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牛小冒:似水柔情 未知 5784 字 2021-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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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相反,她也將脫離深淵,遠離這個男人的墳墓。

此後她的生活又將開始一場流浪,對於這個男人的死,她感到一場磨難終於到了盡頭,她所有的生活又回到初來這里的模樣。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已無任何期待,不再奢望一個男人或一個愛情,她需要讓自己活下去的勇氣,僅此而已了。

與此同時,她依舊如往日般的做她所願意的一切,再沒了任何顧慮。

她不去想過去的事,不情願,甚不敢再去想。

她迫使自己變做另一個人,而有關往事的所有事情,都不曾發生在她身上,都不曾與她有關似的。

只有這樣她才能堅持住自己,在白天是毫無憂愁、自我的,在暗夜里,燈光也不顯出孤獨。

她把燈關上,身體緊縮在角落,如她懼怕這黑夜一樣,驚恐的入睡,但噩夢不可避免的侵襲她。事實上夜晚是如此難熬,她不止一次地吃安定葯,無法克制,而正是如此,夜晚才稱其為夜晚,夢境才稱其為夢境,不論怎樣都無法流轉。

她對自己的身體感到如此過敏,甚至不願去碰它,她靜靜躺在那里,覺得這一部分是恥辱的,骯臟的。

而她又似乎總不能正常面對這劫後余生,不由自主要對自己施以同樣的凌辱,就如那過去已久的夜晚,一個年老男人對她肆意的踐踏一樣。她只感覺自己一定要鑽進那冰窟,渾身僵凍,知覺枯竭。

她不時地想起往事來,是的,往事總令她懷疑,但它們似乎一直保持著沉默。

往事於她始終不能忘懷,她記掛著一切,趁自己還沒有年老。

她要記住無知的痛苦,記住它們,若把它們都忘了,她將會懸浮在半空之中,無根無望。

恥辱,自卑,傷情和絕望不停的侵襲而來,但後來都不再是了,當時的確這樣,後來將不再是了。

有時她只想平靜的過完後半生,以使自己顯得正常,至少別人能感到自己是正常的。

她在市區買下一套單身公寓,十四樓。

每天她坐電梯下上樓,買食物,用品,逛超市,買衣服。

她在電梯上,也觀察形形色色的人,觀察他們的裝束,借以辨認他們的工作,聽他們談話,了解他們的生活。

日復一日,在她生命中這又是一個平靜時期。

她始終認為自己的生活是富足的,並不虛榮。

她像所有人一樣,似乎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可實際上呢,每走到一個角落,每看見一個為生活而奔波辛苦的人,她都發自心底的羨慕。

他們有所愛的人,為他們辛苦,勞累,都有所寄托,是值得的。

只有她了,她依舊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多久又回到那熟悉的房子,走進那卧室。

她對著鏡子,試圖看清自己的模樣,憔悴的、神經質的模樣,似笑非笑。

她時常對自己說,其實自己過得很快樂。鏡中似笑非笑的臉已經扭曲,那曾令人羨慕的笑容,已不能使她引以為豪。

她開始懷疑它,也無具體的因由,或僅僅源於她的母親。若不是她的母親,若她丑陋至極,從她的出生,她的父親,她的童年生活,她所向往的任何事物,她都會以何種眼光來看?

她的母親,她該可憐她,可是她從未謀面。

有一次,若浮想起她的父親,她想她該回家去探望他,自從離家已經好多年沒再回去,有些想念他了。

世界變化太快,已經太多變故。

她已不再貪婪,徹底醒悟了。

她一定有勇氣對他說,她已有新的生活,盡管這樣的生活不足以使她幸福,而她已經滿足,即使短暫的也罷,畢竟曾經有過。

她還會說,她已是一個成年女人了,不再需要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些話,她一想到,竟感到陣陣快意。

但或許那個時候,她什么都不會說。

所有的事情都寫在臉上,寫在表情上。

往事就像烙印,抹之不掉,揮之不去,深深刻在臉上了。

同時,或許她父親並不會發覺這些,他或會以為她過得很好,過得幸福,這都有可能。但總有一天,當她禁不住要找人傾訴時,將沒有任何人在她身邊,她將如何度過那些歲月,她會否感到孤立無依,無可付托?

如今的情景,誰又可以想得到?

也許命運就是這樣,想到它時總是令人捉摸不透。而唯一例外的是,她辦到了,在殘損的尊嚴面前輕而易舉報復了自己的命運,命運是獨立的,被她狠狠的報復。

這將是她最後情結的關鍵之處,之前所有將她墜入漩渦的思考,不會再發生了。

後來再或會是什么樣子,誰都預料不到。即使她自己,本可以隨時結束這一切,卻順其自然的發生了,沒有人去阻止。。AK小說最好的網

9、這時她遇見。。。。。

9、

這時她遇見了另一個男人。

她感到真正愛上自己的男人。

他的頭發蓬松,當他這樣走進來,她對他的印象深刻。

兩個人的談話也感到很投機。

他似乎喜歡自言自語的敘說自己。他說他的境遇很糟,現在沒有錢,只有一個破房子,並且已到窮困潦倒的地步了。

她就說,她可以借給他錢。

他忽然起身,他對她說,並且立即漲紅了臉。這時他真顯得有些丑陋。他說,他不是一個這樣的男人,他不會向一個陌生人借錢,他不會。

他這樣的表情令她驚訝,卻又感到幾絲溫暖。

她對他說,從現在起,他們就已經是朋友。

他說,他沒有做這樣的准備,無從預料。

他又說,與她這樣美的一個女人做朋友,他以為是在做夢。

他是虛偽的。她同他,都知道兩人是虛偽的。

他來到她的房間,房間空盪,沒有人味。

她對他說,她一直這樣孤獨。

他也對她說,他也是孤獨的,他們互相說了,兩人的話題始終離不開共同點。

他對她說,他對她一見鍾情。

就在他要起身的那一刻,她竟然怕他要走。

他又說,現在,他的人生開始轉變了。

而她掩住內心的高興,走過去,抱住那個男人,把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

她的哭聲使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絕望。

他對她說,盡管他不知她為什么哭,但願意陪她整個晚上。

那個夜晚,兩人僅止於此。

他抱著她,直到黎明。

兩人感到某種親和,又同時感到是相互獨立,遙遙無邊的。

他們交流,直到困倦,然後相擁而睡。

黑夜同白晝是永遠循環的,所以他們必定有某種前緣,才不能解脫。

夜里若浮睜開眼睛,她開始愛上了這個頭發蓬松,體型微胖的男人。

她依在他的懷里,感覺自己忽然離幸福很近了。

她對他說,他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清新味,每當他輾轉身體,這種香味就會幽幽的散發出來。她又說,這種味道真好聞。

他沖著她笑,他說,這就是男人的味道。

她就看著他,同他一起笑出聲來。

她看到在那張極為普通的臉上,竟潛藏著一種難以察覺的魅力,在黑暗中尤其明顯。

他對她說,她是他見過最迷人的女人。

她聽見了,對他笑著,不置可否。

也許並不如此,不過,已很久沒有男人對她這樣說了。

她看著這個男人,全神貫注的看著,就像她首次看她初戀的男人那樣無比天真,無比向往。

這個男人伸出手來,拉住她的身體,用力的抱緊了,並對她的耳朵輕輕哈氣。她感到絲絲舒爽,轉過頭對他說,這真不可思議,你現在是我的男人了。

他對她笑,也去學她,不露出絲毫的表情,盡管內心已經燒起烈火。

他說,面對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什么都是理所當然的。

她便說,若她離開了呢?

他說,那就緊追不舍。

這時她們都笑了,彼此為對方的話感到可笑。他說,他小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她說,她也是。

隨後兩人就開始,在最里屋的雙人床上,兩具r體激烈攀纏,仿佛千年一遇的激情,抓不緊就會永遠喪失。

他的動作並不嫻熟,而且花樣不多,她抓緊他,用力的搖起上身,想要翻過身來。但他阻止她,凶巴巴地阻止,他說,他同別的男人不一樣,不要這樣。他不願同別人一個樣,他愛她,但不願同他人一起分享。

他這樣說,讓她感到幸福至極。

他固有的頻率和姿勢雖總使她難以配合,但她仍能達到高c。只是他不知道,她並沒有告訴他。這對他來說,她知道這高c也會是一種羞辱。

他們依舊彼此孤獨,他數落她,但最後她總要寬容他。

他像一個孩子,受不得一點氣。

他對她說,這就像他從前,做不好一件事情卻總是不灰心,他堅持著重復,滿臉憋的通紅,仿佛已經很累,卻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她對他說,也許,她們該適當的休息了,可他從不聽話。

只有他想的時候才可以。

這樣的持續太久,她去了五六次,感到渾身酥軟沒有力氣,說不出話來,這真是令她欲仙欲死,這都是她最需要的,她習慣了這樣,自早她就習慣了。

只要是她愛的男人,她定不會反對他。

相隔久遠,她仍舊如此。

10、她看他。。。。。。

10、

她看他,用她孤寂已久,飢渴忍耐的眼睛。

與此同時,她小心奕奕,即使並不認真,她對他說,你以前一定不是一個好人。

他疑惑的轉過頭,然後對她說,好人和壞人,你能分得清么——這個時候,她恨極了他。

他像一個毫不在意別人心思的孩子,把她心底的秘密抖落出來,一顆一顆的數落著,如同數落自己的過去。

她不敢再去看他,她知道,雖然他是如此的愛著她,心里卻要恨她。

這種恨,仿佛就不曾存在過似的。

只是一粒種子,只有在若干年後才會開始萌發。

她用低低的聲音對他說,她不求他原諒,只要他能明白一切都是不得已。

他沒有再說話,他開始要她,他用他野獸般的身軀征服著眼前所有的事物,只是這種侵略,有時短暫的只能令她心碎。

她對他說,她亦曾夢寐以求過他這樣的情人,不懂索取的情人。

但他的回答卻是蹩腳的,讓她不會習慣,他只是點一下頭。

她知道自己終有一天還是要習慣,若可以繼續下去,終有一天。

她又說,語無倫次,她說,她不知自己是笨拙的,她只要她的情人完美一些,稍稍完美一些。

爾後,她感到她的情人似乎沒有聽到,忽然產生一點失望,但這種失望已不巨大了。

後來她也不去想這件事,又恢復從前,但得失不易,她會再考慮。

重新考慮,從頭開始。

她不著急,早晚都會有結果。

從她的窗戶望去,能夠望見整個城市。

從南郊的居民區開始,順著一條國道,直通海邊。

然後向右拐,可以看見海邊的沿岸步行街,那是整個小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

她時常乘車去那里,她喜歡公交車,這里的公交車,令她想起她初戀的男人,想起她同他在一起的美妙時刻。

現在她已自由,並不受任何的束縛了,除了回到過去,她什么事都可以做。

她覺得這真好,人們都說:憶苦思甜。

但是她的苦惱畢竟太多,甚至有些繁雜。

那是不對的,但又不能否認。

於是她心有不甘的回憶,盡管在這里處處都是回憶,不論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種苦痛的迫,有時想到自己現在已離得很遠了,但那種苦痛似乎並不在乎這時空的距離。

這種時候,她只能為自己尋求解脫,從這扇窗戶向外眺望,去看整個城市密密麻麻的人群,人群是渺小的,只有建築物的高大。

這些建築物,以這種高大的形態出現,卻由渺小的人類構建。

她開始想,從古至今,人們不斷的忙碌,向往平靜,又有和平與戰爭,死亡和出生。

人類的這種征服感,到何時才能夠結束?

當他們將要死了,仍對已離開並必將離開的世界念念不忘,這都由什么來驅使?

她再抬起頭來,看見巨大的客機從她的頭頂滑翔而過。

這些,所有的這些,不論是外界,或是她自己,從生下來是不是就都已決定,不可更改了?

若浮回到父親的居所,遠遠看到他坐在那架陳舊的鋼琴邊,沿街的窗簾完全打開,鋼琴上灑滿落日的余暉。

她父親鬢角的白發已滿,手指仍顫抖在琴鍵上。

她走進了屋子,在他身後站立了許久,他才轉過身,發現她在身後,不由驚訝的站起來。

那一剎那,她看見她的父親的確是衰老了,連身體的平衡也開始掌握不好。

然後他對她說,你終於回來了。

底氣不足。

她說,是的,還是回來了。

陳放忽然掉下幾顆眼淚來,不能控制自己。

他到底還是後悔了。

他對她說,你長大了。

她說,長大了。

然後她也掉下淚來,一剎那間,她發現在她的父親面前,眼淚竟會如此容易的掉落。

兩人多數時刻是沉默的。

她對父親說,她要回去了,她要找她的男人了。

她的父親就笑了起來,說,帶了這架鋼琴去吧,我去叫輛車。

她看著他,甚或是早已決定,她對他說,這鋼琴是她年幼時唯一的朋友,現在你也離不開它。

她的父親點點頭,慢慢的說是。

她聽到後就開始掉起眼淚來,她見她的父親開始沉默,一時間更加的難過了。

然後他對她說,給你說說你母親吧。

她的父親,似乎要抓緊這難得的機會將之說出來,他或許怕再沒有機會說給她聽。

關於她母親的事,她或已等待了很久。

但他說,該知道的時候,她就會知道。

她說,小時候她曾想知道,而現在她不想了,一點也不想了。

說完她便要離開,她留下那架鋼琴在她父親的身邊,現已不需要它了。

可她的父親,卻時刻也離不開它。AK小說電子書分享網站

11、之後她曾回家。。。。。

11、

之後她曾回家多次,但只停留很短的時間。

她的父親,每當她看著他。她父親蒼老的臉就會滿含愧疚的朝向她,他的眼珠已經變黃,嘴唇發暗,皮膚也已開裂,皮包骨頭。讓她看了心痛。

她只注意到這些,只注意到蒼老。

除其蒼老再別無其他的細節令她注意。

她想要關心她的父親,憐憫他,卻總不知從哪里下手,總認為這種關心是虛假的,但如何又不虛假她也無從知道。

但她還是來了,她的父親不在意這個。

他越不在意,她越感覺虛假。

有時他會說,她像她母親一樣,異常美麗而性格又倔強。

他對她說,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知道她不想聽。

於是他就坐回那架鋼琴前,彈起李斯特的曲子,多年後曲子開始變了樣,不再像以前那么動聽了。

她父親的手指明顯失去了年輕時的靈活。

有一次,她對他說,她要走了。

她的父親也不抬頭,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去。

有一次,他的父親朝她發脾氣,她頭也不會地走了。

還有一次,他們的道別令她潸然淚下。

這樣的情形要有很多次,也許只有一次,這都過去了,都是不可追究的,無憑無據。

還記得那是她最後一次回家,此後她再沒有回去過。

她到家時警察在等她。

後來,她來到臨城郊區的女子監獄,她將在這里度過往後十年的歲月。

她不知是誰害她進來的,這並不重要,證據確鑿。

她不會去想,回想也沒有用,盡管她總是想一些她不敢去想的事,這樣顯而易見的事她反倒不願意去想了。

她只是思索著,她的生活該有個收尾了。

終於等來了一個結束。

一直漂泊不定的她在這里感到由衷的安穩,由衷的感恩。

她對別人說,她在這里快樂極了。

但她們不理她,說她是個瘋女人。

那些人並不憐憫她,甚至唾棄她,謾罵她,對這樣一個瘋女人她們是無所顧忌的。

時間久了,她自覺得也是。