一樣,他們能做到的,蔓清一樣能,甚至能夠做到更好。請殿下准允我方才的請求,蔓清自當盡心盡力,決不會讓殿下失望。」

「蔓清身為五十萬大軍的副統領,軍中職位僅次於殿下您,此刻理應沖在最前方。這是一名將士的無上榮耀,望殿下成全!」眸中閃爍著強韌的光芒,句句坦誠,無畏凜然。

「你『『『『『『」

「請殿下准允!」雙手緊抱成拳,單膝重重跪地,雪亮輕甲發出清脆利落聲響,一如我此刻眸中的堅定決然。

漓天澈再也無話,墨瞳中倏然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痛。半晌,深嘆一口氣,緩緩轉身背向我。空氣一瞬間恍如凝滯,耳畔肅穆沉寂。我依舊抱拳單膝跪著,仰著頭,目光灼灼看向他清瘦寂寥的背影,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罷了『『『『『『」一聲深沉嘆息,漓天澈並未轉身,依舊負手冷然背對著我,「隨了你的意『『『『『『」

「忠靖侯,本帥今命你同蕭綦率5萬先遣軍趁夜前行五十里,探查敵情,必要時搶占要地,為大軍開道。記住,如正面遇敵,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你聽清楚了嗎?」淡漠疏離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感情。

「微臣遵命!」

起身站直,膝蓋因久跪而酸麻,轉身,銀色輕甲在燭火映襯下折s出奪目光亮,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帳外走去。

帳簾掀,夜色濃如潑墨,漫天星辰璀璨,空氣中隱隱滲透出一股山雨欲來的凜冽氣息。

「原來你『『『『『『竟要以這般決絕的方式遠離我『『『『『『」腳步生生頓住,胸口突然莫名刺痛,顫抖著閉上眼睛,害怕自己一時心軟轉身看他。

沉痛的聲音再次幽幽自身後傳來,「我要你明白,不論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會答應你『『『『『『你想要避開我,好,我放你走『『『『『『從此再不你,往後;只當你是忠靖侯,只當你是我的副將,只當你是項家少爺『『『『『『只是『『『『『『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此去一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

低掩的眉睫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微微顫抖,水墨色的眼眸深處,不期而然掠過一層薄薄的哀傷,我的一顆心瞬間被憂傷吞噬,痛若無痛。對不起,我終是要辜負你了,你可知我的心早已經被填滿,再也容不下另外一個人了『『『『『『你我之間,尚還有未解的父仇,要我如何能忘『『『『『『對不起『『『『『『

「我會的,會好好活著『『『『『『謝謝『『『『『『」

我會拼盡全力助你打贏這一場仗,如斯深情,唯有以此償還。。AK小說最好的網

長夜飛騎驅風雷(1)

戈壁荒漠地方氣候甚為惡劣,人若歷經一晝一夜,便恍若置身兩重天地。白天尚且烈日炎炎,蒸沙爍石,到了夜晚就冷月當空,徹骨奇寒。此刻恰是極冷之時。邊地嚴寒,連風吹在面上都如同刀割一般的疼。五萬玄甲精兵迎風肅立,只見整齊劃一的隊列中刀戩林立,甲胄鮮明,將士們早已列隊嚴陣,整裝待發。冷風呼嘯,各式軍旗迎風獵獵飄揚。

要在一夜之間急行五十里,講求的便只有一個快字。五萬精兵著輕甲攜精刃,只配備了三天的軍糧。三天之後,如若身後大軍因故未至,不能及時會合,同時兼遇強敵,這五萬熱血將士便將為了給主力大軍爭取更多的時間而自覺截斷退路,殊死抵抗,直至戰盡最後一兵一卒。

坐在雲翼背上看向身前一眾堅毅肅殺的面龐,不約而同呈現在他們眸中的是視死如歸的堅忍。挺直的身軀突然一陣莫名顫栗,胸臆中瞬間感受到一種馳騁沙場的昂奮。這無形之中涌現出的隱隱戰意,讓我的整個身子產生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激動。

胯下雲翼興奮亦然,鼻中噴氣促重,已是急不可耐想要奔赴前方。

策馬舉手揚鞭,旗兵猛揮手中軍旗,五萬精兵步伐緊湊,迅速消失在了漆黑如墨的夜幕之中。

蕭綦身跨一匹栗色驊騮緊跟在我身旁,一柄白纓狼筅被他反手長長負於身後,一雙墨色晶瞳迎著黑沉沉的夜色炯然發光,側目仔細看他,原也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

腦海中突然蹦出漓天曦莽撞憨直的模樣,唇邊不知不覺綻開一抹雲淡風輕的笑容。

「小侯爺,前方再行十數里是一座廢棄的土城,穿過這座土城,再翻越一個怪石溝,便是被突厥人重兵把守的順州城了。」

「哦『『『『『『咳咳『『『『『『」猛然回神,發現蕭綦正一臉面無表情地向我匯報前路境況,察覺到我之前一直盯著他發呆,眸中掠過一絲淡淡疑惑,瞬間消失無蹤。略微尷尬地收回目光,忙迅速轉移話題,「城中如今無一戶人家居住?」

「據前日探子回報,早在幾年前,土城里的百姓就因為忍受不了那里的礪風沙暴而成群結隊的遷移,大部分百姓已將家安置在了離土城最近的順州,這座土城也隨之漸漸荒蕪,到如今,早已廢棄,空無一人。」

「順州如今被突厥兵占領,突厥人向來嗜血野蠻,想必他們現下也已凶多吉少了吧『『『『『『」擰眉略一沉吟,勒馬回身沖一直緊跟在我身後的百里楓沉沉開口,「傳令下去,大軍原地止步,稍事休息。」

百里楓領命而去,蕭綦亦勒馬往回走至我身邊,見我突下此令,深覺疑惑,微頓了一頓,還是揚聲開口問我,「小侯爺,前方距土城只余十數里,為何要大軍在此休息?進了土城再做打算不是更好?」

一把掀開罩在頭上遮擋沙塵的風帽,我遙遙望向前方,心中猶自百轉千回,深沉道,「土城既是空城,距離順州又近,我若為順州城內的突厥將領,必定不會棄之於不顧『『『『『『」

「小侯爺的意思是『『『『『『土城之內恐有伏兵?」

「不止土城,就連土城外的怪石溝,恐怕也有蹊蹺。突厥人向來驍勇善戰,詭計多端,我萬萬不能拿五萬將士的性命白白冒險『『『『『『縱然人人都稱先遣軍是一只死士之軍,先遣軍的將士們就算死,也誓要戰死在陣線最前方,如今尚未深入敵軍腹地,如若讓他們在此便中了敵軍的埋伏,我就是千古罪人『『『『『『就算土城中真的空無一人也好,我也不得不早做防范『『『『『『」

一口氣道出我心中的顧慮,回眸,蕭綦正自馬上一臉深沉地看我,原本一直平靜無波的面上此刻卻悄然籠上了一層肅敬。。AK小說最好的網

長夜飛騎驅風雷(2)

思緒萬千,決定卻只在一剎,此刻唯有冷靜,方能沉著應對前方突生之變。

「當下需兵分三路,你與百里楓各領兩萬人馬從土城外圍左右兩方繞行至西門,火速啟程,我領余下一萬人馬一個時辰後出發,自東門入城,一路往西門行進。」

「這『『『『『『」蕭綦的面色凝重,略微思量後遲疑著開口,「若是城中設有埋伏,小侯爺此行豈不是『『『『『『」

我知他心意,微微一笑,點頭道,「這便是我讓你與百里楓先行一個時辰的目的。你二人領兵自土城兩邊趁夜摸黑悄然行進至西門暫候,而我,則命這一萬士兵高舉軍旗火把,招搖進城。如若突厥並未設伏,那便甚好,三軍於西門外會合後繼續前行。如若我中了埋伏,你們二人聽得鳴金示警,即刻領兵自西門進城,將敵軍反堵在城內盡數剿滅。如此便能將土城化為己用,留於後方大軍用做休整,豈不好?」

「小侯爺此計高明,我這便與百里楓領兵出發,土城之中境況未明,請小侯爺多加小心,駕『『『『『『」

夜色濃深如墨,天邊冷冷幾點寒星,夜風侵入骨髓,涼徹透心。環眼四顧,邊城大多戈壁荒漠地方,周圍大地除了零落幾處高矮起伏的土丘,便再無其它任何遮擋,抬頭只消一眼便直望盡天涯。

先遣軍士兵多為精挑細選,個個技精身強,一萬人馬轉眼的工夫便已趕到了土城門前。放眼望去,土城因久無人煙,到處都散發出頹敗氣息。夜幕籠罩下的土城,黑沉沉一片死寂。算算時間,蕭綦他們應當已在西門會合,我勒馬揚鞭,一聲令下,一萬士兵在耀眼的火光映照下,肅然踏進了城門。

一路走來,大道兩旁皆為低矮破舊的土屋,從土牆上挖空的窗戶看進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大軍緩緩行進在大道中,士兵們滿臉戒備,箭在弦上,隨時准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隊伍兩側各有一只百人小分隊,自一進城門開始便以飛快的速度搜查兩旁民居,以防土屋內暗藏危險。

如此便行進了足足一個時辰,眼見著西門就在不遠的前方,我的心中卻越發警戒,一只手按緊腰間佩劍,深沉的目光炯炯掃向四面八方。

一顆心越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快要蹦出來,便越是有事情要發生。耳畔倏地傳來幾聲呵斥與驚叫,似是從身後傳來。我猛地舉手揚鞭,揮停大軍,勒馬回身看向後方,卻是左側小分隊中幾名負責搜查土屋的士兵,自其中一間屋內突兀地拎出兩個人來。

心下微微一沉,我揚手示意大軍繼續朝西門進發,自己卻催馬快步趕至那幾人身前。定睛看時,士兵們手中擒著的卻是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這兩人身形瘦弱,頭發散亂,滿臉被黑灰掩蓋,兩雙萬分驚懼的眸瞳在火把的照映下閃閃發光。

輕輕皺眉,還未等我開口詢問,就聽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少年顫聲哀求道,「將軍饒命,千萬別殺我們,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

眉梢輕挑,我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這聲音『『『『『『

「來人,取些水來,拭去他們二人臉上的臟污!」

長夜飛騎驅風雷(3)

話音剛落,已有士兵拿來浸濕的汗巾在二人臉上用力拭抹。年長的少年偏頭奮力掙扎,口中兀自大喊,「放開我『『『『『『唔『『『『『『別碰我弟弟『『『『『『」

眼前倏然一亮,少年的五官精致,皮膚細滑,身量瘦小,儼然與普通年少男子有所差別,縱使衣著破爛骯臟,卻掩蓋不了那本來的氣質面相。旁邊少年與他容貌相近,只是身形更為瘦弱,此刻被左右士兵按在手里,只自顧沉默著簌簌抖顫。

眼見士兵們皆神色有異,我心下略微沉思,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淡淡問他,「你說話很好聽,哪里人?」

那少年正自惶急,似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眾人識穿,急忙回道,「我們『『『『『『我們是順州城里的百姓,剛從城中逃出來,見有大批軍馬,一時害怕便躲在這里『『『『『『我們不是壞人,求將軍饒命『『『『『『」

「哦『『『『『『」我突然自馬上俯身,犀利眸光灼灼直看進他眼底,「順州早已城陷,突厥人嗜血凶殘,就憑你們二人,如何能夠幸存,甚至這般毫發無傷地逃出來?」

語調深沉,我凝眸炯炯看他,等著他作答。

「城破之時父母將我與弟弟藏在床下,他們卻『『『『『『突厥狗們殺完了人便將屍體集中運往城外丟棄,我跟弟弟裝死混在屍『『『『『『屍堆里『『『『『『」少年悲憤咬牙,之後卻凜然看我,冷冷道,「將軍若是不信,殺我一人便好,舍弟尚且年幼,求您饒他一命,留著他,還可以給你們帶路『『『『『『」

相似的無懼執著,我恍然從他臉上依稀見著自己的影子。微微一笑,自馬上直起身子,目光掃向一旁士兵,「放開他們,找兩件衣服來,再給他們一匹馬。」

「你不殺我們?」少年仰頭驚喜地問我,眸光大亮,滿臉的不敢相信。

「此去要殺的是突厥人,為何要殺你們?放心吧,不日便將收復順州,你們的爹娘不會白死『『『『『『駕『『『『『『」隨風淡淡拋下一句話,我不再看他們,策馬揚鞭飛快趕至隊伍身前,抬頭看時,西門已在眼前。

三路人馬順利會合,大軍原地稍事歇息,略作休整。站在稍高的土丘上看五萬兵馬軍容整肅,心內凜然。蕭綦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自我耳畔壓低了嗓音疑惑道,「小侯爺,那兩人來路不明,甚為可疑,為什么『『『『『『」

我回望一眼遠處隨士兵們席地而坐,正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兩名少年,唇角輕揚,「你以為我就看不出么,邊城氣候惡劣,常年風沙漫天,如何養得出這般細白皮膚?方才聽那年紀稍長一些的姐姐的口音,分明是我們中原人士,只不知這姐弟二人為何突然出現在這里,似乎有意一路引領我們前往順州『『『『『『我倒是想看看,這兩個人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葯『『『『『『」

「姐弟?您是說『『『『『『」蕭綦猛然轉臉看那二人,復又回頭,見我點頭但笑不語,瞬間了然於胸。

借問梅花何處落(1)

夜涼如洗。

站在土丘之上仰首望天,眯起深不見底的黑眸,腦中紛亂異常。以前從未覺得,原來一個人上路是如此寂寞的事。身邊若是少了一些人,便如同花事已盡,徒剩空廖。可若是多了一些人,命運的輪盤又將制造怎樣一個紛亂的開始?

燕州城的防守固若金湯,突厥人久攻不下時,一方面集重兵駐扎在燕州城外屯而不攻,一方面派遣另一支精銳部隊繞道燕州,直取順州,截斷了燕州城的軍需補給要道,欲將燕州城的守軍及百姓盡數困死在城中,意圖不戰而勝。隨後便將集齊大軍揮師南下,血濺中原。

奪取順州,捍衛燕州,我軍勢在必行。

猛然收攝心神,大步走下土丘,一聲令下,大軍迅速集合,整裝待發。回眸,蕭綦帶了那兩名少年走到我身邊,看著此刻一身普通士兵打扮的他們,眉梢輕挑,一絲亮光自深邃的眸間轉瞬即逝,「你們自順州城潛逃至此,必然途經怪石溝,看你們如今毫發無損,想必那怪石溝中一定不會有敵兵陷阱吧?」

年長的少年握緊了身邊人的手,欣然一笑,朗聲開口作答,「那是自然,請將軍放心。」少年的聲音清脆悅耳,婉轉動聽。

轉身翩然上馬,夜色中,銀甲鏗鏘作響。雲翼高高揚起前蹄,長嘶出聲。

勒馬止步回頭,百里楓正抱起年長的少年坐上馬背。唇邊突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遠的笑,我策馬快步趕至他們身前,俯身一把拎起正站在一旁等候上馬的弟弟。只聽「呀」一聲驚叫,身形瘦弱的孩子已被我抓上馬背,攥著韁繩的雙臂瞬間將他牢牢控制在了身前。

「你干什么?放開我弟弟『『『『『『」年長少年失聲驚叫,滿臉驚慌地看我,卻又在剎那之間回神,面帶不自然道,「舍弟頑劣,一會兒沖撞了將軍就不好了,還是讓他隨我同騎一匹馬吧『『『『『『」

「這有什么,他跟我在一起始終更安全一些,這樣你也可以放心不是?」平淡的語調,聽不出一絲波瀾。淡淡側目,果見她臉上倏地掠過一絲惶恐,而後極力壓抑,不再出聲。

大軍肅然前行,約莫不到半個時辰,前方幽深莫測的怪石溝便已映入眼簾。大軍離怪石溝的距離越是拉近,身前沉默的少年便越是簌簌抖顫。那股抑制不住的恐懼感順著我胸前冰冷的護甲一直貫穿進來,胸口一顆心隨之揪緊,眸光瞬間冷凝。

眼看怪石溝的入口就在眼前,我依舊冷然不語,大軍緩慢前行。身後一匹馬終於按捺不住,趕上前來,「將軍『『『『『『還是讓我帶著弟弟吧,這樣您指揮行軍也更方便一些『『『『『『」

側目冷冷瞥她一眼,置若罔聞。

近了,又近了『『『『『『

「將軍『『『『『『」

「將軍『『『『『『求求您『『『『『『」

猛地舉手揚鞭,大軍驟然止步,蕭綦策馬趕上前來,我低聲在他耳邊交代如此這般,語畢,蕭綦領命而去。低頭,胸前年少的孩子仰面看我,淚眼泫然。越到入口近前便越是苦苦哀求的姐姐愣怔一旁,似是突然明白了一切,瞬間頹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